文案:
熊貓你見過沒?肯定見過;
人形熊貓你見過沒?絕對沒見過;
告訴你吧,其實啊,人形熊貓長得和人類一模一樣;
長頭髮、娃娃臉、大眼睛、雙眼皮、170的身高,外加健全的身體各部分零件;
可在這個世界,他,就是人形熊貓;
代號——芒桑梓,
意思是,從故鄉帶回來的——"熊貓"。

恨,他恨啊,他恨老媽的烏鴉嘴;
天天在他耳邊"穿越穿越"說個不停;
結果他不幸地穿了。

失算,失算,老媽竟然失算!
他沒有去古代、沒有去未來、他他他,他根本就是穿出地球,走向宇宙啦!
嗚嗚,要穿就讓他跟本地居民一樣嘛,為什麼讓他成了"芒斜星"唯一的純人類,他不要做大熊貓,他要回家!!!

本文為《芒桑梓》出版個人志中的長篇番外《後來》

 

 


第一章

話說,我們的陸不破同學以那樣嚇死人不償命的方式回到地球他家的後花園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呵呵,事情自然是多之又多。但說他差點把他老媽陸唐芳芳女士嚇個半死,便夠他喝一壺了,更何況他是從外太空來的,還隨身攜帶一猛男。你讓耽美界資深腐女兼資深作家的陸唐芳芳女士做何感想?好,讓我們重新回到那一刻。
"老爸老媽,乾爹乾媽,來年願你們做的菜越來越好吃。乾杯!"這家主人唯一的兒子"陸不破"厚臉皮地說,他的身邊是和他結婚一年的愛人西門竹音。
"爸、媽,謝謝你們。"西門竹音放在桌下的左手握緊"陸不破"的手。
"爺爺奶奶,乾杯。"兩人的兒子有模有樣地舉起果汁。
全體舉杯,乾杯。
"砰!"
突然一道閃光,後院傳來一聲巨響,孩子被嚇哭了。大家趕緊放下酒杯,男人去廚房拿了菜刀,眾人跑出去後,只見院子裏喲一顆金屬光澤的巨大的大約三米高、五米寬的蛋,那顆蛋把後院的花壇全部砸毀了,還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就在大家緊張不已的時候,蛋發出了聲音,它打開了!透出的光令人睜不開眼睛,在光消失後,從蛋裏走出來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一頭長髮,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不出性別的人。
那個人走出來後,先是停了一會,突然就聽見他高喊一聲:"老爸老媽!我回來啦!"他展開雙臂,眼中含淚,朝著驚呆的男主人陸維誠和女主人陸唐芳芳就撲了過去,差點撲到陸唐芳芳手裏的菜刀上。
"老媽!"那人抱著陸唐芳芳,突然大哭起來,"老媽!我找你和老爸找得好辛苦啊!老媽!都是你啦!天天在我耳邊念穿越、穿越,可是你的功力又不夠強,你沒把我念到古代,念到國外,你把我念到外太空去啦。老媽!快給我做一頓大餐賠禮道歉!"
"哐當!"
陸唐芳芳手裏的刀掉了。
她雙手不穩地抬起,猛地一把抱緊了懷裏的人。
"哐當、哐當。"
大家手裏的刀都掉了,其中一人更是眼睛瞪到了極限,身體發抖,站在他身邊的一名男子緊緊地摟住了他。除了從蛋裏跟著那人走出來的一位身高超過兩年、不苟言笑、走路帶聲的男人外,所有人都僵硬在了當場。
哭得稀裏嘩啦的陸不破放開老媽,正要去抱老爸,然後他不小心看到了站在老爸身後的人。
"啊!"驚聲尖叫,陸不破向後一跳,伸手哆嗦地指向那人,"你你,你你你你……"驚嚇過度的他已經快暈了,哪里還能說出話來。
對方同樣驚嚇過度,而且還相當緊張不安,甚至十分的愧疚。他好似投降般舉起兩隻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HI。"
陸唐芳芳不愧是耽美界的骨灰級人物,他拉下陸不破顫抖的手,語帶哭腔地說:"小破孩兒,他是你哥,你也被穿了。"
"啊啊!"陸不破看向老媽,徹底成為聾啞人中的一位。
※※※
陸家別墅的客廳內,陸不破的腳邊丟了一地剛擦過他眼淚和鼻涕的衛生紙,而他身體現在的主人段華的腳邊也是一地剛擦過眼淚和鼻涕的衛生紙。當然,相同的,陸唐芳芳和老公陸維誠的腳邊也有衛生紙。
段華和西門竹音的兒子西門逸華坐在爸爸的腿上,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好奇地盯著頭髮長長的和個頭高高的兩位蜀黍。西門老爺子被夫人強迫服下兩顆救心丸,以防他的心臟負擔不了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而導致他的血壓升高。
又擰了擰鼻子,陸唐芳芳眼圈紅紅地說:"你車禍之後醫生說你是腦死亡,我不接受。我調節了十年的兒子怎麼能這麼不華麗的死掉。"
"老媽,什麼叫調教!換個詞好不好!"陸不破丟下一張紙團,從腿上的紙盒裏再抽出一張,他身邊的那張單人皮沙發正被一個身形太過高大的男人蹂躪,不時地發出慘叫。不過現在無人有心思去管沙發的死活。
陸唐芳芳也從腿上的紙盒抽出一張衛生紙,擦擦眼睛,繼續說:"我堅持讓醫生給你治療,結果你做了一年的植物人後,突然奇跡般地醒了。"
段華尷尬地咧咧嘴角,他知道自己該笑,可實在笑不出啊。
陸不破的眼淚又湧出來了:"老爸老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哥,謝謝你穿到我的身體裏,謝謝你照顧老爸老媽,不然我一輩子也不能心安。"
"啊,不謝,不謝。應該的,應該的。"
對話有點奇怪,不過沒人注意到。
陸唐芳芳接著說:"你哥穿了,我就猜想你一定也穿了,我十年的調教絕對不能白費。"
"老媽,你把你兒子我當成小倌嗎?"陸不破的眼淚流不停,卻異常不滿地說,"你還說呢,都是你天天跟我念穿越,我才會穿了。你的功力又太差,根本沒把我穿到古代去,你知道我在那邊的壓力有多大嗎?那裏的人平均身高兩米三,我就是一侏儒。"
陸唐芳芳的美眸一瞪:"這是功力差嗎?老媽直接把你念出了地球,念到宇宙裏去了。有幾個人可以像你一樣坐時光穿梭機?還和外星人打交道?美國天天往天空扔飛船,也沒人能見到外星人,更別說還帶一個回來了。"
順便瞟一眼正在虐待單人沙發的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陸唐芳芳問:"小破孩兒,這是你朋友嗎?怎麼不介紹一下?老媽教你的禮儀都去哪兒了?"
陸不破擦鼻子的動作一頓,然後毫不心虛地說:"他是我貼身保鏢,是護送我回來的。"而且也是監視他回去的。剛剛回來,陸不破不想掃大家的興。
不過有人不樂意了,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立刻給眾人帶來了十足的壓迫感。他先是向陸唐芳芳和陸維誠靜樂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伸出手,彎腰說:"軒轅戰,陸不破的丈夫兼貼身侍衛。"
明顯地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陸不破往沙發裏縮了縮,不敢看老爸和老媽,他就知道這傢伙不會讓他隱瞞!
陸唐芳芳看看軒轅戰,再看看兒子,看看兒子,再看看軒轅戰,神色很快恢復正常(假像),然後伸出手,握了握軒轅戰的又放開,眼裏的光芒令藍波看得直哆嗦。
"小破孩兒,你結婚了?"
陸不破不滿地瞪了軒轅戰一眼,顧左右而言他:"呃,老媽,你不問問我在那邊混得好不好嗎?"
陸唐芳芳上下打量軒轅戰,口吻不詳地說:"你都有了貼身保鏢,混得能差嗎?先說說你的這位'丈夫'吧。"
陸不破抬眼瞟了瞟被西門竹音摟在懷裏的段華,小聲咕噥:"不就……就和大哥一樣嘛。"雖然和自己的身體說話感覺很怪,但是被穿了總比被燒了要好,就當他那個雙胞胎哥哥沒有夭折好了。
"嗯哼?老媽我想知道的事你的'丈夫'為什麼會身兼你貼身保鏢一職,老媽最近正好對這類題材的文比較感興趣。"
段華朝陸不破投去同情的一瞥,陸不破瑟縮,他怎麼能忘了老媽有多可怕。
軒轅戰看看在場的幾位,挺直腰背鏗鏘有力地說:"小破事芒斜聯邦的芒桑梓先生,身份特殊,他醒來後我一直擔任他的貼身護衛,知道現在。"
"喲,原來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陸唐芳芳露出一抹笑,拐了一下老公,對著軒轅戰說,"你是軍人嗎?"
"是。"
"看得出來。"
被老婆拐醒的陸維誠指指沙發:"啊,你坐,坐。"
軒轅戰又伸出手:"父親。"
這聲喊把陸維誠喊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握握這位看上去年齡並不小的男人的手,頭有點暈。他不反對兒子是同性戀,可從未想過兒媳婦回事外星人。
放開陸維誠的手,軒轅戰剛要喊陸唐芳芳母親,就被對方攔下了。
"你看起年紀不小,貴庚?"
也多虧陸不破的惡補,不然軒轅戰還真不知道"貴庚"是啥玩意兒,他半張臉有點緊地說:"按照芒斜曆,我今年,三十九歲。"
全場又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三十九歲!按照地球曆,陸不破也不過十九歲!而且穿越後的陸不破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
看到大家的表情,陸不破忍不住說:"老爸老媽,他們芒斜人的壽命都很長,軒轅戰的年齡按比例來算也就是二十多歲。"
陸唐芳芳還是第一個回過神來,以大家都能聽到的音量說:"嗯,這算強攻弱受呢?還是保鏢攻主人受?還是大叔幼齒型?"
"老媽!"陸不破跳了起來。
陸唐芳芳的杏眼一瞪,藍波不滿的乖乖坐了回去。軒轅戰聽不懂這些,但是他完美地壓下了疑惑,等沒人的時候再問小破。
陸唐芳芳擦擦鼻子,說:"軒轅戰是吧,你坐。既然你是小破的丈夫,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這麼客氣。按照輩分,你是該叫我聲媽,不過你我年齡差不多,你叫得彆扭,我聽得更彆扭,你就叫我陸姐吧。"
陸不破抗議:"老媽,他叫你姐,那我叫你什麼?"
"當然還是老媽啊。"陸唐芳芳朝兒子招了招手,陸不破一臉不樂意地走到老媽身邊坐下,陸唐芳芳揉揉兒子及膝的頭髮,"比老媽的還長,你還真把自己當小受了。"
陸不破更不高興了,語帶埋怨地說:"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麼長的頭髮,我早就想剪了,他們死活不讓。"
軒轅戰插話:"他是芒桑梓先生,他的頭髮不能隨意剪,必須經過委員會的同意。"
大家看陸不破的眼神變了,包括陸唐芳芳。現在不止一次說陸不破是芒桑梓,聽上去似乎是很不得了的身份。陸唐芳芳又揉揉兒子的頭髮,說:"好了,老媽現在想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了,說說吧。"
"哼,老媽現在才想起來,我不想說了。"
"不想吃大餐了?"
"要要要!"還管什麼尊嚴不尊嚴,陸不破立刻狗腿地抱住老媽,說起自己在那邊的事情。
客廳內的抽氣聲不時地響起,聽著陸不破在外太空的生活,大家只覺得好像在聽科幻劇,那樣的事情不是只有電影裏才會出現嗎?陸不破還是有點自豪啦,不管怎麼說,他沒有給老媽丟人。
聽完兒子的"故事",很少誇讚兒子的陸唐芳芳忍不住說:"不錯,老媽沒有白調教你。"
"老媽--"不滿是不滿,陸不破還是抱緊了老媽,眼圈泛紅,"可是地球沒了,人類也毀滅了。"
陸唐芳芳笑笑:"地球和人類早晚會毀滅,不過老爸老媽不會趕上的。"
也是哦……陸不破的傷感消去了一些。
陸唐芳芳的心理也是傷感與激動並存,她抱緊兒子,低啞地問出她最在意的一件事:"以後,還能回來嗎?"
陸不破的身體抖了一下,全場靜默。大家明白了。陸唐芳芳深吸幾口氣,拍拍兒子:"無所謂,知道你活著,老媽我就放心了,反正老媽還有你哥。"
"老媽,對不起……"回來了,他就不想走了。
軒轅戰開口:"我們是偷偷回來的,委員會並不知道,所以這次回去後,穿梭機必須銷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不起。"
陸唐芳芳對軒轅戰搖搖頭:"不要說對不起,你們能然他回來報個平安,我們就已經很感謝了。知道他在那邊過得很好,知道你們會保護他,我和你叔叔就放下了一百二十個心,不然我還要整天猜測他到底穿到了哪里。"
"老媽,你就肯定我穿越了?"
陸不破的問題撞到了槍口上。
"我調教了你十年,不穿越怎麼行?"
"老媽!你太過分啦!"
緊緊抱住老媽,陸不破又哭又叫,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這時候,開著的電視裏又唱起了《祝福你》,陸不破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老媽,今天是過年?"
陸唐芳芳擦擦眼淚,笑著說:"是啊,今天是年三十,你還挺會挑時間。"
"大年三十?!"陸不破噌的站了起來,眼睛放光,"大餐呢?有沒有大餐?"
段華頂著陸不破的那張臉說:"在餐廳裏,我們剛剛開吃。"
"啊啊啊啊!大餐!我來啦!"丟下一眾人等,陸不破狂喊著拔腿就跑。
看著他沖進餐廳,陸唐芳芳靠在老公身上笑著流淚。陸維誠眼中含淚地扶起妻子,然後招呼軒轅戰和其他人一起去餐廳繼續他們的年夜飯。今年的年三十,人,全了。
來到餐廳,就看到陸不破已經在那裏埋頭苦吃了,看到他這個樣子,陸唐芳芳不禁皺了皺眉:"小破孩兒,你在那邊沒飯吃嗎?"
"唔唔唔……"吃得腮幫子鼓鼓的陸不破頭也不抬地回道,不過他說的語言太外星,就是軒轅戰也聽不清。
好不容易咽下半嘴的飯,毫無形象的一手抓雞腿,一手拿烤排骨的陸不破這才說清楚了:"那邊的飯不是一般的難吃,我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中。老媽,我這次回來你要天天給我做好吃的!"
陸唐芳芳拿起紙巾擦擦兒子的嘴角:"好。"
得到老媽的回復,滿意的陸不破繼續埋頭苦吃,眾人在桌邊靜靜地坐下,軒轅戰在陸不破身邊坐下,他一坐下,桌旁立刻顯得很擁擠。
陸不破用手拿起一隻蝦,轉身就喂到軒轅戰的嘴邊,滿嘴食物地說:"這是蝦,我老媽的鹽焗蝦超級好吃。"
軒轅戰很自然地張口吃下,然後非常給面子地點了點頭。看到兩人如此親密,陸唐芳芳笑得很曖昧地給軒轅戰拿了一套碗筷,經過選臉的軒轅戰道了聲謝,熟練地拿起筷子。
陸唐芳芳驚訝地問:"你們外星人也會用筷子?"
軒轅戰很嚴肅地回道:"是小破教我的。"
"原來如此。"陸唐芳芳拍拍左邊的"大兒子","不破,吃飯了,別餓到逸華。"
"啊!好。"段華拿起筷子,"芒桑梓先生"的吃相讓他手裏的筷子遲遲無法落下,雖然他也很饞,但實在不忍心和這個人搶菜吃啊。
陸不破這時候抬頭,啃著雞腳問:"哥,這素(是)你阿子(兒子)?"
段華放下筷子,拿過一個叉燒包喂逸華吃,說:"嗯,這是西門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軒轅戰的眼神變了變,他和小破也有孩子。
看一眼不苟言笑的軒轅戰有得拼的西門竹音,沒心沒肺一點都不想念孩子的陸不破不再多問,現在吃飯皇帝大。
一桌子的菜,打扮都進了陸不破的肚子,在座的除了他以外,誰都沒胃口吃飯,全都忙著給陸不破夾這個、夾那個。
軒轅戰在嘗過每一道菜後就放下筷子,不是不喜歡吃,而是以他的飯量來說,他吃飽了,別人就別想吃了。
陸唐芳芳看出了軒轅戰的顧忌,她又去廚房利用現成的食材做了火鍋面,肚子已經撐到快要爆炸的陸不破又吃了一小碗。
撐到根本坐不下來的陸不破在客廳裏一邊揉胃一邊走來走去消化,大家都有很多問題要問,陸不破意義解答。得知未來的人類到了外星球後,行為完全從一個極端變成了另一個極端,大家不禁唏噓。
"老媽,軒轅戰很厲害,他以前是特別行動隊的隊長,現在是重裝師的師長……"
藍波滔滔不絕地說起在那邊的奇遇,還有小九和光榮的可愛,尤其是說到軒轅戰的勇猛時,大家看軒轅戰的眼神變了。軒轅戰則是一動不動,軍姿完美地繼續蹂躪那張單人沙發。
陸唐芳芳捧了一本筆記本,快速記下兒子所說的每一件事。開玩笑,這可是真正的外星球故事啊!多麼棒的題材!
客廳內的氣氛一次次達到高潮,被陸不破下旨不許透露半點關於星星的事情的軒轅戰,閉緊嘴巴聽陸不破說他的冒險經歷。好幾次,他都差點沒忍住。他不明白陸不破為什麼要隱瞞小星星的事,等沒人的時候他再問問吧。
"小破,有照片嗎?"段華的手指忍不住動作。超智能!光腦!真想摸一摸呀。
陸不破抱歉地說:"查理金什麼都不讓我帶,說怕引起時空混亂。"
已經知道查理金是誰的眾人明白地點點頭,並不失望。陸唐芳芳停下筆,想起一件事:"小破,周圍的人肯定聽到你們降落時的動靜了。那顆蛋要想辦法隱藏起來,被人發現的話會很麻煩。老媽也不想你和軒轅戰被抓去做實驗。"
"對哦!"陸不破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去看軒轅戰。
就聽軒轅戰很沉穩地說:"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啟動了隱藏裝置,以人類目前的水準來說,不會探測到穿梭機的存在。"
"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隱藏裝置?"陸不破拔腿就朝後院跑,大家也都跟了出去,早過了睡覺時間的西門小朋友兩隻眼睛炯炯有神。
一到後院,果然看不到那顆蛋了。陸不破跑到大坑前伸手一摸,手掌下是清楚的金屬質感,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嘖嘖稱奇,聯邦的技術簡直太完美了!他扭頭,嘿嘿一笑:"老媽,要不要進去參觀參觀?"
"你說呢?"
"來。"
軒轅戰開啟了艙門,在陸不破的帶領下,大家進入了時光穿梭機內部。為了安全起見,誰也沒有動拍照的念頭。陸維誠和西門老爺子都捂著自己的胸口,覺得心臟要負荷不了了。
這一晚,誰都沒有去睡覺的意思,一直到天都亮了,陸不破的肚子也說得咕咕直叫。按照芒斜的時間,這個時間對陸不破和軒轅戰來說還不算晚,不過其他人該去睡了。眾人吃了陸唐芳芳做的豐盛的早餐後,被她趕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段華本來是想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陸不破睡,那本來就是陸不破的房間,不過陸不破笑著拒絕了,這個時候沒必要再分什麼誰的不誰的。雖然仍是不習慣,但陸不破已經把自己的身體現在的主人,當成了那個沒有機會一起生活的雙胞胎哥哥,而且他看得出老爸老媽很疼段華,段華也很孝順老爸和老媽,這樣他離開後也能安心了。
軒轅戰太高大,家裏沒有床適合他,陸唐芳芳索性把閣樓的折疊床拿走,給兩人打了地鋪。在老媽鋪地鋪的時候,陸不破趁沒有被人在,他小聲問:"老媽,你怎麼發現我不是我了?"
陸唐芳芳手下不停地說:"你是我懷胎九個月生下來的,我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自己的兒子換成了別人?"
"那你告訴老哥了?我看他得知我回來之後好像並不慌張。"陸不破也是一肚子的疑問,最多的就是穿越到他身體裏的段華的事。
套好枕套,陸唐芳芳跪坐在地鋪上說:"你哥的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你該睡覺了,找個時間老媽再跟你說。啊,對了,你等一下。"
陸唐芳芳站起來穿上拖鞋快速走了,陸不破吐口氣趴在褥子上,好不真實啊,他竟然回來了,而且他的身體也被人穿了。
一人在他身邊坐下,摸了摸他的後背,陸不破翻身,問:"軒轅戰,還好嗎?"
"沒什麼,"適應力很強的人拇指輕輕地擦過陸不破紅腫的眼睛,"你哭太多了。"
陸不破的眼圈頓時又紅了:"沒辦法,見到老爸和老媽我就想哭。軒轅戰,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的身體也被人穿了。如果不是我老媽,換另外一個人的話,一定不能接受吧。"
"為什麼不讓我說星星的事?"軒轅戰忍不住問。
陸不破回道:"過幾天你就知道了。你難道不好奇我老媽為什麼能這麼快接受我穿越和我被穿越的事情?"
軒轅戰慢慢地點點頭,陸姐的接受力確實很強。
有人上來了,陸不破推了把軒轅戰,他坐了起來。去而複返的陸唐芳芳手裏多了本小說,她遞給兒子,然後脫了鞋繼續給兒子套被套,說:"這是老媽以你哥為原型寫的故事,他和西門的事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可以先看看。"
"真的?!"陸不破看著手上那本《對不起,我愛你》的書,沒來由的一陣激動。
"好了,鋪好了。你們快睡吧。"陸唐芳芳擺好枕頭,站了起來,她可是把家裏最長的一條被子翻出來了,不過看起來恐怕還是不夠軒轅戰蓋。"先將就一下,老媽一會兒問問朋友認不認識做被子的,給軒轅戰做一條長被子。"
軒轅戰立刻說:"不必麻煩了,我不怕冷。"
陸不破也道:"老媽,他很耐凍的。我們兩條被子搭起來就行了。現在是過年,做被子的人肯定沒有上班。"
陸唐芳芳敲了下兒子的額頭:"要懂得心疼自己的男人。"
"是啦是啦。"
抱了抱兒子,陸唐芳芳起身走了。
陸不破躺倒在軒轅戰的華麗,皺皺鼻子:"我不心疼你嗎?"
軒轅戰的回答是--脫衣裳,睡覺。
※※※
剛剛會啊來的兩人,尤其是陸不破,精神還處於亢奮狀態。洗了澡,兩人我在地鋪上看小說--陸唐芳芳給陸不破的那本小說,陸不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大哥的故事,軒轅戰則是好奇,他還是第一次看這種講述聯邦軍隊英勇作戰以外的小說。
看著看著,陸不破開始抽衛生紙;又看著看著,書到了軒轅戰的手裏;再看著看著,陸不破擤鼻子的手頓住了,軒轅戰的眼睛微微瞪大。一隻手蓋在了書上,軒轅戰就聽懷裏的人說:"少兒不宜,你不許看!"老媽怎麼可以寫這麼露骨的激情內容!
軒轅戰抓住陸不破的手,包在手心裏,舉高那本書,雙眼盯著上面的某些情節不放。陸不破也不知道臉紅什麼,總是他是臉紅了。從軒轅戰的懷裏做起來他直接捂住了軒轅戰的眼睛:"不許看!"
軒轅戰放下書,實現落在陸不破的眼睛上,他的眼神看得陸不破的心怦怦直跳。
"小破。"暗啞。
"手、幹嘛?"身體內突然升起了一團火。
一手按住陸不破的屁股,讓他緊緊貼著自己,軒轅戰很直接地說:"你已經很久沒和我做了。"
"又、又不是、我不給你。"兩人的孩子都比狗高了,他緊張什麼啊!
軒轅戰可沒忘他們來之前他已經憋了快一年,二話不說地吻住陸不破。軒轅戰利落地翻身,扯下某人的睡褲。
"唔唔!"書還沒看完呢!
"小破,我要!"
"啊哈!"
很快,閣樓裏響起了陸不破的激情吟哦。在寒吉星作戰時,險些被陸不破勾引地差點爆掉的軒轅戰開始行使自己為人丈夫的權利,一點點地把自己的欲望深深埋在陸不破的體內,雙手渴望地撫摸著陸不破的腹部。軒轅戰不知多希望陸不破能再為他生一顆星星。
"小破,給我星星。"
"不是已經,有了,啊啊……"
"不夠,一顆星星不夠。"
"不,不要,啊哈……軒轅、軒轅戰、快點快點……"
抽出自己,雙手抬高陸不破的腰,照著剛才書上看到的方式舔上陸不破濕漉漉的後削,軒轅戰滿意地聽到了陸不破更為激情的呐喊。原來"做愛"還可以這樣做!
"不行了,不行了……軒轅戰,進來,你進來……啊!"
幸虧陸唐芳芳有先見之明給兩人打了地鋪,不然如果是在床上的話,那張床肯定已經塌了。看小說看到滾床單,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唐芳芳女士寫的是什麼色情小說啊。
挑激烈了,兩人那麼久沒做,一來就這麼激烈,陸不破的老命險些被做掉一半。但軒轅戰終於在他體內射出之後,陸不破竟然射了兩次。伏在陸不破的身上,軒轅戰一動不動,也沒有退出自己,陸不破則是連動動腳趾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可是剛剛完成一趟跨越星際和時空的旅行,還沒歇口氣就被人翻來覆去,從裏到外吃得渣都不剩,他還有力氣就怪了。
"小破。"
"嗯?"有氣無力。
"再給我一顆星星。"
陸不破閉上眼睛,困了。
"小破!"
"你問我的肚子,別問我……"最後一個字,陸不破是含在嘴裏說的,他是真困了,不是逃避。軒轅戰從來不做避孕的措施,他不答應又能怎麼樣?一直懷不上可不關他的事。
陸不破睡著了。軒轅戰虔誠地摸了好半天陸不破的肚子,才緩緩抽出自己,給陸不破清理。重新躺好,軒轅戰又拿起那本未看完的書,一手摟著陸不破繼續看了起來。
樓下的另一個房間裏,有兩個人同樣是剛剛激情了一把,不同的是兩人都很潔癖,沒有哪個因為疲憊而睡過去。枕在西門竹音的肩上,段華--這裏暫且就稱他為段華吧--摸著西門胸口上淡淡的傷疤,心裏仍是無法平靜。相比他,西門竹音心裏更多的是感激。
"華,現在這樣不是最好嗎?你活著,不破也活著,而且他現在過得很好,還有了屬於他自己的幸福,媽媽也可以放心了。這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段華抱緊對方:"西門,我是真實的嗎?我真的穿越了嗎?"
西門竹音啄吻段華的唇:"當然是真的,我真實地抱著你,你真實地躺在我的懷裏。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要責怪自己,我也有錯,我太衝動了。"送上自己的唇,段華忍不住又要哭了,"西門,真好,真好,我穿越了,一想到我差點錯過了你我就後怕。西門,我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你,華,愛的只有你。我保證,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好的,還是不好的,我都不隱瞞你。華,不要怕,你是活著的,活在我的懷裏。"
"西門……"兩人深情地擁吻在一起,還是會在半夜驚醒的西門竹音緊緊抱著他失而復得的戀人,在心裏感激上帝的仁慈。
闔上書,軒轅戰躺好,給已經睡死的陸不破掖好被子。雖然這麼想不應該,但是他很慶倖,慶倖陸不破出了車禍,慶倖陸不破的身體被別人佔有了,否則這人不會來到芒斜星,他也不可能遇到這人,更不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他不會犯西門炊雪和陸笑風的錯誤,陸不破不僅是他的伴侶,更是他不可多得的伙伴。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後,他與小破早已融為一體,誰都離不開誰,只是小破為什麼一直沒有再懷孕呢?
看了一眼陸不破腫得更厲害的雙眼,軒轅戰到洗手間用冷水擰了一條毛巾,給陸不破冷敷。他記下了陸唐芳芳的話:自己的伴侶自己要心疼。
※※※
睡到下午兩點,陸不破被餓醒了,馬上有人問:"要不要喝水?"這人習慣每天起床的時候喝一杯水。
"我餓……"懶懶地挪到軒轅戰的腿上,陸不破半闔著眼睛說,"軒轅戰,我夢到我回家了,見到了老爸和老媽,更神奇的事,我的身體沒有被燒掉,居然也被穿了……我還吃了一桌老媽做的好菜,真好吃啊……"陸不破舔舔嘴。
軒轅戰揉揉陸不破的後頸,,幫助他清醒,說:"你沒有做夢,我們回地球了。"
"嗯?"陸不破睜開了眼睛,眼前不是他和軒轅戰的房間。軒轅戰撫摸她的後背,等他清醒。愣愣地轉身,看著閣樓的屋頂,陸不破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軒轅戰,你掐我一下。"
軒轅戰扶著陸不破坐起來,拿過他的衣服幫他穿,嘴上說:"你不是做夢,我們確實回來了。你去洗漱,我去廚房給你拿吃的,想吃什麼?"
陸不破轉頭:"軒轅戰,這裏很想我家的閣樓。"
"這裏就是閣樓。"
"我家的?"
"對,是陸家的。"
陸不破打了個激靈,低頭看身上的地鋪:"這是我老媽鋪的?"
"對。"
"昨晚咱們倆還一起看大哥和西門的小說了?"
"對。"
陸不破猛地抬頭:"軒轅戰,讓我咬一口,左手。"
軒轅戰把左手伸到陸不破的嘴邊,馬上被人重重地咬了一口。
"疼不疼?"
"疼。"
陸不破的眼睛瞪大,一骨碌地從被窩裏爬出來:"啊啊啊啊!我真的回來啦!啊啊啊啊!"高興地在地鋪上蹦了蹦,他抓過衣服胡亂地穿上,穿上拖鞋就往外跑:"老媽!我要喝豆漿!我要喝牛奶!我要吃煮雞蛋!"
難道某人回來就是為了吃嗎?
軒轅戰的臉皮因為陸不破的激動而不像平時那麼僵硬,已經洗漱完畢的他穿好衣服,疊好被子,收拾好地鋪,這才彎身除了閣樓,他已經聽到樓下陸不破的叫喊了。
"小破孩兒,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唔唔唔……"吃一頓少一頓。
不過某人說的話太外星,還是沒人能聽得懂。
軒轅戰很早就醒了,還起來吃了個午飯。
西門竹音和段華也起來了,昨晚沒怎麼吃的段華也是大口大口的吃著老媽做的餡餅,比陸不破的狼吞虎嚥稍微好一點。兩人這時候看起來簡直就是親生兄弟,那吃相、那饞相,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西門竹音手捧泡了花茶的瓷杯,安靜地凝視著段華的一舉一動,不時因為他的某個小動作而露出一抹深愛的微笑。軒轅戰則是在陸不破噎著的時候,喂他喝一口豆漿,或是把自己碗裏陸不破愛吃的肉丸子舀到他的碗裏。
看著這一幕幕,在座的幾位"老"人家是既欣慰又想流淚,欣慰的是兩個孩子現在都很幸福,他們的另一半都很愛他們;想流淚則是傷感於兩個孩子經歷的那些意外,尤其是陸不破,這也許是今生他們僅有的一次團聚。
作為母親,陸唐芳芳表現得再開朗,私下裏她也是難過的。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守在身邊?即使段華有半年是在美國,他起碼還有半年是在香港,想他的時候還可以打個電話。可小破孩兒卻是再也難見一面了。陸唐芳芳趁著兒子不注意的時候把淚水咽了下去,臉上是完美的笑容。她要笑著送兒子離開。
喝下第三杯豆漿,陸不破長籲了一口氣,抓過紙巾擦擦嘴:"啊……好好吃啊,好好吃啊……老哥,你太幸福了,每天都可以吃到老媽做的飯,就算吃不到老媽做的,你也可以去外面享用美食。嗚嗚,可憐的我,那裏的菜除了燉的,就是煮的,根本談不上色香味,我第一次吃到的時候差點吐出來。"
陸唐芳芳輕拍了下兒子的後腦勺:"有的吃你就該偷笑了,如果你穿越到古代,吃也許吃得好,可是沒有洗手間、沒有衛生紙、沒有空調、沒有電腦,說不定你還穿越到誰家當奴才呢。"
"老媽,你就咒我吧。"陸不破心裏毛毛的,趕緊呸呸呸吐了三口,"芒斜星很好,很不錯,很強大,我喜歡,我非常非常喜歡。難吃又怎麼樣?我可是能吃到絕對純天然的烤魚,還是三隻腦袋的,沒見過吧?"
陸不破的話逗笑了大家,軒轅戰則一本正經地說:"不管你穿越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他的話一出,全場靜默,這句話絕對比什麼"我愛你"還要肉麻!不過陸不破早就聽習慣了,他嘻嘻一笑,仰頭看著軒轅戰說:"我相信你能找到我。"
陸唐芳芳忍著搓雞皮疙瘩的欲望開口:"小破,眾目睽睽之下,你們兩個注意點。"
哪知,陸不破轉頭對老媽吐吐舌頭:"哼哼,知道可怕了吧。你以前和老爸每天都在我面前恩愛,那時候我才是痛苦呢。"
"小破孩兒!"
陸唐芳芳舉手就要打,陸不破跳起來躲到軒轅戰的身後,繼續朝老媽吐舌頭:"老媽,臉紅啦。"
陸唐芳芳放下手,冷冷一笑:"今晚吃泡面。"
"老媽--"哀嚎的不只陸不破一人,還有段華。
※※※
在餐廳鬧夠了,陸唐芳芳和西門王玲玲兩位母親在廚房裏開始忙活晚上的大餐。陸維誠和西門木一兩人推掉了所有的應酬,足不出戶地待在家裏,打定主意在陸不破離開之前不管公司的一切事情。西門竹音把公司的事完全交給了副總。段華也推掉了朋友的邀約。陸不破的回來,那絕對比美國總統造訪陸家還重要。
段華是個電腦天才,在得知未來的世界是那麼的發達,下午茶過後他就把陸不破拖到了房間裏,兄弟兩人還是有許多話要說滴。
而軒轅戰則成了眾人審問,啊,詢問的對象,有些事情當著陸不破的面不好問,趁著陸不破不在,陸家兩老趕緊詢問。
"軒轅,你們那邊就這麼容易接受了你和小破的事情?還是到那個時候,同性戀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陸唐芳芳雖然是骨灰級腐女,但事關自己的兒子,她要問清楚。
軒轅戰身體筆直地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回答:"陸姐您不瞭解芒桑梓對於芒斜人來說意味著什麼。芒桑梓是芒斜人對故鄉的懷念與渴慕,是芒斜人的精神領袖。我和小破在一起,是軒轅家族的榮耀。"
"哇……"驚呼聲起。
軒轅戰繼續說:"寒吉帝國四法老之一的法裏布法老認了小破為孫子,水川帝國的六王子是小破的好友,他的身份比你們想想的要高得多,陸姐和父親放心吧。而且我也不會讓他受委屈。在星際的外圍有一顆星球,小破為它取名為潘朵拉星,一旦聯邦發生變動,我會帶小破到潘朵拉星去。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民眾不會接受芒桑梓先生離開聯邦。"
"哇……"驚呼聲又起。
但陸唐芳芳仍是眉頭微蹙:"那孩子呢?你家人不在乎沒有孩子嗎?聽小破說你好像是獨子吧。"
"孩子……"
軒轅戰的停頓令陸唐芳芳的眉心更緊了,他並不知道軒轅戰停頓的原因是他不能說出孩子的事。
軒轅戰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了握,說:"芒斜人在離開地球後基因發生了變異,我們身體的某些器官會突然發生病變,沒有人能倖免。而且我們的出生率很低,自然生產幾乎不可能,都是通過培育箱來培養後代。我的身體殘缺超過了30%,很難培育出後代,按聯邦憲法,我可以不結婚。"
陸唐芳芳愣了,所有人都愣了。他們怎麼也看不出軒轅戰的身體有30%以上的殘缺!
軒轅戰的半張臉緊了緊,說:"我的臉和四肢還有內臟都有機械器官,來之前,我貼了假皮,所以看不出來。小破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叫我T-800。"
所有人看軒轅戰的眼神又一次發生了變化,陸唐芳芳首先的反應就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陸姐不用道歉,聯邦早已接受了我和小破的事情,民眾也很支持。"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陸唐芳芳看軒轅戰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她相信這個男人會保護她的兒子。
看出陸唐芳芳放心了,軒轅戰站起來很鄭重地說:"陸姐,請您教我做飯。"
陸唐芳芳驚訝地仰頭,軒轅戰的下一句話令她的眼眶熱辣。
"小破做夢都在想你做的飯菜,我學了之後回到芒斜星就可以做給他吃了。"
陸唐芳芳笑了:"你這麼寵他,會把他寵壞的。他已經夠任性的了。"
"小破事我的伴侶,我有義務和責任照顧他。"
陸唐芳芳站了起來,眼裏含淚:"小破,我就把他交給你了。有你在,我放心。"
"謝謝陸姐。"
陸唐芳芳看了一眼西門竹音,嘆道:"那兩兄弟一個比一個還生活白癡,真是難為你們了。"
西門竹音淡淡笑了笑,這有什麼為難的?只要華還活著,要他做什麼都行,何況只是做飯這種小事,而且華也很少讓他下廚。
軒轅戰彎身等著,他要抓緊時間在回去前的這段時間裏學習做飯,也許是因為芒斜星的飯菜不好吃,小破才一直懷不上。當然,這種話軒轅戰只能在肚子裏說。
並不知道軒轅戰跟著老媽學做飯的陸不破,窩在老哥的房間裏聊得不亦樂乎。兩兄弟不僅沒有陌生感,聊了三分鐘後,就跟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一樣了。
咬著吸管,喝著純牛奶--這東西芒斜星可沒有--陸不破在紙上快速畫著,段華坐在他身邊,盯著他筆下的那張紙,不是驚呼。段華對那邊的星際架構很感興趣,陸不破也一一為他介紹。末了,他問:"老哥,你會不會做動畫?"
"會。"
"我想學。"
段華不解,那裏沒有嗎?陸不破說:"那邊的娛樂節目太少了,給兒童的就更少。那裏的人從小就要忍受身體的器官會壞掉的殘酷,有的孩子才五、六歲就要截肢。我想做動畫片給他們看,能給孩子們看故事,又能增加趣味性。"
"這個可以做,不過要花很多時間,我怕你等不及。"
"有沒有速成教學。"
"嗯……"段華想了想說,"我叫你一些簡單的。你們那裏的光腦不是很厲害嗎?你可以讓它幫你完善。做動畫最重要的是畫功和軟件。繪畫你沒有問題,但是製作的軟件你那裏有嗎?"
"要麻煩老哥幫我想想辦法,讓我能帶回去。"
"好。我幫你想想,那現在就開始吧。"
"好。"
在段華身邊坐好,陸不破認真地聽他從軟件的操作講起。這一次回來的機會太難得,他絕對不能浪費。他還有好多好多東西要學,有好多好多東西要帶回去。

第二章

晚飯時,得知軒轅戰跟著老媽學做飯,陸不破很過分地對軒轅戰說:"你要學怎麼做,而不是做什麼菜,不然回去後那邊的食材你就做不出來了。"
軒轅戰認真地說:"我知道了。"
陸唐芳芳看得直搖頭:"小破孩兒,你自己不做飯還這麼挑剔,我看你就是欺負軒轅戰好脾氣。"
陸不破嘿嘿笑道:"老媽,他只是對我才好脾氣啦,你放心,他絕對是心甘情願地學做飯。"家裏可是還有一個超級挑嘴的小不點呢,軒轅戰能不認真學嗎?
陸唐芳芳翻個白眼。不過,臉上雖是對兒子的不滿,可心裏卻十分高興。對軒轅戰這位強攻型男人,陸唐芳芳在心裏打一百分,這是一個完美的素材呀。
陸不破不清楚老媽的那點心思,就是清楚他也懶得說什麼。反正他都受了老媽十幾年的荼毒了,他要同情的是大哥,他們可沒辦法像他一樣跑的遠遠地,今後還要忍受老媽幾十年的荼毒呢。
不過西門竹音在某些方面挺像軒轅戰,就是不管老媽說什麼,他都是沉默地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有大哥說話的時候他才會開口。而且西門竹音的目光總是定在大哥的身上,想想他們兩個人險些天人永隔、抱憾終身了,陸不破打個寒顫,幸好他的感情還算順利。
以為陸不破冷了,軒轅戰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陸不破的身上,陸不破仰頭對他笑笑。看著兩人一點都避諱的親密,西門竹音的眼神露出輕微的波動,在這一點上段華比陸不破害羞多了。段華也盯著陸不破和軒轅戰看,心裏讚嘆,這兩個人竟然敢當著老媽的面親熱,不怕被喇嘛抓去拷問嗎?
果然,陸唐芳芳就問:"小破孩兒,你怎麼拐到軒轅戰的?"
陸不破不滿了:"是他拐到我的。"
陸唐芳芳挑眉:"我想以芒斜星的審美觀來說,你根本不及格吧。就算你是芒桑梓,可你這麼矮,軒轅戰又是軍人,不是你拐他我可不信。"
陸不破的臉有點燒,他很鎮定地說:"我是個子矮。但老媽,你好歹也培養了我十年。不說滿腹經綸,但也算小有才氣吧,我需要拐他?"
"那你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
陸唐芳芳的問題一出,陸不破頓時氣短,打死他也不要跟老媽說是他"強暴"了軒轅戰。
一看他答不出來,陸唐芳芳又挑挑眉:"看來是老媽猜對了。"
陸不破以不屑來掩蓋心虛,大聲道:"老媽,我只是在想要怎麼回答你比較好,畢竟我和軒轅戰又不是一見鍾情的那種。我們兩個剛認識的時候可沒少吵架,他還捉弄我呢,在我臉上抹牙膏。"
在座的諸位眼睛都亮了。話說到這裏,陸不破很坦然地吃了口菜,壓根兒忘了是他先捉弄軒轅戰,軒轅戰那麼做不過是教訓他,早被陸不破騎在頭頂上的軒轅戰沒有反駁,陸不破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陸唐芳芳很瞭解自己的兒子,她喝了口湯,狀似隨意地問:"是你惹了軒轅戰,他才會抹你牙膏吧。"
"咳咳咳……"剛把嘴裏的西蘭花往下嚥的陸不破被口水嗆到了,慌忙捂住嘴咳嗽了起來。軒轅戰趕緊為他順氣,坐在陸不破身邊的段華也趕緊給他倒水。
陸唐芳芳若無其事地繼續喝湯,冒了一句:"原來如此。"
"才、不,咳咳,是呢,咳咳咳……"喝下一大口水,把嗓子眼裏的西蘭花沖下去,陸不破對大哥說了聲謝謝,然後對老媽重申:"我才沒惹他,是他先惹我的!"
陸唐芳芳只是笑,陸不破那個氣呀,老媽到底是誰的媽!
軒轅戰這時候開口了:"陸姐,是我總是惹小破生氣,沒有考慮他的心情。"
軒轅戰一開口,陸不破反而不好意思,陸唐芳芳瞅了一眼兒子臉上明顯的紅暈,說:"你是軍人,又比小破大那麼多,如果不是他惹毛了你,你一定不會抹他牙膏。"
陸不破正要垂死掙扎,軒轅戰接著說:"那時候我是特別行動隊的隊長,對軍部把我調離特別行動隊擔任小破的護衛一事我很不滿,所以在見到小破之後我總是與他針鋒相對。抹牙膏那次也是我的不對,我更不應該總是惹他哭。"
軒轅戰看向陸不破,很正式地說:"小破,對不起,那個時候我對你太過分了,我道歉,請你原諒我。"
陸唐芳芳搓雞皮疙瘩,現場的氣氛太甜了。
陸不破的臉完全紅了,心裏愧疚的泡泡不停地冒,他咬著筷子,垂眼說:"那個時候,我也,很過分,不該總叫你T-800。不過我說心裏話,你比T-800帥多了,而且我不喜歡你貼假皮的樣子,我還是喜歡你原來那張臉,回去後你馬上把假皮取下吧。"
"好。"
有人不滿地敲盤子,是陸唐芳芳:"好啦,老媽知道你們恩愛啦。但是麻煩別忘了這裏還有別人,我們還要吃飯呢。"
陸不破咧嘴:"老媽,你可是作家呀,你書上的那些主角們可是比我們過分多啦。"難得看到老媽有什麼受不了的,陸不破大有扳回一城的痛快。
陸唐芳芳冷冷一笑:"你想明天吃泡面嗎?"
"老媽--"陸不破的口吻馬上變了,"我剛才真是太不應該了,我以後一定不會了,我吃飯,我乖乖吃飯。"
忍不住笑出了聲,陸唐芳芳給陸不破夾了一隻鹵雞翅:"快吃吧,你不是還要跟你哥學動畫嗎?"
"嗯嗯,我要抓緊時間。"二話不說的把雞翅膀塞進嘴裏,陸不破不說話了,埋頭悶吃。
吃完飯,陸不破又躲進段華的書房,兄弟兩人嘀嘀咕咕。芒斜人太"單純",雖然在那裏陸不破有很好的朋友上官農,可有些事情他不能跟上官農分享的,就像姐妹之間會說些秘密一樣,陸不破和段華兩人對彼此說出各自的秘密。
雖然看過書了,但聽到老哥說出他和西門竹音之間發生的事情後,陸不破還是忍不住連連抽氣:"西門那傢伙太殘忍了吧,他應該和軒轅戰學學,那傢伙有事情絕對不會憋在心裏。他十三歲就愛上你了,結果到了快三十還沒告訴你。老哥,我要是你,才不去紐約呢。"
段華感慨地笑著說:"我放不下他呀,醒來之後我發誓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可看到他不好的消息後,我還是很擔心他。尤其是看到他暈倒在辦公室,被送去醫院,我當時的反應就是去紐約看看他。啊,現在想想,還好那時候我去了,不然西門會一直活在自責裏。每個人一輩子都會有一個放不下的人吧,西門就是我放不下的那個人。"
陸不破頗有感慨地說:"相比之下我比老哥你幸運多了。芒斜星就是一個烏托邦,那裏的人想法都很簡單,就是一切為了後代和聯邦,而且他們的身體哪里出現了問題,就換一個機械的。只要腦袋不掉,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活到自然死亡。說起來反而是軒轅戰擔心我比較多,我被塞巴爾人抓走之後,把他嚇壞了。不過老哥,你現在和西門竹音在一起很幸福就好了,雖說我剛回來還不到一天,但我看得出他很愛你。"
段華幸福地點點頭:"是,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就像小破和軒轅戰一樣,彼此相愛,而且感覺很幸福,每一天都很幸福。"
"嘿嘿,我也是。"
馬上,陸不破嘆息一聲:"如果能留在這裏我就更幸福了,能每天吃到老媽做的菜我就更更更幸福了。"
段華心有不忍地問:"以後真的不能再回來了嗎?或者你們可以在地球生活?"
陸不破緩緩搖頭:"不行。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話,我就不回去了。但我的身份特殊,這次是偷偷回來的,一旦讓委員會或其他人知道了,一定會在聯邦引起軒然大波。還有軒轅戰,他那麼高,留在這裏太引人注目,而且他的機械器官每過幾年就得更換一次,他不能離開聯邦。"
段華也嘆息一聲,明白了陸不破的為難,陸不破留在地球就好比別國的元首移民到他國,會引起動盪。
陸不破抱住老哥:"老爸老媽就拜託老哥照顧了。有你在這裏,我才能放心地走。"
段華拍拍陸不破:"放心吧,別想了,能多住一天就是一天,你們回來一次都是我們賺到了。來來,我再教你一個方法做面部表情。"
"好。"
不讓傷感壓過自己回來的喜悅,陸不破瞬間投入到動畫的製作中。即使今後再也不能回來了,他也要更努力地做一個大家都喜歡,都尊敬的芒桑梓先生,絕對不給老媽臉上抹黑。
※※※
洗完澡進到閣樓,就看到軒轅戰在看書,陸不破爬上地鋪,問:"在看什麼?"
"《上下五千年》。"軒轅戰放下書,幫陸不破掀開被子,"從陸姐那裏找的。"
陸不破看看軒轅戰的枕頭邊,厚厚的一疊書。坐好,把他從老哥那裏借來的筆記型電腦抱到腿上,陸不破說:"老媽那裏的藏書很豐富,而且很雜,什麼方面的書都有。你別花太多的時間學做菜,只要有烤肉吃就夠了。你多看看書,也許有你需要的。"
"我會平衡時間。"見陸不破繼續他的"學業",軒轅戰也不打擾他,拿起書。陸唐芳芳不僅給了軒轅戰許多歷史書籍,還給了他許多叫耽美的小說。他們的時間有限,軒轅戰打算把自己感興趣的書用左邊那只機械眼掃描進左腦的記憶晶片裏--這是他臨走前特別裝上的,這樣他就可以把這邊的資料帶走了。當然,這是他和陸不破的秘密i,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過了一會兒,陸不破停下,扭頭說:"軒轅戰,過幾天書店應該開門了,咱們去書店逛逛吧。我想找一些故事書,回去後我要給孩子們講一些新的故事。"
"好。"對古地球人類的生活狀況,軒轅戰還是很好奇的。
"你左腦的晶片可以存儲多少東西?"
"一萬加。"
"足夠了。"
按照地球的計算方式,一加等於一百GB,當然是足夠了。
第二天一聽陸不破和軒轅戰兩人想去書店,大家都表示支持。陸唐芳芳直接從卡包裏找出一張書店的貴賓卡,陸維誠則是直接掏出一張信用卡,西門老爺子也要掏,西門竹音比他快一步遞給陸不破一張無限額的信用卡、一張提款卡和兩遝面額一百元的港幣。
陸不破也不客氣,伸手全部接過。考慮到軒轅戰的個頭,還有兩人的身份,西門竹音又給兩人配了輛商務車外加一個司機。
陸不破原本是想拒絕的,畢竟大過年的誰不想陪家人,但在西門竹音和段華的勸說下,他還是同意了。不過陸不破是壓根沒想過自己開車,他可不要再穿一回。芒斜星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飛行器,來到地球就只能開車。
和陸不破這個駕駛白癡不同,在西門竹音把車調過來後,軒轅戰坐在駕駛座上研究了一會兒,就懂得怎麼開車了。但是他沒有駕照,為了不引起麻煩,陸不破還是讓司機載他們出去。
大年初三,書店已經開門了。當軒轅戰從車裏下來時,立刻引來了無數道視線,誰叫他的個子太高呢?再加上他筆直的脊背,嚴肅的表情以及身上那股怎麼也掩蓋不了的軍人氣質,令很多人都停了下來圍觀。
相對的,和軒轅戰一起下車的陸不破也同樣引來了眾人的注意。他戴了一頂毛線帽子,穿了一件段華的黑色小棉衣,腿上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褲腳挽成九分褲的長度--因褲子太長--足蹬一雙牛皮黃的小靴子。配上他那張比女人還要白、還要漂亮許多的臉,以及長及腰間的頭髮,雌雄莫辨。
芒斜星一年四季都很溫暖,冬天的香港還是有點冷。軒轅戰給陸不破緊了緊圍巾,牽住他的手走進書店,周圍傳來陣陣驚呼。
"那個男人好高哦。"
"他們牽著手哎,那是他女朋友嗎?他女朋友好矮哦。"
"那個不是女生吧,是男生吧?"
"好像瓷娃娃哎,是女生。"
"他們的身高相差好多哦。"
紛紛的議論傳入了軒轅戰和陸不破的耳朵裏,軒轅戰是完全無視,臉塞巴爾皇宮都溜達過一圈的陸不破更是對這種小CASE的圍觀適應良好,兩人牽著手進了書店,在眾人的圍觀中選出要去的區域,直奔三樓。
不過,習慣了芒斜星的簡單,從進入市區開始,陸不破就渾身的難受,總覺得空氣太稀薄,喘不過氣來。天空也是灰濛濛的,不像聯邦四處都是天高雲淡的清爽。
自從發生陸不破被維拉抓走的事情後,只要在外面,軒轅戰是絕對不會讓陸不破離開自己半步的。陸不破在兒童讀物區挑選故事,軒轅戰就在他身後一起挑,看到他認為星星會喜歡的故事,他就讓陸不破買下。在兒童讀物區挑完了,兩人又轉戰歷史區,所經之處,人群湧動。
和這裏的書店相比,聯邦書店的藏書量只能用稀少來形容,軒轅戰看得有些羡慕,陸不破握握他的手,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以後聯邦也會有這麼大的書店。"
"嗯。"
※※※
背靠著軒轅戰,陸不破手捧《易經》,緊挨著他的軒轅戰則手捧一本《二戰戰役解析》,周圍有閃光燈亮起。陸不破轉頭看去,眼裏閃過不安,他仰起頭低聲說:"軒轅戰,有人拍我們。"
軒轅戰一手按上他的肩,彎身湊到他耳邊說:"沒關係,等我們離開後,我們的影像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咦?"
陸不破正要詳細詢問,就聽軒轅戰說:"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們的影像會也不會留在這個世界。"
"你確定?"
"確定,不要擔心。"
"那太好了。"
鬆了口氣,陸不破不管那些拍照的人,繼續專心挑書。
軒轅戰的個子太高了,以為正好也在書店的籃球教練看上了他,想邀請軒轅戰去打籃球。陸不破出面謝絕了,理由是他的先生已經過了打球的年紀,而且他的先生對籃球並不感興趣。
周圍的人聽到陸不破的說辭都發出了驚呼。先生?那個人竟然說對方是他先生?!什麼先生?老師先生還是……丈夫?在場有不少女性的雙眼冒出了"可怕"的光芒,他們是夫夫嗎?那個矮個子的人說話聲音不像女生哎!
軒轅戰對陸不破的回答很滿意,他以為陸不破回到地球後在外面會隱瞞他的身份,因為他聽陸不破說過這個時候的地球對同性戀還是很排斥的。軒轅戰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他對男人不感興趣,他只喜歡陸不破而已。
在那位教練離開後,周圍的竊竊私語和拍照明顯干擾了陸不破。即使不在乎,但被很多人偷偷議論的感覺還是很不好。這一點上,地球人的禮貌遠遠差於芒斜人。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陸不破仰頭,軒轅戰正看著他,眼裏是詢問:"要不要離開?"他覺察到藍波被周圍人的議論影響了。
"我有點渴了,找個地方喝東西吧。"
"要不要回去?"
"不要,還沒挑完呢。"
讓軒轅戰推著購書車,陸不破朝周圍的人看了一圈,看得他們紛紛轉頭,假裝找書,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滋味。
出了書店後,陸不破讓等在外面的司機先把他們載到一家他以前常去、現在還在的餐廳,然後讓司機帶著他們挑的幾十本書先回去,等他們吃完了,再打電話給司機來接他們,這樣他們也不必擔心司機等得不耐煩。
要了一個小包間,陸不破點了些小吃,給自己要了杯熱奶茶,給軒轅戰要了一杯熱紅茶。待服務員把食物全部上齊出去後,藍波攔腰抱住軒轅戰,頭埋在他的懷裏,看上去悶悶不樂的,軒轅戰為他摘下帽子,手指插入他柔軟的髮中,以此安慰。
"軒轅戰,你會不會很不舒服?"
"小破,我們回來是為了告訴父親和陸姐你還活著、你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其他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家在芒斜。"
陸不破笑了,軒轅戰不愧是師長,適應力就是強。放開軒轅戰,陸不破拿過奶茶,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後喂到軒轅戰嘴邊:"嘗嘗。"
軒轅戰喝了一口,就搖頭表示不要了。太甜了。
"就知道你不喜歡甜的,所以給你要了紅茶。休息休息,一會兒再去書店,我們只有兩天的時間買書,我要抓緊時間和大哥學動畫。"
"好。"
即使在芒斜星,軒轅戰也是全憑陸不破做主,何況是在這裏。要說不適應,那肯定是有的。比如大街上隨便都可見到的穿著奇裝異服、濃妝豔抹的人,對軒轅戰這種絕對的軍人來說,那些妝容讓他忍不住在心裏皺眉,可是轉念一想,這裏是古地球,和芒斜星相差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他也就釋懷了。就如他所說的那樣,小破的家在芒斜,他們回來只是為了報平安。
吃完了東西,陸不破牽著軒轅戰的手離開餐廳,又去了書店。盯著他們看的人仍然很多,不過這回陸不破大大方方地給他們看,甚至還不嫌棄地對軒轅戰做出很親昵的舉動。他們敢看,他就敢做,誰怕誰。陸某人的臉皮有時候也是相當厚的。
晚上回到家,剛進門,陸不破就聽見老媽說:"小破孩兒,郝佳下午打電話過來,她明天要和老公一起來拜年,你怎麼說?"
"郝佳?"陸不破的下巴險些跌地上,"郝佳結婚了?!她?!有人敢娶她?!"
段華抿嘴笑,他可是吃過不少郝佳的苦頭的,那個魔女。
陸唐芳芳慢悠悠地說:"郝佳去年十月結的婚,現在懷孕六個月了。過完年後她要隨老公一起去美國,她在美國申請了學校,以後還會定居在那裏吧。"
"孩子?!"陸不破眼睛瞪大,"我好同情她老公,一定是他用詭計拐來的吧。"
段華接口:"小破,你猜對了。郝佳的老公是我的隊長。為了幫她拐到我們隊長,我差點被郝佳折磨死。而且她和隊長還是先上車後補票。"
"啊啊!快說說!快說說!"
兄弟兩人湊在一起,段華細說郝佳為了得到她老公商澈,怎麼威脅他,折磨他。陸不破一邊聽一邊勸慰老哥:"那個魔女現在有人管了,而且她也要去美國了,老哥以後就可以脫離魔掌了。"
"嗯嗯嗯,"段華連連點頭,"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嘛。"
"哈哈哈,是哦。這麼說來,我不是躲得更遠?"
"哈哈……"
陸唐芳芳敲敲桌子,引來兄弟兩人的注意後說:"小破孩兒,那你告訴郝佳你是誰嗎?"
哪知,巴不得離郝佳越遠越好的陸不破卻說:"她以前沒少折騰我,現在又欺壓老哥,哼哼,不嚇嚇她怎麼成。"
"郝佳懷孕了,你別嚇到孩子。"
陸不破學著老媽挑眉:"她可是魔女,怎麼會被我嚇到。老媽,你別告訴她,我要報仇。"
"小心眼。"陸唐芳芳笑笑,"好,那老媽我就不找藉口回絕她了。"
"OK!對了老媽,她老公知道老哥的事嗎?"
"不知道,郝佳沒有告訴他。"
"這樣啊……"陸不破和老哥交換了一個邪惡的眼神。
意會的段華拍拍他的肩膀:"我負責把她老公引開,你開嚇她。"
"好!"
"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別嚇到孩子。"
"放心吧,老媽。"嘿嘿,郝佳,我已經迫不及待啦!
接著,陸不破想到什麼,問:"老哥,你剛才說郝佳的老公是你的隊長?老哥在什麼隊?"
"啊,我現在是籃球校隊的隊員,商澈是隊長。不過他要去美國了,現在隊長由副隊長劉昱擔任。"
"籃球隊?"陸不破馬上說,"今天我和軒轅戰在圖書館遇到一個人,他問軒轅戰要不要去打籃球呢。"
段華看了一眼軒轅戰說:"他的個子這麼高,絕對是籃球教練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老哥,原來你也喜歡打籃球啊!"
"嘿嘿,我也喜歡吃胡蘿蔔。"
"哇啊!那你的開車技術怎麼樣?"
"呵呵,有點爛。"
"啊啊,老哥,咱們不愧是兄弟啊。"
"呵呵,是啊是啊。"
一聽自己和段華的興趣愛好那麼相似,陸不破對段華的感覺更不同了,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讓段華穿越到他的身體裏,彌補了老媽曾失去一個孩子的傷心和遺憾。重重摟了摟老哥的肩膀,陸不破放開問:"老哥,明天我們來一局怎麼樣?芒斜星沒有人會打籃球,也沒有籃球,我都手生了。"
"好啊,沒問題。"
"你們兩個,飯菜都涼了,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
"啊啊,好。"
兄弟兩人趕緊埋頭吃飯,沒看到老爸老媽的眼裏有一層水光。西門王玲玲擔心地看向陸唐芳芳,陸唐芳芳笑著擦擦眼角,搖搖頭。她不是傷心,她是高興,她大兒子回來了,小兒子也回來了。
※※※
吃過飯,兄弟二人組就窩進了書房。西門竹音和軒轅戰兩人把帶回來的書整理分類。作為陸家的"兒媳",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坐在軟墊上,西門竹音放下一本書,看向軒轅戰,問:"你們什麼時候走?"
軒轅戰正在分類的手一頓,抬頭看去:"芒斜的時間是十天,小破只有十天的假期,如果十天後他沒有出現在委員會,會引起恐慌。"
"那地球的時間呢?"
軒轅戰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走的時候很倉促,查理金只說離開前的十個小時,時光穿梭機會給我指令。"
西門竹音皺了皺眉:"小破知道嗎?"
軒轅戰點點頭,兩人之間有一陣的靜默,軒轅戰面對西門竹音坐下,開口:"小破最放不下的就是陸姐和父親。"
"我和華會照顧好他們。"
"謝謝你們。"
西門竹音淡淡笑了:"該說謝謝的是我。我差點就失去華了,如果不是小破出了車禍……"想到失去華的那一刻,西門竹音還是忍不住會心痛。
軒轅戰沉聲道:"我也要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小破不會和我回芒斜。來之前我很擔心他不願意再回去,現在我放心了。"
兩個不怎麼擅長聊天的男人之間又陷入了靜默,兩人繼續整理書籍。十分鐘後,軒轅戰問:"那個郝佳,和小破關係很好?"
"她是一個不介意和不破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
某人的下顎瞬間緊繃。
※※※
晚上,洗了澡的陸不破穿著睡衣快速鑽進已經被軒轅戰暖好的被窩裏,軒轅戰正一邊看書一邊"掃描"。在陸不破進來後,他放下書,問:"小破,什麼事青梅竹馬?"
"嗯?哦,是指從小感情就很好的男女,你從哪里聽來的?"抱住軒轅戰這個熱爐,陸不破打個哈欠,累了。
軒轅戰抿抿嘴:"你和郝佳……感情很好?"
陸不破聽出來意思了,哈哈笑道:"軒轅戰,對那個魔女你就放心吧,明天你見到她就知道了。唔,她一定想不到我會穿到外太空,啊啊,想到明天會大大地嚇她一跳我就睡不著了。"
軒轅戰並沒有放心,反而心裏有點不舒服,耿耿於懷對方和陸不破自小一起長大。他摟緊陸不破,強調:"你只能和我做!"
"嘖!為什麼這麼說?我和郝佳是兄妹,你別亂吃醋。"
軒轅戰沉聲道:"西門說郝佳不介意和你分享丈夫。"
"啊?哈哈,倒像是那個魔女會做的事,"陸不破埋頭笑,然後捏捏軒轅戰腹部硬硬的肌肉,"亂吃醋,你不是要第二顆星星嗎?還不抓緊時間?"
"吼!"
軒轅戰腿上的那本書瞬間飛出,被子動了動,不一會兒,杯子裏就傳出了少兒不宜聽的聲音。
"華,還不睡?"
遞給段華一杯牛奶,西門竹音給他吹頭髮。段華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說:"小破說他們回來的時間不會太長,那邊只給了他們十天的時間,換算成地球的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我想把他們的影像留下來,老爸老媽想他們的時候可以看看。可是他們是未來人,就算拍了照片,離開地球後照片上的影像也會消失。我想把他們的形象做成3D,應該可以保存吧。"
"好,但不要太累,你累壞了我會心疼。"西門竹音面無表情地說出肉麻的話。
段華放開滑鼠,仰頭,西門竹音關了吹風機,低頭吻上段華的唇。纏綿的吻結束,段華低喘地說:"你先去睡,我一會兒就來。"
"好。"
又纏綿了一會兒,西門竹音才放開段華先上床等著了。
窩在老公懷裏,推理方法低低地哭泣。陸維誠就緊緊摟著她,雖然雙眼含淚,但他還是勸說道:"芳芳,小破很幸福,軒轅戰也很疼他,不要為他擔心,即使他無法和我們一起生活,你也可以放心了。"
"老公,是不是因為我總對他說穿越,他才會穿了?"只有在老公的面前,陸唐芳芳才會洩露出心底的脆弱。
陸維誠輕吻妻子:"芳芳,我們現在又兩個兒子了。一個是不破,一個是小破,咱們就當……小破遠嫁了。"
"不是遠嫁,是出塞了。"陸唐芳芳抬起頭,眼淚止住,"老公,小破走的那天我不會哭,我會讓他高高興興地回來,高高興興地走。"
"好。"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郝佳要來,和軒轅戰折騰到半夜的陸不破早就醒了。洗漱過後,神清氣爽的他下樓直奔餐廳。坐下,狠狠咬一口麵包,陸不破好奇地問:"老哥呢?"
"你哥是夜貓子,不上學的話一向起得晚,西門自然是陪他醒來才會起來,不用管他們,咱們先吃。"把煎好的火腿片裝盤擺在每個人的面前,陸唐芳芳從熱鍋裏拿出一碟小包子。
剛吃下火腿片的陸不破噌的站了起來:"小籠包?!"
陸唐芳芳直接把盤子放在陸不破的面前,陸不破驚喜地夾起一個,不管燙不燙就往嘴裏塞。陸唐芳芳早就想到兒子會這樣了,所以他起床後立刻蒸上,現在正好吃。
"唔唔唔唔(好吃好吃)!"夾起一個喂到軒轅戰嘴邊,在軒轅戰咬以後,陸不破吃著嘴裏的,又夾起一個要往嘴裏塞。
西門逸華看得偷笑,小破叔叔比爹地還饞。
嗚嗚,好幸福,好幸福啊……吃得沒時間抬頭的陸不破滿眼是淚,一想到自己回到芒斜星後要吃那些食物,他就想哭。
軒轅戰慢慢地吃,一直盯著陸不破,陸唐芳芳對他說:"小籠包很容易做,也可以吃好幾頓,你們那裏有冰箱吧?"
"唔唔(沒有)。"咽下小籠包,陸不破快速地道:"沒有冰箱,不過有可以保存食物的地方。老媽,拜託你一定要教會軒轅戰做小籠包,嗚嗚,我好喜歡吃小籠包。"
某人立刻說:"我會學會的。"
"嗚嗚,軒轅戰……"假哭幾聲表示感激,陸不破繼續和食物奮戰。
陸唐芳芳看看時間,她起身把第二籠小籠包蒸上,等大兒子起來的時候正好吃。著兩天,陸唐芳芳睡得很好,她根本睡不著,只想在兒子走之前把她會做的食物都做給兒子吃,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時針知道九點三十六分,段華和西門竹音下樓了。陸不破馬上說:"老哥,老媽今天做了小籠包!"
還在打哈欠的段華一聽,抓著西門竹音就往餐廳沖,大嚷著:"啊啊啊,小籠包!小籠包!我來啦!"更 多 好 書 盡 非 凡τxτ
陸唐芳芳搖搖頭,這兄弟兩個。
已經吃到嗓子眼的陸不破癱在沙發上,讓軒轅戰給他揉肚子,聽著餐廳裏老哥不是發出的驚呼聲,他在心裏暗道:"我和老哥可能真的是兄弟吧。"正想著,門鈴響了,陸不破心頭一緊,坐了起來。
放下茶杯,陸唐芳芳起身:"可能是郝佳和商澈來了。"
"老媽等等!"攔下老媽,陸不破突然有點緊張。
陸唐芳芳捏捏兒子的鼻子:"怕了?"
"怎麼可能?我只是要想想怎麼嚇她。好了,老媽,你去開門吧。"陸不破眼珠子一轉,挽住軒轅戰的胳膊,還握住他的手。
陸唐芳芳無奈地笑笑,去開門。
同樣聽到門鈴響的段華嘴裏咬著小籠包從餐廳走了出來,陸不破小聲說:"老哥,郝佳來了。"
段華一聽,轉身竄回了餐廳,他要避開那個魔女!
西門逸華邁出他的小短腿往廚房跑,他也要避開個魔女阿姨。
"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孩子好嗎?"
"很好,前天去醫院做了產檢,醫生說我坐飛機沒問題。"
"快進來吧,外面冷。"
"不破起來了嗎?"
"他和西門剛起來,在吃早餐。"
隨著兩個女人的說話聲,房門開了,當陸不破看到跟著老媽一起進來的那個比記憶中胖了一些的女人時,他的眼圈沒來由的紅了。這個魔女,幾年沒見,變得淑女點了。
"陸叔叔新年好,西門伯伯、西門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
"叔叔阿姨新年好。"
"新年好。商澈,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陸維誠和西門夫婦都起身迎接,陸不破拉著軒轅戰站了起來,努力忍下眼淚,露出笑容。
把禮物交給陸唐芳芳和西門王玲玲,商澈小心地摟著有孕在身的郝佳說:"已經訂了三月二號的機票。"
"三月二號?那就是正月十六了?"
"嗯,我要訓練,不放心郝佳。我爸媽到時候跟我們一起過去。"
"那就好。"
一進客廳,郝佳就盯上了陸不破和軒轅戰,軒轅戰的個子太高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商澈自然也注意到了兩人,不過叔叔阿姨都沒有介紹,他也不好問,笑著朝兩人點頭打個招呼,他扶著郝佳去沙發就坐。
雖然商澈不好意思問,但是郝佳可不會不好意思,她拉住陸唐芳芳的手直接問:"阿姨,這兩位是……"那個矮個子是男人還是女人?兩人還拉著手,郝佳嗅到了姦情。
趕在老媽之前,陸不破開口了,還伸出手:"我叫芒桑梓,這是我先生軒轅戰,我們是陸姐的親戚,過來過年。"
郝佳猶豫地伸出手,芒桑梓?好奇怪的名字。不過郝佳很興奮,腐女看到夫夫的那種興奮。這個雌雄莫辨的人有喉結!啊啊啊,他說那個高個子的人他是先生!
一看到郝佳的那種笑,陸不破就知道她上鉤了。
果然,郝佳迫不及待地問:"你們是夫夫嗎?"
陸不破忍著笑點頭道:"是,我們剛結婚不久。"
"啊啊啊,夫夫!"要不是商澈拉著,郝佳一定會撲上去。她扭頭對陸唐芳芳說,"阿姨!我怎麼不知道你家有親戚是夫夫!阿姨,你太不夠意思啦!"
陸唐芳芳看了兒子一眼,平靜地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一看到夫夫就走不動路的郝佳,也不管她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了,他興奮地在陸不破身邊坐下,毫不避嫌地抓住陸不破的手激動地問:"你們住在內地嗎?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嘿,他這麼高,你們H的時候會不會有困難啊?"
"咳!"商澈紅著臉咳了一聲,對妻子的這種嗜好有時候他還是很難接受的,倒不是反對同性戀,只是有些受不了妻子太過直接的作風。
陸不破很大方,他笑嘻嘻地回答:"我們住在另一個國家,在一起有兩年多了。雖然我先生的個子很高,不過我們的H很和諧。"
"啊啊啊!"難得見到一個如此大方的人,郝佳徹底化身成了色狼,尖叫。
"郝佳,你的聲音會嚇到逸華。"段華抱著兒子和西門竹音從廚房走了出來。
郝佳見到他馬上起身跑了過去,嚇得商澈趕緊跟上。
"逸華,阿姨抱抱……"
段華眼疾手快地把兒子交給西門竹音,接住跑來的郝佳:"我的大小姐,你的肚子!"
"哎呀,沒事沒事,我兒子堅強得很,不然以後怎麼當小攻。"
"郝佳--"段華很無語。
郝佳趁機捧住西門逸華來不及躲避的腦袋,左親親右親親,還不忘再次叮囑:"逸華,你可不能看上別人哦,等阿姨生下弟弟,你要和弟弟相親相愛哦。"
"郝佳,你別荼毒我兒子了。"趕緊推推西門竹音,讓他帶兒子去玩具室去,段華看向商澈,"隊長,我有事和你談,去我書房。"
商澈不疑有他地跟著段華走了,郝佳也怕嚇壞西門逸華今後不肯和自己兒子愛愛,她沒有追去,而是重新坐回了陸不破的身邊,再次握住對方的手。要不是陸不破提前交代過,早已醋火翻天的軒轅戰會把陸不破的手搶過來。
"你說你住在另一個國家,是哪個國家呀?你長得真漂亮呀,頭髮好長呀。"色迷迷地摸摸"芒桑梓"的手,再摸摸"芒桑梓"的頭髮,郝佳那個口水呀,真是世間少有的絕色呀。
陸不破笑眯眯地任她摸,等到郝佳完全癡迷時,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以為你當媽媽了會淑女點,沒想到是假像。唉,我真同情你老公,居然娶到你這麼一個喜歡吃男人豆腐的腐女。"
郝佳的臉色立刻變了,瞬間放開陸不破的手,眼神危險。這傢伙在說什麼?!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陸不破繼續道:"郝佳,你老公知道你以前喜歡躲在男廁所偷窺嗎?嗯,我猜他肯定不知道。還有,他肯定也不知道你以後總是喜歡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當然啦,我也會報復回去,我記得你有一條內褲是紅色的,上面有白色的蘑菇,可把我笑壞了。"
郝佳的雙眼瞪大,險些向後跌倒,她抬手指向"芒桑梓",手指顫抖:"你……你……"這件事只有一個人知道!就是現在的陸不破都不知道!
似乎覺得郝佳嚇得還不夠,陸不破身體前傾,拉下郝佳的手,邪惡地繼續說:"你和我老媽天天在我耳朵邊念穿越穿越,結果真把我給念穿了。郝佳,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我了?"
"你……"驚慌地打量那張陌生的臉,郝佳的聲音都抖了。
陸唐芳芳這時候開口:"小破孩兒,別嚇郝佳了,她有孩子了。"
"阿姨?"郝佳看去,眼淚湧上。
陸唐芳芳沒有回答,陸不破雙手捏住郝佳的臉,往兩邊扯:"郝佳,你也有被嚇到的一天呀,哈哈哈,你還沒猜出我是誰嗎?"
"你……你……"郝佳的淚流了出來,為自己那個大膽的猜測而無措。
陸不破放開手,對郝佳皺皺鼻子:"喂,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不過換了個身體你就認不出你的青梅竹馬了?咱們倆可是差點就被指腹為婚了呢。"
"……"郝佳震驚地張大嘴,三秒鐘之後,客廳響起一個女人高亢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小破!小破!小破!"
緊緊抱住撲到他懷裏的女人,陸不破忍著傷感,敲敲對方的頭:"有沒有被我嚇到?"
"嗚……小破,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啦是啦,是我啦。還要我說出你其他內褲的顏色嗎?"
"你討厭啦!"
給了陸不破一拳,郝佳抬起滿是淚的臉:"我才五歲你就偷看我的內褲,你還好意思說。"
"你也偷看我洗澡了呀。"
"你還不是偷看了?你還把我一條最喜歡的裙子給掛在樹上,你最討厭啦。"
"你把我最喜歡的一張遊戲卡給踩碎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把男生送給我的情書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
"你不也把女生寫給我的情書複印了幾百張灑在學校裏?"
"嗚……你討厭啦!壞小破!壞小破!你嚇我……嗚……"
緊緊抱著陸不破不撒手,郝佳哭成了淚人。陸不破從茶几上抽出面紙,給她擦淚:"好啦,別哭啦。你不是天天指望著我穿嘛,我現在穿了你還哭。"
"嗚嗚……小破小破……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嗚嗚……你討厭,討厭,你嚇我……嗚嗚……小破小破……"
"好啦好啦,不哭了。你可是當媽媽的人了,小心孩子。"
"嗚嗚……"
陸唐芳芳起身來到郝佳身後,安撫她:"別哭了,會哭壞了孩子。"
"嗯、嗯……"可是郝佳哭得停不下來,猛捶陸不破,"你這個笨蛋,連駕照都沒有還學人家開車!你這個笨蛋!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你知不知道把我嚇壞了,把我嚇死了!嗚……你這個笨蛋!"
"我不笨的話就穿越不了啊。"陸不破拉過身後那人緊繃的手,眼淚直流,卻笑著說,"不穿越的話,就遇不到他,你就沒辦法拷問我了。"
"臭小破!"拉起陸不破的手站起來,郝佳帶著他就往樓上走,她要拷問!
跟著站起來的軒轅戰被陸唐芳芳攔下,她笑看兩人上了樓,說:"讓他們單獨說說話吧。你放心,小破不會被搶走的,他們兩個是兄妹,是死黨。"
軒轅戰身體緊繃地緩緩坐下,儘管如此,他還是很吃醋。小破和上官農的關係那麼好,兩人都沒有這麼親密。看著軒轅戰那張明顯在吃醋的臉,陸唐芳芳嘆氣,她的兩個"兒媳婦"在這方面還真是一模一樣,辛苦她的兒子了。

第三章

隨便找了一間沒人的房間,郝佳把陸不破拽進去,碰的一聲關上門,還上了鎖。淚眼模糊地瞪著陸不破,郝佳咬牙切齒的把他揪到沙發上逼問:"你真的是小破?"
陸不破嘿嘿一笑:"還要我說出你以前的糗事嗎?"
郝佳的眼淚湧出:"你,真的是小破?"
"是啦是啦。大小姐,你可是當媽咪的人了,小心孩子呀。"說著,陸不破摟上郝佳,為她擦淚。
"你,你真是,小破?"郝佳的聲音都顫抖了。
"要不要抱抱看?"陸不破揪揪郝佳的辮子,咕噥,"比以前粗了,不好拽了。"
郝佳的嘴角撇了撇,猛地一把抱住陸不破大哭了起來:"小破!小破!小破……"
"是我是我,別哭了。小心肚子裏的孩子。"轉身把郝佳按坐塞沙發上,陸不破蹲下與她平視。
"嗚嗚……你這個大壞蛋,你這個大壞蛋……"緊緊抱著大壞蛋,郝佳哭得泣不成聲。
陸不破的眼圈也紅了,但他努力讓自己笑。任郝佳把眼淚鼻涕擦在自己身上,他輕晃對方:"不哭啦。你看,我連穿越都敢瞞著你,哪里壞啦?你不是很希望我穿越嗎?我穿越了你又哭,我很苦惱呢。"
"臭小破!壞小破!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哎呀哎呀!"
沒什麼力道的拳頭往陸不破身上招呼,郝佳又哭又笑,最終還是緊緊抱住自己這個失而復得的青梅竹馬,大哭。
郝佳在房間裏抱著陸不破哭,短話拉著上車東拉西扯給兩人多多製造在一起的時間。可樓下的一個人坐不住了,不停地抬頭看表,當指針超過一個小時後,軒轅戰突然站了起來,沉聲說:"我去看看小破,他不能哭。"
陸唐芳芳笑著說:"不要擔心,小破孩兒不會哭的。現在肯定和郝佳說他的穿越之旅呢。郝佳都當媽媽了,你還不放心啊?"
"我去看看。"軒轅戰不為所動,抬腳走了。
陸唐芳芳朝天翻了一個白眼,隨後卻又笑了。
不知道兩人在哪個房間,軒轅戰只能一間一間找,好在郝佳大著肚子行動不便,她拉著陸不破直接去了二樓唯一的一間客房,軒轅戰聽了三個門後就找到他們了。港元好敲門,他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小破,你這麼矮,你老公那麼高,你們做愛不會有困難?"
"郝佳,你還是這麼色。"
"說嘛說嘛。"
"你老公不也很高嗎?"
"跟你老公比他就是從矮人國出來的。說嘛說嘛,不說我掐你啦。"
"好好好,別掐別掐。我們兩人的那個很完美,完全沒問題。"
"哎,你老公看起來很凶的樣子,你怎麼可能強暴他?"
"切,怎麼不可能,我就是強了。"
"嘻嘻,小破,你不是一早就看上他然後陰險地強暴了他,再讓他對你負責?"
"這也太狗血了吧!不過我承認我們是先上床之後才有了感情。好了,大小姐,不要總問這麼色情的問題了。如果不是有他在芒斜星,我肯定堅持不下來。而且不是有他的話,我說什麼也要想辦法留下來。郝佳,這次離開,我就再也回不來了,你要幫我照顧我老爸老媽。"
房內傳來女人的低泣,接著就聽對方說:"放心吧,阿姨和叔叔就是我的另一對父母,咱們兩個可是青梅竹馬。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顧阿姨和叔叔的。小破,你答應我,在那邊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我答應你。我很幸福啊,軒轅戰什麼都聽我的,我也不用擔心他會喜歡上別人。我們會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小破……你,很愛他。"
"是啊,不愛他我才不會跟他上床呢,不一腳把他踹飛都算是正常了。"
"嗚……"
"不哭了,肚子裏的孩子都在哭了。"
"嗚……你為什麼穿越到未來,沒有穿越到古代啊……"
"……我能穿越你們就該偷笑了,還不滿意,哼!"
"嗚嗚……古代有生子藥,你穿越到古代說不定可以男人生子呢。嗚嗚……"
"郝佳!你不要太過分!"
某個人的臉騰地漲紅,郝佳以為他是氣急敗壞,卻不知他是心虛。門外的人一隻眼深沉,他轉身離開,沒有讓房內的人察覺。

軒轅戰走進客廳,陸唐芳芳馬上問:"沒有找到小破?"
軒轅戰說:"他們在聊,我就不打擾他們了。"
陸唐芳芳站起來:"走,我教你做小籠包。"
"好。"
沉默地跟著陸唐芳芳去廚房,軒轅戰平靜的表面下確實熱血沸騰,準確地說欲火沸騰,他想做,想和小破做。

一直到中午一點,午飯不能再拖了,陸唐芳芳上樓把兩個忘了時間的人叫了出來。當商澈看到自己的老婆紅腫著雙眼,還親昵地拽著那位芒桑梓從樓上下來,他更多的是不解,他老婆不是隨便的人。
走到商澈面前,郝佳帶著鼻音說:"老公,我回去再跟你說。"
"好,記得你有孩子了,情緒不能大起大落。"商澈抱住老婆,給她擦淚。
陸不破也是眼圈紅腫,段華趕緊說:"吃飯吃飯,我餓死了,老媽中午吃什麼?"
"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陸唐芳芳在廚房喊。
段華拍拍商澈和郝佳:"走了,去吃飯。餓到誰都星,但不能餓到孩子哦。"
"嗯。"擦著眼睛,郝佳轉身抱住段華,哽咽:"不破,我好愛你們哦。"
段華溫柔地摟住她:"我的大小姐,你老公可是在哦,我可不要被他扒皮。"
"他才不會。不破,你和小破都要好好的,不然我會哭死。"
"知道,知道了。"
陸不破抱住郝佳的胳膊把她往餐廳帶,邊說:"你還是跟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吧,這樣煽情我可是會起雞皮疙瘩的。"
"臭小破!"也不管自己的大肚子,郝佳一腳就踢在了陸不破的腿上,陸不破誇張地慘叫,逗笑了郝佳。
拍拍一頭霧水的商澈,段華說:"隊長,你要堅強,等你知道了原因,嘿嘿,可別疏遠了小弟呀。"
"不破,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有聽沒有懂?"
"呵呵,你老婆會跟你解釋的。走,吃飯了。"
"啊!"
這時候,廚房裏傳出某人因見到好吃的而發出的尖叫,還有好像被人掐的慘叫。段華深深地笑了,怪不得他瞞不過老媽呢,他和小破的性格果然不同。他很感激上帝讓他參加了穿越這一偉大運動,不然他現在一定在天堂氣得跳腳吧。
吃了午飯後,郝佳把商澈拽到之前逼問陸不破的那間房間裏。兩個小時後,呆愣的商澈摟著又哭起來的嬌妻出現在在眾人的面前,看著段華和陸不破的眼神明顯變了。吞咽了好幾下,說:"咱們,咱們還是,兄弟,嗯,你們的事,我會,保密,你要養好身體,不要讓,叔叔阿姨,擔心,我會我會照顧好郝佳。"
"隊長,謝了。"段華重重抱住商澈。
還在呆愣中的商澈拍拍他:"啊,郝佳,先不跟我,去美國了,等小破走了以後,她再過去,你幫我……"
"放心吧隊長,我絕對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給你空運過去。"段華的眼角濕潤,不愧是魔女的老公,接受力就是強!
郝佳嬌嗔地攬著段華說:"你怎麼養我啊?你連飯都不會做,養也是阿姨養我。"
段華很好脾氣地笑道:"好好好,我說錯話了。我肯定讓我老媽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哼!"
"哈哈。"
客廳傳來笑聲,陸不破捏捏郝佳的臉,很過分地說:"女人一生孩子身材就容易變形,你可別成為歐巴桑哦。"
"臭小破!你找死!"
掄起拳頭,郝佳就砸了過去,陸不破大笑著躲在老哥身後,段華很無辜地挨了幾個粉拳。
客廳內的氣氛和樂融融,看著幾個孩子們毫無芥蒂的笑容,幾位"老"人家都忍不住雙眼濕潤。
整整一個下午,郝佳都挽著陸不破和段華,緊挨著他們,一步都肯離開,這兩個人都是靈魂穿越,都是他很在意很在意的人。
錄播沒有不滿,他知道郝佳是捨不得他。他們兩個人從小打打鬧鬧的,可都是真正的青梅竹馬。郝佳的媽媽以前身體不好,她小時候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比起親兄妹還要親。所以他忽略心底離別的傷感,不停地逗郝佳笑。
段華就更不會不滿了,他也是真心把郝佳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郝佳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還那樣真誠地對待他。
這是唯一的一次可以和小破在一起了,郝佳怎麼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哪怕她在笑著。小破還活著,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一想到今後再也見不到小破了,她就想哭。身邊的人模樣變了,可是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對待她的態度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她熟悉的那個小破。
郝佳也不管軒轅戰和西門竹音會不會吃醋,死死霸佔著自己的兩位哥哥,為他們心疼,又為他們高興,高興他們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到了晚上十點,郝佳已經累得睜不開眼了,她才肯跟著商澈回家。送走了郝佳,陸不破癱倒在沙發上,白色的襯衫上有不少郝佳的眼淚和鼻涕,當然也有他自己的。軒轅戰扶起陸不破讓他枕著自己的腿,然後在他眼睛上蓋了一條他剛才去擰的涼毛巾。
陸唐芳芳扯了扯丈夫,接著西門夫婦,西門竹音和段華都離開了客廳,把空間留給那兩個人。
人都走了,一天幾乎都沒怎麼開口的軒轅戰伸手探進陸不破的衣服,摸上他的腹部,那裏的傷已經看不清了,光滑白皙。
"你今天哭太多了。"
"郝佳總惹我哭。"
陸不破抬手,軒轅戰的另一隻手握住他。
"那傢伙太過分了,居然遺憾我沒有穿越到古代,還說讓我吃什麼生子藥。軒轅戰絕對不能讓老媽他們知道星星的存在,,不然我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嗯。"
軒轅戰握緊陸不破的手:"小破,對不起。"
"什麼?"陸不破拿開眼睛上的毛巾。
軒轅戰重新給他蓋上,低啞地說:"我讓你不得不離開家。"
陸不破再次拿下毛巾,眉心微蹙,看了軒轅戰一會兒,他笑了,問:"那我要留下,你願意嗎?"
軒轅戰的下顎繃緊,接著就聽陸不破嘻嘻笑道:"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真的會留下來,但是現在有你啊,還有星星,我就算再捨不得也還是要回去的。而且這次回來我發現自己有點不適應了,不適應街上那麼多人,不適應天空灰濛濛的,不適應擁堵的交通。"
"軒轅戰,雖然我很捨不得離開老爸老媽,但雛鳥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羽翼,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的生活。只要我們幸福,老爸老媽就幸福。不要擔心我,我走的時候肯定會大哭,但是不要擔心,我會心甘情願和你一起回去的。"
軒轅戰握緊了陸不破的手:"謝謝。"
"嘻嘻,那就拿你的身體來謝吧。"摟住軒轅戰的脖子,陸不破拉下他的頭,"軒轅戰,做吧。"
下一刻,陸不破的身子就被人抱了起來,眨眼間,兩人從客廳消失了。
"小破,給我星星,我要星星。"
"唔哈,你問,我的,唔,肚子。"
粗暴地扯下陸不破的家居褲,捋高他的上衣,軒轅戰連衣服都沒有脫下就一口含上了陸不破胸口的那抹嫣紅,引來陸不破的高聲叫喊。沒有什麼比聽到陸不破毫不避諱地對別人說"愛他"更令軒轅戰欲火高漲的了。
粗糙的手指帶給乳首更大的刺激,僅僅是被這樣,陸不破就已經化成一灘水了。赤裸的雙腿磨蹭著軒轅戰寬厚的背身,雙手緊扣軒轅戰肌肉糾結的肩膀,陸不破連連呻吟:"軒轅戰……軒轅戰……"
"小破,你是我的。"
"是你的,是……唔哈……軒轅戰,要我、要我……啊!"
舌頭捲住陸不破的分身,密密麻麻的味蕾摩擦著陸不破敏感的地方,他的指甲在軒轅戰的肩膀上留下激情的印記,卻無法擺脫那要逼瘋了他的情潮。
"軒轅戰……唔……"
悶不出聲,粗粗的味蕾又轉戰那已經開闔的菊穴,陸不破抓著軒轅戰肩膀的手滑了下來,他下意識地太高臀部,可嘴裏又喊著讓軒轅戰放過他。舌尖頂開穴門,津液令濕潤的蜜穴更加水潤。陸不破下身的毛髮很少,更顯得那個地方嬌羞可人。舌頭在裏面抽插,陸不破激情難耐地拍打軒轅戰:"進來,啊啊,進……"
拉開褲子拉鏈,軒轅戰直起身子,褲子都不脫,掏出堅硬的昂揚、抬高陸不破的腰,對準水潤的地方一鼓作氣地沖了進去,陸不破的尖叫讓樓下的人都面紅耳赤地捂住了耳朵。
整根拔出來,再整根埋進去,軒轅戰充分運用從樹上看來的技巧,讓陸不破除了尖叫之外什麼都做不了。被填滿的身體下一刻又變得空虛,接著又是狠狠地填滿,陸不破要瘋了,全身都紅了。他拍打軒轅戰,讓他不要這麼對待他,他受不了了。
"啊啊!"
隨著一身更加高昂的尖叫,陸不破的後穴直接達到了高潮,前端的玉柱噴發。而軒轅戰卻不想就此放過他,終於不再一次次拔出去的惡棍狠狠頂撞陸不破最敏感的地方。剛剛釋放的陸不破又硬了。激情的淚水一顆顆地滑下,在陸不破已然瘋了之後,軒轅戰才終於射出了第一次。當他腰部的律動漸漸放緩是,陸不破喘著氣紅著眼,狼狽極了。
"小破,給我星星。"
"不,不要了……"
呆滯的陸不破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憑下意識地回答,不要再這樣了,他要死了。
"小破,給我星星!"
抽插繼續,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啊啊,軒轅戰,不要,不要了……"
"小破,給我星星,給我星星。"
"唔哈!"

樓下的一間房,有人感慨:"軒轅戰好像很猛哦,小破叫得好響。"
"華。"
"唔?唔!"
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人立刻被人撲到。敢說別的男人猛,這不是找死嗎?

當軒轅戰第二次射出時,陸不破連喊都喊不出來了,身上全是汗,臉上滿是淚。他輕輕抽出自己,脫掉陸不破皺巴巴的上衣,然後把拔出來的兄弟塞進褲襠,拿床單裹住陸不破,抱著他去了浴室。
泡在熱水裏,脫力的陸不破睡死了過去,打算等睡醒之後再找軒轅戰算賬。把衣服放進有烘乾功能的洗衣機裏清洗乾淨,軒轅戰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給陸不破清洗乾淨。坐在很難容下他們兩人的浴缸邊上,軒轅戰的一隻眼神采灼灼,他的小破,愛他。
早上軒轅戰出現在餐廳時,眾人都以一種很曖昧的眼神看著他。軒轅戰用沉默抵擋那些注視,安靜地吃早飯。慚怍旁,西門竹音在,少了段華。
"咳咳!"陸唐芳芳咳嗽了兩聲,把三張折起來的A4大小的紙推到軒轅戰的手邊,說:"你回去後看看,要認真看。"
"嗯。"把紙又折了兩折,軒轅戰放進口袋。
比他早起來的西門竹音擦了擦嘴,站起來說:"媽媽,我上樓了。"
"好。"
他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倒了杯熱牛奶,又加了一些麥片這才上樓。軒轅戰回頭看了看,繼續默不作聲地吃早餐。等他吃完之後,他也倒了一杯牛奶,加了一些麥片,這才離開。
還在坐著的四位"老"人家彼此看看,心照不宣的笑了。

喂陸不破喝了牛奶,又喂他喝了清水漱口,軒轅戰把始終沒有睜開過眼睛的人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軒轅戰知道昨晚他累壞陸不破了,可是他心裏的喜悅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表達。同時,他也萬分渴望陸不破能再給他一顆星星。
軒轅戰很著急,他擔心是因為自己身體的殘缺太多才導致陸不破一直懷不上。他急著想陪陸不破再經歷一次懷孕到生產的過程,那是他的遺憾,終身的遺憾。
沒有離開,他在陸不破身邊坐下,掏出陸唐芳芳剛才給他的那幾張紙。一打開,最上面有幾個大字--句話保養方法。軒轅戰微微擰眉,這是什麼?不過當他看到第一段的文字後,他坐直了身體,面色嚴肅。
"叔叔阿姨,我來了。"
"郝佳,怎麼不多睡會兒?眼睛還腫著呢。"
陸唐芳芳扶著郝佳進門,郝佳笑嘻嘻地說:"睡不著,想到小破回來了我就興奮。"四處瞄瞄,她問,"阿姨,小破呢?"
"還在睡呢。"
郝佳看看表,都十點了還在睡?
陸唐芳芳小聲說:"昨晚那兩人,嗯嗯。"
"哦……"郝佳捂住嘴,了然地點點頭。美眸一轉,沒有看到他們,她眨眨眼:"阿姨,小破該不會……"
"你說呢?"
"嘿嘿嘿,阿姨,你好可憐哦,兩個兒子都是受,你應該教他們反攻嘛。"
"不破沒希望了,小破我覺得還有點希望。"
"哈哈哈,阿姨,我幫你。"
"好啊。"
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客廳,西門王玲玲給郝佳拿了一杯奶茶,見郝佳的眼睛還腫著,她又去擰了一條濕毛巾。
"謝謝阿姨。"
兩對夫夫都因為昨晚的激情沒有露面,郝佳和四位兩人家在客廳聊天。哪怕見不到小破,知道他就在這裏,她也高興。
※※※
醒過來,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身體好像被大象踩了好幾腳,又酸又痛渾身無力。一雙大手在他酸軟的胳膊和腿根處揉按。過了好久,陸不破才想起來他為什麼會這麼慘。
"軒轅戰……"開口,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小破,對不起。"軒轅戰低下頭,讓陸不破打他出氣。
陸不破現在哪有力氣,他動動腿:"快揉,好痛。"
軒轅戰趕緊揉,力道剛好。陸不破舒服得直哼哼,哼得軒轅戰差點又欲火暴走。趕緊壓下欲望,軒轅戰問:"餓不餓?"
"餓……"
"我去給你拿吃的。"
"我要吃肉。"
"好。"
軒轅戰馬上起身離開。看著他出去,陸不破皺皺眉,這傢伙哪學的那些技巧?想著,他在心裏哼哼,肯定是老媽。困難地翻個身,他嘟囔:"果然做愛,會做死人。"
沒有等太久,軒轅戰回來了,手上是個託盤。當他把託盤放在地鋪邊時,陸不破的臉紅了,惱羞成怒:"這下沒臉見老媽了。"
託盤上是一碗看上去就很清淡的蝦粥,還有三碟看上去就很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看上去就知道是養身子的人參豬骨湯,這不是明擺著給"受"吃的嘛!
扶陸不破坐起來,軒轅戰拿起粥碗,說:"陸姐不會笑你,我們是夫妻,這是正常的事情。"
"都是你啦,一會兒下去我老媽肯定笑我。"咽下一口粥,陸不破抽口氣,好吃!"還要。"馬上,一勺粥又喂了過來。
"我要吃豆腐。"
"海帶也來點。"
"哈,太好吃了。差點被你做死掉還是有好處的。"
"小破!"
"好啦好啦,比喻嘛。要吃蝦。"
嘴上說著擔心,不過現在吃飯皇帝大,陸不破滿足地吃著老媽精心準備的"小受飯",把接著可能會有的尷尬暫時拋出腦外。
※※※
果然不出陸不破所料,當他拒絕軒轅戰抱他,強撐著慢慢走下樓進入客廳後,客廳裏的每個人都眼神"詭異",尤其是那兩個腐女。裝作沒看到那兩人的揶揄和曖昧,陸不破大大方方地在沙發上坐下,接著半躺。
段華也起來了,不過看上去沒有他那麼慘,很正常地坐著。
"小破~~"
一位大肚子孕婦笑容可怕地坐到了陸不破的身邊,陸不破問道:"幹嘛?"
"呵呵,小破~~不舒服哦~~"一雙色手摸上陸不破的臉。
陸不破拍開:"你已經嫁人了,不要對別的男人動手動腳。"
"呵呵呵,小破~~你不是別的男人嗎,你是人家的青梅竹馬~~"
"我上樓了。"陸不破作勢要起來,一隻看似柔若無骨的手快速推倒了他。
西門木一看了一眼陸維誠,兩人起身快步離開去書房。西門王玲玲和陸唐芳芳也站了起來,嘴裏說著去準備晚飯。段華扯扯西門竹音,兩人趁郝佳的注意力都在陸不破那邊,趕緊逃離。
"小破~~"
"軒轅戰,抱我上去!"
"小破~~人家有問題問你嘛,你要敢走的話我就哭給你看哦~~"
"軒轅戰!我要被你害死了!"
"小破~~你的聲音好啞哦~~昨晚叫得很激烈哦~~"
"郝佳!你淑女點行不行!"
"你是人家的青梅竹馬,還不知道我淑女不淑女呀~~"
"啊啊啊啊~~"
聽著樓下的慘叫,段華雙手合十:"小破,不要怪老哥我不夠意思,老哥我也是過來人,你和軒轅戰自求多福吧。"
苟延殘喘地窩在軒轅戰的懷裏,陸不破雙目通紅,被某個魔女"欺負"的。軒轅戰不停地順陸不破的背,地球的女性和芒斜星的女性完全不同。但儘管心疼陸不破,軒轅戰也沒有介入兩人,這是陸不破和郝佳獨特的青梅竹馬式的友誼。
郝佳也沒有太過分,雖然還有很多事情要拷問陸不破,不過她也擔心把陸不破逼急了,他就什麼都不告訴她了。所以郝佳奸笑幾聲,飄飄然地離開客廳。
瞪著那個魔女離開的背影,陸不破含淚對軒轅戰小聲說:"知道我為什麼隱瞞星星的事了吧。"
軒轅戰擦擦陸不破額頭上的汗,給他遞了一杯水。陸不破大口喝完,長長地吐了口氣。郝佳太過分,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這麼折磨他。
"小破孩兒、軒轅戰,吃飯了。"
"好。"
從軒轅戰身上下來,陸不破很好奇地問:"你怎麼沒有吃郝佳的醋?"他可沒忘了軒轅戰曾因為上官農跟他大吵過一架。
軒轅戰臉皮正常地回道:"你們是朋友。"他可不會說他在門口偷聽兩人的談話。
陸不破懷疑地看了看軒轅戰,然後直起身子:"你不吃醋最好,走啦,吃飯去。"
"好。"
兩人相攜去餐廳。陸不破整整散亂的頭髮,心裏納悶:"怎麼感覺頭髮變長了?"想想,他又覺得自己多心,他的頭髮是不會有變化的。
※※※
吃了晚飯後,陸不破繼續跟著老哥學動畫,郝佳在書房跟兩人說了會兒話後就被自家的司機接走了。
前一晚太激情,到了十點陸不破就頂不住了。和老哥說了晚安,陸不破打著哈欠回到了閣樓。一推門,就見軒轅戰很嚴肅地在看書,陸不破也沒有打擾他,脫鞋上床。被窩裏已經很暖和了,陸不破閉上眼睛咕噥:"明天再去一次書店吧,然後我就不出門了。"
"好。"拍拍陸不破,軒轅戰讓他好好睡。ωωω.féīfāńτxτ.cōm
抱住軒轅戰的腰,陸不破很快就睡著了。深深凝視了他一會兒,軒轅戰從枕頭底下摸出幾張紙,臉色嚴肅。這上面教的方法小破肯定不接受,而且芒斜星也沒有這些東西,但是他絕不能拿小破的身體開玩笑,看來只能回去私下找查理金了。
把紙收好,軒轅戰放下手裏的軍事理論書記,從對方在枕頭邊的書記最下面抽到胡一本--《優生優育》,小破一直懷不上肯定和自己有關,軒轅戰希望能利用古老的方法儘快讓小破能懷上。
半夜,別墅內靜悄悄的,就算是夜貓子也已經休息去了。一人腳步極輕地下樓去了廚房,打開冰箱,那人彎身尋找,找出一小碟晚上剩下的鹵牛肉,還有兩塊剩下的炸帶魚。也不嫌涼,他把鹵牛肉和炸帶魚全部吃掉。
接著他又從壁櫥裏找出花生,吃了兩大把。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架子上的牛奶,下顎緊了緊,想到生育大計,他拿過一瓶打開,咬牙把自己非常不喜歡的牛奶灌進肚子。書上說這些東西都有利於精子活力的提高。喝完了一瓶,想了想,他又喝了一瓶,這才關了燈回去睡覺。
躺下,把睡到另一邊的陸不破摟過來,軒轅戰摸摸自己的肚子,希望自己吃的東西能發揮作用。
開著冰箱,陸唐芳芳很是納悶,她明明記得昨天還剩一碟牛肉和兩塊帶魚的。回頭一看垃圾桶,昨晚臨睡前剛換的垃圾袋裏有兩個空的牛奶瓶。想到可能是誰半夜餓了起來吃掉了,她笑笑,從冰箱裏拿出食材準備早餐。
陸不破和軒轅戰都起來了,陸不破是直接點餐。而軒轅戰為了快點學好廚藝,他自告奮勇地在陸唐芳芳的指點下做了早餐。姿勢不錯,味道也不錯,看得陸不破滿意極了,看得陸唐芳芳忍不住搖頭,軒轅戰太寵某人了。
只不過今天的軒轅戰有點奇怪,早餐時他第一次跟陸唐芳芳開口要吃蝦,還吃了三根香蕉,吃了他從不吃的麥片。陸唐芳芳不覺得有什麼,但瞭解軒轅戰的陸不破就不一樣了。
不動聲色地吃完早飯,趁回房換衣服的時候,陸不破問軒轅戰:"你怎麼了?你不是說香蕉太甜嗎?"
軒轅戰的回答差點令陸不破摔個大馬趴:"這些東西都可以提高精子活力,也許會讓你儘快受孕。"
"你去死啦!"

※※※
地球上,陸不破和軒轅戰享受難得的探親之旅,可芒斜星卻是有人食不下嚥、夜不能寐。"芒桑梓行政處"幾個知道秘密的人,就是連工作時間都在想著陸不破會不會按時回來,工作效率與以前相比明顯下降。
關了門,別林走到查理金的辦公桌前小聲說:"組長,小破會回來吧?"
正在工作的瀋陽和羅博放下工作,迅速圍住了查理金的辦公桌。
查理金正在輸入數據的雙手頓住,陸不破他們回去已經四天了,關於他和軒轅戰能不能按時回來,她這幾天越來越沒底了。
查理金正要開口,有人敲門,別林去開門,瀋陽和羅博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打開門,門外是司空無業,他朝房內看了一眼,皺起眉頭。
查理金了然地說:"司空處長,小破還沒有回來。"
司空無業朝房內的人點頭問候:"小破沒有和你們聯繫嗎?我看他的通訊器一直是關閉狀態,戰也是。我有事找他。"
"呃,沒有。小破和軒轅師長去度蜜月前說他們會關閉通訊器,不讓人打擾。小破回來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他您找他。"
"啊,謝謝了。"眼裏是明顯的失望,司空無業轉身離開。
別林嘆口氣,關上門,剛要走,門又響了,他打開門,門外是歐陽龍。不等對方開口,別林馬上說:"歐陽處長,小破還沒有回來。"
歐陽龍也緊了眉心:"他們有說去哪里度蜜月嗎?"
"沒有。"
歐陽龍的眼裏是明顯的失望,別林又馬上說:"小破回來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他您找他。"
"謝謝了。"心裏咬牙,歐陽龍腳步僵硬地離開。
長長嘆口氣,別林關上門,叩叩叩,又有人敲門,別林馬上振作,開門。
"議長?"
白善朝房裏瞟了一眼:"小破有沒有和你們聯繫?"
查理金等人都站了起來,查理金回道:"議長,小破沒有和我們聯繫。"
白善的眼裏是明顯的失望,說:"委員會要召開一個臨時會議,要小破能出席,你們要不間斷地聯繫小破,務必告訴他這件事。"
"是!議長。"
又看了一眼小破辦公桌旁那張空空的椅子,白善嘆著氣離開了。這下別林不敢關門了,朝外看了看,沒有人過來,他這才返回自己的辦公桌前。
"滴滴滴--"
查理金的通訊器響了,她一接通,一個人的影像冒了出來。
"吳院長?"
"查理金組長,請問芒桑梓先生有消息嗎?"
"呃,還沒有。"
吳院長的臉上是明顯的失望,說:"醫院的孩子們一直在問芒桑梓先生什麼時候能回來,他們很想念芒桑梓先生,孩子們做了花環還有花燈要送給芒桑梓先生,他們也渴望聽芒桑梓先生繼續給他們講《西遊記》。"
"吳院長,芒桑梓先生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他,讓他儘快回來。"
"啊,謝謝查理金組長,我也代表孩子們謝謝您。"
"不,不要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通訊器關閉,查理金雙手捂住臉搓了搓,陸不破離開後的第二天,這種情況一直在持續。
"組長,六天後……"三人組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一切盡在不言中。
查理金抬起頭,堅定地說:"星星在這裏,小破一定會回來。"給三人組信心,也是給自己信心。
"嗯。"三人組點點頭,心裏都盼著陸不破能如約回來。
坐在特別行動隊軍營的空地上,光榮呆呆地望著天,心裏喊著:"小破小戰快回來,小破小戰快回來……"
"光光。"小九在它腳邊喊,光榮伸出手,把小九抱進胸艙。
"嗚嗚……"天空傳來鳳凰的鳴叫,光榮仰頭,就見鳳凰背上坐著個人朝它俯衝而下,光榮軟手舉起,鳳凰從它的六條軟手中飛過,光榮的軟手上多了一個人。
"小光哥哥。"
"嗚嗚……"哀哭幾聲,光榮把軒轅星抱進胸艙。
騎著鳳凰繞著北群飛了好幾圈,以測試自己組裝的腳部推進器的軒轅星摸摸光榮,問:"小光哥哥,你怎麼了?"
"嗚嗚……"小光想小破和小戰。
"哦,原來你想爸爸和爹地啦,過幾天爸爸和爹地就回來啦。"軒轅星口吻輕鬆地說,他恐怕是所有人中最不擔心的人了。當然不擔心啦,他爸爸和爹地絕對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的。
"嗚嗚……"小破和小戰會回來嗎?小光怕。
"會的會的,小光哥哥放心吧。"軒轅星低頭調整腳上的氣體推進器,光榮的胸艙內擺了一堆零件。
"爸爸,麻麻。"小九也顯得很失落,他不習慣沒有麻麻的日子,他想念有麻麻的床。
軒轅星放下右腳,小臉嚴肅:"小九哥哥、小光哥哥,其實我很想見見地球的爺爺和奶奶,也想看看地球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會毀滅。"
"爸爸,麻麻。"小九抱住軒轅星,他也想。
"嗚嗚……"小光也想。
小臉露出為難和不解:"可是爹地又說奶奶很可怕,說有一位比奶奶還可怕的人會把我抓去做生孩子的實驗。唔,我又不想回去了。"
"星星星星星……"小九的九張嘴一起叫,他會保護星星。
"嗚嗚!"小光也會保護星星。
不過軒轅星還是一臉的愁容:"小光哥哥和小九哥哥去地球的話,肯定也會被抓去做實驗,爹地說過聯邦比地球先進了幾百甚至上千年。我們都是未來人,而且爹地那個時候的地球沒有小光哥哥和小九哥哥這樣的人,可是我很想回去看看呢。"
小九的爪子用力,九顆腦袋一起搖,他不要離開星星,他不要離開星星。光榮也在那裏哭,它不要離開星星,它不要離開星星。
軒轅星抱著小九哥哥,再摸摸小光哥哥,露出了笑臉:"我會想辦法不讓他們把我們抓去做實驗。"
"星星星星……"小九高興地跳。
"嗚嗚……"光榮哭了。它太大了,時光穿梭機裝不下它。
"小光哥哥不要哭,那我再想辦法讓小光哥哥變小,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地球了。"
"嗚嗚嗚!"整個營地都聽到了光榮歡快的叫聲,雖然它的叫聲和平常沒有區別,但大家就是能感覺到它的喜悅。
想通了,軒轅星埋頭鼓搗他的零件。當他調整完兩隻腳的發動裝置時,光榮接收到了通訊信號,它開啟,軒轅知春的影像冒了出來,軒轅星立刻喊:"祖爺爺。"
"星星,你爸爸和爹地有沒有聯繫過你們?"
"沒有。祖爺爺找爸爸和爹地有什麼事嗎?爸爸和爹地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軒轅星好奇地問,祖爺爺已經找了爸爸和爹地三天啦。
軒轅知春的臉色沉了幾分,問:"你知道他們去哪里了嗎?"
謹記爸爸和爹地的吩咐,軒轅星搖頭:"爹地說要和爸爸去度蜜月,讓我乖乖地在家,聽祖爺爺的話。"
軒轅知春因為找不到那兩個傢伙而不悅的臉色瞬間變得和藹了起來,眼裏充滿了對軒轅星的疼愛,聲音都不由得放柔了幾分。
"星星知道他們去哪里度蜜月了嗎?祖爺爺找他們有事,委員會也找他們有事。"
軒轅星還是搖頭:"爹地說他和爸爸都要休息。祖爺爺,爹地和爸爸回來後我就告訴他們您找他們。"
軒轅知春的臉色又沉了下來,這兩個人要休息也不能切斷所有聯繫啊。沉默了片刻,他又說:"休息,你讓光榮試著找找他們,他們沒有帶光榮,也沒有帶小九,雖說聯邦很安全,但也不能粗心大意。尤其是你爹地的安全關係著整個聯邦,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儘快聯繫到他們。"
軒轅星的小臉有點為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的,祖爺爺。"
"過一會兒就要吃飯了,別忘了時間,我讓人去接你?"
"不用啦,我和小九哥哥現在就回去。"
"好。"
通訊切斷,軒轅星小大人般地嘆了口氣:"爹地和爸爸回來後會忙得分身乏術。"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會用很多成語了。
"小九哥哥,吃完飯我們去醫院看乾爹吧。"被要求每天都要去陪乾爹講講話的軒轅星沒有什麼不滿。雖然乾爹一直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是他有種感覺,乾爹會很疼他。
小九的九顆腦袋一起點,星星去哪他就去哪。
※※※
手上拍著球,正在和老哥打籃球的陸不破完全把芒斜星的親朋好友丟在了腦後,更是毫不愧疚地把兒子一個人丟在了那裏。回來的這幾天,他偶爾會想起光榮和小九,卻是沒怎麼想過兒子,唯一擔心的是他兒子會不會把家裏搞得一團糟。
芒斜星沒有什麼體育運動,更不會有籃球。軒轅戰很有興趣地看著陸不破兄弟兩人費盡心思搶一顆球,然後再把那顆球投進籃筐裏,很新奇。本來陸不破想要軒轅戰加入的,可是他的個頭都快抵得上籃筐了,隨便上去都能把球丟進去,而且他們和軒轅戰的個頭相差太大,打起來很不協調。
想來想去,陸不破決定回去後先拿特別行動隊的隊員做實驗,組建一支籃球隊。聯邦的娛樂活動太枯燥,應該有所增加。當然,陸不破是不會讓軒轅戰閑著的。
"軒轅戰,你要記下規則哦,回去後我要從你的特別行動隊裏挑選合適的人組建籃球隊。啊,還有足球隊、排球隊,你是總負責人。"
"好。"
在陽臺上觀看的陸唐芳芳再一次忍不住朝天翻個白眼,軒轅戰就不會拒絕嗎?她都要看不下去了。這幾天把工作完全放下的她每天就是絞盡腦汁給兒子做好吃的,可是她隱隱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她兒子吃的食物都跑到哪里去了?一點肉都沒長。
"呼,哥,休息一下。好久沒有運動了,不行了。"
"哈,這可不行啊。你們那邊的交通很方便,這樣反而會導致你缺乏運動。回去打打籃球也不錯,強身健體。"
"嗯,我也覺得自己得運動運動了,我以前可沒這麼菜。"
把球丟下,陸不破從軒轅戰手上接過毛巾,段華從西門竹音手上接過毛巾。兄弟兩人擦著汗,跟著自己的另一半一起進了屋。陸唐芳芳已經給了兄弟兩人準備好了橘子水,兩人牛飲的姿勢真是不雅啊。

第四章

回來已經快二十天了,時光穿梭機還沒有發出返回的提醒,可陸不破卻是越來越緊張。他和委員會請了十天的假,再怎麼換算也不可能芒斜一天地球一年。雖然不清楚具體返回的時間是什麼時候,但他有預感,快了。
這一天,給兒子編好辮子,陸唐芳芳摸摸兒子的臉,蹙眉:"每天吃那麼多你吃到哪里去了?一點都沒胖。"
陸不破回頭:"老媽,我這可是標準身材,多一分都不好。"
推開兒子,陸唐芳芳看一眼大兒子:"跟你哥一樣,光吃米麵不長體面。"
被無辜牽連的段華不滿地抗議:"老媽,我有胖啊。我現在絕對比以前結實了!"
"那能算胖嗎?還是竹竿一根。"陸唐芳芳站起身來回臥室放梳子。
陸不破在老媽走後招呼老哥去書房繼續學習動畫的製作。他現在已經可以做簡單的flash動畫了。
軒轅戰也感覺到他們回去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在段華的幫助下做了一遍保全系統後,他也抓緊時間練習廚藝。

正月十五已經過去了,上班族早就恢復了正常的工作時間,不過陸家的幾個男人仍舊在家裏呆著。段華去學校報到後以身體原因唯有請了假。十五那天有花燈節,陸不破拉了軒轅戰一起去看,其他人因為身份太過顯眼,為了保護陸不破和軒轅戰,他們在電視裏看了花燈節。
正月十七,經過幾位"老"人家的商量,他們決定一家人出去吃頓大餐。不過因為他們身份的顯眼,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陸不破和軒轅戰整天窩在家裏,總要出去換換口味,對此陸不破舉雙手雙腳贊成。
下午五點,陸不破和軒轅戰坐車先行離開,潛伏在門口整天盼著維信娛樂的大老闆家變的狗仔隊們並不認識他們的車,所以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二十分鐘後,又一輛商務車開了出來,那是陸維誠的車,狗仔們立刻舉起了相機。
訂的餐廳是屬會員制,而且餐廳內的包房更是格外的保護隱私,陸不破和軒轅戰抵達餐廳後報出西門木一的名字,兩人就被服務生帶到了安靜的包房。哪怕是面對異常高大的軒轅戰,服務生也很禮貌的沒有多看一眼。
包房內的奢侈很齊全,陸不破趴在柔軟的沙發上說:"啊,剛到芒斜的時候我真是太不習慣沙發和床了,躺一會兒骨頭都疼,坐一會兒就屁股疼。回去後我要找歐陽所長,讓他把辦公室的椅子也弄成這種軟軟的。"
軒轅戰不置可否,他還是習慣硬床,不過陸不破睡不慣,他也就隨他了。打量了一番裝飾地非常豪華的包房,軒轅戰在心裏皺眉,聯邦沒有一個人的住所或是辦公室能比得上這裏的豪華。也難怪地球人汲汲於名利了。沒有名,沒有利,又如何享受這樣奢華的生活?軒轅戰摸摸陸不破的頭髮,一隻眼裏是感激,感激這人願意為他放棄地球的繁華。
躺在軒轅戰的腿上,看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陸不破有些恍神,他低聲說:"軒轅戰,除開我老爸老媽,按理說我應該想留在這裏才對,可是為什麼我沒有呢?"
"……"
"芒斜沒有這種高級的餐廳會所,沒有休閒娛樂的地方,甚至連食物都那麼難吃,更別說那些五光十色的商品了,可是我卻有點想家,真是奇怪。"
軒轅戰很認真地想了想說:"因為星星在家裏,所以你想回家。"
"不是。"陸不破緩緩搖頭,"我到現在還沒有生出是那個小子的爹的感覺。啊,想不明白。如果老爸老媽和老哥他們能和我一起回去的話,我現在就想走。"
"……"軒轅戰抿抿嘴,沒有說話。
翻個身,看著那張漢白玉桌,陸不破嘆息一聲,真是奇怪。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陸不破馬上坐起來,門開了,他笑了。
"咦?西門和老哥呢?"
郝佳回道:"他們去點餐了,西門說是避免服務員關注你們。"
"哦,我都沒想那麼多。"
郝佳捂嘴笑道,趁西門老夫婦沒有注意,她湊到陸不破耳邊小聲說:"雖然西門竹音這人很悶騷,但算是不錯的男人啦。"
陸不破也小聲說:"嗯嗯,看他對老哥的樣子就知道啦。這樣我也能放心走了。"
郝佳的笑立刻沒了:"小破,你們……什麼時候走?"
陸不破勉強笑道:"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快了吧,我只請了十天假。這件事先不要讓我老爸老媽知道,我怕他們提前難過。"
"我知道。"
在兩人不停地說悄悄話時,西門竹音和段華進來了,大家立刻就坐。這頓飯是西門木一和西門王玲玲為了迎接陸不破和軒轅戰回來特別宴請的。現在兩家人因為段華的關係特別的親密,而且陸不破也穿越了,是意見值得慶祝的事。
沒有等太久,服務員便開始上菜了,等到菜上期,吩咐服務員不要打擾,年紀最大的西門木一首先舉起酒杯,說:"我今天真是高興,不,該說這段日子我都很高興。兩個孩子都健康地活著,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圖的就是兒孫幸福。現在你們都做到了,我們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陸維誠舉起酒杯,對兒子說:"小破,雖然你只能回來這一次,雖然爸爸媽媽以後可能看不到你了,但是知道你在那邊很好,知道軒轅戰會照顧好你,我和你媽媽就放心了。我們還有你哥哥和竹音,你不要擔心我們。你要和軒轅相親相愛過一生,對待軒轅的家人要像對待你自己的家人一樣。"陸維誠的眼圈有點泛紅,不過他仍是笑著,寬慰地笑著。
"老爸老媽,對不起。"陸不破要哭了。
陸唐芳芳揉了下兒子的腦袋,努力笑道:"都嫁人了還哭鼻子?你老爸和老媽我就當你出塞了,替地球人與外星人培養感情,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榮幸。"
陸不破破涕為笑:"老媽,你當我是王昭君嗎?還出塞咧。為什麼不是軒轅戰嫁我?"
郝佳笑出聲:"小破,你是受,怎麼娶軒轅啊?"
"喂喂喂!信不信我今天就反攻?"
兩位資深腐女同時說:"不信。"
"我今天就反攻!"某人怒了。
不懂何謂反攻的攻一隻眼閃過疑惑,等回去後再問!
飯桌上的氣氛活絡了起來,段華趁機舉杯:"老弟,來,老爸和老媽你就放心吧。"
"老哥,我很放心。"
兄弟兩人碰杯,合該他們這輩子要做兄弟。西門竹音朝軒轅戰舉起酒杯,軒轅戰與他碰杯,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再提會令人傷感的離別,大家紛紛舉杯,就是西門逸華小朋友都舉起了自己的果汁。
"乾杯!"
"乾杯!"
有人笑著,眼睛卻濕潤了;有人擦擦眼角,仰頭喝下酒;有人假裝和青梅竹馬吵架轉移心裏的傷感。
剛拿起筷子,軒轅戰伸出的手猛的頓住,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其他人各自去夾自己喜歡的菜。陸不破夾的事一直超大的螃蟹腿,段華夾的則是另一隻超大的螃蟹腿。頓住的那只手向前伸,夾起一塊雞肉,看一眼吃得開心的陸不破,軒轅戰什麼都沒有說。
每個人都往陸不破的碗裏夾才,好像他是一個即將回到野蠻部落的可憐人。不過陸不破也當自己是可憐人,如果芒斜星的食物有地球這麼好吃,就是打死他,他也絕不離開芒斜半步。那樣一個有著美食的烏托邦,誰捨得離開呀。
從晚上七點一直吃到快十一點,吃到兩兄弟只能腆著肚子仰著頭,謹防食物從嗓子眼裏出來這才作罷。郝佳索性也回去了,反正還有客房。陸不破太撐了,走不動,陸唐芳芳等人就先行離開。
離開時,段華一手撐著腰,一手捂著肚子,身子還向後仰由西門竹音扶著上了車,要不是還有點理智,守在外面的記者們差點就要寫出"維信娛樂太子爺疑似有孕"的報導了。


癱在沙發上消化了有半個多小時,陸不破和軒轅戰才出了包房。門口已經沒有狗仔了,陸不破讓司機到另一條路的路口等他們,他要塞不消消食。毫不避諱地牽著軒轅戰的手,陸不破仰頭看天,一顆星星都看不到。遙想他在北群的時候,星星多得迷人眼。
對不少人來說,這個時候才是Happy的時段;也有不少人已經Happy完了,帶著一身的酒氣搖搖晃晃地從夜店裏出來打車準備回家。
把陸不破緊緊護在身邊,軒轅戰儘量讓自己忽視四周亂七八糟的人,也更加明白了在地球毀滅後,人類為什麼會制定那樣嚴格的制度,為什麼要控制欲望。欲望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儘管不合人情,但聯邦的做法有它的道理。
"軒轅戰,我明天要和老哥去看比賽,你和我們一起去嗎?啊,說不定還能遇到上回邀請你的那個人呢。"
陸不破也儘量無視周圍的醉鬼、濃妝豔抹的女人,還有跪在地上大笑的、一看就是嗑了藥的人。
軒轅戰摟緊陸不破的肩膀,避開一個向他們撲來的眼神呆滯的女人,下顎緊繃,不是因為身周的臭味,而是因為他下面要對陸不破說的話。
"喂,軒轅戰,我問你呢。"陸不破仰頭,這傢伙吃飯的時候話就很少。雖然他平時的話也不多,可他就是覺得這傢伙剛才有點不對勁。
不知道該這麼開口,晚上的"幽靈"也越來越多了,軒轅戰直接抱起了陸不破。較小的陸不破整個人立刻陷在了軒轅戰寬厚的懷裏。
"軒轅戰,怎麼了?"也不管是不是公主抱了,陸不破蹙眉問。
軒轅戰腳步沉穩地往前走,走過路口的紅綠燈後,他低聲說:"我們回去的時間,到了。"
陸不破的眼睛瞬間瞪大,腦袋裏轟的一聲響,這麼快!
"吃飯的時候,穿梭機提醒我距離回去的時間還有十個小時。"軒轅戰單手抱住陸不破,抬起另一隻手看表,"現在還有,五個小時三十二分鐘。"
"五個小時……"陸不破慌了,怎麼就要走了?他明天還要和老哥去看比賽,還要吃老媽做的酸辣米粉,還要……眼淚在這個時候怎麼也忍不住了。陸不破抱著軒轅戰就哭了起來。他想念芒斜,可是真正到了離開的時候,他竟是如此的難受。
軒轅戰繼續往前走,沒有出聲勸慰,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都是蒼白。看到等著他們的車了,軒轅戰大步走過去。抱著痛哭不止的陸不破上了車,沒有解釋,軒轅戰讓司機快點開回去。


先行回到家的諸人還沒有休息,等著陸不破和軒轅戰回來,同時也是消化消化,今晚每個人都吃了很多,陸維誠還喝了不少的酒。陸唐芳芳煮了醒酒湯,又拿出茶具泡功夫茶給大家解酒。只有郝佳和西門逸華,一個因為肚子裏孩子的抗議,一個是因為已經困了先去睡覺。
一家人正聊在興頭上,門鈴響了,陸唐芳芳趕緊起來去開門,不過是一分鐘,客廳裏的人就聽到了陸不破的哭聲,大家的臉色驚變,紛紛起身沖了出去。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著回來了?"陸維誠嚇壞了,尤其當他看到兒子被軒轅戰抱著,以為兒子受了傷。
把陸不破放在沙發上,軒轅戰對圍住他們的六人說:"我們,要回去了。"
正在詢問的眾人立刻沒了聲音,陸唐芳芳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陸不破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站起來緊緊抱住老爸和老媽,心絞在了一起。
"就,就要,回去了?"段華的臉色變得蒼白,喃喃道,"我和小破,明天還要去,看球賽呢。"說著說著,段華的眼淚也忍不住了。西門竹音在他身後摟住他,無聲地安慰。
"嗚……老爸老媽……嗚……"
陸維誠也哭了,這可不是兒子去國外隨時能回來,這一分別就是死了也見不到兒子了。
西門竹音轉向軒轅戰:"還有,幾個小時?"
軒轅戰看看表,殘忍地回答:"四個小時十六分。"
"哇啊……"陸不破的哭聲變大,本來笑意融融的客廳內頓時哭聲一片。
陸唐芳芳放開兒子,強忍悲傷地說:"去收拾收拾吧,別漏了什麼。地球可沒有快遞可以給你送過去的。"
"嗚嗚……"陸不破哭得睜不開眼睛。
軒轅戰沉默地離開,上樓收拾。
陸唐芳芳接著說:"郝佳懷孕了,還是,別讓她知道了……你給她留一封信。明早她醒來之後,我交給她。"
"嗚……"陸不破抽噎地點點頭,要去找紙筆。
段華哭著跑出客廳,過了一會兒,他哭著跑回來,手上是一本本子和一枝筆。
跪在茶几旁,陸不破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寫,淚水滴在本子上滑了字,陸唐芳芳想勸勸兒子,可是她開不了口,一開口就是哭聲。段華跪在陸不破的身邊,一邊給他擦淚,一邊給自己擦淚。西門夫婦不停地輕拍陸唐芳芳和陸維誠,讓他們想開點,陸不破不管住多久,都是要走的。
終於寫完了,字跡被淚水暈開了一大半,軒轅戰早已收拾妥當,陸不破抬頭一看到他,哭得更凶了。
軒轅戰知道唯一不讓這人哭泣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開口,讓這人留下來。可是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自私地、心疼地看著陸不破哭,卻始終說不出讓他留下的話。
陸不破也沒有開口說要留下來,即使不捨,即使心傷,他也絕不讓軒轅戰為難。雛鳥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尋找自己的另一半、組建自己的家庭,他的生活在芒斜。
把筆記本交給老哥,陸不破嘴角撇了撇,猛地抱住老哥哭得更傷心了。段華同樣哭得說不出話來,他緊緊抱住陸不破,抱住這個在某種程度上比自己的親弟弟段羽還要更親積分的、命中註定的弟弟。
"老,哥……嗚……明天,的……球賽……嗚……你就,幫我,看吧……"
"……好……我,幫你……嗚……錄下,來……"
"嗯……老爸,和……老媽……"
"我會……照顧好……他們……"
兄弟兩人抱得更緊了,哭聲壓抑不住。放開老哥,陸不破淚眼朦朧地撲到老爸和老媽身上,他算是知道王昭君出塞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了,絕對是哭死啊。
給段華擦眼淚,西門竹音忍不住開口:"爸爸、媽媽,小破能活著,並且可以回來報平安,我們應該笑著送他離開。如果小破穿越到古代,他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哭聲稍停。是啊,如果小破穿越到古代,他們就只能在這裏猜測,哪里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他?
陸唐芳芳擦擦眼淚,忍著難過說:"小破孩兒,不哭了,我們都不哭了。做人不能太貪心,你不僅穿越了還能好命地回來一次,該知足了。"
陸不破努力擦眼淚,不是想好了回來只是報平安嗎?現在老爸老媽不用擔心他了,他也不用擔心老爸老媽沒有人孝順,他是該知足了。
"老媽,我去拿相機。"段華在眼淚又一次湧出前跑了,快得陸不破都來不及攔住他。他們離開後留在地球的影像就會消失了。
等段華紅著眼圈跑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台相機。
"老哥……"怎麼辦,眼淚忍不住。
段華擦擦眼淚,勉強笑道:"我知道你們的影像留不住,放心,我會補上的。"
眼淚滴下,陸不破重重點頭。
支好三腳架,讓他家都在沙發上做好,段華調好鏡頭,喊:"全家福,一定要笑哦。"
每一個人都不停地擦眼睛。紅燈開始閃了,段華飛快地竄到西門竹音身前,蹲在陸不破的身邊摟住他,咧開嘴:"肥肉肥不肥--"
"肥--"
"卡嚓!"光閃過,段華站起來跑過去看看相片:"再來一張。"
"滴滴滴……"
"肥肉肥不肥--"
"肥--"
照片上,每個人都咧著嘴做出笑的表情,可有那麼幾個人卻是眼睛裏含著淚水。
拿過相機,給大家一一看過,段華什麼都沒說飛快地又跑了。知道他去做什麼,陸不破看向軒轅戰,軒轅戰對他點點頭,他已經把照片印在自己的左腦裏,而段華要做的事與他相似。
書房內,沖進來的段華快速開機,然後把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推到一邊。電腦開啟後,他把照片快速拷貝進電腦,然後調出他之前做過的幾個人物仿真圖片,對比照片上兩個人的樣子做調整。


客廳裏,之前已經撐到塞不下任何東西的陸不破讓老媽給他煮番茄雞蛋面,要放臘肉和雞蛋,雞蛋不能太熟,要放菜心不要放生菜,要放一點蔥花不要蔥白,還要淋幾滴花椒油,不要辣椒……
十五分鐘後,陸唐芳芳端著兒子特別挑剔的番茄雞蛋面走進客廳,把碗放在茶几上。陸不破忍下眼淚,挑起幾縷麵條,放進嘴裏,慢慢地、慢慢地咀嚼,以後他就再也吃不到老媽煮的面了。
陸唐芳芳別過臉,在眼淚流出來之前趕緊擦去。陸維誠緊緊摟著妻子,不停地深呼吸。不捨地咽下麵條,陸不破低著頭又挑起幾縷麵條,有什麼滴在了碗裏,濺起了一點點湯水。
"小破,孩兒……"陸唐芳芳的嗓子因為壓抑而沙啞,"吹,吹,別,燙了,嘴。"
"唔。"咬下,陸不破忍了忍,才有力氣去咀嚼。軒轅戰陪著他坐在地毯上,一直為他擦淚。他想了很多離別時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結果卻比他預料的還要難過許多。好幾次留下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陸唐芳芳看向軒轅戰,知道他的為難,說:"軒轅,我們捨不得小破,但我們知道不能留下他。與他共度一生的畢竟是你,我們總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小破……"淚又湧出了,陸唐芳芳仰頭把眼淚咽回去,接著說,"小破……我們放心地交給你了,他又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要你忍一忍。他一個人在那邊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陸姐,爸爸,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小破受委屈,我會保護好他。"軒轅戰站起來,給兩位父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軍禮。
陸唐芳芳和陸維誠不停地點頭,他們放心。
陸不破把碗推到一邊,說:"軒轅戰,來,吃……老媽的,面……最好吃……"
軒轅戰坐下,拿過筷子夾起陸不破剩下的半顆蛋黃都李璐出來的雞蛋放進嘴裏大口吃下,接著又挑起一大筷子的麵條送進嘴裏。陸不破看著,然後擦擦眼睛和哭濕的雙頰,轉頭說:"老爸老媽,你們就,放心吧。軒轅戰他絕對,不會欺負,我……我會做好,芒桑梓,不給你們,丟臉。"
"好。"
"一會兒,我走的,時候,誰都不要,哭,我怕我,到時候,捨不得走。"
"……好。"
陸唐芳芳沖兒子招招手,陸不破爬過去。
"轉過來,老媽再給你綁綁頭髮,都鬆了。"
"……嗯!"
西門竹音去浴室拿梳子。
接過梳子,鬆開兒子的頭髮,陸唐芳芳一下一下,慢慢地梳,多門希望時間能再次停下。兒子的頭髮這麼長,變得比小受還小受,是不是該說她教育成功?
"你也不要送欺負軒轅戰,小心把人欺負跑了。"
"我才不會,欺負他。"
一下,又一下。
"不要總那麼挑嘴,要入鄉隨俗。"
一下,再一下。
"……可是,真的……很難吃……"
嗓子因為壓抑而陣陣發疼。
"你要當,一輩子,受嗎?"
把頭髮細細地分成三股。
"我回去,就反攻。"
"呵……"
把兒子柔滑的頭髮緊緊地編成麻花辮,陸唐芳芳的眼淚滴在了兒子的頭髮裏,陸維誠趁兒子看不到,給妻子擦去。
在軒轅戰把湯都一滴不剩地喝下後,陸唐芳芳給兒子纏上最後一圈橡皮筋,然後從後親了親兒子的頭頂:"回去後要學會自己編頭髮。"
一人搶先開口:"陸姐,我會給小破梳頭。"
陸唐芳芳笑了,朝軒轅戰點了兩下頭,她相信這個男人會保護好她的寶貝兒子。她的寶貝兒子啊……就要啟程去那麼遙遠的未來世界了。
"老媽。"
"嗯?"
"你會寫我和軒轅戰的故事吧?"肯定會。
"當然。"
哈,他就知道。
陸不破轉過身,抓住老媽的手,鼻子通紅地說:"老媽,我不反對你寫,不過你要把軒轅戰寫成是小受,我是攻。"
陸唐芳芳忍著眼淚挑眉:"你讓老媽說謊嗎?"
"反正回去後我就反攻了,所以你這麼寫也沒錯啊。"
就你?不是陸唐芳芳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個頭只有軒轅戰一半的兒子要反攻的話,技術難度太大了點。
"老媽--"
"好吧,老媽就假設你能反攻成功。"
"不是假設,是肯定!"
捏捏兒子的鼻子,陸唐芳芳下一刻摟緊兒子:"你們那邊技術先進,讓人愛門研究一下生子藥,還是生個孩子的好。"
"老媽!你太過分啦!"
陸不破的眼淚唰地湧了出來,以不滿來代替離別的傷感:"為什麼是我生,不是軒轅戰生?"
"他生孩子很雷人吧。"
"難道我就不雷人?!"
"你是小受嘛。"
"老媽!"
"呵呵,呵呵呵。"
某位男士笑看自己的老婆和兒子鬥嘴,藏在身後的一隻手緊緊握成拳。


坐在老爸和老媽的腳邊,陸不破握著兩人的手不願鬆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要走了,才發現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對父母說;要走了,才發現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沒有給兒子做。
看看表,軒轅戰不得不又一次殘忍地提醒:"陸姐,爸爸,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就該走了。"
一個小時……三人的心緊擰,陸不破的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了。
"老爸,老媽……你們……你們一定要……保重……"
"你也是,你和,你和軒轅戰,也要保重……"
西門竹音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我去叫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他最看不了這種場面。
西門竹音離開後半天沒有下來,陸不破抱著老爸和老媽,慌張地不時看牆上的掛著的鐘錶,分針每跳一下,他的心就跟著跳一下。
當分針停在剩半個小時的地方時,陸不破把自己縮在老爸老媽的懷裏,不敢再看看去了。陸唐芳芳和陸維誠也是不時地抬頭看鐘。軒轅戰把西門竹音給他的手錶摘下來,從懷裏取出自己來到地球後就不動的手錶,戴上。
"老爸、老媽……你們一定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一定要保重!"
"你也是……你也是……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想想自己隱瞞了老媽的那件事,陸不破的牙關咬了又咬,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隱瞞。不是怕被老媽笑話,他怕老媽更傷心,傷心那個無緣一見的孫子。這個時候,陸不破很後悔,後悔沒有把星星帶過來。老媽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孫子了。
還有二十分鐘,軒轅戰提著他們來時帶的那個簡單的提包起身離開了客廳,頓時,客廳內又響起了哭聲。
"小破!"一人手拿一張圖沖了進來,頭上全是汗。
陸不破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撲到對方身上抱住他:"老哥,你和西門要幸福,要永遠幸福。"
"我答應你,我們會永遠幸福,你也是,你和軒轅戰也要永遠幸福。"
段華推開陸不破,把他爭分奪秒做出來的圖片展示在他面前:"小破,這是我們的全家福,你帶走吧。這不是你們直接的影像,可以帶走吧?"
陸不破的淚滴下,他趕緊接住,生怕弄髒了這張寶貴的圖片。圖片是他們剛才照的那張全家福,只不過每一個人都變成了模樣相似的卡通人物。
"老哥,謝謝,謝謝你……"
手發抖地接過圖片,陸不破又緊緊抱住段華,不想走,不想走。
"小破……保重……"所有的話最終化成兩個字。
"老哥,你也,保重……"
兩兄弟緊緊相擁,軒轅戰進來了,時間還剩下十五分鐘。陸不破把那張圖拿給軒轅戰,軒轅戰把圖片掃描進自己的左腦裏,然後又離開了。哪怕抵達芒斜星後這張圖片只剩下一把時空塵土,他們也要把這張全家福帶走。當軒轅戰再次返回來時,時間還剩下十分鐘。
陸維誠和陸唐芳芳走上前,抱住兩兄弟,一家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就好像地球末日來臨之前那樣,用彼此的體溫來消除離別的傷感。
九分鐘……
陸不破咬緊嘴,咽下哭聲。
八分鐘……
段華第一個沒忍住。
七分鐘……
陸唐芳芳捂住嘴,狠狠抱住了兒子。
六分鐘……
陸維誠哭出了兩聲,把兩個兒子和妻子一起抱在懷裏。
五分鐘……
陸維誠、陸唐芳芳和段華同時放開陸不破,軒轅戰彎腰牽陸不破的手,大家緩緩向外走。走到門口,軒轅戰轉身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軍禮:"陸姐,父親,對不起,我要把小破帶走了。"
"不,要……道,歉……"陸唐芳芳和陸維誠搖頭,讓他們進穿梭機。
軒轅戰的半張臉緊繃,拖著不願離開的人走向穿梭機,兩人的身後,哭聲明顯。
兩分鐘……
走上開啟的時光穿梭機,陸不破回頭突然重重地跪下:"老爸!老媽!老哥!我走了!你們要保重!"
"小破……"
陸唐芳芳哭倒在老公的懷裏,向兒子揮手。段華也哭得不能自已,用力揮手。
一分鐘……
艙門關閉,隱藏的時光穿梭機退去保護罩,露出它原本的金屬光澤。
"小破!小破!嗚……小破!"
三十秒……
陸不破哭著躺好,綁好安全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地板震動,時光穿梭機的表面閃過陣陣的光芒,一聲悶響,好似閃電滑過天空。刺眼的光芒消失,花園內原本應該有顆蛋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小破!"
"芳芳!"
"老媽!"
陸唐芳芳暈倒在地,她永遠都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屋外的動靜驚醒了郝佳,她好像聽到阿姨在叫小破。心裏一突,郝佳快速起身。也不管自己的肚子大不大,她穿上外套打開門往外跑。還沒到一樓,她就聽到了叔叔和不破的叫喊。
"芳芳(老媽),你醒醒,你醒醒啊!"
阿姨怎麼了?郝佳急匆匆地沖進客廳。
"阿姨?"
段華回頭,一看到他的臉,郝佳驚得退了一步:"不破,怎麼了?阿姨怎麼了?"慌張地四處看,竟然沒有看到小破!郝佳的心跳加快,臉上的血色也褪去了,女人的直覺發出了預警。
"郝佳……"段華哭道,"小破他,走了。"
"什麼?!"
郝佳的身子搖了搖,西門竹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這是小破,給你的信。"
郝佳一把搶過,看到第一行字,她手裏的筆記本就落在了地上。
郝佳:
時間到了,我得走了,對不起,沒有和你道別。你現在肚子裏有孩子,不能哭。如果,如果我以後還有機會回來的話,我一定跟你道別了再走,不過前提是那個時候你肚子裏沒有孩子。
郝佳,幫我照顧我老爸老媽還有我老哥。在這裏我能託付的人只有你。郝佳,如果你的孩子是男孩,你千萬不要像我媽摧殘我那樣摧殘他,他不一定有我的好命可以穿越到未來,說不定就穿越到古代去了,那樣的話他可回不來報平安;如果她是女孩,你也不要讓她像你那樣成為魔女,小心今後嫁不出去。
郝佳,我的青梅竹馬,我走了,不要和你老公吵架,要幸福永遠。我會想你的。
你的青梅竹馬:小破孩兒
"哇……小破!小破!你這個壞蛋!你為什麼不和我道別!嗚嗚……小破!小破!你回來啊……"
"郝佳,小心孩子。"段華摟住郝佳趕緊揉她的肚子。
"嗚嗚……小破……嗚嗚……我不要小破走,我不要小破走……"
"小破他……不屬於,這裏……"
他們何嘗願意不破離開?可是,他不屬於這裏。他們可以留他一年、留他十年,但他終究是要去那個世界的。

※※※

北群,查理金的秘密研究室內,四人神色不安地盯著時光穿梭機應該會出現的地方。今天是陸不破和軒轅戰回來的日子,不過根據之前的幾次實驗,他們並不能確定穿梭機回來的具體時間,只能大概的判斷出事在北群時間的上午十三點到下午三點之間。陸不破不在,"芒桑梓行政處"冷清不少,查理金和三人組找了個藉口離開辦公室,來到這裏等待。
查理金早上離開家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裏,她怕自己計算錯時間。可是左等右等,眼看快到三點了,還是沒有時光穿梭機的影子,查理金擔心得臉都白了。
"組長,小破會回來吧?"別林不知第幾次出聲詢問,似乎是需要組長的肯定回答來消除他的不安。
已經三點了,查理金實在說不出安撫人心的話,就是她自己都害怕得手腳發軟。在房間內來回走了兩圈,查理金再一次看表,三點十五分了,都過了預計中穿梭機回來的最晚時間。
"組長……"羅博出聲,已然快哭了。
瀋陽舔舔發乾的嘴,聲線發抖地說:"小破一定會回來的,他不會丟下星星。"不這樣想的話,他會絕望。
查理金開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努力讓自己冷靜,她安撫別人也安撫自己道:"瀋陽說得對,小破不可能丟下星星。就算小破不願意回來,軒轅師長也會把他帶回來,軒轅師長怎麼可能把星星一個人丟在這裏?很有可能是我們計算的時間有誤,小破現在肯定還在路上。"
三人僵硬地點點頭,心裏祈禱是他們算錯了時間,而不是小破留在了地球。可是心裏又有一個聲音提醒他們,穿梭機的返回時間是不可以更改的,不管小破回不回來,穿梭機都會在固定的那個時間返程,可是穿梭機現在還沒有回來,要麼是小破他們修改了返程的時間按,要麼是小破他們破壞了穿梭機。前者的可能性很小,若是後者……
查理金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頭,她已經做好了向委員會以死謝罪的準備。
"滴滴滴……"
查理金的通訊器響了,她心下一驚,拿過通訊器一看,是議長的。讓其他人不要說話,她接通通訊器。
"議長,我是查理金。"
"查理金,'芒桑梓行政處'怎麼沒有人?是不是小破回來了?他的休假明天就要結束了,他有高數你們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查理金強壓下心慌,保持語速平穩地回道:"議長,小破還沒有和我聯繫,只是我們想著小破該回來了,所以大家一起出來想給小破準備一份迎接他的禮物。"
"哦,嗯,你們的主意不錯。小破和軒轅師長還沒有正式結婚,這種事應該提上議程了。好,小破如果回來,你讓他馬上聯繫我。"
"好的。"
通訊器關閉,查理金閉上眼睛深呼吸,三人組異常沉默。好半晌後,查理金睜開眼睛看向三人組,嚴肅地說:"等到晚上十六點,如果小破還沒有回來,我會向委員會交代這件事。這件事是我的責任,和你們沒有關係。"
"組長!"別林上前一步,"這件事我們都有責任,組長,我不會讓您一個人承擔這個責任!"
"組長,我也不會!"瀋陽和羅博同樣態度堅決。
查理金蹙眉到:"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就聽我的吧。小破和軒轅師長如果留在了地球,你們的責任就是盡一切的可能保護星星。"私自讓芒桑梓先生返回地球,查理金的罪重至流放。
"組長……"三人組哭了。
煎熬的繼續等待,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查理金的臉蒼白如紙,她雙手扶著膝蓋艱難地站起來,聲音沙啞地說:"我去找,軒轅元帥。"
"組長,我們和你一起去。"三人組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查理金搖搖頭,似乎是絕望了。
"這件事關係到軒轅師長和星星,我必須先告訴軒轅元帥,你們在這裏繼續等。"
"組長……"
整了整頭髮,查理金離開了房間。
三人組看看彼此,接著抱頭大哭。他們弄丟了小破,他們無法向委員會交代,無法向民眾交代,無法向星星交代。三人很後悔,他們應該攔著小破的,嗚嗚嗚……
"嘩嘩嘩……"
嗯?什麼聲音?哭得肝腸寸斷的三人向發聲處看去,下一刻他們打了個激靈,別林大喊:"快把組長叫回來!"
離通訊器最近的羅博一個箭步沖到桌前抓起通訊器,手指發抖地找出組長的號碼,死命按下。


查理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研究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登上飛行器,當她無意識地駕駛飛行器往軒轅元帥--已經退休的軒轅知春--的府上前行時,她始終渾渾噩噩,手腳冰涼。
"小破,你難道真的忍心丟下星星,忍心……丟下我們嗎?"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湧出眼眶,在三人組前一直堅強的沒有哭泣的她按下自動飛行,捂住臉慟哭出聲。
"滴滴滴滴……"
通訊器響了,查理金趕快擦掉眼淚,深吸幾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調整好之後,她才按下通訊器。羅博又哭又笑的臉出現。
"組長!您快回來!穿梭機接收器響了!"
"什麼?!"
傷感瞬間消失,查理金噌地站了起來,抓緊通訊器大喊:"你再說一遍!是不是小破他們回來了?"
羅博鼻涕眼淚一起流,拼命點頭:"穿梭機接收器響了!不出意外五分鐘後穿梭機就回來了!組長!小破回來了!小破回來了!嗚……他沒有丟下我們,組長,您快回來!"
"我馬上回去!"
絕望變成了激動,查理金切斷自動飛行,把控制杆推到極限,以不要命的速度往回趕。眼淚再次流下,這次卻是希望。
飛行器還沒停穩,查理金就沖了出去。飛快地走下一節節臺階,查理金用全身的力量撞開房門,第一時間去看穿梭機接收器。藍色的光芒一閃一閃,那嘩嘩嘩的聲音就好像心跳指揮棒,每閃一下,他們的心臟才會跳一下。
關上門,查理金馬上問:"還有多少時間?"
三人組同時看表,同時出聲:"還有三分十六秒。"
"倒數!"
"是!"
三分十三秒、三分十二秒、三分十一秒……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每一秒都是令人難以忍受的煎熬。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別林大喊:"還有十秒!"
九!八!七!六!
"碰!"
刺眼的光芒驟然出現,四人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提前了四秒出現的巨大碰撞聲不僅不會令人驚恐,反而令人喜笑顏開。當光芒散去,那顆可愛無比的金屬蛋出現在四人的面前時,四人喜極而泣,可緊接著,他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小破,在裏面吧?
"嘩嘩嘩……"
藍燈閃得更厲害了,又心焦地等待了兩分鐘,響聲停止,穿梭機緊閉的艙門緩緩打開。小破……四個人同時捂住心口,心臟以每秒十下的速度狂跳。當艙門完全打開時,查理金第一個沖了過去,鑽進穿梭機。看到裏面的人,查理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緊張的汗浸濕了。
"組長!小破回來沒有?!"
三人緊隨其後,當他們看到坐起來的軒轅師長和仍躺在穿梭罩內的人時,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小破,你可回來了。"
查理金爬到陸不破身邊,開啟穿梭罩,解開那人身上的安全帶,欣喜的她一抬頭卻發現裏面的人滿臉是淚,查理金臉上的笑隱去。三人組也收起了狂喜。
"查理金……"
伸手抱住查理金媽媽,哭了一路的陸不破抽泣。查理金抱住他,良久,她低低地說:"小破,對不起,原諒我們的自私。"
陸不破搖頭,淚水哭濕了查理金的肩膀:"不關,查理金,的事……我只是,捨不得,我老爸,老媽……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留在,哪里……我有軒轅戰,還有,星星……這裏,才是,我的家……我只是,一時控制不住……查理金,你讓我,哭一會兒……"
"好,你哭吧。"查理金跪坐下,一手輕拍陸不破,對這人的去留,他們選擇了自私。"小破,謝謝你,願意回來。"
"查理金……謝謝你……讓我見到我,老爸,老媽……嗚……我想,他們……"
查理金深深吐出一口氣,不停地輕拍:小破,對不起,對不起。
三人組默默地站在艙門口,心裏也同樣愧疚,小破完全可以留在地球上的,是他們強迫他回來。可同時,他們也鬆了一口氣,小破,回來了。
哭了很久,眼睛都腫的睜不開了,陸不破才放開查理金,勉強笑笑:"查理金,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
查理金擦著陸不破的淚說:"小破,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和父母在一起,當年我保證,不讓你在這裏受委屈,我會像他們那樣疼你。"
"查理金……"陸不破好不容易忍下的淚又湧了出來,"我知道,我知道……查理金永遠不會,丟下我……"
"我們也是。"三人組出聲。
陸不破越過查理金的肩膀看過去,朝他們伸出雙手:"別林、瀋陽、羅博,我回來了。"
"小破,你終於回來了。"三人組走過來,彎身抱住陸不破,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
在三人組和查理金放開他後,陸不破看向軒轅戰,軒轅戰走過去把他抱了起來。對小破,他也十分愧疚,可是在這件事上,沒有人能大方的起來,何況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窩在軒轅戰的懷裏,陸不破閉上哭得發疼的眼睛。軒轅戰對查理金說:"我先帶小破回去了,明天我去找你。"
查理金說:"還是我過去吧。議長、歐陽處長和司空處長一直在找小破,你回去後記得和他們聯繫。"接著,她掏出自己的飛行器鑰匙遞給軒轅戰,"你開我的飛行器回去吧。"
軒轅戰接過,說了聲謝謝,便帶著陸不破離開了。
在他們走後,查理金和三人組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著手處理穿梭機。這一次把他們的命嚇去了一半,他們要趕緊把這個東西徹底銷毀。而且想到小破哭得那麼傷心,查理金很怕自己今後會一時心軟又答應讓小破回去。
時光穿梭機不是從這個星球到那個星球這麼簡單。一旦引起時空混亂,後果不堪設想。即使會被小破埋怨,她也要把時光穿梭機和相關的所有數據全部毀掉。


在飛行器上,陸不破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時不時得抽泣兩聲。軒轅戰半張臉緊繃,一隻眼沉不見底。
十分鐘後,飛行器落在特別行動隊芒桑梓先生的特別住宅前的空地上,執勤的行動隊隊員駕駛著自己的光甲機器人大步走了過來。這麼晚了,不管是誰,外人一律不許入內!而此時,坐在地上的光榮有了動靜,它龐大的身軀緩緩站了起來,伴隨著它歡快地嗚嗚聲。
"小破小戰!小破小戰!"
胸艙開啟,軟手把睡在裏面的兩個小傢伙抱了出來。
"嗚嗚嗚……"星星、小九,小破和小戰回來了!
看到機甲戰士圍住了他們的飛行器,光榮給所有人發出消息:"那是小破和小戰!"
"啊?是師長和芒桑梓先生?"
半天都不見人從飛行器中出來,特別行動隊隊員們愣了,師長和芒桑梓先生結束蜜月了?可是師長怎麼沒有駕駛他的飛行器呢?
沉浸在悲傷中的陸不破被一陣陣傳入腦袋裏的歡快叫聲喚醒。那一聲聲如孩子般欣喜的"小破"如鼓槌般敲在他的心窩上。艙門打開了,還不等陸不破回身,兩道更加歡快的聲音傳來:"爹地!爸爸!"
"麻麻麻麻麻麻……爸爸爸爸爸爸……"這可是好幾道聲音。
恍惚中,懷裏撞進來兩個"人",爹地的叫聲和麻麻麻麻的叫聲更響了。
"嗚嗚!"小破小戰快出來!小光要親親!小破小戰快出來,小光要摸摸!有"人"等不及了。
"爹地?你怎麼了?"高興的軒轅星發現了爹地的異常。
"麻麻麻麻……"小九的十八隻眼睛裏全是淚,九隻爪子緊緊抓著麻麻的衣服,他也看出了麻麻的心情不好。
軒轅戰一直不出聲,他只是深深地看著陸不破,希望光榮、小九和兒子能讓陸不破不再那麼傷心。
果然,光榮、小九和星星喊了半天後,陸不破有了反應,他緊緊抱住星星和小九,哽咽地說:"爹地,回來了。"
"爹地,你不願意回來嗎?"軒轅星很敏銳。
他這麼一說,陸不破的眼淚更控制不住了。軒轅戰彎身走到兒子和陸不破跟前,抱過兒子,再摟住陸不破:"先出去吧,光榮在等我們。"
"嗯。"陸不破低著頭,牽住小九,跟著軒轅戰下了飛行器。
等在外面的人一看到芒桑梓先生哭著出來,又驚愕地發現師長貼著假皮,而且臉色很不好,眾人立刻作鳥獸散,萬一撞到師長的槍口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光榮一看到他們出來,急不可待地大步走過去,並伸出軟手把他們抱進了 胸艙。感應到陸不破很傷心,光榮的叫聲都變小了。
"嗚?"小破?怎麼了?沒有見到爺爺奶奶?
軒轅星瞪著大大的眼睛,擔心地看著爸爸和爹地,小九更擔憂,眼淚都流出來來。小九一哭,陸不破更想哭了。
他的眼睛又紅又腫,滿是血絲,軒轅戰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再哭,對孩子們解釋道:"我們見到你們的爺爺奶奶了,爹地哭是因為他捨不得離開你們的爺爺奶奶。"
"哦,原來爹地是因為捨不得爺爺奶奶啊,我以為爹地沒有見到爺爺奶奶呢。"軒轅星小大人似的鬆了口氣,拍拍爹地,"爹地,你以後也可以再回去看爺爺奶奶啊,不要哭。"
陸不破拉下軒轅戰的手,哽咽地說:"時光穿梭機會引起時空混亂,所以爹地以後都不能再回去了。星星、小九、小光,不要擔心爹地。我只是捨不得,過幾天就好了。不管爹地願不願意,爹地總要離開你們的爺爺奶奶。"
軒轅星擦去爹地的淚,笑笑:"爹地,你不要哭,以後我做一個不會引起時空混亂的時光穿梭機,爹地就可以經常回去看爺爺奶奶了,我也可以回去看爺爺奶奶。""
他的話逗笑了陸不破,握住兒子的手和小九的爪子,陸不破道:"不要擔心爹地,爹地過幾天就沒事了。星星,爹地和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沒有把房子拆了吧?"
軒轅星小朋友的臉上閃過心虛:"唔,沒有。"
"真的沒有?"陸不破站起來,"爹地回去看看。"
"爹地!"抓緊爹地, 軒轅星看看爸爸,嘟嘟嘴,"嗯,爸爸和爹地,嗯,累了,我去,我去給爸爸和爹地鋪床。"
陸不破的心傷被兒子沖淡了不少,他捏捏兒子的臉:"好,爹地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去鋪床,夠不夠?"
"夠啦!夠啦!"拉拉小九哥哥,軒轅星趕緊讓小光哥哥把他抱出去。
看著兒子飛奔回家,陸不破抱緊身體比平常都緊繃了許多的軒轅戰,低低地問:"我讓你為難了是不是?"
軒轅戰抱緊陸不破,低頭暗啞地說:"對不起,小破,我做不到,讓你留下。。"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拉起軒轅戰的收,讓他捂住自己難受不已的眼睛,陸不破鼻音很重地說,"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不管有多麼捨不得,我都不可能再留在那裏。就算沒有星星,我也不能。我只是捨不得。之所以沒有要求你讓我留下,是因為我心裏清楚自己的家在芒斜,在有你的地方。軒轅戰,你不要介意,這幾天我肯定都會哭,但是過去了就好了,離別的時候總是最傷心的。不過我現在不擔心老爸和老媽了。"
軒轅戰緊繃的心鬆開,他吻住陸不破,低低地說:"謝謝你,小破。"謝謝你,肯為我回來。
抱住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陸不破忍住眼淚。離別時傷感的,但他同樣離不開軒轅戰和星星。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都難兩全,他是已經脫離了父母羽翼的幼鳥。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另一半,雖然不捨,但不後悔。
"嗚嗚……"小破不想小光,小破不要小光。
擁吻的兩人立刻分開,陸不破不解:"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你有怎麼知道我不想你?"伸手摸摸他能摸到的地方。
"嗚嗚……"小破不想回來,小破不想小光,不要小光了。嗚嗚……小破不要小光、不要小九、不要星星。某個大傢伙要哭了。
"亂說!我如果不想你們怎麼可能回來?"拉下軒轅戰的收,陸不破從他懷裏下來,走到艙壁處撫摸,"我只是捨不得離開我的父母,怎麼能說我不要你們了?我如果不要你們就不回來了,讓軒轅戰一個人回來"。
"嗚嗚嗚!"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坐在地上的某個大傢伙腿腳動了起來,特別行動隊的軍營裏地面震動,天空轟鳴。
"光榮!安靜下來!"
"嗚嗚嗚!"小破不能離開!小破不能離開!小光要小破!小光、小九和星星要小破!
"光榮,乖,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嗚嗚……"可是小破在哭。
"你離開我和軒轅戰去打仗的時候,難道沒有哭嗎?"
"嗚……"好像是這樣,可是,"嗚嗚!"小破不能不要小光。
"怎麼會不要你們?"依在艙壁前,陸不破感受著光榮不安的情緒,心裏湧上愧疚,他只顧得傷心,忘了光榮、小九和星星的感受了。
"嗚……"小破是不是不離開?小破是不是永遠不離開?
"離開你們我也會哭的。"
"嗚嗚……"小破摸摸。
摸摸。
"嗚嗚……"再摸摸。
摸摸。
"嗚嗚嗚。"再摸摸再摸摸。
"軒轅戰,我要回去洗澡,你趕緊去把你的假皮取下,太難看了。"
"嗚嗚嗚……"小光晚上要和小破小戰睡。
"先等我們洗完澡。"
眼睛疼得睜不開,陸不破讓軒轅戰把他抱了出去。深深吸了幾口芒斜的空氣,很清新,很舒服。老爸老媽,你們一定要保重!

第五章

"軒轅星!"
"唔,爹地,你不是說給我一個小時嗎?"
站在一堆幾乎能把自己埋起來的機械零件堆裏,軒轅星小朋友的懷裏還抱著一堆。陸不破眼睛很疼,頭很暈。他已經想到兒子會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但沒想到會這麼亂七八糟!簡直就是機械倉庫,哪里還有家的樣子?!沙發上、椅子上、飯桌上……
"你……你是不是把聯邦的機器都拆了?"
"沒有,我只是把倉庫裏那些廢舊的機器人拆了一個。"
軒轅戰在陸不破暴走之前趕緊出聲:"星星,你有沒有進爸爸和爹地的臥室?"
"沒有。"軒轅星很乖地說,"我每天都和小九哥哥打掃爸爸和爹地的臥室呢。"
軒轅戰抱著陸不破大步上了樓。二樓的情況稍微好一點,看得出來軒轅星大部分時間都在一樓。小心的跟在爹地和爸爸的身後,在爸爸打開臥室的門時,他馬上說:"爹地,你看,我沒有弄亂你和爸爸的臥室。"
眼睛睜開一條縫,瞟了瞟,和他們離開時沒有任何變化。桌子上也乾乾淨淨的,陸不破的憤怒才消去了一些。
"爹地明天早上醒來時要看到一個整齊的家!"
"唔……"很為難啊,那麼多東西。
扭頭朝兒子使了個眼色,軒轅戰把陸不破抱到床上,問:"要不要去洗澡?"
"嗯。"
給陸不破拿出換洗衣服,軒轅戰想起一件事,摸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口袋裏原本應該有一張全家福的照片。可除了一些粉末之外,口袋裏空空如也。沒有告訴陸不破,軒轅戰又把人抱到浴室。
從浴室出來,軒轅戰抱起站在門口的兒子,說:"爸爸先去取下假皮,等爸爸回來後和你一起收拾屋子。"
"謝謝爸爸。"
從來都是大力支持兒子的興趣愛好的軒轅戰一點都不生氣兒子把家變成了倉庫。親了親兒子和小九,讓他們繼續去收拾,他對陸不破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站在花灑下,心情還無法平靜的陸不破讓水沖走他的眼淚。這樣就回來了……再也看不到老爸和老媽了……明明剛才還在和老爸老媽吃飯呢。抹一把臉,陸不破仰起頭,讓熱水沖刷自己刺痛的眼睛。老爸和老媽一定很傷心,也許,他根本不該回去。馬上搖頭,甩出這些念頭。陸不破扶著牆緩緩蹲下。知道他還活著,老爸老媽就不必再擔心他了。
老媽那樣的人,不管多麼傷心也會很快平復下來吧。有老媽和老哥在,老爸也會很快走出來。時間是傷痛最好的療藥。過不了多久,家裏又會歡聲笑語了。過不了多久,他的生活也會進入正常,會笑著想起和老爸老媽老哥一起生活的這段日子。
"嗚嗚……"小破還有小光,小破不要丟下小光。
嘴角微微揚起,眼角流下的不知是淚還是水。陸不破開口:"是啦,我還有你呢。你這個當哥哥的就放任星星把一家搞得一團糟嗎?我走的時候,你可是跟我保證過會帶好他的。"
"嗚……"星星沒有搞亂,星星只是在做研究。星星做的飛行推動器很厲害呢。
想到兒子還不會走路就對那些機械零件表現出了極強的興趣,陸不破也就不生氣了。對兒子,他是一向放縱,當然前提是兒子不能胡攪蠻纏不消停。
"以後我和軒轅戰不在家的時候你要管好他,他可以隨便弄亂自己的房間,但絕對不許把客廳弄得這麼亂。"
"嗚……"小光知道了,小破和小戰什麼時候過來跟小光睡?
"等小戰回來洗了澡。"
"嗚!"好開心!小光好開心!
營地響起光榮的"笑聲",雖然那聲音仍然是嗚嗚嗚,可大家就是知道它在笑。眾人不禁嘀咕,看來芒桑梓先生沒事了。
洗完了,穿著睡衣出去找眼膏,陸不破在樓梯上看到小九跑來跑去的幫星星收拾那些零件,不僅用上了九隻爪子,連九張嘴都叼著零件。軒轅星更不用說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有點零件對於軒轅星來說並不輕鬆。
慢慢下樓,看一眼因他的出現而很是緊張的兒子,陸不破自我反省,他有那麼可怕嗎?走到已經清理出一半的沙發前坐下,陸不破出聲:"星星、小九,過來。"
"麻麻麻麻……"丟下零件小九九撲過來了,麻麻回來後沒有親他呢。
在小九伸長的九顆腦袋上重重親了親,陸不破把兒子拉到身邊摟住,在兒子的頭頂也重重親了一口。軒轅星的小臉立即亮了,爹地不氣他了?
"對不起,爹地回來只顧得哭,都沒有抱你們。"
"沒關係,我知道爹地是想爺爺奶奶。"
高興的軒轅星剛想鬆口氣,就聽爹地殘酷地說:"爹地很想你,但是房間你還是要收拾。去吧,爹地允許你用三天時間來收拾屋子。"
"咕嚕。"
管家咕嚕出現,手上是一杯補充能量的可可,哭得嚴重脫水的陸不破接過後仰頭而盡。因為軒轅星不讓咕嚕動他的零件,他怕自己會找不到,所以家裏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為此,咕嚕很是自責。
"咕嚕,星星的事情得他自己去做,而且是他不讓你幫忙,所以不關你的事。"把空杯子遞給咕嚕,讓對方再來一杯,他趁機教育兒子:"星星,爹地走的時候,你答應過爹地不把家里弄亂,但是你沒有做到。你是男子漢,男子漢說話一定要做到,就像你爸爸那樣。"
"爹地,我錯了。"軒轅星低下頭,接受爹地的教育。
"所以,作為懲罰,你不僅要把這個零件收拾乾淨,還要把你自己的房間弄乾淨。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爹地不反對你弄這些東西,可是做事情要有條理,你把它們分類好,整整齊齊地放起來,不是更方便你研究機械碼?"
"唔……"為難。
"這樣,爹地給你找一間倉庫,讓你專門研究你的機械,你以後就不要往家裏搬這麼多了,地點看不到,也不會再管你,在倉庫裏你想怎麼亂都是你自己的事。"
軒轅星抬頭:"爹地,可以嗎?我早就想要一間倉庫了,家裏不夠放。"
"你只管拆不管裝,當然不夠放。"陸不破閉上眼睛,眼睛太疼了。
"爹地,我去給你拿藥。"
"你能拿到嗎?讓咕嚕幫你。"
軒轅星從沙發上跳下來,帶著咕嚕去給爹地拿藥。
這個時候,陸不破有那麼一點能體會到他不聽話的時候老媽的無奈了,不過相比自己的兒子,他小時候可是聽話多了。他是不是應該效仿老媽讓星星從小就背四大名著,學琴棋書畫?下一刻,陸不破就放棄了,還是讓星星隨心所欲地成長吧,他可不想兒子以後也穿越了。
"爹地,你要眼膏還是藥水?"
"藥水吧。"
"給。"
一隻小手塞到了他的手裏,陸不破心下一動,睜開眼睛,翻過兒子的手。兒子的手上居然會有繭子!他才多大?他這個當爹的都沒有!
"爹地?"軒轅星不明所以。
陸不破皺了眉,摸著兒子的繭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軒轅星低頭一看,明白了,輕鬆地回答:"用工具就會有了啦!馬丁叔叔手上的比我還多呢。"
"他是成年人,你還是小屁孩兒,能比嗎?"陸不破第一次嘗到了心疼的滋味,為兒子的手心疼。
"咕嚕,去拿藥箱。"
"爹地,怎麼了?這個不好嗎?"
拉過兒子的另一隻手,發現那只手上同樣也有,陸不破開始正視兒子的興趣。兒子似乎除了吃飯睡覺和玩耍之外,都是埋頭弄那些零件。
"咕嚕。"咕嚕拿來了藥箱,陸不破眯著眼睛在裏面翻了半天,翻出一管治擦傷的藥膏。這種藥膏同時也有軟化死皮的功效,陸不破放下小九,一手牽一個上樓。
"爹地給你們兩個洗澡,洗完澡我們去小光哥哥那裏睡。"
"好。"
"麻麻麻麻……"
小九高興得十八隻眼睛彎彎的,麻麻好久沒有給他洗澡了呢。
給兩個小傢伙洗澡並不難,兩"人"都很配合。把軒轅星的手放在熱水裏泡了十幾分鐘,陸不破用指甲剪把那些厚厚的繭子剪掉,再給他塗上藥膏。
"以後工作的時候要記得戴手套。"
"唔,戴手套不方便。"
陸不破抬頭,臉色嚴肅,軒轅星立刻不敢說話了。
"你才三歲手上就有這麼厚的繭子,等你長大了你的手就變成銼刀了!那時候誰跟你握手啊?今後遇到你喜歡的姑娘,你一摸人家,人家不痛啊!"
"我為什麼要摸姑娘?"
這年幼的軒轅星實在想不通,還有點委屈。
陸不破剛剛不暈的頭又暈了,他換了個說法:"你要愛護自己的手,機械師的手要靈巧才能製造出完美的機械。而且你的手乾乾淨淨的,別人才願意跟你握手啊。你喜歡機械,爹地和爸爸都很支持,但是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的雙手,你看爹地的手。"
陸不破伸出自己的手,雖然還不到女人那種青蔥玉指,起碼乾乾淨淨白白嫩嫩,伸出去別人根本不會嫌棄。接著他拉起兒子的兩隻爪子:"你再看看你自己的。"
指甲縫裏還殘留著油污,手掌和手背都是粗粗的,完全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手。
"唔……"是不怎麼好看。
"你爸爸的手都不像你這樣。"
軒轅星從爹地手裏拿過藥膏,主動塗上,決定:"我去找歐陽爺爺,讓他給我做一副不會妨礙我工作的手套。爹地,我以後會注意。"
"好,爹地相信你。"傲•雪•凝•香•出•品
軒轅星笑了:"我明天早上就去找歐陽爺爺。"
"好,要不要爹地提前打電話給他?"
"不要,我自己可以說的。"
"OK。"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軒轅戰回來了。軒轅星一扭頭,興奮地跑了過去,還伸出雙手:"爸爸!"爸爸還是這個樣子像爸爸。
看到兒子手上明顯的綠色藥膏,軒轅戰半個眉心緊擰:"怎麼了?受傷了?"
"不是,爹地說我手上的繭子不好看,爹地給我剪繭子。爸爸,我看看你的手。"
軒轅戰的半個眉心更擰了,兒子這麼小就有繭子了?!他伸出手給兒子看,並說:"爸爸在你這個年紀可沒有繭子。"
認真地翻看爸爸的大手,軒轅星的嘴微微嘟起。爸爸的手有繭子,可是爸爸的手很乾淨,而且爸爸的手可比他的大多了。
抱著兒子在床邊坐下,軒轅戰拿過藥膏繼續給兒子抹,接著教育:"星星,你還是孩子,不能有一雙成年人才會有的手,如果你不能保護自己的雙手,爸爸就不允許你再碰那些機械。"
"爸爸!我會保護我的手!"一聽爸爸不讓他碰機械,軒轅星就急了。一天不碰機械,他連飯都吃不下的。
"那你不能再讓自己的手都是繭子。"相比沒有什麼父親自覺的陸不破,軒轅戰更是心疼。
"我答應。我已經答應爹地了,我明天會去找歐陽爺爺給我做合適的手套。"
看著兒子認真的小臉,軒轅戰的半個眉心才稍稍鬆開,轉頭看一眼陸不破已經快睡著了,他放下兒子拿出換洗衣服進了浴室,當他從浴室出來時,陸不破抱著小九和兒子癱倒在床上睡著了。
"嗚嗚……"小光要和小破、小戰睡,小光要和小破、小戰睡。
抱起小九,讓他趴在自己的背上,軒轅戰一手抱陸不破,一手抱兒子,大步走出臥室,一個大傢伙在外面已經打開了胸艙,伸出了軟手。在小破和小戰還有星星、小九進來後,大傢伙發出歡呼的笑聲,好開心、好開心哦。
陸不破已經睡死了,讓光榮不要打擾他睡覺,軒轅戰躺在另一張椅子上凝視陸不破還有躺在他懷裏同樣睡死的兒子,心裏久久無法平靜。輕輕地碰碰陸不破紅腫的眼睛,軒轅戰低聲說:"小破,謝謝你。還有,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星星離不開你;我,更離不開你。
"嗚嗚……"小光也離不開。
"啾啾……"小九也離不開。
摸摸艙壁,把小九攬到懷裏。軒轅戰閉上眼睛。他們,回家了。
※※※
"滴滴滴滴……"
通訊器發出擾人清夢的響聲,陸不破扯過身上的毯子蒙住頭,眼皮根本睜不開,下意識地摸摸身邊,空了。軒轅戰應該是去軍部了。捂住耳朵,陸不破繼續睡。昨天哭得太嚴重,眼睛嫉妒需要休養。可是煩人的滴滴聲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就在陸不破氣得要罵人時,滴滴聲沒有了。
"小破,你回來了?"
"白善爺爺,我是星星,爹地還在睡覺呢。"
"哦,是星星啊。呃,白善爺爺是想問問你爹地今天有沒有計劃到委員會來一趟,我們有些事情想找他討論。"
幫爹地接通通訊器的軒轅星看一眼蒙在被子裏的人,為難地說:"白善爺爺,爹地沒有和我說,我也不知道爹地什麼時候起床。"
"這樣啊……那等你爹地醒來之後你讓他聯繫我。"
"好的。"
"那再見,星星。"
"再見,白善爺爺。"
關閉通訊器,見爹地沒有醒來的跡象,軒轅星把通訊器輕輕地放到床頭櫃上。爹地昨天哭得眼睛都腫了,今天肯定起不來。軒轅星很想出去搗鼓他那些零件,可是手套還沒有做出來,他答應爸爸和爹地要保護自己的手,所以一個早上,軒轅星就在零件和承諾中左右為難。
"滴滴滴滴……"
軒轅星在通訊器法術第四聲響聲的時候迅速按下接通鍵,這次出來的影像是歐陽龍。對方沒有看到陸不破的影像,納悶地喚道:"小破?是你嗎?"
床上的人有了動靜,軒轅星抱著通訊器趕緊跑到房間外,很小聲說:"歐陽叔叔,是我,星星,爹地還沒有起床。"
"星星?"歐陽龍看看表,都快中午了,小破還在睡?
軒轅星很有禮貌地問:"歐陽叔叔,爹地昨天很晚才回來,所以還在睡覺,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歐陽龍咳了一聲,說:"啊,沒什麼要緊的事,你爹地醒了之後告訴他我找過他。"
"好的。"
"那再見。"
"再見,歐陽叔叔。"
切斷通訊器,軒轅星的小臉微皺,爹地好忙哦,比爸爸還忙。
"滴滴滴滴……"
一隻小手按下通訊器,在對方開口之前說:"吳爺爺,爹地還沒有起床,我是軒轅星。"
"啊,是星星啊,那我下午再聯繫他。"
"好,吳爺爺再見。"
"再見。"
"滴滴滴……"
"我是軒轅星,爹地還沒有起床……"
不能搗鼓零件的軒轅星小朋友有了一件忙碌的事情,那就是幫他爹地接通訊器,完美地充當一名芒桑梓先生的臨時秘書。
十五點,軒轅戰從軍部回來,一進來就看到他兒子嘟著小嘴盯著桌上的一部通訊器。軒轅戰覺得很眼熟,那不是小破的嗎?
"星星,小九。"
"爸爸?"軒轅星抬頭,眼睛一亮,從沙發上跳下來直奔爸爸而去。小九也歡呼著蹦了過去。緊接著,兩"人"就被爸爸抱了起來,小九攀在爸爸的背上,軒轅星坐在爸爸寬厚的肩膀。
"怎麼了?爹地呢?"
"爹地還沒有起床。"
"麻麻麻。"
軒轅星又嘟起了嘴:"好多人找爹地,有白善爺爺、歐陽叔叔、司空叔叔、吳爺爺、查理金阿姨,還有好多我不大認識的。"
"響響響響……"
軒轅戰一手扶住兒子,彎身一手拿起通訊器。
"你幫爹地接通訊器了?"
"嗯。爹地在睡覺。"
吩咐機器管家咕嚕準備午飯的食材,軒轅戰"扛"著兒子打開臥室的門,床上的被子明顯地拱起,被子裏的人沒有反應。小九從爸爸的背上下來,跑到床邊,輕輕地爬上了床。
在床邊站定,軒轅戰拉開被子,讓那人露出臉來好呼吸。他早上臨走前把陸不破從光榮的胸艙裏抱了回來,還給陸不破冷敷了眼睛,可目前看來效果並不明顯。陸不破的眼睛還是紅紅腫腫的,臉上也因為擦拭過多而泛著不正常的紅。
"星星,爸爸去做飯,你和小九哥哥去找小光哥哥玩,做好了飯爸爸叫你。"
"好。"
從爸爸身上下來,軒轅星拉住小九哥哥的一隻爪子,"兄弟"兩人蹬蹬蹬地跑了。軒轅戰去浴室擰了一條涼毛巾給陸不破蓋在臉上,熟睡的人被冰涼刺激得上稍稍醒來一些,軒轅戰輕拍他,讓他繼續睡。
"唔……軒轅,戰?"
"嗯,是我。"
軒轅戰的半個眉心緊擰,小破的嗓子異常的沙啞。他拿開毛巾,摸摸陸不破的頭,心下稍微鬆了口氣,沒有發燒,應該是昨天哭得太久導致的。把毛巾重新給陸不破蓋上,軒轅戰低聲問:"餓不餓?我去做飯。"
"嗯……有,點……"
"你繼續睡,我去做飯,馬上就好。"
"嗯……"
陸不破的聲音低了下去,軒轅戰還沒有離開,他就一動不動地又睡著了。
換下軍裝,軒轅戰去廚房做飯,期間他給查理金和議長分別去了電話,告訴他們陸不破的身體有點不舒服,需要休息。查理金自然清楚是為什麼,連說她會處理一切的事宜。白善則十分擔心,直說讓醫院派人來檢查檢查,軒轅戰說陸不破只想睡覺,不想人打擾,白善這才作罷。
這邊軒轅戰切斷了通訊器,那邊白善就發出通知芒桑梓先生身體不適,暫時不要打擾芒桑梓先生,心急要見陸不破的眾人只能繼續耐心等待。
不再是以往的煮一煮、燉一燉,跟著陸唐芳芳學了二十多天芻議的軒轅戰把他認為可以清炒的菜炒了炒,把肉煎了煎,又調了一些蘸料,軒轅戰自己嘗了嘗,味道還可以,不算難吃。
軒轅戰在廚房認真做飯,暫時不能擺弄零件的軒轅星就以光榮為玩具,在它身上跳來跳去。光榮安靜地坐在地上,不時發出"嗚嗚"的笑聲。嚴肅的特別行動隊軍營內,光榮和它身上爬上爬下的兩個小不點成了一道溫馨的風景線。
半個小時後,菜做好了,飯也蒸好了。軒轅戰和小九的飯量都很大,他弄了八個菜,基本上都是芒斜人沒有見過的做法。解下圍裙,洗乾淨手,軒轅戰把菜端上桌,在心裏說:"光榮,讓星星和小九回來吃飯了。"
"嗚。"好,"嗚嗚……"小光也想吃飯。越來越孩子氣的光榮也越來越羡慕小九和星星可以喝陸不破、軒轅戰圍坐在一起吃飯。每當這個時候,它總是很寂寞。
軒轅戰沉默了片刻,端起兩盤菜往外走,說:"我們在客廳吃,你坐到院子外面,我打開窗戶,你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嗚嗚……"高興高興!小光也可以吃飯啦!
正站在光榮肩膀上的軒轅星一聽可以吃飯了,利落地順著光榮的胳膊滑了下來,小九皮厚不怕疼,直接跳了下來。小哥小饞鬼急匆匆地往家奔去。光榮緩緩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房子的院牆外圍,坐下,窗戶開著,它清楚地看到了擺著盤子的茶几。如果光榮有眼淚的話,它一定會哭。
軒轅星和小九跑到茶几旁一看,哇啊的驚呼出聲,好香啊!
"飯飯飯飯飯飯……"小九忍不住要伸爪子了。
拍開小九和兒子的爪子,軒轅戰嚴肅地說:"去洗手,要洗乾淨。爸爸去叫爹地起來吃飯,一會兒要檢查。"
"好!"
兩個小傢伙瞬間跑沒了影,沖去洗手間洗手。軒轅戰上樓叫陸不破起來吃飯,可推開房間的門,他就知道陸不破仍在熟睡中。來到床邊,軒轅戰拿開陸不破眼睛上已經變溫的毛巾,彎身在陸不破耳邊低喚:"小破,起來吃飯了。"
某人沒有動靜。軒轅戰輕輕拍拍他的臉,再喚:"小破,起來吃飯了。"
這回某人有了動靜,卻是翻個身,抓過被子繼續睡。軒轅戰很不忍心把陸不破叫起來,可是昨天哭了那麼久,本來就很傷身體,再不好好吃飯的話小破會扛不住的。
去浴室重新擰了毛巾,軒轅戰在床邊坐下,一手扶起陸不破,然後給他擦臉:"小破,醒醒,起來吃飯了。吃了飯再睡。"
"困……"陸不破困得根本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吃了飯再睡,你早上就沒有吃飯,對身體不好。"
軒轅戰耐著性子哄,給陸不破擦了臉後,把他直接抱出了被窩。
"嗯……"無力地癱在軒轅戰的懷裏,陸不破的眼睛仍然閉著,也感覺不到饑餓,只想睡。
軒轅戰抱著他走出臥室,不停地喚:"小破,醒醒,醒醒了。"
"嗯……"嘴裏哼著,陸不破卻是在軒轅戰的懷裏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睡。
在樓下等著焦急,對著一桌子的菜流口水的軒轅星和小九就看到爸爸抱著爹地(麻麻)下來了。
"爸爸,爹地還沒有睡醒嗎?"軒轅星站起來挪到另一邊,好讓爸爸放下爹地。
軒轅戰半個眉心擰起,拿過沙發上的毯子給陸不破蓋上,說:"爹地太累了。"
"爹地的眼睛還腫著呢。"軒轅星有點擔心。
揉揉兒子的頭,軒轅戰在陸不破身邊坐下,拿過特製的大碗給小九舀了飯,再夾滿菜放到兒子面前。軒轅星見狀馬上拿起筷子夾起一道菜,也不管燙不燙就往嘴裏塞。那邊小九的頭已經埋到碗裏了。
"啊啊,爸爸,好吃,真好吃!"軒轅星嘴巴裏的還沒咽下去,筷子又伸出去了。
"吃慢一點。"
"嗯嗯,真好吃呀,爸爸。"
軒轅星哪里還聽得進去,他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看著兒子神似陸不破的吃相,軒轅戰有點心疼,他以後會多給兒子做好吃的。
"嗚嗚……"小光也想吃。
軒轅星夾起一片煎肉片,伸出手去:"小光哥哥吃。"
光榮張了張嘴,嗚嗚笑了,好吃,真好吃。軒轅星把肉塞進嘴裏,又夾起一根乾炒筍,光榮笑得更歡了。軒轅星就這樣喂小光哥哥"吃菜",每道菜都"嘗"了一遍後,光榮說吃飽了。軒轅星立刻又埋首於飯菜中,不再說話了。
軒轅戰沒有用餐,他把飯菜拌在一起用勺子喂陸不破吃。把勺子塞進陸不破的嘴唇,他才會張嘴。渾渾噩噩地完全憑下意識反應,根本察覺不到這頓飯盒以往的飯菜有什麼不同。陸不破只是開闔下顎,把軒轅戰喂進來的東西咽下去。陸不破雖然困得很誇張,但卻吃了一大碗的飯。喂他吃完後,軒轅戰又伺候他漱了口,再把人抱回臥室讓他繼續睡,這才回到客廳開始填自己的肚子。
父子三人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軒轅星和小九還很可怕的把菜湯都喝了。軒轅戰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也難怪陸不破剛來芒斜星的時候會把吃進去的食物吐出來,地球的飯菜確實好吃,這點他必須承認。
由咕嚕負責善後,軒轅戰讓兒子和小九到光榮那裏去睡午覺,他直接上樓到了臥室。
床上,陸不破仍是睡得昏天黑地,軒轅戰又給他冷敷了十分鐘眼睛,這才抱過自己的光電本把儲存在左腦裏的資料進行整理。似乎是得到了陸不破身體不適的通知,整個下午陸不破的通訊器都沒有響過,就是軒轅戰的也沒有響過。
處理了將近五個小時,軒轅戰才把資料整理完畢。轉頭一看,陸不破居然還在睡!軒轅戰心裏打了突,這樣太不正常了。把光電本放到一邊,軒轅戰推推陸不破:"小破,醒醒。"
"唔……"陸不破轉身,想避開。
軒轅戰亞特不管陸不破會不會生氣了,不停輕拍他的臉:"小破,醒醒,你幾乎睡了一天,醒醒。"
"唔……"好半天後,陸不破才勉強睜開眼睛,不過仍是兩眼朦朧,"幾,點了?"
軒轅戰看看表:"已經下午六點多了。"
"嗯……"陸不破努力眨眨眼睛,"我,好困……"
"你昨天哭太多了。"軒轅戰下床去擰毛巾。
翻個身,陸不破一動也不想動,眼睛和臉都好疼。不一會兒,一條冰涼的毛巾蓋在眼睛上,陸不破啞著嗓子說:"有沒有什麼清涼的膏藥給我抹抹?我臉好疼。"
"你等著。"軒轅戰大步走出臥室。
心窩酸痛,陸不破還沒有從離開老爸老媽的憂傷中緩過來,即便是不經意間想到,他都鼻子發酸,忍不住想哭。毛巾被人拿走,泛紅的眼睛看到一個半張臉的男人,男人的一隻眼裏滿是心疼。
"不要哭了,傷身體。陸姐和父親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說著安慰的話,軒轅戰給陸不破的臉和眼皮上藥。
"我會儘量平靜下來,但需要時間。"
"你一直傷心,星星、小九和光榮都會擔心的。而且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出面處理。"
"我知道,我答應你儘快走出來。"
"嗯。"
"嗚嗚……"小破不哭,小破還有小光、小九和星星,小破不哭。
陸不破淡淡地笑了:"我知道,我還有你們,所以我很快就不會哭了。"
"嗚……"星星和小九在睡覺,小光不說話了。
"光榮辛苦了。"
"嗚……"小光喜歡,小光不辛苦。
伸手抱住軒轅戰,陸不破在他懷裏尋求安慰。他確實不能一直消沉下去,他還有三個孩子,還有軒轅戰,還有查理金,還有議長,還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事情需要他出面。
"軒轅戰,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軒轅戰的心放下了一些,小破會餓就是好事。
"我去給你弄吃的,想吃什麼?"
"隨便弄點就行了,晚上我再吃。"
"好。"
軒轅戰任勞任怨地去做飯,陸不破靠在床頭清醒了一會兒,也平復一下心情。然後拿過通訊器撥通了查理金的號碼,通訊器只響了兩聲對方就接通了。
"查理金。"
"小破,身體好些了嗎?軒轅師長說你不舒服。"
"沒事了,就是昨天哭太多,眼睛疼。"
"我去醫院給你開些眼藥水。"
"不用啦,家裏有。現在已經好多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那就好,不過不要勉強。"
"嗯。"
沒有說工作上的事,查理金叮囑陸不破要好好休息,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查理金猛然想起有件事因為陸不破回家而忘了說。
"對了,小破,你走的時候,上官處長的腦波有反應了。"
"真的?!"陸不破激動地坐了起來。
"對。雖然不能和正常人的腦波反應相比,但卻是非常清楚、有力的活動。"
陸不破掀開被子下床:"我現在去醫院。"
"小破,不要著急,你休息好了再去。"
"不,我等不及了。我去醫院。查理金,我晚點再聯繫你。"
通訊器那邊的人笑了:"好的。"
丟下通訊器,陸不破直奔浴室。當軒轅戰端著做好的飯進來時,床上沒有人,浴室有水聲。放下碗,他走到浴室前也沒有敲門,直接開門進去,正在淋浴的人扭過頭,一臉興奮地說:"軒轅戰,查理金剛才說上官的腦波有反應了,我要去醫院。"
"先把飯吃了再去,我和你一起過去。"
"好!"
軒轅戰把芒薯煮熟,然後搗成泥,再配以清炒的粉豆、涼拌的黑納以及爆炒紅肉絲,當陸不破看到碗裏的食物後,二話不說直接端起碗就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芒斜星的食物明明可以很好吃,可是他們就不能弄得好吃點呢!
陸不破吃得嘴巴根本沒空說話,軒轅戰的一隻眼裏浮現出溫柔和喜悅,看來他做的菜及格了。
狼吞虎嚥地吃完飯,陸不破換了外出的衣服,見兒子和小九在光榮的身上玩捉迷藏,他就沒有叫他們,叮囑光榮照顧好兩人,他和軒轅戰一起去醫院。
上官農的病房裏,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都在,見到陸不破,兩人很是高興,他們可是找陸不破好幾天了。還不等陸不破詢問上官農現在的情況,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就搶先說:"小破,農的腦波有反應了!"
陸不破頂著兩隻仍然有些腫脹的眼睛欣喜地說:"我知道了,剛才查理金告訴我了。上官現在怎麼樣?腦波反應有沒有增加的趨勢?"
"有!有!"兩人忙不迭地回答,甚至把軒轅戰擠到了一邊,迫不及待地說,"小破,我們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自從農的腦波有反應之後,我們每天都和他說好多話,我們發現有時候農的腦波會因為我們講的內容而產生明顯的波動。小破。我們想麻煩你每天來醫院一趟,和農說說話。你對農的意義不同,也許你可以令農更快醒過來呢!"
見兩人提到上官農的腦波明顯時眼圈都紅了,陸不破佯裝不悅地說:"這怎麼能算麻煩?就算你不提我也會天天來的。你們放心好了,既然上官的腦波也反應,我們的希望就更大了。今天回去後我就列一個目錄,以後我每天給上官講一個故事。上官肯定也知道我們盼著他早點醒來,他也會努力的。"
"小破,謝謝你!"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各抓住陸不破的一隻手感激地握緊。
不過有人不樂意了,握手就握手,握那麼久幹什麼!把陸不破的手從兩人的手裏抽出來,軒轅戰插進三人之間,很不高興地說:"小破已經和我結婚了,你們不要隨便碰他。"
"切!"兩人面露不齒,不過因為打不過這人,他們也只能如此小小地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抽出手,陸不破對軒轅戰連他自己有時候都無法接受的獨佔欲只能在心裏翻白眼,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跟這傢伙鬧彆扭。
在病床邊坐下,陸不破擺擺手:"好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要在這裏和上官說悄悄話。"
軒轅戰看看表,提醒道:"我兩個小時後過來接你。"
"好。"
"小破,那你和農說話吧。我們就先走了,晚點我們會過來陪他。"
"好。"
門開門關,病房裏清靜了。陸不破臉上的笑容隱去,他握住上官農稍顯冰涼的手,趴在病床上,語氣幽幽地傾訴:"上官……我很難受……很想哭。"
這個人是聯邦最溫柔的人,是他最最要好的朋友。心裏的苦悶不能和軒轅戰說,怕那人會自責;更不能和別人說,怕引起恐慌。唯一能說的只有這個人了。即使這個醒著,他也不需要隱瞞,因為這個人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哪怕是對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所以,他想和上官說說,想和自己唯一的朋友說說。
"上官,對不起,我十天都沒有來看你。你一定想不到我去哪了。"陸不破湊到上官農的耳邊,"我回以前的地球了,回地球去見我的 老爸老媽……"
沒有任何隱瞞,陸不破從他得知有時光穿梭機這件事兒開始說。沉浸子啊自己的難過中的他,沒有看到腦波控制器上的波動變得更明顯了。
陸不破一出現在醫院,他回來的消息就瞬間傳開了。不過因為是來看望上官農,又是在醫院,所以陸不破關閉了通訊器。而作為與陸不破關係最緊密的軒轅戰就成了他的臨時秘書,通訊器響個不停,都是問芒桑梓先生什麼時候有空。軒轅戰自作主張地以陸不破身體不適為由,又給他請了兩天假。陸不破並不知道,他不過芒斜曆十天沒有露面,就有一堆的事等著他。
兩個小時後,軒轅戰準時出現在病房門口,敲了三聲門,他開門進去,半個眉心瞬間擰起。坐在床邊的人快速擦擦眼睛,扭頭,勉強笑著說:"你可真準時,一分鐘都不多給我。"
軒轅戰關了門進去,在他身邊蹲下。沉聲道:"你哭太多了,不要再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和上官說起回家的事就有點忍不住。"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陸不破吸吸鼻子,"我剛回來,肯定很難控制嘛。"
"不行,不能再苦了,你的身體會受損的。"
給陸不破擦了擦眼淚,軒轅戰說:"這件事我沒有辦法不自私。小破,我知道你不想離開他們,可是我和星星不能沒有你。小破,謝謝你為了我和星星留在這裏。我沒有辦法再讓你回去看他們,但我保證會照顧好你和星星。所以,請不要再哭了。這裏是你的家,是我們的家。"
硬漢軒轅戰能說出這麼感性的話,陸不破又想哭了,因為感動。大力擦擦眼睛,他深吸幾口氣,重重點頭:"我不哭了。就算你不自私,我也會選擇回來。因為這裏有你和星星,有上官,有那麼多需要我,疼愛我的人。"
軒轅戰抱住陸不破,心裏同樣充滿感動。
把最後的眼淚蹭在軒轅戰的衣服上,陸不破低聲問:"我們的全家福還在嗎?"
"那張圖片沒有了,但是我的左腦裏還有,我已經輸入了光電本。"
"謝謝你,軒轅戰。"
"不要和我說謝謝,我只要你別再哭。"
深深聞著軒轅戰身上的味道,陸不破陡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仔細聞過這個人。雙臂緊緊抱住對方,陸不破在心裏說:"老爸老媽,原諒我的不孝,我的家在這裏,我的心,也在這裏。老哥,老爸老媽就拜託你了。"
"回家吧,我給你做飯。"
"好,還要吃下午你給我做的粉豆。"
"好。"
抱起陸不破,軒轅戰起身離開病房。醫院的人看到芒桑梓先生是被軒轅師長抱出去的,都相信了芒桑梓先生的身體確實很不好。
上了飛行器,陸不破就忙得放不下通訊器了。很多很多人,有委員會的、有醫院的、有孩子的、有其他部門的,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所有人打來的唯一目的都是詢問芒桑梓先生的身體情況,囑咐他要好好休息,不要勞累。孩子們的祝福更直接、更純真,就連正在集訓的郭蜜兒都心急萬分地詢問陸不破的身體狀況。醫院院長更是打算帶領一支醫療小組前去芒桑梓先生的住處為他會診。
陸不破笑著,眼圈紅著,他一一回復對方他只是有點體虛,休息幾天就好了。當他掛了最後一通消息時,軒轅戰已經把飯菜擺上桌了。放下通訊器,陸不破的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還有釋懷。
"軒轅戰,還好你和我一起回去;還好,你把我帶了回來。"回來,會令老爸老媽傷心;可不回來,卻會令很多很多人傷心。他相信,老爸老媽知道後一定會大力支持他的決定。即使不知道,老爸老媽也會支持,不然老爸老媽不會在極度捨不得的情況下還送他走。
軒轅戰的半張臉神色緩和,把筷子塞進陸不破的手裏,淡淡地說:"吃飯,吃過飯去睡覺。"
"好,開動!"
"爸爸,你做飯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吃啦!"
某個小孩子的臉已經埋到碗裏了。
"軒轅星!小九!給爹地留點!"
"麻麻麻麻……"
"嗚……"

第六章

雖然軒轅戰已經給他請了假,但陸不破沒有多休息。把對老爸老媽的思念和愧疚藏在心底,徹底放下的陸不破第二天起了個打造。和軒轅戰一起吃了早飯後直接去辦公室,當他出現在委員會大樓的時候,著實引起了陣陣驚呼和騷動,查理金和三人組的驚訝更是可想而知。不過看到陸不破的眼睛雖然仍有點腫,可是卻笑嘻嘻的,他們放心了。
離開十天,擠壓的事情可不只十天的量,一個上午,陸不破都沒把通訊器放下過,連喝水都是三人組或是查理金伺候的,就是上廁所都在講著事情,孩子們的事不能拖,上官農的事不能推,委員會的事不能等。學校的事要安排時間,還有把他們從地球帶回來的那些秘密資料進行分類整理做成教學內容,陸不破忙得恨不得自己變成哪吒。這個時候,陸不破就更想念上官農了。
當天,陸不破晚上十四點才回到家。在地球養了二十多天,一回來就這麼忙,差點把他累死了。趴在沙發上,陸不破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軒轅星和小九已經去光榮那裏睡覺了,軒轅戰的臉色有點不好,自然是因為心疼陸不破。
"我明天要和議長說,你太累了,這樣下去不好。"
陸不破由軒轅戰喂著可可,喝完後他氣喘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度假回來都會這麼忙,忙過了這幾天就好了。而且沒有哪件事是可以放下的,對我來說忙點好,等我忙過了我不會一想起老爸老媽就想哭。"
軒轅戰黑著臉,還是不贊成:"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不會,查理金他們都有在幫我。"推推軒轅戰,陸不破勉強抬起腳,"抱我去洗澡。"
那人的半張臉立刻緊繃,抱起陸不破大步上樓。就這到這找管用,陸不破心裏偷笑。
軒轅戰沒有饑渴到陸不破已經很累了還要他,兩人僅在浴室裏親吻撫摸,
陸不破洗好之後,軒轅戰給他穿上了睡衣,上床純睡覺。陸不破也確實累了。沒有再挑逗軒轅戰,窩在他懷裏沒一會就睡了。重裝修也有很多事要忙。軒轅戰在陸不破睡下後也關燈睡覺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陸不破回來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本來軒轅星很好奇地球時什麼樣子,爺爺奶奶是什麼樣子的,可是他爹地和爸爸都很忙,在他的手套做好之後他也很忙,隨後想想他以後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也就不問了,忙著鼓搗他的機械。
今年正好是六年一度的芒斜聯邦全體大會,聯邦各個城市和其主要部門都要派代表前來出席,陸不破作為芒斜聯邦的精神領袖,這種場合更是不能少了他。
大會將持續整整一個月,商討聯邦未來的計劃,聯邦憲法的修改,委員會成員選舉,民眾代表提出意見和建議……陸不破每天早出晚歸,但不管多忙,他每天都還是要去看看上官農,陪他說說話。陸不破把製作動畫的構想以及軟件的要求交待給三人組,讓他們和研究所的相關人員一起開發動畫軟件。聯邦中,他最關心的就是那些叫人心疼的孩子們。
陸不破不僅要在大會上講話,激勵人心,還要和各城市代表談話,聽取他們的心聲,哪怕那些人沒有什麼意見要對芒桑梓先生提,能和芒桑梓先生握握手,也夠他們激動很久了。這不僅是他們的榮耀,更是他們所代表的地方的榮耀。
陸不破堅持所有的發言稿都由自己來寫,而且要用筆來寫,也因為這樣,他的每一份發言稿在事後都被特別人員收藏了起來,作為聯邦珍貴的"文物保存"。
作為聯邦的一顆自治星球,潘多拉星也派出了五人組成的代表團。團長就是目前潘多拉自治星最高長官的卡諾,還有土著代表波希。卡諾和波希一見到陸不破激動得都快哭了,特別是波希,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軒轅星。別看軒轅星年紀小,可記性卻很好,一見到波希他就撲了上去。
沒有塞巴爾人血腥的統治,如今的潘多拉土著居民和遷移過去的芒斜人相處的非常融洽。反叛者抵達那裏後也開始了他們的新生,熱愛自由、喜歡藝術的他們在那裏無拘無束的生活著,聯邦駐紮在那裏的軍隊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威脅,反而令他們覺得十分安心。
從叢林到一顆獨立的星球,卡諾和所有反叛者一樣衷心的感謝陸不破為他們爭取到的新生活。卡諾帶來了許多潘多拉星的特產,幾乎堆滿了陸不破家的一樓。陸不破把這些特產分給聯邦的各個部門,一來讓他們嘗鮮,二來也讓他們對自治星有更深入的瞭解。
卡諾只帶來了一條建議,就是建議芒桑梓先生能抽空去潘多拉星,他和民眾們都非常的想念芒桑梓先生。對於他的這條建議,委員會持保留意見,芒桑梓先生的外出可是聯邦的大事。不過陸不破已經在心裏答應了,他同樣懷念那顆美麗的星球,還有那裏熱情的人們。
這一天,和委員會成員還有各城市代表吃了飯後,陸不破就回來了。本來還有一個談話會,但他今天感覺特別累,議長生怕把他累壞了,將他推出了會議室,讓他回家。
雖然還有五天大會就結束了,可越到後面事情越多,陸不破也確實很累,就沒有推辭。軒轅戰還沒有回來,作為重裝師師長,全體大會他也是重要人物之一,現在恐怕在軍部開會吧。至於兒子……陸不破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問:"小光,星星和小九呢?"
"嗚。"玩。
"……"
果然,也懶得問兩個小傢伙去哪里玩、在玩什麼,陸不破深吸幾口氣,勉強爬起來,揉揉肩膀有氣無力地說:"小光,軒轅戰回來後你告訴他,我在臥室睡覺。"
"嗚嗚。"小破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點累,我睡覺去了。"
"嗚嗚……"小破去睡吧,小光會照顧星星和小九。
笑了笑,陸不破上了樓,只刷了牙,擦了把臉,他就上床了。頭剛挨著枕頭,自己是什麼姿勢,他都沒記住。
淩晨三點,軒轅戰回到家中,光榮已經告訴他陸不破回來了,在睡覺,兒子和小九很自覺地跑到光榮那裏去睡了,軒轅戰照例先去看了看兒子。
推門進入臥室,感應燈立刻開啟,軒轅戰清楚地看到了沉睡的人。輕聲換了衣裳,他去洗了個澡這才上了床。床墊明顯的下沉,卻沒有吵到陸不破,他現在的姿勢和上床時的姿勢沒有任何變化。摸摸陸不破的頭,體溫正常,軒轅戰這才放心地關燈睡覺。
在軒轅戰睡下的一個小時後,本來應該一覺到天亮的某人卻醒了過來。其實不能稱之為"醒",他只是有了動作。右手在發出熱源的地方摸了摸,摸到心底熟悉的那個人,閉著眼睛的陸不破下意識地推推他。
軒轅戰醒了,感應燈打開。
"須臾在(軒轅戰)……五誤了(我餓了)……"
"小破?"
軒轅戰沒聽清楚,他甩甩頭,讓自己清醒,湊過去又問:"小破,你說什麼?"
"五,誤了……"
什麼?軒轅戰分析了半天都分析不出陸不破說了什麼,可是這人又很困,他不想叫醒他。即將陷入沉睡中的陸不破察覺到身邊的人還沒有下床,他又無力地推推,努力發音:"餓……"
這下軒轅戰聽清了,馬上下床去給陸不破做飯,沒有半點不滿。
軒轅戰離開後,陸不破翻了個身揉揉肚子繼續睡,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睜開過。
在廚房裏洗洗弄弄,切切剁剁,軒轅戰掀開鍋蓋,把洗好的米放進去。蓋上鍋蓋,他看看表,十五分鐘左右就可以了。把調味好的肉末放進菜葉中捲成條狀,再切成兩半,接著上蒸鍋。隨後再拿來兩顆鳥蛋--卡諾送來的--打進碗裏快速攪成糊狀,軒轅戰正準備撒一點乾碎葉進去,突然一個念頭滑過他的腦袋,他的手一頓,碗差點摔在地上。
小破餓了?在這個時候餓了?!
一個激靈,慌亂地放下碗,軒轅戰抬起手腕,時間指向淩晨五點十分。心臟越跳越快,跳得極不正常,軒轅戰大步沖出廚房直奔臥室。
推門進去,也不管床上的人有多麼困,他焦急地把人抱了起來大聲問:"小破!你有多餓?是不是很餓?"你那個時候小破每天晚上都很餓,然後像今天這樣嗜睡。軒轅戰的心要跳出來了。
"唔……"陸不破的頭歪向一邊,根本醒不過來。接著就聽一陣咕咕聲從陸不破的肚子裏傳了出來,軒轅戰的一隻眼瞬間發亮,半張臉又是緊繃有事扭曲。手腳無措地放下陸不破,聽著他又咕噥了一聲"誤",軒轅戰起身沖出臥室,飛快地跑進廚房。
十分鐘後,軒轅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燜飯進入臥室。二話不說地扶起陸不破,也不吵他,軒轅戰直接喂他吃。有人伺候,陸不破只管張嘴就是。他很困,要不是餓得受不了的話,根本不會浪費睡覺的時間。
在睡夢中吃飯的他不知道軒轅戰的一隻手有多麼抖,不知道軒轅戰好幾次都把飯舀到了地上。好不容易喂飽了陸不破的肚子,軒轅戰卻沒有讓他繼續睡覺,而是把他連人帶被子的抱了起來。
"嗚嗚?"小戰要去哪?小破怎麼了?
"光榮,我帶小破去醫院,你照顧好小九和星星,先不要告訴他們。"
"嗚嗚!"小破生病了?!
"不是,先不要問,等確定後我會告訴你。你馬上聯繫醫院,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到。"
"嗚!"小戰就交給我吧!
把人抱緊飛行器,軒轅戰開啟飛行器,把控制杆推到最低。特並行動隊的值班隊員們就看到他們師長的飛行器以激光炮的速度飛了出去。
抵達醫院時,門口已經站了許多醫生,連急救床都推了出來。飛行器一停穩,軒轅戰就馬上打開艙門,院長吳道頭髮淩亂地趴在艙門邊焦急地問:"軒轅師長,芒桑梓先生怎麼了?"
軒轅戰沒有馬上回答,他抱起陸不破走出飛行器,說了句震飛在場所有人的話:"小破可能懷孕了。"
"哇啊!"
"快快快!李俊醫生來了沒有!"
"是不是要立刻通知委員會?"
"等確定之後馬上通知委員會!"
一時間,醫院騷亂了,軒轅星的基因與體質完全不同與任何一個芒斜人,上至委員會下至普通民眾都萬分期盼芒桑梓先生能再為他們帶來一顆星星。事隔三年,芒桑梓先生終於有了消息,別說軒轅戰了,就是醫院那些陸不破並不記得名字和長相的醫生護士都萬分激動。
一群人簇擁著軒轅戰進入特別診察室,把陸不破放在病床上,軒轅戰退到一邊,一堆醫生護士佔據了病床的兩側。量血壓的量血壓,開儀器的開儀器,陸不破卻毫無所知,仍在呼呼大睡。
生育科科長李俊正好在加班,他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從十樓跑到二樓,又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指揮護士做出準備。只留了兩個經驗豐富的護士,李俊把院長在內的所有人都趕出了病房,包括軒轅戰。
"李醫師,我們的藍光透視器會不會對芒桑梓先生的身體產生影響?"護士不放心地問。
"應該不會,查理金組長曾仔細地研究過芒桑梓先生的器官構造,我們開始吧。"
"好!"
門口,唯一可以看到病房內情況的小窗邊擠滿了人。在得知芒桑梓先生被送到醫院,似乎是的了什麼很嚴重的病,睡眠比較淺的病人都起來了。
拉著控制杆,李俊把藍光透視器緩緩移到陸不破的左腹部,在他的胸口上方是透視器所探照到的三百六十度懸空放大的影響畫面。當透視器停止在陸不破的腹部時,軒轅戰握緊了拳頭,心裏七上八下的,一遍遍地喊著小星星、小星星,他太渴望了,渴望陸不破能再給他一顆星星。
李俊仔細盯著影像圖,眉心都擰在了一起,汗水從每一處毛孔冒出,他看不出!他竟然看不出芒桑梓先生的左腹部是否有一個小生命,見李俊不停地微微調整手上的透視器,僅露出的雙眼格外凝重,軒轅戰的心一寸寸往下掉。
十分鐘後,李俊放開透視器,摘下了口罩,軒轅戰迅速打開門。門口擠滿了人。院長吳道顫聲問:"李醫師,可以確定嗎?"
李俊的臉蒼白,舔舔發乾的嘴說:"對不起,院長、軒轅師長,我看不出來。"
在他說對不起的時候,軒轅戰都要不會呼吸了,可他的後一句話又把他從絕望中拉了回來。
吳道沒有責怪李俊,而是立刻吩咐:"馬上去請查理金組長,她最瞭解芒桑梓先生的情況。"軒轅星出生的時候還沒有一個人的手掌大,李俊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軒轅戰掏口袋,發現他沒有帶通訊器,這時已經有人撥通了查理金的通訊器。得知了情況之後,查理金吩咐把陸不破送到八樓的特別研究病房去,就是上官農住的那一層。
軒轅戰抱起睡得根本醒不過來的人,一群人又快速去了八樓。因為八樓同時也是無菌室所在的樓層,跟隨而來的病人和大部分醫生護士只能在八樓的樓門口外等候消息。
十分鐘不到,查理金出現了,同樣頭髮淩亂,一看就是急匆匆趕過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三人組--"芒桑梓研究處"的成員都到了。換上醫生袍,四人什麼也沒有說,把陸不破推進了研究病房。
這下軒轅戰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了,心情更是焦急。
"軒轅上校,吳院長。"
"議長?大元帥?"
軒轅戰轉身,半個眉心更緊了。
"議長,大元帥,你們怎麼來了?"吳道的嗓子很啞。
白善回道:"芒桑梓先生出了這麼大的事,委員會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和軒轅元帥已得到消息就馬上過來了。怎麼樣,還是無法確定嗎?"
軒轅知春最直接:"戰,你能肯定小破懷孕了嗎?"他雖然已經退位,但大家仍習慣喊他元帥。
軒轅戰啞聲說:"小破上一次就是特別嗜睡,容易累,也很容易餓。他昨天傍晚回來後到現在一直在睡,我帶他來醫院前他還喊餓。"更 多 好 書 盡 非 凡τxτ
似乎是想給自己信心,白善接到:"對對,小破這幾天顯得特別累,有時候他走幾步都會大喘氣。"
他這麼一說,軒轅戰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軒轅知春的心和孫子的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小破這次真的能懷上,以後誰再敢說 軒轅家的人殘缺多他就宰了誰!
等待是痛苦的,五六個人在門口走來走去,走去走來,緊緊盯著房門,恨不得沖進去問個究竟。焦急的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被無數人的眼神刺穿了無數個洞的房門終於打開了。離得最近的軒轅戰一個跨步沖上去抓住出來的人,也沒看清楚是誰就咬牙吼道:"小破有了嗎?"
"戰,你先放開他,你這樣叫他怎麼說!"扯下孫子的手,軒轅知春在那人耳邊吼:"結果出來沒有!能不能看到!"好像陸不破有孕已經是事實了。
摘下口罩,差點被軒轅戰勒死的瀋陽激動的朝眾人猛點頭,軒轅戰的一隻眼瞪大,呼吸停滯。瀋陽眼角帶淚,情緒不穩地大聲說:"芒桑梓先生,有孩子了!"
門口有一面中的安靜,下一刻歡呼聲起,軒轅知春一把抱住白善喜形於色的大吼:"我又有重孫子了!我又有重孫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要馬上向委員會通報!要向全民通報!"
這條消息從八樓迅速地向各個樓層傳遞,而孩子的夫親軒轅戰卻出人意料的傻站在門口,愣愣的不知道想什麼。
穩定下情緒的瀋陽擔心的推推軒轅戰:"軒轅師長,您怎麼了!"
軒轅戰呆愣地轉頭,眼睛一眨不眨。
"軒轅師長,小破他,有孩子了,您,不進去看看他嗎?"軒轅戰的樣子令瀋陽有點不安,軒轅師長難道不想要嗎?哪知,他這個猜測還沒落地,身體就被人重重的推到了一邊,面前的位置空了。揉揉被撞疼的肩膀,瀋陽笑了:"呼,原來軒轅師長是太高興了啊。"
"小破!"沖進病房,機械左眼瞬間捕捉到了他要找的那個人。那人閉著眼睛,似乎還在睡著。有人跟他說話,他沒有聽到對對方說了什麼,心裏眼裏只有病床上的那個人。小破,有孩子了……小破,又有他的孩子了……
走到病床邊,軒轅戰伸出手,顫抖的指尖撫上陸不破的臉,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洶湧而出,這種情緒令軒轅戰不顧身邊還有外人,不顧自己師長的身份,在病床邊跪下然後深深吻住了陸不破。
有人倒抽氣,有瞬間壓下。推推看傻了的別林和羅博,查理金讓他們出去,把病房留給軒轅戰。
"小破,謝謝你,謝謝你。"有感覺的左手放在陸不破的左腹部,這裏有他們的孩子,有他的第二顆星星。軒轅戰的眼角有了水光,這一次他要彌補星星出生時的遺憾,他會和陸不破一起迎接他們這個孩子的到來。
而孩子的爹地陸不破卻是陷入沉睡無法自拔,他只覺得好累好累。
查理金和三人組被"請"到了院長辦公室,包括李俊在內的所有人都很想知道查理金是如何確定芒桑梓先生有了孩子。李俊是生育科科長,是生育權威,連他都看不出來,查理金他們又怎麼能看出來呢?
查理金調出給陸不破檢查的影像記錄,解釋道:"芒桑梓先生的身體構造和我們都不同。這裏,是他孕育後代的地方。"懸空影響上立刻出現一張放大十倍的孕腔圖。
"李醫師之所以看不出來,只是因為李醫師對芒桑梓先生的身體構造並不瞭解。胎兒的形體很小,還沒有我們的小拇指尖大,而且胎兒是附著在孕腔的下面,所以很難看出。"
"那你們是怎麼肯定那就是胎兒呢?"白善馬上發問。他已經把眼睛等到極限了,也看不出哪里有胎兒。
查理金又調出一張圖片,放大到二十倍,兩張圖片進行比較,在孕腔的下面果然有一點明顯的區別。軒轅知春的呼吸變了,所有人的呼吸都變了。
查理金接著說:"聯繫到星星出生的時候體型非常小,而且芒桑梓先生當時沒有任何異狀,我們猜測胎兒在芒桑梓先生的孕腔內不會太大。還有,我們對芒桑梓先生的血液進行了檢查對比,其中有兩個數值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在我們對芒桑梓先生研究的幾年中,這兩個數值一個是二,一個是0。5;可剛才的血液檢查,這兩個數值一個猛然增加到了三千,另一個則增加了一千六。"
吳院長問:"這兩個素質代表什麼?"
查理金搖搖頭:"目前還不清楚,星星出生的時候我不在場,沒有對比,不過我猜測這很可能和懷孕有關。我們現在要確認的是芒桑梓先生受孕的大概時間,以此推算出孩子出生的時間。我還需要詢問芒桑梓先生一些問題,例如他懷星星的時候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我建議在這段期間,芒桑梓先生可以暫時放下工作,我還要對他進行更細微的檢查,這需要芒桑梓先生的配合。"
"我同意。"白善第一個表態,"我相信委員會100%同意芒桑梓先生在家休養。"
吳道問:"這件事要不要馬上通報民眾呢?"
白善想了想,看向查理金:"我需要你們100%的確認,確認之後,委員會有責任向民眾宣佈。"
"我明白。在100%確認之前,芒桑梓先生需要住院觀察。"
"我同意。"
"軒轅師長肯定同意。"軒轅知春代替孫子表態,他敢不同意,他就把他流放到垃圾星去!
不過,軒轅知春在某些地方還是不夠瞭解他的孫子。一聽陸不破需要住院繼續觀察確認,軒轅戰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陸不破的工作必須全部放下,他不能冒一丁點可能會影響到陸不破和孩子的危險。所以,在全數通過的情況下,昏睡中的陸不破被軒轅戰抱緊了與上官農相連的病房裏,從今天開始,他暫時就在這裏安家了。
也因此,第二天快到中午才睡醒的陸不破一睜眼,要不是看到了軒轅戰,他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軒轅戰?"出聲地問,他才發現嗓子啞的厲害。
軒轅戰把飯盒放下,扶著陸不破坐起來,很緊張地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伸個懶腰,陸不破一臉奇怪地看著軒轅戰說:"沒有啊。就覺得睡得通體舒暢,很舒服。啊,還很餓。唔,我聞到香味了,給我做什麼好吃的了?"環顧一圈,他蹙眉問:"我在醫院?"
軒轅戰一邊給陸不破盛飯,一邊說:"嗯。來,先把飯吃了。"
陸不破滿肚子不解,接過碗問:"我怎麼了?我怎麼沒印象?什麼時候來的?"
軒轅戰的一隻眼閃過激動,儘量平靜地說:"你睡得很沉,所以不知道。"
"我怎麼了?"陸不破塞進一口飯。
軒轅戰握了握拳,心再一次狂跳起來:"小破,你可能……"等陸不破咽下後,他才說:"你可能,有孩子了。"
"哦。"又塞了一口飯,陸不破剛無所謂的嚼了兩口,突然抬頭 "噗"的一聲,嘴裏的飯很不雅觀地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
軒轅戰趕緊拿過陸不破手上的碗,又掏出手帕擦他噴出來的飯菜。顧不得管嘴邊還沒噴完的飯粒,陸不破抓住軒轅戰忙碌的手,大吼:"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我怎麼了!"
軒轅戰語帶哄勸地說:"小破,你冷靜一下,你現在不能著急。"抽出手,把激動--並不是興奮--的人按躺在床上,軒轅戰一手摸上陸不破的腹部,下巴緊繃:"小破,你這裏,可能有孩子了。"
"呵!"陸不破是真的被嚇到了,不是那種得知自己會生孩子的恐慌,但也絕對不是軒轅戰的那種欣喜。
"我、我、我、我懷……我有孩子了?"媽媽呀,他不是懷不上嗎?!陸不破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軒轅戰的眼角都帶了喜色,他重重點頭,聲音略啞地說:"淩晨的時候你喊肚子餓,想到上次你總是肚子餓,我不放心,就把你帶到了醫院。查理金給你檢查了身體,說你很可能有了孩子。"
"什麼叫很可能?!"陸不破很像抓頭髮。上次他稀裏糊塗的懷了星星,她還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聽到自己又有了孩子,這樣感覺真的太XX了!
軒轅戰順著陸不破的胸口,說:"胎兒太小了,很難看清楚,不過和你之前的圖像相比,那裏確實有了變化。小破,你不想要孩子嗎?!"
"不是想不想的問題。"陸不破還是抓了頭髮,"這麼久了都沒消息,我以為我不會再有了,也沒有做好這種準備。一想到自己的肚子裏有個孩子……"陸不破猛甩頭,"好怪好怪啊。"
抱住狂亂中的人,軒轅戰安撫:"小破,放輕鬆。雖然你沒有準備,我可是盼了很久了。小破,謝謝你。"
"謝你個頭啦!我要被人笑死啦!"嘴上抱怨著,陸不破的心裏 湧上一股怪異感,他肚子裏有孩子了?完全沒感覺嘛。
"不會有任何人笑你,大家都很期待我們兩人的孩子。"軒轅戰是有子萬事足,口氣都比以往溫柔了不少。
陸不破恨得捶他:"又不是你生,你當然隨便說了!"
"小破,謝謝你。"
"哼!"陸不破很想拍暈自己,還是無法接受啊啊啊!
有人敲門,陸不破立刻推開軒轅戰,軒轅戰起身去開門。一看到門外的人,陸不破很想很抓起被子蒙住自己,可他是芒桑梓,這麼丟臉的事絕對不能做。
"小破,你醒了。"進來的是委員會各成員、院長吳道以及查理金。
"嗯,剛醒。"陸不破勉強露出一抹鎮定的微笑。
一群人魚貫而入,瞬間把陸不破包圍了起來。白善首先發言:"小破,你現在處於非常時期,委員會全體通過你暫時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專心休養。在此期間,行政處的工作你可以移交給查理金。"
陸不破的半張臉抽搐--受某人影響:"議長,我沒事的。我自己都沒有感覺。手上的工作我可以放掉一些,不過我不想每天躺在床上,而且我也不想因為在這件事兒放下工作。"
就見圍著他的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頭,查理金趕緊說:"小破,胎兒現在很小,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專心休養吧。登臺而確定成熟之後,你可以稍微做一些事情。"
胎兒……陸不破的雞皮疙瘩一層層往床上掉,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了。"我都沒什麼感覺,就這樣每天在床上躺著,等我有感覺了,那我不是連床都不能下了?就算我確實有了,他也沒這麼脆弱,星星那個時候我壓根就不知道,他還不是出來了?"要他像女人一樣天天躺在床上安胎?他做不到!他又不是女人。
軒轅戰出聲:"小破,孩子現在很不明顯,等確認後你就可以去工作,我絕對不阻止你。"
軒轅知春剛要反駁,看到孫子的眼神後他忍住了。
陸不破不解:"不是說我有了嗎?怎麼還要確認?"
院長回到:"我們都無法從檢查影像上看出胎兒的存在,只有查理金組長看得出來。胎兒太小了,即使放大而是被也不是特別明顯,只是查理金從你的血液數值分析中判斷出你可能有了孩子。所以這段時間要委屈芒桑梓先生留院觀察,等真正確定之後,芒桑梓先生就可以出院了。"
院長說得這麼客氣,陸不破縱有再多雞皮疙瘩也不能有什麼不滿了,而且軒轅戰看上去非常高興,連帶著陸不破也沒有乍聽到是那麼難以接受了。點點頭,他說:"好吧,在確認之前我會配合。不過確認之後我還是要工作,我又不是女人。"
"好。只要小破不要做太勞累的工作,我們不會阻攔。"查理金暗暗鬆了口氣,怎麼看起來小破不是很高興?不過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查理金朝議長等人看了一眼,眾人馬上很有默契的離開了病房,看得陸不破是一頭霧水,又怎麼了?
只有軒轅戰在了,查理金開口問:"小破,我要知道你壞星星的時候用了大概多久的時間,我們好提前做準備。"
陸不破的臉上只有一個"囧"字,可是他又不得不努力回想,扳著指頭算了算,他說:"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好像不到五個月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的。"
查理金快速翻開受傷的記事本,記下時間,接著又問:"那你回憶一下你懷星星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的反應?"
"查理金,不要用'懷'這個字,我一聽就起雞皮疙瘩。"當著查理金的面,陸不破再也忍不住了,狂搓胳膊。
查理金笑了,又有點擔心地問:"小破不喜歡嗎?"
看一眼軒轅戰,陸不破不滿地說:"也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怪異,畢竟我每天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身體都是男性,現在又想女人一樣會生孩子,會有種性別錯亂的感覺。星星那時候我不知道,生的時候也是昏死過去的,沒有太大的感覺。這次我清醒著,你說我感覺怪不怪?"
查理金笑道:"看來小破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了。"
陸不破猛點頭。
查理金又問:"那小破能回憶一下那時候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嗎?"
"嗯……"陸不破很認真地回憶,過了會兒,他指指自己的左腹部說:"那時候就覺得這裏總是熱熱麻麻的,按一按還有點疼,而且會吐。吃也想吐,不吃也想吐,後來生星星前的那個月,這裏就疼得越來越頻繁,後來就是劇痛了。啊,我還會自己流血。嗯,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軒轅戰忍不住握緊了陸不破的手,這件事是他一輩子的遺憾。陸不破大度地拍拍軒轅戰冒出青筋的手臂,讓他不要再想。
查理金認真的全部記錄下來,然後闔上記事本說:"小破,你的身體很特殊,這次會不會和上次一樣我們不知道,所以要特別小心。在確認之前,小破不要勞累,要多休息,我先回辦公室。"
"好。"
查理金走到門口,又回頭說:"小破,你的病房就在上官處長的隔壁,我想這是你想要的。"
"啊,查理金,謝謝你。"
查理金開門出去了,陸不破看向軒轅戰,對方也正看著他。看著看著,陸不破撲哧笑出聲,然後對著軒轅戰就捶了幾拳:"這下不再跟我急了吧。"
軒轅戰的回答是把陸不破緊緊抱在自己寬大的懷裏。結果他剛想跟陸不破說幾句溫柔的話,又有人敲門了。不過對方沒有等著病房內的人來開門,而是直接開門進來了。
"爹地,爸爸。"
"麻麻,爸爸。"
知道是誰了吧。
"你們怎麼過來的?"陸不破往床的左邊挪挪,給明顯是要上床的兒子和小九讓出地方。
小九跳到床上,九隻爪子緊緊握住陸不破。早上醒來得知麻麻被送到醫院了,小九當即就哭了。軒轅星也是一臉的擔憂,問:"爸爸,爹地怎麼了?"
軒轅戰大手撈過兒子,抱到懷裏,幸福地說:"爹地很好,只是爹地肚子裏有另一個星星了。"
"嗯?"軒轅星不懂。
"麻麻?"小九也不懂。
陸不破的臉紅了,躺下避開兒子的注視,軒轅戰進一步解釋道:"星星,爹地的肚子裏有你的弟弟了。"
"啊?"驚呼。
好像沒有看到陸不破有多難為情,軒轅戰對兒子說:"星星,你知道自己是爹地生出來的吧。"
盯著爹地肚子方向的軒轅星點點頭。
"現在爹地的肚子裏又有一個孩子了,不久後你就會有一個弟弟。"
"哇哦!"軒轅星的眼睛亮了。
"星星星星……"親眼看過軒轅星出生的小九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揪著陸不破的手直喊星星。在他的腦袋裏,麻麻生的孩子都是星星。
陸不破咬牙敲了敲小九,瞪向軒轅戰:"你怎麼知道是星星不是嫦娥?"
軒轅戰不知道嫦娥是誰,但是:"我要星星。"
"他已經在你懷裏了!"
"一顆不夠,起碼得十顆。"
"你當我是母豬啊!"陸不破抓起枕頭就砸到了軒轅戰的臉上,這個混蛋!
"爹地,嫦娥是誰?爹地會生嫦娥?"
"……啊啊啊,我不活啦!"
陸不破在病床上抓頭髮,某個大傢伙在醫院外面安靜地坐著,腦袋裏想:唔,小破又有星星了,那還叫星星嗎?會分不清楚呢,難道叫嫦娥?
"光榮!你再說一次嫦娥我就把你拆了做機械甲!"
"嗚嗚……"小光不敢了。
陸不破懷孕了,這可是芒斜聯邦的大事,委員會還專門和醫院的主要負責人。"芒桑梓行政處"的四位人員開了一次會,務必要確保芒桑梓先生這次要沒有任何危險的生下孩子。有了軒轅星那一次的經驗,會議結束後,醫院和研究所就開始這手準備小小星的嬰兒保溫箱和嬰兒營養液了,還包括嬰兒針管、嬰兒奶瓶、嬰兒尿布……總之,所有能想到的都要在一個月內準備好。
全體大會還沒有結束,陸不破的缺席令民眾格外擔心,白善以委員會的名義發出消息:芒桑梓先生因為身體原因要暫時住院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請任何人都不要打擾芒桑梓先生。請民眾們不要過分擔心,待時機成熟後,委員會會向全民通告芒桑梓先生的身體情況。
當陸不破看到這段講話的直播室,又拿枕頭砸了軒轅戰好幾下。他丟過一臉不夠還要再丟一次臉,讓所有的芒斜人都知道他要生孩子了,真想找塊豆腐撞死呀。而且這件是無論他怎麼抗議,委員會都以他的身份特殊,民眾必須知道這件事為由駁回,氣得陸不破牙癢癢,他這什麼破身體!
因為委員會直接下令不要打擾芒桑梓先生,所以即使很多人都想去探望陸不破,卻只能把他們的關心變成實際的禮物,諸如一張卡片、一篇寫下寄語的葉子、一朵花等等這樣禮輕情意重的東西送到醫院,拜託醫生送給芒桑梓先生,以表達他們的擔憂。
及管陸不破很不滿自己的身體,但是看到這些東西他還是很高興,她很感動。讓軒轅戰把每一樣禮物都收起來,在幾乎堆滿禮物的房間中,陸不破的不滿也慢慢變成了被人關心的幸福。
大會結束的那天,為了讓民眾們放心,陸不破在病房裏做了現場直播,告訴大家不要擔心他,他的身體只是出了一點點小問題,為了確認,所以才要住院觀察。看到他的氣色很好,還有說有笑的,民眾們也就放心了。
卡諾和波希在離開前獲得陸不破的特別允許,到病房看望了他。陸不破私下告訴了他們是怎麼回事,卡諾表現得比軒轅戰還要激動。因為兒子反叛了聯邦,差點害死芒桑梓先生和他的孩子,卡諾一直都沒有哭。現在芒桑梓先生的第二個孩子很快也要出世了,卡諾在離開並港後嚎啕大哭。
第二天,卡諾撥通陸不破的通訊器,告訴他一定要帶兩個孩子到潘多拉星去看看他們,陸不破欣然答應了。卡諾帶著這份激動離開了北群,返回潘多拉星。想到哪科美麗的星球,陸不破非常想念,想念那裏美味的烤肉。
爹地和爸爸都住進了醫院,小九和軒轅星自然也住進了醫院。不過他們只會在晚上過來,白天軒轅星還是埋首在他那堆零件裏,說是要給弟弟做一份見面禮。星星很獨立,而且有很多人照顧他,還有光榮,鳳凰和小九時刻保駕護航,陸不破和軒轅戰都很放心。
住在醫院裏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隨時去看望上官農,隨時給孩子們講故事。這天,給孩子們講完《三隻小豬》的故事後,陸不破在軒轅戰的"監視"下去了上官農的病房。自從他疑似懷孕後,軒轅戰每天知趣軍部辦公半天,其他時間都陪著他。雖說是為了彌補星星出生時的遺憾,可整天有個人在你耳邊念"你該休息了,你該睡覺了",是誰都吃不消。在抗爭了無數次後,因為擔心把陸不破惹惱了影響孩子,軒轅戰不再不答應他每天給孩子將兩個小時故事,和上官農說兩個小時的話。
對於一天又三十二個小時的芒斜星來說,這點放風時間只夠陸不破塞牙縫,但軒轅戰說什麼都不肯再加時間,要麼就是替他的遺憾,陸不破一心軟,就只能接受了。
"上官,你該起床了吧。你再不起來就要錯過你第二個乾兒子出生啦。"給上官農按摩手骨,陸不破話家常地說:"三年都沒消息,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有這功能了。哪知又有了,真是窘死我了。還好我老媽不在,不然他肯定會一直消化到我孩子生出來。唉,不過我也有點後悔了,我是不是應該告訴我老爸老媽關於星星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陸不破自己笑笑:"算了,後悔也來不及了。星星想他以後會自己回去看他的爺爺奶奶,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放下上官農的左手,陸不破起身坐到另一邊,繼續捏上官農的右手,軒轅戰被他趕出去了,他要和上官農說悄悄話,軒轅戰在不合適。
"不過,我這次還能懷上說明我那個器官沒有退化,這樣等上官養好了傷,我就能幫你給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生孩子了。上官,我已經想好了,讓查理金提取我的生殖細胞與你們三個人的結合,然後在培養縣裏培育胎兒,查理金說這個計劃可行,不過一切都要等到你康復之後。話說,你什麼時候起床啊?"
"你不在,我一個人啊真是寂寞,而且前段時間把我忙得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了。查理金和別林他們雖然幫了我不少,但他們畢竟不是科班出身,有些事情還是得你來處理才行。上官,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受累啊,你快起床吧。"
說著說著,陸不破的眼圈就紅了。吸吸鼻子,讓自己不要激動,陸不破繼續說:"孩子的是現在也沒有十分確定,反正看影像圖我是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查理金怎麼就能肯定我有孩子了。不過我還是跟爺爺說了,爺爺很高興。他本來要來的,我不讓他來,她年紀大了,寒吉有那麼遠,我不想他辛苦。等孩子生下來能帶著走後,我帶他去寒吉星看爺爺。"
"哈,上回星星就被大祭司灑了水,不知道帶這個去會不會也能蹭到一次。嘻嘻,我承認我有私心啦,嗯,誰叫我爺爺是寒吉法老呢,要把握機會嘛。等你和司空無業、歐陽龍的孩子出世後,我也帶他去給大祭司灑水。"
門外,一人剛要開恩,就聽到了陸不破的聲音,他放開手,安靜地站著,沒有進去。又有一人走了過來,他轉身對那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門內,對方點點頭便是明白。兩人站在門的兩側,等裏面的人說完。
"上官,司空無業和歐陽龍可是瘦了很多哦,你最在乎他們。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們一直消瘦下去吧。上官,快起床了,司空無業和歐陽龍現在很需要你的滋潤呐。有你在,他們就會吃得香、睡的香,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月就會比以前還胖。"
門外的一人從懷裏掏出煙盒,取出一根才想起來這裏是醫院,他又把煙放了回去。另一人仰頭常常吐了口氣。
門內的聲音在消失了挺長一段時間後又傳了出來:"上官,你什麼時候起床啊?你不起床,我就不和軒轅戰結婚。"帶著哭腔。
從外面回來的一人走到門口,聽到房內有哭聲後,他扭開了門把,只有半張臉的他大步走進去把快要哭的人抱了起來:"小破,你的身體。"
"軒轅戰,我想上官。"看著那位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永遠沉睡下去的人,陸不破怎麼也忍不住。
軒轅戰朝司空無業和歐陽龍看了一眼,抱著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情緒波動有點大的人離開了病房。
在上官農的陳上輕輕落下一吻,司空無業摸摸她的頭髮,溫柔地說:"農,你的頭髮長長了,很漂亮。就像小破那樣為我留一頭長髮好嗎?"
床的另一邊,歐陽龍也在上官農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沒有說什麼,而是如常的給上官農按摩全身的肌肉。兩人一個人揉胳膊,一個人揉腿,一邊跟上官農說說這個,說說那個。沒有想過上官農如果醒不過來他們該怎麼辦,在上官農出事後就跟家裏攤牌的兩人已經在心裏去了他們最愛的人。
給上官農按摩完之後,司空無業去浴室接水,歐陽龍去給上官農拿換洗的衣服,兩人都沒有看到上官農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

第七章

住院二十天後,陸不破的孕期反映在無數人的期盼中終於出現了。嗜睡,嗜吃,這都是小case,最嚴重的是陸不破會吐,而且有很明顯的挑食情況。本來他就很挑食了,這次稍微不怎麼可口的食物都會讓他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還有例如洗髮精、肥皂等帶了香味的東西,更是不能聞。每次他吐的時候,軒轅戰完好的那只眼也快變成機械紅眼了。
隨著陸不破孕期反應的出現,孩子也逐漸清晰了起來。當軒轅戰第一次從影像圖上看到胎兒時,他激動得熱淚盈眶,回到病房後抱著陸不破久久沒有說話。也就是那時候,陸不破坦然接受了自己會生孩子的事實,只有他才會令軒轅戰變成這樣吧。可是當陸不破晚上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後,他又開始捶軒轅戰了。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陸不破回了家,胎兒已經可以確定了,他也沒必要在醫院待著了。
在他出院的當天,委員會向民眾宣佈了芒桑梓先生有孕的這一特大喜訊。陸不破這次沒有自虐,他把這一切都擋在了自己門外,發誓等生了孩子之後再出去見人。不過,對於芒桑梓先生來說,這種事情只能自己想想了。懷孕的消息發出的一個小時後,聯邦就收到了寒吉星發來的賀文,接著沒過多久,水川星也發來了賀文。
民眾的禮物更是送到了特別行動對的營地外面,陸不破再羞於見人,也不能不理這些事。而且他發現給自己找些事做好像就沒那麼噁心了,於是,他每天會出去露露臉,隔著軍營的高牆和守在外面的民眾們說說自己的近況,感謝大家對他的關心。像他這樣懷孕懷得如此高調的,全宇宙恐怕也就他一個了。
在陸不破懷孕第三個半月的時候,他的左腹出現了鈍痛。第一次是在半夜,陸不破驚叫一聲醒了過來,當晚,差點被嚇破膽的軒轅戰把他送進了醫院,陸不破又在醫院住下了。影響途中,胎兒有成年芒斜人三分之一個指頭那麼大了,查理金和特別醫療小組密切注意著陸不破和胎兒的任何細微的變化。
軒轅戰向委員會請了長假,他要一天三十二個小時隨時守護在陸不破的身邊。
站在鏡子前,陸不破仔細查看自己的左腹部,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變化,剛要按一按,手就別一隻大手給握住了。
"不能按。"
另一隻手輕輕覆在那裏,好像孩子下一秒就要出生了,軒轅戰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陸不破忍不住笑了,這傢伙還師長咧,真是讓人難以相信。不過隨即,他心裏又甜蜜蜜的,他喜歡軒轅戰為他緊張的樣子,感覺很不錯。
有人推門進來,習慣了兩人間的親昵舉動,對方很鎮定地說:"小破,該檢查了。"
"好。"
軒轅戰彎身小心翼翼地扶著陸不破往外走,陸不破每天都要做檢查,以防他肚子裏的寶貝孩子出一絲的意外。陸不破覺得他們太小心了,可是他人單勢弱,就算再不願意,他也只能配合。
藍光透視器吧影像圖直接傳輸出來,看著那個比昨天又大了一點的孩子——准爸爸心理——軒轅戰還是無法克制的眼眶濕潤。這一次母體沒有遭遇危險,也不是懵懂無知,孩子得到了精心的照料。胎心的跳動時那麼的有力,每一下都震得軒轅戰手發顫。
關閉儀器,記錄下所有的檢查數據,查理金喜悅地說:"孩子很健康,小破,你可以回病房了。"
"他本來就很健康,我就說不用天天檢查的嘛。"再一次埋怨的從檢查床上下來,由軒轅戰給他套了拖鞋,再由軒轅戰抱下床。陸不破第無數次地嘆氣。他們難道不怕每天照照照的,會輻射到孩子?算了,不說了,說出來受罪的還是他。
不像古人類懷孕的時候會大著肚子,站著的陸不破小腹和以前一樣平坦,唯一不同的就是走路的時候會有一點點脹脹的感覺,走快時左腹部就會牽著疼。不過以他目前被人隨時監視的情況來說,他是不可能走快的。
"軒轅戰,我去看上官,你別跟著我了。"
"好。"
只要不是傷害身體的事,軒轅戰是百分之兩百的隨陸不破。在陸不破進了上官農的病房後,他回去收拾——洗衣服、做飯,看看兒子有沒有按時吃飯。
上官農的腦波在陸不破懷孕之後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已經趨於正常人的腦波水準了。只不過他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軒轅星小朋友給乾爹做了一個微型聲音播放器,只有一片指甲那麼大,可以別在枕頭上,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分別發出鳥叫、蟲鳴、風吹、雨落的聲音,生意不大,放在耳邊根本不會覺得吵。
這個聲音播放器,軒轅星只用了半個月就調試好並且收錄大自然中最好聽的聲音,聽著會跟著聲音進入不同的意境,陸不破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很是吃了一驚,他的兒子不錯嘛。
其實這要怪陸不破,軒轅星的發明不僅僅是這個。只是他從不關心兒子每天鼓搗那些零件鼓搗出了什麼。只在乎兒子是不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要來打擾他這個不稱職的爹地。
敲敲門,軒轅星踮起腳尖開門進去,正在和上官農說話的陸不破轉頭,驚訝地問:"你不是說要閉關一周嗎?今天還不到吧?"
腳踩"風火輪"的軒轅星滑到 爹地身邊停下,說:"今天可以出關的,爹地,我給弟弟準備的禮物做好了。弟弟什麼時候出來?"
"不要用'出來'這個詞,你把爹地的肚皮當蛋殼嗎?"瞟一眼兒子自從聽了《哪吒鬧海》後自己做的風火輪,陸不破來了好奇心,"你給弟弟做了什麼禮物?"
哪知,軒轅星嚴肅地搖搖頭:"不行,那是給弟弟的。"
"爹地看一眼都不行?"陸不破鬱悶了。
軒轅星有點為難:"爹地,等弟弟出來了我要第一個送給弟弟,到時候爹地就能看到了。嗯,我第一次做這個,還要再調整,一會兒我去研究所找歐陽爺爺。"
兒子不給他看就是下了決心了,陸不破也不再勉強,反正肚子裏這個最多一個月就該出來,呸呸呸,就該出生了。
"小九哥哥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小九哥哥在外面測試他的風火輪,只是小九哥哥的腳太多,需要一段時間熟練。"
陸不破一聽有點頭暈。看著兒子手上拿著一根大約十五公分長的白色棍子,他問:"這是什麼?"
"哦。"軒轅星馬上把棍子遞了過去,手上戴著研究所專門為他研製出的特殊手套,"這是送給爹地的。"
"是什麼?"陸不破很是好奇,光光滑滑的,手感不像木頭,又不像骨頭。上面還有三個綠色的按鈕,一二三,排列很整齊。
"金箍棒。"
陸不破的好奇心瞬間熄滅,把棍子還了回去:"乖,你自己用吧。"
被打擊的軒轅星不滿地出聲:"爹地,你還沒有聽我說呢。"
"好,你說。"陸不破不抱希望。
軒轅星按下第一個按鈕,一道淡淡的紅光從棍子的一端冒了出來,再按下第二個按鈕後說:"爹地,你隨便畫一個圖形。"
陸不破畫了個圈,下一秒,他睜大了眼睛,就見他剛剛畫的那個圈變成了實體的影像圖,紅光圈起來的部分全部變成了影像圖片!而且比剛才他畫的圈大了數倍!
見爹地一臉的驚訝,軒轅星重拾笑臉,接著按下最後一個按鈕,影像圖片咻的一聲消失在棍子裏了。軒轅星這才解釋道:"爹地,你以後講課的時候就不用把圖片特地放大了,你只要用這個東西在圖片上畫一下,圖片就會自動放大到現場需要的尺寸。還有哦,爹地講課的時候需要臨時畫一些東西也可以像剛才那樣,只要更換背景就行了。這些圖片還可以儲存在禁錮幫裏,爹地回家後可以在光電本上進行整理。"
"很行呀,小子。"大力摸摸兒子的頭,陸不破新奇地看著手裏的金箍棒,然後拽過兒子狠狠啃了一口,"不錯,繼續努力。"
"謝謝爹地。"被爹地誇獎的軒轅星露出大大的笑容,他會繼續努力的!"爹地,那你陪乾爹吧,我去研究所找歐陽爺爺。我的三副手套都破了,我要換一種材料試試。"
"好,注意安全。"
"放心吧爹地。"
腳跟向後踩了一下,啟動風火輪的裝置,軒轅星腳下的兩個輪子滾動了起來。平衡力極好的軒轅星平穩的來到門邊打開門,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走到陽臺上往外面一看,果然小九和光榮都在。看著兒子和小九被光榮抱緊了胸艙,陸不破在心裏說:"小光,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啦。"
"嗚嗚……"小光不辛苦,小光想看小小星。
"很快就可以看到啦,路上注意,不要撞到別人哦。"
"嗚!"小光不會,小破放心,小光走了。
"Bye~"
轉頭看向病床上的人,陸不破走過去很過分的趴在對方身上:"上官,你什麼時候起床啊,你就不想看看軒轅星給咱們倆做的東西?這個
發明創造很有天賦,你就不想抱抱他嗎?"
回答他的還是上官農沉睡的呼吸聲,陸不破失望極了,他多麼希望上官農能看到他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啊。
被子下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
每年的七月、八月是北群的雨季,八月十二號這天的雨水特別大,陸不破叮囑光榮不要讓小九和星星出去。
本來軍部那天有事,但陸不破懷孕已經有四個月又十天了,軒轅戰不放心離開他,就讓爺爺去軍部幫他處理了。對此沒有人有什麼不滿,大家都很理解,就是委員會最近的會議也是圍繞著芒桑梓先生的第二胎。
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陸不破摸上左腹部,這幾天的鈍痛越來越頻繁,常常攪得他睡不好,連帶著軒轅戰的睡眠時間也銳減。陸不破很心疼,可是卻也只能在每一次被疼醒的時候看著軒轅戰瞬間睜開眼睛,安撫地拍著他再次入眠。
結合上一次的理論推算,陸不破應該已經步入生產的時間了,可誰也無法也不敢確定剖腹的時間。雖然胎兒的心率很正常,但因為沒有可比對的數據,一切只能摸索著來,再加上胎兒太小了,無法透過儀器判斷他的大腦等內部器官是否已經成長成熟,萬一現在剖腹而胎兒還沒有完全長好,那就是聯邦的罪人了,就連查理金都不敢擔這個風險。商量的結果就是等陸不破的腹部出現上回那樣的劇痛,而血痕也出現了,再剖腹。也因此,軒轅戰越來越焦急,每天都要盯著陸不破的腹部一、兩個小時。
這幾天,陸不破也格外的沒精神,晚上睡不好,白天腹部沒那麼難受的時候他就只想睡覺。只不過今天疼得有點厲害,陸不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麼樣都難受。心浮氣躁下,陸不破轉過身對某男說:"軒轅戰,咱們說好了,就兩個孩子,我不生了。"
軒轅戰的半張臉瞬間緊繃,對他來說,兩個孩子怎麼夠,起碼得十個,可是生孩子的不是他,看著陸不破這麼難受,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在陸不破的瞪視下,軒轅戰艱難地點了點頭,憋出一個字,"好。"
"你答應了,說話要算話。"
"……好。"
知道自己是為難軒轅戰,可陸不破打死也不要再生了。每天被關在醫院什麼都不能做不說,身體還特別不舒服。這樣總是疼著,他寧願自己大肚子。
把陸不破輕輕攬入懷中,軒轅戰摸著他的背說:"不要生氣,要放鬆心情,我抱著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睡不著,難受。"戳軒轅戰硬邦邦的胸脯肉,但這埋怨,都怪他!
"那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做。"
"不要,吃不下。"用力戳。
"那要喝水嗎?"
"我要聽你講故事,將孫悟空大戰奧特曼。"
懷孕的人不講理是不分男女滴。軒轅戰身子一低,單臂把陸不破抱了起來。環著軒轅戰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陸不破的心窩抽痛了一下,抬手找到軒轅戰頭髮裏那根明顯的白髮,用力拔下。這一個月,他已經給軒轅戰拔了不下二十根白頭髮了。想到軒轅戰為什麼會有白頭髮,陸不破有點後悔剛才說的話。糾結了半天後,他咕噥:"要生,也不是不行……"
軒轅戰的一隻眼睛瞬間亮了,喉結浮動。
"星星和這個才差了三歲多一點,下一個起碼得差個五、六歲吧。我還年輕,你也正值壯年,而且軒轅家已經有後了,你等我以後想要的時候再要嘛。"
軒轅戰馬上說:"好,你想什麼要就就什麼時候要。小破,兩個不夠,遠遠不夠,再多給我幾個孩子。"
"肚子裏這個還沒出來呢,你又想要了。你剛才還答應聽我的。"戳,再用力戳。
不理會那被蟲子叮的力道,軒轅戰的半張臉柔和:"那下一個孩子就和這個相差五歲吧。"
"那時候再說,在我想要之前,你給我做好措施,不然……哼哼!"
"好,好。"
摸上軒轅戰的班長機械臉,陸不破咬咬嘴,他真是沒有原則。
"還有,不要再想這次一樣把我關起來。"
"如果你的身體狀況允許,我不會再讓你住院。"
陸不破再也忍不住笑了,誰能想到剛硬如鐵的軒轅師長在他面前是這樣的委曲求全呢?正得意著,左腹部突然一陣劇痛,陸不破大叫一聲,就在軒轅戰臉上的手握成了拳頭。
"小破!"軒轅戰抱著陸不破沖出了病房,"查理金!查理金!"
"啊!啊!軒轅戰……唔……痛……"
從辦公室沖出來的查理金一看到陸不破的臉色,馬上返回辦公室按下緊急鈴聲按鈕,接著她打開特殊通訊設備大喊:"芒桑梓醫療小組的成員請馬上到八樓!"重複了一遍,查理金臉色蒼白地跑了出去。
陸不破已經被軒轅戰送進了特別手術室。兩隻手都被軒轅戰抓著,陸不破冷汗直冒,面無血色。"好痛……軒轅戰……好痛……"
"查理金!"
軒轅戰的兩隻眼睛都變紅了。門被撞開,特別為陸不破生產時準備的醫療小組成員全部抵達,各個神色緊張。
"軒轅師長,您先出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就好了。"上次為陸不破剖腹的醫生說。他擔任此次醫療小組的組長。
軒轅戰不願放手,陸不破也不願鬆手。不管丟不丟臉,他搖頭:"軒轅戰,你,陪我,進……啊!"
查理金喊道:"軒轅師長,請您換上手術服!"接著對醫生們說,"馬上給芒桑梓先生患病服!"
設備已經準備好了,為了防止這種突然的情況發生,大家都演習了很多遍。雖然很簡單,但是大家的動作都有條不紊。
軒轅戰穿上手術服站在陸不破頭的方向,一手緊握對方伸過來的手。又軒轅戰陪著,疼得快哭的陸不破沒那麼害怕了。
左腹部,昨天還沒有出現的血痕此時竟顯得異常的鮮紅。藍光透視器下,胎兒在胎腔內四個多月來第一次有了動作。他努力伸展四肢,似乎想從禁錮他的地方出來。但胎兒的每一次動作,都會令陸不破疼得大喊。
"查理金,我認為現在可以手術了。"主刀醫生結合上次的經驗,肯定地說。
查理金眉頭緊鎖,眼睛盯著影像圖。這是胎兒抬起腳向上用力,陸不破的慘叫另所有人心驚。查理金當機立斷:"可以了!為芒桑梓先生麻醉。"
血痕看上去隨時都會裂開,麻醉師為陸不破輸入麻藥。五分鐘後,陸不破漸漸感覺不到疼痛了。這個時代,人類的麻藥已經不會傷及胎兒。全身麻醉的陸不破閉上眼睛,手部的溫暖給了他足夠的安心。
病房外,院長和委員會成員已經在守著了。在病房內送出芒桑梓先生確實要生產的消息後,委員會馬上把這個消息通知了全體民眾。醫院的外面,民眾們從各個地方趕來,不在乎傾盆而下的大雨,他們呢唯一關心的只是芒桑梓先生是否可以平安生下孩子。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順利許多了。手術刀滑下,準確地劃破胎腔,已經足月的孩子清楚可見。查理金第一次看到芒桑梓的孩子出生,在震驚之餘,她沒忘了要小心的把孩子拿出來。儘管其中有的人已經見過芒桑梓的孩子出生時的模樣,手術室內還是抽氣連連。
看著被查理金小心翼翼地捧出來,看著被護士極其輕柔地拔下胎衣,看著那個屬於他的孩子,軒轅戰的一隻眼流下了淚水。不是上一次悔恨,而是深深的喜悅與感激。
孩子發出低低的哭聲,醫生為陸不破縫合傷口,查理金和兩名護士為孩子清洗,給孩子套上袖珍衣服,帶上袖珍呼吸器,最後把孩子放入微型保溫箱內,查理金的雙手才來得及顫抖。渾身發軟地轉身,他激動地說:"孩子,又是一顆,星星。"
病房內發出歡呼,病房外的人聽到歡呼聲後緊緊抱住了身邊的人,又叫又跳。太好了,芒桑梓先生又為聯邦生下了一個特殊的孩子。
剛生下的孩子袖珍得令人心驚,查理金儘量不動他,利用各種儀器為他檢查。和軒轅星一樣,孩子為男性,但是左腹部同樣有一個可以培育後代的胎腔。
從腹痛到孩子出生,前後不過十五分鐘,可這十五分鐘對很多人來說都非常的漫長。孩子太小了,要暫時住在醫院。仍在昏迷中的陸不破被推入了病房,軒轅戰守在她的床邊什麼都不說,只是握著他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嘴。
委員會成員看過陸不破之後,就全部湧入了特別看護室。出了軒轅知春外,其它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孩子出生時的模樣。看到那個小得還沒有他們手掌大的孩子,一個個高大無比的男性長輩們頓時化作了慈祥的奶奶,蹲在保溫箱邊屏氣凝神地看著裏面那個小小的生命,一次次地感嘆:不愧是芒桑梓先生的孩子,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醫院外面傳來一架巨型光甲的怒吼,太多飛行器擋在他面前,他過不去!歡呼慶祝的民眾們趕緊給這個大傢伙讓路。在門口停下,光甲打開胸艙,爆出兩個小傢伙。踩著風火輪,兩"人"沖進了醫院。
"嗚嗚嗚……"小光要看小小星,小光要看小小星。
"讓開!小心!"
把風火輪提速到最高,軒轅星一邊揮著雙手讓醫院裏的人閃開,一邊按下手腕上的一個控制器,電梯門在他抵達時正好打開。小九腳踩九個風火輪,一條尾巴緊緊纏著軒轅星的手,他還無法熟練操作。
牽著小九哥哥,在電梯將要抵達八樓時,軒轅星又按下了手腕上的控制器,電梯剛抵達八樓門就開了,一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出了電梯,軒轅星直奔爹地的病房。頭髮淋濕地他沖進病房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弟弟呢?!"
"爸爸!星星星星……"
對兒子和小九做了個小聲的動作,軒轅戰壓低聲音說:"爹地的麻醉還沒有過去,你們不要吵到他。弟弟在病房裏,祖爺爺在那裏,你們過去之後要小聲,弟弟很小,不要嚇到他。"
"我去找祖爺爺!"放心地瞄了一眼還在睡的爹地,軒轅星拉著小九哥哥瞬間就沒了人影。
轉過身,軒轅戰的半張臉仍處於緊繃狀態,還沒有從孩子出生的喜悅中緩過神來。
很容易地找到了祖爺爺——在最多人的病房裏,軒轅星從各位爺爺們的腿間擠進去。一看到他來了,軒轅知春立刻抱起他,指著保溫箱裏的小傢伙說:"星星,快看,這就是你的弟弟。"
"他是弟弟?!"軒轅星呆住了,下意識的問:"怎麼這麼小?!"
"星星星星星……"見過軒轅星出生的小九欣喜地歡叫,又一顆小星星。九條尾巴,九顆腦袋都因為看到了小小星而亂晃。
軒轅知春難得地笑了,說:"他現在是很小,可是他很快就會長大。星星,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麼小。"
"我也是這麼小?"軒轅星不敢相信,他可是哥哥!其他幾位爺爺們都笑了。
軒轅知春繼續說:"星星,你是哥哥,你要幫著你的爸爸和爹地一起保護她,教育他。"
軒轅星毫不猶豫地說:"祖爺爺,我會當一個好哥哥。"
"很好。"
實在很難相信自己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麼小,軒轅星把自己的手按在保溫箱外,驚嘆連連,弟弟只比他的手大了一點點。
一堆人圍著新生兒不願離去,當小小星的全部檢查結果都顯示為健康,委員會立刻向民眾們發佈了三張小小星的影像圖。。民眾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芒桑梓先生生下的孩子?好小啊!接著他們又想到軒轅星,現在已經三歲多的他,個頭不僅和普通的芒斜孩子差不多,而且智商還高出普通的芒斜孩子一倍,民眾們對芒桑梓先生的敬意更深了。
麻藥過後,陸不破就行了。睜眼,還沒來得及感覺刀口的疼痛,就先被軒轅戰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這人半張臉緊繃,一隻眼好想要滴出水來,緊抿的嘴"欲語還休"。陸不破下意識地問:"軒轅戰,孩子不好?"
"不,孩子很好。小破,疼嗎?"軒轅戰握著陸不破的雙手更用力了。
陸不破一聽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左腹部的疼痛。這個時候他當然是不會放過軒轅戰了,上回他醒過來這人就不在他身邊,讓他獨自忍受傷痛帶來的不安,這次絕對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陸不破吸吸鼻子,委屈地說:"好疼,全身都疼。軒轅戰,我渴。"
軒轅戰的心窩抽痛,拿過棉棒在陸不破的嘴上抹了點水,沙啞地說:"你現在還不能喝水,查理金說你的復原速度很快,明天就可以正常喝水吃飯了。"
"可是我渴。"
軒轅戰又給陸不破抹了點水,哄到:"辛苦你了,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烤肉,還有老媽做的小籠包。"
"好。還有嗎?"
"又。不過現在特別想吃這個。"
"好。"
陸不破搖搖被握著的手:"軒轅戰,我疼,你給我揉揉。"
軒轅戰馬上鬆開一隻手小心地放在陸不破左腹部的位置,又哄到:"現在傷口還沒有癒合,不能揉。"
"那你給我捂著。"
"好。"
享受著軒轅戰毫無原則的疼惜,陸不破只覺得左腹部沒那麼痛了。其實也不是很痛,相比孩子出生時的那種疼痛,現在的疼減輕了許多,可他就是喜歡軒轅戰心疼他時的樣子還有說話的語氣。
"孩子還是那麼小嗎?"
"嗯。很行行出生的時候一樣。他和星星的體質也一樣,都像你。"想到孩子,軒轅戰的一隻眼又濕潤了。
這下子心疼的換成了陸不破,他趕緊轉移話題:"怎麼又像我?"這樣下去他和軒轅戰的孩子不是都要像他一樣當受生孩子了?
軒轅戰沒有想到這麼遠,出於對孩子的愛護,他說:"孩子像你好,一定不要像我身體會出現敗壞。"
陸不破把軒轅戰的手拉到臉龐,貼住:"星星的身體哪怕會出現問題,他也會像你這樣勇敢、堅強。軒轅戰,順其自然,當那一天來的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幫他渡過難關。"
軒轅戰的下巴緊繃,哪怕是這樣的猜測,他都要受不了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就好比你,有很多人認為你無法有孩子,可現在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世事難料,說不定星星和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會有這個困擾呢。"嗯,他也不去管兒子們今後是不是當受,會不會生孩子了。
軒轅戰的一隻眼裏滑過溫柔:"謝謝你,小破。"
"你還沒有給孩子取名字呢。"
"你取吧,你比我懂得多。"
"你取,他是你兒子,當然是你取了。"
軒轅戰為難了,在腦袋裏搜刮一切適合兒子的名字,十分鐘後,他想出一個名字:"軒轅曜?日翟的曜。"
"曜?星曜,嗯,可以。和星星的名字正好搭配,就這個吧。"
"好。"
沒有經過軒轅家長輩的同意,剛出生的小傢伙名字就這麼被自己兩位父親隨意定了下來。
"嗚?"要要?
陸不破翻個白眼:"是曜日的曜,不是要什麼的要。光榮,我就說你該多讀點書。"
"嗚嗚……"我想和曜曜睡。
"他太小了,等他能脫離保溫箱之後就可以和你睡了。"
"嗚嗚!"
北群的上空想起了某位機械光甲的歡呼聲。
鑒於某個剛出生的孩子太小,探視的眾人不得不忍痛離開,讓孩子可以好好睡覺,好好生長。軒轅知春要把軒轅星帶回去,可軒轅星似乎遇到了什麼煩惱,趴在保溫箱前不肯走,他不走小九自然也不走,而且就算他要走,小九也會拉著他不走,他要看小小星。這兩個"人"在聯邦可是打不得、罵不得的寶貝,軒轅知春叮囑查理金照看好他們,便先行離開了。
扭頭看一眼專心忙碌的醫生們,軒轅星鬱悶的小聲說 :"唔,小九哥哥,我送給弟弟的禮物太大啦,我不知道弟弟會這麼小。"
"星星星星……"小九抱住他安慰,一顆腦袋轉而盯著醫生和護士,他的兩隻爪子貼上了保溫箱,淡淡的、白色的精神力穿過保溫箱進入了小小星的身體裏——那是寒吉女王和寒吉大祭司留在小九體內的,他們在寒尤節上釋放出的精神力。軒轅星吸收了一部分,但因為他的身體還太小,所以又很大一部分的精神力留在小九那裏。
感應到小小星同樣可以吸取精神力,小九很機靈的趁著醫護人員不注意,把小小星可以吸收的那一點精神力輸給了他。做完之後,小九就沖著保溫箱裏的小不點不停地擺尾巴,迫不及待等著和對方一起玩了。
就在民眾開始從醫院門口撤離時,八樓的一件特護病房內,在床上沉睡了一年多的人不知是不是因為籠罩在億元上方的喜悅太過強烈,他的眼皮動了又動,大約十分鐘之後,那雙緊閉了太久的眼睛竟然緩緩睜開了!
不過他似乎仍沒有清醒,無意識地看著上方白色的天花板,偶爾會眨一眨眼睛。門開了,剛去特別看護室看過小小星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起走了進來。兩人習慣性的同時看向病床,下一刻,他們手上拿著的通訊器掉在了地上。
八樓的醫護室內鈴聲陡然想起,一看發出請求的病房,留守在那裏的護士馬上趕了過去,一分鐘後,以查理金為首的四名醫生腳步匆匆地進了上官農的病房。
還在跟軒轅戰撒嬌的陸不破探頭看看外面,外面好像有點亂,他推推軒轅戰:"你去看看。"
想到兒子就在這一層,軒轅戰立刻起身出去。不過是轉眼間,軒轅戰就回來了,陸不破正要問外面怎麼了,軒轅戰竟然走到床邊把他抱了起來。
"軒轅戰?"
"上官農醒了。"
"……"陸不破皺了皺眉,這人說什麼?結果當軒轅戰打開房門時,一道雷光劈開他的大腦,他啊的大叫一聲抓著軒轅戰就喊:"快帶我過去!"
軒轅戰這不是正帶他過去了嗎?
上官農的病房內聚集了很多人,院長也來了,全部圍在他的病床邊為他做各項檢查。陸不破剛生了孩子,又優先權。他一出現在病房,醫生們就讓開床邊,有人彙報說:"芒桑梓先生,上官處長醒了,我們正在給他做檢查。"
陸不破捂著嘴,連連點頭,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站在一邊不妨礙醫生工作的司空無業和歐陽龍已是激動地潸然淚下,上官農的蘇醒來得太突然,讓他們毫無心理準備,差點要被這狂喜給淹沒了。可他們又怕這只是短暫的瞬間,怕明天他們再來的時候,這人又沉睡了。
醫生麼也同樣激動,尤其是負責人查理金,她還沒有從小小星出生的激動中平復下來,就遇到了上官農的蘇醒,要不是她有足夠的經驗,她現在根本拿不穩手裏的儀器。
看著上官農睜開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輕微地轉動,雖然對方沒有任何的表情,可陸不破已經高興得想大叫了。沒有任何一份送給自己生子的禮物比得上上官農的蘇醒。如果不是他現在還無法動彈,他一定會撲過去抱住上官農大喊。
檢查很細緻又令人焦急萬分,好不容易等到醫生們放下各項儀器,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幾乎是同時出生:"怎麼樣?!"
醫生們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看向查理金。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這才發現查理金的臉色帶了幾分凝重,兩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陸不破也慌了,急問:"查理金,上官的情況怎麼樣?"
查理金微微蹙眉道:"上官處長睜開眼睛,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條好消息,但目前還無法判斷上官處長蘇醒的程度,畢竟睜開眼睛並不等於蘇醒,還要繼續觀察。"接著,她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上官處長睜開了眼睛,我們就離希望更近了。"
只要還有希望他們就不怕,儘管和他們預期的還有很大的差距,但這也足夠司空無業和歐陽龍還有陸不破慶祝的了。
上官農的具體檢查數據還要過一天才能全部出來,查理金和醫生們回辦公室討論下上官農接下來的治療方案。而且今天還有小小星的出生,每個人都陡然間忙碌了起來。
陸不破很想和上官農說說話,很想下一刻上官農就會像以前那樣笑著喊他小破,可是現在比他更需要上官農的是另外兩個人。拍拍軒轅戰,讓他把自己抱回去,陸不破一直看著上官農,眼淚還是沒忍住。
陸不破在軒轅戰把他抱回病床後,陸不破哽咽地說:"軒轅戰,你答應我,絕對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不會。"
抱住軒轅戰,陸不破低泣:"軒轅戰,有你陪著我,太好了。"
這句話勝過陸不破說那三個字,軒轅戰激動地抱緊陸不破,他同樣也是。有陸不破在他身邊,太好了。傲•雪•凝•香•出•品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不破就醒了,心裏牽掛著上官農的檢查結果,儘管左腹部的道口還在疼,可他根本睡不著。軒轅戰在他身邊熟睡著,陸不破不忍心打擾他,就躺在那裏想上官農的事。至於兒子怎麼樣,他是完全不擔心,昨天查理金已經給他看過兒子出生時的影像圖片了。太小,還看不出像誰,讓他慢慢長吧。
胡思亂想上官農的事情,陸不破下意識的往軒轅戰的懷裏鑽,摸他半張機械臉。摸著摸著,手上多了一粗糙的大手,陸不破抬頭,抱歉的說:"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軒轅戰拿過表一看,才早上八點鐘,他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說:"你應該多睡一會兒,還早。"
"睡不著。"知道軒轅戰也睡不著了,陸不破說:"我想去看看上官,你帶我去吧。"
軒轅戰起身:"先吃了早飯,你現在不比平常。"
"好。"
軒轅戰下床穿戴好,先服侍陸不破洗漱,然後去醫院的食堂給陸不破弄早餐。從地球回來不過幾個月,陸不破已經吃慣了軒轅戰做的菜,也只吃他做的菜。好在軒轅戰是心甘情願,從未有過一分的不滿。
有人敲門,陸不破心裏納悶,誰會這麼早過來?門開了,他知道誰會這麼早過來了。
"爹地,你醒啦?"來人有點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來得太早了。
陸不破招招手,拍拍床,和軒轅星一起來的小九跳著蹦了過去。摸著小九的九顆腦袋,陸不破問:"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昨天見到弟弟太興奮了?"
軒轅星的小臉有點鬱悶,他爬上床,悶悶不樂的。陸不破揉揉兒子的頭:"怎麼了?不喜歡弟弟?"
"不是。"軒轅星道:"爹爹,我不知道弟弟那麼小,我送給弟弟的禮物太大啦。查理金阿姨說弟弟很快就會長大,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調整。爹地,弟弟會長得多大?會和我一樣嗎?"
陸不破笑了,重重揉亂兒子的短髮,說:"星星,你今後可是聯邦最偉大的機械師呐,怎麼可以被這麼小的事情難倒?你不確定弟弟會長得多大,那你就設計一個可以隨著弟弟的增長而變化的禮物嘛。"
軒轅星愣了,接著兩隻眼睛瞬間睜大。他重重一拍手;"哎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迅速跳下床,拉住小九:"小九哥哥,我們走!"
小九乖乖下了床,握住星星的手
"爹地,我去機械室,謝謝爹地!"
興奮和爹地告別,軒轅星拽著小九一溜煙地跑了。
陸不破摸摸下巴:"到底是什麼禮物?這麼神秘。"
很快把這件小事拋到腦後,陸不破在軒轅戰回來後只和他簡單地提了一下,然後匆匆吃了飯,讓軒轅戰抱他去看上官農。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昨晚都沒有回去,在病房裏收了上官農一夜。兩人分別坐在病床的兩側,幾乎一夜沒睡。上官農的眼睛閉上了,呼吸平穩,似乎在沉睡。
歐陽龍讓開自己的位置給陸不破坐,語帶焦急地懇求道:"小破,你昨天生下孩子後農就醒了,弄最喜歡孩子,能不能把孩子報過來給農看看?"
陸不破握住上官農的手,仰頭道:"這有什麼難的?等會兒我就讓軒轅戰去把孩子報過來。"
軒轅戰給陸不破墊上腰枕,讓他注意自己的刀口,便出去抱孩子了。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很是感激兩人,尤其是陸不破,要不是他,他們早已失去了這人。
兩隻手緊握上官農的手,陸不破微微笑道:"上官很想我們,他一直很努力的想要醒過來,只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需要我們的幫助。"
"小破,謝謝你。"司空無業真心的道謝,雖然這句謝謝誒他和歐陽龍已經說過了無數遍。
陸不破佯怒道:"上官可是我的死黨,你們如果是謝我幫你們上官就免了。"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都笑了,一晚上的心慌與緊張也在陸不破的輕鬆面前變成了更深的希望。
軒轅戰去了很久才回來,卻沒有帶回孩子。軒轅曜剛出生,體征都處於最弱的時候,查理金都不建議把他從保溫箱裏抱出來。等喂了他營養液,再給他檢查完之後,查理金會連同保溫箱一起報過來。一聽是這樣,陸不破放心了,只要讓上官農感應到孩子得存在就行。
不過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卻很自責,他們忘了孩子剛剛出生,有那麼小,他們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了。陸不破很大方地說:"不要把他想得那麼嬌氣啦,星星出生的時候多危險,不照樣長這麼大了?放心,放心。"
軒轅戰也難得寬慰道:"曜曜長得很好,比星星出生的時候還要健康,不會有事的。"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驚訝地問:"你們給孩子取好名字了?"
陸不破回道:"軒轅戰起的,叫軒轅曜,日翟的曜,和星星正好配成星曜,不錯吧。"
當爹的都說不錯了,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自然是連連稱好,直說軒轅戰有水準,說的對方得半張臉有點抽。
※※※
一個多小時後,查理金推著一輛配藥扯進了病房,而原本應該放藥的車上此時只放了一個保溫箱,保溫箱裏的袖珍孩子鼻子裏插著袖珍呼吸管正在甜甜地睡著。一看到那個孩子,軒轅戰就坐不住了,半張臉緊繃,而第一次見到孩子的陸不破也是忍不住再次驚嘆,真小呀。
司空無業馬上彎身,在今天還沒有蘇醒過的人的耳邊說:"農,他比星星出生的時候感覺還要小,我是不敢抱他,不過我想信你肯定敢抱他。呐,你也是他的乾爹哦,你快醒來抱抱他吧。"
連著保溫箱的微型心跳脈動儀發出均勻的心跳聲,查理金把車推到上官農的傳遍,讓他可以離得孩子更近些。那嘀嘀嘀的心跳聲與上官農的心跳聲漸漸融合成了一種聲音,陸不破朝歐陽龍指指上官的手,歐陽龍會意,他握住上官農的手貼上保溫箱,柔聲說:"農,這是小曜,小破和戰的第二個孩子,農快醒來看看。"
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上官農的手指頭輕輕動了動。陸不破倒吸一口氣,大喊:"快看!上官的指頭!"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已經看到了,其他人順著看去,就見上官農貼著保溫箱的手指很明顯的又動了動。陸不破當即眼睛就濕了,他繼續說:"上官!你快醒醒,快看看你的第二個乾兒子!上官!"
上官農另一隻手的手指也有了動作,司空無業一把握住,激動得無法成言:"農,快醒來,孩子想看看你,孩子就在你的身邊。"
陸不破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在大家的呼喚中,上官農的眼皮終於有了動靜,好像他也想睜開身上的束縛,好好看一眼他最喜歡的孩子。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心焦的等了很久,上官農的眼睛不負眾望地睜了開來。
陸不破推了一把軒轅戰,軒轅戰大步走到推車旁抱起保溫箱舉到上官農的面前,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合力把他扶坐起來,這下,上官農睜開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他面前保險箱裏那個小小的孩子。睜開的雙眼仍舊沒有任何情緒,似乎也沒有發現孩子的存在,只是直直地看著。但大家都沒有放棄,歐陽龍、司空無業和陸不破不停地呼喚上官農,讓他感應孩子的存在。
查理金把病床配備的桌子拉開,軒轅戰把保溫箱放在桌子上,讓上官農看得更清楚,可是過了快半個小時,上官農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睜著眼睛。陸不破急了,抓破腦袋,他想到另一個辦法。
"查理金,孩子該喝營養液了吧!"
查理金看看表:"這還不到兩個小時。"
"你喂他一點就行,讓上官看著孩子喝營養液。他以前最喜歡喂星星喝營養液了。"
查理金點頭表示明白。她快步走出去,不一會兒,她手上拿著一支袖珍針筒回來了回來了。打開保溫箱上方的蓋子,查理金把手伸進去,用針管頭部小心挑開孩子的小嘴,然後慢慢的把營養液一滴一滴地圍巾孩子的嘴裏。
也不知是餓了,還是感應到了爹地對他的要求,小傢伙的兩隻胳膊輕輕動了動,然後張開小嘴咬住了針管,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上官,你快看,孩子在喝營養液呢。"
"農,你看他,是不是和星星剛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相信不久後,他也會長得和星星一樣健康可愛。"
"農,我真佩服你,那時候你竟然敢抱星星。看到他,我的手都會忍不住發抖。"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密切注意上官農的反應。小傢伙喝飽了,舌頭推開針管,他的小腦袋動了動,微微一轉,正好轉到了上官農那一邊,舔舔還沾了營養液的小嘴唇,孩子大力呼吸了兩下,便又陷入了沉睡。
上官農的雙眼定在那閉著眼睛的小臉上,被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握著的手指頭不停地在動,那雙無神的眼睛在孩子把頭又轉向另一邊時,很輕微地閃了閃,被正對著他的陸不破捕捉到了。
"軒轅戰,把保溫箱調轉一個方向,讓曜曜的臉對著上官。"
軒轅戰照做。又能看到孩子的臉了,上官農的眼中又很輕微地有了波動。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坐不住的陸不破被軒轅戰抱到了上官農的床上,靠在床的另一頭。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小曜曜餓了,低低地哭了起來。
已經準備好營養液的查理金馬上打開保溫箱,喂他喝。當孩子的眼淚順著小臉滑下來時,又一幕令大家驚喜的狀況發生了——上官農的眼角,一滴淚湧出!
"農?!"
"上官!上官!你醒醒,你醒醒!"
陸不破很不能上去拍拍上官農的臉,讓他清醒。
這下子不可收拾了,上官農盯著孩子,眼淚不停地往外湧。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慌亂地為他擦眼淚,他們自己卻哭了。喝飽的軒轅曜不哭了,又乖乖地睡覺。上官農的手指頭動的頻繁了起來,歐陽克和司空無業趕緊把他的手貼在保溫箱上。
陸不破低吼:"讓上官摸摸孩子。"
軒轅戰把保溫箱從桌上抱到上官農的身上,保溫箱不沉,不會壓倒他,司空無業握著上官農的手慢慢伸進保溫箱裏,讓他的指頭感受到孩子溫暖的小手,小小的臉,袖珍的小鼻子……慢慢地,輕輕地撫摸孩子,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上官農哭得很傷心,可以湧上心這個詞來形容。他們有任何的表情,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尤其是他直接碰觸到孩子時,他哭得更凶了。
陸不破擦著眼淚說:"上官,你快好起來,你會有孩子的。我會幫你給他們生孩子的。上官,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呀。"
他的話令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猛地一震,更是令軒轅戰擰了半個眉心,查理金在心裏嘆口氣,她無法責備陸不破現在把這件事說出來。抱起陸不破,等不及的軒轅戰直接帶走了他,他要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相視一眼,兩人同時看向查理金,查理金舉起雙手說:"你們不要問我,這件事還是一個設想,現在最要緊的是喚醒上官處長。"
兩人壓下心驚,握住上官農的手讓他繼續感受孩子的存在。
陸不破的病房內,他垂著眼躲避軒轅戰的逼視,軒轅戰兩手撐在他的身側,不許他逃避。其實陸不破也不是逃避,更不是先斬後奏,這件事只是他的一個構思。雖然查理金答應了幫他試試,可是前提是要等到他生下第二個孩子後再談這件事,所以具體到什麼時候該怎麼操作他也不知道,畢竟這是芒斜不是地球,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那個"。現在要他解釋,他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好啦,他承認他有點怕軒轅戰暴走。
陸不破一直不吭聲,軒轅戰的一隻眼越來越黯。手握成拳,軒轅戰再問:"你要怎麼給上官孩子?"
陸不破向後退退:"呃……我還沒想好呢,剛才只是,一時激動才那麼說的。"
"只是一時激動?如果想好了你要怎麼給他孩子!"軒轅戰要氣死了。想到陸不破生孩子的方式,他一把抓住陸不破的肩膀大吼:"你只能和我做!就是我死了你也只能和我做!"
陸不破愣了,接著便惱羞成怒的狠狠給了軒轅戰一拳:"你說什麼呀!廢話不是!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上官……你是豬嗎?別說我不肯,就是我肯,上官也不會肯。"
最後一句話更刺激了軒轅戰:"你不許肯!你只能和我做!你是我的!"
"你你你,你豬啊!我有那句話說要和別人做了?!"甩開肩膀上那只弄疼他的手,陸不破這次直接拍了軒轅戰的肉臉一巴掌,"你冷靜點行不行!不要每次一談到這種話題你就沒有理智。我再跟你說一遍,你是我陸不破的男人,我同樣也是你的男人,你不會跟別人做,我也不會跟別人做!你再說這種話氣我,你以後都不要碰我了!"
這話一出,軒轅戰總算冷靜了一點,但仍是粗聲問:"那你要怎麼給上官孩子?"
陸不破蹙眉道:"還沒有具體的計劃呢,只是我的一個想法,查理金說可行。"
"什麼想法!"
"你起來點啦!我都不能呼吸了。"
軒轅戰退開了一點,但仍是把陸不破鎖在自己的懷裏,不管是什麼方法,想到這人要為別人生孩子他就想殺人。
"你別忙著生氣,聽我說!"
"你說。"軒轅戰的半張臉扭曲。
陸不破喘了幾口氣,說:"我能生孩子的前提是你我能合成受精卵,你不可能有卵子,哪有卵子的肯定是我。"
軒轅戰點點頭,半張臉更扭曲了:"你要給上官農生孩子?!"
"你聽我說完!不去插嘴!"捂住軒轅戰的嘴,陸不破瞪了他一眼繼續說:"生了星星之後,我的胎腔也隨之消失了,等從寒吉回來後檢查時,我又有了胎腔,但具體是多久之後長出來的誰也不知道。我想讓查理金檢查檢查我是否可以產生卵子,如果是這樣的話,用我的卵子和上官他們三人的精子結合,然後在培養箱裏培育的話,理論上應該可以產生受精卵。你們的孩子不都是這麼來的嗎?"
一聽不是陸不破自己生,軒轅戰的半張臉沒那麼扭曲了,但還是很扭曲。他拉下陸不破的手橫聲道:"你的卵子是我的!只能為我生孩子!"
陸不破怒了:"你當我想這麼做嗎?我的卵子提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存活。可你說,你們聯邦裏哪個女人肯為上官捐出卵子?就算有人願意,能不能培育出孩子都不知道,你別總想到你自己。"
摸上軒轅戰被自己拍紅的那半張臉,陸不破嚴肅地說:"四家族在聯邦的地位舉足輕重,可以說,他們是聯邦的核心成員。現在,四家族只有你們家有後代,上官和歐陽龍、司空無業在一起後,他們三個家族就等於斷了血脈。等我們都死了,四家族只剩下軒轅家,那個時候軒轅家就算不想,也會成為聯邦第一大家族,沒有人能制約它。久而久之,要麼軒轅家成為聯邦的統治者,要麼軒轅家成為聯邦必須消除的隱患,或者說等到有新的家族崛起足以與軒轅家平衡。"
軒轅戰的半張臉不再扭曲,陸不破嘆口氣,繼續說:"雖然那時最壞的可能,軒轅家的後人也許不會出現野心家,但誰知道呢?四家族一直以來都互相制衡、互相監督,現在三個家族沒人了,只剩下你們一個家族,想想看,這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聯邦現在是一個比較理想的烏托邦,但沒有人能肯定它可以永遠走下去,可是如果四家族一直都存在的話,那聯邦肯定可以走得比我們想像中的要遠。"
"我不喜歡你的卵子和別人的精子結合。"軒轅戰的聲音很啞,陸不破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不能接受。
嘆口氣,陸不破望天:"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上官最在乎的就是孩子。沒有孩子,他寧願用死來離開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也不要他們兩家失去血脈。軒轅戰,這裏不是地球,沒有卵子庫,甚至連最保險的卵子都不知道找誰去要。你說,除了我,還有誰最合適?"
軒轅戰摟緊陸不破,還是那句:"你的卵子只能和我的精子結合。"
"小氣鬼。"
"你是我的。"
陸不破的心裏湧上甜蜜的泡泡,他抱住軒轅戰在他耳邊說:"如果這件事成功,那你們四家族的聯繫不是就更緊密了?"
"你是我的。"
這人怎麼就這麼不通人情呢?陸不破氣得咬他的肩膀,結果卻硌了自己的牙。
軒轅戰壓倒陸不破,啃他的嘴:"小破,肯定還會有別的辦法,我不能接受你的卵子和別人的精子結合,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可是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他想幫上官,真心的想幫他。
"一定會有。聯邦沒有卵子,就去別的地方找,絕對不能用你的,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
"別的地方,哪里?你們可以和寒吉人或是水川人培育後代嗎?還是望威人?他們可是矽體。"
"只要不是你的,誰的都行。"
"你不講理!"
"是。我不同意!"
直接堵住陸不破的嘴,軒轅戰用猛烈的吻來表達自己的意見和宣示自己對這個人一切的主權。哪怕陸不破的卵子廢掉,也絕對不能和別人的精子結合!
當天,在司空無業和歐陽龍找來之前,軒轅戰告訴了查理金他的意思——絕對不行。說他自私也好,不講理也好,這不是拔小破的一根頭髮,這是取走小破為他生孩子的卵子!說什麼都不行!
芒斜人對血脈後代看得最重,對軒轅戰這種命中本來不可能有後代的人來說就更重了。
不管陸不破用什麼法子,拿不理他威逼,那聲更多的孩子利誘,那家族的未來勸說……總之,陸不破說破了嘴,想破了腦袋,就是無法令軒轅戰改變主意。
原本想詢問陸不破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看到軒轅戰的臉色後,把這件事壓在了心底。他們理解軒轅戰,如果農要用他的卵子給別人生孩子,他們也不會同意。所以他們不能責備軒轅戰的自私,儘管他們很希望這件事可以做到。
沒辦法,陸不破直接撥通軒轅知春的通訊器,把這件事告訴他,原本他以為軒轅知春會從大局考慮支持他,哪知軒轅知春的回答也是不可以,理由和軒轅戰的相似,那就是軒轅家的血脈得來不易,陸不破用自己珍貴的卵子去做成功率未知的實驗,無疑是拿軒轅家更多的血脈來開玩笑。
而且軒轅知春還有一個理由。如果實驗能夠成功,那今後星星和曜曜很可能也必須面臨幫別人培育後代的情況,畢竟孩子是聯邦的一大心病。
連軒轅知春都不同意,陸不破更是孤立無援了。可是他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他是地球人,對後代的感情不像芒斜人這麼"偏激"。上官農最想要的就是孩子,他也許是上官農唯一的希望了,只要有了孩子,上官農就可以毫無顧慮的和司空無業、歐陽龍在一起,他不希望他在這裏最好的朋友一生都在遺憾中度過,他希望上官農可以幸福的和那兩個人生活。
但是因為軒轅戰的態度堅決,查理金不能再幫他這件事,陸不破頭疼萬分,卻又無計可施。
※※※
這一天,查理金趁軒轅戰不在時來到陸不破的病房,告訴他一件事,陸不破聽後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幸好他的刀口已經癒合了,不然這一跳,傷口絕對會裂開。抓著查理金的手,陸不破激動的問:"查理金,可行嗎!"
查理金略一遲疑地說:"理論上可行。你生星星的時候胎腔沒有得到很好地保留,後來你又去了潘多拉星,聯邦一片混亂,胎腔的有用細胞也沒有及時得到提取。這次我特地保留下來,並且及時提出胎腔裏的活性細胞,現在細胞在培養皿裏已經開始生長了,而且繁殖的速度非常理想。最主要的是,這種細胞要比從你身上提取的胎腔細胞的繁殖力還要強。"
說到這裏,查理金的臉上有了希望的笑容,她小聲說:"之前你植入上官處長體內的胎腔細胞被生長細胞吞噬掉了,那次的胎腔細胞是直接從你體內提取的,這次我想是使用這種細胞,也許可行。"
"那快去試試!"陸不破忍著尖叫的欲望,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啊啊啊!
查理金臉上的笑容隱去,陸不破收起興奮,小心地問:"怎麼了!"
查理金嚴肅地問:"小破,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保密的事吧。"
保密的事?陸不破心下一突,馬上點頭:"記得記得。"
查理金道:"這件事必須保密進行。如果實驗失敗,我們就當沒有這回事;如果試驗成功,對外我會說是上官處長的身體遭到強烈輻射後發生了異變,而關於你的胎腔那部分研究數據我會全部銷毀。這次的實驗由我、別林、瀋陽和羅博來操作,你暫時不要讓歐陽處長和司空處長知道,不過你要先告訴軒轅師長。"
陸不破沉聲道:"我明白。這不過是我的細胞,軒轅戰絕對不會在反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查理金說:"上官處長目前的恢復狀況非常好,我打算這幾天就開始為他植入你的胎腔細胞。因為細胞在他的體內生長,進而長出胎腔需要多長的時間我也沒有把握,或許需要植入多次。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一旦上官處長的情況趨於穩定,作為非醫生的我和別林他們就不便再插手上官處長的治療了。"
"明白。等軒轅戰回來後我就告訴他這件事。醫院方面我會儘量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好的。別林他們正好在我的辦公室,我去和他們商量具體的細胞植入方式與手術的時間。"
"好。"
送走了查理金,陸不破激動地在病房裏走來走去。如果上官知道他可能親自為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生孩子的話,一定能更快的好起來。心動不如行動,陸不破走到門邊就要開門出去。剛打開門,想到一個人,陸不破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不行,先知會了那傢伙再說。如果他又不講理死活不同意的話,不就麻煩了?
如坐針氈地在床上等了半天,陸不破終於等回了軒轅戰。軒轅戰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去軍部處理工作了,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他必須出席。所以離開了很久,當他回來後看到陸不破一臉的焦急,他馬上問:"怎麼了?是不是曜曜?"
"不是不是,他好得很,能吃能喝。"招手讓軒轅戰過來,陸不破急道:"是有事告訴你,快點過來。"
軒轅戰的半個眉心擰起,隨手關了門走到床邊先聲奪人地說:"那我是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
陸不破怒道:"知道啦,不講理的傢伙,是另外一件事。你過來,我跟你說。"
軒轅戰的眉心鬆開,在陸不破身邊坐下,陸不破立刻坐到他腿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咕咕嘀嘀。說完後,他推了一把軒轅戰道:"這個不算為難吧吧?你不能不同意哦。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自私也要有個限度吧。"
軒轅戰的眉心沒擰起來,不過半張臉有點繃,半天不出聲。
陸不破急了:"軒轅戰,上官也是你的朋友,你不能連這個忙都不願幫他吧?這個忙可不算為難,本來就是我不能要的細胞,捐給上官不算什麼吧。"
軒轅戰摟住陸不破的腰,讓他乖乖坐在自己的身上不要著急,然後沉聲道:"只要不用你的卵子和肚子,我都同意。"
沒想到這人這麼爽快就答應了,陸不破反而愣了。軒轅戰接著說:"我擔心的是這件事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你和星星、曜曜會有麻煩,我不能不考慮。"
回過神的陸不破高興地捧住軒轅戰的臉,在他的金屬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說:"放心吧,查理金都想到了。不管試驗成功與否,她都會把我的那部分資料全部消除。上官受了那麼強的輻射,身體發生點異變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第八章

生孩子的問題,加一個名詞,上官農生孩子的問題暫時解決了,陸不破高興的恨不能引吭高歌一曲,以表達他極度興奮的心情。不過為了避免引來別人的注意,他只能抱著軒轅戰在病床上傻笑。
說實話,軒轅戰也是高興地。這幾天陸不破雖然沒有和他冷戰,但也差不多了,總是一副眉頭深鎖的模樣,見到他時眼裏或多或少會有些埋怨。他不是不講理,但這件事他做不到妥協。現在好了,事情有了新的轉機,陸不破又重拾笑顏,他也不必再為此煩惱了。
八月雨季過去,九月十號,大大的同諸星掛在天上,陸不破打開窗戶呼吸外面清爽的空氣,順便讓皮膚見見陽光。腹部的刀口只剩下淡淡的紅色印記,對於自己的復原能力,陸不破已經由驚訝到麻木了。等最後一次身體檢查的報告出來確定沒有問題,他就可以出院了。
至於軒轅曜小不點也即將離開醫院,跟隨他的爸爸爹地一起回家,軒轅戰是說什麼也不肯把孩子一個人留在醫院的。
委員會希望陸不破帶著孩子讓民眾們直接親眼見一見,陸不破這邊沒有問題,軒轅戰則有些緊張,因為孩子雖然長了一些,但還是很小。不過民眾是萬分期待能親眼看一看芒桑梓先生的孩子,最終委員會決議通過,陸不破出院哪天,委員會派出特別護衛隊護送芒桑梓先生和孩子抵達委員會,民眾們可以在委員會前的集會廣場親眼看到芒桑梓先生和孩子。
委員會的決議軒轅戰不能反對,他親自擔任護衛隊的隊長,保護陸不破和孩子直到他們平安回家。
有人敲門,陸不破轉生:"進來吧。"一看到進來的人,他就笑了,是他最喜歡的查理金媽媽。
查理金手上拿著檢查報告,一臉笑容地說:"小破,恭喜你,你可以出院了。"
"啊?我真的可以出院了。"陸不破高舉雙手歡呼。
查理金走上前,落下陸不破的手,小聲說:"時間已經確定了。"
陸不破立刻收聲,側身看到門關上了,他緊張地問:"什麼時候?"
"你出院的那天。"
陸不破瞪大了眼睛。
查理金解釋道:"你出院哪天是醫院的大事,特別看護室的醫生們都會跟著你過去,這是最好的機會。哪天我會以照顧上官處長為由留下來,因為你會直接去委員會的接待部,而且還有護衛隊跟著你,別林們就可以抽身過來,不會引人注意。"
陸不破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查理金笑了:"你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走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你別擔心,這個手術很小,所需的時間也不長,等他們回來之後,不會有人發現上官處長做了手術。"
"好的。"
陸不破頓時緊張起來,雙手合十地祈禱:"一定要成功啊,一定要成功啊。"
查理金伸出手:"我們一起加油吧。"
陸不破緊緊握住她的,勝敗就在此一舉了!
九月十二號,陸不破出院,本來他十一號就可以出院了,但為了給民眾們和委員會時間,他特地推遲了一天。十一號那天,陸不破陪了上官農幾乎一天。
自那天上官農對著軒轅曜哭過之後,他的恢復情況越來越好,每天都會睜開眼睛。雖然還是面無辨清,但看到軒轅曜之後,他的眼神會有輕微的波動,有時候也會流淚。
陸不破打定主意,等孩子長大到他能抱著的時候,他一定天天抱著孩子來醫院。手術還無法確定是否能成功,陸不破暫時隱瞞了司空無業和歐陽龍,只告訴了軒轅戰手術的時間,讓他在那天想辦法調走兩人,軒轅戰同意了。
※※※
出院的時間定在上午的十三點,一早就有民眾守候在醫院了。醫院外由特別行動隊成員組成的護衛隊,和隸屬於憲章局的警務人員嚴密戒備,醫院外兩百米內,閒雜人等不能靠近。香香校對整理
十三點整,陸不破跟著在前面開道的軒轅戰從醫院裏走了出來,民眾們一看到他的身影都高舉雙手歡呼起來。已經能離開保溫箱的軒轅曜被牢牢地固定在爹地的懷裏,民眾們看不到他,但看到芒桑梓先生明顯抱著什麼,而且懷抱那裏鼓鼓的,民眾們的歡呼瞬間達到了高潮。
微笑地舉起一隻手抄大家示意,陸不破心情頗不平靜的跟著軒轅戰上了飛行器。護衛隊的飛行器把陸不破的飛行器包圍在中央,最外圍的是警衛隊的飛行器,在他們離開後,民眾們有序地登上自己的飛行器向集會廣場趕去。
廣場上,一個龐然大物已經在那裏坐著了。作為芒桑梓先生的第一個孩子,軒轅星今天也必須到場。他和小九此時正坐在接待部的沙發上啃水果。自從有了手套之後,軒轅星只有在洗澡的時候才會摘下,哪怕是睡覺他也戴著,這樣他可以很快熟悉戴手套工作的感覺。目前來說,軒轅星小朋友適應得還不錯。
外面有了動靜,軒轅星從沙發上跳起來撲到窗前,但是他的個子太矮了,根本看不到。軒轅知春一手抱起他,一手抱起小九,兩人伸長脖子朝窗外看,果然是爹地(麻麻)他們到了。
"祖爺爺,我去接弟弟。"
"麻麻麻麻……星星星星……"
"去吧。"
放下兩"人",軒轅知春整整自己的軍裝,糾正道:"小九,弟弟不叫星星,叫曜曜。"
"丫丫丫丫……"
剛學會這個詞,小九的發音還不是很準確。
從特別通道出來,陸不破就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一群人。他是覺得有點誇張啦,可誰叫他是"芒桑梓先生"呢?笑著走過去,他一一喊道:"議長、爺爺、歐陽爺爺……"
打完招呼後,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問:"小破,曜曜呢?"
陸不破拉開衣服,露出裏面正在熟睡的小不點,小傢伙毫不受外界聲音的影響,睡得香甜。所有人的眼神瞬間溫柔了。軒轅星踮起腳尖很是歡喜,弟弟可以回家了,他以後看弟弟就更方便了。
"爹地,弟弟什麼時候可以和我玩呢?"
"很快。"
一手牽著兒子,一手牽著小九,不怕胸前的那個掉下來,陸不破抬腳就走。不過有人心疼了,他一手抱過軒轅星,一手抱起小九,說:"你抱著曜曜。"
"他摔不下來的。"
陸不破掂掂小不點,軒轅戰的半張臉瞬間緊繃,周圍的人大喊:"小破(爹地)!"
"OK,OK,我抱著他。"迫於壓力,陸不破雙手托住小不點,在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
白善擦擦額上剛才被嚇出來的冷汗,看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小破,我們出去吧。"
"好。"
一隊人包圍著陸不破,"護送"他前往接待室,接待室有一個很寬敞的陽臺,那就是陸不破今天與民眾們見面的地方。護衛隊的兩名隊員打開接待室和陽臺相連的落地門,接著幾名隊員先行出去,在角落站好。白善整理了一下儀錶,走了出去,歡呼聲陡然高昂。
抬手示意民眾們安靜,白善很是激動地說:"今天是聯邦的又一個大日子,讓我們共同來迎接芒桑梓先生和他與軒轅戰師長的第二個孩子——軒轅曜。"
外面的氣氛沸騰了,陸不破的臉在發燒,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軒轅戰率先抱著軒轅星和小九走了出去,民眾們齊聲大喊星星,小九。小九很興奮,九條尾巴亂擺;軒轅星則跟他爹爹一樣臉發燒,他都不知道有這麼多人認識他。
沒有讓民眾們等太久,陸不破穩定一下情緒後就走了出去,站在為他專門準備的臺子上。他一出來,外面的氣氛更是不得了了,甚至有很多人在他出來後都激動地哭了。這一刻,陸不破對老爸老媽的歉意消失了許多,他做不到捨棄這些真心喜愛他的人們。
沒有多說,陸不破沖民眾們露出深深的笑容,然後拉開衣服,露出懷裏的小東西,但讓他吃驚的是民眾們居然同時閉了嘴。全場鴉雀無聲,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不解地看向議長。怎麼了嗎?低頭在看看孩子,難道是因為孩子太小,大家看不清楚?他稍稍鬆開帶子,把孩子抱高,這樣可以看到了吧!可是民眾們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陸不破糊塗了,他都看到好多人捂住嘴巴在哭了。
白善了然地解釋道:"曜曜太小了,大家這是怕嚇到他,所以才不出聲的。"
陸不破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眼眶濕潤,他抬頭問:"是先說好的?"
白善搖了搖頭,看向陸不破:"小破,你在民眾心中的地位遠遠高於你的想像。我們事先並沒有這麼叮囑他們,因為我們知道,他們會自覺的這麼做。"
陸不破深吸幾口氣,把眼淚眨回去。輕輕握住孩子的一隻小手,陸不破抬頭沖大家笑,然後搖搖孩子的小手:"曜曜,你看,這麼多叔叔阿姨還有哥哥姐姐們來看你了,你向大家問個好。"
下面的人爭先恐後地看軒轅曜,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廣場四個角落的超大影像圖把陸不破和軒轅曜的情況完整地展現給民眾,清楚地看到孩子的模樣,民眾們激動得不能自己。
這個孩子是以他們難以想像的方式出生的,這個孩子的一切都和他的哥哥那樣充滿了神奇與希望。看到這兩個孩子,他們似乎就看到了芒桑梓人拜託基因變異帶來的傷痛的那一天。也許時間會很漫長,但只要有希望,就可能有事先的那一天。
喉部的不適散去了,陸不破這才開玩笑似的以孩子的口吻說:"不要看我現在很小,我很快就會長大哦。"
下面有人笑了,有瞬間沒了聲音。
陸不破搖著孩子的小手繼續說:"謝謝這麼多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特地來看我,我會努力睡覺、努力吃飯、努力長大,我會和我的哥哥一樣健康,如果我今後變得很調皮,你們可不要生我的氣呀。"
所有人都面帶笑容地搖頭。
"啊,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軒轅曜,你們可以叫我小曜,也可以叫我曜曜,這是爸爸給我取的名字,哥哥是星,我是曜,我們是星曜小兄弟。"
民眾們用力向兩位小兄弟揮手致意,軒轅星的小臉紅得要滴血了。
側過身,讓民眾們更清楚地看到孩子的模樣,陸不破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孩子,在心裏說:"小傢伙,你可是含著金湯勺出生呢,今後你要多學本事,為聯邦做出貢獻。"
這一幕,被影像機採集了下來,這是芒桑梓先生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第一張影像圖片,也是後來成為聯邦最偉大的一生的軒轅曜的第一張宣傳圖。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他會和他的哥哥、爸爸、弟弟們一起成為聯邦的代表人物之一。
那天從委員會回到家後,陸不破久久不能平靜。樓上的一間空房間已經收拾好作為軒轅曜的房間了。鑒於軒轅曜還太小,他的特別看護室從醫院搬到了軒轅曜的家裏。三名醫生各配三名護士,一天三十二個小時輪流負責照顧軒轅曜以及記錄他生長的各項指標,聯邦恨不能把對軒轅星的遺憾全部在軒轅曜身上補償回來。
不用再隔著保溫箱看弟弟,軒轅星丟下他最喜歡的機械趴在小床邊盯著弟弟看,越看越喜歡。伸出戴著肉色手套的手剛想摸摸弟弟,他又趕快抽回,等弟弟長大一點他再摸。啊,好希望弟弟明天就能長大啊。
聽軒轅曜的專屬醫生說了他們日後看護工作的重點,以及需要配合的地方後,陸不破只提了一點建議,希望醫生和護士們不要太過勞累,要注意身體,軒轅曜的生命力很頑強,不要太過小心,醫生們含笑聽取,但至於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隨後,今天值班的一組醫生護士前往軒轅曜的房間,喂他喝營養液,軒轅戰也跟著去了。趁這個時候,陸不破拿起自己的通訊器,飛快地播出一個號碼。信號想了半天都沒有人接,陸不破暗想是不是手術還沒有結束?剛要切斷,對方接通了。
"小破。"
"查理金!怎麼樣?"
對面的人笑著壓低聲音說:"手術很順利,我們剛剛把上官處長送回病房,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接下來就看胎腔細胞在上官處長體內生長的情況怎麼樣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個月後上官處長體內就可以形成健全的胎腔。只要可以形成胎腔,理論上上官處長就可以產生卵子,當然,這還要進一步觀察。"
"啊,還有這麼多不確定啊。"陸不破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查理金嘆道:"沒辦法。小破的身體太特殊,一切都只能靠實驗摸索了。"
"唔,希望能成功。啊啊啊,一定要成功啊!"
"我們一起加油吧。"
"好。我明天去醫院看上官,過兩天我就抱曜曜去醫院。"
"好啊。我還有點想他了呢。"
"呵呵。好,那不說了,你忙吧。"
"好的。"
切斷通訊器,陸不破怎麼也沒辦法平靜下來。三個月,三個月啊,好漫長。
考慮到陸不破剛生了孩子,凡是撥通訊器給陸不破的都是問候他的身體,沒有一個人是說工作上的事,結果這樣下來不習慣的反倒是陸不破了。
其實他的傷早就好了,軒轅曜又根本不用他管,白天有醫生和護士,晚上還是有醫生和護士,軒轅戰在家的話,他更是連手都插不上。他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醫院探望上官農。
這樣在家頹廢了一個月,陸不破坐不住了。這天軒轅戰起來後,他也起來了,然後對很是不解的人說:"從今天開始我要上班。"
軒轅戰穿衣服的動作停下,不贊成地說:"你應該在家休息。"
"我好了,連疤都幾乎沒有了,在休息下去我就成廢人了。"動作迅速地穿戴好,陸不破往浴室走,"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恢復工作。"
想了想,軒轅戰繼續穿衣服,不再勸說。如果陸不破還會像之前那麼累的話,他會直接去找委員會。
兩人吃了早飯,軒轅戰先把陸不破送到聯邦總部大樓,他再去軍部。總部的人看到他出現都驚訝壞了,馬上有人通知了議長白善。因此當陸不破剛剛上樓,就見到了面露擔心的議長。
"小破,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上班了?"
"議長,我好了,我不想在家無所事事。"
"我剛才已經問過查理金了,她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你應該在家休息。"
陸不破佯裝不滿地說:"議長,我的職責是為聯邦服務,而不是生孩子。"他全身上下唯一沒有恢復的就是胎腔。
白善馬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沒問題了嗎?"
陸不破轉而笑道:"安啦,議長。那個只能慢慢恢復啦,不影響工作的。而且適當的工作有利於身體的恢復。"
白善觀察了一下陸不破的臉色,看上去還不錯,他鬆了口氣說:"好吧,正好委員會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到我的辦公室來吧。"
"好。"
"什麼?讓我當校長?不行不行,講講課我還勉強能應付得來,當校長絕對不行。"陸不破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搖頭,他做不來的。這個行政處的處長已經做得夠心虛了。
白善道:"小破,你先別急著拒絕。可以聽聽委員會為什麼要這麼決定嗎?"
陸不破猶豫道:"好吧,我聽聽委員會的意思。"
白善道:"反叛者的事情給了我們一個提醒,有些事情或許我們應該重新審定了。"
陸不破點點頭,這點他完全同意。
"委員會建立芒桑梓學院的目的就是培養那些天生喜愛藝術、歷史、文學等非軍事的、並且有天分的人。隨著聯邦的發展,我們也應該具有更加多元化的生活,這也更有利於聯邦的發展。上次我們與寒吉、水川帝國聯手對抗望威人時,小破做的那些激勵軍心的歌曲就達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聯邦從過去的失敗中吸取經驗,但不應該全盤否定。委員會希望小破能在聯邦憲法的體制下,逐漸地發展聯邦多元化的文化學科。當然,這些學科的科目不能違法聯邦憲法的精神,也不能像反叛者那樣完全的隨心所欲,還是要謹慎的、有序的。"
陸不破明白了:"聯邦是希望設立的新學員可以培養出為聯邦服務、可以更好地發展聯邦的藝術家?"
白善贊許地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不光是藝術家,還有文學家、歷史學家。只要運用得當,每一個領域的人才都可以為聯邦做出更大的貢獻,都可以推動聯邦的發展,聯邦不能只有軍人。我們也不是像望威人只喜歡打仗,我們要在摒棄人類不良作為的前提下,發展聯邦缺失的部分。這方面小破到目前為止做的都很好,但還是缺乏更加系統和專業的教學,所以委員會商討後決定開設芒桑梓學院,由你擔任校長。"
陸不破還是不敢接受:"我怕做不好,耽誤了他們。"
白善道:"這點你不用擔心,聯邦的教育模式不會因此而改變。每一個聯邦的孩子還是要進入聯邦學院進行學習,但他們在學習之餘可以選擇在芒桑梓學院輔修,芒桑梓學院既是獨立學院,又是聯邦各學院的附屬學院。完成聯邦的個階段教育後,他們可以選擇進入芒桑梓學院繼續學習,從而進一步成為某個領域的專業人才。"
"不過在成立初期,考慮到老師還有你的精力,委員會的意思是目前鎖定的學生僅為聯邦幼兒園的孩子們,這樣培養的時間相對較長,他們也會學得更精更細。當然,這是一個相對較長的過程,我們也需要一步步摸索,畢竟這只是個想法。"
陸不破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這件事我再想想。"
"好。這件事並不急,你可以慢慢想。"白善說完又拿出一份資料遞了過去:"這是你住院期間
聯邦幼兒園園長送來的幾個孩子的資料,你可以看看。他們在藝術方面都便顯出了比起他的孩子高出許多的天分。"
"好,我會仔細看。"
接過資料,陸不破只覺得手上沉甸甸的。ωωω.féīfāńτxτ.cōm
從議長那裏回到辦公室,陸不破剛坐下,通訊器就響了,是軒轅戰的,詢問他是否很忙。陸不破把議長和他商量的事告訴了軒轅戰,軒轅戰的意見是保留。如果陸不破喜歡的話,他會全力支持;如果陸不破覺得為難的話,那就不要接。
這種意見等於沒有意見,告訴軒轅戰他中午會按時回家吃飯,陸不破切斷通訊器,打開那份資料。
查理金和二人組都在醫院,辦公室裏空蕩蕩的,正好給了陸不破思考的空間。把通訊器開設成自動回覆狀態,陸不破打開那份資料。一個小時後,他離開辦公室,敲開議長辦公室的門,說:"議長,我想試試。"
白善似乎知道陸不破會答應,沒有任何意外地說:"好,那我們就開始商討細節吧,明天委員會召開會議,小破可以說說你的意見。"
"好。"
從議長室出來,陸不破直接讓人把他送回了家。回到家,他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令他同意接受的原因很簡單,那些被推薦的孩子大多都是身體殘缺超過了25%,今後他們的身體是否還會出現敗壞還很難說。
孩子們的天性是最不會保留的,他們喜歡芒桑梓先生的歌,喜歡芒桑梓先生跳的舞,喜歡跟著芒桑梓先生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他們喜歡天馬行空的想像,並且用芒桑梓先生教他們的繪畫技巧把這些想像都畫下來。
想到還有很多這樣的孩子,陸不破心就軟了。雖然他已經可以想見會遇到很多困難,首先老師就是一大問題,但凡事開頭難,度過最艱難的階段後,一切都會順利起來的,而且還有委員會和民眾的大力支持,他還是有信心的。
想到這個,陸不破就佩服自己的明智,這次從地球帶回來的那些書會幫到他的大忙。啊,他可不能真把自己當成芒桑梓,他還有很多很多東西要學呢。陸不破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更重了。
要籌備芒桑梓學院的事情,行政處的事情就只能放到一邊了。學院的事,陸不破沒有讓查理金和二人組插手,這樣他們就可以專心治療上官農。陸不破每天都要去委員會開會,還要和聯邦學院的校長、老師們商討各項細節,生活又恢復了過去的忙碌。不過累歸累,他卻非常高興,可以為孩子們做事一直是他的心願。
陸不破很慶倖老爸老媽帶他去過許多國家有名的大學,雖然老媽的目的並不單純,但當時他被老媽強灌的那些大學歷史現在正好派的上用場。陸不破打算把地球上辦學的一些好的經驗搬過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再結合芒斜的特點,辦一所獨具特色的學院。
陸不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學院的籌備上,家裏的事一點都不操心。軒轅曜長得很好,比他的哥哥軒轅星當初長得還要好,現在已經不用小心翼翼地抱著他了。雖然他還是很小,但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不出半年,他就可以在地上走了。
對於創辦學院的是軒轅戰是支持的,他唯一不是很高興的地方是陸不破太累了。但在陸不破每天回到家後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軒轅戰把這一點點不滿也壓了下去,只是每天都儘量給陸不破坐豐盛的飯菜。
忙於學院的事,陸不破也沒有忘記上官農,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詢問查理金關於上官農的恢復情況。胎腔細胞被植入上官農的體內後,穩定而健康滴分裂開來,目前還沒有被生長細胞吞噬掉的跡象。這條消息令陸不破十分振奮,相比自己還能不能生出孩子,他更關心上官農的肚子,不過這件事他還是沒有打算告訴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切都等百分百確定之後再說。
"滴滴滴……"
一大早,通訊器就響了,陸不破閉著眼睛從枕頭邊摸過通訊器,打開:"喂?我是,陸不破。"
對方一聽他的聲音,立刻抱歉地說:"啊,小破,對不起,吵醒你了。"
是查理金,陸不破瞬間醒了,馬上問:"查理金,上官的情況怎麼樣?"已經三個半月了,他等的很是焦急。
查理金笑了:"我找你就是說這件事。小破,來醫院吧,好消息。"
腦袋裏殘留的瞌睡蟲瞬間跑光光,陸不破噌的做起來,雙目圓睜:""真的?!上官他!"
"對!小破快來吧,我想你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了。"
"啊啊啊!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十分鐘,不,五分鐘,五分鐘!"來不及說再見,陸不破切斷通訊器跳下床直奔浴室。用了三十秒洗漱完畢,再用一分鐘穿好衣服,陸不破只帶了通訊器就沖出了屋子,那急切的模樣嚇了還在照顧軒轅曜的醫生護士們一大跳。
跑出房子,也不看對方是誰,陸不破抓過一個人大喊:"馬上帶我去醫院!"
"是!"
"嗚嗚……"小破生病了?
在心裏解釋了一下,陸不破跟著那人全速衝刺到一台飛行器前,迅速速鑽進去。為了不引起騷亂,陸不破對這位臨時駕駛員解釋說醫院的一個小孩子今天醒了,他急著去探望,這才打消了對方的不安,否則不出三分鐘,整個聯邦都會以為芒桑梓先生病了。
飛行器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醫院,陸不破跳出去頭也不回地道了聲謝,控制著面部的表情和腳下的步伐,陸不破從醫院的特別通道直達八樓,查理金已經等著他了。
把人拉到辦公室,查理金小聲而又激動地說:"小破!上官處長體內的胎腔成型了!"
"真的?!"陸不破的鼻子當即酸了。
"真的!我已經確定過了!"輕輕捂住陸不破的嘴讓他放低聲音,查理金迅速調出圖片,指著上面的一塊區域說:"就在這裏,和小破你的位置不同,是處於上官處長腹部的正中央,類似於女人子宮的位置。不過胎腔目前還很小,暫時無法確定是否能產生卵子。"
"絕對能!絕對能!"陸不破捂著嘴的手顫抖,聲音哽咽,"胎腔已經,有了,卵子,也一定,會有。我、我這就去告訴上官!"
查理金拉住陸不破,勸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上官處長最近蘇醒的時間越來越長,腦部的反應也趨於平穩。他一定可以聽到你們的話,等確定可以受孕之後你再告訴他,而且我還有個想法要和你商量。"
"你說。"
查理金抿了抿嘴,玩身在陸不破耳邊道:"一旦胎腔可以孕育生命,就讓上官處長受孕。"
"為什麼?"陸不破不解,"上官還沒有康復,會不會太急了?"
查理金解釋道:"上官處長對孩子極為渴望,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這對他的康復非常有幫助。另外,上官處長體內的胎腔細胞結構與小破你的極為相似,我們假設上官處長可以懷孕,那麼他懷孕後,胎腔細胞的分了速度會是現在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這可以更好地保護胎腔,也許也可以激發生長細胞的生長。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肯定胎腔是夠可以一直存留在上官處長的體內,這畢竟是用你的細胞來培植的。"
"你是怕夜長夢多嗎?"陸不破的激動退去了不少,轉而多了幾分擔憂,"我怕上官的身體會承受不住懷孕的辛苦。"
查理金道:"這倒不必擔心,上官處長目前的恢復狀況很好,不會影響到孩子,而且我們也會幫助他保住孩子。因為小破你懷曜曜的時候,你的生長細胞比平時活躍了許多,所以我猜測上官處長懷孕後,它的生長細胞也應該會比現在活躍,這對他的康復是極為有利的。"她嘆口氣,"其實我最擔心的是胎腔能保留多久。"
陸不破咬咬嘴:"能成嗎?"
查理金不能說謊,回道:"一切都只能試試看,目前來說,情況樂觀。"
想了許久,陸不破仰頭目露鑒定:"好!就這麼辦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不管是給上官骨髓、血液還是皮膚,都行!"
查理金笑笑:"暫時還不需要,需要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嗯!"
就上官農的事情和查理金秘密探討了一個多小時,又和上官農說了會兒話,內心不安的陸不破才離開了醫院。
剛去到辦公室,他的通訊器就響了,是軒轅戰。雖然陸不破頂住了送他來的那位戰士不要告訴軒轅戰,但顯然對方還是說了。隱晦地告訴軒轅戰是上官農的事情,對方馬上不問了,只囑咐他不要太累。癱倒在椅子裏,陸不破再次祈禱,一定要成功啊!

第九章

學院的事情初期籌備了四個月後,委員會決定正式宣佈芒桑梓學院建立,地址選在南八十九區,靠近麥卡森林的一塊地方。
動工的那一天,許多民眾都到場慶祝,陸不破更是全程參與學院的建設。從選址到校區的佈置,到功能的劃分以及廁所安排在哪里等細節他都不放過,他希望孩子們可以在這裏度過他們歡樂的童年,為此陸不破要求在校園裏擺放供孩子們遊玩的設施。當然,聯邦是沒有的,陸不破又畫了幾份草圖讓研究所去設計。
這一年的新年晚會,因為陸不破的懷孕而告吹,不過民眾們並沒有什麼不滿。
在忙碌和等待中,時間過得很快,軒轅曜已經可以爬到爸爸的身上喊爸爸,爬到爹地的床上叫爹地了。陸不確承認自己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不管是軒轅星還是軒轅曜他都沒花什麼心思,反倒是軒轅戰陪他們的時間很多。不過孩子們似乎也很能理解爹地忙碌,都會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軒轅星就不說了,除了陪弟弟玩和吃飯睡覺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他的倉庫裏度過。而還不到一歲的軒轅曜對人體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總是會問:"爸爸,血紅?"血為什麼是紅色的。
"爸爸,皮白?"皮膚為什麼是白色的。
"爹地,爸爸,臉,硬的。"爸爸的臉為什麼有一半是機械的。
軒轅戰會耐心地向兒子解釋,陸不破的回答統一為翻出一本書塞到兒子手裏:"這上面都有,你自己看吧。"
不怎麼識字的軒轅曜,還真有那麼回事的會翻開滿是專業術語的書認真看。
見兒子似乎有朝這方面發展的趨勢,陸不破這個當爹的終於有了些自覺。他抽出時間來給兒子做了一本適合孩子們看的醫學科普學,上面印有人體器官的圖片都是可愛卡通版,再配上他們能理解的語言。不過陸不破實在太忙了,直到軒轅曜一歲半的時候他才把書送給兒子,那個時候軒轅曜已經認只許多字。可以跟在哥哥屁股後頭來回跑了。
芒桑梓學院初期占地為十一萬平方米,今後若有需要可隨時擴建。學院的老師群,陸不破從聯邦學院快畢業的學生中挑選了二十多位很有天賦的學生,對他們進行集中的培訓。
芒桑梓學院作為聯邦學院的附屬學院,並不承擔聯邦發展的大任,教學環境相對輕鬆,而且面對的又是孩子們,陸不破私下裏把自己稱作小朋友藝術團團長。也因此,他的壓力隨著學院的建成也逐漸減少了。
芒斜曆三九四年六月一日兒童節這一天,籌備了一年多的芒桑梓學院正式開門授業,陸不破這位學院校長迎來了他的第一批學生——從聯邦各個星球,城市挑選出的共一百三十四名年齡在四歲到十三歲的孩子,這些孩子不僅要在芒桑梓學院學習,同時還要在聯邦幼兒園學習聯邦的基礎知識。為了做到公正,這一百三十四名學生全部是陸不破親自審查並且親自面試後同意接收的。
學院裏有宿舍,也有專門的人來照顧他們,陸不破一下子成了一百三十四名孩子的父親。但是作為芒桑梓先生的兩個兒子軒轅星和軒轅曜,卻沒有資格進入芒桑梓學院,不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健全,而是兩孩子對文化、藝術、歷史等方面毫無半點天分。
五歲的軒轅星目前跟著歐陽修整日窩在研究所裏,接受歐陽修的親自教育,沒有像普通的聯邦孩子們那樣進入聯邦學院學習,這是委員會一致通過的。
而兩歲的軒轅曜已經開始學著拿手術刀了,當然他面對的不是病人,而是用來教學的仿真人體試驗品,他的老師是聯邦醫院的所有醫生。
這話說起來似乎有些誇張,但事實就是如此,軒轅曜每天都讓爸爸把他送到醫院,然後就帶著他的專屬護衛去各個部門"參觀"學習,他的特殊身分,哪怕他是提出要觀摩手術現場,醫院方面也會同意,軒轅曜小朋友從來不怕血。
對於這兩個天分明顯不同於其他孩子的兄弟倆,聯邦採取了放任自由的態度,他們想學什麼,聯邦就提供一切的支持。
軒轅曜目前還在學習階段,軒轅星已經表露出他的非凡天賦他研製的飛行推動器可以使聯邦的飛船提速20%,別小看這20%,一旦遇到戰事,這20%對於戰艦的作戰能力就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他的發明還不只如此,從普通的機械到光甲,甚至是高端武器,軒轅星都有自己的獨到的想法,他送給弟弟軒轅曜的那份禮物雖然他一直都不滿意,可是歐陽修一提起來就不由得再次驚嘆。
軒轅星送給弟弟的禮物是一件可以穿在身上的光甲,相比那些動輒七、八米高的光甲機器人來說,這件光甲外衣可以使操作者的動作更加靈活方便,光甲採用了一種柔軟但又不會輕易損壞的材料製成——這也是軒轅星自己發明的。穿上這種光甲衣服後,操作者可以使用手部的控制器按扭來發揮光甲外衣的效用。
如果遇到敵人,光甲外衣內部的感應器可以根據對方攻擊的方式,來提示操作者該如何應對,同時,光甲外衣的兩隻袖口和膝蓋處有激光發射裝置、用來攻擊目標。最重要的是,這件光甲外衣可以隨著操作者個頭的增加而發生相應的變化,很是神奇。
不過軒轅星自己不滿意,光甲外衣還是可以被激光損傷,而且攻擊的火力也不是太猛,遇到真正危險的敵人,還是會被對方輕易地打敗。而最令軒轅星沮喪的是,弟弟不是很喜歡,說穿著不舒服而且視線不夠清楚,那時候還不到一歲的軒轅曜把他對這件衣服的感受一股腦的都告訴軒轅星後,就讓爸爸把這件禮物幫他收起來了,說等他長大了再穿。
軒轅曜喜歡哥哥送給他的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但他會把自己不管好或是不好的意見都告訴哥哥,爹地說小孩子不能說謊,要誠實,他很誠實,軒轅星沮喪歸沮喪,他也很高興弟弟提出意見給他,因為別人都會礙於他的身份,或者不想令他失望而故意忽略那些缺點,這不是重要的,所以軒轅星現在每發明出一樣東西都會先跟弟弟說,也不管弟弟能不能聽得懂。
就這樣,兩個兄弟各自有各自的愛好,軒轅戰努力充當家庭煮夫和好爸爸的角色,陸不破則繼續當他不稱職的爹和忙碌的芒桑梓先生,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幸福甜蜜。只不過在這甜蜜中,軒轅戰漸漸焦急了起來,陸不破的肚子什麼時候能再有好消息?
生完曜曜後的第四個月,陸不破體內的胎腔重新開始生長,到現在已經是發育成熟了。最近軒轅戰求歡的次數越來越多,陸不破也明白對方打的什麼主意。自從關注孩子們之後,陸不破也不是那麼排斥生孩子了,他已經做了決定,只要他能懷上,他就給軒轅戰生,至於生幾個就看軒轅戰的能力和他的肚子了。
在這忙碌的生活與工作中,陸不破最關心的還是上官農的情況。上官農蘇醒也過去一年多了,他的情況可以說越來越好。
雖然還是無法說話,也很少有表情,但是和他說話的時候,陸不破能明顯地感受到對方情緒的波動。上官農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有了一些光彩,多了幾分神韻。每次陸不破看到他眼裏想說的話時,都激動得要哭。他永遠也忘不了他叫對方的名字時,對方眼睛裏流出的淚。
上官農的四肢神經還沒有恢復完全,目前仍只能躺在床上。曙光就在眼前了,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每一次他們兩人出現在病房時,上官農的眼睛都會比平時亮許多。
兩人並不知道上官農的體內多了一個器官,就是上官農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查理金和三人組的卓越表現,陸不破在委員會會議上提議由查理金和三人組全權負責上官農的治療,直到他康復為止,理由是上官農經過強烈的恒星輻射後,身體和基因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查理金是這方面的專家,在治療上官農的過程中,查理金也可以做相關的研究,而且查理金也曾是他的研究負責人,由她來繼續負責上官農最為合適。
他的提議委員會沒有任何異議的通過了,畢竟查理金和三人組的工作極為出色,沒有人能在恒星輻射中活下來。上官農不僅活了下來,而且身體曾敗壞的地方也恢復了正常。聯邦對這一研究非常的關心,希望能透過上官農的恢復治療來找到解決芒斜星人基因缺陷的治療方法。陸不破冠冕堂皇的用這個理由把其他的醫生排除在外,知道上官農身體秘密的只有查理金和三人組了。
隨後,陸不破又暗示議長白善,查理金發現了上官農的基因和身體在輻射過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很可能會擁有特殊的體質,讓白善和委員會做好心理準備,查理金打算系統地研究上官農身上究竟會有哪些變化,包括生殖方面的變化。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上官農已經不能算一個真正的芒斜人了,上官農體內有水川的聖獸血,又有陸不破的皮膚,血液和骨髓,還有軒轅星的血液,他的身體會出現怎樣的變異同樣也是委員會密切關注的。
因此,包括上官家族,歐陽家族和司空家族在內的所有委員會高層人員,都默許了陸不破和查理金對上官農進行試驗的行為,不過,這件事所有人都一致選擇了隱瞞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畢竟誰也不會喜歡自己心愛的人被拿來做實驗。
也因此當兩人無意中發現上官農成了生育研究的試驗品時,兩人差點殺了查理金和三人組,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混亂中,三人組急中生智把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反鎖在他們的辦公室,查理金則立刻撥通陸不破的通迅器,讓他馬上趕過來,那時候陸不破正在和學院的老師們討論教案,得知後他立刻丟下老師們趕往醫院。
進入八樓的樓屋,陸不破就聽到一間房內傳來砰砰砰的撞門聲,查理金和三人組狼狽地站在那裏,一看到他來了,四人明顯地鬆了口氣。
"查理金,你沒事吧?"
陸不破嚇壞了,查理金的臉上有明顯的傷痕。
查理金笑道:"沒什麼,都是擦傷,歐陽處長和司空處長發現了我們放置在上官處長體內的檢測管,要趕快讓他們安靜下來,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的騷亂了。"
"交給我吧,你去找院長,就說上官處長的身體出了點問題,所以他們兩人才會這樣,你告訴院長,不要讓別人上來,事關聯邦機密。"
"明白。"查理金理了理頭髮,快速走了。
"開門,開門!我才不會放過你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砰砰砰!"
"你們竟然敢!你們竟然敢!你們等著上聯邦法庭吧!"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發了瘋的在撞門,陸不破第一次發現醫院的門竟然如此結實,沒有進去,陸不破讓三人組把八樓的大門關上,所幸自從他離開這裏後,整個八樓的特別監護病房內只有上官農一個病人,這也是陸不破暗示了委員會之後,委員會又暗示院長讓他不要把其他人安排到八樓,不然這次醫院方面要頭疼如何解釋了。
走到被撞得快要彈出來的門旁邊,陸不破很惜命地遠離房門探手敲了敲,房內的咆哮停了,陸不破掏掏耳朵:"喂,是我。"
門內的人立刻大喊:"小破!快放我們出去,他們對農……。"
陸不破打斷兩人:"這件事我知道。"
兩人顯然沒想到陸不破竟然知道此事,當即呆在了原地,陸不破在門外道:"你們先冷靜一下,如果你們可以冷靜聽我解釋的話,我就給你們開門,可以做到嗎?"
怎麼也想不明白陸不破會同意他們拿上官農做實驗,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馬上冷靜下來,司空無業啞聲說:"我們冷靜下來了,小破你開門吧。"
"OK。"
陸不破朝三人組伸出手,瀋陽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陸不破走到門邊,打開門,裏面的兩人立刻沖了出來。一看到三人組,他們的拳頭就握緊了。
看一眼被砸得亂七八槽、連一張完好的椅子都沒有的辦公室,陸不破抬腳朝一間空病房走去,並說,"跟我來吧。"然後他又問:"別林,上官醒著嗎?"
別林為他打開門,小聲回道:"上官處長正在睡覺。"
"你去病房看看他,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很可能吵醒他了。"
"好。"嘴角青紫的別林避開司空無業和歐陽龍,去了上官農的病房。
直接走到病床上坐下,陸不破有點不高興地指指沙發:"坐吧。"
怒火中燒的兩人在看到陸不破的臉色後,心裏湧上一股愧疚,但一想到他們拿上官農做實驗,兩人的脾氣又上來了。
司空無業首先質問:"小破,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這件事卻沒有告訴我們?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農?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為什麼?"陸不破的眉毛一挑,冷道:"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
"我們?"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同時擰眉。
陸不破不高興,而且很不高興。他最喜歡的查理金和三人組被這兩個莽夫打了,他能高興嗎?"如果不是因為上官很希望能有你們的孩子,而你們又沒那功能,我才不會讓查理金在上官的身上做實驗呢。"
"小破!"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騰地站了起來,兩人震驚的都不會呼吸了。
"咦?怎麼不發火了?剛才不是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陸不破翹起二郎腿,不解釋了。
"小破!什麼孩子?你快說啊!"司空無業撲了過去。
陸不破抬起一腳擋住他說:"別過來,被軒轅戰知道你離我這麼近,他會吃醋的。"
"小破!"司空無業意識倒自己的錯誤了,他剛才是魯莽了。
歐陽龍直接道:"小破,要打要罰隨便你,快告訴我們孩子是怎麼回事!"
"哼!"陸不破故意為難道:"孩子?什麼孩子?我有說孩子嗎?"
歐陽龍急了,司空無業拉了他一把,道:"小破,我們現在就去道歉。"說完,他拉著歐陽龍大步沖了出去。
聽到外面歐陽龍司空無業大聲的跟回來的查理金和三人組道歉,陸不破的嘴角揚起,這還差不多,算他們聰明。
真心的道了歉,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匆匆返回,陸不破指指門,歐陽龍又趕緊關上門。兩人表現良好,陸不破終於肯開尊口了。
"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瞞你們。上官是否真的可以受孕還是未知數,我不想你們失望,所以才隱瞞了你們,想等著可以確定之後再告訴你們。"
"小破,農可以有孩子?!"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震得頭暈目眩。
陸不破搓著下巴道:"理論上可以,但還要看實際的情況。一開始查理金有把我的胎腔細胞移植到上官的體內,但不久後胎腔細胞就被生長細胞吞噬掉了。後來我生了曜曜,查理金利用我脫落的胎腔培育出合適的細胞,又移植到上官的體內,這一次胎腔細胞不僅存活了下來,而且還長出了新的胎腔。雖然位置和我的不同,但確確實實存在於上官的體內了。"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倒抽一口氣,兩人沖到陸不破面前蹲下,眼裏有了激動的淚光。陸不破與兩人平視,繼續說:"可是光有胎腔細胞還不行,還需要卵子,不然上官怎麼懷孕?只是上官的情況太特殊,他是被嚴重輻射過的,他胎腔的生長比我的緩慢了許多,成熟也不過是這兩個月的事,你們在上官體內發現的那根檢測管是連接到胎腔的,可以檢測胎腔是否能夠生成健康的卵子。"
"可以……可以嗎?"司空無業顫聲問,有了孩子,農一定會更快的好起來。
歐陽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手指哆嗦地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放到嘴邊,他需要有東西讓他冷靜下來。
陸不破的臉色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歐陽龍嘴裏的煙掉了,司空無業失望地握緊了拳,難道不行嗎?接著,他們就聽陸不破說:"上個月上官的胎腔產生了三顆卵子,有一顆是健康的,這個月的結果不沒有出來。不過你們今天這麼一鬧,肯定嚇到上官了。我估計這個月的卵子會受影響。"
"小破!"兩人暴走了!這人竟然嚇他們!
"嘻嘻。"陸不破露出笑臉。洩憤的說:"你們打傷了查理金他們,我當然要報仇啊。"
"是我們不對,我們衝動了。"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怎麼也無法冷靜下來了。兩人恨不得現在就跑出去大喊他們要有農的孩子了!
陸不破收起笑容,激動萬分的兩人又緊張了起來。
"除了查理金他們四人以外,沒有人知道上官用的是我的胎腔細胞。我和查理金給委員會的說詞是,上官受了強烈輻射後身體出現了異常的變化,生成了疑似胎腔的器官,目前還需進一步確認,這也是委員會為什麼會允許查理金他們用上官來做實驗。"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冷水,理智瞬間回歸,歐陽龍出聲"小破,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不破點點頭:"必須讓委員會相信上官是因為受了輻射之後基因發生變異,具有了生育的功能。你們與上官的關係已經是委員會公開的秘密了,所以到時候,查理金會以這個理由向委員會提出用你們二人的精子來做進一步實驗的要求,我相信有你們的爺爺和父親在,委員會一定會通過的,這樣會避免許多麻煩,不僅是我的,還有上官的。"
"明白。"兩人重重點。
"這件事還不要對上官說,等孩子確定在他的肚子裏,確定可以存活並且生下來之後,我們再告訴他。上官禁不起一丁點的打擊。
兩人還是重重點頭,歐陽龍啞聲道:"小破,謝謝你。"
陸不破微微笑道:"上官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我相信,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們的上官就回來了。"
"嗯!"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強忍淚水。
外面傳來腳步聲,陸不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下床,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迅速抹抹臉,門響了,陸不破去開門,門外是查理金和院長吳道。
陸不破給查理金一個放心的眼神,對吳道說:"啊,院長,沒事了,歐陽處長和司空處長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們說今後再也不會衝動了。"
見兩人的面色無異,似乎是被陸不破教育過了,吳道鬆了口氣說:"委員會剛剛來電詢問情況,議長要芒桑梓先生給他去個信。"
"好。"掏出自己的通迅器,陸不破離開。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馬上對吳道當面做檢討,直說他們太緊張上官農了,在發現他今天沒有醒來過,他們才會失去理智。
陸不破在角落裏和議長解釋,並隱晦地告訴對方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還不知道那件事,讓議長放心。
把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闖下的爛攤子收拾了之後,陸不破和兩人直奔查理金的辦公室。知道他們要問什麼,查理金直接拿出今天的檢查報告面帶喜色地說:"上官處長這個月共生成四顆卵子。其中有兩顆是健康的。"
"真的嗎?!"第一個激動的是陸不破。
司空無業和歐陽龍緊緊捂著胸口,從未這麼緊張過。
查理金連連點頭,然後低聲說:"現在的機率有50%,我建議現在就開始實驗。"
"現在?"陸不破擔心地說:"會不會太早了?為什麼不等到100%?"
查理金道:"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到100%,現在也不能保證胎腔穩定的時間,很可能還沒有到100%胎腔就萎縮了,不過雖然只有50%的機率,但只要精子的活力足夠,受孕的機率也是很高的。"
陸不破一聽,立刻抓住查理金的手重重地說:"那就開始吧!"
司空無業和歐陽龍上前同時握住查理金的手,誠懇地說:"謝謝你,查理金。你給了我們希望,我們對之前對你的無禮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
查理金不計前嫌地說:"歐陽處長和司空處長請不要這麼說,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幫助上官處長恢復健康是我的職責,也同樣是我的心願,讓我們一起來努力吧。"
"謝謝!"
兩人眼眶熱辣,似乎已經看到了上官農對他們微笑的那刻。
接著,查理金從辦公室的藥品櫃裏取出幾種藥,分別交給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並說:"請兩位處長回去後每天每種藥各服一粒,五天後也就是十六號的晚上十二點,你們到我的辦公室,我要提取你們的精子然後挑選出最合適的送入上官處長的胎腔。"
"好。"兩人握緊手裏的藥,呼吸粗重。
陸不破瞟一眼兩人手裏的藥,很好奇。
查理金叮囑兩人:"這件事兩位處長一定要保密,這些藥委員會並不知道,所以兩位處長回到家後要把藥收好。等上官處長懷孕之後,我和陸小破對委員會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兩位處長到時候對委員會的提問只要全部承認就行了。"
"放心吧。"兩人把藥放進口袋裏收好。又向查理金和陸不破道謝後,激動萬分的兩人收拾好心情,臉色平靜地走出了查理金的辦公室。
兩人一走,陸不破就馬上問查理金:"你給他們的是什麼藥啊?"
查理金解釋道:"是提高精子活力的藥,我們在培育後代之前,夫妻雙方都要服用提高精子和卵子成活率的藥,這樣孩子存活下來的可能性會更高。"
"哦,這樣啊……"陸不破的心裏馬上閃過一個想法。
這時,查理金從藥品櫃裏又取出一大瓶沒有藥品名稱的藥,遞給陸不破:"這個是軒轅師長讓我幫他配的藥。"
"啊?什麼東西?"陸不破好奇地盯著手裏並不輕的白色瓶子,要打開看。
查理金按住他的手,語帶暖味地說:"你還是回去後問軒轅師長吧。"
"這麼神秘?"陸不破暫時把好奇心壓下,說起他剛才想到的事,"查理金,那個提高精子活力的藥你還有嗎?"
"有,小破你要?"查理金很是驚訝。
陸不破的臉有點燒,不大好意思地說:"呃,是軒轅戰啦。他說,嗯,他在地球吃了許多可以提高精子活力的食物,所以我才能……唔,我現在又一直沒消息,他有點,呃,著急,總認為是因為他的身體殘缺太多。"顧及到軒轅戰的自尊,陸不破又趕緊說:"其實我覺得和他沒關係啦,應該是我的問題,只是他總是那麼認為。"
查理金聽明白了,她二話不說從藥品櫃裏拿出幾瓶藥,裝在一個空盒子裏遞給陸不破:"這些先給軒轅師長吃,每種藥都是一天服一次,完了你再到我這裏拿。"
話都說出來了,陸不破再不好意思也不矯情。他伸手拿過來直接說了句:"謝謝啦。"
"和我客氣什麼。"查理金又找了一個袋子把藥和那個大瓶子一起放進去,然後問:"要我送你回家嗎?"
"我還要去學院,來之前還有開會呢。"
"那我送你去學院吧。"
"好。"
回到家時,軒轅戰已經做好飯了,兩個孩了都不知在哪里忙,沒有露面。陸不破悄悄跟軒轅戰說了今天的事,還有上官農準備受孕實驗的事,接著他把軒轅戰拉進臥室,把裝了藥的袋子交給他,當軒轅戰知道袋子裏的藥是什麼後,他馬上倒了水,取出每一種藥吃下一顆,看得陸不破不禁揉自己的肚子。
軒轅戰吃完藥,陸不破取出那個大瓶子問:"這是什麼?查理金說是你要她配的藥,還很神秘的讓我回來問你。"
軒轅戰拿過瓶子,半張臉有點緊繃,見他不回答,陸不破捶捶他:"什麼啊?"
軒轅戰一手把他攬入懷中,很嚴肅地說:"是你用的藥,陸姐說你那裏要保養,不然以後會生病。"
"哪里?"陸不破有了不好的預感。
軒轅戰彎身,輕輕碰了下陸不破的股間。好似被馬蜂蟄到,陸不破推開軒轅戰臉色發紅地大吼:"你腦子壞掉了!我老媽的話你能聽嗎?我,我又不是…我X,你別想給我用!"吼完,陸不破就氣急敗壞地走掉了,軒轅戰這個笨瓜,居然還讓查理金去配這種藥,他以後還怎麼見人呐!這個笨瓜!
軒轅戰鄭重其事的把藥放在床頭的櫃子裏,大步走了出去,他覺得陸姐說得有道理,小破的那裏每天都有用水清洗,時間長了肯定會影響腸黏膜的分泌,這對身體不會有好處。
不一會兒,樓下就傳來陸不破的吼聲:"你要敢給我用,我就跟你分手!"
至於軒轅戰到底有沒有給陸不破用,只有陸不破自己知道了,反正查理金每半年會給軒轅師長配一大瓶菊花保養的秘藥,這絕對是秘藥,整個星際恐怕也只有一個人會用到。
雖然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十二點,但是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下班就到了醫院,連晚飯都是在醫院食堂吃的,自從知道上官農會有他們的孩子後,兩人不管是工作還是吃飯睡覺,都在想著孩子的事,為了不影響精子的活力,兩人每天都強迫自己吃飯睡覺。
等待是煎熬,終於到了開始的那一刻。兩人連怎麼進入精子提取室的都不知道。什麼從容、鎮定、冷靜,早就離他們而去,牽扯到自己心愛的人和他們的孩子,誰也冷靜不下來。
陸不破沒有去,他對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精子不感興趣,他關心的只有上官農是否能順利受孕。至於上官農受孕後他如何向委員會解釋,陸不破早已想好——查理金以生育研究所需一定的精子,懇請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志願捐獻精子,然後私下再把他們的精子輸入上官農的體內進行實驗,等上官農受孕成功後,"得知真相"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只需在各自家中大鬧一場即可。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再生氣也只能接受。
瞧,很完美不是嗎?沒有人會把上官農受孕的事聯想到陸不破的身上,畢竟查理金已經把那一次失敗的實驗報告送交給了委員會,芒桑梓先生的胎腔無法在其他人身上存活,而上官農之所以可以受孕,是因為他受到了劇烈的輻射。當然,這些說詞都建立在上官農能順利受孕的基礎上。
隨後的五天,查理金陸續把挑選出的兩人的精子從上官農後穴的管子裏輸進了他的胎腔,這一切都是在上官農沉睡時進行的,剩下的就只能等待了。
"滴滴滴滴……"
又是一大早,通訊器就響了。昨晚被軒轅戰翻來覆去做得只剩下一口氣的陸不破困倦地睜開雙眼,抓過一天三十二個小時都不能關閉的通訊器。
"喂……"
"小破,不好意思,又把你吵醒了。"
陸不破瞬間清醒:"沒有,我正要起來呢。查理金,是不是上官那邊有好消息了?"三個月來,陸不破最想見到的人就是查理金。
"小破,你來醫院吧,要緊的事。"
聽出了查理金話中的激動,陸不破大喊:"好!我馬上過去!"掛了通訊器,他扯開嗓門:"軒轅戰!你走了沒?送我去醫院!"
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拔足狂奔,沖到查理金的辦公室前陸不破險些控制不住地撞在門上,還好軒轅戰在後面跟著,及時拉住了他。也不敲門,陸不破直接開門進去,看清楚裏面的人是查理金後,他顧不上喘氣問:"上官,上官有了嗎?!"
查理金的笑顏中帶著克制的激動,在查理金身邊站著的瀋陽興奮地說:"小破!我們在上官處長的胎腔內發現了胚胎!"
"胚胎?"陸不破尖叫一聲沖過去撲到查理金身上,"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
這時,有兩個人因為跑得太急重重地撞在門框上,他們聽到了陸不破的尖叫,兩人異口同聲地問:"查理金!是不是有消息了?!"
陸不破轉身,繼續尖叫:"有了!有了!上官的肚子裏有孩子了!啊啊啊!"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當他們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之後,他們朝著陸不破就撲了過去,陸不破也朝兩人撲了過去,三人抱在一起又跳又叫又哭,盡情地宣洩著這幾年來壓抑的傷感。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陸不破哭得不能自已,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也是痛哭出聲,查理金、別林、瀋陽和羅博也是淚流滿面,近六年了,他們離希望就差一步了!
查理金擦掉眼淚,深吸幾口氣,平靜下來說:"小破,司空處長、歐陽處長,來看看胎兒的影像圖吧。"
抱頭痛哭的三人馬上鬆手。別林關上門,查理金調出十分鐘前剛拍到的胎兒影像圖片。當他們看到放大後清晰可辨的兩枚小小的肉芽後,陸不破、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同時伸手,想抱住那兩個小小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陸不破都沒有這麼期待過,他鼻音頗重地問:"查理金,他們多久才能出來啊?我已經等不及了。最好和星星、曜曜一樣,四個多月就能出來。"
查理金回道:"我也希望小傢伙們能儘快出來,不過還要繼續觀察,上官處長胎腔的位置和你的不一樣,孩子是否四個多月就能發育完全,我們不得而知。"
"我好想抱他們哦。"陸不破一左一右拐了下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不平地說:"為什麼會是兩個?你們就不能體恤一下上官嗎?"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笑咧了嘴,兩個好。
查理金在一旁提醒:"這件事還請保密,也不要告訴上官處長。"
三人點點頭,明白。
又去病房看了上官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孕的關係,平時這個時候應該醒來的上官農竟然還在睡著,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人握著他的一隻手,久久無法平靜。
把病房留給三人,陸不破跟著軒轅戰回家,在飛行器上,陸不破抱著軒轅戰哇哇大哭,他想上官,很想很想。
又是一年過去了,今年的聯歡晚會陸不破帶著芒桑梓學院的老師及小朋友們,為民眾們獻上了一場精彩的晚會,這些陸不破親自挑選出來的師生們果然不負眾望,他們不僅在藝術上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而且很具有創造力。
陸不破對孩子們的教育方式側重於引導而不是教導,他並不是全能的人,很多方面他要和師生們共同學習,而且有時候,相對自由的教育方式更容易出現令人驚奇的效果。這些孩子們在陸不破的引導下,學習自己喜歡的知識,然後學會思考。
考慮到聯邦的制度,陸不破對引導孩子們的方式非常注意。不管孩子們喜歡學習什麼,第一個需要懂得的是要熱愛聯邦,在聯邦需要的時候可以為聯邦付出自己的一切。在這個基礎上,陸不破儘量讓他們發揮自己的創造力和想像力。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陸不破這個校長做得很不好。
聯歡晚會結束後,陸不破沒有回家休息,馬不停蹄的去了委員會辦公室,與議長等人商量關於舉辦聯邦運動會的事,從地球回來後,這個念頭一直在他腦袋裏轉,只是回來後的事情太多,他抽不出空來做這件事。
學院的事漸漸上了軌道,陸不破打算先從軍隊內部開始發展籃球,足球、羽毛球等大眾化的體育運動項目。如果效果不錯的話,再逐漸推廣到整個聯邦,對於他的提議,委員會一致表示贊成,他們需要這些新鮮事物來改變聯邦的整體氛圍,並充實聯邦民眾的生活。
從委員會出來時天上已經掛滿了星星,陸不破在上飛行器之前突發其想的仰頭說:"軒轅戰,咱們走路回家吧,我好像還沒跟你一起散步呢。"
軒轅戰低頭看著陸不破,有些猶豫,這人該休息了。
陸不破牽他的手:"我不累,走吧。"
軒轅戰關閉了飛行器,握緊陸不破的手,兩人往特別行動隊的軍營走去,仰頭看著星星,陸不破略帶傷感地說:"不知道地球過年了沒有?應該還沒有。"
軒轅戰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
"每逢佳節倍思親。我想老爸老媽了。啊,還有老哥。"
軒轅戰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的思念他們會感受到的。"
"嗯。"
晃著軒轅戰的手,陸不破嘻嘻笑了兩聲:"你這樣牽著我,我好像你兒子哦。"
軒轅戰彎身,單手把陸不破抱了起來,陸不破比他高了。
皺皺鼻子,陸不破環住軒轅戰:"這樣我更像你兒子啦。被星星和曜曜看到,肯定會笑話我。"
"不會。"非常瞭解自己兒子的軒轅戰抱著陸不破大步向前走。
"嗯,真不知道那兩個小子在做什麼,也不來看聯歡晚會,我今早就沒見到他們,你有看到他們嗎?"陸不破問歸問,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軒轅戰道:"星星和曜曜在一起,小九、光榮和鳳凰看著他們。至於他們在做什麼,你可以等明早起來後問他們。"
陸不破撇撇嘴:"得了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們一起吃早飯了,兩個小屁孩兒比我這個當爹的還忙。"
軒轅戰半張臉柔和,一想到兒子,他的心裏就是無比的自豪。
"軒轅戰,我們去醫院吧,今天過年,我要陪陪上官。"
"好。"
軒轅戰抱著陸不破往醫院走,兩人的身影被路燈拉得老長,看著兩人幾乎重疊的在一起的影子,陸不破在心裏想:不知等他和軒轅戰老了之後,軒轅戰是否還能像今天這樣抱著他?
到了醫院,果然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都在,上官農從確認有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而結果卻是令人跌破眼鏡。移植了陸不破胎腔細胞的上官農,與陸不破的生育方式迥然不同。三個月的胎兒和普通芒斜人胎兒的發育情況相似,根本不可能在四個月後就出生,而且看起來很像古人類生育的方式。
在得知這個情況之後,陸不破心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老媽,你期盼的真正的男男生子竟然出現了!"
在胎兒兩個月時,上官農的情況與查理金預估的那樣發生了明顯的好轉,四肢可以輕微的動作,臉部也有些微的表情,就是雙眼都比以往有神了許多。每次陸不破帶軒轅星和軒轅曜來時,上官農都會做出想要摸摸的舉動。而他摸到兩個孩子的臉後,他的眼角會染上淡淡的喜悅。
雖然他仍沒有發出過聲音,仍需要別人細心地照顧,但與之前毫無生氣昏睡在床上相比,這已經是足以令人欣慰的了。
一個月的胎兒已經成型,消瘦的上官農腹部的變化已經顯現。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看到從上官農的肚子裏傳出的影像圖後,好幾天都沒辦法從這種喜悅中緩過來,不過,還有事要他們去做。
當查理金把上官農腹中胎兒的資料遞交委員會後,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在家中大鬧一場,在委員會破例同意他們與上官農結為夫妻後,他們才憤憤不平得作罷,看得陸不破很想喊:喂喂,演戲演過了,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司空家族,歐陽家族和上官家族現在已經開始了孩子爭奪戰,孩子只有兩個,該給誰成了叫人頭疼的問題,上官松楓已經發話,孩子在他孫子的肚子裏,就是他們上官家的。司空家族和歐陽家族當然不會同意,直說孩子的實際父親是司空無業和歐陽龍,所以孩子是他們的,老人家是吵吵鬧鬧的,以此來掩飾他們的激動與感激。
"小破,戰。"同樣剛從聯歡晚會現場趕回來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親切的的向兩人打招呼。上官農和他肚子進而的孩子便他們幾人間的關係變的格處緊密,尤其是與陸不破。說陸不破是兩人的再生父母絕不為過。
"啊,上官已經睡了,今天太忙了,都沒有來看他。"在病床旁邊坐下,陸不破隔著被子輕輕撫摸上官農的腹部,他們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對方。
司空無業道:"上官今天醒了之後總是往門的方向看,應該是在找你。"傲雪凝香校對
陸不破一聽很是愧疚,接著笑道:"明天聯邦放假六天,我每天都會來的,你們可不要嫌我礙眼呐。"
"怎麼會?"司空無業和歐陽龍同時出聲,在上官農日漸好轉之後,兩人眼底的沉重已經變成了迎接新生命的期待。兩人也從家裏搬了出來住在病房,除了工作之外,兩人一步都不肯離開上官農和孩子。
握著上官農的手陪了他一會兒,陸不破起身告辭。離開醫院後,他抬頭看了一眼上官農依然亮著燈的病房,決定明天找出兩個兒子,帶他們一起來醫院。
回到家,令兩人驚訝的是兩個兒子居然還沒有回來!光榮,小九和鳳凰也不在營地。陸不破在腦袋裏搜尋了一番,沒有在附近發現光榮的影子,他直接撥通光榮的信號,問:"光榮,你們在哪里?怎麼還不回家?"
"嗚嗚……"星星和曜曜在做實驗。
"什麼實驗要做到這麼晚?告訴他們,回來睡覺。"
"嗚嗚……"星星和曜曜說不能打擾他們。
軒轅戰攔下還要說話的陸不破,對光榮說:"他們做完實驗後,你讓他們馬上回來睡覺。"
"嗚嗚……"星星和曜曜說他們的實驗很重要,做完才能回家。
"好。那就辛苦你在那裏等著了。你告訴他們明天我們一家人要去醫院。"
"嗚……"好的,小破和小戰去睡覺吧。
"嗯。"
軒轅戰剛切斷通訊器,陸不破就埋怨道:"你也太寵他們了吧,這都幾點了。"
軒轅戰道:"星星和曜曜做事有分寸的,他們不能回來一定是很重要的實驗,不要打擾他們,我們先睡吧。"
陸不破也只是埋怨,並不會真的去把兒子們抓回來,他打個哈欠,朝軒轅戰伸出手:"我累了,你抱我回房間。"
軒轅戰欣然受命。
軒轅星的特別實驗室內內,三歲的軒轅曜在一旁幫哥哥認真做著記錄,六歲的軒轅星盯著一個滿是各種符號的光電熒幕,嘴裏念出一連串的數字。當符號停在最後一個時,軒轅星吐出一口氣,問:"都記下來了嗎?"
"嗯。"軒轅曜把他記錄下來的數據遞給哥哥。
軒轅星看了一遍之後很是滿意地摸摸弟弟的頭:"做得很好,謝謝。"
軒轅曜瞪著一雙神似地眼睛問:"老哥,時光穿梭機還要多久才能完成?"
軒轅星撓撓已經被他蹂躪成鳥窩的頭髮很是鬱悶地說:"查理金阿姨好像把時光機的所有數據都毀掉了,小光哥哥無法從她的光電本以及她辦公室的光腦中找出有關時光穿梭機的資料。所以我們只能從頭自己來研究,而且我們不能和任何人說,更不能對爹地和爸爸說,這樣我們花費的時間恐怕會很長。唔,如果有查理金阿姨的那些資料就好了。"
"為什麼不直接向查理金阿姨要呢?"軒轅曜不解地問。
軒轅星解釋道:"這件事不能讓爹地和爸爸知道啊,不然我們日後就不能隨便時光穿梭了。還有,爸爸好像不喜歡爹地回地球,唔,總之還是不能讓爸爸和爹地知道啦 。"
軒轅曜不是很懂地點點頭,然後小大人地拍拍老哥,給他鼓勵。
"嗚嗚……"星星、曜曜,小破和小戰讓你們回去睡覺,明天要去醫院。
"啊。"軒轅星這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小光哥哥,我把資料整理好就回家。"
"嗚。"不要著急,小戰和小破已經睡了。
"哦。"
軒轅曜幫著哥哥整理資料。他在機械上的天賦不如哥哥軒轅星,但是卻極細心,是軒轅星的好助手。兩人很快整理完,手拉著手,再牽著小九哥哥一起回家。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難得見到兩個兒子都乖乖在家的陸不破問:"你們最近怎麼總是不在家?在忙些什麼?連乾爹都不去看看了!"
軒轅星立刻說:"乾爹有寶寶了,我和曜曜想送給弟弟一份禮物。"
陸不破挑眉:"還是機甲?"
軒轅曜咽下嘴裏的食物,說:"哥哥想送給弟弟一隻寵物狗,可以騎的那種,我也想要。"
陸不破揉亂兒子因為沒有時間修剪而長及肩膀的頭髮,很是高興地說:"不錯,這個禮物挺好的,最好可以量產。爹地要送給學校的學生們。"
"沒問題。"軒轅星很乾脆地接下這個重任。
不再過問兒子的事,陸不破道:"乾爹最近康復的情況越來越好了,你們不要整日忙自己的事,要多去看看他,多和他說說話,雖然他現在沒有辦法和你們講話,但是他很疼你們,知道嗎?"
兩個孩子乖巧地說:"知道了,爹地,我們以後每天都去看乾爹。"
兒子很聽話,陸不破很滿意,軒轅戰更是滿意。
吃完早飯後,陸不破一家人便去了醫院,一進病房,就見上家農還靠在歐陽龍身上由對方給他擦臉,顯然是剛剛睡醒,上官農一看到陸不破一家子,雙眼立刻浮現出喜悅。
軒轅星和軒轅曜不用爹地開口提醒,兩人走到床邊乖乖地喊:"乾爹,我們來看你了。"
上官農的眸中立刻有了水光,手指動作,歐陽龍握住他的手貼在軒轅星的臉上,軒轅星沖乾爹露出大大的笑容,上官農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喊。軒轅曜爬上床,主動把小臉湊過去,歐陽龍又把上官農的手貼在軒轅曜的小臉上,上官農又張了張嘴,臉上也出現了明顯的急切。
陸不破屏住呼吸看著上官農與兒子的互動,淚水險些奪眶而出。他幾乎可以確定上官農已經好了,只要再難上官農一些時間,他就會像以前一樣和自己一起聊天,一起大笑。
"星星、曜曜,親親乾爹。"
軒轅星上床,兄弟兩人一左一右在上官農的臉上親了一口,上官農的淚水流了出來,眼眸緩緩轉到陸不破的方向,再一次方試圖張開嘴。
陸不破擦擦眼睛,露出笑容,走到床邊輕輕抱住他:"上官,新年快樂!"
上官農的手指努力動作,歐陽龍把他的雙手放在陸不破的背上,上官農的呼吸沉重了幾分,貼在陸不破耳邊的嘴努力想喊出對方的名字。
陸不破強忍淚水,笑著擦去上官農的淚,故作輕鬆地說:"上官,你這次睡得可真夠久的。瞧你的頭髮,比我的還長了。嘻嘻,這樣也好,也不要剪哦,我們兩個人一起留長髮,這樣才是死黨嘛。"
上官農還是努力想喊出聲音,眼角帶了同意的笑。這樣明顯的表情讓陸不破和歐陽龍都極度欣喜,歐陽龍趁上官農不注意時擦擦眼角,陸不破抱住上官農把眼淚咽回去。他的上官,就要好了。
"乾爹,這是我和曜曜送給您的新年禮物。"軒轅星適時出聲,從背著的背包裏掏出兩上銀色金屬材質的圓形東西,上面有一些按鈕。
歐陽龍拿過一個問:"這是什麼?"
軒轅曜解釋道:"這是肌肉按摩器,給乾爹按摩四肢的肌肉。"接著,他很專業地指著按摩器中央的圓孔說:"這個是可以調節的,按這個按鈕就可以了。這是我和哥哥剛剛研製出來的。經過測試,它的按摩效果要比現在的光子按摩的效果好10%。"軒轅曜詳細地介紹起這款按摩器的功能以及它作用的原理。
這兩個按摩器內部各裝有兩顆藍晶珠,取自陸不破僅有的那串藍晶項鏈——如今早已被兄弟兩人拿去做實驗了。
這個按摩器整個聯邦只有這兩個,是兄弟兩人專門為乾爹研製的。兩兄弟第一次把機械和醫學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康復中的乾爹是他們的第一個實驗對象。
不過上官農絲毫不介意自己作為乾兒子的實驗品,他神情專注地凝視著視著兩個小傢伙,眼裏的疼愛越來越濃,嘴角的笑都明顯了幾分。他的手指不停地動作,想要抱抱這兩個孩子。轉眼間,陸不破的第二個孩子都會叫他乾爹了,急切的渴望令上官農再一次張開嘴,努力發聲。
"西……"星星。
"亞……"曜曜。
拿著一個按摩器正在研究的陸不破猛地抬頭。他聽到什麼?歐陽龍也驚愣地看向上官農,這從是不是出聲了?就連星星和曜曜都睜大了眼睛盯著乾爹,乾爹說話了!
上官農喘了幾口氣,張開嘴繼續努力,在歐陽龍和陸不破不敢相信的期盼中,他終於又一次發出了聲音:"西……西……"
"軒轅戰!"陸不破驚叫,"上官說話了!你聽到沒有!上官說話了!"
"農?!農!農!你說話了?!你說話了?!農!"歐陽龍手發抖地扳過上官農的頭,讓他看著自己,"農,再喊一聲!你再喊一聲!"
"上官,你說放,說話,叫我,你叫我一聲!"陸不破把礙事的兒子抱到床尾,霸佔了兒子的位置。
軒轅曜跳下床,出去找查理金阿姨,他確實聽到乾爹說話了。
一滴淚從上官農的眼中滑落,他看著快要哭出來的歐陽龍,眸中萬語千言。他張開嘴,用力喘氣,半分鐘後,氣流破出:"容(龍)……"
歐陽龍的嘴角顫抖,他狠狠抱住上官農重重地親吻他的眼睛:"農!農!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上官,我!還有我!你叫我,你叫我的名字!"陸不破哭出了聲。
上官農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又等了大約一分鐘,陸不破就從歐陽龍懷中聽到他渴望已久的一聲呼喚:"夏(小)……鋪(破)……"
陸不破扭頭去看軒轅戰,哭得像個孩子:"軒轅戰,上官叫我了!他叫我了!嗚嗚……他叫我了……"管他是上鋪還是下鋪,只要上官農(不清)都行。
(不清)床邊摟住陸不破,放任他在自己的懷裏大哭。他的半張(不清)心中同樣激動。
"(龍)……唔……(無業)……夏……鋪……"
上官農不放棄繼續發出聲間,已經開始恢復意識的他何嘗不知道自己令這些人擔心難過了,病房內一時哭聲四起,原本還堅強的軒轅星也忍不住跟著爹地一起哭了。
當查理金抱著軒轅曜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四人哭作一團,她馬上喊來別林和瀋陽,讓他們把星星和曜曜帶出去。之後,查理金和羅博為上官農做了詳細的檢查。站在一旁看著,陸不破的眼淚止也止不住,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聽到上官清楚地喊他小破了。
回家為上官農取衣服的司空無業錯過了上官農開口的第一聲,回來後的他在聽到上官農的那聲"唔……"時,哭得和陸不破一樣,像個孩子。
不停地給陸不破擦眼淚,軒轅戰不得不出聲提醒:"上官的身體。"
他的話一出,病房內的哭聲立刻停下。捂著嘴,陸不破朝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猛搖頭,上官的肚子裏有寶寶,不能讓他的情緒太激動。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慌亂地擦擦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再拿毛巾擦掉上官的眼淚,兩人勉強露出笑容,司空無業順著上官農的胸口,啞聲說:"農,你的身體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尤其不能哭。"說這話的時候,司空無業把自己的淚蹭到歐陽龍的肩膀上。
歐陽龍無法克制,他親了親上官農,下床離開了病房,他需要時間平靜。
查理金讓病房的光腦開啟有助於睡眠的音樂,然後說:"司空處長,讓上官處長睡一會兒吧。"
司空無業扶著上官農慢慢躺下,一手捂住他濕潤的雙眼,一手握緊他的手,顫聲說:"農,睡吧,我陪著你,會一直陪著你。"
陸不破握住上官農的另一隻手:"上官,我也陪著你,我們都陪著你。你睡吧,你現在需要睡覺。"
上官農配合地閉上眼睛,被握著的雙手也努力想要反握住對方。
在門口平靜了一個多小時 ,歐陽龍才返回病房,上官農在司空無業和陸不破的陪伴下已經睡著了。陸不破讓開床邊的位置,小聲說:"你來陪著上官和寶寶。"
歐陽龍的眼眶又紅了,他走到床邊坐下,把上官農的手緊緊包在自己的手掌裏,然後舉到唇邊輕吻。
陸不破拉住軒轅戰的手,兩人離開了病房,他也需要出去平靜平靜。

第十章

上官農開口喊人的消息一傳出,不管是委員會內部還是四大家族的反應都非常的激烈。受到恒星輻射的上官農不僅活了下來,還具有了生育後代的能力,如今更是完全恢復了意識,這已經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
而且不管查理金怎麼隱瞞,每個人都多少明白上官農的恢復與陸不破有著相當大的關係。陸不破的兩個孩子不管在哪個方面都有著與芒斜人明顯不同的差別,他們等待著上官農的孩子會有怎樣的不同之處。
最高興的莫過於上官家族,因為孫子的事,老了十幾歲的上官松楓在得知孫子可以開口叫人之後又瞬間年輕了回去。他真心地感激陸不破,陸不破是整個上官家族的恩人。如果說之前上官家族對陸不破的尊敬是源於他的身份,那麼現在,上官家族已經和軒轅家族一樣,把陸不破當成是他們最重要的人之一了。
與此同時,歐陽家族和司空家族在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影響下,對陸不破的尊敬也帶了更多的個人情感。
上官農一事令陸不破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三大家族有了絕對的影響力。這也直接導致了陸不破與軒轅戰的孩子們在成年後對聯邦的影響力,當然,現在的他還沒有想到那麼遠,更想不到他的後代會在芒斜的歷史上留下怎樣的一筆。
雖然仍無法肯定孩子的存在確實促進了生長細胞的發育,但上官農恢復的情況越來越好是不爭的事實。自從他能發出聲音後,他的臉上便逐漸顯露出更加明顯且豐富的表情,身體的神經系統也顯露出自行修復的跡象,直接的表現就在上官農對外界的刺激越來越敏感、手腳的動作越來越有力。
上官農的病房內,每一天都是歡笑與淚水並存,儘管他還無法坐起來,無法行動,可對期盼了太久的人來說,這不過是康復前的休整時刻。
不過今天,在查理金的辦公室坐著的三個人卻是臉色微恙。四個半月的胎兒無法再隱藏在上官農的肚子裏。由於是兩個孩子,上官農的腹部已是明顯地隆起,就連上官農自己都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時常會盯著自己腹部,面露疑惑。
而這不是此時氣氛略顯沉重的原因,在兩個孩子第一次在上官農的肚子裏轉身之後,查理金從透視影像圖上發現兩個孩子的胳膊和腿是連在一起的,也就是一個孩子的左手左腿連著另一個孩子的右手右腿。
這種情況陸不破在地球經常會看到相關的新聞報導,但對於芒斜人來說,這種情況是令人不安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在看到兩個孩子緊緊相連的身體後,兩人的臉色瞬間蒼白。難道孩子還沒有出生,身體就已經開始敗壞了嗎?這麼一想,兩人的呼吸都不穩了。
不過對於陸不破來說,他最關心的是:"查理金,孩子有其他不好的症狀嗎?"
查理金回道:"從胎心以及胎兒體征各方面的數據來看,胎兒的發育良好,沒有發現內臟敗壞的情況。"
陸不破鬆了口氣,說:"那就好。胳膊和腿連在一起並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孩子生出來後只要做個小手術把他們分開就好了,我反而擔心孩子有其他的問題。"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同時看過去,驚問:"難道這樣還不算嚴重嗎?"
陸不破翻個白眼:"這有什麼嚴重的?在古地球,雙胞胎的內臟、腦袋甚至是腹部連在一起的情況都很常見,像這樣只是四肢相連,而且只是一側相連的情況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說著,他站起來走到影像圖前指著雙胞胎兄弟相連的部位說:"你們看,兄弟兩人的骨頭是分離的,就好比兩個人的胳膊和腿被膠水黏住了,只要從中間輕輕劃一刀,把膠水割開就行。"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不放心地看向查理金,他們需要權威的肯定。
查理金盯著影像圖想了想,問:"小破,你是說這種情況在曾經的地球上是常見的嗎?"
"對。"
查理金蹙眉沉思,過了很久之後,她展眉說:"嗯。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既然小破說沒有什麼問題,那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孩子的大腦和器官發育得很好,這是最重要的。"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這下子才算是放了心。歐陽龍問:"查理金,什麼時候可以告訴農孩子的事?農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很難再隱瞞下去了,不然他會以為自己病了。"
查理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她說:"再等等吧,我還需要再確定一下。上官處長那邊你們什麼都不要說,最遲這周我就能做出判斷。"
"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去病房了。"兩人時刻都想陪著上官農。
"嗯,沒什麼事了。"
回頭看著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離開,陸不破問:"查理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他感覺得出來查理金有些話沒有說。
查理金點點頭,表情猶豫地說:"小破,能給我講講古地球人是如何生育的嗎?我覺得上官處長現在的情況和古地球人的生育方式非常相似,而且你剛才也說了胎兒的這種情況在古地球很常見。如果上官處長真的可以重現古地球人的生育方式,那意義就太不同了。"
她這麼一說,陸不破也發現了事情的異常之處,上官的情況和老媽小說裏男男生子的情況幾乎完全吻合啊!他馬上把自己知道的地球人的生育方式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查理金。
查理金認真做下記錄,嘴裏喃喃自語:"難道輻射令上官處長的基因恢復了正常?所以才會出現這種返祖的現象?"
"查理金?"
查理金抬頭道:"我要對上官處長做更詳細的跟蹤檢查,我懷疑上官處長擁有了古地球人的基因特性。"
"哇哦!"
查理金微微一笑,做了個保密的手勢,陸不破立刻點頭,心裏忍不住雀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上官的身體豈不是不會出現敗壞了?那孩子不也不會出現敗壞了?
一周過去,孩子有五個月大了,上官農的肚子已經隆起到了無法再隱瞞的地步。檢查的結果不僅上官農的身體十分良好,孩子也非常健康。在查理金和陸不破商量過後,兩人把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叫出病房,告訴他們可以讓上官農知道了。
"即使孩子現在出生,聯邦的醫療技術也可以令他們健康地活下來,所以放心地告訴上官處長吧。"查理金如實說。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僅反應了一秒鐘,兩人就轉身奔回了病房。這種時刻怎麼能少了陸不破?他緊隨其後進了病房。
坐在床邊,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人握住上官農的一隻手,嘴巴張了又張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真到了說出實情的時候,兩人卻不知怎麼開口了。
上官農的臉上是淡淡而又溫柔的笑,每天看到他們的時候,他的臉上就會有這樣的笑容。不過此刻,這三個人臉上的表情讓他看不懂。
陸不破很是焦急,忍不住推推歐陽龍:"快說啊!"
歐陽龍抬眼,坐在他對面的司空無業也正好抬起了頭,兩個因為上官農的出事而早已盡釋前嫌的男人,眼裏有著相同的意思。兩人的一隻手同時放在上官農隆起的腹部,同時咽了咽唾沫。
"農。"
"有件事,我們要告訴你。"
"是你一直以來都期盼的一件事。"
陸不破不知為什麼緊張了起來。上官農用力動手指,試圖握緊兩人的手,雙眼不安地看向肚子,這個不安已經困擾他很多天了。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眼眶濕潤了,兩人貼近上官農,歐陽龍把自己握著的上官農的那只手放在他的腹部,司空無業也一樣,然後兩人開口:"農,這裏,有我們的,孩子了。"
上官農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肚子,眼裏是疑惑,什麼?
陸不破看不下去兩人的磨嘰,急不可待地說:"上官,你有孩子了!是龍和無業的孩子。他們就在你的肚子裏!"
什麼?上官農眨了眨眼睛,孩子?他的肚子裏?
陸不破重重點頭:"真的、真的,我不騙你。你現在可以為他們生孩子啦,是兩個男孩兒哦。"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笑了,對仍沒有反應過來的人說:"農,我們有孩子了,我們三個人的孩子,你為我們孕育的孩子。他們現在就在你的肚子裏,在你肚子的胎腔裏。"
孩子?他肚子裏有孩子?胎腔?上官農滿心的不解與懷疑,他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見上官農不相信,陸不破對站在門口的人說:"查理金,快把胎兒的圖像拿過來給上官看看,他不相信。"
查理金笑著離開,不一會兒,她回來了,手裏捧著光電本。並不打算讓上官農知道孩子的身體連在一起,查理金在上官農的病床上方調出胎兒早前的影像圖片。
陸不破指著上面明顯閉著眼睛正在睡覺的兩個小傢伙說:"上官,你看!這是你和龍還有無業的孩子,是你們的孩子。"
上官農還是愣愣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搖起床頭,扶起他,讓他看得更清楚。
上官農盯著圖片,好半天後他的眼神緩緩地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放在肚子上的雙手手指輕動。
陸不破繼續說:"上官,你摸摸看,孩子現在已經會動了。"
好像孩子真的動了,上官農的雙手明顯的一震。他又緩緩抬起雙眼看向圖片,查理金調出另一張,其中一個孩子含著自己的左手大拇指。陸不破馬上顯得很專業地說:"上官,這孩子是左撇子哦,孩子含哪只手,他今後就習慣用哪只手。"
上官農的嘴唇動了動,眼神由呆愣漸漸變成了不敢相信的驚喜,雙手也顫抖了起來。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握住他冰涼的手,在他耳邊說:"農,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查理金把小破生下曜曜後的胎腔細胞移植到了你的體內,那些細胞在你的身體裏長出一個健全的胎腔,我們的孩子就這樣孕育了。"
上官農的呼吸粗重了起來,眼眶也紅了,他死死地盯著那一張張影像圖,嘴巴張了幾次都沒發出聲來。
司空無業忍下激動,繼續說:"農,你做到了親自孕育孩子的可能,除了小破之外,沒有人可以再像你一樣用這樣的方式孕育後代。他們在你的肚子裏不斷不斷地長大,你會像我們的先祖那樣,把孩子從你的體內生下來。"
"是啊,上官!你是聯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一人啊!星星和曜曜只能在我的體內待四個多月,而且生下來跟豆芽沒兩樣。可你看看他們,多健康、多可愛啊!最重要的是他們出生後你就可以抱著他們了,不用害怕弄傷他們。啊啊,上官,你要當媽媽啦,當然,他們以後還是叫你爹地比較合適。嘻嘻,你不愧是我的死黨。"
陸不破用笑來壓下快要哭的欲望,因為上官哭了,好像一下子得到了全世界的上官盯著孩子的影像圖哭了。他努力張開手指,要摸一摸肚子裏的孩子;他努力想坐起來,去摸摸那些照片;他努力想張開嘴,喊一喊肚子裏的孩子;他努力想對陸不破伸出雙手,感謝他這唯一的死黨。
陸不破爬上床抱住了眼淚湧出的上官農,哽咽地祈求:"上官,快好起來,和我們一起迎接寶寶的出生。我知道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抱抱他們、親親他們了。"
上官農的鼻子堵塞,他張著嘴拼命呼吸,眼淚浸濕了陸不破的肩頭,低低啞啞地喊了一聲:"夏……鋪……"
"上官,快好起來。"
"……嗯……"
上官農的雙眼始終不離開胎兒的影像,即使淚水模糊了雙眼,他也捨不得眨一下眼睛。他有孩子了……他和龍、和無業的孩子……是小破,給他們的孩子。
"夏……鋪……"
"嗯!"
"埃(孩)……子……"
"兩個,兩個孩子,是上官和龍、和無業的孩子
"埃……子……"
"嗯嗯!孩子!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所以上官,你要趕快好起來。"
"嗯。"
一切都像查理金估計的那樣,在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後,上官農的恢復速度驚人,甚至可以清楚地發出音節。為了讓孩子能發育得更加健康,查理金讓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每天把上官農抱到室外去見陽光,讓孩子的骨骼可以更好的發育。只要上官農醒著,他就一定是雙手放在肚子上,感受著孩子的存在。孩子對他來說來得太不可思議,太珍貴了。
上官農無法活動,這對孩子的發育必定會產生一定的影響,但他現在懷孕在身,也不可能進行恢復性的神經複健。查理金、陸不破和三人組經過十天的研究,又請教了小專家軒轅星,他們為上官農製作了一個能夠幫助他站立的架子,有點像小孩子的學步車,不過有一個很高的靠背可以支撐上官農沒有力氣的脊椎。同時上官農站在架子裏雙腳剛好落地,這樣做是令他的血液可以更暢通地流過下身,有利於胎兒的發育。
上官農每天要這樣站三次,一次一個小時。隨著胎兒的長大,他站立的時間會相應的增加。每當這個時候,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必定會從辦公室趕回來,幫助他站立,委員會和兩人隸屬的部門最高長官都默許了兩人的遲到早退。陸不破結束學院的工作後第一時間會去醫院,要麼陪他說說話,要麼和他一起看孩子的影像圖,要麼僅是靜靜地守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感受孩子的存在。
看著自己的肚子每一天都有變化,每一天都在長大,上官農的喜悅溢於言表。儘管他還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儘管他還無法自行坐起來或者下床行走,但孩子給了他最大的希望。有心愛之人的陪伴,有死黨的鼓勵,有乾兒子的關心,上官農盡自己一切的努力配合查理金的治療,他要站起來,他要親手抱抱自己的孩子。
誰也不知道上官農的孕期是幾個月,如果是古地球人十月懷胎的話,那麼上官農的生產日期是在七月到八月,和軒轅曜的出生月份差不多。上官農的情況只能剖腹產子,結合陸不破提供的古地球人生產的相關信息,以及陸不破生產時胎腔的發育情況,查理金決定屆時由她來為上官農剖腹。一來,上官農懷孕的情況屬於聯邦半機密的事情;二來,也是出於保護上官農和陸不破的考量。
挑出兩張無法看到孩子相連部位的照片,查理金面露深思地盯著其餘的三張照片,一言不發。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膽戰,每一次例行檢查之後,兩人就格外緊張。
記錄下今天檢查的結果,查理金轉身面向兩人道:"小破說雙胞胎的體型發育一般都會比單個的孩子要小一些。從目前的數據來看,確實存在這樣的情況,所以兩位處長不必擔心。"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聽,很是明顯地鬆了口氣,兩人動作一致地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不過查理金的臉色並不輕鬆,她沉聲道:"由於上官處長的身體並不健康,儘管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且目前的數據一切正常,但兩位處長還是要做好孩子出生後體質會比同齡的孩子較差的結果。至於孩子今後是否會出現身體敗壞的情況,我也不能肯定。"
歐陽龍雙拳緊握地說:"我們已經想到了。只要孩子能活下來,哪怕他的身體今後會出現敗壞,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農不會想不開的。"
查理金點點頭,接著說:"上官處長懷孕的方式與古人類非常的相似,但他是男性,不同於女性擁有子宮。所以我們無法確定上官處長的孕期具體會有多長,也許是八個月,也許是十個月,也許會更久。胎兒已經有七個月大了,而上官處長目前的感官系統和神經系統仍然十分脆弱,兩位處長要密切注意上官處長的任何一處異常的反應。"
"我們知道了。"在欣喜過後,面對上官農日益臨近的生產日,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與緊張。
接著,查理金抱著一個小型儀器和兩人去了上官農的病房。
病房裏,陸不破正在給上官農講笑話。司空無業一開門,就看到了上官農合不攏嘴的笑,頓時,他和歐陽龍的心裏滑過幸福的暖流,兩人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陸不破扭頭問:"查理金,今天的檢查結果如何?"
查理金看著上官農說:"非常好,孩子們在努力長大呢。上官處長,來看看孩子們的影像圖片吧。"
上官農的眼中激動流轉,眼角是濃濃的幸福。當孩子的圖像出來後,上官農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眼眶裏出現忍不住的淚水,但是他的淚是那樣的發自內心,是那樣的充滿了期待。他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躺著的時候幾乎看不到自己的雙腳。
懷孕使他原本就不健康的腰部承受了更大的負擔,兩個孩子常常頂得他的胃部讓他無法咽下嘴裏的食物。可不管多難受,上官農都甘之如飴,哪怕孩子踢疼了他,他也只會更幸福地笑。這是他的孩子呀,是他做夢都想要的孩子。
每一次看到孩子活生生的影像圖,看到他們的小嘴巴微微動作,看到他們的小手指頭翹起,上官農就想抱住陸不破,是他給了他希望,給了他和龍、和無業一起生活的可能。
"哇哦,這兄弟倆睡得可真香啊。"陸不破摸摸影像圖上的兩個小傢伙,皺皺鼻子,"你們什麼時候出來啊?乾爹我可等不及了。"根本沒有和孩子的親生父親們商量,陸不破已經給自己冠上了這個頭銜了。
司空無業開口:"小破,我和歐陽還有農希望由你來給孩子取名。"
陸不破驚訝地轉頭看去:"我?"
"對,你。"歐陽龍接道:"如果沒有你,我們根本不可能有農的孩子。我們很希望你能為我們的孩子取名字。"
陸不破嘻嘻笑了:"好啊,沒問題。嗯,這下我可得好好想想。"隨後,他眼珠子轉轉,湊到上官農跟前壞心地問:"上官,孩子只有兩個,不夠分呐。這樣吧,孩子是你生的,都跟你的姓好了,也免得歐陽老爺子和司空老爺子爭。"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臉色當即有了變化,這件事最近攪得他們有點頭疼。其實孩子姓什麼都無所謂,可是家裏的老人家們不答應。
上官農溫柔地笑了,手指摸索到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手,沒什麼力氣地勾住他們的手指,努力發出聲音:"龍……無……業……"這兩個名字,上官農用了十天的時間來清楚地喊出。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握緊上官農的手,心底震動。其實在上官農懷孕之後,他們就知道這人會讓兩個的孩子分別姓他們的姓,這人的所有痛苦都是因為無法給"他們"孩子。
不過陸不破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兩人,他假裝聽不懂,為難地說:"叫上官龍和上官無業?這不大好吧,跟自己的父親同名,孩子會糊塗的。要不叫上官小龍和上官小業?嗯,不錯。"
上官農豈會不知道陸不破是在捉弄那兩個人?他笑了,緩緩搖搖頭,艱難地說:"孩……子……是……他……們……的。"
陸不破的鼻子泛酸,他不滿地嘟起嘴:"孩子是上官辛苦生下的,應該是上官的嘛。"
上官農還是溫柔地笑著說:"他……們……"
陸不破大聲咕噥:"上官爺爺知道了非抓狂不可。"
上官農仍只是笑。爺爺那邊等他可以更好的說話後,他會安撫。但孩子,他要他們姓歐陽、姓司空,這樣他才會心安,才會幸福。
陸不破怎麼還能拒絕呢?他最無法拒絕的就是上官農的要求了。噗嗤笑出聲,他道:"好好,我聽你的。嗯,今天回去後我要好好想想孩子的名字。"
查理金這時候出聲:"上官處長,我要把胎動探測儀連接到您的肚子上,以便在孩子出生時可以及時反應。"
上官農的心跳停了一拍,孩子,快出生了?
陸不破下床,讓開位置,同樣驚訝地問:"查理金,孩子快出生了嗎?這才七個多月。"
查理金解釋道:"因為無法確認孩子何時會出生,所以才要這麼做。"
"哦。"
陸不破點點頭。看著查理金把探測儀的線貼在上官農的肚子上,看到上官農被撐得大大的肚子,陸不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腹部,決定回家好好親親兩個兒子。他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己以這樣的方式生下孩子。
回家到吃了晚飯後,陸不破狠狠親了兩個兒子還有小九幾口,就一頭紮進了書房,弄得兄弟三人一頭霧水。
軒轅曜摸摸腦門,問:"哥哥,爹地怎麼了?"
軒轅星也捂著腦門,問:"爸爸,爹地怎麼了?"
小九晃著九顆腦袋麻麻麻麻地叫著,只有一顆腦袋被親了,其他腦袋不滿意。
軒轅戰起身一手抱起兩個兒子,一手抱起小九往樓上走:"你們該去洗澡了。"
已經三歲半的軒轅曜把腦門湊到爸爸的嘴邊,軒轅戰立刻重重地親了兒子一口,軒轅曜也笑呵呵地親了爸爸一口,決定等爹地忙完之後他也要親爹地一口。話說,爹地好像很久沒有親過他了。
小九把沒有被親到的八顆腦袋也湊了過去,軒轅戰逐一親過。自從當了父親之後,他非常喜歡和孩子們之間這樣溫馨的互動。
八歲的軒轅星就沒有那麼撒嬌了,而是煞有介事地說:"爹地的心情這麼好一定和乾爹有關。曜曜,我們明天上午去看乾爹,下午你幫我整理實驗數據。"
"好。那晚上哥哥能陪我去實驗室嗎?"
"OK。"
聽著兩個兒子的對話,軒轅戰的心裏別提有多自豪了。不過在這滿滿的自豪中,他心中又積壓了不少焦慮。三年多過去了,小破的肚子仍是沒有希望,下個孩子到底多久才會到來?
被爸爸抱進浴室後,軒轅星和軒轅曜就不用爸爸幫忙了。兩個孩子先給小九哥哥洗了澡,然後軒轅星給軒轅曜洗了澡,最後他解下幾乎從不脫下的肉色手套,把自己洗乾淨。兩隻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的手異常的白皙,儘管每天和機械打交道,軒轅星的手掌卻一個繭子都沒有,比女孩子的手還要細膩光滑。
年幼的軒轅星只是記得爹地的話,要保護好自己的雙手,並不知道戴著手套日後會成為他專屬的標誌,也不知道他精心保護的雙手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甚至是眷戀。
念著自己寫在紙上的兩個名字,陸不破越看越滿意,都有點迫不及待現在就沖去醫院給上官農看了。伸個懶腰,一抬頭,才發現已經很晚了,他趕快收拾了一下,起身離開書房。最近忙著上官的事,他好像冷落軒轅戰很久了。帶著愧疚,陸不破推開臥室的門,床上正在看書的人馬上抬頭,然後放下書下了床。
"要洗澡嗎?"軒轅戰彎身幫陸不破脫衣服。
陸不破心裏更愧疚了,他抱住軒轅戰,仰頭:"要不要一起洗?"下一刻,他就被軒轅戰單手抱了起來,直接帶進了浴室。後面發生了什麼,不需多說。
醫院內,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睡在折疊床上。自從上官農懷孕後,他們兩人每天累得都是腦袋一挨枕頭就睡著了。在上官農出事的這幾年裏,兩人親力親為地照顧上官農,醫院裏的每一個醫生和護士提起這件事都格外的感動。
上官農也在沉沉地睡著,睡覺之前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把他的身子翻過來,讓他側躺著,減輕他腰部的壓力,這也是陸不破建議的。
病房內靜悄悄的,只有胎動探測儀發出微弱的、平穩的滴滴聲。當時針指向淩晨三點時,熟睡中的上官農低低哼了幾聲,從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中醒了過來。房內只有一盞昏暗的壁燈,背對著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上官農無法轉身,但這種不舒服越來越明顯,他不得不出聲叫醒兩人。
"唔!"可剛張開嘴,上官農的腹部一陣尖銳的疼痛,放在肚子上的右手不安地動了動,孩子,孩子怎麼了?大口喘了喘氣,上官農張嘴:"龍……"奈何他的聲音太小了。
在上官農的肚子又一次疼痛過後,探測儀發出了"滴滴滴滴滴"急促的聲音,沉睡中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同時驚醒。
"龍……"上官農的聲音透著痛苦,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個激靈,兩人跳下床撲了過去。
"農?!農你怎麼了!"
兩人就見上官農的神色極為痛苦,額頭佈滿了汗珠。司空無業立刻按下緊急呼叫鈴,然後和歐陽龍一起把上官農翻過來。上官農一手緊緊護著肚子,困難地開口:"孩……子……"
"農,不要怕,不要怕,醫生馬上就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歐陽龍和司空無業聲音都變了。
病房的門被人急切地推開,值班的瀋陽進來後一看到上官農的樣子,他的臉色也變了。
"瀋陽!農好像很疼!"歐陽龍朝瀋陽大吼,眼眶佈滿了血絲。
瀋陽立刻從口袋裏掏出通訊器,手指發抖地按下查理金的通訊信號。床上,上官農痛苦的哼聲越來越明顯,眼角流下害怕的淚。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護。
那邊,查理金接通了通訊器,瀋陽驚喊:"組長!您快到醫院來!上官處長好像要生產了!"
查理金二話不說直接切斷了通訊器,瀋陽又立刻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通訊器。剛和軒轅戰大戰完一百回合的陸不破顧不上喘氣,赤身跳下床,抓起衣服邊穿邊往外跑。
而聽到瀋陽的話後,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腦袋有一秒的空白,孩子要出生了?!
聯繫了這兩個人後,稍稍冷靜下來的瀋陽又馬上聯繫了別林和羅博,然後讓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幫他一起把上官農送進了手術室。
"農,我和龍陪著你,你不要怕,我們的孩子沒有事,他們只是要出來了。"給上官農換上手術服後,緊握著上官農的手,司空無業試圖安撫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雙手緊張得沒有一絲的溫度。
歐陽龍則頻頻看表,小破和查理金怎麼還沒有來?
在焦急的等待中,手術室的門終於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查理金、別林和羅博已經換上了手術服。看到他們,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更緊張了。
歐陽龍焦急地問:"查理金,孩子不是最早也要八個月才會出生嗎?現在才七個半月。"
戴著口罩的查理金一邊吩咐三人組準備手術,一邊回道:"上官處長的情況特殊,我們也只是猜測。兩位處長放心吧,上官處長這個時候生產也是很正常的。"身為母體的上官農太虛弱,無法再繼續孕育孩子,現在並不是兩個孩子最佳的出生時間。不過,上官農能讓孩子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明白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不可能離開手術室,查理金讓他們去換手術服。這時,又一個人進來了,是同樣穿著手術服的陸不破。焦急的他看也不看與他擦身而過的司空無業和歐陽龍,逕直走到上官農的身邊,握住他的手道:"上官,不要怕,我陪著你。等你醒來後,你就能看到孩子們了。"
陸不破的到來無疑是給了上官農最大的勇氣和安慰,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沖陸不破點了點頭。他相信有他最好的死黨在,他和孩子們都不會有事。
查理金已經準備好了麻醉針,說:"上官處長,我要為您麻醉。小破,我需要你為上官處長輸血。"
"來吧。"陸不破馬上擼起袖子。
查理金為上官農輸入麻藥,別林為陸不破抽血,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完全就緒。連接著上官農肚子的透視顯示儀上,兩個孩子在胎腔內極不安生地動作著,他們已經等不及要出來了。
十分鐘後,上官農的雙眼漸漸闔上。換了衣服的歐陽龍、司空無業站在上官農頭部的方向,被抽了血的陸不破坐在一旁,三人屏息凝神地看著查理金和三人組為上官農進行剖腹手術。在對面的查理金朝他示意,然後劃下手術刀時,陸不破別開了臉,不敢看,司空無業和歐陽龍都是捂住了嘴,眼眶含淚。
手術室外,同樣得到消息的委員會主要成員都來了,就連應該在睡覺的軒轅星、軒轅曜和小九也來了。三人坐在爸爸的腿上,緊張的等著乾爹和弟弟們出來。
最緊張的人莫過於三大家族的家長們了,尤其是上官松楓,自己的孫子要生孩子了,他激動之餘更多的還有心疼,心疼孫子為了歐陽家和司空家的那兩個渾小子受了這麼多的苦,一想到這些,上官松楓不禁老淚縱橫。軒轅知春一手按上他的肩,無聲地安慰。
小心地劃破胎腔膜,查理金清楚地看到了孩子。兩個孩子連在一起,她必須把兩個孩子一起抱出來,扭頭讓羅博給她擦擦汗,查理金在一秒的考慮之後,增加了傷口的長度,並解釋道:"孩子必須同時抱出來,不然會傷到他們相連的部位。瀋陽,你幫我一起把孩子抱出來。"
"是!"
陸不破兩手緊緊捂著眼睛,只露出一條縫來看。他的血液緩緩地流入上官農的體內,然後他看到查理金把手伸進了上官農的腹部,他立刻把那條縫關閉了。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的心臟好似被什麼緊緊地捏住了,兩人瞬間忘記了怎麼呼吸。
十幾秒之後,查理金的手從上官農的腹部抽出,手上多了一個帶著血的孩子,瀋陽在她抱出第一個孩子後馬上接手把第二個孩子抱了出來。相連的胳膊和腿被扯到的兩個小傢伙,還沒有被人拍屁股就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生了!孩子出生了!陸不破激動地放下手,接著就聽他大叫一聲,又捂住了眼睛,沾滿了爸爸的血的兩個孩子給了他太強烈的衝擊。歐陽龍和司空無業緊緊咬著自己的手指,眼淚滴在上官農的臉上。
簡單的給兩個孩子擦拭過後,查理金讓瀋陽來給上官農縫合,她則繼續孩子的分離手術。
兩個小傢伙哭得驚天動地,連在一起的手腿因為不能自由地動作,令他們更是委屈的大哭。門外的人在聽到孩子的第一聲大哭後激動得熱淚盈眶。這兩個孩子出生的意義不亞於軒轅星和軒轅曜。
陸不破頭暈腳軟地站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暈血。眼前的一切都在晃,他剛想說他先出去,眼前突然一黑,接下來的事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上官,你看他們多可愛啊,呵呵,他們像你哦。"坐在上官農的病床邊,陸不破啃著多汁的蒂梨歡喜地看著躺在保溫箱裏的兩個孩子。
暫時只能躺著的上官農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母愛,他的笑溫柔極了,陸不破看一次臉紅一次。這個時候的上官太美了。
小傢伙的胳膊和腿已經分開了,今後兩人的胳膊和腿上會留下一道疤痕,不過兩個小傢伙的檢查結果除了有點虛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剖腹後的上官農根本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滿心滿眼都是兩個孩子。大家意見一致地隱瞞了上官農這件事,給孩子換藥的時間也都選在上官農睡覺的時候,等上官農完全恢復後,他們再告訴他這件事,以免他自責。
經過血統檢驗,長子為司空靈暹,次子為歐陽羲晫,這是陸不破為自己的兩個乾兒子取的名字。兩個孩子是雙胞胎,會有一定的心靈感應,有靈犀,陸不破在兩人的名字中蘊含了心有靈犀的意思。而暹和晫,都有太陽升起之意,雖說芒斜沒有太陽只有同諸,入鄉隨俗的話也就是同屬升起了。這兩個字是結合星、曜而來,四個孩子的名字中都有代表陽光的"日",陸不破希望他們能成長為陽光的少年。
這兩個名字上官農很喜歡,歐陽龍和司空無業更是喜歡。兩個孩子截然不同,卻有著相同的血脈,是他們共同的孩子。
不過在這些歡喜中,有人很不高興,那就是上官松楓了。上官農生產後,胎腔也隨之脫落,今後能不能有孩子是個未知數,上官松楓能不難過嗎?憑什麼兩個孩子就白白給了別人?上官老爺爺很傷心,很失望,食不下嚥、夜不能寐,和軒轅知春通話時竟然都哭了。
司空無業和歐陽龍很愧疚,但他們又不能把上官農能懷孕的秘密告訴上官松楓,後來還是陸不破出面,語帶玄機地對上官松楓說上官農以後還會有孩子,上官家絕對不會絕後,對陸不破絕對信任的上官松楓這才情緒好轉。
視線從孩子的身上轉移到陸不破的身上,上官農努力伸手過去想碰觸對方。陸不破笑著握住上官農的手,俯身道:"上官,我知道你想對我說謝謝,不過我可不愛聽。我要聽的是上官叫我的名字。"
上官農眼眶濕潤的沖對方露出深笑:"小,破。"
"哎!"陸不破露出大大的笑臉,眨眨眼,小聲說:"上官,你只生兩個可遠遠不夠哦,我已經答應上官爺爺會給他一個姓上官的孫子了。所以啊,你的任務還很艱巨。"
"嗯。"上官農忍不住貼近對方。
"上官,一想到我的孩子都是你的乾兒子,你的孩子都是我的乾兒子,我就好高興哦。"
"嗯。"上官農在心裏不停地說謝謝。
陸不破聲音略帶哽咽地說:"上官,我希望下一個孩子出生時,你能在手術室外等著我。"
"一,定。"
這是兩位死黨的約定。
一人拿走陸不破手上還剩下一半的蒂梨,從後攬住他說:"小破,你不能哭。"
上官農輕輕搖頭,同樣說:"不,哭。"
陸不破吸吸鼻子:"我沒有哭,只是鼻子裏進水了而已。"隨便抓過某人的胳膊把鼻涕蹭到他的袖子上。
某人看看表,時間到了,他直接抱起身著病服的陸不破說:"你該休息了。"
陸不破不滿地翻個白眼:"我又不是犯人,時間抓得那麼緊幹嘛啊!我也不困。"
某人卻不允許,對上官農略微頷首後,就把陸不破抱走了。在他們走後,司空無業在陸不破之前坐著的位置坐下,擦擦上官農濕潤的眼角。笑著說:"小破說這次查理金仍會把他的胎腔細胞保存下來,等你的身體合適之後,為你移植。"
上官農的雙眼瞬間發亮,眼角又濕潤了。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司空無業感激而又幸福地說:"農,我們也會像小破那樣有很多孩子,很多很多我們三個人的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和龍都會陪著你,永遠也不離開你。"
"無,業……對……"道歉的話被人堵住,用嘴。
"農,永遠不要和我們說對不起,永遠不要。"
"無,業……"濃濃的愛被對方含入嘴中,上官農在心裏說:我會好的,我很快就會好的,我要和你們,和我們的孩子們一起,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等我,無業、龍,等我,小破。
至於被抱回隔壁病房的陸不破怎麼了呢?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他又懷孕了,不錯,"又"懷孕了。在軒轅戰堅持不懈、孜孜不倦的辛勤勞動下,昏厥過去的陸某人終於不負眾望地被查出再次懷孕了,相較於上一次的鬱悶,這一次他很是配合。
他生產後的胎腔細胞對上官農很重要,他當然配合了。再說,某人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趁他的那個活力還在的時候就多為他生幾個吧,這樣上官農說不定也能多生幾個呢。自己的肚子聯繫著四大家族的興旺,多嚴重啊。
學院的事不能完全丟下,陸不破半天在學校,半天在醫院,所幸學院的事已經步入了正軌,陸不破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也能放心地安胎了,只不過自從他住院後,他那兩個兒子露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今天好像還沒來過吧。
"軒轅戰,你今天見過星星和曜曜嗎?"
"昨晚他們說有一個重要的實驗要做,這幾天不能離開,我已經准許了。"對兒子們在做的實驗,軒轅戰非常放心,而且從不過問。
"哦。"一想到自己那兩個與各種實驗為伍的兒子,陸不破多少也有點自豪。他都沒怎麼管,兒子就自學成才,不用勞煩他,他能不自豪嗎?拋開兒子的事,陸不破躺在軒轅戰的腿上吃對方喂來的切好的蒂梨,肚子裏的這個似乎很喜歡吃水果,尤其是蒂梨。
"軒轅戰,我想吃烤魚了。"
"今晚我去捉魚。"
"要刺少的。"
"好。"
一手摸著陸不破的肚子,軒轅戰已經開始期待下一個孩子了。
此時,軒轅星的秘密實驗室內,他很慎重的對光榮說:"小光哥哥,這件事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能告訴爸爸和爹地。"
"嗚嗚……"小光不說。可是星星和曜曜一定一定一定要平安回來。
軒轅星笑了:"放心吧。即使穿梭機遇到故障,我安裝在小光哥哥光腦中的備用程式也會把我們接回來的。小光哥哥,在我們回來之前,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替我們保密哦。"
"嗚嗚……"好。星星、曜曜,你們路上小心。小九,你要保護好他們。
"嗯嗯嗯嗯……"甩著九條尾巴跳進穿梭機內,小九很興奮。
軒轅星和軒轅曜隨後爬進去,綁好安全帶後,軒轅星讓光榮關閉穿梭機的艙門。穿梭機控制器啟動,光腦顯示五分鐘後穿梭機啟動。
十、九、八、七……隨著一聲掩藏於地下的悶響,銀色的時光穿梭機從軌道滑出,瞬間就消失了。坐在地下試驗室的上方地面的光榮在心裏大喊:"星星、曜曜,你們一定一定一定要回來呀!"

再後來

話說,兄弟兩人第一次的穿越之旅怎麼樣呢?如果讓軒轅戰和陸不破知道的話,他們兩個絕對會禁止兄弟兩人去實驗室,並且會把知情不報的光榮關禁閉。
當穿梭機停穩,兄弟兩人和小九走出來後,小九的十八隻眼睛裏滿是疑惑,而兄弟兩人則是徹底傻眼。
"哥?這是,麥卡森林?"
舉目望去全是一堆堆的垃圾,儼然和麥卡森林沒有任何關係,第一次穿越實驗,為了安全起見,軒轅星選擇了十年前的麥卡森林,降落地點也選在森林最深處的一個地方。但十年前的麥卡森林會是堆放垃圾的地方嗎?想想也不可能啊。
"唔……一定是哪里出錯了。"軒轅星的鬱悶可想而知。
軒轅曜拍拍老哥,鼓勵道:"實驗肯定會有失敗的時候,爹地說過,成功是失敗生下來的,這一次失敗也不奇怪。"
軒轅星皺著臉,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上方傳來巨大的聲響,兄弟兩人抬頭一看,兩人趕緊拉著小九往穿梭機裏鑽。艙門剛剛關閉,就聽轟隆隆幾聲巨響,垃圾船把無數的金屬垃圾從空中全部丟了下來。穿梭機是用特殊材料製成,儘管內部因為強烈的撞擊而震動,外部卻完好無損。等一切都平靜了,軒轅星啟動穿梭機,從一堆廢物中鑽了出來。
"曜曜,我們的回去時間還沒有到,你要出去看看還是留在這裏?"軒轅星對外面的那些垃圾產生了興趣,也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呢。
軒轅曜也有同樣的想法,說:"出去看看吧。"於是兩人穿上機械軟甲,拿著激光槍,帶著小九一起出了穿梭機。
走了很長一段路,軒轅星都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時,小九突然跳了起來,指著遠處的一個東西大喊:"光光光光光光……"
小光哥哥?兄弟兩人心裏一突,朝那個方向疾步奔去。抵達之後,兩人才發現那是一架頭部和光榮很像的機甲,不過身體一看就知道已經報廢了,就連胳膊都斷了。對機甲充滿了深厚感情的軒轅星心裏很不舒服,就算不能戰鬥了,也不能這樣丟掉啊,何況還這麼像小光哥哥。一想到小光哥哥如果受了傷被這樣丟掉,軒轅星的鼻子都酸了。
"光光光光光光……"小九爬上那台機甲,抱著它的頭大喊,十八隻眼睛裏有了淚,似乎認定了它就是光榮。
軒轅曜的心裏也很不舒服,他抓住哥哥的手說:"哥,你能不能把它修好?我不喜歡像小光哥哥的機甲被這樣對待。"
"我也不喜歡。"軒轅星擦擦眼睛,"我去拿工具,曜曜,你和小九哥哥去找找其他的廢舊機甲,看能不能從它們身上找到能量源。"
"好。"
軒轅曜和小九去找能量源,軒轅星回去拿工具還有食物和水。事實證明,他發明的穿梭機是可以攜帶一些必備品的。
垃圾星上報廢的機甲很多,軒轅曜和小九還真找到幾顆可以用來做能量源的淺綠色水晶,這種水晶比聯邦的要大許多。軒轅星在那台大型機甲上修修補補,軒轅曜和小九就幫他找材料。從這些材料中,軒轅星發現這裏比聯邦的技術要落後許多,歷史很差的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年代,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在回去之前要把這台機甲修好,然後想辦法讓它離開這裏。
晚上的垃圾星風大沙多,兄弟兩人和小九不得不躲回穿梭機內,等風沙停了之後,兄弟兩人又鑽出來直奔那台機甲。軒轅星完全是按照光榮的結構來修理這台報廢機甲的。早已把光榮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研究得仔仔細細的軒轅星對複製另一個光榮完全不在話下。當然,這個本事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小光哥哥只要一個就夠了。
軒轅曜和小九把他們認為有用的東西全部給軒轅星撿過來。目前已是光榮專屬機甲師的軒轅星對於改造機甲完全可以說是駕輕就熟,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廢舊機甲的外部給修整好了。
軒轅星設定的穿梭時間只有兩天,他不知道在這裏會有幾天。所以即使是吃東西、喝水的時候,他的手上也沒有停。機甲的內部並沒有完全損壞,軒轅星挑出六塊合適的綠水晶裝入機甲的內部控制艙,然後直接在機甲內部設置光腦控制系統--這是最難的一步。光腦就是機甲的心臟,只有光腦程式正常,機甲才可以運作。
廢寢忘食地忙碌了五天,軒轅星終於修好了這台機甲,並為他輸入第一道指令:你叫光榮。
"嗚……"我叫光榮。
"哥!他說話了!"軒轅曜從來沒有這麼佩服過自己的哥哥。
軒轅星在機甲胸艙內繼續調整光腦程式,機甲戰士的眼睛發出了白光,又嗚嗚叫了一聲:"我叫光榮。"
軒轅曜在哥哥身後鼓掌:"哥,他算是小光哥哥的弟弟嗎?小光哥哥肯定會喜歡。"
軒轅星不得不掃興地說:"可惜它不能跟我們回去。"
"唉……"軒轅曜很是失望,小九也很失望。
軒轅星不忍見他們難過,說:"我給它輸入自動更新的程式,讓它具有自行修復的能力,這樣它就不會再被人丟掉了。"
"嗯。"軒轅曜已經難過起來了。
軒轅星摸摸弟弟的頭,安慰他,然後快速輸入一個個指令。
"嗚嗚……"我叫光榮。
軒轅曜摸摸艙壁,道:"哥,雖然它不能和我們回去,但是我還是把它當成小光哥哥的弟弟。哥,你能不能再輸入一個指令?告訴他,它的爸爸是爸爸,爹地是爹地?它不是一個人。"
"好。"
軒轅星輸入指令:你叫小光,你的爸爸叫軒轅戰,爹地叫陸不破。
"嗚嗚……"我的爸爸叫軒轅戰,爹地叫陸不破。
"光光光光……"小九快要哭了。
看看磨損得厲害的胸艙內部還有控制臺,軒轅星皺起了小臉,這台機甲的前主人很不懂得愛惜它,也難怪它會被丟棄在這裏。它們不是冷冰冰的機械,它們也是會疼的。軒轅星生氣了,他又輸入一個指令:你的胸艙只有軒轅戰和陸不破還有他們的後人可以進入。
"嗚嗚……"我的胸艙只有軒轅戰和陸不破還有他們的後人可以進入。
軒轅曜出聲:"哥,這樣好嗎?沒有人操控它的話,它會孤單的。"
軒轅星嚴肅地說:"不懂得愛惜它的人不配擁有它,我寧願它就這樣孤單的一個人,也不要它被傷害。"他指著胸艙外繼續道:"這裏的很多東西都不該被丟掉。哪怕把它們重新再利用,也好過把它們丟在這裏。但很明顯,這裏的人不懂這個道理,我才不要把我救活的機甲給這些人用呢。"
"嗯,哥哥說得對,我同意。"軒轅曜舉起雙手。
"光光光光……"小九舉起九隻爪子。
天黑之前,軒轅星大致把機甲的光腦系統調整好了,破損的內部構造也修得七七八八了。雖然和光榮相比,這台機甲不堪一擊,但已經可以使用了。離開了光榮,兄弟兩人才發現他們很想念小光哥哥溫暖的胸艙,他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睡在小光哥哥的胸艙裏了。這一晚,兄弟兩人和小九窩在機甲並不柔軟的椅子上睡了一覺。
天亮後,軒轅星原本還打算再繼續調整這台機甲,但是他們回去的時間到了。打開機甲的訊號器,兄弟兩人和小九依依不捨離開了機甲,返回了穿梭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對這台相似光榮的機甲產生了感情。
"轟隆隆……"
垃圾船又來了,在遮天蔽日的傾倒過後,軒轅星和軒轅曜爬出廢墟,卻驚愕地發現那台機甲不在了!
"哥?它會去哪?"
看看垃圾船飛走的方向,軒轅星擔心地說:"它已經修復了,可能是被垃圾船帶走了吧。"非~凡~T~X~T~手~打~
"哥,我想小光哥哥。"軒轅曜哭了。
"光光光光……"小九也哭了。
軒轅星忍著眼淚看著那台機甲原本應該在的地方,牽著弟弟和小九返回穿梭機。"我們回去吧,我也想小光哥哥了。"
"哥,你能不能把小光哥哥改造得小一點?以後我們一起出來,我不想再離開小光哥哥了。"
"好,我也不想再丟下小光哥哥了。回去後不要告訴小光哥哥,它會傷心的。"
"嗯!"
帶著遺憾與難過,軒轅星啟動穿梭機,銀光閃過,他們回去了。
在一艘垃圾船上,有人憤怒的向總部彙報:"怎麼有一台完好的機甲被當成垃圾送了過來?如果不是它發出了信號,我們就要損失一台機甲了!"
"請馬上把它帶到前線去。等戰事結束後,總部會調查此事。"
"是。"
"嗶嗶……"
"艦長!我們的信號受到了干擾!"
"是敵艦嗎?"
"不是!啊!船要墜毀了!"
"嗶嗶嗶……"
"艦長!機甲動了!那台機甲動了!"
"啊!激光槍!快去拿激光槍!我們中計了!這是敵軍的機甲!"
"嗶嗶嗶……"
軒轅戰……陸不破……我叫光榮……我要去找我的爸爸和爹地……軒轅戰……陸不破……
墜毀在一顆小行星上的垃圾船內爬出來一個巨型的機甲,飛船內的人已經全部死亡了。機甲站起來後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走了一段路,它停了下來,前方有人。被飛船墜毀的巨大聲響引來的人在看到它之後,紛紛舉起激光槍朝它攻擊。外表出現一層淡綠色的罩子,沒有人駕駛的機甲自動地開啟武器,反擊敵人。
激烈的戰鬥結束了,滿是傷痕的機甲繼續往前走,前方有它要的東西。
緩慢地走到一個坑前,機甲發出了歡呼,這裏有它需要的能量塊,它剛才就感覺到了。軟手深入坑中,拿出幾塊還沒有來得及運走的晶體礦石,切割之後,紫紅色的水晶塊閃著美麗的光芒。取出體內能量普通的綠色水晶,機甲把紫紅色水晶裝進去,它的身體表面發生了變化。
"嗚嗚……"光榮二代,啟動!
"它在那裏!快!轟碎它!"
"砰砰!"
激光炮落在機甲的周圍,它轉過笨重的身體,比之前能量更為強大的激光彈從它的肩膀處發出,伴隨著它憤怒的咆哮。
"嗚嗚!"碾碎!碾碎!
沖上一架可以容納它身軀的飛船,碾碎那些要殺死它的人,機甲啟動飛船。它不知道該飛去哪里,還沒有完全融合新水晶能量的它在失去意識之前重重按下飛船的能量源,它要去找它的爸爸和爹地,他們叫軒轅戰和陸不破。無法停下的飛船沖入星空,從此漂流在宇宙中,直到能量耗盡。
"議長,緊急事件!有一艘不明飛船墜毀在了麥卡森林,特別行動隊已經前往了。"
"我馬上過去,疏散附近的民眾。"
"是!"
拿著通訊器,白善匆匆走出辦公室。
究竟是雞生了蛋,還是蛋生了雞呢?沒有人能解釋清楚。

四年後,手術室內正在同時進行兩例手術。在生下三個兒子之後,今天,陸不破和軒轅戰迎來了他們的第四個兒子。而上官農、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也在今天迎來了他們的第二對雙胞胎--上官家族的兩位繼承人。軒轅星、軒轅曜和弟弟軒轅晨因為忙於某種實驗而缺席了老四的出生,同時缺席的還有司空靈暹和歐陽羲晫。
半個小時不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第一個被推出來的是陸不破,十分鐘後,上官農也被推了出來。這一次,懷孕滿九個月的他生下了一對健康的兒子。出來的兩人麻醉還沒有過,軒轅戰、歐陽龍和司空無業難掩激動的陪著各自的愛人回病房。
陸不破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是:"我想吃烤魚。"
上官農行來的第一句話是:"給我看看孩子。"
兩人誰是合格的"娘",一清二楚。
靠在床頭,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兩個兒子,上官農的幸福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儘管他還無法像過去那樣奔跑、跳躍,但是他可以抱住自己的孩子,可以陪他們在草地上玩耍,可以給他們洗澡、哄他們睡覺了。
把兒子抱回保溫箱內,歐陽龍和司空無業同時說:"農,你該休息。"
"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上官農聽話地躺下,重生一次的他很珍惜自己的身體。
歐陽龍和司空無業一左一右地守在病床邊,握著上官農溫暖的手,心裏同樣是滿滿的幸福。
"龍、無業,小破的胎腔有留下來嗎?"
兩人明白地笑了,司空無業道:"有。查理金說等你的身體養好後,如果你還願意,她會為你移植。"
"我願意!"上官農握緊兩人的手:"龍、無業,再給我孩子,我要更多的孩子。"
兩人眼角濕潤地同時說:"好。"
上官農笑了,幸福地笑了,他的一生,不會再有遺憾。
另一邊,陸某人很不滿:"這幾個臭小子,有什麼事比弟弟出生還重要?上次星星和曜曜就沒有來,這次連晨晨都跑了。"
軒轅戰馬上安撫道:"回家後我會教育他們。"
"罰他們背古詩。"
軒轅戰求情:"還是罰他們跑步吧。"
"背古詩!沒得商量!靈暹和羲晫小時候多乖啊,自從跟那幾個臭小子混在一起後,就越來越過分了。他們幾個一起背,我一會兒就去跟上官說。"
"好。你剛動了手術,不能生氣。"
"我要吃烤魚。"
"明天。"
"還要吃小籠包。"
"好。"
大人們都在醫院忙著新生命的出生,沒有人管的小傢伙們在十三歲的軒轅星的帶領下一起做"壞事"。
"老大,我們這回去哪?"四歲半的歐陽羲晫戴著墨鏡問。
"去地球,看我爺爺和奶奶。"軒轅星溫柔的給穿梭機塗抹防熱劑。
"嗚嗚……"星星,我會不會太大?
軒轅星摸摸變身成橢圓形穿梭機的光榮肯定地說:"小光哥哥這樣剛剛好,會不會難過?"
"嗚嗚……"不會不會。小光好高興,小光可以一起去,小光好高興。
看看表,軒轅星囑咐幾個小子:"今晚十六點整,咱們準時出發。"
"OK。"
七歲的軒轅曜,以及還不到四歲的軒轅晨、司空靈暹和歐陽羲晫同時打出手勢。同源於陸不破的胎腔生出來的司空靈暹和歐陽羲晫,具有同樣令大人們頭疼的智商,而且兩人的身高明顯高於軒轅晨。沒辦法,陸不破太矮了,以至於軒轅家的後代註定要比別人低一點兒,不過這不影響他們受歡迎的程度。
溺愛孫子的爺爺們,和因為愛人生產而無法看管兒子的爸爸們,不知道他們的孩子已經偷偷穿梭過很多次了。這一次,軒轅星把光榮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改造,使它可以根據需要變換身體。現在的光榮成為了一架時光穿梭機。
晚上十六點,幾個在床上睡覺的孩子們偷偷摸摸下了床,溜出了家,直奔軒轅星的地下實驗室。十六點三十分,一道藍光消失在了星空。
"祝福你,在你一生裏,永遠……"
電視裏放著新年祝福歌,陸家別墅裏熱鬧極了。不過在這熱鬧中,隱隱有一點點傷感。去年,陸不破帶著自己的丈夫從未來世界回來探親,這一走,已經一年了。儘管陸唐芳芳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可一到過年過節的時候,她還是難免會想到兒子。
"老媽,要把小坡和軒轅戰的照片拿出來嗎?"
"拿出來吧,放到壁爐上。今天不會有客人來,不需要避開。"
"好。"
把裝滿菜肴的盤子一個個擺上桌,陸唐芳芳看看鐘,差不多了。
"大家過來吧,準備吃飯了。"
"啊啊,我口水都流了一天了!"
段華抱著兒子首先沖到桌旁,把兒子放在兒童椅上後,他為四位爸爸媽媽拉開椅子。最年長的西門木一舉起酒杯,其他人紛紛跟進。
"新的一年又到了,過去的一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我希望……"
"碰!"
一聲巨響打斷了西門木一的話,這聲音是多麼熟悉啊!眾人的手一抖,丟下酒杯就往外跑。就見後院裏,一顆淡藍色的橢圓形的蛋剛剛好砸在那塊保留著原樣、沒有再種花草的花圃裏。
陸唐芳芳當即就哭了,捂住嘴激動地喊:"小破孩兒!是你回來了嗎?"
段華和西門竹音率先上前迎接。
艙門終於打開了,亮光過後,第一個出來的人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怎麼是孩子?對方好奇地看了看他們,然後沖陸唐芳芳喊:"您是奶奶嗎?我叫軒轅星,我帶著弟弟來看您和爺爺了。"
軒轅星?
陸唐芳芳的身子晃了晃,接著她就看到一個個小屁孩兒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最後出來的"人"險些令陸唐芳芳暈過去。
"奶奶奶奶奶……"
有著九顆腦袋、九隻爪子和九條尾巴的小怪物很是熱情的就要撲過去。軒轅星眼疾手快地抱住小九哥哥,對石化的幾人介紹道:"爺爺、奶奶、伯伯,這是小九哥哥,這是弟弟軒轅曜、軒轅晨,這是表弟司空靈暹和歐陽羲晫。啊,還有……"他摸摸穿梭機,"這是小光哥哥,光榮。"
陸唐芳芳捂著發暈的額頭,沙啞地問:"陸不破是你什麼人?"
軒轅星笑著回答:"他是我們三兄弟的爹地,爹地昨天剛剛生了弟弟,所以我們就趁機來看爺爺和奶奶了。"
生了?!
陸唐芳芳在暈過去之前大罵:"這個死小孩兒!"


後記

芒桑梓寫到這裏就告一個段落了。其實還是有很多故事可以寫,但再寫下去尼子怕要收不住了。關於上官農的故事肯定許多人會覺得不過癮。說實話,尼子也這麼覺得。但這是芒桑梓的故事,上官農畢竟不是主角,所以在寫的過程中,尼子突然很想寫一個獨立的上官農的故事,希望寫出來之後大家可以來捧捧場。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芒桑梓的故事很幼稚。其實故事嘛,就是圖個樂。喜歡的,就來看看;不喜歡的,尼子一向不勉強,所以還望大家不要拍磚哦。軒轅星幾位孩子回到地球後的故事,大家就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吧。哈哈,其實軒轅星、軒轅曜兩兄弟尼子也很有愛,如果有合適的情節,尼子也會考慮開坑。
啊,故事就暫時寫到這裏了,尼子可以長長吐一口氣了。在未來的那片星際中,還充滿無數的可能、無數的幻想,88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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