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但短了點QQ

攻: 詹士凜
受: 楊久年


文案:
地球曆 2055年7月31號。
楊久年成為中國歷史第一任受法律認可的軍夫。
他的伴侶是中國第一指揮官,史上最年輕的特級上將,而他們僅僅認識三天。
三天前,他被青梅竹馬的男友甩了。失戀剛剛開始,他的面前就突然出現一名叫做詹士凜的男人,他問他:‘要不要跟我結婚,我不能保證時刻待在你身邊,但我能向你保證,絕不背叛。”
第二天,雙方家長會面,第三天,他在一場簡樸的軍事婚禮中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合法軍夫,而在這時他才懵懵懂懂的記起,他的伴侶是誰!

PS:腹黑溫柔將軍攻與國防新聞系學生的婚姻後的故事。


第一卷:新婚期

☆、1 結婚

  地球曆 2055年7月31號。
  楊久年成為中國歷史第一任受法律認可的軍夫。
  他的伴侶是中國第一指揮官,史上最年輕的特級上將,而他們僅僅認識三天。
  三天前,他被青梅竹馬的男友甩了。失戀剛剛開始,他的面前就突然出現一名叫做詹士凜的男人,他問他:‘要不要跟我結婚,我不能保證時刻待在你身邊,但我能向你保證,絕不背叛。”
  第二天,雙方家長會面,第三天,他在一場簡樸的軍事婚禮中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合法軍夫,而在這時他才懵懵懂懂的記起,他的伴侶是誰!
  
  時間,夜裡九點半。
  “到了。”
  隨著這道淳厚低沉嗓音響起,坐著副駕駛座上、正透著窗戶往外看的楊久年身體一顫,好半天才怔怔地把一直望向窗外的視線轉向開口說話的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就是他今後要生活在一起的伴侶?!一身筆直的軍裝……楊久年轉過來的視線只是瞧到這,便沒再敢往下看,忙不迭地把頭低了下來。
  這下,少年的白皙水嫩頸部肌膚一覽無遺地暴露了出來,坐在駕駛位上的詹士凜看見,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頓時微微一動,仿佛想伸手摸一摸,卻在下一刻停了下來。
  不急。
  這是男人的心聲。
  “久年,下車了。”
  楊久年低著頭,默默無聲地從改裝版悍馬下來。觸目的是一座三層獨立別墅,樸實的黑鋼大門上貼了兩張大紅喜字,院內,滿園的梅花開的正豔,枝頭上掛滿一個個小孩巴掌大的喜字燈籠,能看出這院裡院外都被人精心佈置過。
  看到這,楊久年一直無神的瞳孔快速地緊縮了一下,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刺眼。
  這就是他的新家了嗎?
  四九城內的新奧運村,梅苑。
  楊久年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有幸住進這裡——一時間心下波動甚大。
  “進去吧。”
  楊久年聽見旁邊人傳來的聲音,晃了一下神,半晌才從滿園的梅花中反應過來。
  “嗯……”
  聽見應聲,詹士凜牽起楊久年的手。即刻,楊久年如詹士凜心中所料般掙扎了一下,便很快地放棄了掙扎,任由他牽著手,步入屋內。
  三層樓別墅室內設計,屬於那種實用性很大,簡潔大方,低調的奢華那種。這種設計並不是楊久年喜愛的,十八歲的少年,青春飛揚的年齡,他眼中鍾情的一切都必須要鮮明而獨特的。而眼前的這種……楊久年沒有一絲興趣。
  楊久年隨著詹士凜一個一個房間看過來,耳邊聽著他一個個介紹每個房間的用處。雖然對這裡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但是他還是認真的一一聽了過來。
  因為,他知道眼前陌生的一切將是他自己的家。
  “這裡是主臥室。”
  楊久年興趣缺缺表現的非常明顯,詹士凜看在眼中,卻沒先露出一絲不耐,反而臉色一直帶著一股楊久年看不明白的滿滿地寵溺與笑容,聲音更是帶著一股說不出地愉悅感。
  楊久年不明白,跟個陌生人結婚,這人為什麼會開心?
  楊久年不明白的還有很多,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向他求婚?不明白為什麼結婚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更不明白這麼完美的人為什麼會選擇自己……
  詹士凜愉悅的介紹家中的一切,尤其是在說道這間主臥室時,聲音明顯上調了幾個聲調。楊久年聽了出來,他奇怪地看向身邊的男人,當四目相對,對方眼中的溫柔讓楊久年敢的萬分的羞愧,沒敢再對視下去,低著頭,說道:“能讓我打開嗎?”
  看出楊久年的羞愧,詹士凜笑著半退一步,讓出開門位置,“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房間,沒有誰比你更有資格。”
  詹士凜的話,讓楊久年抬出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他慢慢地推開了這間臥室門。
  當門打開時,楊久年愣住了……厚厚地的義大利羊絨地毯,古色古香的黑紅木雕花大床,貴妃榻,貴妃椅……屋內的一切,讓楊久年不送控制地向屋內走去。
  楊久年細細地看過每一個物件,尤其在看到從臥室直達書房內,那高高的三面牆的書籍時,楊久年情緒明顯到達了頂尖……站在書房內的楊久年猛然回過頭,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詹士凜,“這……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裡的一切竟然跟自己撰寫的小說內的房間好像,不,不是好像,簡直是重現。
  這時,楊久年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書……就連他小說中提到書籍,都放在書中所提到過的位置上。
  看著手中的手,楊久年不敢動了,這裡的一切……讓他感動,卻更讓他害怕……
  詹士凜沒回答楊久年的問題,而是走上前拉起楊久年因不明情緒產生微顫的手,“來。”
  來到床前,詹士凜讓楊久年坐在紅色的床單上,拿出東西,開口道:“這是家裡的鑰匙,這是車庫裡那輛最新黃色甲殼蟲鑰匙,如果我不在家,你要出行的話,就開這輛車。如果你不喜歡,車庫裡還有別的車,不過這輛車我讓人改裝過,性能方面都是最好的。如果你喜歡其它的話,就告訴我,我再讓改。這是書房內保險箱裡的鑰匙,密碼是你的生日,裡面有一些證件,我們的結婚照,跟你的身份證還有護照什麼的都在裡面。你明天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還有這張卡裡面有……”詹士凜說了一個數字,拿著一堆鑰匙的楊久年愣住了,一個軍官會有這麼多錢嗎?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當楊久年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裡的話說出口,下意思地一把捂住了嘴巴,睜著一雙長長的鳳眼緊張兮兮地巴巴瞅著詹士凜看。
  楊久年這副樣子,把詹士凜的心都給看軟了,他沒想到這小孩竟還有這副可愛摸樣,頓時樂了,臉上揚起淡淡地笑容,不禁想逗逗眼前的人兒,“不錯。這麼快就知道管我了。”
  刷地一下,楊久年的臉蛋紅了起來,就連耳朵都變成了淡淡地粉嫩色。看著面前男人的調侃,楊久年惱羞成怒地扭過頭,“我……我才沒有。”
  “獎金、工資、還有一些分紅……”
  楊久年視線轉了過來,眨了眨眼,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說的是他剛才問的問題。
  “放心,這裡面的錢每一分都是正正規規,不偷不搶。所以,我的小老公就安安心心的花吧!”
  “誰……誰是你老公。”楊久年惱羞成怒,脫口就反駁了這句,“而且,我也不小。”
  “我們結婚了,不是嗎?”
  對方認真的回答讓楊久年愣神了,看著對方英俊的樣貌跟堅定的眼神……
  是啊,他們結婚了。
  坐在床上的楊久年低下了頭,歉意道:“對不起,我還沒有有進入角色。”
  詹士凜一笑,“沒關係,我可以等。雖然我比你大,但是我還是可以等的。”
  聽見詹士凜的話,楊久年詫異地抬起頭,再看見對方溫儀地笑容跟眼神時,楊久年突然在詹士凜意料之外地對他堅定地說道:“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聽見少年急切地保證,詹士凜笑了,同時也有些心疼眼前這個難得善良純潔的人兒。
  這孩子是不想自己難過!
  “不急,慢慢來,不用逼自己。我們還有很長時間認識彼此不是嗎?”
  從第一次失戀的痛楚中走出來,並不是這麼好走的。他沒辦法替眼前的人兒承擔這種痛苦,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去逼他,循規蹈矩,慢慢的引導眼前的人兒從已世的初戀中走解放,慢慢融入他們如今的生活中來。
  他相信,楊久年一定可以,因為,他是他一見便傾心了的人兒!
  “忙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
  楊久年聽見詹士凜的話,眨了眨眼,問道:“明天要早起去民政局嗎?”今天他們只是舉行了婚禮,結婚證還沒有辦理。
  楊久年能提出這個問題來,詹士凜是非常開心的,沒想到對方也會關心這方面的事!
  詹士凜為什麼會這麼想?
  那是因為詹士凜他自己心裡明白,楊久年是帶著情緒跟少年時期的沖鬥才會在一氣之下跟他結婚的。而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提出結婚,並許諾永不背叛這種承諾,對於一個剛剛被青梅竹馬給背叛的少年,這對於楊久年來說,自己無疑就像一根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木,他只有抱住自己這根浮木才能不被大海給淹沒。
  雖然,自己這種行為有點不君子,但……詹士凜看著眼前的男孩,心柔成了一片——他絕不後悔,不君子有怎樣,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兵痞子。
  而且,他也有信心讓楊久年知道,楊久年這個沖鬥,他今生今世絕不會後悔。
  楊久年不知道,三天前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2 新婚之夜

  詹士凜挨著楊久年坐了下來,凝視著面前尚在稚嫩時期的剛剛成年的男孩,溫柔開口道:“我已經約好民政局那邊十一點鐘過來,你可以睡久點。”
  楊久年被詹士凜一直寵溺地看著有點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來,輕輕地應了一聲。
  好一會兒,新房內都是靜悄悄的,詹士凜沒說話,眼神一直看著低著頭不知在糾結什麼的楊久年,直到客廳裡的一聲鐘響,楊久年突然豁然抬起頭看向詹士凜。
  詹士凜被他這一動作,驚了一下,不知他怎麼了?
  只看,楊久年不知什麼漲紅著臉,手足無措,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對他說道:“我……我幫你解衣服……”說完,沒等詹士凜回答,楊久年便伸出手來,在對方驚訝地眼神下開始解那軍裝扣子。
  衣服一件一件脫掉,楊久年的視線一直放在詹士凜的衣服上,隨著最裡層的衣服褪去,楊久年的臉蛋紅的都快能在上面煎蛋了。
  至於詹士凜臉色的神色,早已從最先的驚訝變成了笑容。坐在床上,任由他面前的楊久年慢吞吞地幫他脫衣服。
  楊久年才成年,詹士凜能想到,昨天夜裡楊媽媽肯定交代了楊久年不少事情。而眼下,大概就是楊媽媽交代過的吧……
  “是媽媽交代的嗎?”
  “嗯?”漲紅著臉蛋兒的楊久年莫抬起了頭,眨了眨眼,沒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
  詹士凜也不急,再次問道:“幫我脫衣服,是因為媽媽交代的嗎?”
  聽見這句,楊久年才明白過來。低下頭,繼續開始解詹士凜腰間的皮帶,嘴裡喃喃地回了一聲:“恩。”
  詹士凜站在床旁邊,看著明明羞澀萬分,卻依舊強硬地要為自己寬衣解的人兒,眼神不禁更柔了幾分,仿佛要滴出水來。當然,這其中也帶著對對方的心疼。
  “久年,真的不用這樣。我說過我會等到你真正的接受我為止。”
  楊久年停了下來,好一會兒,他抬起了頭,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直直地對上了詹士凜的雙眸,帶著不輸給任何男人的決心,認真地一字一句誠懇道,“不,這是我做出來的決定,就該面對的一切。雖然,我對你不是很瞭解,但是,就像你在我們父母前的許諾,絕不會讓我後悔今天所做出來的決定。我相信這句話。因此,就算我心裡想著再怎麼不好受,我也明白,我必須走出來……因為,我已經跟你結婚,我就應該對你負責!”
  楊久年抬起這頭,看著比他高出一頭的詹士凜,字字鏗鏘有力。
  然而,就是他這副堅定的神情與語氣,才導致了詹士凜對他一見傾心。
  情,在這一刻動了,因為了少年再一次的堅強。
  這就是他愛上的男孩,不輸給任何一名戰士的決心與勇氣,可以為了寫出最真實的軍事作戰,不顧危險加入了軍事報導志願隊,耐勞耐苦,決不後退。
  想到這,詹士凜腦海裡出現了他第一次見到楊久年的時候,那是二年前,跟恐怖分子的一次小規模的作戰。
  詹士凜至今都想不明白,一個十六歲的男孩怎麼敢在戰場上毫無畏懼前方的兇險,只顧著拍下每一個鏡頭,那種敬業與執著根本不像一名十六歲的小男孩。那個畫面讓他久久無法忘懷,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瞬間。
  那場戰爭結束後,原以為再也無法見到這個令他忘懷的男孩,卻沒想再次相遇時間,竟是在那種情況下。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低下了頭,虔誠地托著對方臉頰,情動地吻了下去。
  唇與唇相交時,楊久年縮了一下,這種掙扎只是一瞬間便自己停了下來,在詹士凜忘情地親吻中,楊久年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伸出雙手摟住了對方,並配合地張口了嘴,好讓對方加深這個吻。
  楊久年這一舉動令詹士凜欣喜不已,情在這一刻動的更加厲害,柔情的吻變了質,變得更加的熱情與虔誠。
  當楊久年被詹士凜壓倒在床上的下的那一刻,他深刻地明白,他今後的一切將圍繞著這個男人而生,一切將會不同,而他心口上的那塊傷痕,也會伴隨時間的推移,將被這個男人慢慢治癒。
  這是他的選擇,他不會退後,也不會後悔!
  他們僅僅認識三天又怎樣?
  不熟悉對方又怎樣?
  當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青梅竹馬都會背叛你時,楊久年覺得跟一個陌生人結婚,這又有什麼?
  也許,反而這樣還能夠在一起過一輩子!
  楊久年躺在喜慶的大紅被單上,仰著頭接受那接連不斷的親吻,好一會兒後,只聽壓在他身上的詹士凜,啞著嗓子,問他:“可以嗎?”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
  因此,楊久年沒有回答對方,他只是用自己的行為告訴了對方答案——抬起手臂,摟住這個在他最傷心時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緊緊地抱住對方的頸部,坐起身子,讓自己整個人貼近對方懷裡,直到肌膚相親。
  這是他跟他的新婚之夜,這時候不行,還有什麼時候行?
  至於,那已逝去的初戀,就讓他逝去吧……
  他已經結婚,而對方也即將結婚,還有什麼好想的!他是男人,不需要女人的扭扭捏捏!拿得起,就要放得下。
  尤其,今天還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知道如果他這時候拒絕,這個紳士般的男人絕不會動自己分毫,可是……對他豈不是太不公平?
  而且,都已經選擇到了這一步,自己還有什麼可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的,這種事早晚都會發生。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選擇讓對方能快樂點,也讓他們的婚姻更加圓滿。
  褪去彼此的衣服,詹士凜看著自己身下明明羞澀萬分,還強忍著鎮定的人兒,笑了一下,長臂一揮,伸手從床頭處扯過來一個靠墊,墊在了對方的腰下,然後,親了對方一口,溫柔地說道:“可能會有點疼。”
  楊久年彆扭地扭過頭,沒敢看全身赤果的詹士凜,只是聽見他說這句話,便應了一聲,緊接著,楊久年就感覺自己私密處被抹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點涼涼爽爽的感覺。這種感覺楊久年還沒適應,伴隨著詹士凜一根手指的進入,躺在床上的人兒發出了驚呼。
  “嗚……”
  一聽楊久年的驚呼聲,詹士凜連忙停了下來,快速看向楊久年的臉色,“不舒服?”
  楊久年這時候已經感覺到插入他體內的是什麼東西,這會兒又聽詹士凜詢問,更是羞澀萬分,扭過頭沒回答。
  他這不回答,詹士凜一急,便慌了神,哪裡還是那個冷靜的特級上將,這會兒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冷靜的從對方神情中分析出什麼原因來,急忙地把手指退了出來,急促問:“怎麼了?很難受嗎?久年,你說話啊……”
  “我……我沒事。”吞吞吐吐說出這句話,楊久年的臉就更紅了,他本來就白,這會兒幾乎成了一個小紅人。
  詹士凜這時候如果還沒看明白楊久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就真的是白混了。
  低下頭,親吻住令他留戀不已的唇齒。
  “別怕,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而且,我們已經結婚,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沒什麼好害羞的。”
  話雖這麼說,楊久年也明白,可是……這兩者之間他根本沒辦法放在一條平行線上。
  就像他明知道他跟路青海已經分手,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但是他還是會在偶爾間想起他時,心瞬間地痛。
  想到這,楊久年更加摟緊了在他身上男人,接受著他的一切。相連那一刻,楊久年叫出了聲,“……詹士凜,求求你,求求你,帶我走,帶我遠離痛苦,真的好疼,好疼……”楊久年最終還是哭了,這時的他才像一個剛剛失戀的少年。
  對此,詹士凜沒有什麼反應,反而覺得,楊久年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錯。
  詹士凜沒有說話,只是托著楊久年的腰部,更用力地挺進抽出。
  樓下的客廳裡的鐘錶再次發出了響聲,已是午夜十一點,然而對於新婚中的人,這個時間,剛剛好,夜還長……
  兩人雖然是新婚燕爾頭一次,詹士凜卻顧及著楊久年的感受,再加上兩人都忙了一天了,詹士凜心疼楊久年,也沒敢多折騰他,要了兩次,便洗洗睡了。
  詹士凜睡著時,楊久年還沒有睡著,模式的環境跟心裡的那些事,糾纏著他,一躺下沒多久腦海裡就情不自禁地開始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青梅竹馬為了前途的背叛,帶著衝動嫁給一個陌生人,而他怎麼都沒想到,三天前認識的這個人竟然是最年輕的特級上將——詹士凜。
  想到這,楊久年情不自禁地轉過頭看向熟睡中的詹士凜,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個男人,一雙劍眉,高挺的鷹鉤鼻,飽滿的唇,一張非常男人氣的臉,他也英俊,但卻不想明星那種浮誇,而是一種……楊久年看著詹士凜說不上來,心裡想著:這大概就是被戰爭洗禮過的英俊吧!
  可是,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呢?
  他怎麼都想不通,這麼一個優秀的人,為什麼會看上自己,而且還這麼的溫柔!他並不認識他啊?

☆、3 婚後第一天

  第二天,楊久年醒來時詹士凜已經不在床上了。只見睡意朦朧的小人兒眨了眨有些朦朧地眼,伸手就去摸枕頭旁的手機,一眼,才不到八點。楊久年完全每當一回事,眼一閉季繼續睡了過去……
  1、2、3……
  嘩啦一聲,楊久年掀開被子,猛然坐了起來,頃刻,滿身吻痕的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只見,楊久年瞪大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然後懊惱地敲了敲頭,趕緊起床穿衣洗漱。
  楊久年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主要是因為人年輕,再加上楊久年自打十二歲開始接觸相機後,就跑了不少地方,背著行囊爬山涉水,身體自然還是不錯的。因此,今天他除了私密處還有點腫痛以外,其它地方並無酸痛感。
  十分鐘後,楊久年慌忙地從二樓跑了下來,待他跑到客廳,卻見家裡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人呢?
  “上將?上將?詹士凜?”
  楊久年忐忑地站樓梯口處,有些緊張地叫道。就在他又叫了幾聲不知該怎麼辦好時,詹士凜回來了。
  詹士凜一進門就看見楊久年站在大廳中間,一臉無所適從的樣子,立刻急忙地走過去,還沒來及張口問。楊久年已經撲了過去,帶著濃濃地鼻音說:“我以為你把我放在這裡後,就不要我了。”
  詹士凜一聽楊久年這話,立刻心疼了起來,半摟半抱地把楊久年帶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麼想?”
  詹士凜雙手捧起趴在自己懷裡的小臉,面面相覷,就見那本一臉稚氣該青春飛揚的小臉這會兒哭的慘兮兮的可憐樣兒。讓他想起自己在某個星球時,看到過的被人拋棄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但是,楊久年並不是流浪兒!
  “告訴我,怎麼了?”擦了擦楊久年臉色的淚水,詹士凜溫柔地詢問著。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就像路青海一樣,等我考進大學,就不要我了。楊久年紅著一雙兔子眼巴巴地看著詹士凜。
  詹士凜這會兒是冷靜的,他看著楊久年的眼神、行為跟臉色,再綜合楊久年現在的情況,不用楊久年自己說,詹士凜已經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
  審核敵人是最初級的軍事學習。
  “久年,我不會不要你,更不會像路青海那樣在你走向更高的山峰時鬆開你的手,我答應過你永不背叛,就會永遠不會放開你。所以,不要害怕。”詹士凜說著說著,手便安撫性地揉了揉他面前詹士凜的耳朵,昨天晚上發現,小孩的耳朵特別敏感,只要一碰……想到這,詹士凜看著面前的人兒,不敢往下想了,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化身為狼。他可不願意把好不容易娶進門的小孩給嚇著了。
  “好了,不怕了。我聽你媽媽說,你會做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品嘗一下呢!”詹士凜看著坐在身邊的楊久年,笑著問了一句。
  楊久年的不安在詹士凜回來後,就驅除了不少,這會兒詹士凜這一問,立刻把楊久年從不安跟被拋棄的情緒中走了出來,看向詹士凜,“上將,你還沒吃飯嗎?”
  “還叫上將,我剛才可是聽見某個小孩叫我名字了。”詹士凜不滿地說。
  楊久年立刻不好意思了,剛才他一急才叫出對方的名字,此時,當事人在面前,他怎麼叫得出口。
  囉嗦半天,楊久年被詹士凜逼成了一個大紅臉,才輕輕地叫出一聲:“……詹士凜”然後,不待對方回答,楊久年便哧溜一下往廚房跑去。
  只聽,詹士凜站在大廳裡,美滋滋地應了一聲,而後,還竟然對已經溜進出發內的楊久年喊了一句:“小老公,我可等著你下次喊我老公哦!”
  楊久年跑進廚房內,一聽這話,立刻鬧了一個大紅臉,暗暗腹誹:上將跟傳說中的好不一樣!
  沒敢反駁,全當沒聽見這句話。
  這間房子詹士凜升為少將時,國家分配的。如今他已是特級上將,住處本該不是在這裡了。但是,但他因一直沒有成家,再加上長期在外,也就一直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如今看著這房子,詹士凜突然覺得,還好沒換,再換大點的肯定要請家傭。現在家傭也是要請的,但是他準備買幾個機器人家傭,沒準備請人。一來是因為他的身份,二來楊久年還是個學生,並沒什麼需要打點的,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看得出來,楊久年現在因失戀導致的有點不喜歡跟外人待在一起了。
  從昨天的婚禮就可以看的出來,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這到家裡反而好點,還說了這麼兩句話。
  詹士凜不想逼他,只想楊久年自己慢慢想開,到時候,家裡添人還是什麼的,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雖然詹士凜沒請家傭,但家裡這前前後後的院裡院外可是有不少軍人守護。
  廚房門前,詹士凜看著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的楊久年,眼神情不自控地更柔了幾分……
  “吃餅嗎?”楊久年忽然轉身問向站在詹士凜。
  被抓到偷窺的上將先生立正站好,擺好姿勢,一本正經地說:“吃。”頓了一下,“我吃的比較多。”說完邁著穩健地步伐走了。
  只是,看著他走的楊久年,眨了眨眼卻蒙起來一種感覺:為什麼上將給他一種羞澀的感覺啊?
  楊久年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想多了。
  過了一會兒,待楊久年把粥煮好,雞蛋餅煎好時,詹士凜又再次神出鬼沒半地出現在了廚房門前,然後,一本正經地問道:“需要幫忙嗎?”
  詹士凜出現在門口,說出這句話時,楊久年明顯一愣,沒想到對方會幫忙?
  “……好,不是,那……那個……”楊久年低下頭掃了一眼廚房灶台,而後聲音小小地指揮:“……你能把粥端出去嗎?”
  看著詹士凜乖乖地把一大碗粥端出去,楊久年睜著一雙丹鳳眼,感慨:指揮一名特級上將真TMD的爽!但亞歷山大哇,有木有!
  楊久年轉身把最後一塊雞蛋餅放進盤裡,這邊詹士凜已經回來走到他身邊,指著檯面上的三盤雞蛋餅:“這個要端過去嗎?”
  指揮這麼一個人……好吧,雖然已經指揮過一次,但是還是有點怎麼說呢!楊久年用眼角瞄了一眼三盤雞蛋餅,還是亞歷山大,忐忑啊……
  “那個……嗯。”
  詹士凜看著面前人的變扭樣,含著笑問道,“久年,我是誰?”
  楊久年明顯一愣,端著空面盆,呆呆地看著詹士凜。
  看著面前人這憨憨樣,詹士凜笑了,心都要被柔成一片一片兒了,也不再為難,“在家裡,我是個體的,只是你的伴侶。所以……”低下頭,親了一口還在呆呆憨憨的人兒,詹士凜柔聲繼續道:“可勁地使喚我吧!我的小老公。”
  在楊久年面如潮紅中,詹士凜笑眯眯地頭頂著一盤,手裡拿著兩盤,玩雜耍似的地走出了廚房。
  三大盤雞蛋餅外加一大碗小米粥,這要是在一般人家庭中,是十人份的量。但是,楊久年去過軍隊裡,他知道這些軍人的飯量,那是絕不能以普通人的飯量來衡量的。這不,他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兩塊比後,其它的全部都塞進了詹士凜的肚皮裡。
  就他看詹士凜那意猶未盡樣,覺得,再來一份,他都有可能吃得完!
  楊久年捧著碗看了看空空的盤子,又瞧了瞧意猶未盡的詹士凜:媽媽咪呀!還好賺得錢比較多,不然還真的養不起!
  “那我以後少吃點。”詹士凜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
  ……
  楊久年傻眼了。
  “啊……”
  叫了一聲,楊久年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立馬放下了筷子,雙手搖擺著:“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那個……”解釋不清楚,楊久年急得都要快哭了。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這敏感不安給予解釋的樣子,立刻心疼起來,溫柔地握住在空中擺動不停的小手,笑著說:“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本想逗逗小孩,沒想到把小孩給嚇著了,這可不好,看來以後開玩笑要注意點了。
  “……不是,我去過軍隊,我見過你們軍人吃飯的樣子,我知道你們飯量大……我真的沒那個意思……”說著說著,楊久年眼淚落了下來。
  詹士凜這下是真的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逗你的,別哭別哭。我逗你玩的……”
  好一會,楊久年吸吸鼻子,停了下來,低著頭不好意思地從詹士凜懷裡退了出來,“我……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太丟人了,他怎麼能趴在人家懷裡哭呢!自從跟路青海分手後,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情緒波動很大,有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了,就像剛才,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哭了起來,實在是太那個!
  “我來。”
  “不用。”
  詹士凜笑笑,從楊久年手裡拿過抹布,邊擦著桌子邊說道:“我們已經結婚,是一個團體,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其它方面都應該彼此分擔起來。你剛才做了飯,現在我來收拾,不是挺好的嗎?”詹士凜沖楊久年笑了一下,“我們生活在一起,以後難免會磕磕碰碰,所以,不管什麼事我們都要說出來,只有溝通才能解決事情。再說,我是你老公,你是我小老公,我們是一家人,你在我面前哭,沒有什麼好丟臉的。”說完,詹士凜已經拿起盤子跟碗筷向廚房走去。
  他這一走,楊久年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剛才的事情。
  他是在開解我嗎?

☆、4 婚後第一天

  楊久年與他在一起的不知所措與無所適從,詹士凜看在眼裡,卻心知這些原因都是因為他還沒有接受自己。不過,他相信,愛人很快就能適應自己的存在。
  詹士凜想想又樂呵了一起,趕緊把手下的東西都收拾乾淨,想著能快點出去陪楊久年。剛走出廚房,詹士凜就見楊久年貓著腰坐在沙發上,走上前,詹士凜笑著一把把人給抱了起來。
  “啊……你,你快把我放下來。”楊久年嚇地一驚。
  “不放……”
  啊?
  詹士凜斬釘截鐵的拒絕,楊久年傻眼了。
  這人是在任性嗎?
  “老公抱老公睡覺,天經地義。”說完,上將先生沒臉沒皮地哼小曲,抱著人就往樓上走去。
  楊久年聽著他這‘老公抱老公,歡歡喜喜睡覺覺……’的自編自唱什麼亂七八糟歌曲,是羞的不得了。
  “你快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楊久年掙扎。
  “不放,就是不放,打死都不放,抱一輩子不撒手。”說著說著,詹士凜又哼了起來:“老公老公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楊久年這次是真的傻眼了,這人……這人怎麼這樣啊!
  中午十一點鐘,民政局準時上門。
  新奧運村,梅苑內,大廳處。
  詹士凜靠在沙發上,摟著楊久年,邊回答民政局調查人員的問題,心下邊暗爽不已地想著剛剛楊久年迷迷糊糊醒來時的小迷糊樣兒!
  不錯,看來以後佔便宜就應該在小傢伙迷糊的時候啊!
  詹士凜今年三十出頭,稱楊久年是個小男孩,或者是個小傢伙真的不過頭。
  詹士凜與楊久年對面的沙發上,做了一對男女,兩人都戴了一副眼鏡,穿著制服,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女人偶爾間會時不時地打量一下她面前的楊久年與詹士凜。當然,視線大多數是在詹士凜身上。
  她在想,這麼男人,真的是令人吃驚!。
  詹士凜,二十八歲升為特級上將,新中國歷史上第一人,在加上本身長相就屬於高大英俊全優質型男人,這些年來國內國外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鑽石小姐瞄著他。可誰都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男人竟然在前天突然對外宣佈他要結婚,婚禮就在昨日七月三十一號,並要求在八一建軍節這天登記領證。
  可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有傳出詹士凜上將身邊這麼一位,而且,還是個男人,令人驚訝啊!
  國家甚至為了這位特級上將,開放了對軍人與公務員同性戀婚姻。
  由此可見,國家是非常重視這位屢戰屢勝的特級上將的。
  想到這,調查人員看著面前的這對,更是嚴謹了幾分,“詹士凜上將先生,請問您是出自自己的意願與楊久年先生結婚,並成為一生的合法伴侶嗎?”
  這個問題問出,詹士凜認真了起來,坐直身子,嚴肅地回答:“是的。”
  調查人員聽見詹士凜的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把這句話又問了楊久年一遍。
  而此時,楊久年雙眼是一直盯著放在茶几上的兩本紅本本,整個腦袋亂哄哄的,根本沒注意到調查人員問自己話了。
  “楊久年先生,請問您是出自自己的意願與詹士凜上將先生結婚,並成為一生的合肥伴侶嗎?”調查員再次問了一遍,見楊久年還是沒反應,叫道:“先生?楊久年先生……”
  “久年……”見楊久年一直不理人,詹士凜用手臂碰了碰楊久年,直到楊久年看向他,才對他輕輕說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調查員在問你話呢!”
  楊久年愣愣地看著詹士凜,直到聽見詹士凜的話,轉過頭看向調查員才猛然回過神,連忙歉意地向人家道歉:“……不好意思,我昨天沒休息好,所以……您能在說一次嗎?”
  聽見楊久年這個解釋,兩位調查員曖昧地笑了起來,“瞭解,瞭解,新婚之夜嘛!“
  霎時,楊久年被鬧成了一個大紅臉,但是也沒再多加解釋,向這種事,解釋等於掩飾,越解釋越錯。
  “楊久年先生,請問您是出自自己的意願與詹士凜上將先生結婚,並成為一生的合法伴侶嗎?”
  這話一落音,整個房間就靜了下來,楊久年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他跟詹士凜對面的兩位調查員,又把視線轉向了茶几上的結婚證上,抿著唇,面色凝重。
  詹士凜見此,心有些慌了。
  “久年……”
  楊久年聽見抬起頭看向詹士凜。
  “你怎麼了?”
  看著面前男人擔心又害怕的眼神,楊久年怔了一下,他是在害怕自己後悔嗎?
  詹士凜握住了楊久年竟在八月天出了一手冷汗的手,“哪裡不舒服嗎?”調查員在這裡,他只能這樣提醒楊久年。
  “我沒事。”楊久年沖詹士凜搖了搖頭,轉身看向調查員,回道:“是的。我願意成為上將的一生合肥伴侶。”
  楊久年的語氣非常誠懇,給人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調查員聽見答案後,又再次問詹士凜道:“詹士凜上將先生,今後不論平窮富貴,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您都會一直愛您的身邊這個男人,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詹士凜握著楊久年的手:“我願意。”
  “楊久年先生,今後不論平窮富貴,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您都會一直愛您的身邊這個男人,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楊久年回握緊了詹士凜的手,仿佛要取的一種勇氣一般,這次他不再猶豫,看著調查員道:“我願意。”
  是的,願意。都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而且,這個男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承諾並給予了自己一直希望得到的四個字——永不背叛。
  這是一個將軍的承諾!
  其實,就算沒有這個承諾,他們的婚姻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也不可能離婚了。
  國家不會允許。
  同性婚姻在2033年成功在本國得到法律認可,但先前還是像美國早期那樣受到了限制,其中一點就是軍人與公務人員不得與同性戀人結婚。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遭到拋棄。
  他跟路青海是青梅竹馬,兩家人都是公務人員。他自小就喜歡攝影,寫寫東西,而路青海卻明確的表示他要走仕途,成為一名外交官。因此,跟他真正的在一起時,就沒想過能跟他結婚,只是沒有想到,連地下情都無法保留,最終分手。
  路青海為了仕途,迎娶國家委員長的女兒。他是一個男人,他哪裡能張得開口,央求對方放棄仕途跟他在一起啊!
  楊久年一直都知道路青海是狡猾的,就向他們分手——分手時把一切都先挑明瞭。而且,他選在自己考進國防大學的這一天說分手,為的就是自己即將成為一名軍人的身份——軍人是不可能跟同性人結婚的。
  路青海的理由是:就算我不走仕途,以你軍人的身份,我們也無法在一起。久久,我們還是分手吧!
  昨天,他知道詹士凜身份時,很詫異,而且看著前來祝福的人,楊久年知道他跟詹士凜的婚禮是得到祝福,得到保護的。
  只是,他想不懂,軍人不是不能同性結婚嗎?為什麼現在可以了?
  夫夫二人把調查員送走後,楊久年在接過詹士凜遞給他的結婚照時,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軍人,不是不能跟同性戀人結婚嗎?”
  “從今天開始,就可以。”
  楊久年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詹士凜,眨了眨眼,一臉不明。
  詹士凜笑了,礙著他做了下來,細細給他解釋道:“第四次世界大戰時,我受了傷。那個傷會讓我今後無法生育,也就是死精症。”
  楊久年震住了,“那,那現在……”皺著眉,一臉著急,“治不好了嗎?”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一臉著急的關心自家,心裡泛起了甜蜜,“治不好了,當時能抱住這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楊久年想起來了,也就是這次大戰,讓詹士凜升為了特級上將。
  想到這,楊久年不禁有些心疼詹士凜——外面人每回看到這個男人時想的都是他的好運,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個位置。只是誰都沒想過,他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代價。雖然說這是一名軍人該做,該承擔的,但是……楊久年還是有些慚愧。因為,在今天以前,他也是外面人當中的一員。
  死精症,這就像女人不會生孩子一樣,說得難聽點那就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上將……”
  詹士凜看著面前的小孩一臉難色,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自己的樣子,笑了起來。摸了摸楊久年有些微卷的頭髮,把一臉為自己惋惜的人抱進自己懷裡,說道:“別擔心。你忘記了,每一位軍人在趕赴戰場之前,不僅要留下遺書,還有他們的精子嗎?所以,別為了以後孩子的事情擔心。我們的婚姻才剛開始,二人世界還沒開始,你就這麼想給我生個兒子啊?”
  “上……上將……”
  近年來,醫科人員研究出了一種由女性卵子製作出來的膠囊。這顆膠囊吞進腹部後,會吸收同性夫夫的精子,從而在服用那一方的腹部產生一個一次性子宮。因此,現在同性夫夫想要一個擁有雙方血統的孩子,並不是一件難事。
  楊久年當然知道,不過還是惱了,被羞的。
  怎麼搞的,剛才他們不是在談那麼眼熟的問題嗎,怎麼……這話題……
  被詹士凜神出鬼沒般地摟進懷裡的楊久年羞紅了臉。

☆、5 婚後第一天

  結婚第一天,兩人在家都閑了一天。
  對於不能度蜜月這點,詹士凜還是很愧疚的,因為他是軍人,國家明確規定現役軍人不能出國。
  楊久年並沒覺得什麼,一來,他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時間,開學在即,要是按照國防大學正常規劃,他今天就應該到學校報到,並參加學前軍事訓練。至於國內旅遊,這兩年國內大多數名山大川他都去過了,並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楊久年這哪裡都不想去,詹士凜就犯難了。
  “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難道就要這樣浪費了嗎?……”詹士凜窩在沙發上可憐兮兮地說著。
  楊久年正在擦著鏡頭的手一頓,險些就把手中十幾萬塊的鏡頭給摔了。
  穩住手中的鏡頭,楊久年看著窩在沙發上,一臉可憐像,眼巴巴瞅著自己的詹士凜。突然萌起一種自己好像在虐待了動物一樣的感受,而且,還是一隻大型犬科動物。
  “真的這麼想出去玩?”
  詹士凜裝可愛似的眨了眨眼,嘟囔:“人家第一次結婚。”
  霎時,楊久年有一種‘心境梗賽’的感覺,嘀咕著:“貌似,我也是第一次結婚……”
  “久年,你在嘟囔什麼?”
  “沒,沒什麼。”
  “那我們出去玩吧!”
  ……
  拉著楊久年的手,詹士凜連推帶抱地把人給哄上了二樓去收拾東西。
  到了二樓,幾乎是楊久年坐在床上看著詹士凜興致衝衝地翻著衣服,一會兒拿出一頂帽子,“久年,我們戴這對帽子吧!”
  詹士凜問出這句話時,楊久年都要快被他纏死了,這會兒他又拿出一頂帽子,楊久年就掃了一眼,便“嗯”了一聲,根本就沒正眼瞧清楚詹士凜手中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帽子。
  只見,他挑挑眉,沒說話,直接屁顛顛地把那兩頂帶著一朵菊花,菊花中還標著一枚‘受’字的菊花帽跟一個繡著一根黃瓜上面忒醒目地寫著‘大黃瓜’三個字的帽子,面部淡定地裝進了行李袋總,心裡卻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家久年戴著頂帽子是什麼樣子。
  緊接著,詹士凜又翻出了兩件T恤,一看那T恤圖案,立刻開心滴不得了。
  “久年,我們穿著身衣服怎麼樣?”
  “哦,好。”
  “真的?”詹士凜一臉興奮地看著興致缺缺地楊久年。
  此時的楊久年完全不知某人正在給他下套,繼續點了點頭。
  “那快換上吧!”
  詹士凜速度飛快地把其中一間大碼的T恤套了身上,他這一套,楊久年看清楚 ,“這……”竟然是兩人的結婚照,還是半果似的的。
  立刻,楊久年就後悔的要命。
  “我,我不穿。”
  楊久年拒絕。
  詹士凜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楊久年慌了。
  “這,這怎麼能穿出去?”
  這要是正常的結婚照,他還好點,可是,這張……這張怎麼行啊!
  照片中:楊久年赤果著上身,褲帶沒系,褲腰帶微微扣在臀部腰肢處,背景是楊久年跟詹士凜在更衣室裡,楊久年被詹士凜強勢地一把摟住要他為自己扣扣子的照片。詹士凜也是衣衫淩亂,下身穿著西褲,身上就套了一件襯衫,扣子全開,八塊腹肌一覽無遺地暴露在當時的楊久年眼下。當時,拍照片的時候楊久年一直臉色不好,還老是走神,詹士凜只能想著在更衣室裡逗逗他,想要他臉色好點,別再去想那些令自己傷心煩心的事兒了,想著自己就好。
  誰都沒想到,他第一次對楊久年調情的動作,竟會被路過更衣室的攝影師看見了,立刻被攝影師抓拍了數張照片。
  其實,這張照片除了有點露以外,還真的沒什麼,反而給人一種情到深處的感覺……
  反正,詹士凜是非常喜歡他們這一組照片的。可以說他們婚紗照中,就這一組照片,還算比較令人滿意的。最起碼,當時楊久年的眼神一直全心全意地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你剛才答應了。”
  楊久年一聽這話,一陣語塞,他剛才都沒看……
  詹士凜一看楊久年這樣子,就知道對方壓根就沒看清楚,歎了一口氣,耷拉個肩,把這一套影樓送的情侶T恤放了回了抽屜。
  “那就不穿吧。”
  楊久年一見詹士凜不吵不鬧,好說話的樣子,心裡也有點難受,趕緊自己對不起對方。連忙走上前,從衣櫃裡翻了幾下,找出另一對T恤來,“要不,我們穿這一套吧。”小心翼翼地說著。
  楊久年拿出來的是兩件墨綠色的情侶裝,這是詹士凜的朋友給他們兩人畫的簡易畫,看不出人樣,只能看出是兩個男人手拉著手的樣子。
  因此,詹士凜的臉立刻如南方七月的天,說變就變,笑了起來。其實,楊久年不同意穿他剛才拿出來的那套情侶裝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楊久年現在拿出來的這套衣服,才是他主要目的。他知道,要是他現在這套情侶裝拿出來,以楊久年現在的狀態跟害羞程度,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想至此,看著楊久年的詹士凜更是覺得,他家久年實在是太好騙了。同時深刻地認識到,這麼好騙,可要看牢點,萬一被被人給騙走了就不好了。
  看著詹士凜的笑臉,楊久年這邊也終於放下了心。
  不管詹士凜偶爾間逗逗楊久年,還是黑楊久年一把,他的出發點其實都是想讓楊久年好的,更多時,他就像一個老媽子。用句楊久年不久後會說的話:他比我父母對我還細心,還好。
  這不,就像現在……
  “久年的杯子,久年的洗漱用品,久年喜歡吃的牛肉幹,久年的電腦、充電器、讀卡器、手電筒……對了,還有久年最愛的抱枕,這樣在車上的時候,抱著可以睡一會兒,對了,還要帶一雙薄被,這樣就不怕受涼了……”
  楊久年拿著一個袋子看著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嘴裡不斷嘀咕的詹士凜,聽著他的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他在家,父母都沒有這樣照顧過他。
  他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有個弟弟跟妹妹。他處在中間,難免有時候被父母遺漏。再加上,他在生活上面一直是自己照顧自己,從來不讓家人操心。家人,也自然而然的不會多他多加照料。路青海雖然也會照顧他,但從來沒有這樣面面俱到,把自己什麼都想到了,自己反而都沒有拿……
  他活了這麼大,沒想過,結婚後,反而得到了來之不易的照顧。
  “久年,你這個……”詹士凜拿著一個小褲衩子,猛然回過頭,對上的竟是一對通紅的眼眸,連忙上前,“怎麼了?”
  “沒事。”楊久年連忙搖了搖頭,看著比他高一頭還多的詹士凜,笑著說:“你只知道收拾我的東西,你的呢?”
  詹士凜一直細心地觀察著楊久年的面目表情與眼神,突然感覺,楊久年看著自己的感覺,好像哪裡有些不一樣了。
  “我先把你的收拾出來,再收拾自己的,我的東西比較少。”
  “少也要帶齊全了。”楊久年說著,走到更衣室拉開詹士凜的衣櫥,拿出詹士凜兩件休閒裝更一件正裝,邊道:“明天,我們先去青島棗莊玩一天,後天正好就順路回我父母家。三天回門,雖然遠,但既然路過也是要去看看的。在那裡我們可以多待兩天,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你看怎麼樣?”楊久年抱著詹士凜的一套正裝,回過頭,笑盈盈地看著詹士凜。
  幸福來的太快,詹士凜完全傻了。
  見詹士凜不說話,楊久年也沒說話。
  直到,好一會兒。
  “你……你要帶我去你家,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詹士凜繃著身體,緊張地問道。
  楊久年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久年,打我一拳,我耳朵沒聽錯吧!你的意思真的是我想的那樣嗎?”
  楊久年抿著唇,看著詹士凜嚴肅地回道:“我記得,你問我要不要跟你結婚時,我說過,‘我是國防生,畢業後會成為一名軍人。軍婚,只要我不提出離婚,你就不能離婚’而你的回答是‘好’。我問你這句話,不單單是因為我被路青海拋棄了這個原因,還因為我這個人比較死腦筋,一旦結婚了是肯定不會離婚的。現在看來,不管是因為我的原因,還是因為你的身份原因,國家都不可能同意我們兩個離婚。我認識你的時間很短,雖然,我們兩個已經……”臉紅了起來,“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情,但是我對你個人還是不太瞭解。不過,我想通了,我一直要你給我時間,可是,我不走出來,又怎麼可能瞭解你這個人呢!這不僅僅是對我們婚姻的不尊重,也是對你的不尊重。而且,你還是我最崇拜的人。”
  “真的嗎?”
  詹士凜完全傻眼了,他沒想到他這塊會聽到這些話。而且,他好像還沒來及做一些讓他家久年感動的事呢!
  他本來是打算,這一路上,一定要照顧好他家久年,把他當老佛爺供起來的照顧,一定要他感動的嘩啦啦的,可是……這會兒,他有點‘嘩啦啦’的感覺。
  看著情緒波動甚大的詹士凜,楊久年突然有中惡趣味產生,抱著對方的衣服,沖他笑咪咪地說到:“假的。逗你玩兒!”
  霎時,詹士凜是徹底的‘瘋了’,被他家小孩整瘋地。一把撲到小孩,把人給壓在衣櫥上,緊緊抱住,“敢逗我玩,看來該讓你知道一下,誰才是一家之主。”說著,不管懷中的人的掙扎,一把人給扛了起來。楊久年嚇得立刻不敢掙扎了,緊緊抱緊詹士凜的頭。
  “你,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詹士凜一哼,“放你下來,晚了。”說著,一把把人給丟到了床上,緊接著人就跟著撲了過去。

☆、6 度蜜月

  當的一縷陽光照射進梅苑時,楊久年早已經醒來,但卻沒有起身。他側躺在床上,看著眼前‘最親密的陌生人’。古銅色的肌膚,剛毅鬼斧般的輪廓,英俊的五官,看著看著,楊久年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還閉著眼互相均勻人的挺拔的鼻子。在觸摸到那鼻間的熱度時,楊久年猛然一收手,好似被對方的熱度燙了般,然後,緊張兮兮地瞧著依舊閉著眼睛的人看,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害怕被家長發現。
  好一會兒,楊久年見對方一直沒睜開眼,就再一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摸對方那鼻子時,卻不想,詹士凜猛地睜開雙眼,一雙虎目直直與楊久年的眼眸撞上,同時動作閃爍般地一把握住了那正做壞事的手,笑著陶侃:“想確認我是不是隆過鼻?”說著,詹士凜直接握著楊久年的手,搓了搓直接的鼻子,笑看對面差不多要整個臉都要縮進被子裡羞愧的少年:“確認了嗎?”
  楊久年連忙點頭,他,他只是覺得這鼻子也高的太很來點了吧,雖然還蠻好看的!
  “確認了那就起床吧!。”說著,詹士凜就率先起床,“我到外面的浴室洗澡,你在這裡洗澡,衣服給你那好放進去了。”
  見楊久年點點頭,詹士凜便出去了。
  詹士凜敢讓楊久年自己洗澡是因為他知道楊久年的身體還是比較有料的。別看穿上衣服的楊久年長的白白淨淨,給人一種文弱書生感覺,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男。脫了衣服,那一身腱子肉可是讓詹士凜新婚之夜跟昨天晚上幾乎是欲罷不能!
  當楊久年洗漱完,走出浴室時,詹士凜已經洗完澡好一會兒,正把昨天收拾好的東西,放進包內。見楊久年出來,便說道:“你看還有什麼好帶?”
  楊久年檢查了一下,“沒有。”
  詹士凜拉上包拉鍊。
  楊久年順手就要去提包,說道:“走吧。”誰知,詹士凜卻看著他說,“等等。”
  楊久年眨了眨眼,“怎麼了?”不明地看著詹士凜。
  只見,詹士凜走進浴室內,拿出一個快速幹法毛巾,這種毛巾,只要擦拭個一分鐘至兩分鐘,頭髮就會立刻幹,不會像以前那種吹風筒,傷頭髮。
  走到楊久年身邊,詹士凜就把手裡的毛巾放在了楊久年的頭上,手下輕柔地給楊久年擦著頭,順便幫他按摩了一下頭部。
  二分鐘後,楊久年的頭髮乾了,不過臉也紅了。
  “好了,已經乾了。”
  詹士凜就喜歡看楊久年這臉紅樣,可愛的要死,迷人的要死。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不擦了……”
  再次二分鐘後……
  “夠了吧。”楊久年感覺自己的頭髮,要變成鳥窩了。
  “恩,好了。”
  詹士凜掀開毛巾,霎時,一頭鳥窩,出現眼前。
  楊久年走到鏡子面前,頓時,臉黑了,“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詹士凜望天,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其實就是不想出去 ,他後悔了。
  他想在家裡,繼續昨天一下午跟半晚上一直做的事情。
  還不知道詹士凜惡習的楊久年梳了梳頭,在無法把自己那頭卷毛給梳好後,挫敗地放下了梳子,“算了,不弄了。看在你第一次給我擦頭無心的份上,就繞過你了。下次,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詹士凜要哭了,你為什麼不生氣啊!
  我就想著你生氣呢!
  這樣,就可以在家裡,繼續咳咳咳,那啥了!
  臨走前,詹士凜又拿了二個厚厚地墊子,楊久年看見便問了一句:“拿這個做什麼?”
  詹士凜笑了一下,沒解釋。只是當楊久年坐上副駕駛座時,屁股底下跟後背軟軟地墊子,立刻讓他還處於不舒服的地方,得到了緩解。
  看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上詹士凜,楊久年挪了挪臀部,沒說話,讓臉貼在坐背靠墊上,看著詹士凜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許,他在想些,眼前這個男人跟他的前任到底哪個好?
  詹士凜一直開著車,見楊久年一直盯著他看,膩著笑問:“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麼路青海會放棄我們這麼久的感情,而你跟我不過認識幾天,卻能對我面面俱到。”楊久年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詹士凜看著這樣的楊久年,握著方向盤的手,空出一隻手,伸向楊久年揉了揉他毛柔柔微卷的頭髮。
  “你說,男人就一定要有事業嗎?”
  詹士凜看了一眼坐直身子的楊久年後,把手動駕駛車輛,改為了自動駕駛,並啟動了防震舒適模式,正色地對楊久年道:“久年,你比你路青海小了三歲,你等於路青海看著長大的。這十八年來感覺是無人能取代的,十八年來,路青海對你好不好,或怎麼樣,我相信你比我會更清楚。關於路青海這個人……從資料來看,他對你是非常不錯的。”
  楊久年沒糾結詹士凜調查跟路青海的事,而是有些詫異詹士凜對路青海的評價,“不錯?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詹士凜一笑,“久年,你有沒有想過,你跟他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楊久年皺眉,“我們這麼多年感情,他說放棄就放棄,而且,他對我的責任……”
  “久年……”詹士凜打住了他的言論,“他對你有什麼責任?你們沒有結婚,更沒有在肉體上有過交結,就連父母雙方都不知道你們在一起過。在外人看來,他不過一直把你當成弟弟。他在你考上國防大學才對你說他要結婚了,他並沒有欠你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在你考試之前告訴你,他相親了,並且準備跟一個女人結婚,你的情緒還能平穩的進入考場嗎?對於這件事,我不能說誰對說錯,只能說,你們有緣無分,並且緣分已盡。”
  “……有緣無分,緣分已盡?”
  詹士凜看著喃喃自語地楊久年,握住他的手,要他自己認清事實,“是的。你們只是有緣無分,並且緣分已盡。這不關事業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你相遇太早。如果他是在我這個年齡遇見你,我相信,他也會像我一樣,握緊你的手,絕不放開。”
  楊久年看著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好一會兒,耷拉著的腦袋才緩緩地搖了搖頭,只聽,他諾諾地說道:“不,不會的。”
  “什麼?”
  “他不會像你這樣用力的握著我的手,更不會有你這樣的勇氣,”帶自己做軍界第一夫夫。“你們不是一個人,他沒有你的成就……更不是我崇拜的人……如今連愛人都不是了……”
  楊久年這樣的底層氣壓一直維持到晚上才見好轉。
  兩人早已經到達青島棗莊,此時,這新婚夫夫兩人正穿著他們那套情侶裝,狹義地在小吃街走街串巷。
  “到了,就這裡了。”
  楊久年指著一家名叫姐妹菜園的飯館說道。
  哧溜一聲……
  扒著楊久年站著的人已經瞬間消失……
  楊久年眼睛抽搐了一下,嘀咕:“有這麼惡嗎?”
  可憐的特級上將先生,沒想到度個小蜜月,竟然還被餓了肚子。
  除了剛進小吃街時,吃了一口楊久年遞給他的魷魚,詹士凜這會兒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早就餓的潛心貼後背,這一路走來看見一家飯館就扒著楊久年,留著哈巴子就說:“老公,您就給口飯吃吧!我要餓死了。”
  楊久年毫不留情地直接拍飛了詹士凜,一定要帶著詹士凜過來嘗嘗這家的飯菜。據楊久年說,非常可口。
  外面是條龍,家裡一向為蟲的特級上將又豈會剝了楊久年的意,只能餓著肚皮一路跟楊久年走了過來。這會兒,終於好不容易到達了地方,詹士凜哪裡還跟楊久年廢話,聽見那句話,就仿若得了放射令,哧溜一聲,就跑進了屋子裡。
  待楊久年進去,詹士凜已經手拿著筷子,等飯菜了。
  “你都點了什麼?這家的本地的紅島蛤蜊跟醬豬蹄,還有鮁魚水餃不錯……”楊久年說著坐了下來,並順手他拿起了點菜盤。
  這一看點菜盤,楊久年的嘴就抽了。
  ——二十個饅頭。
  不就沒吃一頓嗎?
  把二十個饅頭劃掉,從新換上剛才自己說過的菜式並且特意點名要上二斤鮁魚餃子後,楊久年盯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完全沒個特級上將氣勢的詹士凜,拿出相機就拍了一張,笑盈盈地說道:“如果我把這張照片發給報社,你說能賣多少錢?”
  趴在桌子上的詹士凜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連起身都沒有起身,便說了一句:“一毛錢也賣不掉。”
  “啊?”楊久年傻眼,“怎麼可能?”
  特級上將的邋遢樣,怎麼可能就這個價格。
  誰知詹士凜竟然一本在基地回答道:“沒有人會相信你我是這副邋遢樣,不管是哪個報社都會退稿,而且統一會以你照片是PS成的為退稿原因。”
  “專業人士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啊?”
  看著自家小孩這單純的樣子,詹士凜覺得他這個一家之主有必要好好給家人說說這裡面的各種道道:“他們不會管你的照片真假,而是他們不敢,甚至不管去鑒定真還是假。國家是不會允許這種有辱國家圖片流露出去的。一家小小的報社又怎麼敢跟國家抗衡。而國家的軍報或者是國防報那些報社,國家新聞媒體單位,目前還沒無聊到去爆料一個軍人的生活作息來剝奪大眾眼球,這只是在浪費國家資源。”
  楊久年沒想到一句笑話引出來這麼一段話來,若是其他十八歲的男孩,估計就要發個小暴脾氣了,但是楊久年不同,他細細聽著詹士凜的話,最後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摸樣,“我明白了。”他不會像別的同齡人那樣,除了他的性格,還因為,他現在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必須逐漸適應目前這個身份——特級上將伴侶。
  楊久年其實心裡明白,說起來,他也是官二代。他大哥一個小小的市長,結婚時就有不知多少人來祝賀。詹士凜一個國家特級上將,這麼一個身份放在這裡擺著,上面祝賀或者酒宴自然是少不了的。這兩天會這麼平靜,楊久年明白,這是因為詹士凜都自己處理掉了,怕自己不喜歡進入那種場合。
  想來,這突然鬧著出來,也是因為躲避那些場合吧!
  楊久年想到了一點,其實他沒想到的還有很多,其中有一點便是——詹士凜還想要他放鬆放鬆,失戀的人,接觸一下大自然,在外面走走,比在家裡會好得很多。

☆、7 度蜜月

  姐妹菜園,如其名是兩姐妹開的飯店。
  這間飯館楊久年來過不少次,店裡的東西好吃又便宜,再加上兩個小老闆都是非常熱情的青島妹子,每次路過這裡,楊久年都會來這邊吃一頓,時間一久,跟兩小老闆也認識了。
  楊久年這邊一坐下,點了菜,那邊兩個容貌一模一樣,一個短髮一個長髮的美女便笑盈盈地款款向楊久年跟詹士凜這桌走來。
  “小楊要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姐姐還能給你親自下廚做兩道好吃的。”其中一個短髮女人好爽地直接坐在了楊久年身邊,一把摟住人後說著。
  楊久年明知通知她們,肯定會麻煩到她們,又哪裡會通知她們呢!
  笑吟吟地看著這兩姐妹,沒說話。
  而此時,長髮女子正打量著坐在楊久年對面的詹士凜,這些年來來往往的人她也見了不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雖然看不透,不過她還是可以肯定,這個人覺不是普通人。
  “這位是?”說著,長髮女子坐了下來。
  這邊,短髮女子一直在騷擾著楊久年的頭髮,“小楊啊,你這頭髮怎麼越來越像鳥巢了?”說著,又撓了幾下楊久年的頭髮。
  楊久年推了幾把推不開後,無力地說著:“小林姐你別鬧了。”
  “不,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不多撓幾把,怎麼夠本啊!”
  楊久年就搞不懂了,他的頭髮就這麼好撓嗎?怎麼每次過來,小林姐都要撓他的頭髮啊!
  “林姐,你也管管小林姐。”楊久年只能求助坐在旁邊的長髮女子。
  只見長髮女子嘴裡含著笑,輕飄飄地對短髮女子說了一句:“寶貝,腰又不疼了。”
  立刻,短髮女子老實了,貓著腰叫喚著:“哎呦,好疼滴!”
  長髮女子看著短髮女子的耍寶樣,沒理她。
  這會兒,楊久年才有空對一直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被人鬧騰的詹士凜,嘟囔一句,“你就知道在旁邊看,都不知道救我。”楊久年不知道他這嘟著嘴說出來的話,仿佛在向詹士凜撒嬌。而他這個當事人竟然完全沒感覺出這裡面的曖昧氣流。
  所謂旁觀者清,坐在這二人旁邊的兩個大小林立刻感覺出了這裡面的不同氣流,頓時,皺起了眉頭。
  路青海呢?
  “小楊,這位是?”長髮女子又再次問了一遍,沒提路青海。
  楊久年看著長髮女子,站起身走到詹士凜身邊,鄭重地介紹:“他叫詹士凜,是我的終身伴侶,我前天結婚了。”說著沒管她人的震驚,楊久年又對詹士凜說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長髮的這位叫林亦非,是姐姐,短髮這個是林亦淼。”
  大小林震驚了,小林心直口快直接脫口而出道:“小楊你不跟路青海好了?”話一出口,小林就自己自己說錯話了。
  楊久年知道小林就是這麼一個性格,也沒覺得什麼,解釋道:“恩,我們分手了。他也要結婚了。”
  楊久年的語氣很平靜,就連臉色還掛著淡淡地笑容。
  大小林看著這樣的楊久年,反而感到有些害怕。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楊久年看著大小林一臉憐惜地看著他,笑著說:“難道,你們現在不應該來祝福我嗎?哦,對了,我現在已經是國防生了。雙重祝福哦!”楊久年伸出兩根手指頭,扭著小腰,笑盈盈地說著。
  氣氛有些尷尬。
  詹士凜看著面前兩個樣貌相同的女子,摟著笑容漸失地楊久年,出口道:“那都是過去的事。”
  大小林的視線立刻被詹士凜給吸引了。
  “你們是久年的朋友,也是我詹士凜的朋友。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久年渴望得到你們的祝福,我相信兩位了林小姐一定不會讓久年失望吧!”詹士凜牢牢地握住楊久年的手。
  在楊久年渴望的眼神下,小林率先笑了起來,“拿二瓶酒來。”當二瓶五糧液擺上桌後,小林開口了,“管他勞什麼子的路青海,小楊跟你結婚了,肯定你有那傢伙所不及的地方。啥也不說,全在酒裡了。”說著,兌著酒瓶就喝了半瓶。
  “小林姐……”楊久年看著心下感動,不管怎麼樣小林姐還是這副樣子,沒有隨著時間而改變。
  楊久年看著小林,眼前仿佛又回到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那年楊久年剛滿十四歲,第一處獨自抬出家門旅途,他來到這個小店在吃飯時間,錢包被偷。在外地,這種錢包被偷的事情自被一些‘專職’人員給賤抬後,壓根就沒有幾個人相信。看著吃霸王餐的楊久年,很多人是噴之以鼻想著,這又不知是哪裡來的富家子弟跑他們這兒來尋求刺激來了。當年的小林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她沒說話,只是拿起半瓶二鍋頭上來,對著僅僅十四歲的楊久年道,小子,你能喝完,姐就信你。
  最終,楊久年喝完了,代價是他掛了二瓶葡萄糖,昏睡了二天一夜才醒過來。
  友誼也是這樣結交下來的。
  如今,看著小林遞給他的半瓶酒,楊久年明白,這個嘴笨的姐姐是在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安慰他並祝福他。
  沒再多話,楊久年拿起桌子上的五糧液,對著口,在詹士凜驚愕之下喝了起來。眼看著楊久年憋著氣要把半瓶酒給喝完,詹士凜心疼了,連忙雙手奪下楊久年抱著的瓶子,“夠了,夠了。”
  瓶離口,楊久年離開咳了起來。
  詹士凜嚇地不得了,連忙用手給楊久年的後背順了順。
  好一會兒,楊久年抬頭,眼兒通紅,臉也紅了不少,竟笑著撥開他的手,說:“我沒事。讓我喝完,好嗎?”
  “詹士凜,你就讓他喝吧!他該醉這麼一次。”旁邊的大林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詹士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視線再次看向楊久年。
  四目相對。
  詹士凜看著那雙發紅卻十分清明的眼瞳,慢慢對鬆開了手,嘴下溢出:“好。”
  詹士凜看著那被身邊人高高舉起的酒瓶中的液體漸漸減少,心裡五味俱全。他的男孩是在借酒消愁啊!
  如詹士凜所想,楊久年這麼猛的喝酒,不乏單是借酒消愁和對大小林姐的感激,其中更多的是,一醉解千愁。
  大小林看清楚這一點是因為,她們是懂楊久年的,她們能明白這個男孩心中真正的豁達。
  而這時候的詹士凜沒明白這最後的一點,是因為,他還不懂他的男孩,不過,還好他足夠耐心跟包容心,更是擁有了軍人堅韌不拔的精神,這三點加起來,足夠彌補他暫時所缺乏的東西。
  人一般喝醉了有很多表現,幾乎是什麼德行的都有,例如話嘮,例如啥話也不說,直接一頭悶倒,睡死過去,楊久年就屬於這種。
  小林這人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是對楊久年還沒話說的,上來的這瓶五糧液不過是三十九度,比起當年的七十二度的二鍋頭,那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因此,此刻的楊久年在喝完酒後,並沒醉,乖寶寶裝地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詹士凜身邊,接受著大小林的審問。
  “國防大學的學生能結婚?你難道不打算從軍了?”楊久年一直想進入中國解放軍特殊軍人報社,這種專門報導軍人事物的國家報社,不加入中國解放軍是不可能進入的。目前,國家還沒有接觸,軍人同性戀婚姻法。
  楊久年聽見這個問題,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蹦出一句:“你們過幾天就知道了。”
  大小林對視一眼,怎麼都感覺她們面前的楊久年有種小陰謀的感覺,接下來,無論她們怎麼問,楊久年都是笑眯眯地,怎麼都不回答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差一點沒把小林給氣死。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因逗弄面前兩姐妹而出現的小狐狸笑容,嘴角也慢慢地往兩邊彎曲,露出了笑容。
  看來,帶他出來是正確的選擇。
  直到詹士凜終於吃上飯菜,大小林都沒從楊久年口中掏出話來。
  小林一氣,拉著大林就走了,走之前,氣衝衝地拋下一句“哼,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她們以為楊久年是用家裡的背景或者錢財,整出來的路子呢!
  她們怎麼都沒想到楊久年給她們帶來的這驚悚地一幕……
  看著新聞,大小林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國務院第X次會議上,國家委員一致決定開放軍人同性婚姻法。
  ——詹士凜上將與他的伴侶楊久年先生在八一建軍節這一天在民政局登記結婚,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軍人同性伴侶。而他的伴侶也將成為中國第一位‘軍夫’。
  當大小林看到這兩則消息時,楊久年跟詹士凜已經抬進了楊久年的家鄉——上海。

☆、8 回門 未完

  回到十裡洋場的上海,楊久年並沒有立刻回到家裡,而是跟著詹士凜來到了他舅媽家裡等自己家人來接。
  按照中國嫁娶習俗規定:結婚第三天是回門日。這天娘家人那邊會派人過來,到婆家這邊來接人。一進門,婆家這邊人就會問你要二,要六,還是要八或者十,依次往後推,算數就成。知道這其中什麼意思的還好,不知道的,那可就要倒楣了。
  雖說他們兩個都是男人,但是這個習俗還是要按照規矩來的,這些在結婚前夕兩家大人都商量過的。
  因此,很多人被劈頭蓋臉的問了這麼一句話時,都會傻不愣登地求個吉數,選擇個六、八、十這麼樣的數位。
  可是,當他們看見那一大碗紅糖荷包蛋時,就徹底的傻眼了。
  而此時,詹士凜舅媽家這大清早的就正上演這幕。
  “吃啊。”詹士凜的舅媽笑咪咪地看著站在她面前傻掉了的二個半大孩子。
  而這二人便是楊久年的哥哥跟弟弟,哥哥叫做楊久琛,弟弟叫做楊久少。
  看著來接他的哥哥跟弟弟,楊久年非常開心,從他們一進門便滿臉笑容。
  楊久琛今年二十三歲,個性少年老成,自小聰慧,非常得楊久年的父親的喜愛,一切成長都是按照了接班人來教育的,現在已經在政府單位任職;至於老么楊久少,今年十四歲,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是個鬼靈精,深得他們母親的喜愛,至於沒來的那個妹妹,家中唯一的女兒,那就更不要說了,自然也是寵的。
  至於他自己,其實也不能說在家裡不得寵什麼的,主要是他上面有哥哥,生他的時候,他哥正趕著上學的時候,父親整天在外,母親一個人又要照看著他哥上學,又要照顧著他,待他稍微長大點,又有了下面的弟弟妹妹,自然寵愛都會被兄弟姐妹分走不少,再加上他打小自主自立,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主見,父母對他也就更是放下了許多心。
  楊久年自己心裡明白,雖然有些吃味跟酸楚以外,怨言倒不至於,怎麼說他都是他媽媽爸爸生的。
  楊久年的父親是上海市委書記,家裡也算是官宦之家,但家裡的親戚卻不多,他父親並沒有兄弟姐妹。
  再說,楊久年回個門讓長輩來接那是肯定不行的,因此也就讓自己哥哥、弟弟過來接一下,只是沒想到竟還有這習俗!
  客廳裡,楊久年看著都吃飽才過來的自家兄弟們,再看他們一人一個捧著的分別裝了有六顆跟八顆紅糖荷包蛋大碗,在自家兄弟求助的眼神下,楊久年默默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楊久琛跟楊久少同時瞪大了雙眼,沒想到自家兄弟竟然在這時候沒義氣,難道真把自己當成潑出去的水了不成?!
  鄙視了一下楊久年的行為,再看一眼自己碗裡的八顆荷包蛋,就是少年老成的楊久琛都有些hold不住了。
  “阿姨,您看,我們這都是吃過的,這……”不得已,楊久琛還是開口了。
  “啊?”舅媽一驚,“你們都吃過了?怎麼不早說啊,這都是吉利,吉頭,不吃的話……”後面的話舅媽沒說,但是也讓人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這不錯,肯是不好的。
  楊久琛不動聲色,內心瞬間苦逼了。
  十四歲的楊久少是直接就淚奔了,哭喪著臉就嚎:“這可怎麼辦喲!哥,我吃不了這麼多啊!”說著,楊久少就趁楊久琛沒注意,往他碗裡就撥進去了兩顆。然後快速地解決了自己碗裡的後,非常淡定把碗遞給了舅媽,說:“阿姨,很好吃,我吃完了。”
  所有人,風中淩亂。
  楊家大哥怒目看向快速閃到二弟楊久年身後的小弟,再看看自己手裡這一碗十顆荷包蛋,徹底的苦逼了。
  奉著早死早脫身的精神,楊久琛捧起碗,三口一個的把雞蛋給吃了下去。
  看著大哥那面色苦逼,如同嚼蠟的樣子,楊久年只能在內心默默祈禱:他哥千萬別撐死?
  吃完十顆雞蛋,楊久琛已經屬於半死不活之內了,揉著肚子,半天才緩過來勁。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這輩子,誰再讓我吃雞蛋,我跟他急!”
  對此,詹士凜上將趴在楊久年耳邊悄悄地說道:“你哥真嬌貴,不就十顆雞蛋嘛!”
  楊久年看了一眼詹士凜,忍不住再次向詹士凜感慨了一句:“還好你賺錢多。”
  ……
  詹士凜的舅媽是個吃貨,家住在七寶附近。而楊家住在南京路步行街那邊。楊久琛吃完後,歇了一會兒,錯過了上班高峰期後,就接著楊久年這個二弟跟伴侶,回家了。
  到了詹士凜這個位置上,不管是在軍隊裡還是回到城市裡,那旁邊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二個文書或者助理這類型的人物幫他打理時間等一切工作、生活上的事物。
  因此,當楊久年與詹士凜這一路上跟楊久年的大哥與弟弟有說有笑把車停好走到家門口時,詹士凜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稍等一會兒。”
  “怎麼了?”走在最前方帶路的楊久琛回過頭問道。
  詹士凜看著楊久琛回道:“還有東西沒拿。”說完,視線看向看著他尋求答案的楊久年,溫柔地搓了搓自己一直握著的手,輕聲道:“婚後第一次回家,兩手空空,沒了禮數,不好。”
  聽見詹士凜的解釋,楊久年愣了一下,他根本沒到這一層來。
  就在楊久年這微愣之間,一輛吉普越野車向他們行駛了過來。這輛車一停下,就跳下來一位身著綠軍裝,精神非常好的年輕小兵。
  一見詹士凜立刻行禮,“報告首長,任務完成,請指示。”
  “把東西拿進屋裡。”
  “是。”
  應玩小兵就開啟越野後備箱提出一個占滿了後備箱的紙箱子,一把扛上肩頭,直接就跟著詹士凜他們進了家。
  誰都沒想到詹士凜想到這一出?
  當楊母楊父打開門迎接孩子時,跟這孩子就走進來一個小兵扛著一個大箱子,不用人插手,快速地打開,從箱子裡拿出一堆禮物來。
  “這是?”楊父親問向詹士凜。
  會直接問詹士凜是因為,老大老么出門可是什麼都沒帶的,這老二是個什麼性子,他自己孩子怎麼會不瞭解,十八歲的年齡,哪裡會想到回到家還買東西的。
  詹士凜聽見楊父的問題,笑笑,“今天是回門日,也是我第一次上門拜訪爸媽,便順道就人帶點東西過來。”
  眾人看著一地的禮物,這哪裡是順道讓人帶來的啊,這明顯就是提起備好了,這會兒讓人開車送來的。
  “怎麼我都不知道?”楊久年小聲地質問著詹士凜。
  詹士凜一笑,寵溺地捏了捏楊久年的鼻頭,“你呀,不用考慮這些。你現在還是學生,顧好自己,把學上好,就可以了。”
  詹士凜說完,便自行上前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整理出來,這個給誰的,這個給誰的,都送到了每個人手裡,就連楊家的家傭都沒少,可以說,甚至於楊久年他們家養的那條金毛都給了一份。
  看著家裡人收到禮物後,每個人臉色的神情,楊久年有些恍惚,這個男人,算是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了吧?
  不管是自己想到的還是沒想到的,他都能為自己一一打理好一切。
  從結婚一直到今天的回門,一直都是詹士凜跟父母們在打理,他根本沒插手,只是按照他們對自己說的話,一一執行者。
  但是就是這樣,這個男人在結婚時的每一個環節,仍舊一直為自己考慮了很多方面。
  時至今日他還沒有遇見過這麼一個人,就連路青海都沒有做到過這麼徹底。
  並不是說路青海對他不好,而是,路青海也會考慮到給家人禮物,但卻從來沒有像詹士凜這麼細緻,這麼的……讓人感動。
  詹士凜有多忙,他還沒感受到,不過決不可能清閒。
  別人也是送,詹士凜也是送,可詹士凜卻送出了不同來。楊久年看得出詹士凜這些禮物都是用了心思的,母親用慣了的美容保健品,父親近期保健品跟理療卡,小弟的遊戲卡……等等一切都是用盡了心思,投其所好得來的。
  這上面所花下來的時間,已經不能單單用用心來訴說了。
  從這些禮物上,楊久年的家人就能看出來,這位特級上將對楊久年的在乎。
  在乎一個人,就會在乎他的家人,甚至他身邊所有的人。
  楊父楊母看著派送禮物的詹士凜,互相看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詹士凜跟楊久年的婚姻他們一直不怎麼看好,身份,年齡,門戶,個人,這一切比較下來,完全不是一個國度裡的人?
  這麼兩個人怎麼能在一起生活?怎麼就籌在了一起?
  楊父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在聽到是自己兒子親口同意後,也憋屈了,退而求其次的在結婚前楊父楊母向詹士凜提出了多方面的要求,而這些要求全都是為了楊久年好。
  如今看著這個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還算不錯。
  楊久年的父母可不是那種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就賣自己孩子那種人。楊久年是他們親兒子,就沖著一點,他們首先考慮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楊久年從小就性格溫柔散漫,大大咧咧有時候還有點粗線條,小迷糊。他這種性格是不可能能從政繼承家業的,因此,父母對他的管教一直採取放鬆教育,不像對楊久琛的嚴厲,也不像對楊久少的寵愛。
  所以,楊久年才能過早的便獨立了起來,近幾年走過很多地方,也做過很多有意義的事情。
  楊久年不知道,其實他的父母一直在偷偷的看著他,早些年,他去參加志願兵去前線拍照時。他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家裡夜夜無眠,好不容易睡一覺,半夜都會嚇醒。就怕他一去不回。
  其實,楊久年父母對他這種彆扭的教育方法,其實就是想讓楊久年這只笨鳥——笨鳥先飛。
  先飛,就算摔倒了,也有他們在後面看著呢!
  現在看來,今後他家的笨鳥兒不用再讓他們看著了。
  雖然,楊父楊母還是覺得兩邊的差距太大,但是,他們卻心知,兒子錯過這麼一個人,今後再想遇見能這樣用心對待的他的人,幾乎是不可能。
  綜上看來,上將先生的表現楊久年的父母還是比較滿意的。

☆、9 回門

  派完禮物,那就是說話時間了。
  楊母也不避嫌,當著詹士凜的面就問了楊久年在北京的生活。“生活習慣嗎?家裡的傭人使起來順手嗎?”
  看著一臉關係抓著自己手不放的母親,楊久年愣了一下,記憶中,好像只有自己生病時,母親才會這般殷勤地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
  楊久年在腦子裡想了想,也明白過來。
  他現在已經結婚,學校又在北京,以後的生活中心肯定是在北京了。雖然現在交通便利,但是還是有諸多不便的。
  “媽,我在那邊一切都好,家裡我們也沒請傭人。”
  “怎麼能沒傭人呢?那你們平時怎麼辦?”他媽是正中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
  “媽,你別急。聽我說。詹士凜是軍人,他不會時刻待在家裡,我還是學生,等回京後,我也要去上學了。我們現在真的不需要傭人。”
  “那怎麼行。不行,不行……就算在忙,家裡這麼多事也需要料理的。小年,你剛結婚不知道,詹家……”
  “媽……”旁邊正跟楊父說話的詹士凜突然轉過身看著楊母插了話進來,“久年今年才十八歲,他現在需要的是自由空間,不是束縛,我也想他能自由的享受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家裡的時間。他的一切我都會打點好,請您放心。”
  詹士凜沒說的是,他其實三天前已經向國家科學院申請了三個全能機器人來料理家,現在審批還沒下來,所以才沒說。
  聽見詹士凜的解釋,楊母這個做母親的總歸還是覺得不放心,還想開口說什麼時,被楊父直接組織了,“行了,孩子們有孩子們自己想過的生活,老太婆子,咱們跟他們掛鉤了。”詹士凜跟他們家不同,屬於軍方,不管是軍功還是身世,詹士凜的地位都在那兒擺著呢!他兒子楊久年根本不用參加上流社會中的交際活動,混到詹士凜這個位置上,詹士凜也不需要他的伴侶做這一套。
  楊父就是看明白了這點,所以才會對詹士凜沒安排人在楊久年這點上沒法表任何話語。
  楊父所想就是詹士凜想的。
  不管是梅苑還是他自己對楊久年來說都是陌生的,沒在家裡安排人就是不想讓楊久年感到彆扭,面對他這麼個‘陌生人’小孩大概應該很彆扭了吧!如果在家裡在安排一群人,再給楊久年安排助理,參加上流交際……詹士凜能想到,他們的婚姻大概維持不了多久。
  他從來沒想過給楊久年壓力,他想讓楊久年感受到的是,跟他結婚是幸福而溫暖的。
  另外,詹士凜自己也不喜歡私人空間內,有其他人出現,戰場跟訓練場上的拼殺是激烈的,回到家,他只想跟跟愛人在一起。
  其實,還有一點那便是——某特級上將先生曾在心中YY過,如果把家裡每一個角落都揮灑上‘愛’的痕跡,那是多麼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啊!
  通過此YY說明:狼終歸是狼,就算披上了溫柔的皮囊,想著的還是肉啊!!!
  家事談的差不多了,男人們的話題繞來繞去就繞到了工作上。一聽到工作上的事,小弟跟小妹率先就逃了,分別跑上樓跑進自己房間玩去了。楊久年也想走,可詹士凜在這兒,他也不好表現出來。
  最終,還是詹士凜對他說了一句:“不是說想吃淮揚菜嗎?去看看向吃什麼菜告訴廚師一下吧。”
  說完,詹士凜就見身邊的楊久年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笑了,用手臂碰了碰男孩:“去吧。”
  楊久年間詹士凜真沒什麼,完全不會感到尷尬後,便笑眯眯地蹭蹭溜去了廚房,看看今天的菜式。
  楊家人口眾多,再加上楊母是南方人,身體不好的原因,在飲食方面非常講究,為此家中請了有三四個廚子。
  當楊母尾隨著楊久年進入廚房時,楊久年已經把自己想吃的淮揚菜跟廚師說完,在跟廚師:“再做幾道北京菜,分量多點。”
  楊母一進門便聽見了這麼一句話,立刻就笑了。
  “二兒也知道心疼人了。”
  “媽……”楊久年有些彆扭。
  “你這孩子,就是臉皮薄。”
  楊久年看著母親,聽見她說出這句話,連忙走上前,問道:“媽,你怎麼進了了?”
  “進來跟你說幾句體己的話。你爸爸跟我原先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
  楊久年詫異地看著母親。
  對於對楊久年的照顧跟關心,楊母也是心知虧欠了二兒子不少,抓起兒子的手細細說道:“你從小到大都不用人操心,我跟你爸又太忙,對的關心……”
  “媽,你別這樣說。”
  楊母看著楊久年微歎了一口氣,沒有往下說下去,帶著楊久年走進了餐廳坐了下來,“那天,我跟你爸剛到家就接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怎麼都沒想到跟你結婚的是這麼一位……”說到這,楊母突然笑出聲,“你不知道,你爸那天一夜沒睡,第二天嘴巴裡就起來幾個大燎泡,直說‘二兒是不鳴驚人,一鳴驚天’。”
  “那你們那天為什麼同意……”
  楊母看著自己的二兒子直搖頭,她家四個孩子,大兒子穩重心思慎密,小兒子跟女兒也是個鬼靈精,偏偏這個二兒子心思單純,不懂得察言觀色。看著眼前二兒子這樣子,大概是一點也沒看出那天的情景。
  那天的情況是詹士凜在話語間透露他已經向上面要求開放軍人同性戀婚姻法,並說明要跟戀人楊久年。他這個消息都放出去了,她跟他爸怎麼拒絕,再加上那天自家這個二兒子問他什麼,都是一句話‘爸媽,我要跟他結婚。’他們還怎麼阻止啊!
  因此,在結婚前,楊父楊母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最後離婚收場。他們家雖然比不過詹家,但讓楊久年一生吃喝不愁,還是能做得到的。
  所以,那天的飯局上場面,楊父楊母是拿出了簽訂《南京條約》的精神頭來應對的。也就只有楊久年這個天然呆沒看出來,那時的明爭暗鬥。
  “二兒,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的。”
  楊久年不明白,歪著頭問自己的母親,“詹士凜不好嗎?”
  “不是詹士凜不好,而是他太好。”這裡面的花花腸子,如果只是原來的平平凡凡少年楊久年的話,是不需要懂的,楊父楊母也不需要他懂得這些,但是現在不同了,楊母必須給他解釋清楚:“我們家雖然也是殷實家庭,但是比我們要高的還的很多。詹家的歷史,往上數也沒什麼,但是從詹士凜父親這代就不同了,他的父母都是國務委員,而他自己年輕一代的新領軍人物,這麼一個身世背景不是我們這種家庭能比得上的。兒子,齊大非偶啊!”
  楊母換了一口氣後,又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跟這麼一個家庭背景的人結婚,不過……”楊母笑著揉了揉楊久年毛茸茸的腦袋,“我相信自己的兒子的眼光。今天看,他對你還是上了不少心思的。”
  看著母親,楊久年底下了頭,“他對我是很好,什麼都對我交代的很清楚,他的積蓄跟工資卡都交給了我,我做飯,他就打掃衛生,這一路上來……”
  聽見楊久年這細細把這幾天的事情說完,楊母這心是真的放下了。詹士凜今年也是三十有二了,各方面考慮都比楊久年成熟穩重,能為了一個人不顧用命拼下來的事業,為一個人洗手作羹湯,不是哪個人能做得來的,最起碼,楊母跟楊父生活這麼久二人從來沒給對方做過這種事。因此,從這些方面看來,楊母這次是真的跳不出詹士凜什麼毛病來了。
  當楊久年這邊跟母親談完話走進大廳時,大廳那群男人已經開始了另一專案——下棋。
  楊母擺了擺手讓楊久年過去吧,不用陪著她。
  楊久年走過去時,詹士凜剛下走完一步該楊父的了,立刻忙裡偷閒地給楊久年挪了點位置讓他坐到自己身邊,然後隨手給楊久年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蜂蜜水。”
  楊久年接過來喝了幾小口,他其實不渴,但是當著自己父親跟大哥的面,他又不會拒絕詹士凜。
  楊父下了幾盤後,就直搖手說:“不來了,不來了。你跟老頭子我這樣下棋不累嗎?”
  詹士凜收拾著棋盤,笑笑沒說話。反倒是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楊久年眨了眨眼,“爸爸,他身強體壯的累什麼啊?”
  楊久琛翻了個白眼,他家弟弟真的是天然呆的沒救了。
  就連楊父都忍不住搖頭,語氣帶著無奈中的寵溺,“你啊!”
  楊久年莫名,“我怎麼了?”
  “你很好。”詹士凜笑眯眯地回答一句,牽著楊久年起身,邊對楊父說道:“爸爸,跟您下棋,我又怎麼會嫌累?”
  “你不嫌累,我嫌累。我看著你這樣一邊算計著自己的棋,又要算計著我的棋,然後又想著怎麼讓我,讓得讓我察覺不到,我都替你累。”
  詹士凜笑笑,沒接話。
  這會兒楊久年是反映過來了,眨了眨眼單純的問向詹士凜:“也就是說,其實是你贏了?”
  詹士凜看著一臉喜氣的楊久年沒開口。
  楊久年直接樂了,“爸,爸,你輸了,你輸了。你也有輸得一天。哈哈,哥,你瞧見了吧,哎呦,我要把這一幕給照下來的……”
  楊父看著急吼吼沖向樓去拿照相機的楊久年直接氣樂了,大呼道:“擦,老子輸了,你就這麼開心!”
  楊大哥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小弟,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道:“這就是你多年欺負我們,對你的怨念。”
  楊父沒聽清楚老大的話,不過落後一步的詹士凜卻聽到了,一臉稀奇的看向楊久琛。
  楊久琛先前對這個比自己大了九歲的小弟夫還敢感的惶恐,這經過這二三個小時相處下來,這惶恐的感覺也消失了不少,這會兒一見詹士凜露出好奇的摸樣,立刻附耳對他道:“我爸各類棋都精通,但他不喜歡在外面下棋,就喜歡跟我們兄弟姐妹下。咳咳……其實說白了,他就是喜歡跟新手下棋,我們從小到大沒少被他虐,老二每回被虐的是最慘的一個,幾乎是連個子都難剩的。看到老二剛才的樣子沒?這就是長久被虐待後,今朝終於可以翻身的寫照啊!”
  楊久琛說完,詹士凜看著通往樓上的樓梯就眯眯眼笑了起來,而就在這時,楊久琛突然拍了拍詹士凜的肩膀,話中有話般地對他說了一句:“好好努力,翻身之日指日可待啊!我看好你喲!”
  詹士凜笑著看了楊久琛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借您吉言。”

☆、10 路青海的婚禮

  楊久年下來時沒帶什麼照相機,而是叫了弟弟妹妹下來吃飯。開開玩笑而已,沒必要當真,再說棋盤都被收進去了,還照什麼!
  吃飯時,小孩們都請老的上座,楊父也沒客氣,管他官多大,到家裡來,長輩為尊。然後,楊久年特意拉著詹士凜做在了放著北京菜式的位置,詹士凜一看面前的菜臉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要不是還有家人在,真想抱著這貼心人狠狠地親兩口,說一句:老公你真好!
  特級上將開心了,飯桌上大修恩愛,完全沒理會楊父楊母的心情,到最後,兩位老人家只能自行安慰自己:新婚,新婚,難免肉麻兮兮的。要理解,理解!
  楊家吃飯時是不說話的,食不言寢不語這一項禮節,在他家一直嚴苛地實行著。
  詹士凜家卻不同,因此,這一項禮節終於在今天被打破了。
  本來這一頓飯吃下了是其樂融融,卻不想被楊母最後一句話打破了,“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楊久年回道:“他的假期有一個星期,我們準備多待幾天。”
  “那正好明天去參加一下你青海哥的婚禮。”
  楊久年吃飯的動作,頓住了,口中的飯菜立刻顯得有些食不知味起來。
  “媽,我不去了。”
  說完,楊久年繼續吃飯,但那吃飯的動作,旁人怎麼看都有些僵硬的感覺。
  “怎麼回事?你青海哥平時對你這麼好,他結婚你怎麼能不去呢!這帖子還是他親自給你送來的呢!”
  嘭……
  楊久年繃著臉把碗摔在了桌面上,瓷碗發出了清脆地響聲讓氣氛降在了零點上,臉色有些難看對母親說道:“媽,你別說了。反正我不去,愛誰誰去。”他什麼意思,分手了,還搞這些做什麼?
  氣氛一下就往負數發展起來。
  “你怎麼回事,你青海哥平時對你這麼好,要你參加他婚禮還憋屈了你?”楊母皺眉,不知道這兒子發的哪門子脾氣。
  “我就是發脾氣了,反正他的婚禮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說完,楊久年就跑上樓去了。
  楊久年這一跑,詹士凜連忙說道:“媽,您別生氣,久年這是在鬧小孩脾氣呢!我們結婚的時候路青海不是沒過來嗎?我們這回來時,路青海說要來接久年,又沒來。久年這會正生他氣呢!”
  詹士凜這句話說的太是時,楊母總感覺這裡面還有事,還沒來及多尋思,就被大兒子一句話給說沒了。
  “媽媽,久年這次是真生青海的氣了,來的路上還跟偷偷跟我說,不要讓他見到路青海,見一次打一次。要他放他鴿子!媽,我們家老二也有少爺脾氣了哦!”楊久琛笑著調侃了幾句。
  “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青海就是愛寵他了。這點事情,都能讓他跟他稚氣起來了。”楊母知道前尾後,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對詹士凜道:“你回頭勸勸他。”
  “一定。”
  詹士凜被楊久琛帶上二樓,楊久年房間裡時,楊久年正在收拾東西。
  詹士凜跟楊久琛打了一聲招呼,走進屋內時,順手把門給關了上,開始打量起楊久年的臥室。
  不到二十平方的臥室內,擺滿了書籍跟照片,不過卻收拾的井井有條,這會兒,床旁邊中間的位置處,放了一個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大箱子。而楊久年正不斷地把東西往裡面丟,一見詹士凜進來,就說了一句:“把這些東西都給我處理掉,丟也好,燒也好,反正我不想看到。”說著,又丟了一本影集進去。
  詹士凜走過去,順手就拿起楊久年剛才丟進大箱子裡的那本影集,站在箱子旁翻看著。
  雖然早就知道是跟路青海有關的東西,但是當看見那一本影集內楊久年拍出來的這本包括路青海睡覺、走路、想問題、看書等等神色之下路青海,只要一想到楊久年是多麼關注有關人,才拍出如此漂亮的照片,詹士凜就有點吃味。
  就是這個男人,在他的男孩生命力佔有了他無法抹去的地位。
  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男人,從照片上看,樣貌上等屬於英俊書生類型,戴著一副眼鏡,整個人感覺文質彬彬,卻沒有文弱的感覺。
  看著這麼一個男人,詹士凜握著影集的手,不禁緊了緊,心中譏諷:還好是個有眼無珠的東西。
  而這邊楊久年間詹士凜半天沒回自己話,再次說道:“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詹士凜隨手丟下手中的影集,看著正在把牆上的大照片給拿下來的楊久年,歎了一口氣,“你這有是何必!”說著走上前,越過楊久年,長臂一揮把楊久年拿了半天沒拿下來的照片給拿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你的回憶。”把手裡的照片放進大紙箱裡,詹士凜轉過身對楊久年繼續道:“何必為了這些惹自己不開心。”
  看著楊久年低著頭半天不說話,詹士凜走上前,擁住了對方,任由對方趴到自己懷裡,輕聲說道:“久年,下次別這樣對父母說話。有什麼話好好說,你這樣會讓他們傷心的。”
  聽見這句話,楊久年抬起了頭,張開嘴,溢出:“我……”四目相對,卻不知該怎麼解釋。
  “可憐天下父母心,等以後我們有孩子,你就能感覺到了。”
  楊久年趴在詹士凜懷裡,沒吱聲。
  “久年,我能把你這一箱子給丟了,但你對路青海的記憶我卻無法幫你丟了。”
  詹士凜說完這句話,就感覺懷裡人一顫,無聲地歎口氣,“就存到箱子裡留著吧,怎麼說這都是你小時候的記憶,想抹去都沒辦法抹去的日子。”見懷裡人還是不說話,詹士凜又道:“算了,陪我睡一會吧!你不是說晚上帶我去逛夜市嗎?”
  “恩。”
  “那小老公,咱們睡覺覺吧!不過久年啊……”詹士凜的聲音不自覺的開始微微上調。
  “嗯?”
  楊久年抬起頭,迷惑地看向要跟他說什麼的男人。
  詹士凜一笑,額頭抵住懷裡的人,“什麼時候也給我照一些吧!除了結婚照,我們都沒有生活照……”說著嘟起了嘴。
  楊久年傻了,“你……你,你這是在向我……我,撒嬌?”
  詹士凜點頭,笑眯眯地‘嗯哼’了一聲。
  楊久年頓時氣了一身雞皮,能不能不要這麼要人命啊!
  二人一覺醒來時,都過了晚上十一點了。詹士凜是早醒了,不過見楊久年睡得這麼香便沒叫醒他,楊久年已經很久沒睡這麼踏實了。詹士凜知道,這裡面除了有路青海的原因,還有他的。畢竟,楊久年還不習慣他跟他的在一起的婚後生活。
  楊久年醒來後,詹士凜就按了鈴,讓下人把一直溫在廚房裡的粥給端了進來,一口一口喂給了還迷迷糊糊沒真正醒來的人。
  吃完一碗粥後,楊久年這才算真正的醒來,猛地就響起他要帶詹士凜出去玩的事,連忙問道:“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多了。”
  “抱歉,我睡迷糊了。”
  詹士凜笑笑,把碗放好,轉過身看向窩在床上的楊久年,“沒關係,我們今後有的是時間,你難得睡一個好覺,看著你睡覺,也是一種享受。”
  聽著如此直白的甜言蜜語,讓楊久年這個十八歲的嫩芽羞紅了臉。
  “那個,我想看電影。”說著楊久年紅著臉指了指放映機讓詹士凜給他隨便放進一張碟。放進去後,詹士凜就走到了楊久年身邊把他的被子蓋好,然後親了一下額頭,說道:“你自己先看一會電視,我到旁邊處理一會兒事。”
  楊久年點了點頭,把聲音調小了一些。
  楊久年貼心的舉動讓詹士凜心裡比吃了蜜還甜,樂滋滋的在半夜去忙著剛傳過來的事物。
  是誰說過工作當中的男人是最帥,最性感的?
  楊久年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他這時卻體驗到了這句話的含義,看著不遠處坐在書桌前,穿著真絲睡衣的男人半敞著胸,手握著三位書寫筆,認真的在三尾真空阪上審核跟批略公文,竟讓他有種無法移開視線的感覺。
  看著看著,楊久年的職業感上來了,翻起被子就跑下地,扒出相機對好鏡頭,對著真正認真工作的詹士凜‘喀嚓,喀嚓’就是幾張。
  聽見聲音,詹士凜看了過來,在看到他拿著相機對著自己時,詫異了一下後,莞爾笑了起來,招了招手,把讓叫道了自己身邊。
  “不是在看電影嗎?怎麼想著給我照起照片來了?還不穿鞋。”詹士凜微微皺起了眉頭,摟住人就把人給抱進了自己懷裡。
  詹士凜這一動,一扯身上本就沒系緊的真絲睡袍就徹底的敞開了,性感的古銅色腹肌立刻撞擊楊久年眼中,楊久年慌忙的撇過頭,左右而顧道:“那個,你不是說讓我給你照相嗎?”說著屁股在詹士凜腿上往外挪了挪。
  他這一挪很快就感覺自己臀部位置被一個熱乎乎,硬硬的東西給抵住了。
  霎時,楊久年的臉紅成了猴屁股。
  詹士凜笑的死狐狸。
  抖了抖自己的東西,詹士凜賤賤地笑道:“繼續挪啊,我完全不建議。”說著一把把楊久年往自己懷裡摟了摟,笑眯眯地讓楊久年繼續在他腿上玩挪屁屁遊戲。
  “你,你流氓。”
  “員警管不著,我流自己老公,又沒流別人。”
  楊久年傻眼了,這流氓都有理了?!
  詹士凜的形象再次在楊久年的心裡昇華了,從色狼變成了老流氓。
  “我,我不玩了。我去要去看電影。”說著,楊久年就要掙扎地從詹士凜懷裡出來。
  然而……“晚了。”詹士凜抱著楊久年就站了起來,“既然你睡不著,也不想看電影,不如我們做點有意義地事情吧!”說完,詹大色狼就抱著自己小老公急吼吼地撲到了床上,三兩下把人家的皮給扒了,變成了白條條。瞧著身下的白條條,詹大色狼眼都紅了,食指大動,就差沒把口水給留下來了。
  “這可是餓了我一路了啊,今天你呀別想跑……”
  瞧著詹士凜這副故作饑渴的摸樣,楊久年直接噴了,“你這樣子要是被你的兵看見,估計會把人家給嚇死。”
  “還有空插話,看來我還是不夠啊。”
  說著,詹士凜吻上楊久年的唇,下面的硬物也抵上了那開發過的小嫩菊,一杆進洞,流暢暢快,爽的詹士凜就差學狼嗷嗷叫喚幾聲了。
  “你怎麼……嗯嗚……一下就進去了……慢點……”
  詹士凜托著楊久年的腰,看著身下的人兒,呼吸急促地回:“這事,沒辦法慢不來,老子被你餓一路了,這會兒再慢,老子的二弟都要變毛毛蟲了……”說著抱著楊久年更用力起來。“要你還餓老子,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楊久年被詹士凜這一夜被折騰是真要哭了,他也沒餓著這人啊,這來來回回一路上也就四十多個小時。他知道他們新婚燕爾詹士凜正是火氣正旺的年齡,肯定是想的,在這方面從來沒想過拒絕詹士凜或者鬧什麼彆扭。所以,楊久年真的想不通他到底什麼時候餓過著人了?
  可憐的小白楊哪裡知道狼什麼時候能喂飽過?他家的餓狼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一直待在他身體裡,都不出來!
  通過這幾次床上運動,詹士凜從來沒有這麼折騰過楊久年,不僅僅是小菊花被狠狠地撫愛了多次,身上也是種滿了草莓,尤其是脖子那一塊有兩三處遮都遮不住。
  直到第二天楊母來叫人,可憐的小白楊才明白過來他家狼發的什麼瘋!
  “我們跟媽去參加路青海的婚禮吧!”
  正在照鏡子的楊久年雙眼一瞪,直直地瞪向詹士凜,“就為了這,你就把我折騰了一夜?還在我脖子上留下這個?”
  大野狼立刻收起了耳朵,偽裝成一隻牧羊犬,裝可憐道:“小老公……”
  “叫大老公都不行,我很生氣。”
  “大大老公……老公大大……”
  聽著詹士凜的叫聲,站在鏡子前的楊久年直接氣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呵呵……”詹士凜笑笑沒說話。這時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裝傻才是正確的選擇。
  楊久年摸摸脖子上的痕跡,詭異地想到了一件事:據說,狼都有領地意識。
  想到這,楊久年立刻被自己想到的這詭異話題惹出來了滿臉黑線。
  更詭異的事,楊久年還問出口了,“你在我這里弄出這東西,該不會是什麼領地意識吧?”他要敢說是,我就把他咬死。
  誰想詹士凜竟然眼神一亮,笑著回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啊!”
  楊久年的嘴角抽搐了,二話不說,直接撲到詹士凜懷裡,對著他的脖子,也咬出一塊痕跡,而後傲嬌地說道:“哼,要丟人,一起丟。”
  楊久年看起來是丟人,而對於詹士凜來說就不同了。
  只見,某匹狼伸著脖子照鏡子,美滋滋地瞧著‘愛的痕跡’內心感慨:這是什麼,這就能閃瞎一雙鋁合金眼的頂級秀恩愛免費道具啊!
  因為昨天一夜的過激運動,楊久年跟詹士凜洗漱完後,就出臥室吃了個早晨,在聽了楊母說十點半準時出發後,立刻返回房間。沒辦法,楊久年昨夜被詹士凜折騰狠了,這會在不回房間按按摩,推拿一下,估計這婚禮現場上就要出醜了。
  待十點半後,詹士凜跟楊久年穿著一身同款休息裝與整裝待發的家人一同前往了路青海的婚禮現場。

☆、11 賤人閃遠點

  婚宴是在浦東一家五星級酒店內舉行,長長的紅地毯從酒店週邊一直延續到大廳內,可見在這裡舉行婚禮的背景人物聲勢浩大。不僅僅是這些,紅地毯兩旁還擺滿了由各色玫瑰組建而成的心形花。
  楊家人一向低調,家裡的車幾乎都是黑色的奧迪或者是大眾這裡常見車。可是,詹家人卻一向是高調的,詹士凜更是這方面的傑出分子,也不能怪他們這家子。他們家混到如今的地位,想低調估計也低調不起了,何必委屈自己,裝逼呢!
  因此,當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差不多都帶齊時,只見一輛黑色大眾身後跟著一輛最新軍方剛研發出來的越野軍車,用著跟這幅車完全不符合的速度龜爬似的跟在大眾屁股後面開了進來。
  第一輛車下來的是楊父楊母跟他們的小女兒,同為觀察的人一見是這位心裡也有譜了。
  楊久年跟詹士凜的婚禮雖然是在北京進行的,請的人也不多,幾乎也就是國家上層數的過來的那幾位。但是,身在官場要的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個政客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這個本來都必須在官場上滾打摸索出來,不然不知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什麼人。
  一見這軍車,這在場少部分人也就知道,楊家二兒子回來了,有的連忙拿出手機通知裡面的人,做好準備。他們都沒想著能立刻結交,想的也不過是希望能跟這麼一個大神混個臉熟。
  第二輛車上坐著的是楊久年跟詹士凜還有楊久年的大哥跟小弟,這輛車沒有司機。一直等候在旁的泊車小弟眼明手快的剛準備迎上去,就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速度敏捷,身材高大的男人攔了下來,小弟剛想開口詢問,就聽身邊的人硬邦邦地回答他:“我們不需要泊車。”說完,泊車小弟就看見攔下自己的男人恭敬地走上前接下來那從駕駛座上下來男人手中的鑰匙,快速地把車開走。
  泊車小弟在這家酒店也做了幾年,見過大場面也不少,一見這種事,便明白過來,這人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小弟規規矩矩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新來的人立刻問他是怎麼回事?
  “大人物。”
  “不會吧!這男人除了身材長相不錯以外,不就開了一輛軍車嗎?跟今天來的官員還能有什麼不同?連個司機保鏢都沒有。”
  聽見身邊人的嘟囔,小弟耐心地提醒道:“這種大人物不能是我們平時能看到或者接觸到的,你看他沒個司機跟保鏢,那剛才攔下我的人是什麼人?混到那種地位上的人,不用保鏢跟司機,國家內部都會暗地裡派人跟在他們身邊,並且是暗跟,不發現什麼事,絕不會打擾到他們的正常生活。”
  “……”旁邊人驚呆了,長個嘴半天才緩過來勁吐出一句話來:“這都快趕上暗衛了。”
  小弟小小拍了拍新來人的肩膀,“差不多。”說完,再次看向已經走在紅地毯上的詹士凜他們。
  而這時,詹士凜笑著聽楊久琛陰陽怪氣地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來走奧斯卡紅地毯呢!真夠低俗。”
  楊久琛從一大清早知道楊久年要參加路青海婚禮後,神情就有些不對了。這會兒竟如此直白的說出這句話,更是讓楊久年驚訝了一把,詫異地看向了楊久琛。
  詹士凜聽見楊久琛的話,只是笑笑說什麼。他看著楊久琛這樣,心裡也差不多揣測出楊家大哥這是怎麼了?
  他大概是知道了楊久年跟路青海的事了。
  走到半道,楊久琛在楊久年跟楊久少目瞪口呆中,超假的大了個大大巨響的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陰陽怪氣大聲道:“過敏了!”手往口袋裡一插,然後在一掏,再一抽,一抖,一隻口罩就出現在了楊久琛的手上,“等等,這花熏的我頭都要暈了,我戴一下口罩。”
  楊久年跟楊久少聽見自家大哥說出這句話後,面面相覷。
  同時想問對方:大哥什麼時候對花過敏過?
  在從對方的眼裡未得出答案後,兩人回過頭再看向他們大哥,徹底的風中淩亂了。
  “大哥,你這個,這個口罩……”楊久年看著完全顛覆他家大哥以往品味的口罩詢問道。
  楊久琛眼神一正,嚴肅道:“怎麼了?口罩髒了?”
  “沒髒,但……”
  “沒說,那就走吧。慢裡吧唧的沒看爸媽跟詹士凜都在前面等著我們呢!你們兩個白長這麼長的腿了。”
  鄙視完兩個弟弟,楊久琛戴著一隻上面寫著‘賤人哪裡逃’字樣的口罩,大搖大擺地向酒店門前走去。
  楊父一看到大兒子那口罩就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詹士凜眯眯眼一笑,開始睜著眼說瞎話:“有點感冒,老打噴嚏,就向小弟借了他的口罩。請諒解一個十四青春衝動期騷年的眼光吧!”
  “回去後,給老三請一個審美外形老師。”說完,便牽著老伴的手,往酒店內走去。
  楊久少走過來時,正好就聽見這麼一句話,看著已走開的父母,再看看全身冒著黑氣的大哥。楊久少直接一把抱住了身邊性格咩咩的二哥,哭喪道:“管我什麼事啊!走路也中槍了啊!”
  “小弟……”
  楊久少以為他二哥要安慰安慰他呢,立刻巴巴地看著楊久年,應了一聲:“嗯?”
  “送你一句話。”
  “什麼話?”
  楊久年推開摟著自家的小弟,嚴肅誠懇地看著他眼睛說道:“世人欺我;辱我;輕我;賤我,笑我;罵我;如何待之?”
  在外一向橫掃天下的楊家小少爺,嘴角開始抽搐。
  “你真笨,連這都不懂。你只需要回答他兩個字,‘呵呵’”
  可憐地楊家小少爺今日徹底被自家兩個哥哥石化。
  楊家人一走了酒店內,新郎的父母跟岳父岳母,還有那對新人就立刻趕了過來。只見,楊父楊母牽著被自家二哥哥戲弄了一把,徹底傷心的小弟跟妹妹走在前方,而詹士凜牽著楊久年還有戴著口罩的楊久琛落後他們一步,走在後面。
  楊父一見到向他們走來的人,立刻抱拳恭喜。雖然是老鄰居,但雙方都是政客,又在是在外面,免不了的一番場面話。
  待場面話說完,路青海的父親立刻就看向了站在楊父身後的詹士凜,點點頭,每當這個出頭鳥。楊父還沒介紹,路父這時候要跟詹士凜打招呼的話,免不了給人一種攀龍附鳳的感覺。
  楊父見此笑笑,順勢也就給路家這一般眼巴巴看著詹士凜的人,介紹了一下:“路老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二子的伴侶,詹士凜。”
  此話一出口,路父立刻一跨步走到了詹士凜面前,激動地伸出手握住詹士凜的手,說著:“您好,您好,您能來讓小兒的婚禮蓬蓽生輝啊!”說著,轉過頭叫招呼路青海過來,“這就是小兒,路青海。”
  “恭喜。”
  路青海看看詹士凜,又看看他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楊久年,百感交集,一時間竟然顯得有些蹉跎。
  半響,才道:“謝謝。”
  四目相對,楊久年看著面前的路青海,剛想啟口說些什麼,就被路母一句話給覆蓋了過去。
  “琛琛,你……你這是怎麼了?”
  楊久琛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淡定地回道:“阿姨,我沒事。不過是因為外面玫瑰花太多,閃下了我這雙人眼,有點受涼了。”
  玫瑰花太多跟受涼有毛關係啊!!!
  楊大哥你這故意找茬的姿態也太過明顯+強悍了吧!!!
  楊久琛一直在家裡都是謙虛有禮,是個早熟誠實的孩子,可以說是他們那院子裡的孩子們的模範榜樣。楊母聽見楊久琛這句話,還以為她是在誇著場地佈景,立刻笑了,對楊久琛說道:“下次你結婚,阿姨也為你操刀,給你佈置個比這更美麗的結婚場地,怎麼樣?”
  在眾人看不到的口罩後面,楊久琛冷冷一下,嘴上滿滿愉悅地回道:“那先謝謝阿姨。阿姨,叔叔,我父母身體不便,能不能請你們先帶他們進去,我們兄弟幾個想對青海哥說會兒話。”路父結婚比較早,因此路青海比楊久琛要大了一歲。
  “你這孩子,還是這麼孝順。”
  說完這句話,路父路母跟周圍的人,免不了的對楊父楊母說道:“楊老哥好福氣啊。”
  長輩們一走,楊久琛就拿下了口罩,笑眯眯地走到了路青海的面前,“新郎官,恭喜。”
  “謝謝。”
  “不客氣。”
  “送你了。”說著把口中塞進了路青海的手裡。
  ……
  霎時,除了詹士凜,所有人驚恐地看著笑眯眯的楊久琛,石化裝。
  只聽,楊久琛還在說:“自家兄弟,這麼客氣做什麼。看我,也沒帶什麼禮物給你。還好有這一隻口罩,對了,這是一對,我家裡還有一隻上面寫著‘賤人閃遠點’字樣的,明天有空我快遞給你,正好你新婚。”
  大哥,你這是明顯的挑釁啊!
  楊久少跟楊久年看著自家大哥,不知道今天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青海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楊久琛你什麼意思?”
  楊久琛今天來,就不怕跟路青海撕破臉。路青海一繃著臉,楊久琛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冷冷一哼,“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有數。沒把你打的半死,不是楊久琛怕你,而是我修養好。”楊久琛長面容繼承了楊父,不英俊卻給人一種說不上來,反正有種冷豔之感。平時笑呵呵倒是沒發覺,這會兒臉色一沉把話給丟出來說,倒是有幾分乃父年輕時的風範。

☆、12 感情昇華

  楊久琛平時與人交好,今日莫名其妙對路青海這個態度,楊久年從最初的詫異,這會兒也反過來味了。楊久琛跟路青海關係一向不錯,這會兒會這樣,很明顯除了自己的事情,楊久年想不出別的人。尤其是在楊久琛壓著聲音,說出那句話來:“路青海,你親自來我家給老二下什麼喜帖的,你就不覺得滲得慌!”
  “哥,好了。”楊久年臉色有些蒼白,他抽出一直被詹士凜窩在掌心裡的手,走到楊久琛面前,“哥,別說了。”他沒想到到今時今地,他家裡人會發覺他跟路青海的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楊久琛看著楊久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無奈地搖了搖頭,揉了揉楊久年微卷的頭髮,“你呀,別人欺負你,就不知道咬回去?”
  楊久年耷拉個頭,沒吱聲。
  楊久琛對於這個弟弟也是憐惜的,雖然平時在家對他關心不多,但是,這也是自己親弟弟,在外面受了委屈,那是肯定要幫著討回來的。
  楊久琛心思細密,在知道自己二弟突然也結婚後,就感覺不對勁,便暗中調查了一番,一下就查出了楊久年跟路青海的事情。
  沒對父母說是不想一向臉皮薄的二弟難堪,可是,這路青海還真是給臉不好臉了,還敢上他家門,給他二弟下喜帖。
  還真把他家小年當沒人出頭小白楊了!
  站在一旁的楊久少看看這人,看看那人,摸了摸自己下巴,還沒琢磨出這裡面的道道,到底是咋回事!
  一時間,氣氛有些難堪。
  只見,詹士凜眉目一挑,這時候該是他出場的時候了吧!
  走上前,詹士凜笑著看楊久琛,“大哥說的我家久年都快成小狗了,要咬人也不是他咬啊,我這匹狼在這兒,你今後還怕別人欺負了久年不成!”
  楊久琛一聽這話,愣了一下,反過來味,立刻笑了起來,“不錯,不錯。”向詹士凜挑挑眉,“弟夫,我越來越看好你了哦!”
  詹士凜笑笑,伸出手扣住楊久年的手。
  哥哥對他的維護,楊久年感受到了,心下難免有些觸動,再加上詹士凜又毫不避諱的說出這句話,楊久年更是感動不已,若這時他還不說些什麼,他自己都感覺對不起這些維護關心他的人。
  “哥,今天是青海哥的婚禮,我也已經結婚了,那些都已經是陳年往事,沒什麼可提的了。對於……對於,不知道珍惜我的人,我不會在意的。”
  聽見楊久年這句話,楊久琛跟詹士凜都笑了,不過這笑跟笑就不同了,楊久琛是欣慰,詹士凜這匹狼那就是激動了!
  楊久年握緊了與他十指相扣的手,笑著看向路青海說道:“青海哥,恭喜你。還有,這是詹士凜,我的一生伴侶。”
  路青海看看微笑的楊久年,又看向站在楊久年身邊的詹士凜,半晌,對詹士凜道:“阿年是好孩子,我無法珍惜一生,希望您……”
  詹士凜聽到這,眉目一凝,明顯不耐。手當下就是一擺,酷斃地回道:“這話不用你說。我對他好的承諾,還不用對你彙報。”
  不是詹士凜對他語氣不好,而是面對這麼一個人,詹士凜自認還真的辦到笑臉迎人,而且他也沒必要這麼做。
  他看著今天的路青海,他相信,待這個男人身居高位,定會悔不當初,痛苦一生!
  不過,這就不是他的事了。
  就讓滴可憐的男人,去黯然銷魂吧!
  詹士凜跟著楊家三兄弟拋開黯然銷魂男進場了,楊久少一眼就看見了父母,連忙拉著自己哥哥們走了過去。
  楊久年貼著母親坐了下來,楊父離老遠就看到自家大兒子沒戴那丟人的口罩,待他們過來,隨口便問了一句:“口罩呢?”
  “送人了。”說著做到了詹士凜旁邊的位置。
  只聽,楊父驚奇問道:“對方是瞎子?”
  楊久琛一聽就樂了,樂呵呵地回道:“有眼無珠。”
  楊父不知道這大兒子又在打什麼啞謎,也懶得再往下問。
  十分鐘後,吉時已到,新娘新郎進場,喜宴正式開始。
  楊家這一桌基本上都是認識的,自家人幾乎是占了一半的座位。經過剛才的事情,楊久琛對詹士凜好感是直線上升,這一開宴席,楊久琛就對著楊久年來了一句:“小年,你別顧著自己吃,也問問你身邊人愛吃什麼?”
  一下,一桌子人的視線一下就凝聚在了楊久年身上。
  楊久年被盯著有些不好意思,在他大哥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放下筷子,扯了扯詹士凜的衣角,向他靠了靠,小聲問道:“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夾。”
  詹士凜看著不好意思的楊久年,剛想說要他自己吃自己的不用顧著自己,就聽見楊久琛啟口說道:“肉嘛!男人,哪個不愛吃人!不過我家小年就比較乖,愛葷素搭配,最愛菌類食品、老鴨粉絲湯、蟹黃包、海鮮……哦,對了還有鹽焗雞腳。”
  聽著自家大哥報出來的一系列自己愛吃的東西,楊久年在眾人的眼神下,有種想想轉桌底的沖鬥,“大哥……”這哪裡是在問詹士凜愛吃神馬啊!這明明就是把自己愛吃的東西,告訴詹士凜嘛!!!
  “不說了,瞧,不好意思了。臉皮還是薄啊!”
  一般大家庭,都會有這麼一個兩個神奇人物,詹士凜這會兒也看出來了,楊家這邊,楊久琛就屬於這枚神奇產物!
  想到這,詹士凜看著楊久年那微紅的耳尖,更加覺得,還是他家久年好,心思單純,順手夾起一筷子香菇,放在了楊久年碟子裡。
  楊久年看著碟子,一怔,側頭就看向為他夾菜的詹士凜。
  四目相對,只見他沖自己微微一笑,啟口說:“你愛吃的香菇。”
  楊久年心下一動,轉身看著自己碟子裡的香菇,腦海裡不突然就冒出了幾天前詹士凜對他說過的話,‘久年,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互相瞭解。’
  楊久年看出來詹士凜想表達出來的意思,這個強勢的那人,在用行動向他表達著:看,我這不是對你又瞭解了一點嗎?
  這邊,楊久年慢吞吞地嚼著香菇,那邊詹士凜看著一桌子的菜,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看來,今天要餓肚皮了。
  宴會什麼的是肯定吃不飽人的,尤其是他這種運動量超達。
  來之前,他就有了被餓肚皮的打算!
  不一會兒,新人就過來敬酒了,喝的是幹紅。
  在西元2055年,飲用三十度以上的酒已經屬於犯法行為。喜宴上上的是十八度的幹紅,這種酒,對於詹士凜這種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就是一缸下去,也醉不了。
  不過,對於不慎就歐力的人來說,還是不行的。
  新人敬酒,不喝肯定是剝人家面子的,當著父母的面,楊久琛也沒想整出什麼妖孽的行為來。
  路青海帶著他的新娘來敬酒時,見楊久年拿起杯子,竟然突然說道:“你不慎就酒力,別喝了。”
  楊久琛一聽路青海這話,眼神頓時一沉,剛想開口,就見詹士凜笑眯眯地接過他二弟的酒杯,一仰頭,把一杯幹紅喝得還只剩幾滴的樣子,大概剛夠抿一口的樣子,然後,溫柔說道:“10年的拉菲,雖沒我們結婚時1982年的拉菲口感好,不過還是勉強能喝。你勉強抿一口,回家我們再喝好的。”說著,把自己喝過的那個位置放在了楊久年的嘴邊。
  而楊久年因為顧及著詹士凜的面子,也沒敢拒絕,便揪著詹士凜的手,真的就按著詹士凜剛才喝過的地方,抿了一口。
  楊久琛笑著看著這一幕,越看這個詹士凜這個弟夫,越順眼。
  哎呦,間接接吻神馬的,閃下了一雙狗眼喲!!!
  恭喜也說了,喜宴也吃過了,人也刺激完了,楊大哥終於身心舒坦了。
  宴席散了後,楊久琛因單位有事跟父母說了一聲,便沒跟父母回家。
  楊久琛一走,楊久年也向父母說了一聲,沒跟他們一道回家。
  酒店門口,詹士凜看著楊久年,問道:“去哪裡?”
  楊久年頭一歪,“不是叫我帶你玩轉上海嗎?”嘴角微微揚起。
  詹士凜看著這副摸樣的楊久年,口哨一吹,那輛軍車三分鐘之內,再次奇跡般地出現在了楊久年的面前。
  楊久年還沒發出問問詹士凜關於車的問題,就被急吼吼,快樂似小鳥的男人,一把抱起放進了車內。
  一座上副駕駛上,安全帶就自動鎖定住了座位上的人。
  楊久年只能轉過身看向從駕駛門進來的詹士凜,剛想發問,就被男人臉上洋溢的笑容給堵住了。
  這麼多天,他從來沒看過這個男人,這麼笑過!仿佛像一個小孩一樣,滿足,快樂,幸福。
  突然,楊久年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只想靜靜地坐著這個男人身邊。

☆、13 第二更
  
  楊久年指揮著詹士凜直接殺進了城隍廟。西元2055年,因環境保護法很多小吃街都得到了統一管理,不許在外擺攤什麼的。只有上海城隍廟小吃街跟北京的大柵欄跟簋街還保持這原汁原味,其它地區的小吃街早已經跟國際接軌,沒了古時時那種味道。
  當車殺進小吃街,停靠在路邊時,詹士凜看著那據說叫牌坊東西,有些發懵。
  這是?
  難道是帶他來吃東西?
  詹士凜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皮,臉色的笑容是要有多賤就有多賤,反正能閃下一雙鋁合金狗眼!
  楊久年看著笑的一臉俠義的詹士凜,愉悅地說:“走吧。”
  楊久年生在上海,長在上海,自然熟悉這裡。沒繞彎路,邊走邊跟詹士凜這只沒好好逛過上海的人介紹起來。不一會兒,就見這下午的城隍廟內一個身高挺拔,英姿颯爽的男人左手一包,右手一包,滿臉能膩死人幸福的笑容跟在一個清秀少年的身後,屁顛顛地聽著他說著上海,談著這老上海的每一物。
  詹士凜是無辣不歡的,而楊久年卻是個年紀輕輕就懂得養生之道的人,這辣椒自然是不吃的。這路上楊久年也沒發現這一點,直到在買臭豆腐時,楊久年才發現詹士凜這一口欲。
  看著詹士凜買回來的兩碗臭豆腐,楊久年結果詹士凜遞給他的那一份後,瞧見他那一碗,就見每一塊臭豆腐上都倒滿了辣椒。
  楊久年就看了一眼都感覺辣的不行,可見詹士凜一口一口吃著噴香,眼神一怔,嘴下隨意地問道正吃著正歡的某人,“你喜歡吃辣椒?”
  “恩。”應了一聲後,詹士凜立刻反應過來,連忙看著楊久年補充道:“不吃也沒什麼的。”
  詹士凜越說越小聲,自己都感覺這亡羊補牢的解釋,是真的他媽的蒼白無力。
  啊……請原諒一個常年受訓,只靠著營養丸補充能量的可憐男人的食欲吧!
  楊久年看著急忙解釋的詹士凜,腳下的步伐停了下來。
  他這一停,詹士凜立刻就急了。
  “久年,我吃不吃辣椒真的無所謂,你別這樣。你這樣,我……”
  說不下去了,因為,他面前低著頭的男孩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詹士凜在這一刻愣住了。
  只聽,他懷裡的人,喃喃說著:“你不用事事都遷就我。我這人木訥,又不知變通,不懂得察言觀色。你說過,我們可以慢慢的瞭解對方,但是,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一直都不知道的。以後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給你做。”他去過軍隊,他知道軍隊裡的艱苦,那種無色無味,吃起來跟吃爛泥巴的營養丸真的難以下嚥。而身為軍人,卻每天都要吃這些東西。
  詹士凜聽著楊久年的話,臭豆腐一丟,一把抱住了懷裡的人。靠,老公在懷,辣椒神馬滴都可以去屎了!!!!
  正當兩個人感情昇華情意綿綿地樓在一起時,突然就聽見身邊響起PIPOPIPO的聲音,低頭一看,一隻一米五身高的機器人站在他們的身邊,手持一枚紅色牌牌,嘴裡發出:
  ——有礙市容,請禁止發情行為!
  ——有礙市容,請禁止發情行為!
  我擦,我抱我老公,還被警告了?尼瑪,這什麼世道!
  詹士凜這會兒真想拿出在部隊裡的狠勁,一腳踹飛這個打擾他好事的機器人。
  在往前走,楊久年又買了一袋糖山楂,拿到手時,先塞給了詹士凜一顆放進嘴裡,笑咪咪地看著詹士凜說:“嘗嘗跟北京的糖葫蘆有什麼不同。”
  詹士凜對這種小零食沒什麼感覺,嚼完嘴裡的,也沒吃出跟北京的糖葫蘆有什麼特別之處,只道:“都好吃。”
  “那再吃一顆。”說著,楊久年就準備把手裡咬了一口的糖山楂賽進自己嘴裡,誰知詹士凜抓住他的手,邊道:“這顆就行。”邊一口吃下了他手中咬了小半的糖山楂,順道還把粘在楊久年指腹上的糖沫子給舔了感覺。
  楊久年手一抖,快速地縮回了手,漲紅著臉,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三秒後,熟悉的PIPOPIPO聲音再現:
  ——有礙市容,請禁止調情行為!
  ——有礙市容,請禁止調情行為!
  我擦勒!!
  詹士凜這次是真的暴怒了,再看路人看過來的眼神,不管不顧沖著機器人就吼道:“靠,老子跟老公調個情也有錯!”
  他這一吼,引來目測的人就更多了,楊久年那個羞啊!立刻拉著詹士凜就走了。
  上將先生本來還是怒的,可感覺到拉著他手臂那只手,再看紅個耳朵,閉著眼往前走的少年,瞬間,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不管在什麼年代,遇見愛情神馬都是浮雲!!!
  楊久年拉著詹士凜就走進了一家上海菜館,“我們在這裡吃點飯吧。”
  詹士凜坐下後,見楊久年臉蛋微紅,眉目亂飄的羞澀樣,心情大好。把菜單遞給楊久年後,詹士凜笑著說:“你點菜,我出去一下。”快速地走了出去。
  楊久年這會兒,正想自己待一會,聽見詹士凜如此貼心的話,立刻就‘哦’了一聲。
  詹士凜這一走,走的時間比較常。楊久年打了兩個電話過去,都被告知,叫他再等等,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當楊久年喝完第四杯水,一個念頭突然閃現在自己腦海裡……
  他不會去報復那個機器人了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楊久年就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悚到了,立刻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外。
  而這時,服務員再次走了過去,詢問楊久年現在上菜嗎?
  楊久年歉意地看了一眼服務員,說道:“不好意思,我的家人還沒來。請再等等。”
  服務員憐惜地看一眼孤獨坐在座位上的少年,好心地為他換了一杯水。
  已經一個小時了,還在等。
  不知是說這個少年,堅韌,還是說傻。
  他約得人要來,早該來了,何必呢!
  像這種事,他看多了。
  楊久年完全不知道他現在的形象在這家店裡的服務員心裡已經淪落成即將被拋棄的可憐少年。
  當服務員給楊久年這桌換好熱茶端上來時,就見自家店走進一個高大英挺,一身戾氣的男人。男人面無表情,可以說是滿面冰霜,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角色。只見,這男人一進門,連看都沒看直直地就向孤獨坐在這邊的少年走來。
  服務員剛想出聲,就見那個一身戾氣的男人突然笑的一臉溫潤地坐在了少年面前,用著膩死人的聲音奉出了手裡的紙袋。
  服務員見到這一幕,不禁微愣一下。
  而這時,楊久年已從詫異臉色,轉為笑容,對著詹士凜說道:“你出去這麼久就是為我買蟹黃包?”
  詹士凜笑著回道:“剛剛我們走過來時,我就看見這家包子店這麼多人排隊買,就想肯定好吃。你趕快趁熱嘗嘗,味道怎麼樣?好吃,我再給你去買。”
  城隍廟這家蟹黃包有多難買,楊久年是知道的。詹士凜能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買回來,可以說這路上是半點沒耽擱。估計這來回的路上都是跑著的吧?!
  想到這,楊久年把自己面前的杯子遞了過去。
  “喝點水。”
  詹士凜笑呵呵地把水接過來,喝得一乾二淨。
  楊久年這邊對一直站在他身邊跟他聊天的服務員啟口:“可以上菜了。”
  服務員一怔,半晌才應了一聲,走到櫃檯對另一個服務員吩咐了一句。
  楊久年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服務員沒多想什麼,剛才賴著不走,這會兒有發愣,不知道他是怎麼待下去的,也不怕老闆炒他魷魚。
  楊久年沒看出什麼,詹士凜這雙堪比孫猴子的火眼,一眼就瞧出了這個儒雅俊俏的服務員不對頭,再看他走到櫃檯後,流連忘返地一直瞅著楊久年看,頓時眼神一凜,不動聲色地對象那個站在櫃檯裡的服務員視線。
  對上服務員眼神後,詹士凜不動聲色地秒殺掉了一個對他家老公出現了遐想的男人,美滋滋地回過視線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伴侶。
  “要吃?”楊久年以為詹士凜一直看著他是想吃他手中的包子,便條件反射地遞了過去。
  詹士凜就著楊久年的口,低著頭就咬了一口楊久年吃過的地方,笑咪咪地說:“味道不錯。”
  楊久年羞了,把剩了一口的包子都塞進了詹士凜的手上,“都吃完。”
  詹士凜一笑,“是的,老公大人。”
  兩人歡樂的把包子吃完後,菜也上來了。
  四菜一湯,三個葷一素,詹士凜的心瞬間被治癒了,巴巴地看著小口小口吃著包子的楊久年,張口就冒出:“老公,你對我太好了。”
  霎時,楊久年就被嗆著了。
  猛地咳嗽了幾聲,漲紅著臉,瞪了一眼連吃過飯都沒個正經的男人。
  “吃飯。”

☆、14 蜜月

  二人吃差不多吃完時,過來結帳的服務員變成了一位女服務員。楊久年對不專心的人與事,都沒感覺什麼感覺。邊把卡遞給服務生後,邊不忘交待詹士凜把桌上還剩下大半袋子的蟹黃包拿著,留他晚上吃。
  楊久年沒什麼感覺,詹士凜就不同了,瞥了一眼站在櫃檯上的男服務員,冷冷笑了一下。
  刷完卡,結完帳,詹士凜一手提著蟹黃包,一手拉著楊久年,蕩漾地走出飯館。
  哎呦,他家久年在某方面偶爾呆一點真的沒神馬滴!!!
  直到兩人走遠,男服務員看著楊久年的視線也沒收回了,簡直要快化為一座望夫石。
  女服務員收拾完東西後,踩著一根八釐米地高跟鞋,看著站在櫃檯上見色起意偷了自己一套服務生服裝,眼看又化為望夫石的‘男服務員’,鄙視地說道:“老闆,那孩子一看就是只受,你個娘C受還想當攻?”
  “哎呦,你討厭~~”
  看著扭著小菊花手帕溜回內室的老闆,女服務員深深地大了一個寒顫——老闆,你到底有多娘C啊!!!!!
  坐上車,啟動安全模式駕馭,詹士凜問向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楊久年:“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楊久年想了想,回道:“去海洋公園怎麼樣?”問著話時,男孩的雙眼睜大大大的,閃爍爍地看著詹士凜。
  瞬間,詹士凜蕩漾了,笑著回答:“Yes, my husband.。”
  到達海洋公園,楊久年仿佛少年天性被瞬間激發出來,不用詹士凜問,就開始繪聲繪色地為詹士凜介紹起來……在楊久年的介紹下,詹士凜知道了各種熱帶魚的傳說,它們的感情與歷史,,這樣的楊久年讓詹士凜看著心暖暖的,情不自禁地,當著一群熱帶魚面前,詹士凜伸出手,握住了那放在玻璃上的手。
  楊久年趴在玻璃上,正看著熱帶魚入迷,突然被握住手,一怔,反射性地帶著疑問看向身邊的人,“怎麼了?”
  詹士凜笑了笑,“這樣的你,看起來很快樂。”
  楊久年微愣後,笑了起來,“因為,魚兒是這世界上最快樂的生物。”
  “為什麼?”
  詹士凜看著趴在玻璃看著熱帶魚的男孩,問出了疑問。只見,楊久年看著熱帶魚輕輕地回答他:“它們只有三秒鐘的記憶,遊過去,再游回來時,它們已經忘記自己遊過這裡。”
  詹士凜心頭一緊。
  這時,楊久年已經回過頭,沖頭一笑,“不過,你放心。有些事情是一輩子能記住。”
  逛完海洋公園,楊久年還想去一趟動物園,但因為時間關係,沒能進去。
  因為氣候跟環境變化,現在的動物園已經不像幾十年前那樣,可以買個票隨便就能進去觀看了,需要先申報,然後在做個檢查,才能進入。一般情況要進動物園,都會一大早就來先做檢查,才進園內。
  看看時間,楊久年歎了一口氣,對詹士凜說道:“時間太晚了,不能去動物園了。我們走回家吧!”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一臉惋惜的樣子,邊開車,邊問道:“久年,很喜歡動物?”
  男孩立刻興致衝衝地向詹士凜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最喜歡大白熊了。”
  大白熊嗎?
  詹士凜在心裡記下了,雖然有點麻煩,但是還是能搞得到的。
  不過,他家久年就是與眾不同,喜歡的寵物都是這麼的野性!看來自己也需要再多露點野性一面給他家久年看看!
  “那我們回家也養一隻,看家護院?”
  楊久年立刻興奮了,轉過身,一雙鳳眼閃爍爍地盯著詹士凜看,“真的?”
  詹士凜被他此時的歡樂感染了,情不自禁地就伸過頭,吻了一下,一臉興致勃勃看著自己的楊久年,莞爾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是沒有騙過我。”
  聽見楊久年的嘟囔,詹士凜側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紅著臉低著頭的他,微微笑了起來。久年的笑容越來越多了,在自己面前也越來越放鬆了不少,看來帶他出來是正確的選擇。
  二人到家時,楊久琛也剛到家。
  見二人攜手走進家門的瞬間,坐在沙發上的楊久琛笑了起來,“玩的開心嗎?”
  “開心。”
  “開心就好,去哪裡玩了?”楊久琛拍了怕旁邊的位置,示意自己弟弟過來坐。
  楊久年笑著走了過去,坐在了大哥身邊,“我們去了海洋公園,哦,對了,詹士凜說,我們回去可以養一隻大白熊。”
  “哦?”楊久琛挑眉,看向走到自己弟弟身邊坐下來的詹士凜。
  詹士凜說:“久年喜歡就好。”
  楊久年有些害羞,“我去看看爸媽。”說著跑開了。
  楊久琛看著拋開的二弟,笑著說道:“他一直想養一隻,但是因媽呼吸管道不好,一直沒辦法養。”
  “沒關係,我們家就我跟久年兩個人,養一隻熊,完全沒問題。”
  熊?
  楊久琛沏茶的手一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笑眯眯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熊嗎?
  還真的是對自己弟弟不一般啊,雖然,他理解錯了二弟的意思。
  腹誹到這,楊久琛不禁能想到自己二弟看到自己老公領回一隻‘大白熊’回去後的搓樣。
  越想越開心,楊久琛臉色的笑容越發往狐狸發展!!
  閒聊一會後,楊久琛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聽說,□一直想拉你過去。”
  詹士凜看向楊久琛眼神一凜,腦海裡迅速把楊久琛從政後的一切行動決定順了一遍,回道:“他們還拉攏不了我。”
  楊久琛聽到這句話並沒有滿意,他拿起茶杯為詹士凜沏了一杯茶,語氣平淡地道:“你,我是不擔心,我怕的是小年,國防大學並不比普通高校。原先他要報考國防大學,是因為我們這種家庭還不至於被人惦記什麼,小年的性子也不可能惹出什麼事來。”眉頭一挑,狹長的鳳眼直直地逼上詹士凜,“可是,現在不同了。你們的婚姻並沒有隱瞞任何人,四九城那個政權之地,所有人大概都在等著他進校。”
  關於這些詹士凜早就想過,以他目前的權力,完全可以讓楊久年一天不上學,也能順順利利從國防大學畢業。如果這樣的話,等於是在折斷一隻還沒學會飛雄鷹的翅膀。
  這不是愛,這是以愛為名的毀滅。
  詹士凜知道他的男孩看似柔弱內心卻非常堅強。
  不過,現在中國局勢的確隱藏著大幅度的變更,□□也在不斷拉攏人,站錯位,那就是遺臭萬年。
  混到他這個位置上,他也不需要去刻意的去站位,再加上他長期在軍隊恒星上,那些政客也不可能去騷擾到他。但是,久年不同……
  國防大學,就是一個未來的政治中心,那裡出來的人,那個不是要去參政或參軍的!
  他早就分析過楊久琛會面對的事情,不過,他相信他的男孩,一定能過去……
  因此,詹士凜霸氣全開,看著楊久琛道:“進去又何妨?那些人只有喝著他,哄著他,誘導他,什麼好事都會想著他。我不怕他惹事,也不怕他迷失方向。就算是他給天,戳開了一個洞,我也能給他頂著。”
  聽著這話,楊久琛不禁愣住了。
  詹士凜的話跟他們的家教育方式完全不同,他的父母教育他們雖沒到古板苛刻那種循規蹈矩,但卻一直吩咐他們幾個不許在外惹是生非,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們家雖然不能跟北京那些官宦之家相提並論,但在上海城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因為這樣,他們幾個從來不會在外面惹是生非。
  這會兒聽見詹士凜反骨的話,楊久琛微愣後,笑了起來。
  有這麼一個男人,護著他那個木訥的弟弟,他也可以放心。
  兩人又聊了一會如今國家局面上的事情,這個話題,一直到楊久年端著一盤菜走過來,換他們“吃飯了”才結束。
  坐在沙發上的楊大哥跟詹士凜同時看向,那圍著圍裙,全身充滿了溫暖氣息的楊久年,情不自禁地臉色同時綻開了微微地笑容。
  他弟弟這麼好,本該就得到最好的愛護!
  這個男孩這麼好,怎麼就被他得到了!
  不同人,不同的語氣,想的都是一個人的好。
  晚餐時,當著全家的人的面,楊久琛突然問了楊久年一句:“小年,你的志願是想當聯合國首席記者吧?”
  此時,楊久年正在吃著下午時詹士凜為他賣的蟹黃包,一小口一小口,如貓兒般吃著正爽。突聽大哥這一問,怔怔地看著大哥,點了點頭。
  看著家弟弟這小呆樣,越越惡劣的楊大哥伸出手就揉了揉楊久年那繼承了他們母親那頭自然卷的頭髮,“那你可要好好學習。老哥等著你來採訪。”
  楊久年嘴抽了,他哥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還是個副的。現在就在等著一個聯合國首席記者來採訪了。
  這到底要有一顆怎樣的自信加自戀的心啊!!!
  楊久年覺得,他越來越看不透他這個行為說話越來越詭異的大哥了。

☆、15 第二更

  按國家給詹士凜蜜月假期,最起碼還能玩個十幾天。他早計畫好一切,在上海住兩天,就帶著楊久年去西藏玩玩,可惜,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一通來自北京軍方的緊急電話,讓這位元特級上將不得不帶著自己的伴侶回程。
  詹士凜看著正在收拾自己東西的楊久年,愧疚的不得了,走上前,擁住對方,“對不起,下次一定補完。”
  楊久年在詹士凜懷裡搖了搖頭,“沒關係,我能理解。”
  詹士凜抱著他做到了床上,側過臉,親了一下坐在自己腿上的楊久年,“久年,你能理解是因為你寬容。但是,我還是心疼你。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這麼寬容的。”
  聽見這句話,楊久年抿著唇,沒接話。
  他明白詹士凜是想告訴他什麼,也明白,這是很多男人的通病,把愛人的寬容大度,當成自己無下限的階梯。
  這個男人是在向他下保證嗎?
  如楊久年所想,詹士凜啟口道:“久年,我以軍人身份想你保證,拋開特級上將這個頭銜,詹士凜這個人,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指揮。”
  身在高位,有很多無可奈何,楊久年理解。轉過身,捧起向自己訴說男人的臉頰,親親你地印上一吻,看著他的眼睛,真摯地對他說:“我明白。”這個在他失戀之時冒出來的男人,時至今日,每一行,每一言,無不在讓他感動著!
  楊久年這一吻,是至感至情的……
  詹士凜發出了‘哇唔’一聲如狼叫般地嗓音,一個轉身,猛地就把他懷裡的人壓在了身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人就開始親。
  額、眼、鼻、臉……激情地摸索到那兩片軟軟地唇上,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沒了以往的溫柔,帶著撕咬,有點疼……可是,就是這樣,楊久年卻感覺出了正在他身上肆意放肆男人情緒的激動。
  摟住他的脖子,張開口,讓這位已經成為自己終身伴侶的特級上將更深地探索自己。
  這一刻,楊久年情動了……
  嬌喘聲,呻吟聲……一向性格淡泊如小白楊般的楊久年,被詹士凜這匹狼深深地激出了激情!
  抱起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孩,解開男孩身上短袖襯衫,詹士凜順著楊久年光潔的頸部一路親吻到那枚綻放的紅纓。
  楊久年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前幾次中,詹士凜表現的一直是溫柔的,不像這次,這麼的……這麼的急切。
  楊久年難受地推了推在自己身上啃咬的男人,“我們……我們……不是要走嗎?”
  詹士凜沒理,繼續用舔著並拉扯著那多已經豎立、腫脹起來的紅纓。
  “嗯~嗚……軍,軍令如山……”
  去他媽的軍令,愛人躺在自己身下,衣裳半裸的樣子能讓人老命,這時候還去管那個什麼軍令,那他媽的就不個男人了。
  急切地退掉自己的衣服,詹士凜揉著自己懷裡的人,唇下尋著那片柔唇,狠狠地攻陷懷中的人。
  “會……會遲到的。”
  “沒事。”扒掉褲子,詹士凜忙了抽空地回了一句。
  三個小時後……
  夜幕下,詹士凜抱著被他愛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楊久年,告別了楊家人,登上了前來接他的直升飛機。
  等楊久年迷迷糊糊醒來時,他們已經身在四九城內的新奧運村梅苑門前。
  “詹士凜……”
  被詹士凜抱著下飛機的楊久年迷迷糊糊地喚詹士凜一聲。
  詹士凜聽見,柔聲哄到:“我在,到家了,睡吧。”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鐘,楊久年迷迷糊糊間應了一聲後,用紅潤潤的臉頰蹭了蹭詹士凜,巴巴嘴,便再次熟睡了過去。
  詹士凜看著懷裡的愛人這可愛的動作,不禁笑了一下,眼神更是柔了幾分。
  詹士凜把楊久年送上房間睡覺,又收拾完自己後,不到一刻鐘,詹士凜就接到科學院配送電話。
  向詹士凜這種特種軍人,是沒有什麼生物時間的,不眠不休幾天幾夜都無所謂。因此,在接到電話後,詹士凜就讓科學院那邊把他申請的機器人送過來,順便沒忘記交代一聲,動靜小點。雖然,梅苑隔音效果堪比聯邦政府的審訊房。
  簽完接受機器人協議書,詹士凜還沒想進臥室去看看楊久年,這邊一個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楊久年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八點鐘才醒過來,這還是因為生物鐘的關係,可見昨日被折騰的有多厲害。
  楊久年醒來後,看了一下臥室在沒見到詹士凜後,便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淡黃色家居服,踩著一雙軟軟地棉拖鞋就下樓了。
  當身在大廳裡的詹士凜聽見響聲,回過頭時,入眼的就是頭髮半幹,穿著一套淡黃色居家服,居家服上還有一隻窩成一團可愛的貓咪圖案。
  這樣的楊久年猶如一抹春風,把這個剛才還在用視頻懲戒手下的將軍的心兒吹柔成了一片片的。
  “過來。”
  詹士凜招了招手,楊久年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緊接著在楊久年目瞪口呆下,三個大小各異,體態各異的機器人一搖一擺地出現在了楊久年面前。
  “……這是?”
  大廳,楊久年坐在詹士凜身邊,看著三個詭異體態的機器人,愣了半晌才木訥地轉過頭,手指著三個機器人詢問身邊人。
  詹士凜摟住身邊的楊久年,對他交代道:“久年,明天我就要出發去昆明了。具體回來的日子不明,不過我會每天都給你電話的。現在家裡也沒請人,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裡,這三個機器人是我們結婚當天我向科學院申請的,它們除了會平常的家務以外,還是個百事通,你不懂的或者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問它們,並且,它們會代替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保護你。如果有人對你不利,它們其中不管任何一個受到攻擊,都會跟特警部隊聯繫上。特警公安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楊久年聽到詹士凜說到這,才緩過來勁,怔怔地問道:“你……你要走了。”
  看著這樣的楊久年,詹士凜不舍,摟著對方腰間的手更是緊了幾分,“是的。我要走了,不過只是暫時性的。等事情解決好,我會第一時間趕回你的身邊。你想甩都甩不掉。”
  詹士凜的逗弄並沒有讓楊久年開心,整個人都陷入了即將別離的氣氛中。轉過身,楊久年抱住緊緊摟著他腰的詹士凜,頭埋在了對方的胸膛。
  詹士凜看著整個人都埋進自己懷裡的楊久年,一時間嘴裡的話,竟讓這個一向嚴苛的特級上將說不出來話。
  半晌,只聽整個人埋在他懷裡的楊久年喃喃自語般地嘟囔出聲:“……我不想讓你走。”
  如果換了一位普通坐在這兒,楊久年這道聲音,幾乎無法讓一個普通人聽清。
  可是,就是這種幾乎無法讓人聽清,卻委屈極了的聲音,卻讓詹士凜這個不普通的人心狠狠抽了一把。
  好一會兒,寂靜的大廳內都是靜悄悄的,直到楊久年從詹士凜的懷裡坐直身子,“不好意思,我矯情了。”
  詹士凜沒說話。
  他這一不說話,楊久年故做無所謂姿態更顯得拘謹起來,“那什麼,反正我也要去上學的。”
  這樣的楊久年讓詹士凜心疼萬分,一把抱住故作姿態的男孩,心疼的摟緊懷裡,吻著他的額頭,“別怕,我會很快回來的。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
  “絕不背叛?”
  聽見答案,詹士凜一笑,“是的。現在我再向你鄭重的許下另一個諾言,絕不離棄。不管我在哪裡,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就算是死,我爬也會爬回來。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楊久年耷拉個腦袋,沒吱聲。
  詹士凜看著拉著自己衣角的楊久年,這會兒的男孩在這個自己即將離開的時間,終於表現出了他十八歲該有的心境——依依不捨,害怕再次被拋棄。
  楊久年現在心裡也難受,他明白詹士凜是肯定要走的,但是,當詹士凜真的告訴他要暫時離開自己後,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慌神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想留下這個男人,留下這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突然,楊久年感覺自己脖子一涼,一驚之下,楊久年一把抓住了脖子上突然出現的玉牌。
  “這是?”
  楊久年抬頭看向正為自己系玉牌的詹士凜。
  詹士凜系好了楊久年脖子上的玉牌,介紹道:“這塊墨玉是祖上傳下來的,我爺爺交給父親,父親又在我們結婚那天交給我的。雖然不知道來源但是據說也是塊好玉,以後我在的日子裡,它代我無時無刻的陪著你。”頓了一下,詹士凜最終還是不得不對楊久年說道:“等一會,我送你去學校報導好嗎?”
  楊久年還能說什麼,詹士凜把玉牌給他代表著什麼,他還不明白,那就真的白活了。
  感動的淚水伴著楊久年點頭的動作順著臉頰滴了下來。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竟然落淚了,溫柔地抬起手給他擦了過去,“哭什麼,送給你讓你開心,不是讓你流淚的。”
  楊久年拼命的搖著頭,嘴下解釋著:“開心。”
  全心全意都把心思放在對方的兩人,誰都沒有發現在楊久年那一滴淚落下時,正好打在了通體黑色的玉牌上後,玉牌竟然快速地閃現出一條紅絲,上面的紋路竟也自己動了起來,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即逝之間。

☆、16 連長

  2055年8月5日10點,國防大學校長原宿青中將接見了詹士凜夫夫。
  原宿青同志,現任原家領軍人物,2012年3月生,北京人,2022年1月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國人民解放軍裝甲兵學院軍事指揮業餘畢業,本科文化,中將軍銜。歷任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戰士,班長,排長,連長、連黨支部副書記,參謀,坦克團一營營長、營黨委副書記,陸軍團參謀長、團黨委常委,陸軍團團長、團黨委副書記,陸軍師副參謀長,陸軍師副師長、師黨委常委,北京軍區司令部裝甲兵部副部長、北京軍區司令部裝甲兵部黨委委員,北京軍區司令部兵種部副部長、北京軍區司令部兵種部黨委委員,北京軍區司令部兵種部部長、北京軍區司令部兵種部黨委書記,陸軍第三十八集團軍參謀長、集團軍黨委常委,陸軍第三十八集團軍副軍長、集團軍黨委常委。
  楊久年站在原宿青面前,任由這位現任掌舵人打量自己。突然,只見,楊久年身姿一立,向原宿青行了個軍禮,朗聲道“學號1088,楊久年向您報導。”
  今年已有四十三歲的原宿青正值壯年,健碩的身材包裹在一身軍服下,霎時讓小白楊楊久年同學紅了眼。
  為什麼參軍的身材都這麼好?
  羡慕,妒忌,眼紅死了!!!
  原宿青坐在招待室的沙發上,聽見楊久年的報告,先用似笑非笑地眼神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詹士凜同志,繼而才轉過視線看向繃著個小臉的楊久年同學。
  原宿青一笑,拋出的第一句就讓小白楊同學差一點卸了自己的下巴。
  “小孩長的怪俊俏,蜜月度的怎麼樣?”
  楊久年在驚愕過後,臉蛋通紅地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詹士凜。
  詹士凜見他家久年那求助的小眼神,立刻嬉皮笑臉地對原宿青說道:“連長……”
  連長?
  楊久年詫異地看著被詹士凜稱呼為‘連長’的原宿青。
  這邊詹士凜還在對他這個老連長嬉皮笑臉地說著:“……我家久年臉皮可薄,可薄了,這種事您要問我,來來來,我告訴你……”說著,詹士凜就直接從茶几跳到了對面的座位上,哥倆好的摟住了原宿青,剛想吧嗒吧嗒地說,就被原宿青一把推開了。
  “去,就你小子那滿肚子的壞水,我還不清楚。行了,人在我這裡,你就放心吧!”
  詹士凜笑著回道:“在您這我當然放心。聽說原臣朔那小子如今在這裡當教官?”
  原宿青一聽這話,笑著打了詹士凜一拳,笑駡道:“就你小子花花腸子多。行,等正式開學那天,我叫臣朔直接來領人。”
  “連長,我想讓久年明天入學,插進原臣朔他們班的軍訓隊伍內。”
  “不是說要等到九月一日才入校嗎?”原宿青笑著說完這句話,話音剛落。楊久年就見這人眼神一沉,臉色的笑容不見,對著詹士凜說:“你要走了?”
  詹士凜點點頭。
  原宿青看著坐在自己旁邊這位史上最年輕的特級上將,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詹士凜剛入伍的時的畫面——誰會想到當年的刺頭兵在經歷過多年的軍事生涯後,成為了如今的景象,幹出這番事業來。
  兩人當著楊久年的面,有說了一些事,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談及詹士凜要出什麼任務,到哪裡。
  因為一直勵志要做一名軍事記者,楊久年明白有些事是不能說出口,也不能問的,乖乖的站在旁邊,等兩人談完話。
  話題結束時,原宿青問詹士凜,“讓你家這位到我那住吧。”
  詹士凜謝謝了原宿青的好意,拒絕道:“雖說局勢不穩,那些人還不敢去動我的人。我沒有派人跟在他身邊,按照正常學員就可以了。”
  原宿青點點頭,心裡明白詹士凜的意思。
  詹士凜意思非常明確,他沒派人跟在楊久年身邊,也不希望別人來做這種事,他不希望自己的事,打擾到楊久年的正常生活。
  如今教育宣導的是自主自由,國防大學也早在數年前就改變了政策,不在封閉式教學。就連軍訓時,學員在訓練完後,想回家的就可以直接回家,住校自然是回自己的宿舍。
  因此,報名報導完後,楊久年也不用去看看宿舍什麼的了,跟著詹士凜回了家。
  回到家後,詹士凜擁著楊久年坐在沙發上,又不免交代了一次,他的電話多少,詹家祖宅的電話多少,爸媽的電話多少,銀行卡放在哪裡,有什麼事交代機器人去代買,別不捨得花錢……同時再三強調,你老公我,很有錢,也很能賺錢,你就在家裡放開的花吧!
  楊久年聽見這句話時,笑著隨口問了一句:“那如果我把錢花完了怎麼辦?”
  誰想詹士凜直接回道:“那你就去找爸媽要,他們自從我十六歲開始就欠下了我不少零用錢跟生活費,再加上以後你的零用錢跟生活費,還是夠養活咱們這個小家的。”
  楊久年聽後這句話,直接嘴抽了,鄙視地瞥了一眼還在斤斤計較算著他父母欠了他多少零花錢的詹士凜,內心腹誹道:你還能再無恥點嘛!!!!你都多大了,還找父母要零花錢啊!!!
  “久年,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嘛!你放下,我爸媽還是很有錢……的……”
  在楊久年的眼神下,特級上將現在說話聲越來越小,直到楊久年第一次發飆吼道:“他們再有錢,我們也不能找他們要錢啊!他們多大,我們多大了?”
  詹士凜看著第一次向自己發起火來,吼自己的楊久年,一把把人給扯進了自己的懷裡,語調幸福地說著:“親愛的,你發起火來實在是太帥了,爸媽要聽到你這句話,肯定會喜歡死你的。哎呦,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被我遇見了呢!真是太好了……”
  被詹士凜扯進懷裡的楊久年在聽見詹士凜的話後,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起來,這人怎麼被吼還能這麼開心呢?在自己面前他永遠表現的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大小夥子與他將軍的頭銜完全不符合的樣貌。
  詹士凜明天就要走,楊久年明天也要上學,兩人吃完晚餐便洗洗睡了。
  楊久年窩在詹士凜懷裡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詹士凜看著他入睡,直到見他已經熟睡,又叫了兩聲,也沒見楊久年醒來,這才關燈。
  然而,在下一刻,關燈的詹士凜卻沒有躺下,只見在漆黑的臥室內,詹士凜翻身下床,如同一隻獵豹般從臥室的窗戶跳了出去。
  他這邊剛走,三個機器人就自動打開臥室門,走了進來,看著床上的楊久年,守在了旁邊。
  楊久年不知道,在他熟睡的這一夜,北郊戶外的詹家後山上,正上演著一場爭熊大戰。
  最後,伸手敏捷的詹士凜帶著一直守護詹家世世代代的守護神逃過了家中護院的追趕,逃過了父親的獵槍,終究拜在了爺爺的演技之下……
  詹家大院內,詹士凜跪在院內,看著壓根沒被自己氣吐血的詹老爺子,抖著手說:“您……您,您沒死?”
  老爺子一聽這話,一口氣差一點沒喘上來。
  “孽子。”
  拿起拐棍,就給了詹士凜一棒子。
  詹士凜立刻怪叫道:“爺爺,很痛的……”
  “不痛,我還不打你呢!”詹老爺子霸氣全開,一屁股坐在下人剛搬過來的雕花木椅上,手中的拐棍一倒地,發出啪地一聲,威風凜凜地對詹士凜道:“說,大半夜不睡覺給我生娃子,跑上山來折騰什麼?”
  詹士凜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到大就怕他這個爺爺,哦,不對,現在還怕他家老公的眼淚。
  詹老爺子這一吼,詹士凜就縮了一下,沒辦法,被打多了,條件反射。他嘴下卻不忘提醒詹老爺子:“爺爺,我男人,不會生娃子。”
  詹老爺子虎目一瞪,怒吼道:“我叫你生了嗎?我叫你媳婦兒生。”
  詹士凜弱弱地回道:“我媳婦也是男人。”
  詹老爺子看著自己這個在外威風八面,在自己面前故意裝小般弱的唯一孫子,冷颼颼地開口說:“孫兒呀,你把你媳婦帶山來,不管是男是女,是公是母,就算是只獸類,你信不信,我最起碼有二十中方法能讓他給你生出個十七八個小崽子來。”
  詹士凜看著他這位面相和藹可親,慈眉目秀,怎麼看都有一種古道仙人感覺的爺爺,終於明天把他爸爸年輕時寧可帶著他媽在北大荒莫的地方守邊境也不願意回京享福了。
  詹士凜挨了一頓暴打後,才把為什麼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偷運家裡守護神的原因交代清楚後。
  這件事最終談成條件如下:
  五年內生二個孫子出來。
  一年回來一趟。
  不能虧待守護神
  ……
  ……
  ……
  終於條件在第六條時,詹士凜不淡定了,直接跳腳道:“老頭,你到底想搞啥?”
  詹老爺子喝著茶,風輕雲淡地說道:“沒想搞啥,你可以不同意,年輕人。”
  詹士凜瞪著詹老爺子,最終妥協簽下N個條約。
  只不過,在詹士凜背著守護神下山後,給他家老爺子發了一條短信:老頭,我現在跟夫姓,叫楊詹士凜,合約不具法律效益,你就在山上慢慢地吐你的人造血吧!!!
  翌日,楊久年朦朦朧朧醒來時,發現自己身邊沒人,就猛地驚醒過來。在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三個機器人,從它們口中得知詹士凜去晨跑後,楊久年也不睡了,從冰箱裡拿出昨天醃制好的牛扒開始忙碌起來。
  當詹士凜鼻青臉腫一身乞丐服回到家時,一開門,迎門就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肉香味。詹士凜聞著這股子香味,心兒還沒來及感動,就被他身後的一隻大腳直接踹趴在地,發生一聲巨響……
  “該死的憨憨。”趴在地上的詹士凜咬牙切齒地對隨著肉香,直接殺進廚房內的一個巨大身影叫道。
  楊久年身在廚房,聽見動靜便以為是詹士凜回來了,把手中的牛扒起鍋,裝入碟內,邊對詹士凜說:“你回來了。”邊轉過身來……
  然而,轉過身的楊久年,徹底被眼前的東西,驚悚到了……
  “請問,能給我一點點,一點點嗎?”
  一聽眼前的生物竟然會說人話,楊久年再次被嚇著,手中的盤子直接落在了地上……
  啪……
  盤子落地的聲音,但盤中的肉已經被楊久年面前的生物眼疾手快的一爪子接住,此時,那塊濃香蜜汁牛扒正含在那只會說人話,身手跟功夫熊貓有得一比的生物嘴裡……
  
☆、17 分離前

  楊久年被會說話的生物嚇了一跳後,再次被詹士凜給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楊久年緊張地看著鼻青臉腫的詹士凜。
  詹士凜擺了擺手,“不用緊張,只是臉看起來比較嚇人,身上沒什麼。”
  楊久年拿出藥箱後,邊小心翼翼地給詹士凜受傷處噴上消腫噴霧劑,邊詢問道:“怎麼回事?誰打的?”
  詹士凜靠在沙發上,享受著他家久年難道的服侍,回道:“我把爺爺‘老伴’給弄來了。”
  “老伴?”
  “就是它。”詹士凜指著一隻通體白毛的大白熊。“我奶奶早逝,早前爺爺曾在一夥偷獵者手裡救下幾隻白熊,它們一直生活在老宅的後山上,這只就是前兩年剛出生的。”
  詹士凜說著這些時,楊久年的身心早就被他對面那只不管從任何角度看都像一隻大白熊的生物吸引住。只見,白熊一掌把他做的牛扒從桌子上拍飛至空中,巨大的熊掌在空中刷刷刷地舞動了幾下,就見自動掉進盤子裡的牛扒已經被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
  楊久年看到這,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身驚歎。
  這也太厲害了!
  分割好,它伸出隱藏起的尖韌無比的指尖,如叉子般插入牛扒後,動作優雅緩慢地放進了自己口中,半眯著眼,慢慢律動兩邊腮幫,一副細嚼慢嚥享受的摸樣,讓楊久年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摸對方白如雪毛茸茸的皮毛。
  剛伸出手又縮了回來,伸出,縮回……
  幾次後,坐在他身邊的詹士凜看不過去了,放下碗筷,直接拿起楊久年的小爪子就按在了那枚巨大的熊掌上。
  霎時,楊久年瞳孔放大……
  “摸到了摸到了摸到了……啊~~~今天不洗手了。”
  看著摸到後,就一臉興奮到亂蹦亂跳,手舞足蹈的楊久年,詹士凜笑著搖了搖頭,腹誹:還是個孩子啊!
  興奮勁過去後,楊久年在確定對面的生物不具備攻擊性後,就一臉新奇地趴在桌子上,雙眼閃爍爍地盯著對面的大白熊打餐。
  “那個……”終於忍不住,楊久年還是問了出來:“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大白熊眨了眨自己圓溜溜地眼睛,看著楊久年,點了點它那頭又大又肥的大頭。
  楊久年立刻笑了,“你是妖精嗎?”
  大白熊眨了眨眼,搖頭。
  “神仙?”
  大白熊繼續搖頭。
  楊久年瞪大了雙眼,“哦,我知道了,你是變異熊。人跟熊基因的促成品嗎?”
  詹士凜聽著旁邊的少年得出來的大難越發稀奇古怪,不禁提醒道:“久年,用人做實驗是犯法的。”
  楊久年看著詹士凜,“哦,對哦。那這只到底是什麼?”
  詹士凜奇怪了,“你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楊久年感覺莫名其妙。
  詹士凜無奈地一笑,看來自己講了半天,這孩子都沒聽到,“你不是說喜歡大白熊嗎?我們還說好回家就養一隻的。”
  楊久年瞪大了雙眼,嘴角抽搐,從詹士凜身上下來,轉身一臉看怪物似的看著詹士凜,“老大,我說的是大白熊狗,是狗。”
  “狗嗎?”
  “是。”楊久年一臉認真。
  詹士凜一臉蕩漾地聳聳肩回答:“你沒說。”
  楊久年崩潰道:“正常人的腦袋都不會把大白熊想成一隻熊,誰家會養熊啊!”
  “我家。”
  “……”
  詹士凜看著無語的楊久年,呵呵一笑,把楊久年一把撈起抱在自己懷裡,臉皮特厚的解釋道:“久年,其實我也沒理解錯啊。最起碼它的兄弟姐妹跟你說的差不多。”
  “差不多?”
  楊久年詫異,熊跟狗,差不多?
  詹士凜一臉嚴肅:“是。我記得它有部分兄弟姐妹叫狗熊。”
  “……”
  楊久年深深地覺得,這個家,要不是詹士凜是火星人,要不就是自己是火星人,理解無能!
  瞧著一臉被打擊到的楊久年,詹士凜不知廉恥繼續爆冷,“好吧,我承認,我理解一半錯誤。最起碼也有個‘狗’字。”
  楊久年深呼吸一口氣,覺得應該把這個無恥並且詭異的話題給岔開。
  用手臂碰了碰身後的人,楊久年指著還正在吃東西的大白熊問道:“它為什麼會說人話。”
  詹士凜再次把人抱進自己懷裡,用下巴蹭了蹭懷中人毛茸茸的腦袋,聲音愉悅地解釋道:“瞧見它脖子上的項鍊了嗎?”
  聽見詹士凜這樣一說,楊久年定眼一看著才看見大白熊脖子處有一條掛著三個白紐扣的項鍊,“這是?”
  “這是科學院早年就發明出來的動物語言解讀器,其實也就是把動物的話翻譯成我們能聽懂的語言。”
  楊久年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著詹士凜,他們國家的科技什麼時候這麼發達了?
  十八歲的男孩心裡想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這樣的楊久年讓詹士凜欣喜不已,同時更加的感覺自己的男孩是這麼的天真無邪。
  只是,不知是好,還是壞!
  詹士凜解釋:“為了國家的安定跟生態平衡,很多事情都不會公佈出來的。”回答完這些,詹士凜為楊久年解釋起那三個紐扣的作用,“第一個白色紐扣是讓它能聽得懂我們的話,第二個紐扣是讓我們能聽得懂它們的話,這第三個紐扣……”詹士凜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嘴角抽搐地看著那帶著一個紅色點點的白色紐扣。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是他爺爺退休後發明的觸發腦電波跟基因改造儀器,可以輸入大批量的武功進去,讓使用它的人或者動物可以瞬間成為武功高手。不過,因為具備危險性,被聯合國設定為違禁產品,不能使用。
  他先前不過就是想把爺爺的‘老伴’給拐來陪著他家久年,沒想到竟然拐來這麼好一個東西,難怪老頭子提出這麼多要求。
  如今看來,划算,太划算了!
  這簡直就是個頂級貼身保鏢。
  想至此,詹士凜吩咐一臉著迷看著對面大白熊的楊久年,“久年,以後你到哪裡都帶著憨憨吧。”
  “憨憨?它叫憨憨?”
  詹士凜點頭,“是我爺爺取的。”
  楊久年看著詹士凜鄭重的回道:“比你起的好聽。”
  糟鄙視了,年輕的特級上將暴躁了,揉著他家久年就開始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親愛的,不帶這樣幫理不幫親的。”
  楊久年懶得理會這個時而抽風的男人,轉過身去看對面的憨憨。
  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因為他家的三個機器人,分別被詹士凜命名為:凹凸曼、小怪獸、鼻涕蟲。比起這三個名字,憨憨實在是個相當不錯的名字。
  “憨憨。”楊久年盯著大白熊笑著招了招手。
  “嗯嗯。”吃著牛扒的憨憨忙裡偷閒地用力地點了點它那顆巨大的腦袋瓜子。
  楊久年看著頓時心兒蕩漾了,這看是真的北極熊啊,搞不定過個百年就滅絕的生物啊,好想抱抱,“我能不能抱抱你。”
  憨憨再次“嗯嗯。”了兩聲,晃動了一下它那顆巨大的腦袋。
  楊久年立刻笑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一把抱住憨憨,可惜他那兩條小細胳膊完全抱不動憨憨那肥沃的腰肢。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抱著憨憨,不斷用臉頰蹭著憨憨毛茸茸的皮毛,一臉幸福的樣子,臉色也止不住地微微笑了起來。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詹士凜非常不想打擾這時候一臉享受的楊久年,但時間緊破,他必須把憨憨的日後生活給交代清楚:“久年,你過來。我告訴你一下,憨憨的日日常生活。”
  楊久年聽見,立刻走了過去,並拿出了錄音筆。
  “你說吧。”
  看著一臉認真的楊久年,詹士凜笑了笑,開始說:“憨憨性格比較悶,它在吃的方面不挑食,只要是肉類什麼都可以。我會把憨憨的一些習慣跟生活上的細節輸進鼻涕蟲中。鼻涕蟲會料理憨憨的生活起居。你只要偶爾陪它玩玩,說說話就行。還有,我已經叫人晚上過來把我們地下室改成具備憨憨生活的環境。我要交代的是,如果你要出遠門,在你方便的情況下,可以把憨憨帶著。你別看它這肥頭肥腦,憨頭憨腦的樣子,它被爺爺訓練之後,就是一隻現實版的功夫熊貓。它會保護你。還有,三樓最左邊的那個屋子,是你的工作室,我也不知道你喜歡用什麼樣的照相機,就叫人買了不少裝備放在裡面。要什麼,你都可以在那邊拿,不夠的話,你記得直接去買……”
  詹士凜越說越多幾乎把家裡想到的跟別人想不到的事都細述了個遍。楊久年聽著感動,越往下聽,越有一種捨不得面前男人的感覺。
  “詹士凜……”楊久年撲進旁邊詹士凜懷裡,窩在他懷裡悶悶地說道:“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我會捨不得你離開。
  詹士凜聽見楊久年悶悶的話,一笑,手下輕柔地摸了摸懷中人的腦袋,輕聲說:“在這個家中,我不對你好,你讓我對誰好呢!”

第二卷:勇闖亞馬遜叢林
☆、18 送行

  第二日,天尚未亮,詹士凜睜開了雙眼,微博地有光亮下,詹士凜眼神柔柔地看著睡著旁邊的楊久年。
  看了大概有三分鐘,詹士凜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視線,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起來。
  他這邊腳剛落地,楊久年這邊就雙眼迷朧狀地左手撐床,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說著,詹士凜一腿跪在床上頭頂住了那睡意朦朧、顯然還沒從睡眠中清醒過來的少年。“乖,在睡會。”
  楊久年搖了搖頭,雙手揉了揉眼睛,一聲不吭地從床下走了下來,順手把燈打開,瞬間柔和的燈光照亮整個臥室。只見,楊久年一刻不停地走到了衣帽間拿出他昨晚早已為男人熨好的軍裝。
  少年雙手捧著整齊筆直的軍裝,赤著腳,一步一腳踩在了柔軟的毛毯上。
  他什麼時候做的?
  詹士凜情緒激動地看著楊久年那雙白皙如玉般的雙足輕巧地踩著他特點從國外定制的羊毛絨的地毯上,一步一腳如同踩在自己的心尖兒上,半天,嘴下才憋出一句:“你不用做這些的。”
  已經走到詹士凜面前的楊久年搖了搖頭把手上的軍裝放在了床上,邊道:“你對我做了很多事,可我卻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如果這些力所能及地事我都不能做的話,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在這個家……很失敗。”楊久年看著詹士凜。
  四目相對。
  詹士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手摸上了他面前人的腦袋,“為什麼你每說的一句話都能讓我這麼感動。”抬起雙臂,詹士凜笑著示意讓楊久年為自己換衣吧!他不知道,其實他剛才這句話,也是楊久年一直想對他說的。
  ——為什麼你每一句話、每一個交代、每一件事都能讓我這麼的感動!
  拉開睡袍的腰帶,楊久年踮著腳把詹士凜身上的睡袍脫掉,拿起放在床上三一式黑色夏季陸軍軍裝為對方穿上。自2031年中國軍隊在軍裝上再次進行了更改,這一更改是如今的軍事委員長朱紹國委員長提出的‘返璞歸真’,這一提案是根據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一的多民族的共產主義中央集權國家——秦朝而得出,秦國以黑色為尊的國家,把以往的深藍色或綠色改為了黑色,以顯示對軍人的尊敬。
  楊久年認真地給詹士凜穿好軍衣軍褲,在系好腰帶後,微微退後了一步。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見過穿上這套軍裝最帥的男人,筆直的黑色軍衣軍褲包裹住拿只有他才知道的有多麼強壯的身體。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獷,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穿上軍裝的男人,有一種讓他無法挪開視線的魅力。
  “帥嗎?”
  楊久年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問出這句話,古銅色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寵溺。看著這雙眼,楊久年在詹士凜的目光下笑著點了點頭,給予了最動聽的讚美:“非常帥。”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誰的男人!”
  詹士凜說這句話時,劍眉微微往上跳,絕美的雙唇微微往兩邊彎曲,一顰一笑無一不在張揚著他此刻有多麼的幸福。
  四目相對,兩人在這寧靜,即將分離的時刻,只是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動。
  樓下軍車的車燈已經閃了三下,這是提醒詹士凜時間到了。
  “我要走了。”詹士凜看著楊久年,輕輕啟口,神情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楊久年對方的眼睛,點了點頭,沒說話。
  詹士凜有些挫敗,最終自己先動了起來,輕輕抱了下楊久年,在他耳際說著:“好好保護自己。”話落音,詹士凜已經鬆開手,自行轉身走出了臥室門。
  看著詹士凜一步一步離開自己的視線,聽著那消失掉的下樓時的軍靴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良久,一直站在臥室內一動不動的楊久年突然抬起頭,仿佛不要命地向樓下沖了出去。
  而這時,“將軍,我們該走了。”
  詹士凜最後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轉過身,看著前來接他的部下,神色一凜,厲聲道:“出發。”戴上軍帽,詹士凜坐上了軍車。
  三輛軍用吉普車開啟,駐守在新奧運村的士兵戰列在兩旁,行軍禮。軍車緩緩遠去,就在這時,靠近最裡的梅苑大門突然被人從裡打開,只見楊久年衣衫不整地從院子裡沖了出來,雙手放在嘴邊當成喇叭,朗聲對逐漸遠去的吉普車喊道:“老公……”
  坐在中間那輛吉普車上的詹士凜猛地抬頭,閃電般地站了起來回頭看向站在家門口,沖他喊叫的楊久年。
  只聽,他喊:“……老公,一路順風,我等你回家。”
  
  早晨八點,梅苑的門鈴準時響起,楊久年穿著一身便服打開了方面,看著站在自己家門前的陌生男人。
  “您是?”
  男人長了一副難得的俊美容貌,是那種能閃下人眼類型,跟詹士凜不同,這個男人雖然身著迷彩裝,頭戴貝殼帽,可在楊久年看來,有點妖。
  楊久年在打量男人時,男人也在打量楊久年。
  伸出手,男人帶著股意味不明地笑容自我介紹道:“原臣朔,也是你今後未來半個多月的教官。”
  “您好,我是楊久年。”
  “我知道,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楊久年眨了眨眼,不明白這位教官要問自己什麼,但依舊禮貌開口道:“請問。”
  “楊久琛跟你是什麼關係?”
  楊久年一愣,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不過楊久年想到只要稍作調查肯定能調查出答案,也就直接回道:“那是我哥哥,不知道教官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聽見這個答案,原臣朔竟露出了個曖昧不明的笑容,然後,對楊久年的語氣也稍作不同起來,“我跟你哥哥是校友,我比他高三屆。”
  楊久年聽後,驚奇地看著面前的原臣朔,“你也是北大生?”見對方點頭後,楊久年雖然非常好奇一個北大生為什麼去參軍,但終究因為這已經涉及到對方的隱私範圍,便沒有開口再往下詢問。反而,開客氣詢問:“需要進來坐一下嗎?”
  原臣朔拒絕道:“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要走。”
  楊久年看著自家院門口的越野車理解的點了點頭,“您稍等的一下。”說完,楊久年就轉過身朝屋裡叫了一聲,“憨憨,把我的包拿來一下。”
  家裡還有別人?
  原臣朔好奇地把視線往屋裡看了看。
  不一會兒,他就見從二樓下來一隻咬著書包,身穿黃色小馬甲的龐然大物屁股一妞一妞地向他們過來。
  黃色小馬甲是楊久年從自己櫃子裡找出來,給憨憨穿的。
  因為,詹士凜走後,憨憨一大早起來的第一句話,對楊久年說的就是:“我的行李呢?”
  楊久年當場就抽了,找了半天,才從自己衣櫥裡找出這間黃色的馬甲給憨憨穿。憨憨個頭比楊久年矮了大概七釐米左右,楊久年這麼瘦,他的正常衣服憨憨是肯定穿不了的,那間馬甲類似於雨衣那種,是楊久年有一次外出去一個少數民族那邊在過瀑布時當地人送的。這才好不容易能給這頭體態肥沃的大熊套上。
  總結:一隻會說人話的熊真的很不習慣。
  為了不嚇到別人,楊久年跟憨憨約法三條:第一條,在外人面前不能開口說話;第二條,沒遇到危險時在外人面前不能顯露武功出來;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不許吃陌生人給的任何東西。
  對於這三點,可憐的憨憨嗚嗚了兩聲,默默地承受了。
  從憨憨嘴裡拿下背包,楊久年摸了摸憨憨的大腦袋,邊溫柔地交代:“要乖乖的,不許出門哦。我放學回來會順便給你買衣服,要老老實實在家裡,聽見沒有。”
  憨憨睜著兩顆黑兮兮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楊久年一會兒,過後,咽唔了一聲,默默狄轉過身,邁出了第一步……
  楊久年見它這樣,忍不住加了一句:“我如果回來的早的話,就給你做飯吃。”
  “哇唔……”猛地回頭,用兩隻熊掌抱住了楊久年的腰,大頭不斷蹭著楊久年。
  楊久年被它這一折騰笑了起來,摸著他的大腦袋,笑著說:“好了,好了。我要走了。”
  跟憨憨親熱完一陣,楊久年跟憨憨告別,剛轉過身,就看到一臉驚裝的原臣朔。
  “這是?”原臣朔指著已經走進屋內看不到身影的憨憨,驚奇地看著楊久年詢問道。只聽,楊久年對著原臣朔一笑,面色不改地說著謊話:“詹士凜送我的大白熊狗狗,很可愛吧!”
  “大白熊狗狗?靠,你當我這雙眼睛是窟窿嗎?”
  “教官請你相信自己的眼睛,憨憨的確是一隻大白熊狗狗,不行,你聽……”轉過身,楊久年朝屋裡喊了一聲:“憨憨,憨憨,我要走了,再見。”
  “汪汪……”
  “……”
  楊久年回過頭,看著已經風中淩亂的原臣朔,覺得還是不要刺激這位了,“教官,我們可以走了嗎?”

☆、19 二炮

  楊久年跟著原臣朔直接來到了國防大學軍訓基地,基地建立北京西郊120公里外,在這裡每一個學生都要軍訓三十天,十天軍事理論,二十天軍事訓練。楊久年來的晚,他來時其他同學都一句上了六天的軍事理論課程。
  教軍事理論的是一名大校,對於這麼晚才來報到並打攪到他講課的楊久年,他表現出了不滿。這種不滿表現在了課堂上,楊久年找到座位剛坐下來的一分鐘後,大校開口了,“剛才我們說到部隊分類,現在就請這位新來的同學為我們說說,我軍有哪些部隊。”
  霎時,全學堂幾十雙眼睛一同聚集在了楊久年身上,這些眼神中,有譏笑,有嘲諷,也有平靜……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楊久年多少有點不自在,但是還是站了起來,看著站在講臺上的大校慢慢地回道:“海陸空二炮……”
  僅僅五個字讓站在講臺上的大校跟全體學員略微吃驚。
  “分別為,海軍、陸軍、空軍、二炮。第二炮兵簡稱"二炮"。對於這個名稱……”楊久年看著大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前還以為還有‘第一炮兵’、‘第三炮兵’呢!後來才知道第二炮兵是我國戰略導彈部隊,如今已初步形成了核常兼備、射程銜接、威力和效能明顯增強的武器裝備體系,具備精確、機動、全天候的戰略反擊本領其中二炮是我國人民解放軍第二炮兵,它是我國戰略導彈部隊,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炮兵。”
  楊久年說到這停了一會兒,他看著站在講臺上個頭不高卻一身正氣的大校,在對方略微向他點了點頭後,才繼續說:“第二炮兵組建於1966年7月1日,由地地戰略導彈部隊和常規戰役戰術導彈部隊組成。它的主要任務是遏制敵人對我國使用核武器,在敵人對我國發動核襲擊時,遵照統帥部的命令,獨立地或聯合其他軍種的戰略核部隊對敵人實施有限而有效的自衛反擊,打擊敵人的重要戰略目標。
  地地戰略導彈部隊是一支具有一定規模和實戰能力的主要核威懾和戰略核反擊力量。它由近程、中程、遠端和洲際導彈部隊,工程部隊,作戰保障、裝備技術保障和後勤保障部隊組成,是一支具有一定規模和實戰能力的主要核威懾和戰略核反擊力量……”
  
  說完關於二炮的具體內務,楊久年還笑著介紹了一點二炮的起源:“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當時我國百廢待興,可世界並不太平。面對敵對勢力的「核訛詐」,我國決心創建自己的戰略核力量。一九五六年作出了重點發展以導彈、原子彈為尖端武器的決策;從一九五七年起,逐步組建了戰略導彈的科研、訓練、教學機構;一九五九年,我國第一支地地導彈部隊正式組建;一九六六年七月一日,在四九城成立了中國戰略導彈部隊的領導機關。
  我國戰略導彈部隊是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組建的,考慮到當時的國際國內形勢,沒有使用"戰略導彈部隊"這個稱謂,而是由我最喜歡的總統周恩來總理親自命名:第二炮兵。”
  楊久年說完,現在每一位看著他的人心態都變了,完全沒了抱著看好戲心態,在這裡很多人對軍隊分類的瞭解只有海陸空,對於‘二炮’是知道的甚少。剛才楊久年沒來之前,很多同學在聽到大校簡易的介紹這支部隊一個個都好奇的要命,而現在楊久年不僅僅是把剛才教官說的再說了一便,而且把二炮具體內務事項都給據悉分說。不自覺的,很多人卸下了對楊久年的不滿。
  而這時,那站在講臺上先前對楊久年不滿的大校竟率先鼓起掌來,緊接著,所有人一起看著站在那兒的楊久年鼓掌。
  “你叫名字。”大校走到了楊久年面前。
  楊久年行軍禮,目光如炬,腰板挺直,回答:“報告,楊久年。”
  “楊久年……”大校在嘴裡喃喃重複了一邊,突然盯著楊久年看了一會兒,啟口:“我看過你在軍刊上發表過的那篇‘追蹤最美麗的英雄。”
  楊久年笑笑沒說話。
  大校給予了表揚,“寫的很不錯。”
  這時,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想起了楊久年這個名字,不知道的也從知道的口中瞭解到了楊久年,一時間,很多人看著楊久年的眼神有了崇拜。
  在這裡比起楊久年是中國第一位軍夫或是特級上將伴侶這些,大多數人對楊久年的瞭解卻是因為他個人——解放軍報社的最小的涉外人員。在新聞界對他的討論話題有很多,其中最熱門的一條就是,他為什麼不入伍,不正式加入解放軍報社?
  要知道現任解放軍報社的社長曾在公開的情況下兩次邀請他正式加入他們的大家庭來,可都被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少年莞爾拒絕了。
  對於一位元勵志成為國家級記者的人來說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而且還是兩次……見過當時一幕的都非常詫異,而沒見聽說的無不醒目嫉妒恨!眼紅的不得了。
  這會兒,他們終於見到真人了,看著站在他們中間傳說中的人物,很多人都想現在就沖上前,破開楊久年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那麼好的機會,他就那麼給他拒絕了!這他媽的到底有多麼的傻大X才能幹出來的事兒呀!
  同學們越說越激烈,看著楊久年的視線就越多起來,直到……“安靜,現在繼續上課。”教室內,瞬間安靜下來,可見這群學生都被這位正走回講臺上的少校調教過。
  上午的軍事理論課很快過去了,楊久年被一群跟他年齡相仿的同學圍繞著來到了食堂。在吃飯時,楊久年的同學向他請教了很多關於攝影上的技巧問題,在得到了答案後,這群剛剛成年的少年少女們對楊久年的崇拜達到了頂峰。
  “楊久年同學,你簡直神了。”一個長一張娃娃臉的女孩在聽完楊久年的話後,略顯誇張地說道。
  楊久年靦腆地一笑,隨手扒了一口飯吃。
  “他哪裡是神了啊,他丫的就是個神仙。’一個體態健壯的男孩笑著說完這句,把手耷在了楊久年的肩膀上,誠懇地對楊久年說“兄弟,你以後就是我兄弟,丫的想死我,我也想不到能現在跟你坐在一起啊!哎呦,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聽你一言,勝讀十年寒窗,看古近風流人物,還數兄弟你!能在此間見到兄弟,真是小弟一生之榮幸,回家定要燒香祭祖,感謝先輩積下陰德。”
  男孩一說完,哄堂大笑,趴在飯桌上指著男孩說著:“齊臻,你也太誇張了吧!”
  “歉讓,謙讓。”
  齊臻抱拳站起身,向四周一拘禮。
  這下,整個飯堂裡的人都被這傢伙搞的笑了起來。
  一頓飯下來,楊久年很快跟這群與他年齡相仿的同學打成一片,既然都熟了,心裡藏不住的少年們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當他們走在回往教室的路途中時,一個被一群同學供出來的少年,代表所有人的心聲,問出了這句話,“楊久年,你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麼會拒絕解放軍報社的邀請嗎?”
  這話一問出,所有人都一臉好奇地看著楊久年,等待他的答案。
  楊久年看著這群人……
  為什麼會拒絕邀請?
  因為……
  “因為,一個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再能影響到我的人。”
  當年,他因為路青海一再拒絕了解放軍報社的邀請,為了就是怕自己成為一名軍人後,影響到他們以後的感覺。至於,自己報考國防大學,也沒想著入伍的事,只是,怎麼都沒想到路青海會把事情想的這麼全,並且一句話他即將結婚的話,把他想要解釋自己不好入伍的話,深深地阻擋在了嘴裡,讓他無法說出口。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楊久年你沒事吧?”站在楊久年身邊的齊臻在看見楊久年的臉色不好後,關心的問道。
  楊久年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同學們個個一臉關心,想要安慰卻不知道怎麼上前安慰的樣子,笑了一下,“謝謝,我沒事。”
  “你跟那個人……”
  楊久年看著問這句話的齊臻,伸出手,亮了一下自己左手,一臉幸福地笑著說:“我已經有了另一個能影響到我的人。”說出這句話,楊久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想到了早晨他沖下樓時,喊出那句話時那位特級上將的樣子跟他說的話——差點從行駛中的吉普車上跳下來,最後,還是被前來接他的幾個部下七手八腳的按下才組織了他的行為。
  ——你們他媽的的給勞資讓開。
  ——上將,軍令如山啊!!!!
  ——去他媽的軍令如山,這時候我家久年才是最重要的啊……
  後面還有什麼話,因為車開的太遠,他就沒在聽見。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特級上將,在聽見他的話後,竟然可以當著他的部下做出這種行為來……
  想到這,楊久年輕輕地搖了搖頭,臉色的笑容卻沒有淡去,心裡幸福已經被裝的滿滿的了。
  不知道,他現在到哪裡了?
  楊久年自己在出神的在想著詹士凜,而他身邊的一群同學卻因為他亮出的婚戒炸開了鍋……
  半晌,就聽齊臻豁然吼出一句:“楊久年,你竟然結婚了……”
  夏日的午後,在這片靠山的基地裡,屬於齊臻的大嗓門傳遍了整個基地。

☆、20 齊臻

  楊久年軍訓第一天,因齊臻的大嗓門很快的風靡整個基地,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新聞系有個學生想不開,這麼早就結婚了,同時,齊臻有了一個錯號——大喇叭。
  “拜託,我不就是驚奇了一下,驚奇一下嘛!有必要給我起個這麼難聽的錯號吧!起個航空母艦也比這強啊……難道,你們就沒被他給驚,結婚嘢,結婚嘢……”說著說著,齊臻小朋友又開始激動了,站在回往市區的車上,亂蹦亂串的,沒閑下一會兒。
  “好了,小心摔著。”一個高個男生站了起來,拉過亂蹦亂跳的齊臻坐回了座位。
  楊久年看著拉著齊臻從他身邊走過去的高個男生,這個男生他見過。去年他參加攝影比賽時,他差一點敗在了他的作品下,一套名為《醒世》的影集,十張關於人性的照片,五張灰暗,五張光明,光與暗的結合,徹底的把主題烘托了出來,非常完美的作品。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領域當中產生了一種要被同齡人超越的感覺,如果不是有在前線拍戲的資料庫工,共自己慢慢的挑選出最得意的照片,楊久年覺得自己必輸無疑。
  不過,最終他還是以《水》打敗了對方的《醒世》。
  回城的車上,楊久年看到這位昔日的對手時,人家也響起了他。
  男生把不老實的齊臻壓在座位上後,朝楊久年看了一眼,一眼後,只聽男生咕嘟了一句:“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見到他。”
  “寶寶,你嘟囔什麼呢!”齊臻看著把自己壓回來坐下,自己反而站著不坐的青梅竹馬。
  一聽齊臻把自己小名給叫出來了,男生臉上立刻黑了下來,坐下後,就對齊臻教訓道:“來上學前,我說過什麼?”
  齊臻沒心沒肺地笑著說道:“哎呦,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一時口快,忘記了嗎!溫邑寶,溫邑寶,可以了吧!”說完,齊臻就伸出手,想要去勾搭對方。
  “老實點。”溫邑寶拍開齊臻的手,喝聲道。
  即刻,齊臻摸著自己被打出紅印的手,嘟著嘴說道:“需要這麼狠嘛!我就是困了,想借你的肩膀用用嘛!”
  聽著旁邊的人喃喃的話,溫邑寶最終還是向齊臻這邊坐了坐,讓對方靠著他的肩膀睡覺。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很快入睡的人,溫邑寶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個人還真的是沒心沒肺,這麼多天了,他就沒問一下自己,為什麼不跟自己班上的接送車走,非要死乞白賴地跑到他們這邊的車呢?
  算了,這人沒心沒肺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溫邑寶自我安慰了一番後,便挪了挪自己的肩膀讓靠在他肩膀上睡熟的人睡得更舒服一些。這時,他又往後看了一眼正跟一個女孩說話的楊久年。
  不僅僅楊久年對溫邑寶印象深刻,同樣,溫邑寶對楊久年也是印象頗深。
  一場關於以‘人性’為主題的攝影比賽,他對自己的那組照片幾乎是十拿九穩能奪得冠軍,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一組名為《水》的系列照片,震驚整個攝影界。
  誰都沒有想到,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的照片,竟然呈現出來的畫面是那麼的讓人驚心動魄。
  《水》也是一共十張的系列照片,上面是一個個不同軍人在不同場景下身上流出來的水,其中:汗水,血水,還有……淚水!楊久年那一組照片提現出了軍人的堅韌與情感,血與汗的交織,最後一滴淚的閉幕,能令所有人為那些畫面傾倒。
  楊久年在參賽時,沒有為這些照片配上介紹或者抒情字句,只是在結尾處留了一句:向站在最前線的勇士們致敬!
  十張照片,五張在訓練時的歡聲笑語,五張在前線戰爭時的殺戮冷酷……他們滿身污泥,或滿身硝煙,又或是滿身鮮血,都讓人感覺出了軍人的堅韌,然而在最後一張,戰場上,一名軍人一手拿著槍,一手托著死去戰友時仰頭無望地吼叫時從眼角落下的淚水時的畫面,徹底的震撼了人心,軍人的堅韌的感情在這一刻一覽無遺的如此赤裸地表現了出來。這張照片,楊久年利用了光學變焦,斜角四十二度,正好光照在了那張滿身污泥的軍人臉上。
  畫面振奮,手法熟練,這已經是大師級作品!
  還正在想著自己下一次比賽差一點要輸掉的楊久年,完全沒想到他的對手已經給予了他最高的評價。
  車已經行駛進市區新體育館附近,校方的車只把人送到這兒,待明天一早再從這裡接人回基地。
  車一到站,齊臻就醒過來了。當他精神抖擻地走下車,就看見正跟其他同學告別的楊久年。而這時,楊久年也看到了他們,直接想他們走了過來。
  一上來,楊久年就直接看著溫邑寶說了一句:“沒想到在這裡能再見到你。”
  站在他們旁邊的齊臻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發現新大陸般地叫道:“嘢~~你們竟然認識?”
  楊久年笑笑沒說話。
  溫邑寶想旁邊齊臻解釋道:“去年金鏡頭攝影比賽中認識的……”目光緊緊看向面前比自己矮的楊久年,“我被他打敗了。”
  一聽這話,沒心沒肺的齊臻抱拳,目光炯炯地看著楊久年,“楊久年,你太厲害了,我對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你實在是,你實在是……太厲害了!”說完,齊臻一把把抱住楊久年熊抱了。
  “楊久年,你家在哪裡?”
  “梅苑。”沒有一絲猶豫,單純少年直接回答了別人,卻不知給別人帶來的震撼有多大。
  此話一出,溫邑寶細細地看了楊久年一眼。
  “嘢,梅苑!……我也住在新奧運村裡面,正好我們可以一起了。”
  沒心沒肺,缺根弦的齊臻完全感覺出來楊久年住在梅苑有哪裡不對頭的地方,暫且不論梅苑裡的安全設施,就是新奧運村內都是門禁森嚴,說是十步一哨不為過,住在哪裡面的人哪個是沒有背景的。
  最主要的是……溫邑寶瞥了一眼拉扯著楊久年的齊臻,在強忍之後,還是翻了個白眼,丫的,這呆子估計連梅苑住的誰都忘記了!
  回來的路上就聽齊臻說他們班上心來了一名學生,而且還想不開年紀輕輕就跑進‘跳墳’了,經過齊臻這個大喇叭介紹,溫邑寶雖然不跟齊臻一個班卻已經知道了楊久年結婚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就是——第一位軍夫。
  溫邑寶雖內心詫異,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不過,在三人一起坐車回家時,溫邑寶突然向楊久年提道:“近期你有沒有收到什麼邀請函?”
  “邀請函?”重複這三個字,楊久年想了一下後,搖了搖頭,“沒有。”
  溫邑寶聽見回答後,就沒再開口。雙眼出神地望著外面流動的景色,只是當坐在他身旁的齊臻在不老實亂動時,他都會立刻回過頭抓著齊臻,呵斥一句:“坐好。”
  楊久年坐在計程車前面,看著後方的兩個人,笑了。
  新奧運村內,梅苑跟竹苑都坐落於新奧運村的北邊,而蘭苑跟菊苑坐落於東面。回到新奧運村,楊久年在聽完齊臻說完明天幾點在這裡集合後,跟他們分開。
  齊臻看著逐漸遠去的楊久年,突然,好奇地問了身邊的溫邑寶一句:“喂,你說,怎麼以前沒見過楊久年啊?”
  溫邑寶看著齊臻,對對方這缺根弦的腦袋只能無奈,淡定地回道:“因為他結婚了。”說完,率先往家走去。
  “結婚……”雙瞳猛然擴大,齊臻哧溜一下追上溫邑寶,抓住對方的手臂,一臉驚赫,“他……他……是、是……”咽了一下口水,“……軍夫?”
  瞧著齊臻這一系列誇張的表現,溫邑寶對這慢半拍的人簡直是毫無辦法,如果自己離開了,他要怎麼辦?
  抓住對方的手,溫邑寶啟口:“走了。”
  新奧運村東面的道路上,只看一高一矮的兩個少年,一個面無表情地向前走著,一個唧唧喳喳不斷追問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
  最終,溫邑寶貝纏著無奈,回答了一句:“不是,我只是在聽到他說他住在梅苑才知道的,不比你早。”
  齊臻撇撇嘴,一臉不信。
  溫邑寶沒辦法,只能提醒對方:“別忘記,他們結婚那天,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報名了。”
  齊臻這才一臉豁然大悟,信了溫邑寶。對於對方這不信自己的舉動,溫邑寶並沒有什麼表示,依舊如往常一樣把齊臻送回家後,這才繼續向前,往蘭苑走去。
  到家後,溫邑寶直接吩咐傭人把晚餐送到書房,便直接上了三樓。
  一上三樓,溫邑寶就走進了自己的書房內,拿出了一本影集,這本影集前半部分是他跟齊臻從小到大的合照,後半部分幾乎是齊臻從小到大的照片。夕陽下,溫邑寶靠在擺放在陽臺中的貴妃椅上,一張一張翻看著齊臻的照片,良久,只聽他喃喃自語地吐出一句話來:“這麼笨,如果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這時的溫邑寶不在向在外面那般平淡風雲,仿佛對什麼都看的這麼透徹,給人一種早熟的感覺。在這個時刻,這個男孩顯出了另一面,不管是他那雙深幽的雙眸,還是坐落在貴妃椅上的身影,都給人一種無望的感覺。
  天空上,太陽換成了月亮,坐在陽臺上的溫邑寶卻一直沒動一下……

☆、21 想你

  楊久年回到家,一打開自家的門,就看到一大坨白色物體不斷在家裡一蹦一跳翻著空心跟頭,並且時不時地發出類似于武打明星們的吆喝聲,頓時,滿臉黑線。
  功夫熊貓神馬滴果然需要適應下才行!
  楊久年這邊努力要適應憨憨的一舉一動,而這邊憨憨在聞到楊久年的氣息後,直接從一個空心跟頭翻到了楊久年面前,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楊久年看,最主要的是,那嘴角竟然還正努力的往兩邊翹起,似乎像弄出一個笑臉出來。
  楊久年瞬間就被眼前這頭巨大的白熊頭給雷了一把,“……能離我遠點嗎?”楊久年說道。
  憨憨點點頭,麻溜地退後一步,小眼睛閃閃地看著楊久年,嘴角開始流液體。
  四目相對……
  半晌,楊久年最終拜倒在憨憨這個吃貨的哈巴子下,無力地開口道:“好吧,我知道了。”說完,楊久年直接走進廚房開始給憨憨做上午走時答應的燜排骨。
  楊久年做飯時,三個機器人分別在給他打下手,而憨憨一屁股坐在門口,把廚房的大門給給堵住把守陣地看著在廚房裡忙裡忙外的楊久年。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上理論課時,楊久年每天放學回來都會給憨憨做晚餐,而憨憨就會坐在廚房門口守著他,等做好後,就開始發揮功夫白熊的厲害,頭上頂著一個,手上跟手臂上擺滿做好的飯菜,端到餐桌上。偶爾間,楊久年在做飯時回過頭看向坐在廚房門口的龐然大物,突然發現他已經慢慢熟悉了這種生活。
  詹士凜走後的第六天,正當楊久年盯著一頭烈日站軍資時,一通電話打在了原臣朔的手機上。原臣爍當著幾十雙怨念的眼睛面前喝著涼白開,淡定地接了電話,只是在接了電話不出三秒後,就見他嘴角抽搐,對著一排排隊伍吼道:“楊久年,出隊。”
  可憐的楊久年就這樣在一群目光炯炯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原臣朔的面前,接下了電話。
  “喂!我是楊久年。”
  “久年,我到了。”
  詹士凜低沉帶著愉悅感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霎時,楊久年愣了一下,才默默地應了一聲,“恩。”
  “你在家裡好嗎?訓練累不累?”
  聽見詹士凜的問題,雖然詹士凜看不見,楊久年還是下意思地搖了搖頭,乖乖地回答:“不累。在家裡也很好,憨憨很乖。”
  低沉地笑聲從電話裡傳了出來,只聽千里之外的人笑著問他:“那你呢?乖不乖,有沒有想我?”
  刹那,楊久年的臉紅了起來,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站了,
  而另一頭的人還在不斷催促著問他:“想沒想,想沒想,想沒想……”偷偷看了一眼全班同學跟原臣朔,楊久年拿著電話,往空地旁邊跑了幾米的距離才漲紅著臉,緊張地四處看看確定別人聽不見,這才小心翼翼地點了一下頭,輕聲回道:“……想了。”
  詹士凜聽見自己想聽到的答案,這才收了口,緩緩地對楊久年說:“親愛的,我也想你了。”
  楊久年聽著耳邊傳來的情話,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關心道:“你在那邊……還好嗎?”
  “好。”詹士凜的聲音非常愉悅。
  楊久年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想問他怎麼六天了才到,你現在在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但是,楊久年知道這些問題他都不能去問,就算問了,詹士凜也不會告訴他。
  詹士凜告訴他,他們是去昆明。昆明其實在軍人的口頭上,就是一個出發任務地點的代號。有些軍人在上車時甚至於連自己要去哪裡都不知道,他們統一用‘昆明’來統稱任務地點。不過像詹士凜這樣的是肯定知道要去的地方的,但楊久年卻不會去為難對方。
  十幾秒鐘過去,楊久年突然聽見電話那段傳來直升機飛螺旋槳的聲音,並且同時聽見有人在對詹士凜說:“上將,我們要啟程了。”
  看來,他們還沒到地方。
  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那邊詹士凜開口說了些什麼,楊久年幾乎有些聽不清楚那邊的聲音。
  楊久年有些慌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大,對著電話就喊道:“詹士凜,我會在家裡等你。你要小心,要好好保護自己。”話音剛落,那邊就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響,看來是沒有信號了。
  空地上,楊久年低著頭,看著手裡的電話,站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當他回過頭時,就瞧見幾十雙眼睛如狼似虎地瞅著他瞧,當下記憶力非常好的楊久年立刻想起了自己情不自禁吼出來的話,當下大窘,面如潮紅。
  楊久年結婚的消息早就在他第一天入隊時就散播了出去,只要有心去調查肯定會知道他的身份,都是一群年輕小夥子,大夥兒解散後,痘痘他,鬧鬧他,也就過去了。對於,如今社會的人來說,男男結婚早就沒什麼了,科學家連同性結婚後的生子問題都解決了,還有啥可愁的!
  人造子宮剛出來那會兒,很多母親都會時不時地蹦出一句:兒子啊,找個男朋友吧!
  別人家,楊久年不知道,反正他家,據他哥向他透漏,他媽就曾經在他哥才六歲那年,對他說過這句話。而那年人造子宮研究向全世界發表——
  臨床試驗成功。
  接到詹士凜的電話,楊久年的心安了不少,不管相距千里,只要對方能好好的,比一切都好。
  高校的軍事訓練,說白了其實就是體能訓練,教官們到不至於把學生往死裡整,但脫層皮那是肯定的。
  站軍姿,跑步,俯臥撐,單杆,偶爾再讓你體會一把拿槍的感覺。當然是空炮彈,讓一群幻想成為英雄的少年少女嗷嗷叫了半天,高興的不得了。
  訓練項目不多,卻讓一幫少爺小姐的皮膚從白皙光滑變成古銅色,至於原本皮膚就屬於古銅色的,那可就慘了,直接去跟非洲群眾們的親人們親熱一下吧!保管會被被當地人誤以為你丫的是他們失散在外的親熱呢!
  在這種時候,回家洗澡成了一件非常可樂的事情,衣服一脫,站在大鏡子面前,立刻不管男女都能笑噴了,身體明顯已成了黑白分明的陰陽體了。那些沒被衣服遮蓋住的地方跟遮蓋了的地方黑白分明的寫照,能讓每一位參加軍訓的人扒著鏡子哈哈大笑,同時,也感到自豪。
  這些是什麼?
  這些都是他們這麼多天堅持下來的證明,能不自豪嗎?
  流出下來的汗,壓著呀,切著齒,心裡輪流地賭咒著教官祖宗十八代,一個都沒少,全部都能罵完,還是迴圈的罵法!每次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可是都被教官一個譏諷的眼神,激發出了另一股力量。
  烈日下,每天跑跑跑,青蛙跳跳跳,閉著眼,汗水不斷從額頭上往下流,自己的背能感覺出早就濕了一大片,腿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都想著:尼瑪,讓老子死掉吧!或者是,讓著該死的教官死掉吧!
  原臣朔把這一群少爺小姐們整的很慘,同時他被這群人罵的也很慘,就連錯號最起碼都有五十個,當然,你別想著錯號會有好聽的。
  二十天的軍事訓練結束了,每個在這一場軍訓下脫了一層皮的同學都有些恍惚,就這樣解釋了?
  直到最後的大閱兵開始,才有人會過來味,二十天的折磨終於解釋了,然而,卻有很多同學扒著自己的教官,哭的像個找不到爹媽的孩子。
  教官們看著圍著他們,哭的沒邊的學生們,幾乎是統一反應,直接一個個踹開,笑駡:“你們趕快走吧!我家祖先們可是每天都在夢裡給脫托夢呢!”
  訓練的緊張氣氛過去了,最後的大閱兵也結束了,同學們一個個伸出被曬黑的手臂,彎彎,看看誰有了二頭肌,再比比,看誰比誰黑,一個兩個笑的像傻子樣,還樂在其中。
  楊久年他們班的同學也差不多,離別時,幾個小丫頭抱著原臣朔哭的那叫一個淒涼,直接把原臣朔哭白了臉,不知道還以為他陣亡了呢!
  只聽,她們哭訴:
  ——教官,沒有我們你可怎麼辦喲!
  ——教官啊,你可不能走遠啊。你要等等我們,等我們長大……
  ——教官,我喜歡你,你別老的這麼快……
  ——教官,教官……
  原臣朔被一群軟乎乎的丫頭片子抱著,推也不是,踹一不能,只能自己在心裡暗暗發誓,絕不會再缺根弦的跑來受這個罪了。
  不過,別看楊久年他們這個班都是文科出身,卻不管男女個個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半路退出,個個堅持到了最後。著實讓原臣朔都驚了一把,新聞系這可都是班子文科,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柔柔弱弱、細胳膊細腿禁不住折騰的樣子,怎麼就能堅持得下去的呢?
  而且,每天還這麼生龍活虎,嗷嗷叫的要扛槍上山大鳥烤著吃。
  原臣朔自北大畢業以後,再次嘗試到了學文科的厲害!
  楊久年他們這個班是軍事新聞,大部分同學家境都是非常不錯的,但他們並不是嬌生慣養的,個人的愛好跟夢想容不得他們妖生慣養成為溫室裡的花朵。他們哪一個人沒有背過幾十公斤以上的行囊爬山涉水的去取材的經驗,哪個有背景的同學沒有靠著家裡的關係,先進部隊裡看看,感受一下那裡的環境……到處走走,到處看看,長久以來,不比專門去健身館做體能訓練差多少。
  就連在眾多教官眼中的楊久年這類一看就是個細胳膊細腿的白斬雞,都不知道背著幾十公斤重的行囊爬過多少山。
  不說自己的行李,就是攝影裝備,三腳架,各種長短鏡頭,照相機,這些都不知道有多重了!
  比起那幫子讀死書,死讀書的政治系的學生,楊久年他們這幫新聞系的學生著實給原臣朔長了一把臉。
  在首長來閱兵儀式時,每一位管教看著從自己手底下出來的猴孩子,從駝背彎腰,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到現在的個個昂首挺胸,英姿颯爽頗有了幾分軍人姿色的樣子,都突然有種圓滿的感覺。

☆、22 想念

  軍訓結束,正式進校上課。
  一個月的軍訓,同學們彼此早已熟悉,在教室內再次打成了一片,歡聲笑語是校園內永遠不停的畫面。
  開學這天,楊久年沒接到詹士凜的電話,只有自己的父母跟詹士凜的父母和爺爺來電話,問了一下學校跟上學的情況。
  他統一回答:一切都好,不用操心。
  楊久年現在的生活跟普通學生沒有什麼區別,每天清早跟著齊臻、溫邑寶一起上學,再一起放學。節假日話的就約好一起出去取材,再不濟就是他一個人出去閒逛,給家裡添置點東西,給憨憨買些玩具跟衣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楊久年跟同學們的越來越熟悉,也跟齊臻與溫邑寶結下了珍貴的友誼,在這期間楊久年瞭解到齊臻跟溫邑寶的父母是好朋友,他們從小就在一起,因為齊臻父母是外交官,長年不在國內的關係,齊臻基本上都是在溫邑寶家長大。
  另外,讓楊久年沒想到的是蘭苑溫邑寶竟然是溫家的弟子嫡孫。溫家是個什麼家庭,只要看新聞的就會知道中央常務委員長跟中央書記處書記他們都姓溫,溫家,一個在四九城內政治界中可是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家庭。
  生在這麼一個家庭,溫邑寶怎麼會在新聞系,不應該直接進入政治系嗎?
  在知道溫邑寶的家境後,這個問題就一直盤旋在楊久年心裡,不過良好的家教沒讓楊久年問出口。這已經涉及到對方的隱私,在對方沒有率先說出口時,楊久年是不會問的。最終,楊久年從溫邑寶直接口中得知,因為他跟齊臻從小就約定過,一起考進國防大學的新聞系,然後到時候一起採訪他們的父母。但是,已經不行了……
  為什麼不行了?
  楊久年當時沒有把問題悶在心裡,直接問了出來。
  而他也得到的了答案。
  爺爺已經下了最終通告,如果我想跟齊臻在一起的話,就必須放棄夢想。
  楊久年得到答案,心口一直悶悶的。他回到家中,坐在憨憨的懷裡給詹士凜打了電話,這是他詹士凜打的立刻戶打的第一次電話,而這時詹士凜已經離開了一百多天。
  電話響了幾聲後,傳來了一道女性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以關機……”
  楊久年臉色的表情有些難受,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電話,疲憊狄靠在了憨憨暖暖的懷裡。
  在這時,他才慢慢地認識到,他的伴侶是一名——中國解放軍現役軍人。有著許許多多的不能,例如現在:任務中,不能開機。
  直到這一學期結束,楊久年都沒能聯繫上詹士凜,沒接收到關於詹士凜的任何的電話與消息,偶爾間,詹士凜的父母來電,問他們,他們也不知道詹士凜的消息。但寬慰的是他們向他許諾,他一定平安,不用焦急。
  楊久年知道,自己表現的有點急了,但是沒辦法,詹士凜走的太久了,五個月了,沒有任何消息,他擔心。
  就在他為了詹士凜焦急時,這邊齊臻因為溫邑寶轉系的決定,大吵了一架。每日上學放學的三人行,變成了二人行——他與齊臻。那天齊臻非常生氣,幾乎把家裡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還跑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楊久年覺得溫邑寶肯定有自己不能說的理由,叫齊臻別這樣,然而,當他溫邑寶叫道酒吧讓他跟齊臻解釋時,他卻說沒什麼好解釋的,這是他的選擇,誰都無法阻攔。
  齊臻一聽這話,脾氣更大了,直接要跟溫邑寶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最終,割袍沒割開,楊久年給找來一把沒開封的剪刀,把齊大醉鬼給糊弄了過去。
  楊久年說溫邑寶這是何苦?
  溫邑寶卻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醉倒在旁邊的齊臻,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楊久年:“不苦。為了他放棄一切都不苦。”
  原來溫邑寶的爺爺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夢想跟齊臻,二選一。
  溫邑寶對齊臻的感情,他還說透,而齊臻自己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同之處。在現在他對他們的未來沒有把握之下,他都不打算向齊臻說透,他必須把他們的未來的前景鋪平,才會向齊臻說明他對齊臻的感情。這一點,楊久年欽佩不已,這才是個真爺們。現在的溫邑寶連自己的未來都掌握不住,如果他這時候跟齊臻告白,說明長久以來壓抑的感情,只看當下的愛,不管他跟齊臻今後的生活,這是一種完全不負責任的愛,不是溫邑寶想許給齊臻的愛。
  溫邑寶這個驕傲的官宦子弟,相許給自己愛的人是一條光明大道,一條在愛情是平平坦坦的路,幸福而又溫馨,提自己愛人撐起一片天。
  因此,一直當寒假開始,兩人也沒能和好。
  眼看著要過年了,齊臻已經帶著滿肚子的氣飛往英國跟父母去過年了,而溫邑寶也被他的父親帶著參加各種年會,楊久年一個人落單了。
  年二十七這天,楊久年坐在大廳裡,看著窗外已經不知道是今年北京的第幾場的雪,向自己的父母跟詹士凜的父母說了一聲,今年不回去過年了。
  他的父母都是明白人,在知道他一個人在家後,吩咐了一下自己一個人注意安全,該吃的該喝的都備齊了,別委屈了自己。他大哥很直接,直接就問了一句話:“錢夠不夠花?”
  身在北京家中的楊久年笑著對他大哥說:“詹士凜的工資跟所有存款都是在自己手上的。”
  他大哥聽後,哦了一聲,氣場全開地對他交代,“那你就別不捨得花。好吃的好喝的統統買齊了,死命的給我花。看他還敢以後過年不回家。”
  楊久年笑了,點頭稱是。
  給自己父母家人去完電話,楊久年必定也要給詹士凜父母去個電話的,說明了一下去電話的主要內容,那邊的大人當場就不願意了。
  最後,還是詹士凜的母親明白過來,新婚第一年,伴侶卻不知家,楊久年去哪邊過年都不好。
  想通這點,作為母親的何淑華,對楊久年心疼的不得了,直說詹士凜委屈了他,國家委屈了他。
  楊久年坐在家中的大廳裡,看著外面下著的鵝毛大雪,微微搖了搖頭,拿著電話輕聲說著:“全國無數位軍嫂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何況我還是個男人。媽媽,您也是名軍嫂,您感覺到委屈嗎”
  楊久年的聲音很輕,輕聲細語,一個個字的蹦出來,是他一貫說話的方式。
  何淑華在聽完楊久年的話後,半晌沒有出聲,好一會兒,才聽她壓抑的聲音:“我兒有福才有了你這麼一位伴侶。”
  委屈,怎麼會不委屈,新婚開始,蜜月還沒結束就被拉回了軍隊,半年來只有一通電話。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更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好不好,有沒有受傷……關於他的一切消息你都沒辦法只得,因為這些都是國家機密,你連打聽都不能打聽。
  但是再多的委屈,都被因為伴侶是一名軍人的自豪感,而沖淡了。
  只要一想到,他現在的一舉一動不知道保護了多少人,維護了多少國際權力,那些委屈都成了雲煙。
  最後,何淑華有說了一下關心的話,交代楊久年別不捨得花錢,該買的就買。讓楊久年鬱悶不已,為什麼大家都認識他不捨得花錢啊?都交代了這麼一句。
  楊久年再次解釋:他沒有不捨得花錢,該買的都買好了。
  就這樣何淑華還是不放心,在事後有叫人送來了不少東西,從吃到穿再到用,硬是讓楊久年跟憨憨,還有鼻涕蟲、凹凸曼、打怪獸三個機器人收拾了整個下午才收拾完,可見數量龐大。
  事後,詹老爺子在收到消息後,打了一通電話。這位老首長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對楊久年下了命令:“在家擺好飯菜,老頭子下山到你那過年。”連給楊久年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啪地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楊久年看著斷線的電話,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管老爺子來不來,楊久年年後是真的早就買好了,楊久年的觀念還是比較傳統的,過年嘛,不管有沒有人,肯定要辦年貨,掃房子,貼對聯。把家裡用了一天的時間親手徹底的清理了一便,又買了一幅漂亮的對聯,楊久年把它放在了家裡,準備年三十那天跟憨憨一起貼上。
  在二十八這天,楊久年還買了幾盆花,尤其是被楊久年已經擺放在大廳門口的那盆金桔,一顆顆飽滿的金色小橘,甚是喜人。
  擺放門前,是為了每一位進入這門的人,都有一個好兆頭,大吉大利。
  楊久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帶著憨憨在家裡就等著恭候那位老爺子下山了。
  可曾想,誰想一封來自解放軍報社的邀請函打破了楊久年的一切計畫。
  ——採訪‘安德魯波依德’第四十屆國際特種兵競賽。
  看著這封郵件,楊久年片刻不耽誤,快速給那邊的主編去了電話。楊久年瞭解是前往巴西跟蹤採訪‘安德魯波依德’第四十屆國際特種兵競賽。
  這種國家級別的競賽採訪怎麼會落到他的頭上,楊久年不得不多想一下,是不是因為他跟詹士凜的結婚,才獲得這次機會。
  他把話說給主編聽後,主編那邊直接就笑了,“你這孩子,真是長大了。想事情都知道多想想了。不過,這件事你還真的不用多想,你是社長親自要求的,他的目的很簡單,在聽到你跟一名軍人結婚後,他就是想再向你拋出橄欖枝,加入解放軍報社。這次去的人還有三個人,你不過是其中的一員。另外三個人你都認識,對於你的加入什麼話都沒說,非常熱烈歡迎你。更是揚言,這次怎麼不負眾望,定要把你拐進我們這個大家庭中來。”
  聽到這,楊久年笑了。
  “另外,你也別怕別人說三道四,你年齡雖小,這些年來的表現卻放在那兒擺著的。如果不是你一而再的拒絕加入進來,更拒絕入伍的話,早就是我們當中優秀的一員。這件事,社長親下了命令,說讓我綁也把你綁進我們團隊裡來。而且,你已經在學校放過話了,不是嗎?”
  楊久年沒有想到,自己隨口在教室裡說了一句:“如果解放軍報社再次邀請我的話,我一定會加入他們。”竟傳了出去。
  楊久年同意了,現在的他毫無壓力,沒有再阻礙他前進的理由。
  大年三十這天,楊久年交代好憨憨記得年初一的早晨把春聯貼上,便背上行囊,跟著前來接他的同伴,一起踏上了前往巴西的路程。

☆、23 相見聖保羅

  楊久年一行人一下飛機就感到一股熱浪襲來,中國冬天時,巴西的天氣正值夏天。在見到前來接他們的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後,一群人來自國內的人趕緊先去一趟機場洗手間,把身上厚厚的棉衣給換下了。不然,這還沒工作,估計個個都要中暑了。
  換好衣服,他們被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接到高級公寓分散住下,他們將在聖保羅休息一天后,隨著聖保羅大使館的武館一起前往亞馬遜流域參加開賽儀式。
  到地方後,楊久年先給兩邊的父母去了一個電話,報備了一下自己已經安全抵達巴西。
  兩邊的父母統一的交代,要他注意安全。
  楊久年跟一位名叫穆淳禾的中年男子住在一個屋,他是解放軍報社一名非常優秀的記者,軍銜少尉,在來的路上沒少照顧隊伍中最小的楊久年。
  用他的話說,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家中的兒子。
  在大使館的招待會上,楊久年沒有看到其他人,不禁有些好奇。聽穆淳禾說,重要人魚或者是醫務人員都會有專門的車派送他們直接進入競賽基地。
  穆淳禾來過聖保羅不少次,對這裡也算熟悉,看著情緒高昂的楊久年,這個年長的男人帶著楊久年難得的休息時間逛逛聖保羅。
  ”聖保羅的官語是葡萄牙語,是巴西最大的城市、最大的工業中心、世界4座最大的都市之一聖保羅,位於國境東南部瑪律山脈大崖壁邊緣海拔800多米的高原上,東南距外港63公里,城區面積1624平方公里,包括郊區在內的大聖保羅則達2300多平方公里,大聖保羅人口超過1300萬。處在南回歸線附近,但因地勢比較高,夏季多雨涼爽,冬季乾燥偏冷,無嚴寒,是一座氣候宜人、林木蒼翠、風光秀麗的城市……”
  楊久年跟穆淳禾來到和共和國廣場花園裡,走進工藝品集市,看著集市中琳琅滿目的寶石、古董、木雕、皮貨、郵票、硬幣、名畫等的攤位。這位元來自中國最年輕的記者不斷開始用他手中的相機拍下異國風情。每拍下一個鏡頭,楊久年就能聽到來自身邊的穆淳禾的解說。在這裡,楊久年買下了兩條他一眼相中造型別致的項鍊,跟一套硬幣。項鍊是送給兩位母親的,而硬幣是送給自己的弟弟,楊久少從小就喜歡收集錢幣。
  既然來到巴西是肯定要去喝一杯咖啡的,巴西素有‘咖啡王國’的稱號,咖啡產量約占世界總產量的18,而聖保羅附近地區是巴西的重要咖啡產地,市區大街小巷各類咖啡館比比皆是,一天到晚顧客盈門。楊久年請了帶自己遊玩了一天的穆淳禾喝了一杯醇
  香的咖啡,作為答謝。走時,買了不少咖啡豆,準備拿回去送人。 在回大使館之前,楊久年又去藥店買了些驅蛇粉跟解毒血清,還有一些治療各種蚊蟲叮咬的藥膏跟藥劑,向這些藥在聖保羅這座文化城市非常普遍,不管是哪家藥店都可以隨意買到。在賣藥時,穆淳禾發現了一件事,楊久年的葡萄牙語竟然會非常好。他不知道,楊久年為了成為一名聯合國國際性的記者,在語言上的下的功夫不比對攝影的熱愛差多少。
  眼看天就要黑了,穆淳禾對楊久年說,聖保羅的治安不是太好,雖然今年的國際特種兵競賽在這裡,但也不能忽略潛在危險。為了安全著想,兩人趕著天黑前回到了大使館。
  不過在這之前,楊久年跟穆淳禾先去吃了一頓大使館守則內推薦的巴西烤肉,作為晚餐。
  回到大使館時,楊久年看著那有種中國就是有種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時的黃色的建築物,站站紅豔豔的國旗下微微笑了。
  翌日,楊久年與溫淳禾一同來到了大使館。
  因為這次國際性的特種兵競賽,其中還有偵察兵競賽,往常冷清幽靜的使館門前此刻聚集了很多國內的同行。在那群人當中,有不少跟穆淳禾打過交道的記者,至於楊久年那是一個都沒有認識的。他不認識人家,卻不知這些人對他卻是略有所聞。接下來,就是由穆淳禾介紹誰誰是CCTV記者,某某是軍事頻道記者,和哪裡是國內幾家權威報紙的記者。楊久年看著面前的這群人,想到昨日的招待會並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想來可能是今早才到的聖保羅。
  而這時,突然有人向楊久年打了一聲招呼:“嗨,楊久年。沒想到你還是沒逃脫王林的魔掌啊!”
  楊久年看著從人群週邊走過來的二十多歲的青年,猛然想起,這就是去年曾經採訪過自己的X社報社記者,名叫王子涵。
  楊久年沒想到在異國竟能遇見一個稍微相熟的人,心情非常開心,語調也變得輕快起來,“沒想到到在這裡能見到相熟的人。”
  “那是我的榮幸了!”王子涵笑著說完,伸出了手,“恭喜你,加入解放軍報社。”
  記者們都是都敏感,他們對這位新加入的解放軍報社的新成員雖聽過,卻不熟。他們自發的圍了過來,向楊久年請教一些攝影上比較專業的問題,一方面看看這個過於年輕的同行實力究竟如何,另外也順便解決困擾自己很久的難題。
  “楊記者,請問剪輯中動接動,靜接靜什麼意思啊。”
  楊久年性格溫潤,倒是沒覺得什麼,帶著笑為求解者解釋:“我的理解是動接動是兩個具有
  明顯動態的鏡頭的切換方法。如上一鏡頭一隻動物在跑步,下一鏡頭則應接移動景物鏡頭。動接動是一種切換方法,可使節奏流暢自然。靜接靜是沒有明顯動感的兩個鏡頭的切換方法。例如上一鏡頭是車進站停住,下一鏡頭是前門站牌。主要就是為了達到層次鮮明的作用。”
  “原來是這樣,我說我做出來的照片怎麼總是看著彆扭,怎麼都不滿意呢。”
  聽著他恍然大悟的語氣,其餘人笑了笑。
  “楊記者,請問怎麼才能拍出那種背景虛化後果特別明顯的照片,如何選擇光圈來控制景深,用光圈控制景深時須要留意些什麼呢?”一位元女記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楊久年笑著,從善如流的給予了答案:“背景虛化就是淺景深後果決定景深的身分重要有:1和光圈大年夜小大年夜光圈更輕易獲得淺景深後果比如f1.4 f2.8等;2和焦距:長焦鏡頭更輕易製造淺景深後果比如200mm;3和拍攝距離離拍攝人或物越近景深越淺比如鏡頭的微距功能;4和感光元件尺寸尺寸越大年夜景深越淺比如810大年夜畫幅相機在上述身分必定的情況下景深較135相機要淺的多;上述隨便率性一點身分零丁推敲時須在其它3點身分一準時才成立。”
  接下來又有好幾位元記者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楊久年仍舊安定自若,有時會略微思考了一下問題,才回答。他的語速不快也不慢,聲音很輕,跟他給別人儒林清風的感覺非常吻合。中間說道比較專業化的術語或者英文的時候,他會停頓下來,給聽的人一個明白的解釋。
  慢慢的,所有人為這位年紀輕輕,專業扎實的同行而折服。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大使館人員與一名中國解放軍軍人靜靜地站在門前一同看向了站在人群中間的帶著睿智微笑,一一為他人解答問題的少年。少年專業性非常好,讓一些門外漢都有一股子沖鬥想拿一部照相機來,來拍拍的念頭。
  “很厲害的年輕人,我國的年輕人真的是一代比一代出色。我們這些老傢伙都要被比下去了。”大使讚賞的調侃起自己跟身邊的同事。
  “這樣我們才能更加的放心啊!這個年輕多大?有沒有成年?”另一位工作人員笑著問身邊的助理。
  助理連忙回道:“那位元是解放軍報社的記者,如果在國內,他今天已經十九歲了。”今天正好是年初一。
  聽到小助理的回答,工作人員看向楊久年的眼神更加的溫和不少,語氣頗為欣賞:“很棒的解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績,不驕不躁,今後不可限量。”
  大使笑著對旁邊的解放軍說道:“詹士凜上將,和你年輕時一樣棒的年輕人,不過這不驕不躁的性子上,你也要被比下去了。”
  詹士凜?
  沒錯,站在大使身邊前來接媒體大部隊前往競賽基地就是已經失蹤半年的特級上將先生,楊久年的伴侶,詹士凜。
  他笑了笑,望著站在人群中還沒發現自己的楊久年,平淡風雲地向大使說了一句:“李大使,抱歉,我沒告訴你,他就是我的愛人。”
  “啊?”
  大使和眾多工人員都非常驚訝,本來一些對詹士凜還抱有一些幻想的男女們不禁多看幾眼了站在人群中的楊久年。
  “我還是一名學生,知道的也不多,有些問題回答的不是很專業,請大家多多包涵。”看著被人誇獎後,臉頰微紅謙虛有禮的少年,大家都笑了。這麼一個有禮貌,並且才華橫溢的孩子,誰不喜歡。
  楊久年回答了很多問題,嘴巴有些乾燥,剛想從隨身背的背包裡拿出水壺喝幾口水,旁邊就遞過來了一瓶水。楊久年伸手就接了過來,轉過身說著:“謝謝……”
  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下,楊久年終於看見了他如今最心心念念男人。
  他愕然的張著嘴,手裡打開的水都忘記喝了。詹士凜看著那微微張口的嘴,直接低下頭,吻住了那只有他才知道有多甜的嘴。
  “老公,回神了。”
  詹士凜笑著在呆掉的楊久年眼前晃了晃手。
  楊久年看著面前英俊迷人的男人,不相信地伸出了手,捏了捏詹士凜的臉頰。
  眾人看著他們之間這不多加掩飾的親們,跟楊久年這孩子氣的動作,都笑了。
  楊久年捏了一把詹士凜的臉頰,手下的觸感讓他在捏了三四下後,他才敢輕輕地叫道:“詹……士……凜……”
  
☆、24 國際特種兵競賽

  對於楊久年會跟著媒體團隊來到巴西,詹士凜也是萬分驚喜的。他沒有事前就知道楊久年會來到這裡,他也是剛才不久從媒體大眾名單中看到了楊久年的名字。
  旁邊的人看著他們不同一般朋友的舉止,笑著問向楊久年,“楊記者,這位元男軍官是誰啊?”
  楊久年紅著臉,看著詹士凜,回道:“他是我的伴侶,詹士凜。”
  此話一出,全體霍然。
  詹士凜是誰,沒見人,名字也總該聽到過吧!
  中國目前最年輕的特級上將,立下無數功勞的男人。
  聽說他已經結婚了,而且是跟一位同性。那楊久年豈不就是……中國第一位軍夫!
  楊久年跟詹士凜的結婚的消息,有媒體報導,但並沒有洩露出兩人的照片。
  坐在去往亞馬遜河流域的豪華大巴上,楊久年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坐在自己旁邊,還拉著他的手。
  “久年,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盯著我。雖然,我很喜歡你只看我一個人,但是……”年輕的上將微微向他的愛人傾身過去,“會讓我產生性衝動的。”說著,恬不知恥的男人笑眯眯地抓著愛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根處。
  楊久年一驚,連忙惱羞地縮了一下手,卻被詹士凜死死抓住,“……鬆手。”低著頭,楊久年漲紅著臉,小聲地呵斥著不知羞的男人。
  “不放。”
  楊久年傻眼,驚愕地瞧著一臉認真的詹士凜。
  “就是不放。”
  說著,揪著嘴的特級上將先生還摸了摸手中一直抓著的不放的手。
  看著比離開時黑了不少的詹士凜,楊久年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撞進了詹士凜的胸膛,算了,既然喜歡握就給他握著吧。
  “寶貝,讓你委屈了。”
  頭壓在士凜胸膛的楊久年悶聲地搖了搖頭。
  詹士凜愛憐地看著懷中的男孩,這個讓他無時不在給予他驚喜的人。
  亞馬遜流域,沒有盡頭的灌木和油松林,一如深不可測的海洋,暗潮洶湧,在這裡第四十屆國家特種兵競賽即將開始。
  楊久年到地方才知道,詹士凜竟然是在一個月前才加入中國團隊中來。要知道,為了這次的競賽,我國派出來的尖銳已在土耳其SAS殘酷訓練一年,經過重重選拔才能站在這裡。當楊久年從詹士凜口中得到這個消息時,還是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恢復過來。站在這個中國最年輕的特級上將面前,向他行了一個軍禮,致敬。
  2056年,在中國大年初一的這天,巴西的馬拉若灣(西經約48°),第四十屆國際特種兵競賽正式開始。由北約組織成員國斯洛伐克軍方主辦,今年美國、英國、中國、法國……等十個軍事強國派出了他們最精銳的特種兵來到這裡,十個國家,十六支精銳隊伍開始了生命體能極限的挑戰。
  比賽開始前,體能明顯優於中國軍人的大塊頭外國特種兵在與中國軍人握手時重重地使了一些力道,宛如鉗子一般讓彬彬有禮的中國軍人哭笑不得。
  比賽開始,楊久年身穿陸軍解放軍軍服不斷穿梭在每一個競賽前,拍下無數正在比賽的軍人畫面。看著他們超越生命與體能極限的比賽畫面,讓一向敬業的楊久年有時都忘記按下了快門,跟著旁邊人叫好,跟這旁邊人為鼓掌,為了這般為國爭光的軍人們,致敬!
  26個比賽專案中的18個單項第一、6個單項第二、4個單項第三,摘取金牌數、獎牌數和參賽隊總分三項桂冠,創下開賽以來多項新紀錄!
  比賽最後一天,這天,四個特種兵站了出來,他們穿著迷彩服,顯然不同于先前的軍人,他們各自帶有領隊的標誌,臉上塗滿了油彩,並貼著各自國家的國旗,分別有:中國、美國、法國、日本,四個國家。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體型略瘦頎長英俊的中國上將軍官,雖然他臉色塗滿油彩,可是戰場的人以後很多人很快的認出來,那就是中國最年輕的特級上將——詹士凜。而站在詹士凜身邊的魁梧健碩比他大了整整一個圈的絡腮胡軍官,就是揚名全世界的美國海豹突擊隊的隊長——雷克斯。而第三名就是法國憲兵突擊隊的隊長——約瑟夫•喬。接下來,就是來自模仿美國建立的鈤本海上自衛隊隊長——山本中田。不得不說,鈤本是一個非常搞笑的國家,數千年前模仿中國唐朝,幾十年前模仿美國海豹突擊隊,建立一個雞鴨不像的海上自衛隊。
  在幾十年前的網路中,有這麼一段話:人家是海豹,是突擊,你來個自衛,拜託,一個以□、□,GV處境的國家,現在開始自衛了,這什麼?這是婊子要立貞節牌坊嗎!
  真的是一枝紅杏出牆來,北風吹,西方刮,沒事就愛兩邊倒。
  四人在象徵著競賽友誼的標誌下握手,有著鷹隼一樣犀利眼神的雷克斯用著生澀的中文問候了中國特級上將。
  “詹,我們有見面了。沒想到你會來參加。”
  “看來,我們又要來一場較量了。”詹士凜微微笑著回答。
  四人各自站在出發線上,等待裁判員宣讀比賽的規則。
  如果說安德魯波依德。突擊被譽為生存與死亡的考驗,肉體與精神的折磨,膽略與意志的磨練,挑戰生理、智力和技能極限的死亡角逐。那麼接下來只有兩名軍人參加的中美對抗將是更加殘酷嚴苛的競賽。他們要徒步穿越整個亞馬遜叢林南部的原始森林,不是像大部隊一樣走完規定的路程。僅僅這一項就已經挑戰了巴西的記錄,因為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安全的穿越整個原始森林,就連土生土長的本地居民也沒有人能夠做到。要知道,亞馬遜叢林是被譽為九死一生的叢林,說的是在這裡不管是叢林還是水流間潛伏著九種危險:鱷魚、毒蛇、毒蟲、食人魚、傳染病、毒販子、遊擊隊和劫機犯,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其實如果你能擯去心頭的恐懼,靜下心來欣賞,亞馬遜那一望無際的熱帶雨林景象都會給你眼中膽戰心驚,懼怕之感。
  當所有人知道這最有一項競賽時,幾乎所有的各國媒體記者都在看了這次比賽的對抗的行程和難度後放棄了。很多記者都在發給本國的資訊裡說,雖然這是特戰軍界一場空前絕後的較量,也是本次競賽的大看點,但是出於人身安全的考慮,還是決定放棄,因為沒有那個記者敢保證自己能夠活著走出原始森林。
  甚至位元法國記者直接發給本社訊息:請準備好接收最壞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走不出來。
  死亡……
  楊久年也是在這項比賽的前夕一小時前知道的,由於北約主辦方跟巴西這邊的記者都拒絕跟隨四位元特種兵進入原始森林走完全程,主辦方們不得不向參與國提出,自派記者。不然,第一手資料根本無法獲得。
  這一刻,很多人都退卻了,而站在來自十個不同國家的媒體記者團中,來自中國解放軍報社的少年,第一個邁出了出來。他穿著中國解放軍陸軍軍服,看著主辦方北約與巴西用著流利的葡萄牙語微笑的向他們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所有人都震驚了,不知該說這個年紀輕輕,身材瘦弱矮小的中國男孩是膽識過人,還是不知這亞馬遜叢林的深淺。
  就連提出要求的主辦方巴西主持都忍不住問了少年一句:“你確定?那可是亞馬遜叢林,世界第二大的原始森林。”
  少年帶著拘禮地微笑,仰首挺胸地看著巴西主辦,“是的先生,我確定。”
  “你叫什麼?”
  “我是來自中國解放軍報社的——楊久年。”
  四名特種兵出發前的那一刻,主辦方帶著四名記者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當詹士凜看著對自己笑吟吟背著一個碩大包裹的楊久年時,兩眼一黑,差一點沒昏過去。
  那可是直接的心頭肉啊!
  “這四名記者將陪同你們進入森林走完全程,他們會記錄你們進入森林後的第一手資料。”
  主辦方解釋完後,拍了拍站在詹士凜面前的楊久年,誇道:“中國人,好樣的。”
  楊久年聽見這句話,笑了起來,他舉起拳頭,笑了笑。
  主辦方看著他為自己加油的手勢,笑了笑,“祝你安全歸來。”
  然而,就在這時詹士凜卻突然出聲,他對主辦方直接提出:“我要求更換隨行記者,或不要記者。”
  旁邊的主辦還沒來及問為什麼,他身邊的楊久年已經率先開口提問:“為什麼?”
  詹士凜沒看他,對主辦說:“他看起來像個未成年,主辦,你們不會讓個未成年跟我進入亞馬遜叢林吧!”
  楊久年聽到這句話,整個臉都黑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詹士凜,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向了站在週邊的同事面前,拿出了要求同事為他包管的東西。
  “巴斯達先生,這是我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這是我的結婚證。我不僅僅已經成年,也已經結婚。我可以對我的一切負責,請你尊重我身為一名記者的自願。同時,請你允許我私下跟這位來自我們中國的解放軍軍人溝通一下,可以嗎?”
  巴西主辦對楊久年這位元來自中國年輕的記者非常青睞,他的勇敢讓他非常欽佩。
  與北約的人溝通了一下,巴西主辦告訴了楊久年,可以給他們三分鐘時間溝通。
  楊久年點了點頭,示意詹士凜給自己過來。
  在無人能聽到的地方,楊久年對詹士凜面無表情,嚴肅地說道:“詹士凜特級上將先生,您令我非常失望。”
  詹士凜急於出口,卻被楊久年示意,“請您聽我說完。”
  “在公,我是一名中國解放軍報社的記者,在私我是您的伴侶。作為一名記者,我非常榮幸能進入本次最神聖的競賽中來,能有這麼一次近距離的記錄下這一刻的機會。作為您的伴侶,我也非常榮幸能有這麼一次機會與你並肩同行。半年來,你音信全無。我任然艱辛你在外面一定會好好的,因為我知道你是最出色的特種兵,指揮官。在來的車上,你問我委屈嗎?我也感到了委屈,可是只要一想到您是一名特級上將,是一名軍人時,所有的委屈都不見了。因為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讓會讓我感到無比的驕傲與自豪。如今,我也開始向著我的目標前進,身為我的伴侶,你阻礙我前進嗎?還是說我國最年輕的特級上將連自己的伴侶都保護不了?”
  詹士凜不說話了,他深邃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面前半年未見,仿佛在這一刻破繭成蝶的楊久年。
  良久,仿佛是三分鐘的最後一秒……
  只聽,年輕的記者問:“現在,您的答案是什麼?詹士凜特級上將先生。”

☆、25 亞馬遜叢林

  沒有人知道這兩位元來自中國的記者與特級上將說了什麼,但在三分鐘後,所有都看到背著背包,前胸掛著相機的男孩帶著朝氣蓬勃地笑容走了出來。
  三分鐘後,四國競賽者跟四名記者,正式踏上‘死亡之路’。
  特種兵裡的每個包裡都早已準備好了野戰刀,醫藥盒,棉線,針,適應各種毒蟲解藥與血清,魚鉤,魚絲,細銅絲,發煙彈,繩索,鎂條,不濕火柴,牛油蠟燭,水壺,背囊,備用襪子,壓縮乾糧,雨衣,偽裝網,指北針,手錶,畫圖筆,保鮮膜……等一系列用品。而記者們的要比特種兵好上很多,僅僅有用具,還有一些乾糧,藥物。為了不拖累詹士凜,楊久年在知道要隨軍入林時,還紅著臉向一道來的女同事要了兩包加厚加長舒膚佳,並偷偷地順走了餐廳裡的鹽罐子。
  看到保鮮膜時,楊久年時分鎮定,在走進亞馬遜叢林時,他不用詹士凜說自己就開始動手把領口、袖口、褲腿口給紮牢固,並拿出保鮮膜把袖口跟褲腿裹了起來。
  這是為了防範毒蟲,蚊蟲叮咬,向這種熱帶雨林,把袖口什麼紮牢並不能解決蚊蟲這些問題,還要用保鮮膜裹幾層才行,就這等你走出熱帶雨林,你的袖口跟褲腿裡面還有蟲的屍體。這些蟲是無孔不入,在裹保鮮膜的時,要格外注意。
  楊久年用著那種堅韌不屬於一名軍人對他說出那些話時,沒有人能知道他有多麼激動!
  半年的分離,他的男孩終於走出了陰影,鋒芒萬丈,亦如他初見時那樣令他動心,傾心,一見難忘。這才是真正的楊久年,一個十六歲就敢當一名戰地記者的少年,一個把工作看做比命還要重要的男孩。
  一時的失戀使他迷茫,使他軟弱,但這一切都是時間問他,關於這一點,詹士凜一直深信不疑。
  走進亞馬遜叢林已經一天一夜,茂密的叢林遮蓋住陽光,整個森林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楊久年亦步亦趨地跟在詹士凜屁股後面,一天的路程讓楊久年的腳現在有點疼,不是很疼,還能忍受得了的範圍。但當視線看著前方肩膀寬厚給自己無比安全感的男人不斷用手中的樹枝掃著道路時,楊久年的臉色還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壓下了來自腳上的痛。
  自己嚴肅地向他討要答案時,這個男人對他說:“亞馬遜叢林的環境會比你想像中要惡劣百倍千倍,我們行進途中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還可能會連吃的都沒有。你怕不怕?”
  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不怕。”他笑著回答,儒林清風地看著面前一臉嚴肅,認真的男人。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餓著的。
  如他所想,這個男人當時摸了摸他的臉頰,認真地對他說“我一定會帶你平平安安回家。”
  回家,多麼動聽的詞!
  看著前方掃著路的詹士凜,楊不能不禁想,這個男人以前不會是演話劇的吧!
  “休息一會。”
  “不用……我還可以。”楊久年看著停下來的詹士凜說道。
  詹士凜搖了搖頭,看著還想說自己‘可以’的楊久年,詹士凜道:“我累了。而且已經中午了。你該不會準備讓老公餓肚子趕路吧!”在外神勇的特級上將又開始裝可憐了。
  單純的楊久年一聽這話,沒多想立刻隨著詹士凜一樣席地而坐,開始翻自己的包,拿出壓縮餅乾、巧克力、牛肉幹。這些東西都是出發前組織派發到每個隨行記者手裡的,不多頂多一個人的分量。
  詹士凜知道,他面前這正把食物翻找出來的男孩雖然自信,但是心裡卻害怕自己被他拖累了。
  因為,楊久年每次在他故意放慢速度等他時,他就會說一句:“你別走這麼慢,小心我踩著你。”說著這句話時,他就會快速上前,故意用手搓搓他背後的軍報。
  看著一股囊把食物都送到自己面前的楊久年,詹士凜笑了,撕開一袋特製牛肉幹遞到楊久年的嘴巴。就見楊久年搖了搖頭,把嘴邊的牛肉幹推開,對詹士凜說:“你吃,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呢?你剛才明明說累了。”
  詹士凜看著一臉急色的楊久年,往他身邊靠了靠,笑著對楊久年來了一句,“我是累了,因為我聽見我最愛的人肚子響了,可是他還是一個勁的嘴硬,就是不休息……”
  楊久年這時候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就是傻子了。
  悶悶地低下頭,只聽他說:“我還是拖累你了嗎?”
  詹士凜失笑,“你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這小腦袋瓜子,就開始不靈活了呢!在外面明明挺聰明的一孩子啊!”
  “誰,誰是你孩子了。”
  詹士凜看著惱羞成怒瞪著自己的楊久年,笑了笑,不在逗他。
  “久年,為了走出這片森林,我們必須都要保持體力。你既然絕對跟我一起並肩作戰,就不用想著會拖累我,你現在要想的就是——好好保護自己。”詹士凜抓住楊久年的肩膀,看著他,認真地說著。
  見楊久年開始默不作聲地吃東西,不再推辭,詹士凜笑了。
  休息二十分鐘後,兩人繼續趕路。因為樹葉茂盛,森林的下午時間並不長,很快天就暗了下來,而這時,楊久年他們正走在一個河邊。
  楊久年剛想抬進河裡就被詹士凜一把扯了過來,碎催不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驚訝的看著一臉明顯受驚的詹士凜,不明白對方怎麼了。
  “你不要命了。”
  詹士凜的呵斥聲,讓楊久年微微一怔。
  見楊久年不明,詹士凜默不作聲地在草地裡翻了一會兒,很快就見他拿了一隻土耗子走了出來,當著楊久年的面,丟進了那河裡。幾乎是瞬間,楊久年就被自己所看的畫面驚住了。
  只見,十幾條食人魚一瞬間的時間,把那只碩大的土耗子吃了。
  這時,楊久年才猛然驚覺,他們進入的是亞馬遜叢林,不是什麼一般的原始森林,在這裡一個不驚覺,隨時能要了自己這條小命。

☆、26 亞馬遜叢林

  詹士凜抓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楊久年的手,視線從食人魚看向受了驚嚇的楊久年,“不怕。”
  楊久年怔了怔,頓了一下後,看向詹士凜搖了搖頭。
  “我們走吧。”
  “不,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夜。”
  “這裡?”楊久年左右而顧掃了一眼他們現在所待的地方,一個高低坡,前方是剛才有食人魚的河流,其它到處都是雜草橫生。
  詹士凜笑著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楊久年,放下背包,拿出裡面的刀,開始割草,邊道:“動物的感知率非常敏銳,相當於人的上萬倍。我們靠近食人魚這邊休息,附近的動物知道這裡有食人魚,就不會過來。”
  割來又長又嫩又寬的草鋪在地下,詹士凜又轉身步入叢林裡,幾分鐘後,楊久年就見詹士凜手裡拿著幾片碩大的熱帶樹木走了出來,鋪到草墊子上,詹士凜拍拍手笑著對楊久年說:“好了。天然材料製作的床墊,舒服,天然,不污染。”
  楊久年無奈笑了起來。
  詹士凜一見,走上前,一把把楊久年攔腰抱起,標準的公主抱讓楊久年嚇了一跳,“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詹士凜卻沒說話,直接把楊久年抱到了軟軟的草墊子上,單腿跪在楊久年身邊看著他,下一秒,詹士凜抓住楊久年的鞋。
  即刻,楊久年的腿縮了一下,慌亂地說:“別,我沒事。”
  詹士凜卻默不作聲地脫下了楊久年的鞋子。
  原來潔白無瑕的腳下已開始先露出要磨出了水泡的痕跡,“為什麼不把舒膚佳墊進去?”
  “不,我不用。”說著楊久年就要去搶詹士凜手中自己的軍靴。
  “別動!”
  詹士凜一喝,楊久年老實了。詹士凜從藥包裡拿出創膏貼貼在楊久年腳處的傷口上,忍不住說道:“我常年行軍訓練大戰,腳下的繭子都有多厚,你不用想著把那東西剩下來偷偷塞進我的靴子裡了。”
  想做的事被人插穿,楊久年的耳根子有些微紅,不過還是小聲地辯解了一句:“那也會磨腳啊,這麼多路程呢!”
  是的,這麼多路程,近千里,這要是簡簡單單的平地都要走上了一個多星期,何況還是在這個充滿了無數危險的原始森林。
  可是眼前這人明明知道這一切,還非要擠進去,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他一眼,捧著一部相機穿梭在戰場邊緣地帶上,雖是邊緣地帶,也同樣隨時可能喪命。
  “你怎麼就喜歡往危險的地方跑呢!”
  聽見詹士凜的話,楊久年抬起頭,呆呆地反問了一句:“你不會保護我嗎?”
  ……
  特級上將先生被打敗了,他看著自己面前呆呆的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到了河邊。河邊的誰很清澈,亦如他心目中的男孩。
  “久年,吃不吃魚?”
  就問了這麼一句,楊久年連回答都沒來及回答,就看見他家的特級上將先生拿起鋒利的野戰刀三兩下把一根樹枝頭給削成尖狀,在楊久年驚訝的矚目下,一根樹枝插了一條食人魚上了。
  詹士凜回過頭,笑的一臉燦爛地看著坐在草墊子上的楊久年,“久年,吃生魚片,還是烤著吃。”
  楊久年看了看那露出一口尖牙、瞪著一雙赤紅雙眸、明顯死不瞑目的食人魚,又看了看一臉春光燦爛仿佛是來郊遊的詹士凜,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天來的緊張,怎麼都有一種窮緊張的感覺啊!
  食人魚的味道非常美味,鮮嫩,比起在超市買來的海水魚或淡水魚另有一股風味。怪不多,現在很多人不遠萬里跑到這裡,准門來吃食人魚。
  真會享受!
  感慨了一句想著這些,楊久年嘴下可沒聽著。看著細嚼慢嚥啃著烤魚肉的楊久年,詹士凜的眼中都泛起了笑,“味道怎麼樣?”
  “沒想到食人魚味道這麼好。”
  “喜歡吃?”
  楊久年沒隱藏自己的喜好,直接點了點頭。詹士凜這就開始行動了,放下自己吃的差不多的魚肉,開始再次插魚。
  當詹士凜一連氣抓了十幾條食人魚,並且一一都把烤成魚幹後,放進了野外生存保鮮袋,這種袋子可以自動保鮮,不會因天氣變化而令食物發生變化。搞定這一切時,叢林裡除了他們面前這一堆火光,其它地方已是漆黑一片,偶爾有幾隻螢火蟲飛過。
  “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要出發,快睡吧!”詹士凜邊說,邊在草墊子周圍灑上驅蛇粉跟跟蛆蟲粉。立刻,楊久年就被熏的捏住了鼻子,這兩股子怪味融合在一起殺傷力極強,味道非常不好聞。但是,楊久年卻沒阻止詹士凜,更沒說讓他少灑點。他知道,如果想這一夜能睡個安穩覺,這味就必須守著。不然……隨時可能被不知名的毒蟲毒死。
  挪挪屁股底下的位置,楊久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詹士凜說,“你也趕緊過來睡吧。”
  詹士凜痛苦地看了看被楊久年拍的地方,又看了看他家伴侶,然後……心中悲憤了。
  我擦嘞!良辰美景,日月當頭,有草有花,甚至連野外浪漫的最佳風景螢火蟲都出現了,自家愛人還一個勁的叫著一起睡覺覺,尼瑪!這哪裡是野外生存競賽啊,這丫的就是在要老子的命呢!
  看著楊久年那白皙的臉蛋,粉嫩嫩的紅唇,尼瑪……要人命了。
  扭過頭,特級上將先生內牛滿面地半天憋出一句話來,“你在這誰,我在樹上睡。”
  這要在一起睡,此情此景,肯定出事。
  “不用,這夠睡……”
  “我在樹上容易觀察。”不給楊久年說完的機會,詹士凜已經爬到了一棵大樹上閉目養神。
  楊久年看著跑到樹上睡覺的詹士凜,一臉莫名,卻也不在說什麼,抓緊時間開始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楊久年他們走的並不是很順利。
  進入森林第九天,楊久年問走在前方的詹士凜,“你說,他們現在是在我們前面還是後面啊?”楊久年現在全身上下酸痛,尤其是小腿一下跟向別人借來的一樣。但是,楊久年不敢聽,因為他制知道,他一旦停下來,就會影像到走著他前面的詹士凜。這次國際特種兵大賽,不僅僅是詹士凜個人的比賽與榮耀,還關乎著中國陸軍特種部隊,關乎這中國軍人,關於著國家的榮耀。
  他不能連累詹士凜,不能連累國家。他楊久年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出拖累國家的事出來。
  “這裡沒有人走過的痕跡,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前面的。”
  聽見詹士凜的話,楊久年松了一口氣,趁詹士凜在前面開路,往嘴裡再次放了一顆壓制毒蟲被咬的藥。
  摸了摸後頸已經起水泡的傷口,楊久年微微皺起了眉頭,昨天夜間的昆蟲襲擊,他還是被咬了。他現在不僅僅是過勞上的虛脫,他感覺自己現在有點發低燒,但是他不敢出聲,必須忍下來。
  是的,必須……
  他不能拖累他,好不容易走到這裡,他們吃了食人魚,走過了食人花,遇見過狗熊,他差一點就死在了狗熊的巨掌下,看著那向自己腦袋舔來熊舌頭……他事後唯一的感想就是,還是他家憨憨最好。
  遇見了這多事,怎麼樣在這裡就放棄了。
  中間楊久年借著說要去方便的藉口,溜到了一塊大石頭旁邊,拿出早就放進口袋裡的一針管血清。看著手裡的這一針管血清,楊久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冷汗直流,快速的解開手腕上保鮮膜,掄起袖子,開始往手腕上打去。
  他不能往手面上打,因為,詹士凜的視線非常好。
  楊久年沒自己親手打過針,針管在手腕部分最起碼紮了不下二十下,左手腕紮完,紮右手,楊久年咬著牙,硬是沒吭一聲地終於把那一罐子解毒血清打了進去。
  打進去後,楊久年坐在地上,換了一口氣,才拍拍屁股站起來,把手腕上的保鮮膜從新包紮完畢,這才走回詹士凜身邊。
  “怎麼這麼久?”
  詹士凜誰口問了一句。
  楊久年聽見,背過身說道:“我……我大號。”
  詹士凜看著背過身的楊久年,笑了起來,走到楊久年身邊,用手臂碰了碰他,“還害羞啊,你什麼地方我沒見過。”
  “你還害羞呢……”楊久年回過頭就瞪了一眼一臉沒個正經的詹士凜,拿起地上自己的包,口氣不善地喝道:“走了。”
  詹士凜一見,以為楊久年生氣了呢,連忙追了過去,低頭哈腰地說著:“久年,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楊久年快步地走著,就是不理會旁邊難得會對人點頭哈腰特級上將先生。

☆、27 狼王

  進入叢林第十天,未曾開發過的路非常難走,用來墊子鞋子裡的舒膚佳已經在第七天時用完。突如其來的暴雨讓他們停下了腳步,此時,楊久年他們正躲在一個山洞裡,用山洞裡的樹葉或雜草,枯萎的樹枝建起了個小火堆。
  楊久年看著火光隨後打了個冷戰,腳下往火堆靠了靠,在火堆發起的熱度驅趕掉不少冷氣後,楊久年側頭問向拿著一根樹枝火把,還在尋找找枯樹枝,樹葉的詹士凜,“還有多久能到。”
  詹士凜把又撿來的枯葉跟樹枝放在火堆旁,手腳麻溜地脫下了外衣,邊對楊久年到:“你也把衣服脫下來烤烤。”
  楊久年聽見這句話,手下意思地要去解自己手腕上的保鮮膜,剛碰到,他就停了下來。抬起頭,笑著對坐在旁邊的詹士凜說:“不了,我這樣就可以了,你看,我這邊都塊烤的差不多了。”他不能把衣服脫了,後背已經開始潰爛……
  詹士凜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楊久年,微微皺眉,邊向楊久年伸出手,邊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眼看著詹士凜的手就要摸到楊久年的額頭,他鎮定地一笑,風輕雲淡地推開了即將摸到他額頭的手,“少來,你看好你自己吧!我告訴你我長這麼大,連個感冒都沒得過。切!別以為自己有個腹肌就小瞧人,要是比這爬上越嶺,也許你還比不過我呢!”
  瞧著楊久年一臉傲嬌地說著這些話,詹士凜笑了,寵溺的眼神帶著無奈感慨道:“……你呀!”
  “我?我怎麼了?真的,你別看我這麼瘦,衣服弱不禁風的樣子,我身體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到最後楊久年的聲音越小,要不是病毒的關係,這會兒這人的臉該是火紅一片了。
  看著楊久年被他自己的話,惹出羞澀的樣子,詹士凜放聲笑了出來。
  “不許笑。”
  楊久年看著放聲大笑的詹士凜命令道。
  但是這笑哪能收放自如,他不讓他笑,他笑的反而更加厲害。
  鬧了一會兒,詹士凜不再鬧了,開始把火燒的更大點。他這邊安靜下來,楊久年頓時在心中松了一口氣,鬧騰這一會兒他身上已是疼的流滿了汗。還好這天氣比較熱,不然,這論道冬天,楊久年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會兒額頭上這麼多汗,是從哪裡來的。
  雨後的森林味道並不太好,一股子腐蝕的氣味,他們繼續了叢林之路,穿梭在落葉下,一步步踩在雜草爛泥當中,黑色的軍靴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上面有淤泥有雜草,更有不知名的小蟲子的屍體。天逐漸陰暗了下來,詹士凜跟楊久年為了到達下一個預先定下了的地點,加快了行程。
  楊久年看著走在前方,拿著樹枝開道,負重六十公斤走在前方的詹士凜,咬咬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不斷在內心給自己打氣:楊久年,你可以的。如果連這點疼都忍受不住,你如何跟你眼前這個男人並駕齊驅。
  這一路走來,他發現這個男人完美的讓人無法不為他停留目光。在家裡他是悉心照顧自己,為自己設想全面的好伴侶,在這裡他是能為了國家不畏險阻,能保護自己的一名優秀的軍人。想到這,楊久年不禁想問:“你怎麼就這麼厲害呢!”面面俱到,幾乎沒有他不會的。
  “這些都是部隊教會我的。”
  楊久年看著回過頭沖自己一笑的男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中,竟把話給問了出來。
  忽然楊久年見走在前面的詹士凜停了下來,他剛想問怎麼不走了,前方的人就向他撲了過來,抱著他在地下翻了一圈。還沒反應過來,楊久年就聽見他剛才站著的方向傳來一聲猙獰的狼叫聲。
  詹士凜匆匆忙忙見只對楊久年交代了一句:“快爬到樹上。”便向已經向他們撲來的狼殺了過去。
  詹士凜不知道楊久年爬棵樹會要多長時間,所以他必須把狼引開先。
  對著撲過來的巨大銀狼,詹士凜發狠地在他身上劃過了一刀。果然,銀狼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過來,那犀利的銀灰色雙眸,帶著兇猛的獸性。
  楊久年這邊也不敢耽擱,隨便找了一根熱帶不知名的大葉子樹就爬了上去,生命受到危險後的動力,讓楊久年的動作飛快。待他爬到樹上,看向下面的情景時,這才發看清楚襲擊他們的狼竟然比他在野生公園看過的狼整整大了一倍多。
  狼王。
  這是楊久年心頭想到的兩個字。
  仿佛要回應楊久年所想一樣,巨大的銀狼向詹士凜張開的攻勢非常兇猛動作敏銳。它張著血盆大口,一口尖銳的犬牙看起來非常嚇人,再加上強壯的軀體跟尖銳的利爪,這要是平常人,被他這一身氣勢都能直接嚇成軟腳蝦。
  銀狼目光如炬,盯著獵物詹士凜不斷向他飛撲,並且靈巧的避開詹士凜手中的刀。
  躲在樹上的楊久年看著眼前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已經嚇的膽子都要破開了。詹士凜已經收拾,肩膀上衣服已經被銀狼抓破,流出了血。銀狼看著血,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勢。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最終,巨狼把詹士凜壓制在了爪子下,抱在樹上的楊久年看著那匹巨狼張口到了血盆大口,朝著詹士凜的脖子就咬時……
  “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楊久年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太過淒厲,還是怎麼回事,反正成功吸引了巨狼的注意力,巨狼沒有對著詹士凜的脖子哢嚓咬下去,而是抬起銀色的眼睛犀利地盯上樹上的楊久年。
  就是這個機會……
  詹士凜手下一動一把野戰刀出現在了手中,雙手同時出手,一手抓住狼嘴,一手直接給狼開腸破肚。
  巨狼再想反擊時,已經失去了機會。
  這些動作看起來非常簡單,但是前前後後不到二秒。
  狼血染滿了詹士凜的全身,他喘著氣躺在地上,銀狼已經死了。
  楊久年連忙順著樹爬了下來,跑到詹士凜身邊,緊張的問道:“怎麼樣?”
  “沒事。”
  雖然聽到詹士凜的回答,但是楊久年還是不放下,摸索著滿身是血的詹士凜檢查了一邊,再三確定人除了被狼給抓傷後,並無大礙。
  狼的爪子是有著輕微毒素的,為了不被感染,楊久年立刻為詹士凜打了解毒血清,並且讓他吃藥。
  看著詹士凜把藥吃下,楊久年再次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詹士凜背上背包,“我沒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趕快走了。”
  楊久年明白詹士凜什麼意思,狼都是群眾動物,他們殺死了狼王,不一會兒,肯定會有其它狼順著氣味尋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必須趕快離開。
  蹲下身,楊久年快速的收拾東西,也就是這時,他突然看見躺在旁邊被開腸破肚的狼肚子下有一團肉球在不斷的亂動……
  “詹士凜……”
  楊久年幾乎是下意思的立刻叫道。
  “怎麼了?”
  詹士凜立刻緊張地迅速跑到楊久年的身邊。
  “你看。”楊久年指著那團還在動的肉團。
  詹士凜一看,立刻驚了一下,他剛才殺的狼王竟然是只母的,而且還是只懷了孕的母狼。走上前,詹士凜用到隔斷連接衣胞的臍帶,用手小心地撕開了衣胞,豁然,一隻跟他手掌般大小肉呼呼的肉蛋子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狼寶寶?怎麼跟肉蛋子樣?”
  楊久年驚奇地看著詹士凜手掌上那只亂動肉蛋子。
  “狼跟狗一樣,生出來只有一層很細微的胎毛。”
  楊久年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下詹士凜也為難了,丟下,那這只沒有狼媽媽護著的小狼是肯定活不了多久。
  最終,還是一家之主拿出了主意,一把塞進了楊久年的懷裡。
  楊久年嚇的手忙腳亂地一把抱住,看著詹士凜。
  “抱回家養著,給咱們家憨憨作伴。”
  楊久年看了看手裡的小肉球,又看看他家的一家之主,嘴角抽搐嘟囔了一句:“我們這算不算偷運野生動物?”
  只見,我國最年輕的特級上將先生,咧開嘴一笑,摟著他家的楊久年說:“久年,你說什麼呢!這哪裡是野生動物了,這明明就是一隻剛出生的小狗狗嘛!哎呦,這話我聽見就成,在別人面前,你可不能亂說哦!作為軍人跟軍夫,咱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良民。”
  ……
  為什麼他有一種旁邊人是大尾巴狼的感覺?!
  危險再一次過去,特級上將先生摟著他家的伴侶,跟他家的新成員‘寵物狗’繼續踏上了行程。
  接下來的行程是比較平緩安全的。二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一個叢林開闊地,這裡是叢林中的廣場,這裡的草很高,旁邊和樹林交界的地方還有灌木,有一條小河蜿蜒穿過。
  這是個不錯休憩的好地方。
  詹士凜決定在這裡紮寨搭帳篷。

☆、28 男兒淚

  生完火,搭完帳篷讓,楊久年抱著他家的‘寵物狗’坐在火堆邊,拿出最後一塊壓縮餅乾,咬下一下快放在水壺蓋子裡面,兌上水泡泡。這邊,詹士凜把剛打回來的小鹿竄上枝幹,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這種用樹枝落葉正中野路子烤東西,並不是這麼好烤的,它跟平常用的烤爐不同,這個的火勢根本就掌握不住。最起碼這一路上楊久年這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三好少年學了幾次,都沒學會。不是糊了,就是沒烤熟,有的是外面甚至是外面都糊了,裡面還是生的呢!
  在試幾次未果後,在叢林裡吃飯這事,就落在了詹士凜身上。
  這會兒,詹士凜靠著鹿,在滿天星空下,側著頭看著一臉柔和正用著泡開了的壓縮餅乾用手指捏著一點一點喂著‘寵物狗崽子’的楊久年。
  這麼好的男孩,怎麼就被他撿到了呢!
  詹士凜越想心裡就越美,臉上的笑容是想止都止不住。
  “看我幹嘛?”楊久年微微側頭問一直盯著自己的男人,手下繼續喂著懷裡的小崽子。
  “看我老公長的漂亮。”
  “瞎說。”
  紅燦燦的火光下,楊久年的臉不知是被火烤的還是因對方突如其來的情話給窘的,霎是紅豔。
  詹士凜看著面前的男孩窘態的樣子,笑著挪了挪屁股,往楊久年身邊坐了坐,竊聲私語般地在這朗朗星空下故意附在楊久年耳邊說:“不瞎說,你漂亮不漂亮我還不知道嗎?這麼白,這麼嫩,還有在床上的聲音……哎呦……”
  得瑟過頭的特級上將先生被他家惱羞成怒地男孩一把推倒在了草堆上。
  “你……”楊久年抱著小崽子站起身,羞紅著臉怒瞪被他推倒在地的詹士凜,“你再瞎說,我就不客氣了。”
  詹士凜拉開姿勢,整個人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Come on, baby。”
  “……”
  楊久年傻眼了,愣了一下才低喝道:“你……你怎麼樣這樣呀!這,這又不是家裡……”對於突然這麼無下限的詹士凜,楊久年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楊久年走到一旁坐下來,瞥了一眼距他有二三步遠的詹士凜,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
  詹士凜一看,暗叫:完了,逗過頭了。
  “久年……”
  楊久年淡淡地瞥了一眼過去,可就這一瞥楊久年這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雙眼睜大,瞳孔緊縮,舉起手就朝要準備站起身朝自己走來的詹士凜連忙詆喝:“別動,別……”只見,詹士凜左側身後一條差不多跟手臂差不多粗蟒蛇伸著頭,
  吐著信,隱藏在草堆裡。
  現在,楊久年不敢在想這條正向詹士凜昂著頭,吐著信的巨蟒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是怎麼從灑滿了驅蛇粉周圍進入安全地帶的。
  他只知道,他現在看著那條蟒蛇,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別動……”
  詹士凜半蹲著站立著,雖不知道怎麼回事,可看楊久年小臉在瞬間煞白下來,根本不敢動一下。超高的軍事素質跟經驗讓他知道,他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危險他生命的存在。
  楊久年一隻手示意詹士凜不要動,然後緩緩地蹲下身把懷裡的還沒睜開眼的小狼崽子放在灑了驅蛇粉內的草地上。
  站起身,楊久年脫下身上的軍服外套,示意詹士凜別動。
  下一秒,只見楊久年展開自己的軍服外套,整個人如只獵豹般向向詹士凜左側身後不到一米半距離撲去……
  當詹士凜快速回過頭看向楊久年,連呼吸都在瞬間忘了。
  這時楊久年整個人反撲在地上,一隻手手狠狠地壓在不斷亂動的軍服上,一隻手緊緊掐在一條巨蟒的七寸上,這本來是抓蛇的最好手勢,可是,在遇見一條首尾雙頭蟒時,這些都是個屁。
  一隻蛇頭狠狠咬在了楊久年的手臂上,楊久年卻不敢鬆手,緊緊掐住手裡的那頭舌頭,動如閃電,快速地用腿壓制住蛇身,空出左手一把扯掉緊緊咬在自己手臂上的蛇頭,抓著兩個蛇頭就往衣服裡塞,這時,詹士凜也上前一起把不斷掙扎的蟒蛇塞進在衣服內,丟到了最遠的距離。反身快速地拉著楊久年走到火堆旁,然後從新灑上驅蛇粉。
  搞完一切,詹士凜沖到楊久年身邊,撕開他手臂上的衣服,仰起頭,就要去吸血。
  楊久年眼明手快地組織了詹士凜的行為,有些氣虛地對詹士凜搖著頭,“不用。”
  “不行,你會死的。”
  楊久年搖了搖頭,“不會死。你去把我包裡的解毒藥跟血清拿來。”說完,楊久年不給詹士凜任何時間,快速地抬起手臂自己低下頭去把吸給吸了出來。
  “你……”
  楊久年吐了一口黑血出來,對詹士凜咧著嘴一笑,“我沒事。”
  “閉嘴,閉嘴……”
  看著詹士凜爆炸地叫喊,楊久年輕輕地扯了他一下衣服,呼吸一口氣,“聽著,我真的沒事。去拿藥。”
  詹士凜把藥喂給楊久年,當他打開存放血清的專用盒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十支血清,現在盒子裡只剩下七支。
  “這?……”猛然抬頭,赤紅著雙眼看著面前還能對自己笑的男孩,“你哪裡受傷了,你到底還有哪裡傷著了……”詹士凜在喊出這句話時,嗓子在瞬間沙啞了下來,很難赤紅著眼瞪著楊久年。
  然而,這時楊久年還是掛著笑,對詹士凜搖著頭,“我真的沒事。”
  “閉嘴……”詹士凜對著楊久年吼叫到。
  楊久年閉嘴了。
  詹士凜不給楊久年任何說話的幾乎了,他開始扒楊久年的衣服,當楊久年身上的衣服被扒開……詹士凜發狠地朝楊久年吼道:“你他媽的到底要幹嘛,要幹嘛……你想死嗎……”楊久年整個背大面積開始潰爛,衣服跟肉連接在了一起,血肉模糊,詹士凜根本抖著手,半天沒找到下手的地方。
  楊久年在這時,還不知死活地對詹士凜嘟囔:“我死不了……”
  “閉嘴。”嘶吼。
  接下來,一片寂靜,詹士凜先把血清給楊久年打了。然後,讓楊久年趴著地上,看著他的後背……
  半晌,詹士凜瞪著一雙赤紅的眼,什麼話也沒死活,猛地回過頭就去翻自己的包。
  楊久年一見,立馬不顧一切地組織了詹士凜的行動,“不可以……不可以……你想讓我死嗎,讓我死嗎?”
  “我要救你。”詹士凜啞著嗓子牙咬切齒地嘶吼,手中拿著一顆信號彈。
  “你這不是在救我,你是想讓我羞死,活活被羞死。你想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一輩子活在拖累祖國,拖累你的陰影中嗎……”說到最後楊久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吼了起來。
  “那你讓我怎麼辦……”詹士凜摘下頭上的貝克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比賽……”楊久年看著詹士凜,“拿到第一,讓我能跟你比肩作戰。”
  這一刻,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詹士凜狠狠地把看著自己的楊久年納入懷裡,卻不敢抱住他,赤紅的雙眸在楊久年的頸處溜出了男兒淚。
  這是詹士凜這輩子他從記事以來落下的第一滴眼淚。
  仿佛感覺到了詹士凜的痛,楊久年趴在詹士凜的懷裡,輕聲地說著:“別這樣,詹士凜。你是特級上將,是我國最優秀的軍人,是我最完美的伴侶,你應該是強大的,這樣的你讓我不喜歡,讓我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你。我在知道你是誰時,我就明白。你先是一名軍人,再來才是我楊久年的男人。所以……”楊久年慘白個連,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請你不要這樣。這是你的比賽,你身為軍人的比賽,請你不要顧及我,更不要讓我後悔跟你結婚。”
  好一會後,楊久年咬著牙趴在地上讓詹士凜撕開自己,為自己潰爛的傷口上藥。因這一路上,楊久年為了不被詹士凜發現自己後背中毒,一直用解毒藥跟血清壓制根本沒有處理後背上的傷口,現在那原先的被毒蟲咬的芝麻點的地方,已經潰爛成兩個拳頭大小。
  從衣服連肉一起撕開,到上藥,再床上衣服,這個剛剛埋進十九歲少年的男孩,從頭到尾叫一聲疼,但詹士凜卻只的他很疼。不然,那額頭跟頸部的汗水都是從哪裡來的。這是個十九歲的男孩,一個剛剛上了大學的男孩,一個細皮嫩肉,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孩,一個為了情傷會哭,並不堅強的男孩……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男孩,在一遇到致命事宜上上,卻能冒出一顆比軍人還要強硬的心。
  楊久年趴在地上睡著了,小狼崽子也被詹士凜抱了過來放在了楊久年的和他的中間。看著眼前熟睡中的男孩跟小狼,詹士凜知道,他永遠也離不開這個男孩了。這個讓他愛到了骨子裡,驕傲到不得了的男孩。
  輕輕地拉了一下蓋在楊久年身上的薄被,詹士凜看著楊久年,無聲地說著:睡吧,我的男孩!

☆、29 鱷魚湖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今天不更新了,明天要三更,表示歉意,在這里加個小劇場。
  小狼崽子,名叫二貨狗。
  在家裡,他經常被憨憨欺負,偶爾,憨憨會一巴掌抽過去,肥嘟嘟的二貨就一嘟嚕的滾到了沙發下面。
  長大的二貨狗變聰明了,它指著電視上的熊貓對憨憨說:看到沒,那是你哥。你哥就是因為用鍋底灰敷了個面膜就上電視了。
  第二天……
  楊久年看著憨憨,“用鍋底灰把自己染成黑白配,乃到底有多憨啊,你以為這樣就能享受國寶級待遇咩”
  當天,憨憨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上當了。
  從外面拿來一袋子臭烘烘的便便,進去了書房,倒了墨汁在裡面後,就一直沒出來。二貨受不住了,偷偷看,竟然發現憨憨在吃黑乎乎的東西,一臉享受。
  二貨問憨憨要,憨憨不給。
  最後,在二貨在憨憨不在的時候,偷偷的溜了進去。傲氣淩人吃著那坨染了墨汁的便便,對憨憨說:“你竟然偷偷私藏芝麻糊不給我吃,哼,我不還是找到了。”
  憨憨默默地轉過身,大笑:“狗果然改不了吃屎,就算你是個雜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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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狼王襲擊跟夜間的雙頭蛇讓兩人心力交瘁,很快的睡了過去。
  當兩人一獸都睡著時,這時一直掛在楊久年脖子上的玉牌突然閃現出一條光芒,一閃而過。但是這次上面的花紋真正地顯露了出來——竟是一頭熊,而這頭熊的樣子跟此刻正待在家裡亂蹦紮的憨憨幾乎一模一樣。
  次日,詹士凜拿著一張地圖對楊久年說:“我們現在要穿越過鱷魚湖,進入沼澤地,大約三四天的時間到達目的地。”
  鱷魚湖?
  “沒有別的路了嗎?”楊久年平靜的問。
  詹士凜神色凝重,再次看了地圖好一會對楊久年搖了搖頭,指著地圖告訴楊久年:“如果不走這條鱷魚湖,我們將要將繞過鱷魚島,最起碼話費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沼澤地。”
  楊久年沉默了。半晌,他率先動了起來,收拾好詹士凜烤好的鹿肉,再把水給裝滿,準備上路。楊久年細心的把每一塊鹿肉都裝好在袋子裡,他必須這樣做,因為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將不可能尋找到食物或水。
  見楊久年還要收拾帳篷,詹士凜出聲道:“這個不用。”見楊久年疑惑,詹士凜又道:“等我們過了鱷魚湖後,其它東西也要丟。”
  楊久年明白了,他們到達沼澤地後手上的東西幾乎是都要丟掉的。
  繼續上路。
  這是入叢林的第十一天,在這些天裡楊久年拍下了詹士凜無數個鏡頭,誘捕獵時的,有跟動物奮戰時的,有冒雨前行的,還有做飯時的……他不知道別的國家現在到哪裡了,別的記者們現在怎麼樣,他們走到哪裡了?有沒有趕在他們前面?
  此刻的楊久年只知道,他將要面對一生中最大的冒險——橫跨鱷魚湖。
  走在草地上,越走地面越濕,又了大約半個鐘頭的時間,詹士凜停下了腳步。楊久年看了一眼詹士凜明白了,他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是鱷魚遊走的地帶。看著錢放不前方不出十米的前岸,楊久年注意到哪一個個想石頭似的的東西,就是在熟睡中的鱷魚。
  不過讓楊久年驚訝的是,待他們準備綁繩索時,竟然發現了其它的隊伍也來到了這裡,看著遠遠走來就不斷大呼小叫的日本人跟一對仿佛是來旅遊的法國人,楊久年笑了,這就是文化差異。
  法國人的浪漫情操舉世聞名,在這個充滿了危險的亞馬遜叢林他們也沒有失去本性,看著那位法國特種兵上校在觀察地形後,對他們國家的記者說著他們現在的處境時的表情,仿佛是在解說一處旅遊勝地。
  “勇敢的中國少年,您好,您們還好嗎。”生澀的中國話看出對方的友好。
  楊久年向法國記者行了一個他們的禮節,友好地回道:“謝謝,我們還好。”
  法國記者一笑,“勇敢的中國少年,我們現在遇到了險阻。我國的上校現在剛剛竟然對我說,要走鋼絲那樣走過去這個充滿了無限的湖岸。他說,我可以把這一切當成是在玩6D真實電影,把一切都當成幻覺。難道,這樣我就不用害怕了嗎?”
  楊久年聽著法國記者幽默的話語笑了起來,“我想是的先生。您不妨照著上校先生的話試一下,畢竟他們在這方面大家經驗,比我們熟悉的要多,不是嗎?”
  法國記者看了楊久年好一會,莞爾一笑,無奈道:“好吧,我聽你的。願上帝保佑我們!”
  這邊法國記者跟楊久年聊了起來,而另一邊日本隊的還在吵鬧不斷。楊久年停了一會,明白過來,是因為日本記者不願意走這一條路,而那個特種兵強硬地要日本記者不能放棄,說他們日本帝國,只有戰死,沒有逃兵。
  詹士凜見楊久年能有個說話的人,也就沒叫他幫忙,自個開始忙起來,同樣,另一半法國特種兵笑咪咪地看了一眼坐在草地上跟楊久年聊的甚歡的法國記者後,自己動起手來。
  “你不去幫忙嗎?西德先生”
  法國記者西德•莫爾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腳對楊久年說道:“我不能走,我的腳受傷了。”
  “抱歉,先生。”
  “沒關係,善良的男孩。”楊久年教了幾次西德他的名字,但是西德怎麼念都念不出來,最終還是用男孩來稱呼起楊久年,對此,楊久年沒有多大意見。
  過了很長時間,幾乎是在同時詹士凜跟那名法國上校一同來到了楊久年跟西德的身邊。經過這不段的時間聊天,楊久年跟西德已經相互熟悉,笑著為對方介紹道:“中國男孩,這是我的伴侶,羅曼寧奧。”
  聽見面前比自己年長近十歲的西德的解釋,楊久年臉色的笑容更是開了幾分,而詹士凜看著西德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只聽,楊久年也毫不避諱地對西德說道:“西德,這是我的伴侶,詹士凜。”
  西德驚聞一愣,而後笑了起來。
  “等比賽完後,我一定要請你們喝一杯,中國人。”
  “同樣。”
  說完,兩對人馬同時轉身出發。楊久年他們拿起自己所需物件,丟到所有東西,當他要用軍用皮帶勒緊自己的腰,好讓小狼在自己懷裡不會掉下去時,詹士凜出聲了,“給我吧。”
  楊久年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它在我懷裡挺好的。而且你背著包,還好顧著我,不方便。”
  聽此,詹士凜也不再說什麼,把一頭繩索固定好在楊久年身上,另一頭拴在自己身上。這樣,詹士凜在前方,可以帶動楊久年,讓楊久年少用點力氣。
  這繩索是詹士凜剛才用蕩秋千的方法從鱷魚湖旁邊的樹上一個一個蕩過去的,最後幫在鱷魚湖對面的一顆牢固的大樹上的,只有這樣,他才放心帶著楊久年橫跨鱷魚湖時,繩索不會鬆開。同樣,在另一邊,來自法國的特種上校也是如法炮製。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種方法會浪費一倍多的時間。
  他們在繩索上行動的很慢,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怕驚動到鱷魚。
  當到達終點時,詹士凜一落地就開始檢查楊久年後背跟他的手臂上的傷口。
  “我沒事。”
  詹士凜冷著臉看著楊久年再次出現的手臂,回道:“我不想再聽見這三個字。”
  楊久年失笑。
  當詹士凜從新為楊久年包紮時,這邊法國隊也過了鱷魚湖。當他們看到楊久年被咬傷的地方時,西德激動了,“哦,天哪!你瘋了,你是怎麼過來的?你準備拿相機了嗎?”
  楊久年看著臉色越來越冷的詹士凜,無奈的抬起頭看向西德,“西德,請你不用為我著急。我現在是在完成我的夢想。”說完,楊久年低下頭笑盈盈地看著為自己抱住的詹士凜。
  西德看到這一幕,明白了過來。
  這個來自中國男孩的夢想,就是跟這位中國特種兵一起並肩作戰,就像自己一眼……西德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扭傷,現在腫成大象腳的腳。
  一刻不耽誤,再次上路。比起受了腳傷的法國隊,楊久年他們的走的還是比較快的,他們比法國隊更早的來到了沼澤地。
  “沼澤區到了。”詹士凜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對楊久年說道。
  沒了負重的包袱,楊久年他們這一路走來是比較快的。眼下,看著這煙霧彌漫的沼澤區,楊久年跟詹士凜都知道,更大的冒險在等待他們。
  再往前走就是沼澤地,是亞馬遜叢林‘九死一生’中的‘一死’陰暗深沉的色調,像是常年吸收不到陽光。遠遠望去,灰黑色的濃霧遊蕩在沼澤地的上空,繚繞不散。
  沼澤地充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氣息。平靜的表面上看上去是平地,可那一片人不慎陷入其中就會慢慢下沉,如營救不及時,很快被爛泥沒過頭頂,再也上不來,人從此便“消失”了。
  寧可過十次沙漠,也不過一次沼澤。
  這是楊久年腦海裡不知誰對他說過的話,不管是誰說過的,由此可見,沼澤有多麼恐怖。
  “草鞋拿出來穿上。在這裡吃好東西,然後把食物跟一切能丟的東西都丟棄。”詹士凜發出了命令,他俊雋的表情有些嚴肅。
  楊久年知道穿草鞋過沼澤是為了減少壓力,為了過沼澤,詹士凜早就編好兩雙草鞋,同時還做了一個類似於木板的東西,楊久年知道,這個木板是用來探路的。待他穿好草鞋,就開始觀察眼前的地形,茂密的草莖和腐草下面,是較之前更加淤黑的積水,表面變得十分鬆軟,人走在上面稍不留意就有性命之憂。
  可他們別無選擇。
  “久年,進去後,一定要小心,提高重心。每一步都不要拖泥帶水,要儘快的朝前行進。記住一定要隨著我用木板拖出來的痕跡行走。”詹士凜叮嚀著楊久年,雙眸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無色甚至有些發青的臉龐。
  楊久年看著一臉嚴肅的詹士凜,笑著點了點頭。

☆、30 最後的勝利

  詹士凜見楊久年還能笑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嚴肅道:“久年,聽著。我們前面所遇到的險阻跟現在的相比連根毛都不算。瞧見那些霧沒有。那是瘴氣,我們進入前必須服用解毒丸,同時,還要蒙上面罩,儘量少說話。”
  楊久年輕鬆地撥開了抓著自己手臂上的手,一笑:“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甚至比你還清楚這裡的瘴氣有多厲害,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一句,我沒有解毒丸。”不待詹士凜出聲,楊久年繼續笑著說:“這就是我們這四名記者進來的目的。”
  詹士凜聽到這,還不明白,那也就不用在待在軍隊裡了。
  對於一名軍人來說,帶有瘴氣的沼澤,雖然危險,但是也不是沒有爬過的。但是在面對你的隊友沒有解毒丸時,你該怎麼辦?把自己的解毒丸給對方你將面對的是無孔不入的瘴氣,真的是……九死一生。
  良久,詹士凜繃著一張臉,看著楊久年道:“你不應該告訴我這一點。”
  是的,按照組委會的安排,他不應該告訴詹士凜,而是告訴對方,他把解毒丸弄丟了。
  但是……
  “對於你來說,你先是一名軍人,再來才是我的伴侶,你要先忠於祖國,忠於人民,才能考慮到私情。但對我來說,我只是你的伴侶,在婚姻面前,我不想有任何隱瞞。”
  詹士凜聽見這句話,看著楊久年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這是楊久年個人對婚姻的理念,同時,他也是在把這句話告訴詹士凜,他對他們婚姻的態度。他們的婚姻太過匆忙,但是婚後的幾天瞭解,加上這半個月以來的日思夜想,楊久年自己明白,他被眼前的特級上將人折服了。
  兩人開始吃東西,他們要補償體力,要以最佳的狀態進入沼澤。
  吃完東西,東西不需要再整理,拿上自己所需要的即可。在這期間,詹士凜再次檢查了一遍楊久年的被蟒蛇咬傷的地方,按理說蟒蛇是無毒的,可是這種變異的雙頭蟒,誰都無法預料它到底有沒有毒,或是隱形毒一時半會發作不了。同樣也看一下楊久年後背上被毒蟲咬傷後潰爛的地方,傷口已經沒再往外潰爛,看來上的藥已經發揮作用。
  詹士凜把吃飽後就開始睡覺的小狼崽子抱進自己懷裡,用一個一塊布綁在肚皮上,再用衣服罩好。搞定這些,詹士凜對楊久年說:“要把藥吃了,出發。”
  “不用,我都這樣……”
  看著對方瞬間冷下的面部表情,楊久年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別他媽的廢話,快吞了。”
  看了一眼對方的樣子,楊久年歎了一口氣:好吧,他成功把他家男人惹毛了。
  沼澤並不是這麼好走的,坑坑窪窪,一淺一深的稀泥,剛走到三分之一時,楊久年就因沒走過這種路差一點就折進去,還好他放相機的背部後面在臨行前,詹士凜給他卡了一塊長木,不然,真的找不到人了。
  詹士凜回過頭時,楊久年的身體已經瞬間陷入沼澤地一半,霎時,詹士凜心驚膽戰,不顧自己隨時有可能陷入沼澤的危險,三步並兩步地回道楊久年身邊,嘴下喊著:“別動……千萬別動,保持住,保持住,深呼吸,保持呼吸。”
  楊久年哪裡感動,但那粘稠的泥漿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即使他不動也還是在不停地吞噬著他的身體,他的腳下像是有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把他拉著下去一起毀滅。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在楊久年感覺是過了很久很久,他漸漸地感覺到呼吸困難,看著眼前人的身影也變得有些模糊了。可他卻還在努力地睜大眼睛,把最後一絲清明的希望寄託在眼前無比強大的男人身上。
  他才十九歲,他一點都不想放棄自己的生命了。
  因為只有像這樣面臨生死時,他才發現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其中讓他無法瞑目的是,他竟然還沒來及對告訴眼前的男人,詹士凜,我愛上你。
  詹士凜拿出腰間的承受力500公斤的拉力的繩索,靈活地的換了一個扣子,就往楊久年身上套,然後,吼道:“拉住。”
  楊久年這時的已經有些昏沉沉的了,繩索牢牢套住楊久年的雙臂下,他這邊緩緩地地用力一拉,昏沉中的楊久年猛地一驚,看向不斷用力拉著繩的詹士凜,腦袋雖然還有點昏昏沉沉,但已知道自己改做些什麼,連忙一把抓住繩子,以阻止自己的身體繼續下沉。詹士凜側頭看了一眼楊久年,不敢過度用力,順著巧勁緩緩地把他向外拔出。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恢復清明,這才配合著抓著繩索一點點向外使勁。
  終於,死裡逃生。
  危險還在,兩人不敢耽擱,步步小心地繼續向前走,走了大約半個鐘頭,突然隱約間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走進了幾步,不用在去聽了,楊久年跟詹士凜同時看見前方的美國軍人雷克斯與同樣來自美國的記者,但他們的情況並不好。雷克斯的一隻腳深陷在了沼澤地裡,眼看著下半身就要陷入境內。
  詹士凜跟楊久年不敢做他想,在這一時刻,他們顧不得上競爭者的敵對關係,顧不得國與國的關係。他們只知道,一條鮮活的生命在等待他們去救。
  如果不救,他們將會後悔一生。
  詹士凜在動手之前看了一眼楊久年,在看到楊久年對他露了一個‘還不敢去救人,傻站著做啥’的眼神後,一把摟過楊久年滿是污泥的臉蛋就親了一口,轉身,如一只捷豹般飛馳而去。就像救楊久年一樣,運用了繩索,詹士凜再次把身為競爭者的美國軍人救了出來。不過,因在沼澤地內掙扎的關係,美國軍人的腳扭傷了。楊久年一把推開詹士凜,朝他瞪了一眼,要他護好懷裡的崽子,他來架人。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兩位美國人的側目。
  詹士凜一手摸了摸鼻子,一手摸了摸微微鼓起了的肚皮笑了笑。詹士凜明白,楊久年這是為了給他留下體力,作為最後的衝刺。
  兩位美國人頓時風中淩亂……
  十來天的時間,這位中國軍人竟然就懷孕了?
  想到這,兩位美國人一同掃了一眼楊久年,眼神中出現了令楊久年抽搐的仰慕眼神。
  楊久年跟美國記者架著美國軍人不敢再耽擱半秒,大約又走了半個多鐘頭,四人終於抬出了沼澤地。
  帶著一身又臭又髒的污泥,楊久年在一上岸的瞬間鬆開了架著的美國軍人,轉身一把抱住了臉色有些發烏的詹士凜。在詹士凜高大的軀體裡,楊久年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但是詹士凜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一把抓住楊久年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你剛才……說什麼?”
  楊久年抹了一把臉色的污泥,眼睛紅紅地仰視著詹士凜,聲音不重不輕地再次重複了剛才他窩在詹士凜懷裡說的那句話:“我愛你,詹士凜,我要告訴你,我愛上你了……”猛地把眼前的泥人納入懷裡。年輕的特級上將已經顧不得比賽,顧不得任何東西。
  在這一刻,仿佛他只要牢牢地包住懷裡的人,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有多久。”詹士凜的聲音鬥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對不起。”楊久年抬起頭看向詹士凜。
  “不要說對不起。”
  詹士凜溫柔的說著,在愛情上面,沒有誰對不起誰。
  一場死裡逃生讓楊久年看透了自己的心,也讓兩顆心終於在了一起。
  而另一邊,美國記者竟然也鬆開了美國軍人,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楊久年跟詹士凜瞥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作他想,楊久年拿出自己的相機對著這一幕就拍了下來,不管身後自來美國軍人的咆哮,楊久年拉著詹士凜就向終點走去。
  他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不再需要對一個連軍人本質與榮耀都已經拋棄的人,多加言語!
  他們並沒有走多遠的路,在一個雨水積累下來的大約兩米大的水坑旁邊詹士凜也開始出現了強烈的嘔吐現象。蹲在一旁洗臉的楊久年一見,就猛然想起他在救自己時發出來的聲音,肯定吸食大量的瘴氣,這才導致中毒。不敢馬虎,楊久年迅速把手洗了一下,要詹士凜彎下腰,伸出手就去用自己手指去摳詹士凜的口腔內的味蕾,一連催吐了十幾次,直到詹士凜再也吐不出來,楊久年這才出聲問了一句:“行嗎?”
  詹士凜一頭冷汗,臉色發烏,非常的難看,緩緩地抬起頭掃了一眼楊久年,重重地點了一頭,硬是逼出了一個字,“……行。”
  楊久年架起詹士凜的隔壁,開始向前徒步行走,他看著臉色越來越烏青的詹士凜,鼻頭一酸,猛地低下頭,不知哪裡來的勁,死命地架著詹士凜就往前行走。大約徒步了三個多小時,終於走出了叢林,跨進了終點線。
  而與他們一同跨進終點線的還有來自美國軍人——雷克斯。
  無數人在這一刻鼓起掌來,一直守候在終點線的救護隊在第一時間沖了過來。
  中國救護隊一窩蜂的沖到了臉色非常難看,明顯出現從抬進終點線就一下進入昏迷狀態的詹士凜身邊,架著他的楊久年連忙向來自中國的醫生,連忙報備了一句:“他吸食了大量瘴氣,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中年醫生看了一眼這個跟中國軍人一起第一個回到終點線的年輕的中國記者,向他說:“放心。”
  聽到這兩個字,楊久年突然朝對方安心地笑了一下……下一秒,在對方驚恐中,陷入了黑暗。

☆、31 第二更

  詹士但是凜傷的並不是很重,再加上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送進醫院後,當天就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時間,中國特級上將第一指揮官詹士凜沒有去問比賽結果,更沒有關心自己怎麼樣了,他抓住為他檢查身體的中國男醫生,張口的第一句就是:“請問跟我一起的中國記者在哪裡?”
  “中國記者?”
  “就是……”詹士凜有些氣虛,“……就是,跟我一起走完亞馬遜叢林,來自中國解放軍報社的最年輕的中國記者。”
  醫生一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反應過來,“哦,我知道,你是說那名用過的年輕人,他現在應該還在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
  詹士凜瞬間瞪大了雙眼,也不氣虛了,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醫生,“他怎麼了?有沒有事?在哪裡?”
  醫生被他這一連氣的動作都嚇驚了,急忙叫了起來,“您不能坐起了,快躺下,快躺下。”
  “告訴我,”詹士凜抓著醫生的袖子,“他在哪裡?“
  “上將,請您不要為難我。”
  詹士凜看著繃著臉的男醫生,聲音弱了不少,緩緩地對他說道:“他是我的伴侶……”醫生一怔,“我必須要見到他。”
  “您結婚了?”
  醫生雖然見詹士凜的樣子不像假的,但是,近來他並沒有聽說過關于這位史上最年輕的特級上將結婚的消息,不禁還是試探的問了一下。
  詹士凜拿出了一直掛在胸前的一枚戒指,看著手中的戒指,平靜地說:“我跟他已經結婚半年了,因為任務我沒給他一個完美的蜜月,在婚後的第五天就離開了。直到在亞馬遜叢林相遇,我已經不是一名合格的伴侶跟丈夫,……”
  醫生聽完詹士凜的話,只對他說了三個字;“我帶你去。”
  叫來守護在門口的部下,讓他們找了一輛輪椅,詹士凜由自己的屬下推著跟在醫生的身後,來到了加護病房。當詹士凜透過強化玻璃看到因後背插入各種管子,趴在病床上的楊久年時長個人趴在了玻璃上,手扒著玻璃。
  “他中了ZWR1027毒蟲病毒,這種毒蟲是前幾年在亞馬遜才發現的毒蟲。被它咬後如不及時深入治療,皮膚會出現潰爛,在這期間疼痛難忍。我們在為他做手術時,他幾乎整個後背都已經潰爛,繃帶跟肉粘著在了一起,再加上沼澤上的泥巴。我們為他做清理手術就用了一天時間,這會剛睡下。”
  嘭……
  詹士凜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頭抵著玻璃,咬著牙。該死……他媽的就不該接受雷克斯的挑釁來參加這該死的國際特種兵競賽,就不應該來巴西。這樣,他在結束全亞洲軍事演習,在過年前就能到家。
  如果他沒來,久年現在應該跟自己在父母家過年,怎麼可能在這裡,怎麼會受傷……
  一環接一環,加護病房外詹士凜已經陷入深深地自責中,完全沒去想,就算他沒來,以楊久年對這份工作的熱愛,怎麼可能會陪在家裡與他過年。
  這是他的夢啊……
  旁人看著自責中的年輕上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勸解,他突然猛地抬頭,雙眼通紅,啞著聲怒道:“……雷克斯,我他媽的要宰了你。”
  真正震怒的特級上將是無人能攔得住的,而唯一能攔得住他的人,也躺在了加護病房內。
  只見,詹士凜在吼出那句話後,一把扯開了扎針他手面上的調水針頭,站起身就對向他走來,準備攔下他的兩名軍人說:“把刀給我。”
  “報告首長,您現在是病人,請您回房間。”
  “這是命令,把刀給我。”
  列兵看著因嘶吼而氣喘不上來的詹士凜,哪敢執行命令,他要真執行了這個命令,那就不是觸犯上級這麼簡單的事了。
  四目相對,身穿著一身軍裝的中國列兵跟身著一身病服卻氣勢逼人的詹士凜成為了走廊上的一處景,來回走動的人員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突然,等著一雙紅血絲眼眸的詹士凜猛地推開阻擋他道路的列兵,轉身就向外沖去……
  “上將,病人隨時都會醒來,你準備讓他醒來後看不到你嗎……”
  腳步嘎然而止。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著那站在不遠處詹士凜的背影,微歎一聲,走上前。不管多厲害的人,心中都一塊柔軟。
  “上將,換上無菌服進去陪陪他吧。”
  醫生安排人在楊久年床位旁又加了一個床位,詹士凜另一隻沒在掛調水的手緊緊握住了楊久年戴著婚戒的手,他側著頭看著他,不管身邊的醫生護士說些什麼,對自己做了什麼,只是看著他。
  ……久年,快醒來吧!我們該回家了。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瞧瞧地退了下去,誰都忍心打擾。
  身為醫者,很多人都已經看慣了生死離別跟各種傷,但在他們在救治這位年輕的解放軍軍報記者時,他們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什麼意志力撐到最終點的。以傷口潰爛程度,他最起碼已經中毒有七天以上,雖然服用瞭解毒藥跟打了血清,但傷口上的毒素並沒有清除乾淨,只是緩解了潰爛時間而已。
  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少年,他是如何辦到這些!
  這個來自中國解放軍報社的少年,用他的不屬於一名軍人的意志力戰勝了著有‘九死一生’危險重重的亞馬遜叢林。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來自中國最年輕的特級上將有了一位少年愛人,他的愛人年齡雖小,卻有著不輸於他的勇敢與堅強!
  當天夜間,楊久年發起了高燒,守在他身邊的詹士凜第一個,緊急按鈕響了起來,楊久年的外科主治醫生快速的趕到。
  “快快快,準備手術,患者傷口出現病毒感染,必須馬上進行清毒手術。”
  訓練有素的醫生護士隨著主治醫師的這句話號令,快速地把楊久年推了出去。從始至終,詹士凜只是在楊久年的主治醫生走出病房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的手在顫抖,聲音有些咽唔,“……醫生,他才十八歲。”
  醫生看著面前這個俊逸的男人如一頭可困獸般地對自己說出這句話,拍了怕他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肅然道:“放心,他是我見過最勇敢的男孩。”
  一個以十八歲年齡的男孩,徒步走完亞馬遜叢林,沒有人不會說他不勇敢!
  因楊久年服用了大量的解毒藥跟血清,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在把存在於表皮上的毒素清理乾淨後,主治醫生自行做主找來了美容醫生,為楊久年後背潰爛部分,做了皮膚恢復手術。
  這種手術本該要經過患者的批准才能做,但是這位外科醫生擅自主張的自行批下了這場手術。
  剛冒險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勇敢善良的男孩一定會謝謝他的。
  如這位外科醫生所料,楊久年在事後知道這件事後,親自感謝了醫生的決定。
  這個傷如果留下了疤痕,將會是詹士凜心中永遠的痛。
  這是他做出來的決定,他不想因為這件事給愛人有任何愧疚與傷害。
  昏迷第二天,楊久年醒來了,他躺在病床上虛弱地看著一臉激動的詹士凜,沖他嫣然一笑,動了動有些起皮的嘴唇,只聽他在說:“……讓你擔心了。”
  “……你這個壞孩子。”詹士凜坐在楊久年的床邊,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楊久年的左手,低下頭,不斷親吻著楊久年的手,“再也不許這樣了。”
  楊久年聽見這句話,笑了笑,動了動乾澀的嘴皮子,“……水。”
  詹士凜聽見這個字,連忙起身就要去倒水,當他回過頭時年輕的護士已經把淡鹽水送到了他的手邊。
  詹士凜親自喂楊久年喝了著淡鹽水,但是在喝了幾口後,楊久年就搖了搖頭。
  詹士凜立刻問道,“不要了嗎?你已經二天沒吃東西了,多喝點。”
  楊久年用眼睛看了一眼有了黑圓圈,鬍子邋遢的詹士凜,沒拒絕,聽話的低下頭又喝了幾口。
  喝了大半杯的淡鹽水,楊久年的嗓子舒服了不少。他看著詹士凜,想伸出手去摸摸對方邋裡邋遢的臉,卻因為全身軟弱無力,手抬了不到一個十釐米的距離,就要落下來。詹士凜眼明手快一把握住了楊久年的手,撫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
  楊久年笑了一下,說:“好髒。”
  “髒你也得受著,誰叫你躺著床上不醒來。搞的我這結過婚的人,都沒人管束了。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
  笑笑,楊久年點了點頭。
  他肯定會趕快好起來,這麼一個男人守護在自己身邊,他怎麼能讓他擔心!
  “小狗呢!”
  小狗?
  詹士凜一愣,完全把這一茬給忘記了,連忙起身就對一直守護在病房門口的列兵叫道,“去把救護隊指揮員叫來。”
  當時詹士凜跟楊久年相繼倒下,因沒有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到不至於混亂。在發現詹士凜懷裡有一隻小崽子後,中國救護隊怕到時候詹士凜醒來找他們要,也留了個心眼,放進了保溫箱內,養了起來。
  現在看來,好在留了個心眼,不然……小鞋子到不至於穿,但是也能夠他受的的了。
  不過,小狗?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可是一匹狼。
  “想什麼呢!還不趕快滾。”
  年輕的男醫生弱弱地舉起手,弱弱地提示,“首長,那是一匹狼……”
  詹士凜臉色一凝,脫口道:“什麼狼,什麼狼。我問的是我家的寵物狗,剛生下來的。”
  得,這還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再混下去了。
  亞馬遜叢林野生的純種狼,在這裡嘎然就變成了一隻……寵物狗。
  待醫生退下後,楊久年笑了起來,沒敢笑的太厲害,但是也惹不住了。
  這樣蠻橫的詹士凜,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安德魯波依德’第四十屆國際特種兵競賽,他們到底有沒有贏嗎?

☆、32 第三更

  七天后,肅然的聖保羅軍事訓練場,氣氛前所未有的熱烈交流活躍,莊嚴的‘安德魯波依德’第四十屆國際特種兵閉幕式與頒獎儀式正在這裡隆重舉行。
  在團體賽落入中國隊伍手中後,‘安德魯勇士將’是整場比賽中的重頭戲。所有人都在盯著這個獎項,來自全世界的媒體記者都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美國和中國同時到達終點,這幾天全世界都在報導這件事,早已引來世界人的關注。
  誰才是第一……
  那位曾祝福過楊久年‘安全歸來’來的巴西將軍,這時楊久年才剛知道對方在今年已經晉升為巴西□。楊久年坐在輪椅上看著年過四十多歲的巴西將軍步履堅實有力親自走上頒獎台,宣佈本次賽事的“安德魯勇士將”獎。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聚精會神,全身緊繃地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居中而立的巴西□身上。
  “我宣佈,安德魯勇士獎的獲得者是……”同聲傳譯的聲音很清晰,一字一句都印在每個與會人員的耳中。
  巴西□仰起頭,朝著飄揚著紅色五星旗的國旗微微一笑,朗聲而道:“中國。”聲音鏗鏘有力。
  翻譯員的聲音緊跟其後。
  場面一瞬間的靜寂了下來,呆滯了大約有十幾秒的時間後,整個中國代表團沸騰了,那群七尺男兒飽含著淚花,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齊聲歡呼,激動的不能自理。
  “中國……中國……”
  他們高喊著口號,把帶隊的領導拋向了半空。
  楊久年坐在輪椅上,看著旁邊一群鐵錚錚的漢子留著淚,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順手拿起放在腿上的照相機趴下了這一幕……這是來自他們國家的軍人,可愛,熱情,勇敢,堅韌!
  這時,其它國家的隊員們也友好的紛紛過來向他們表示衷心的祝賀,對比賽中屢屢擊敗他們的中國對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們對這個結果早有預備,比賽時的實力證明一切,而現在的結果也說明了一切。
  這些來自亞洲東方在參賽隊伍中平均身高最低的中國軍人們面對人高體壯、裝備精良的對手,比賽一開場,聽見就以不屬於任何國家的軍事才華贏得了團體賽,26個比賽專案中的18個單項第一、6個單項第二、4個單項第三,總分第一名。
  一年來的加強魔鬼訓練跟這一片小小的獎牌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贏了,比起這些,過去吃的哭與累,算得了什麼?
  他們證明了自己,他們對得起自己,不負祖國,不負榮耀……
  不負所托,不負祖國所托,不負他們身上這身軍裝……
  而現在,他們最年輕的特級上將突如其來的加入進比賽內,更是讓他們得到了至今沒有躲過過的‘安德魯勇士’這個最傑出國際偵察兵獎。這是本次‘安德魯波依德’單列出來的一個獎項,它的宣佈代表著特戰界最優異的勇士誕生。
  掌聲漸歇,人們激動的情緒稍稍緩解,眾人等待著巴西□宣讀這位勇士的誕生……
  然而就在這時,賽事會員突然走上頒獎台,在□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這位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向他示意了一下,稍安勿躁,轉身對著話筒直接宣讀:“……‘安德魯勇士’獲得者是,中國——詹士凜。”歡呼聲再次激烈了起來,就兩楊久年都一把抱住了守在他身邊的醫生,咽唔地說著:“贏了,我們贏了。”
  中國人興奮壞了,但是美國人不淡定了,尤其是參賽者雷克斯更加的是暴躁了起來。
  憑什麼同時到達,他得是第一名?
  □擺了擺手,示意安靜下來。
  “這位年輕的勇士經歷近十三天的時間橫跨亞馬遜叢林。當然,來自美國的選手也用了這麼多事就與他同時到達,但是……我在這裡不得不說明一下,雷克斯先生,你雖然是一位非常傑出的軍人,但是卻不是一名合格的軍人。受組委會的委託,在亞馬遜叢比競賽時,來自你們本國的記者們將在叢林內的沼澤地時扮演為一名路障的角色。過含有瘴氣的沼澤地時,他們沒有解毒丸。參賽者必須有犧牲自我的精神,組委會一致認為只有肯於犧牲自己,能無私奉獻的軍人,才是一名優秀的軍人,這一點,你沒有做到。而詹士凜先生因與身為路障人員有親屬關係,摻雜了個人因素內。這一條組委會決定戰且不論。但是,你在後一條卻輸得徹底。身為一名偵察兵,來我國比賽,竟然連我國最近基本的法律都不知……”□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很多人都明白他心裡的意思。
  你來人家國家比賽,來這麼低級的法律都不知道,還比什麼賽。這種人要如何當一名偵察兵,你已經完全不具備一名偵察兵的技能。
  “……我國動物保護法‘第七十八條’充分的注明,不管什麼情況下都將獲得法律制裁,三年以時有期徒刑。四國當中,只有你在進入叢林後,殺死了我國二級保護動物,金蟒。關於這一點,我國動物協會將會通過領事館向你發律師函。”
  雷克斯在聽到這裡,臉色已經不能以往日而論,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就差甩手而去。
  “因此,用時十四天的法國羅曼甯奧先生是本次比賽第二名‘安德魯勇士’獎的獲得者。”
  聽到這了,楊久年好奇了,他回過頭問了一下本國的人,“日本呢?”
  “日本啊……淘汰了。”
  楊久年明白了,看來日本隊最終沒敢過鱷魚湖。
  這時,詹士凜帶著止不住的笑容走向了領獎臺,他從巴西□手裡接過了獎盃,站在發言臺上,舉起了金燦燦獎盃,昂首挺胸,對著麥克風用著鏗鏘有力的中文說道:“榮譽屬於人民,屬於祖國。”
  台下的軍人,再一次陷入了瘋狂當中,喜悅令他們無法不去歡騰。
  閉幕式後,楊久年沒能參加慶祝儀式,他瞧瞧地回了醫院內,只是在走出閉幕式時給詹士凜發了一條短信:“不用回來陪我,玩得開心些。”
  詹士凜在收到短信後,露出了淡淡地笑容。而後,跟著一幫子兵勾肩搭背的去慶祝去了。而在醫院內的楊久年怎麼都沒想到,他迎來了一位朋友——西德與他的伴侶羅曼甯奧。
  “楊久年,我的朋友,你還好嗎?”
  楊久年看著出現自己病房內的西奧也是一愣,據他聽說,法國團已經訂好機票,今天夜裡就要回國。
  不過,西奧能來,楊久年也是非常的開心。
  “謝謝。我還好。”
  “抱歉,叢林出來後,我一直住院,沒能來探望你。”
  楊久年知道西奧沒能看他是因為腳傷的關係,所以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的,西奧。你的腳怎麼樣了?”楊久年伸出頭看了看西奧那還綁著石膏的腳腕。
  “謝謝你,我的朋友。我很好,等一個月後,把這個笨重的傢伙拆掉後,我就更好了。”
  楊久年笑了,“你是怎麼找到我在這裡的?”
  “為什麼要找,不用找。外面,只要問一下來自中國的記者在哪間病房,他們都知道。我的朋友,你現在已經出名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真的?”
  “當然是真的。現在外面都在說著你的事情呢!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中國勇士的伴侶同樣是一位勇士。”
  楊久年被對方這誇張的語氣惹笑了,“西德,你再說下去,我會驕傲的……”
  兩人聊了幾十分鐘後,一直陪伴在西奧身邊的羅曼寧奧出聲了。
  “我們該走了。”
  留下了聯繫電話與郵箱,楊久年這位年長自己的新朋友正式告別。
  次日,中國團體也正式踏上了回國之路。
  中國解放軍載譽而歸。
  2056年3月2日,中國軍委首長親自迎接了這群勇士的到來,下機前,領隊就敦促他的兵堅決守好最後一班崗,在首長和全國蜂擁而至的媒體面前來個亮相。
  一路上,特級上將先生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風度。
  這一切的原因,都因為在昨夜他回道楊久年病房後,偷偷值班的護士告訴他,他家的愛人跟一個很帥很帥的金髮男人聊了將近一個小時,並且場面非常愉悅,楊久年更是時不時的發出笑聲來。
  這可把詹士凜酸的不行。
  一路上一直巴巴地看著楊久年,硬是讓楊久年自己都感覺自己是不是哪裡對不起他了。
  “有話就說,別在瞪了。”
  硬邦邦的話,立刻迎來了詹士凜淒淒哀哀的聲音,“嗚嗚……你果然準備拋棄我,跟那個什麼西德好去了。嗚嗚……”
  楊久年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巨型動物,深深地打了一個冷戰,不給面子的說道:“詹士凜,你知不知道,你裝可憐的時,實在是太滲人了。”說著,還抱著雙臂揉了揉。
  詹士凜抿唇一笑,一把摟住了在擦雞皮疙瘩的楊久年,把人納入了懷裡,淡淡地說:“回家後,我們給小崽子取個名字吧!”
  楊久年一聽到小崽子就想笑,這個男人竟然真的把一匹狼硬說成了寵物狗帶回了國。
  瞎掰的功夫,實在是厲害!
  飛機到站了,來接站的是□主席王文焯同志,他曾是詹士凜爺爺的部下,詹士凜跟楊久年結婚時的婚禮見證人,就是他。等於是看著詹士凜長大的。此處,他代表中央向載譽歸來的勇士們表達慰問和褒揚。
  當詹士凜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楊久年走進後,王文焯看著這名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神情有些動容。
  詹士凜作為坐高軍銜先向王文焯敬禮,“首長好。”
  “辛苦了,歡迎歸來。”王文焯回禮。
  詹士凜推著楊久年腿到了一旁,他並不是本次的帶隊指揮人員。如果不是因為雷克斯的挑釁,以他的軍銜這種國際特種兵競賽,他怎麼可能來參加。王文焯跟負責人一一慰問完了參賽者後,他們來到了楊久年身邊。
  “首長,這就是來自解放軍報社的楊久年同志,他在雖然不是參賽者,但是他卻在這場比賽中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在國內王文焯早已收到了消息,此刻,他看著帶著微笑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輕輕地拍了拍楊久年的肩膀,開口道:“孩子,好樣的。”而後,有對詹士凜說道:“你得到一位珍寶,記得要好好保護。你們的父母已經在你們家裡等候多時,老首長也要我給你們帶一句話:他為你們感到驕傲!”

第二卷:(第三者)京城驚變
☆、33 第一更

  當楊久年和詹士凜抱著小狼匆匆忙忙趕回家時,迎來的不是等候他們多時的雙方父母,而是一臉肅然站在新奧運村門口的楊久琛。
  車在奧運村門口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楊久年一臉止不住笑地伸出頭叫道:“哥,你怎麼站在這兒?”
  見到半年多沒見到面的弟弟並沒能讓楊久琛臉上的肅然消失,反而他在看到楊久年時眼神泛出了心疼,半晌,楊久琛突然厲聲道:“小年,下車!”
  楊久年頓時一驚,眨了眨眼,一臉莫名,“哥,你怎麼了?”
  “你還叫我聲哥,就麻溜地給我下車!”
  楊久年看著楊久琛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連忙打開了車門,正要下車,就被坐在駕駛座上的詹士凜拉住了手臂。詹士凜看著楊久琛,從見到楊久琛這會功夫的時間,這人一直連正眼都沒看自己一眼,這完全不像回門時這位對自己的態度,肯定有事!
  “怎麼回事?”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立刻惹來楊久琛一聲冷哼,“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明白。”然後,就對楊久年道:“跟我走。”
  楊久年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可見楊久琛這態度,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好嚴勸道,“哥,我們回家說好嗎?你看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好嗎?”
  楊久琛看著自己弟弟這好言相勸的樣子,眉宇間無不是急色,心裡一陣窩火,上前就去抓住了楊久年的手,“回個屁,那哪裡……”手下一枚硬物讓楊久琛的聲音停了下來,他看向手上的東西,那是一枚戴在楊久年手指上的一枚白玉戒指。楊久琛是知道這枚戒指的,這是詹士凜的媽媽親手戴在楊久年手上的,是傳媳的婚戒。到了詹士凜這一代,自然落在跟他結婚的楊久年手裡。再看看白玉戒指旁邊的婚戒,楊久琛心中的火突然就散了,他握著楊久年帶著戒指的手,朝駕駛座上的詹士凜露出了個似笑非笑地笑容,“是,哥哥錯了,那是你的家,你能回哪裡呢!走,哥跟你回去。”話音一落,楊久琛就打開了後車門,坐了進去,指使著詹士凜道:“開車。”
  楊久年跟詹士凜互看了一眼,皆沒出聲。
  楊久琛這一茬子出來後,楊久年心裡雖然有譜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就算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
  “爸爸……”
  楊久年在下車前就對詹士凜說過,別拿輪椅下來,免得嚇壞了老人。因此,這會兒他站在車門口,親眼看著從他家門跑出來的一個六七歲歲的男孩,沖進了詹士凜的懷裡,抱住大腿,就叫著詹士凜爸爸。
  這個稱呼讓楊久年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側過頭,看向一臉興奮的男孩跟一臉莫名的詹士凜,他還沒來及開口問怎麼回事,就見詹士凜叫出了一個女人的名字,“蕭靈……你怎麼在這裡?”
  驚奇的口氣,可見兩人是認識的。楊久年到嘴邊的話一下堵住了。
  “士凜。”
  伴隨這道女音,楊久年猛地回頭,雙眼微微眯起打量起站在他家門口身穿一身軍裝,長相俊美的女軍官。
  此刻,詹士凜的父母就站在女軍官的身後。
  “媽媽……”抱著詹士凜大腿的小男孩再次出聲,他鬆開詹士凜的大腿,跑到了女軍官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對她興奮地說著:“媽媽,我找到爸爸了,我找到爸爸了!”
  刺耳的稱呼令站在院子外的楊久年臉色有些難看,可是當他看到詹士凜的父母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楊久年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側頭對詹士凜道,“進去吧。”
  詹士凜一怔,見楊久年那淡然的樣子,立刻心下有些發慌,剛要張開口。就見楊久年已經轉身向大門走去。
  詹士凜的父母在看到楊久年率先向他們走來,眼神中流露出了贊許。
  不管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少年都表現出了一個大家庭走出來的公子樣,維護了詹士凜的地位。
  奧運村一向嚴謹,可以說十步一哨,大院門口,不僅僅有他們家的人,還有三四個警衛守護在梅苑門口。
  那名女軍官早就看到楊久年,在楊久年走到他身邊時,微微點了點頭,對楊久年道:“您好。”
  出於禮貌楊久年也點了下頭,“您好。”道完,楊久年微微昂首,側頭就看向了詹士凜的父母,叫道:“爸媽,我們進屋吧。”
  詹士凜的母親看了楊久年好一會兒,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十八歲就跟自己兒子結婚的少年。這個少年在她眼中已不是優秀能概括的了。心下也終於知道老爺子為什麼會如此欣賞這個還用‘孩子’來形容的少年。
  進退有度,身體帶傷,面對眼前的一切能做到波瀾不驚,可見不一般,並且,這個少年如今還為祖國爭光。這裡不管哪一條,都是不是個十八歲的男孩能容易做到的。
  走上前,詹士凜的母親張乃雲女士,握住了楊久年一直背在後面握成拳的手,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風暖人心,“歡迎回家。”
  四個字,讓下車後就仿若進了冰寒裡的楊久年,一下破冰而出,進入了春天。
  “媽媽……”楊久年的聲音有些咽唔,再怎麼樣他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再堅強,遇到這種委屈、氣憤的事,他也無法做到雲淡風輕。
  “進屋,我跟你媽媽可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等著你回來了。你父母也在房裡,趕快進去看看。”
  待詹士凜的父母跟楊久年進屋後,一直站在旁邊的楊久琛看了一眼詹士凜,露出個笑容,吹著小曲走進了屋子,在路過那名女軍官時,連瞟一眼都沒瞟,仿佛這個人不存在。
  “士凜……”
  “不要說。”
  詹士凜的聲音一厲,蕭靈顫了一下,聲音提高了不少,“可是,這真的是你兒子……”
  “閉嘴。”詹士凜的聲音陰冷了不少,“這裡是我的家,裡面有我的四位父母,剛才走進去的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終身伴侶,我們已經結婚半年多。前不久,他剛為了我身受重傷,現在還沒有好。蕭中尉,你認為你帶著一個孩子,在此時,在我跟我伴侶的家說你心裡想說的事,合適嗎?”
  按詹士凜的性格這話是說不出口的,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對自己表白,愛慕過自己的女人。但是,在這裡,他必須擺正態度,不能有絲毫猶豫,不然……他知道,後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請你不要說話。”語畢,詹士凜回過頭從車裡輕柔地抱出已經醒來在衣服裡正扒著衣服玩的小狼崽子,轉身往屋內走去。
  楊久年一進門就先跟自己的父母打了招呼,陪著四位長輩坐在沙發上聊天,把自己身上的傷勢簡單的說了一下,讓他們安心。話正說著,楊久年突然就感覺到不對頭,猛地回過頭,就見一隻巨大白頭出現在自己的腦袋旁邊,嚇得他一驚,然後,直接撲了過去,抱緊了那頭在這間房間裡陪伴了自己半年的憨憨。
  當詹士凜一進門就看見了被憨憨一把抱住的楊久年。因為遵守著跟楊久年定下的約定,憨憨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抱著楊久年嗚嗚地叫喚,而楊久年也不時地摸摸憨憨的大頭跟毛茸茸的身體。一熊一人蹭來蹭去,好不快樂!
  大概是聞道了別的動物味道,憨憨放開了楊久年,尋著味道看向詹士凜,兩顆如黑珍珠似的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詹士凜的懷裡。
  詹士凜面相柔和地上前,他先用空出來的手摸了摸憨憨,而後蹲下來對憨憨說道:“憨憨,這是你弟弟,你是老大,他是老二,叫呆呆。憨憨,從現在起你已經當哥哥了,不能在好吃懶做了,要懂得保護弟弟。”
  詹士凜這句話說完,立刻惹來憨憨一記白眼。一副‘整的我像你一樣’叼著已經張開眼,身上長了白色小絨毛的呆呆到旁邊躺著去了,同時,把叼著的呆呆放在了肚皮上,開始護著這個他們家的新成員。
  憨憨叼著呆呆走後,詹士凜就先向楊久年的父母打了一聲招呼,楊久年的父母點了點頭,雖不熱情,也沒失禮,一時間碩大的客廳有些冷場。
  “媽媽,我也要跟熊熊玩。”稚兒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響起。楊久年的母親一聽到這道聲音,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剛想說話,就被楊父一把抓住了手。
  “寶寶,那個熊熊是哥哥的,不能玩。”
  哥哥?
  聽見這個稱呼,靠在門框邊看戲的楊久琛笑了一下,直接不給面子開口說話了,“阿姨,您帶著個孩子站在這門口是準備走呢,還是進去!沒聽過,啥都能幹,就是別幹擋道的事兒嗎?你又不是……”楊久琛漂亮的眉頭一挑,突然話鋒一轉,摸著肚皮,“哎呦,要餓死了。弟夫啊,什麼時候開飯喲!”
  楊久琛這一張嘴是出了名的毒舌,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但是真要觸及他的底線,那說出來的話,都是不得了的。睚眥必報是他的本性,改不了,他也不想改,雖然他現在已經走進政界。
  很多人都說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為人圓滑,腦筋來的太快,為人又爛的話,就沖他這張嘴,完全可以改行做律師。就這一張毒舌上了法庭,那絕對能把活人說到死,死人說活了。
  “蕭小姐,我哥哥不會說話,您別生氣。”
  楊久年這話本是想給雙方解圍,誰知,更惹來了楊久琛的脾氣。只見,楊久琛的少爺脾氣和官威一下子都上來了,沖著好脾氣的楊久年就喝道,“說什麼呢!她兒子都能叫你哥哥,我叫她阿姨怎麼了?難不成,還要我叫她老祖宗。”
  ……

☆、34 第二更

  楊久琛這話的說極重了,可是,楊久年看著哥哥那一臉冷然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氣氛僵硬。
  詹士凜看著低著頭不敢說話的楊久年心疼萬分,走上前,微微摟住身體微顫的男孩,剛準備開口,就被楊久琛一句話給堵住了。
  “我現在看見你就煩,你最好別開口說話。”
  ……
  “哥哥,你能別這樣嗎?”
  這樣尖酸刻薄的楊久琛讓楊久年感覺到陌生,也讓他感覺到難堪。
  帶著兩心相悅的幸福回來,誰能想到一進家門,迎來的不是家人的笑容,反而是一個比核武器還要令人懼怕的人性炸彈。
  現在這種局面,他能怎麼辦,雙方父母都在這裡,他除了先維持,還能幹什麼?
  他不能讓詹士凜難堪,更不能在詹士凜的父母面前蠻橫,這裡面的考量太多,一切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
  楊久年突然發現,比起面對這些,他寧可在亞馬遜叢林裡待著,雖然那裡危險重重,但是卻不會傷神,傷心……
  不過,還好,他撐過來了,他保住了一位紳士的風度,得到了詹士凜父母的贊許。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是詹士凜的伴侶,他就必須要有這種修養,他不能讓詹士凜丟臉,讓他的父母質疑詹士凜的眼光,更不能讓他自己的父母丟臉,被說他們生兒不教。
  楊久年越想越難受,心裡酸楚的不得了,他也想有楊久琛的魄力,對著這群人吼出來一句來:別讓我看到任何人,煩!
  但他行嗎?
  肯定不行,上面有四位老人看著呢,旁邊有哥哥在盯著呢!他肯定沒辦法這麼做,這也不是他楊久年這個脾氣能做出來的事。
  歎下一口氣,楊久年開口對家人道:“吃飯吧。”而後有對旁邊的蕭靈道:“蕭小姐如果方便也留下吃一頓便飯吧。”
  一頓飯下來,楊久琛放下筷子,揉著胃發表了對這頓飯的評價,“這頓飯是我吃過最胃酸的一頓。”
  這頓飯下來,不僅僅是楊久琛一個人胃酸,在場的哪個人能吃好這頓飯。但怎麼樣,這話也不可能說出口啊?楊家這枚奇葩果真如傳言一樣,不好惹,也惹不起!詹士凜的母親在心裡微微感慨了一句:還好,他們家兒子喜歡上的是這位的弟弟!不然……她這心臟啊,可真的要加上一枚強心劑!
  “蕭小姐,我弟弟,弟夫這家的飯,您吃的還舒坦吧?”
  蕭靈不知道這個情敵的哥哥這會兒到底又要幹嘛,看著他,沒說話。
  “您不說話,我也就當你舒坦了。我們這也都吃好了。我這人心裡憋不住事,尤其是感情上的,講究快刀斬亂麻。今天這當事人都在這裡,咱們明人也不說暗話,這不明產物到底是怎麼回事?”話到這,楊久琛目光一凜對上坐在楊久年身邊的詹士凜,“您也交代一下,這位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個由精子卵子撮合出來的產物。別告訴我們這不是你的種,人家把DNA證明都給拿來了……”
  眼看著楊久琛說話越來越火,楊久年急聲叫道:“哥……”見楊久琛看過來,楊久年的聲音弱了下來,“我已經長大了,能讓我自己處理嗎?既然飯都吃好了,你能陪陪爸爸媽媽們外面花園裡坐坐嗎?我剛才看到外面的陽光很好。”
  原來有證明書……
  這一刻,很多然楊久年不明白的地方終於明白過來,好比為什麼一個陌生的女人跟一個孩子就能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父母黑了臉,圓滑的哥哥仿佛被人踩到了底線,露出了他尖酸刻薄的利刺。
  但就是這樣,在這一刻,他也不能發飆。
  面面相覷,楊久琛盯著楊久年看了好一會兒,良久,他才猛然站起身,“叔叔阿姨,爸媽,我們出去坐會兒吧!”
  詹士凜的父母自然是想把這種事交給兒子自個處理,當即就連忙站起身走了出去。而楊久年的父母也覺得這種事,交給當事人處理比較好。另外,孩子大了,楊久年也一向獨立,楊父明白他這個看起來沒什麼脾氣,好說話的兒子,絕對能處理好這些事情。但是在走到楊久年身邊時,還是交代了一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忌。”
  一聽這話,楊久年明顯一愣,這種教育完全跟楊父十八年來對他們的教育背道而馳。不過,在看到這位嚴父眼中的關心時,楊久年微微一笑,“爸,您別擔心。我很好,這種好,也會一直延續下去。爸,麻煩您,也把小孩帶出去吧!”
  聽見兒子的要求,楊父有些心疼地拍了怕楊久年的手,轉身把孩子也帶了出去。
  不管怎麼樣,小孩無罪。
  長輩小孩都出去了,就連憨憨都被楊久琛帶了出去,當然二呆被憨憨叼著也一併給帶了出去。
  一時間,大廳內就只剩下了三個人,三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突然,楊久年站了起來,在其他兩人的驚訝中,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東西,手腳很是麻利。
  當蕭靈想幫忙時,楊久年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抬頭說了一句:“蕭小姐,請您認准地方。這裡是我的家,您是作為客人被留下來。不管是待客之道,還是于情於理,這碗筷您收拾都是不合適的。”說完,放開對方的手,把餐桌上的殘羹冷飯收拾進了廚房。
  蕭靈姍姍地坐下,倒也沒說些什麼。
  詹士凜在見到楊久年進入廚房後,發問,“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蕭靈一笑,“難道,你就真的看不出來那張臉。他是你兒子,我只有這個答案。”說著,把那份DNA證明給拿了出來,放在了詹士凜面前。
  詹士凜連掃一眼都沒掃,目光如炬地緊盯著面前的蕭靈,“當年……”眉頭微皺,“你沒打掉?”
  “我說過,我愛你。”
  “蕭靈,你這樣,讓我……”
  蕭靈不待詹士凜說完話,一把抓住了對方放在桌面上的手,急促地說著:“士凜,你聽我解釋,七年前,我是因為任務才會不辭而別,並不是逃避責任。真的,不然,我也不會生下你跟我的孩子……”
  “蕭靈,蕭靈,你別這樣,……”詹士凜阻止了蕭靈的話,撥開了對方緊抓著自己手不放的手。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已經結婚,我的愛人正在廚房裡。你現在這樣,會讓我很困擾。”
  詹士凜剛說完這句話,楊久年看走了出來,他沒有嚮往日待客那般端出茶水,而是空手走了出來,直接坐到了詹士凜對面的坐位上,淡淡地問道:“開頭你們已經開始,現在,我只想問三件事。”
  詹士凜跟蕭靈都以為楊久年會問他們過去的事,誰知楊久年卻看著詹士凜問道:“你向我求婚時的話,還算數嗎?”
  詹士凜一愣,豁然開朗起來,他柔和地向楊久年一笑,“我以一名軍人的名義起誓過,除非死亡,不管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讓我毀約。”
  “既然如此……”楊久年看向坐在他左側的蕭靈,“蕭小姐,在問你問題之前,我向你簡單說一下我跟他的事。半年前,我跟他相識在國法大學正門口,那時我剛被青梅竹馬的戀人甩了,我當時感覺到萬念俱灰,他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我面前並且向我求婚。當時,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問他‘我是一名國防生,將來會是一名軍人,就算我們打破軍人可以同性結婚的法律,但是,只要跟我結婚,那就是軍婚,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你都無法離婚。這樣你還願意跟我結婚嗎?’答案是什麼,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們是中國第一對軍人同性夫妻,由中央軍委主席親自主持的婚禮。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是不可能離婚,國家不會同意,就連詹家也不會同意。我相信這裡面的因素,您應該明白。”
  “可是,你們並不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
  “不,經過半年來的相處,我可以確定,我愛上了他。”
  蕭靈沉默了。
  楊久年還在說著:“如果,您是在年前問這個問題,我還無法確定,但是,您是現在問,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您,我愛他,我們在國防大學相遇,定情于亞馬遜叢林,本屆‘安德魯勇士獎’鑒證了我們愛情的證明……”
  “不……”詹士凜突然的出聲讓楊久年停了下來,吸引了在場的視線。只看詹士凜目光如炬地看著楊久年,眼中泛著止不住的愛意,“不,我們不是在國防大學相遇,我們是在甲一戰爭中相遇,那時,你才十六歲不到,背著一個相機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了戰場裡。絲毫不畏懼戰場上彌漫的恐懼,專心的拍著你鏡頭下每一個畫面……”說到這,詹士凜流出了一個低沉的笑聲,“我就是這樣被你捕獲的,對你這個十六歲的男孩一見傾心,無法忘懷。”
  楊久年聽到這,神情也柔和了不少,“難怪,你老說我們不是在國防大學相遇的。原來是在那裡啊!”甲一在是日•韓戰爭時,某個群島乘亂攻擊臺灣時發生的戰役。詹士凜親自上陣指揮的那場戰役,那場戰爭,不僅僅讓他一戰成名,也讓他遇見了相伴終生的愛人。
  這些話說的差不多了,楊久年側頭看向臉色有些難看,一直沒說話的蕭靈,“蕭小姐,我只想問您一件事,我跟他不可能離婚,我們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您打算怎麼辦?說明一件事,我不會幫您帶孩子,如果,您打算把孩子給我們帶的話,我會把他送給他的爺爺奶奶帶。因為,在這個家裡,沒有他的地位。在這裡不適合他的成長,他不舒服,我也難受。”
  楊久年這話雖然說的很刻薄,但是卻是事實。
  蕭靈看著楊久年,無不感到面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的厲害。
  “你就不問問,我跟他的事?”
  楊久年搖了搖頭,“那不重要。您跟他,已經是過去式。我跟他才是現在跟未來。”

☆、35 第一更

  氣氛非常的壓抑,蕭靈這會兒才真正的用面對一名敵人的眼光審視楊久年。
  她來之前,已經對這個剛成年的少年做了探究,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孩,但也僅限於‘男孩’。男孩終歸只是一個孩子。
  從資料顯示,這位元男孩除了在學習上面,他的性格卻是木訥,軟弱,完全不像一名官二代那樣,張揚無忌,堅強自傲。
  現在這個男孩也沒有張揚無忌,自傲的表現,但無疑不是堅強的,每一句話都是拿捏有度,條理清晰,最主要的是,他完全把自己的優勢給展現了出來,就連本來不優勢的地方,如今的幾句話也變成了優勢。
  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優勢地,可面對眼前男孩的幾句話,優勢已經轉變。
  作為一名母親,她不能把孩子留下來……
  “這一仗,我輸了,輸在小瞧了對手。不過,你也沒贏,記住,我叫蕭靈……”蕭靈對著楊久年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是帶著孩子一起走的,她不可能把孩子留下,也不可能像一個潑婦在這裡撒潑。她拉著孩子帶著軍帽,一身漂亮的女軍人風貌,絲毫沒流露出對這一仗被擊敗後的失望之色,走出了這間沒有她任何落腳之地的地方。
  她走後不久,詹士凜收到了一條短信,陌生的電話號碼,寫著:他是你兒子。詹士凜,你能不顧我們多年情分,難道你連親生骨肉都不認了?
  這句話看起來極重,詹士凜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仿佛這句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從打開手機看短信,到把手機關上放到桌面上,眉宇之間,絲毫沒有一絲動容。
  蕭靈走後不久,楊久年跟詹士凜陪著父母坐了一會,在說話中,他的母親沒回想質問詹士凜時,都被楊久年給岔了過去。最終,他在詹士凜上洗手間的時候,對四位長輩說出了卑微的要求,“請您們讓我們自己處理這件事好嗎?”
  作為楊久年的母親,楊母當下就提出,“你準備處理?”雖然她這個二兒子自由獨立慣了,可是這是婚姻,不同別的,在這上面摔一跤,可不是說爬起來就能爬起來的,這讓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楊久年看出母親的關心,拉住母親的手,輕聲說道:“媽媽,我知道我比不上哥哥,也比不上弟弟妹妹,可是請您記得,我是您跟父親的兒子。請您相信您兒子的眼光。這一趟亞馬遜叢林中的生活,雖然只有十幾天的時間,可是我們卻面對了各種危險跟生死相依。我連亞馬遜叢林都熬過來了,難道,您認為您的兒子我沒辦法處理好自己的婚姻上的事嗎?如果這還不能讓您放心,那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入伍,通告在今早我下飛機時,正式傳遞給了解放軍軍報的主編手裡。您的兒子我現在已經是一名解放軍軍人,我們的婚姻不僅僅是單方面的軍婚。我不願意離婚,他也跑不掉……”楊久年說到這死賴皮的話,就笑了起來,摟著自己母親的手臂,依偎到她的身邊,“媽,他跑不掉的,我也跑不掉的。從我們結婚開始,這個家就不可能散。就算我沒愛上他,或者將來,他不愛我了,這個家也不可能散。因為,這是他對我的承諾,以一名軍人站在國旗下的起誓,絕不背叛。這家只會有我跟他,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我跟他血脈的孩子。”
  四位長輩連接著楊久琛聽見楊久年這句話時,都愣了一下,他們都怎麼都沒想到,這兩人婚姻前竟然有過這樣的婚前承諾。而且,作為一名軍人的詹士凜竟然會在國旗下向楊久年立下誓言。
  這是個怎麼樣的誓言?
  絕不背叛!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楊久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詹士凜的父母,詹士凜的父親直接笑駡了一句:“這小子。”而後對楊久年說:“孩子,你讓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吃味了。這孩子除了你們結婚時,向我底了一次頭,可一直都是在我頭上站著的。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比我跟你媽媽都要重呀!”
  “這件事我跟你媽媽都不會管,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至於孩子,我跟你媽媽還年輕不急著抱孫子,再過個三四年的時間,絕對是沒問題的。”三四年後,正好是楊久年大學畢業的時間,這句話不言而喻。楊久年聽到這句話,向心下感動。
  不管是楊久年的話,還是詹家父母的表態,總的來說都讓身為的黨員的楊父楊母安心了不少,別人也許對這些沒有什麼。他們卻明白在國旗下起誓對於一名少年時期就加入解放軍軍隊,一直生活照軍隊中的人來說猶如他命,那是要刻進了靈魂中的承諾。
  國家,人民,他們的孩子,跟這些排列在了一起,背叛他們的兒子等於背叛祖國。詹士凜的承諾擺在這裡,兩位親家也是直接表了態的,事情到了這,從上海趕到北京來的楊父楊母終於放下了心。
  長輩們又聊了一會兒,關心了一下楊久年的身體。說話時,詹父免不了說了一頓詹士凜“都當上上將這麼多年了,現在又有了家,別再有事沒事的就想著往外面沖,哪來的這麼大的勁兒。”
  詹士凜的父母跟楊久年的父母走了,想叫他們留下來住一晚上,都沒留下來。反倒是該回去上班的楊久琛沒走,楊久年問了一下,只得到二個字的答案,“辭了。”
  辭了?
  怎麼可能辭了?他哥可是一個地級市的副書記,雖然沒有實權,上面一直有人打壓著,可是這不是他一直最喜歡的工作嗎?怎麼可能說辭就給辭職了?
  楊久年不知道,這份工作雖然是楊久琛喜歡的工作,但是在一個已經被無數名政客豐滿過的地級市里當一名無權的副書記,卻讓楊久琛想破口大駡。
  他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找人,希望找個機會把自己下放。
  他寧可去當一個村長,也不願因當一名無權無實的破副書記了,把他當槍桿子使喚,當他楊久琛是傻逼,看不出那裡的貓膩啊!
  楊久年心裡有無數疑問,但常年的相處習慣,並沒讓楊久年問出口。不過看他哥那副樣子,也不像在事業上灰頭土臉的失敗了的樣子,應該說的是氣話。招來家庭機器人凹凸曼跟打怪獸打掃好客房,楊久年跟詹士凜就回臥室了。楊久年的後背還沒好,並不適合長久的站立或者坐著。
  三月的天,四九城內還很冷,不過屋子裡因有暖氣的原因,還是比較舒服的。楊久年坐在臥室內的躺椅上,任由詹士凜為自己洗著腳。這些天來,眼前這個男人都是這樣照顧著自己,一絲一毫,絕不借他人手,仿佛自己只有他才能碰。
  對於這件事,在醫院時,他不止一次的笑話過他。
  而這一刻,楊久年看著面前為自己洗腳的高大俊逸的男人,心下卻酸楚的不得了……
  滴答……
  眼淚打在了水盆中的聲音。
  楊久年坐在躺椅上,看著落在洗腳盆中的水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流淚了。連忙抬起手想把眼淚擦掉,卻被蹲在自家面前的人一把握住了手腕,“久年……別難過,我會解決一切的。”
  “放開。”楊久年掙扎,聲音帶著鼻音。
  詹士凜目光堅定,抓著楊久年的手腕上的手,緊緊地,鏗鏘有力地對楊久年說:“不放!”
  “你放開我……”在這裡,沒有外人在場,沒有家人長輩在場,只有他跟他。楊久年掙扎不過,抬起放在腳盆裡濕漉漉的腳對著詹士凜就用力地踹了過去。
  常年在軍隊裡訓練的詹士凜當然不會被楊久年這一腳踹到哪裡去,反而在楊久年踹完後,一把摟住他的腳,心疼地說著:“瞧瞧,都踹紅了吧!下次想要打我,用東西打,咱不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哦!不然,我會心疼的。”
  楊久年小嘴一撅,狠狠瞪了一眼正揉著他腳的詹士凜,脫口就說了一句:“就讓你心疼!”
  “好好好,讓我心疼,疼死我。”
  “你……”楊久年看著還在心疼地揉著自己的腳,一邊又哄著自己的男人,怒也不是,樂也不是。最後,只能憋著氣,把頭一扭不說話了。
  詹士凜看著把頭扭到一邊的人,偷偷用手肘處蹭了蹭自己腰部的軟肉,還不敢有大動作,深怕扭著頭的人發現。
  這細皮嫩肉的腳踹起人來還真帶勁!
  現在,誰要敢說他家久年跟他哥不是親兄弟,他詹士凜都要跟誰急。
  誰說他家久年沒脾氣了,瞧這小脾氣發的……哎呦,怎麼就這麼可人疼呢!
  “乖,咱別為了個外人生氣。你身體還沒好,別置氣了。”
  楊久年怒瞪著眼前的人,作勢又要踹詹士凜那塊腰肌處的軟肉。詹士凜連忙抱一把把楊久年的腳給抱住,另一隻手拿起放在旁邊的毛巾,三兩下把腳給擦乾淨了。
  待由著詹士凜把自己抱上床後,楊久年面無表情地看著詹士凜,伸出三根手指,“第三個問題。”
  “請領導指示。”
  看著詹士凜這沒個正型的樣子,楊久年伸出手就掐了一把剛才他踹中的位置,立刻,詹士凜老實了,捂住自己腰肌間的軟肉,巴巴地看著楊久年,硬是連吱個聲都不敢。
  楊久年完全沒露出心疼的樣子,直接朝詹士凜眉頭一挑,懶懶地吐出三個字,“交代吧!”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這慵懶的姿態,心癢難耐,當即就感覺一股電流順流而下,從腹部直達他的陰莖處,讓詹士凜瞬間感到自己的陰莖在□。
  詹士凜的身材在亞洲這邊是屬於高大型的,再加上他從小訓練,身體本來發育的就好,自然他下面那根的陽具發育的也不同普通人那般。再加上他現在是坐在楊久年面前,他怎麼可能看不見,那把褲襠撐起了的東西是什麼!
  楊久年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蛋刷地一下就紅了起來。“你……你……”
  詹士凜頗為無辜地看著楊久年,“久年,怎麼辦?”
  “……去死。”楊久年氣的不行,抬起腳就準備朝那已經撐起了的地方踹去。
  詹士凜作勢一把抱住了楊久年的大腿,順勢就向人撲了過去,沒壓制人,只是用手微微圈住了楊久年。
  “你起來……”楊久年怒氣衝衝地掙扎。
  “別掙扎,讓我抱會兒。”楊久年不停,使勁想把空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給推開,就聽耳邊傳來,“久年,我有死精症,你忘記了嗎?”
  聽聞楊久年一怔,手下想推開詹士凜的動作已停,眉頭皺了起來,“你那瓶精子……”話沒說完,楊久年自己就感覺出了不對勁,“不對呀,你不是說大戰時那瓶精子,現在還在醫院嗎?”
  “是的,我可以保證,它還在醫院,等著你什麼時候願意為我生我們的孩子。”說著,詹士凜這匹色狼的爪子就乘機轉進了楊久年的衣服裡,摸到了人家的肚皮上。
  瞬間,楊久年退下去的臉蛋,成了紅蘋果,惹得詹士凜很想當下啃上兩口。
  可惜,他制定,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懷裡的人,大概就真的要炸毛了。
  “久年,你就沒想想蕭靈臨走前對你說的話嗎?”
  說的話?
  ——記住,我叫蕭靈。
  “她叫蕭靈,怎麼了?這句話有什麼意思?”楊久年側頭看向趴在他枕頭旁邊的詹士凜。
  詹士凜一聽這話,就知道楊久年沒明白這話裡面的意思,忍不住悶笑一下,用臉頰蹭了蹭楊久年的臉頰,這樣就好。他的男孩,不需要多少心機,一直這樣就好。
  “蕭正是她的爺爺。”
  楊久年猛然一驚,猛地轉過頭,看著詹士凜脫口而出,“□蕭正?”
  詹士凜點了點頭。
  楊久年負責詹士凜就坐了起來,“什麼意思?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整出個孩子,也他媽的噁心人了吧!”
  得,他家久年終於火了,連粗口都爆了,不過,怎麼看,還是這麼惹人喜歡呢!

☆、36 第二更

  詹士安撫了一下激動的楊久年後,細細說來:“蕭正,□元首。這兩年左右兩派一直不老實,互相爭鬥不完。你也知道現在的軍委主席是爺爺一手提幹上去的,軍區這邊一直是以我們家為首。左右兩派這兩年一直想拉攏進軍方這邊的人,一直無法。”
  “那他們現在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十八大要召開了嗎?”
  楊久年瞬間明白了,十八大召開什麼意思,要選人了。
  “蕭靈是蕭正老二家的女兒,當時,她棄政從軍,還傳出了一段佳話。後來她被選入女子特種部隊,我們曾經在一起完成過任務。然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傳言說我們兩個人是一對兒,經過調查是她自己放的消息。”
  楊久年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相信,一個女孩竟然放出這種消息來。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這單純的反應,摸了摸對方的臉頰,笑道:“別驚訝,你以為她是普通女孩啊!事後,她就找到我,跟我說喜歡我。我當是被嚇得不輕,不過還是拒絕了她。就我這些年來的觀察,她是一位非常有心計的女人,從我們任務回來,到放出消息,再來表白,她都安排的十分妥當,要的不過就是想攀上軍區這一塊。蕭家野心勃勃,在那時候就想步入軍區這一塊,如果蕭靈嫁給我,自然直接參與進了軍區中心地帶。關於‘懷孕’的事,久年,我要向你先說聲‘對不起’。”
  楊久年看著詹士凜,一句對不起,讓他瞬間窒息,有些慌神地催促對方,“你……你繼續說。”
  “在某次合作時,我們扮演一對戀人,那次任務我們只抓住了分部負責人,一直沒有抓住首腦。緊接著就發生了第四次大戰。當第四次大戰結束一年後,那個首腦出現在我國,來找我們扮演的人物。我跟她再次合作,這次我們扮演成了剛從國外註冊結婚回來的一對新婚夫婦,為了迷惑敵人,我跟她在敵人的觀察下,發生了性關係……”詹士凜說到這,手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緊緊地抓住了楊久年的雙手,握在手裡。這時,巴巴地看著楊久年,“久年,對不起,你把自己最純潔的身體留給了我,而我卻無法給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
  第四次大戰,詹士凜已經得了死精症,那時候不管他跟蕭靈怎麼玩,也不可能懷孕。所以,那孩子……
  楊久年看著一臉緊張看著自己的詹士凜,良久,微微笑了起來,“不用道歉,我們扯平了,不是嗎?。”我的初戀不是你,而你的第一次不是我。扯平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不需要再探究。最主要的是,任務時間,第四次世界大戰後期,那時候的詹士凜已經得了死精症。就算做完了全套一百零八式,楊久年也不相信,一個得了死精症的男人,還能讓一個女人懷孕!
  想到這,楊久年噗嗤直接笑出了聲,“哈哈,他們把你想成聖母瑪麗亞了。直接睡一覺,就能懷孕了。”
  “你竟然敢笑話老公,你這個小壞蛋……”詹士凜笑駡著,作勢就要去撓楊久年。楊久年一躲,一下就倒在床上,一下壓到了背,立刻疼的齜牙咧嘴,嗷嗷直叫。詹士凜心疼了,連忙把人帶入懷裡,“傷還沒好,還不老實點。”
  “還不是你要撓我!”被人抱在懷裡的楊久年不甘心地反駁著,手下更是去揪了一把詹士凜的耳垂。
  愛人在耳邊的呢喃令這位威武英俊的特級上將立刻軟了,連忙哄著,“嗯嗯,都是我的錯。疼不疼?”
  楊久年抬起頭,看著詹士凜,撅著嘴,“疼。”可憐兮兮的樣子甚是得詹士凜的喜愛,帶著那嘟起了的嘴巴,就親了一口,“親親就不疼了。”
  楊久年看詹士凜這樣子,直接就笑了起來,“胡說八道。”
  “怎麼是胡說八道呢!”詹士凜一臉正色,“你就是我的甜蜜藥丸,不管病痛如何,只要看到你,我保證能立刻生龍活虎。”
  孩子的事情解釋清楚了,至於那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楊久年完全不想問,反正這會兒已經證明,不是他家的了,管他是誰家的去!
  “我們任務回來後,她就說自己懷孕了,要跟我結婚。為了不讓彼此難看,我跟她說讓她把孩子打掉,我不可能跟她結婚,然後就回了軍隊,緊接著我在指揮一次逮捕行動時,被狙擊手差一點打死,我病危時,她自己說給我生孩子,然後照顧我父母。不過在爺爺正式下令說我死後,詹家一切由二叔家的孩子繼承後,她帶著那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孩子出國了。我以為她會把孩子直接打掉呢!怎麼說,對於她這種女人來說,孩子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沒想到,她竟然生下來了。而且,還敢說是我的種,最主要的是那孩子跟我長的有點像。”說到這,詹士凜突然語氣頗為自豪的蹦出了一句:“哎!還好我得了死精症,不然,有理也說不清了。作為一名十全十美,二十四孝的老公真的是好不容易啊!”
  楊久年聽著詹士凜這臭美的話是哭笑不得,“瞎說。”一個男人得了死精症,到他這裡反而成好的了。
  “怎麼是瞎說呢!”詹士凜圈著楊久年,親了一口愛人的臉頰,“孩子要真的是我的,就你這對婚姻潔癖勁,還不直接離開我啊!”說著,詹士凜親不夠似的,又逮著楊久年的嘴巴親了一口,然後又故意地在楊久年臉頰上親了一口,這一口帶出了響聲。
  立刻把楊久年惹出了個大紅臉,“你親夠沒有!”
  “哎呦,這麼甜,怎麼可能親夠呢!”詹士凜笑眯眯地看著臉紅的愛人。
  兩人不再說關於孩子的事,他們都清楚,蕭靈敢把孩子帶來說是詹士凜的,肯定這孩子跟詹家也脫不了關係,估計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孩子的。
  “這件事,你不用管,專心上你的學就好。如果蕭靈來找你,你直接把人給踹出去。”
  “那怎麼行。”
  “怎麼就不行了。要你踹就踹,老公在這裡罩著呢!”
  楊久年看著眼前這男人的得瑟勁,森森地覺得,以後決不讓他教育他們的孩子。指不定,就給教成一名匪徒出來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卻讓楊久年決定了一件事……
  “詹士凜,我們也要孩子吧!”
  那張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床上,圈著楊久年坐在被子上的詹士凜愣住了,下一秒,他鬆開楊久年,看著他,低語:“久年,你不用這樣的,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絕對不會惹出任何麻煩來。也會跟爸媽解釋清楚。”
  “不,不是的。”楊久年笑著抓起詹士凜的手,“不是因為蕭靈的事。你的父母已經不年輕了,爺爺身體雖然還算健朗,但是也終歸老了,我父母過兩年也都要退休了。你已經快三十歲了,等孩子出生,你就步入三十了。”見詹士凜想開口,楊久年連忙喝道:“你別說話,聽我說完。除了這些原因,還有我現在的課業並不會重,我怕等我畢業後,就沒有時間再要孩子了。我們現在要孩子,我可以在家裡上課,每天可以陪著他,等他會走路時,爸爸媽媽他們也都退休了,估計到時候我們想自己帶,都輪不上我們帶了。這時候我也該大學畢業,正式參加工作了。我們還可以請保姆,孩子絕不會成為拖累我們時間的累贅。”
  “你已經決定了?”
  楊久年點了點頭,“我是這樣想的,不過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也要經過你的決定。”
  這件事直到兩人睡覺,詹士凜也沒有回答楊久年,他不回答,是因為心疼楊久年。一個花樣少年的年齡,竟然已經想生子。雖然,楊久年一再說明,這個決定跟蕭靈的事沒有關係,但詹士凜知道,蕭靈的事,讓楊久年敏感了,讓他本能的開始想著要怎麼來維護他們的婚姻跟家庭。
  對於這一點,詹士凜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開心是,楊久年終於對他們的家有了感情,有了責任感;而難過的是,自己讓他沒有安全感了嗎?
  這一夜,詹士凜一夜無眠,自省著從見到蕭靈那一刻起自己的態度,跟處理的方式……
  一夜無眠,讓詹士凜終於明白自己錯在哪裡,蕭靈這件事,他按照了以往習慣來處理,在蕭靈走後,他先向楊久年解釋清楚,然後再開始處理。卻忘記,這一開始一頓飯的時間,對楊久年的傷害有多大。
  他估計著昔日戰友的情分,卻忘記了他的愛人曾經在感情上摔了一跤,對於感情,他是敏感跟不安的。
  剛結婚時,楊久年小心翼翼,缺乏安全感的樣子,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詹士凜在床上輾轉反側,越往下想,就恨不得狠抽自己一頓。
  該死,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呢,真他媽的的是好日子過多了!
  次日,當楊久年醒來,面對的就是一張鬍子拉碴,滿臉憔悴,明顯一夜沒睡的俊臉。
  詹士凜看著楊久年,心痛萬分地說:“既然想要孩子,那就要兩個吧,有個伴。還有,對不起,我昨天對待蕭靈時第一時間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向你保證,以後只要威脅到我們感情跟家庭的事,我絕不會像昨天那樣處理了,不會再顧全大局,而是以我們家庭跟你為出發點,來處理事情。”
  一大清早,一醒來,就聽到這麼一大串子的話,楊久年明顯一愣,在愣了幾秒鐘後,楊久年看著面前的詹士凜,莞爾一笑,調侃:“好同志,自我反省態度不錯。”他是不安了,只是沒想到詹士凜會一夜反省過來,對於詹士凜這種表現,楊久年覺得很好,不管怎麼說,維護家庭,不是一個人的事。對方能這麼快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安,可見自己在對方的心中,有多麼重要的分量。
  全新的一天,全新的承諾,他們婚姻才剛剛開始,誰都需要去慢慢學習彼此在家庭中的角色!

☆、37
 
  詹士凜雖一夜未睡,但跟楊久年說完話,見楊久年坐在床上不打算再睡,便先下了床,自行進了洗手間洗漱。詹士凜在整理完自己後,給楊久年拿出衣服,叫人進洗手間刷牙洗臉。
  楊久年看著伺候的詹士凜,心裡吃了糖似的甜,嘴下卻嘟囔著“我手又沒受傷,忙你自己就可以了。”
  詹士凜不理楊久年的話,親手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在楊久年的手裡,才道:“你以為我伺候你是免費的啊,美不死你。我現在伺候你,等以後我老了,就是你伺候我。”
  楊久年對著鏡子正刷牙,朝鏡子裡的詹士凜瞥了一眼,正好對上了詹士凜一臉愛意寵溺的眼神,便吐了一口漱口水,才笑說道:“想的美,就算是以後老了也是你伺候我。”說著楊久年繼續刷牙。
  瞧著自家愛人這傲嬌小樣兒,詹士凜這心肝啊,就像被貓尾巴掃了一樣,癢!
  “那我多吃虧啊。”
  刷牙的楊久年透過鏡子朝詹士凜瞥了一眼,口齒不清地說著:“吃虧是福。”
  聞言,詹士凜眉頭一挑,“是福?”說著人就貼了上去,從後面摟著楊久年,頭搭在楊久年肩膀上,悶悶地笑著:“那我可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爭取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多歲。就這樣伺候著你,摟著你,親著你,愛著你……”
  楊久年看著鏡子,用頭碰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頭,“好了好了,油腔滑調的。”他知道這是這個男人變相的在跟自己保證,以後不會再拼命了,像這次的國際特種兵大賽,哪裡需要他一個特技上將跑去參加,搞得我國跟沒了人似的。
  洗漱完後,詹士凜又開始伺候楊久年穿衣服。楊久年這次受傷,詹士凜可真的是把他當寶貝供起來了,在巴西醫院時,他幾乎一有空就向護士學習如何料理他的傷勢,雖然只是幾天的時間,卻讓這名對傷口處理熟練的軍人勤勤懇懇學習了好幾天。愣是讓他一幫子下屬感慨不已,說真的是一遇見自己的心頭肉,誰都能成傻子!百年來最傑出的特種軍人,也被這愛情折服了,惹得詹士凜掄拳挨個把那幫人揍了一頓。
  要知道,從特種部隊出來的軍人哪個不會處理傷口包紮傷口,這可是特種部隊的入門基礎知識!
  詹士凜在楊久年穿毛衣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肩頭,這一下就被楊久年看到了。
  古色古香的臥室內,楊久年站在軟綿綿的羊毛地毯上,心疼地對詹士凜說:“晚上你就讓我趴著睡就好,不用摟著我。”他知道,自從他受傷後,這人每天在他入睡都會把自己摟進懷裡,深怕自己熟睡後,不小心翻身壓倒自己後背上的傷口。可是,這每天夜裡都這樣,摟著人的肩膀,不免會酸痛。
  詹士凜心疼楊久年,楊久年又何嘗不心疼他呢!
  詹士凜笑笑,“你給我揉揉,就不疼了。”
  和睦的一天開始,在那張雕花大床上給詹士凜揉了揉肩膀後,楊久年跟詹士凜結伴下樓準備做早餐,既然他們都回了家,這種家庭每日早晨幸福活動,詹士凜當然不願意要機器人來做。要楊久年站在旁邊全程指揮,特級上將先生親自開始為家人□心早點。
  當楊久琛醒來順著一股油煙味走進廚房時,看到的就是這和睦溫馨的一幕。楊久琛臉色的表情一下就柔和了下來,他站在門口,笑著脫口陶侃:“首長親手上陣做飯,就不知道這飯有沒有我的份呢?!”
  此時,楊久年正指揮著詹士凜如何炸好春捲,這兩人年齡加起來都有五十多歲的老大不小的男人,在這清晨對著幾條春捲玩的是不亦樂乎。尤其是詹士凜,他在炸出幾條金燦燦非常不錯的春捲後,得瑟的讓楊久年哭笑不得,一個勁的對他說,‘以後他家飯菜,他承包了。’
  楊久年聽後,直接指著垃圾桶內那十幾根完全看不出是春捲的黑條物體,一陣好批。
  被挨批了的上將先生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看他那可憐樣,楊久年笑了起來,說著:“好了,偶爾也可以讓你露兩手。”這讓在廚房裡玩出滋味的詹士凜立刻滿足了,笑呵呵地親了一口楊久年,作為獎勵。
  楊久琛走進門說話時,正是詹士凜剛親完楊久年。楊久年的臉是一下就燒紅了起來,心裡不斷暗惱詹士凜沒個正經,也不知道楊久琛有沒有看見。
  比起楊久年的窘態,詹士凜是完全沒感覺,回過頭就對楊久琛來一句:“我敢不給你吃飯,久年還不踢我下床啊。”
  “我家小年這麼粗暴?”
  “你……你們……”楊久年聽著他們這一來一回的調侃,羞地不行,一把推開了詹士凜,“都出去,出去。”
  見楊久年急了,詹士凜連忙舉手投降,“好了,不鬧了。”
  楊久琛看著他們兩人在廚房內打情罵俏的樣子,笑問:“都談好了?”
  楊久年笑笑點點頭,端著煮好的粥就走了出去。
  當三人坐到餐桌上吃飯,楊久琛直接問詹士凜,“那蕭靈跟蕭正是什麼關係?”
  楊久琛這些日子在工作上一直不如意,他這次上京是憋著氣的。誰知道這氣還沒出,陪著父母來到他弟弟家,做好飯菜,迎來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跟詹士凜,反而的詹士凜的小三,而且這小三還帶著跟詹士凜有幾分像的小孩。
  當時,他譏諷了那女人幾句,就被自己的父母趕了出去。也沒往深處想,直到詹士凜一下車見到那女人叫出他的名字時,他才緩過來味。
  蕭靈,蕭正。
  在這節骨眼上,他怎麼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詹士凜看著楊久琛心下有了思量,喝了一口粥,才回道:“她是蕭正老二家的女兒。蕭正的孫女。”
  “你跟那女人什麼關係?”
  “戰友關係。”
  楊久琛聽後,直接用筷子夾了一根春捲,低著頭吃了起來。
  詹士凜跟楊久年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是賣的什麼關子。
  待楊久琛吃完,只聽他評價,“炸的不錯。”那樣子是對詹士凜的答案很滿意。
  “既然只是戰友關係,那孩子也就不是你的了?”見詹士凜點頭,楊久琛抬起眼皮,“那就少來玩。”今天的楊久琛沒戴眼鏡,一雙跟楊久年十分像的丹鳳眼,在說這句話時,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帶著一股陰狠。
  “你不在這半年,左派一直被□打壓,波及很大。”
  說到這,楊久琛突然對楊久年說了一句,“本來爸媽是不願意讓我告訴你的,但是我覺得還是對你說一聲比較好。這次差不多老爸也要下來了。”
  楊久年愣住,脫口道:“不是還有四年多才退休?”
  “受影響了。不僅僅是老爸,我這次也下來了,差不多過幾天調任書就下來了。”
  “你不是辭了嗎?”
  楊久年的反問讓楊久琛笑著搖了一下頭,“你呀,還是嫩了。我來時已經找人,應該能下放到一個好點的職位。”
  “哥,怎麼會這樣?”
  楊久琛笑笑,“我們家一直沒站位,這次差不多礙了某些人的道,順便有人想要殺雞給猴看,給那些沒站位中立的人一個提醒。你也別提家裡操心,老爸也不可能再往上升,早退也好。”楊久琛沒說的是,他們的父親能平安退休來,還是拖了楊父當年在檢查工地時,受了工傷的福,不然,這次非折進去不可。
  “至於我,你也別提我難過,我那職位也不過是個空架子,虛職而已,還沒被我放在眼中。來之前,我已經找人,看起來是在下放,其實是暗升,會調到一個有實權的位置上。我們家怎麼說離北京比較遠,受到的波及不大。本來,我想著你有詹家護著,詹家又是軍方這邊的,他們也不可能利慾薰心手伸到軍方這邊來,沒想到,蕭家這邊,竟然有個女軍官。”
  楊久琛說到這停了一下,看向詹士凜道:“這次十八會議的召開,蕭正這邊差不多是沒什麼機會上位了,他現在大概是狗急跳牆,才找來跟你有點你關係人,來探探你的虛實。不過,那女軍官的態度,不怎麼像是談虛實,你最好注意點。”蕭正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孫女找個兒子,亂擺說是詹士凜的兒子的,這點上,看來是蕭靈自作主張。
  “我明白。回來之前,我已經接到命令,擇日就會到王叔身邊學習。”
  楊久琛一驚,王叔?“軍委主席?”見詹士凜點頭,楊久琛安心了不少。
  看來王文焯這是打算培養接班人了。
  話題到這裡也就結束了,待吃完飯,三人移到沙發上後,楊久琛問楊久年,“你現在,你準備做什麼?”
  楊久年抱著個抱枕窩在沙發上,莫名其妙地看著楊久琛,奇怪的反問,“上學啊?我還能做什麼?”
  楊久琛直接嘴抽了,得,他這個弟弟還沒反應過來,身為我國第一位軍夫該做的事。
  “不用,久年這樣就好。”
  詹士凜對楊久琛說著,手下還笑著捏了捏楊久年的臉頰,被楊久年一巴掌給拍了過去。
  “你不能這樣一直寵著他,他既然跟你結婚,有些事就必須得接觸到。”
  詹士凜搖了搖頭,“他有自己的夢想,我不想約束他。我答應過他,婚後的生活是舒適、自由跟幸福。”
  楊久琛看著這一臉柔情的特級上將,直接翻了個白眼,總結,“你沒救了。”
  “喂,你們兩個當我是死人啊……”坐在旁邊被人忽視徹底的楊久年一臉陰森。“不就是拉幫結派啊。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到這,楊久年笑呵呵地看著他哥,“你知道我同學有誰嗎?”
  詹士凜跟楊久琛看著楊久年抱著個抱枕,臉色笑眯眯的樣子,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貓膩。為了完成楊久年這偶爾間展露出來的少年心性,便都一臉好奇地問:“誰?”
  “溫邑寶,我哥們。”眉頭一挑,楊久年笑道:“怎麼樣,帥吧!”
  面對越來越外向的弟弟,楊久琛直接表示了對現在的楊久年的歡喜。人直接撲了過去,抱著楊久年的腦袋好一揉。他這一對兄弟沒感覺到什麼,可把坐在旁邊的詹士凜嚇的不輕。一把就推開了楊久琛,緊張地問著,“後面傷口疼不疼,怎麼樣?”
  楊久年看著一臉緊張的詹士凜,搖了搖頭,“我沒事。”這麼多天過去,受傷的地方其實基本上好的七七八八了,但這人就是一直不放心。楊久年知道詹士凜心疼自己便沒說什麼,只是向自己哥哥點點頭。楊久琛這會兒也有點不好意思,忘記他老弟後背有傷了,老老實實坐回了沙發上,不敢亂動了。
  溫邑寶是誰,住在這新奧運村內的詹士凜自然知道這號人物,而身為政客的楊久琛更是不可能不知道。溫,那可是現任國家領導人的姓氏,誰不注重。
  三人商議後,準備抽時間請溫邑寶吃頓飯,理由就是——介紹‘內人’給哥們看看。

☆、38 關於內人

  這一天註定是多事的一天,接近中午的時,詹士凜就被叫出去開會了。楊久年的休假還沒消,本來是打算今天就去銷假的,但是詹士凜任由楊久年怎麼說,都不同意他現在就去上學。硬是要他在家裡多休息兩天。楊久年不願意在這上面跟詹士凜有什麼爭執,便也就沒說什麼。主要的是,學校剛開學不久,基本上同學的心都還沒收回來,課業不會進展的太快,去不去都無所謂。
  詹士凜走後,楊久年給了邑寶跟齊臻分別去了電話。不過,在給齊臻去電話時,令楊久年驚訝的是,邑寶沒有去政治系,反而轉到了水利工程上面。電話中,齊臻笑著對楊久年說:“你不用多想,這方面雖然不是他的最愛,但也比較感興趣。他父親也同意了。”
  “那你還生他的氣嗎?”
  “你說什麼呢!我跟他是兄弟。怎麼可能生他的氣?”
  楊久年大窘,你這算是不打自招嗎?我只是想問你們有沒有再冷戰而已!可沒說你們是不是兄弟還是什麼!
  楊久年深知這種感情還是讓邑寶自己跟齊臻說比較好,便沒再往下說下去。開始交代聚時間定在五天后,也就是這個星期六。至於吃飯的地方,他剛說出‘大宅門’就立刻被齊臻給沖了一頓。
  “我們又不是鬼佬,去什麼大宅門。”
  “那主席臺?”
  “楊久年,咱們在一起吃飯,你把他成了工作餐了,你是存心想膈應我跟寶寶的吧!得,也不能怪你,你也剛來北京不久。去中國會。”
  楊久年盤腿坐在沙發上,聽見這句話直接不客氣地笑駡道:“爺,要小的沒記錯的話,那可是會員制。”楊久年說完這句,就聽那邊傳來一陣歎息,只聽,齊臻說道:“你把你家那口子的名字給亮出來,看他們誰敢攔你。”說到這,齊臻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喂,你家那位到底什麼意思?”
  楊久年一下就被齊臻這句話給問懵了,“什麼什麼意思。”
  “我看你是沒救了。你跟寶寶平時都說我笨,你跟我這麼久了,怎麼就沒跟我學點好的,竟把我那點笨給學上了呢!我是說,詹士凜上將什麼時候帶你出來露個臉。您們婚禮舉行什麼場面,我聽寶寶可說了,那去的可都是頂尖上的人物,怎麼說,這下面的人你也得見見。你可別傻不愣登的跟個男人結婚後就成女人了,現在女人可不見得會在家裡圍著鍋臺轉了。”
  “說什麼呢,你管好你自己吧!”
  “嘿,你這人怎麼不聽勸呢!我可告訴你了,別到時候自己吃虧,找不到地兒哭。”
  楊久年笑著無奈搖頭,“行了,回頭把人帶著你自己跟他說,問問他是虧待我,還是我虧待他。別忘記時間。”說完,楊久年把電話給掛了。
  給齊臻去完電話後,楊久年才給邑寶去的電話。
  “什麼事?”
  楊久年聽著電話接通後,邑寶這簡單明瞭開場白,一陣無奈。
  “星期六請你吃飯。”
  “沒空。沒別的事我掛了。”
  楊久年再次一陣無語,這兩個人真的絕配,一個話嘮,一個冷言寡欲。趕緊說:“齊臻也去,都說好了週六中國會。”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因為什麼事?”
  楊久年一笑,“你們不是一直嚷著看我內人嗎?介紹內人給你們看啊!”說完,楊久年就樂了,內人,恩,很不錯的稱呼。
  他這邊樂了,那邊喝著濃茶的楊久琛是直接噴了。
  “內人?”
  楊久年笑著轉過頭,說:“哥,不錯的稱呼吧!”
  “不錯。”
  楊久琛笑眯眯地附和道。
  就這樣,可憐的特級上將先生在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內,就被冠上了幾百年前的稱謂。
  詹士凜這一出去等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到家,楊久年跟詹士凜一直等著他,就連憨憨都摟著二呆窩在沙發腳旁邊。楊久年看著憨憨護崽子似的把小狼放在肚皮旁邊,微微笑了,“憨憨真的很適合當爸爸。”
  楊久年說完這句話,沒想到憨憨直接翻了個白眼,抬起頭就說了一句:“我是童養夫。”說完,憨憨用爪子把小小的二呆往脖子下挪了挪,然後,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一句睡著的二呆。
  楊久琛在吃晚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憨憨為什麼會說話,這會兒看憨憨竟然說出這麼有性格的話,直接笑了起來,“小年呀,你們家不錯,不錯。養成系,異種戀,哎呦,真夠帶勁的。下次哥那點SM道具過來,等它們長大了給它們玩!”
  楊久年受不了了,他都不知道這次見到他哥,他哥到底發什麼神經了,感覺越來越不像以前的他了。
  “哥你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楊久琛坐在沙發上笑著看楊久年。
  “你現在……怎麼說,跟以前很不一樣。”
  看著楊久年一臉困惑,楊久琛往沙發上一趟,良久,只聽他道:“我只是想換一種生活。自由,跟隨自己的欲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受拘束。”
  楊久年不明白了,“你以前受拘束了。”
  躺在沙發上的楊久琛閉上了眼睛,沒說話。
  他心裡一直有一隻困獸,不能釋放,現在不過是釋放了而已。
  詹士凜回來後,楊久琛擺擺手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詹士凜和楊久年回自己的臥室後,看著一臉困色的楊久年,不免交代著:“最近我都會早出晚歸,下次別等我了。”
  楊久年笑了笑,掀開被子坐了進去,仰著頭看著正脫衣服的人,“有人等是一種幸福,等人也同樣是一種幸福。我們是家人,是伴侶,給你在漆黑的夜裡留下一盞燈,等著你回家,不對嗎?”
  詹士凜無奈地笑了,低下頭,捧著楊久年的臉蛋對著嘴就親了一口,抬起頭,“不,親愛的,你是正確的。”
  “那就不要拘泥這些。”
  詹士凜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去抱楊久年了,這會兒看著一臉溫柔的愛人坐在他們的床上,大紅被子襯托著愛人,令詹士凜感覺一下就上來了。
  “久年……”低沉的男音帶著一股撒嬌的韻味。
  楊久年抬起眼皮,輕輕地應了一聲:“恩?”忽然想起,“哦,對了,明天我要去醫院複檢。”
  瞬間,詹士凜哪裡還顧得上那啥啥,直接坐到床上,看著楊久年,“複檢?”
  楊久年乖乖報備,“恩,今天中午已經約好了,明天去解放軍醫院看看。”
  說完,見詹士凜一臉難色,楊久年就輕輕地問道:“明天很忙嗎?”
  詹士凜一臉歉意,“抱歉,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沒關係。明天哥哥陪著我一起去。”
  “幾點去?”
  “跟醫生約好的是十點半。”
  “那複檢完了一起午飯。”
  楊久年笑著點了點頭,邊道:“別這樣。我沒事的。再說有哥哥陪著我的。”
  “可是這樣不符合我形象呀!”
  楊久年好奇,“什麼形象?”
  詹士凜笑著整個人貼到楊久年身上,輕柔地摟著他,“二十四孝,十全十美老公的形象啊!”
  “德行。”楊久年笑駡。
  “久年……”抱著愛人的特級上將軟綿綿地叫著。
  “嗯?”楊久年挑眉。
  “我們好久沒有那個了。”
  抱著愛人的特級上將不斷在床上亂蹭著。
  楊久年被他這樣子逗樂了,但是還是有些害羞地低下頭,說著“那怎麼辦,我……我,我傷還沒好……”
  在外面英姿颯爽,有勇有謀的男人撒著嬌,“是哦,那怎麼辦……”
  “那那那……”楊久年連紅成了潮紅,緊張的不行,“你輕點……”
  “遵命,首長。”
  說完,詹士凜就開始急吼吼地脫自己的衣服,脫完自己的衣服就開始急吼吼地去扒楊久年的褲子。
  楊久年整個臉埋進枕頭裡,羞得不行。
  只是在詹士凜弄疼時,嘟囔一句:“輕點……”
  詹士凜愛人半跪著趴在床上,整個臉蛋壓在枕頭上,突然,停了下來,“算了,你來吧!”他後背受傷,這樣趴著一定很不舒服。
  “我,我……我來?”
  楊久年轉過身,闞澤一臉認真並躺倒在床單詹士凜,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了。
  “真,真的讓我來?”
  詹士凜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一臉堅定,“恩,你來。”
  楊久年現在上身套著厚厚的家居服,下身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這會兒坐在床上,看著赤果果地躺在床上的詹士凜,臉紅的可以煎蛋了,慢慢地翻身拍到詹士凜的身上坐下來。
  詹士凜一看他坐下,就整個傻了,再見他一臉窘態,滿臉燒紅,緊張的放在他腹部的手都哆嗦起來,立刻明白這人把自己的話給理解錯了。
  不過,他非常喜歡這個錯誤……

☆、39

  歡愛好,直到楊久年在詹士凜懷裡睡過去,也沒提齊臻說過的事,他不喜歡公事性質的酒宴。楊久年不喜歡這些,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令他不得不去面對這些……
  次日,楊久年迷迷糊糊醒來時,詹士凜已經穿好衣服。楊久年看著站在床頭前吻了一下自己額頭的男人,問道:“幾點了?”
  詹士凜看著迷迷糊糊明顯還沒誰過來的楊久年,回道:“六點不到。”
  “我起床給你做飯。”說著楊久年就要掀被坐起身,被詹士凜連忙給按了下來,“不用了。我叫小張路上給我帶了,你再睡會。”
  “小張?”
  詹士凜抹了一把楊久年因剛醒來紅撲撲的臉蛋,輕聲道:“剛調來的警衛員。”
  “哦。”應了一聲,楊久年拉了拉被子,露出個頭,側著躺在床上看著詹士凜,“那你走吧。”
  詹士凜被他這樣子給逗樂了,笑著彎下腰用額頭蹭了蹭床上人的額頭,低語:“一會兒我讓小張留下陪著你一起去複檢。”
  “不用了,我哥跟我一塊呢!”
  詹士凜也不想在這方面勉強楊久年,便道:“那記得複檢完給我電話,中午一塊吃飯。”
  楊久年笑著應了一聲:“好。”
  詹士凜走後,楊久年一直睡到九點才起床。待他下樓走進餐廳時,楊久琛已經夾著一根油條配著豆漿,面前擺著幾碟小菜,吃得正香。
  楊久年走到餐桌旁邊,看著個頭均勻的油條跟各式小菜,他敢用生命發誓,這裡絕對沒有他哥做出來的任何東西,包括他哥正喝著的豆漿。
  “凹凸曼叫的外賣,味道不錯。”
  聞言,楊久年眼抽了一把,他還是高看了楊久琛的下限。
  他家裡四個男人,除了他會做飯,他爸會下個麵條以外,其他兩人就會整個泡面了。
  楊久年會做飯完全是被逼出來的,他媽媽有幾年經常出差,在吃了三個月的麵條,幾個月的速食後,楊久年終於爆發了。
  這也是楊久年在上學期間,打死都不吃泡面跟麵條的原因。那陣子,他吃麵條吃的已經到達聞麵條色變的境界。
  楊久年接過小怪獸拿來的碗筷,坐下來在夾了一根油條時,對楊久琛說道:“哥,你這樣以後哪個女孩會嫁給你呀?”
  聞言,楊久琛抖了一下報紙,翻過一張報紙後,他用左手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我沒告訴過你,我喜歡男人嗎?”他說這句話時視線一直沒從報紙挪開,面無表情。一句輕飄飄的話讓楊久年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今天的楊久琛穿了一身淡色系V領羊絨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系西服馬甲,戴了一個金絲邊眼鏡,整個人看著儒雅斯文。楊久年看著這樣的哥哥,徹底的不淡定了。
  “你怎麼會喜歡男人呢!你高中時期不是帶過女朋友回家嗎?”
  楊久年的對面,楊久琛斜著身子看著報紙,“嗯,高中的時候喜歡女人……”眼不離報紙地伸出手準確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而後淡淡地繼續道:“大學時喜歡男人。”
  ……
  楊久年徹底的瘋了。
  好一會兒,大概是被楊久年的目光看得,楊久琛放下了報紙,抬起頭,眼神深邃地看著楊久年,“要不是我這個前案,你以為就你喜歡個男人這件罪狀,不會挨老頭子一頓揍?”
  楊久年縮了一下脖子,好吧,以他父親那種罕見的傳統觀念,他一直好奇,他喜歡男人這件事為什麼父母會如此淡定。雖然同性結婚已經有二十多年,但是,他家老頭子可不是一般人,傳統觀念,讓他有時甚至懷疑他老爸其實是穿越來的。
  不過……
  “你被老爸揍了?”楊久年說話的語氣上挑了幾個調,屬於那種非常驚訝的語調。此時,看著楊久琛的楊久年不管是聲音還是樣子都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感覺。這可不能怪他,主要是,他哥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長輩面前,一直表現都是那種沉穩老練的樣子,什麼時候見過他被打被罵呀!
  楊久琛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在家裡揍的。”楊久琛語氣很平淡。
  可楊久年的好奇心卻被立刻吸引了起來,他拿著筷子,伸著頭,一臉稀奇地看著他哥楊久琛,“什麼時候?”
  楊久琛淡淡地瞟了一眼楊久年,風輕雲淡地開口:“寢室床上。”
  楊久年瞬間瘋魔了,大聲吼道:“寢室床上?”跟著脫口而道:“你當時在幹嘛?”
  楊久琛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楊久年,反問道:“在床上,你說能在幹什麼?”
  楊久年不敢吭聲了。只聽,楊久琛說:“當時正跟個敢追來的男友玩69。興頭上他就闖了進來,嚇得我差一點咬掉人家的軟蛋。我當時就想,好在他沒有前一天來看我。那天,我在玩3P”
  楊久年有些受不住了,他印象中的哥哥可是個十大傑出青年,怎麼現在從他哥自己口中聽來……簡直就是個人渣!
  敢追來的男友?3P?這都是什麼啊!楊久年深深地覺得,他爸沒有被氣得腦充血,實在是太強大了!
  楊久年低下頭默默地吃著飯,他不想再聽他哥曾經的光輝歷史,實在是太驚悚了。跟他眼中的哥哥,實在是天淵之別!
  準時九點楊久年和打扮得人模人樣的楊久琛一起走出了家門。因為中午已經跟詹士凜約好一起吃飯,便沒開車,讓門衛幫忙叫了一輛計程車進來。兜兜轉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因堵車,到達醫院時差不多快到十點。
  因為還有點時間,楊久年在進醫院之前,看到旁邊有家中國銀行,便跟楊久琛說先去取點錢。他走的時候基本上沒在家裡留現金,現在他跟詹士凜都在家裡,很多地方還是需要用到現金的,取點放在家裡有備無患。
  楊久年去銀行,楊久琛就沒跟著了,說要去買包煙,在醫院門口等他。
  楊久年一個人去銀行取錢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反倒是在取完錢走出銀行剛走到馬路邊系鞋帶系出事來了。楊久年今天圍得圍巾有點長,在蹲到的時候就順手往後一甩,這一甩就甩到了後面一輛停在馬路旁停車位的車上了。他也沒注意,直接在系好鞋帶後就站了起來,往前走。可剛邁出一步,立刻被人給攔了下來。
  “哪兒來的,是沒帶眼睛出門,還是沒長個眼兒。碰到人家車了,道歉都不會說?”
  楊久年一臉迷茫地看了看面前攔住自己的人,男性,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西服,給人感覺很不舒服。楊久年沒做聲,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越野車,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這才道:“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下次長點眼力勁兒,也不瞧瞧這誰的車就敢蹲在旁邊。趕緊走,趕緊走,你今天是遇見我,不然,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楊久年笑了笑,對著面前人道了一聲謝。在走出幾步後,他才微微側頭,用眼睛瞥了一眼那輛越野車的車牌。
  原來是市政府那邊的車……
  “發生什麼事?”楊久琛迎來上來,順著楊久年的視線看向停靠在對面的越野車。“市政府的車,怎麼了?”
  楊久年笑了一下,“沒事。到點了,進去吧。別讓醫生等急了。”
  兩人直接去了301醫院的外科專家會診室,301醫院是解放軍總醫院,國際特種兵比賽時的救護隊就是這邊派去的。楊久年一到門口,就聽見有人在吵,“李秘書,王醫生今天真的不行,您看您就明兒來吧。”
  “去,閃一邊。我親自跟王醫生說。我家局長的人一會兒就到,你看他接不接待。”
  楊久年走進屋內時,正好就看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人跟剛才在馬路邊攔下自己在吵。年輕醫生在看到楊久年時立刻就迎了上來,大概是王醫生有交代,對楊久年說話的口氣非常客氣,“您好,您就是楊先生吧,王醫生已經裡面等您多時了。”
  楊久年笑了笑,道了一聲謝,抬步就要往裡屋走,卻不想再次被同一個人攔了下來。
  “是你。”
  楊久年看了一眼攔下自己的人,沒說話。
  那人見他不說話,立刻不客氣地要求道,“你剛才動了我的車,我也不找你的事了,我插一個隊。”
  楊久琛是跟著楊久年一起進來的,看到這一幕,剛想說話,就被從裡屋笑著走出來的王醫生給阻止了,“楊先生您來了,詹上將沒跟您一起來嗎?”王醫生就是特種兵比賽救護隊的領隊醫生,是301外科主任,今年四十多歲,是國內外非常著名外科醫師,也是楊久年的主治醫師。
  楊久琛一見這窩在裡屋半天都沒出來,楊久年這一到就走出來的王醫生,而且一出來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便明白這也是個能人。
  楊久年笑著向王醫生點了點頭,回道:“他忙。”
  “那這位是?”王醫生笑著看著楊久琛問楊久年。
  “我哥哥,楊久琛。”
  “失敬失敬。”
  兩人握了一下手後,圓滑的王醫生立刻就把人迎進屋內,只是在臨走前對那被他刻意忽視了半天的那什麼局的李秘書道:“不好意思啊,李秘書。這位是詹士凜上將的伴侶,他前幾天就跟我預約好了時間,您看您還是明天來吧!”
  三人進屋後,楊久年站在旁邊打量著四周,而這時,楊久琛不等著那王醫生開口說話,就直接冷嘲熱諷地刺了一句:“王醫生,您可別欺負我弟弟小。您是長輩,借著我弟弟這個晚輩的名號辦事,可不地道了。”
  屁股還沒坐到板凳上的王醫生立刻尷尬了起來,憨笑了兩聲,連忙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也是被那李秘書給逼得沒轍了,那……”
  “王醫生,您不用解釋,我不過開個玩笑,您別介意。”楊久琛說著就坐到一旁。
  王醫生滿臉尷尬地看了看楊久琛,然後看向楊久年。
  楊久年一笑,“王醫生,有時候什麼事不用這麼介意,做好本職工作,就好。”
  王醫生立刻不說話了,他看著在國外一直以來對誰都很溫和的清秀少年,忽然感覺,這人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人物。
  也對,能當上那位的伴侶,坐上第一軍夫這個位置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角色。
  楊久年和楊久琛看著王醫生此時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多了。不過,也不再說什麼,除了有病受傷以外,他們可能會跟他多少交際,臉熟就行,不需要再進一步了。
  複診完,確定傷口已經開始康復,但是還是要注意不能壓倒,不能碰水等事項。楊久年向王醫生道謝後,和楊久琛一起走出了醫院。
  楊久年邊走出醫院,邊給了詹士凜去了電話。楊久年向詹士凜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複診情況,還沒來及掛電話,就被迎頭來的一個人給攔了下來。這次被攔下的不是他,而是他哥……
  “楊久琛,我找了你整整三年……”

☆、40

  醫院一樓大廳前,楊久年拿著電話驚愕地看著一臉劍拔弩張的原臣朔。下一秒,在所有人措手不及時原臣朔如一頭怒豹狠狠給了楊久琛一拳。楊久琛瞬間被打的倉促地退後幾步,要不是被正好路過他們身邊的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扶了一把,楊久琛現在已經摔在了地上。
  “哥……”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楊久年一跳,連忙走上前扶住被路人扶著的楊久琛。
  “沒事。”楊久琛先對楊久年說了這句話,而後用手背擦著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著擦在手背上的血跡,楊久琛臉色卻露出了個笑容,笑沒達眼梢,怎麼看都透著股陰狠。下一刻,他沒去看打了他一拳的原臣朔,反而緩緩轉過身,沖扶住他的年輕人微微一笑,那股儒林清風的感覺與楊久年身上的氣質如出一轍。
  “謝謝。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踩到了你的鞋,需要索賠的話,可以現在告訴我。”
  楊久年站在楊久琛身邊,看著瞬間換了個人似的的楊久琛,彬彬有禮,拿捏有度,不管是從笑容還是舉止,就連說話時每一字與字之間的聲調都押韻的近乎于完美,無不顯示一位元大家公子,青年俊才的形象。然而,這樣的楊久琛才是楊久年所熟悉的大哥。
  年輕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楊久琛,用著有些西方腔調的話啟口,“不用。”說完,他疾步走開,但剛邁出二步就倒了回來。“請問手術室怎麼走。”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楊久年才發現,這個看起來比自己打了幾歲的年輕人竟有著一對祖母綠的眼眸。
  混血兒?難怪普通話這麼差。
  待送走了扶了自己一把的好人,楊久琛才緩緩地彎下腰撿起自己的眼鏡,拿著手中對著陽光看了看,抹去灰塵,才戴在眼上。
  “原臣朔,您好。”楊久琛帶著和藹可親的微笑,仿佛如一名官員在會面群眾。
  楊久年看著被人打了一拳,還能笑的這麼和藹可親的楊久琛,微微笑了——這才是他的哥哥,父親的驕傲,一位真正的政客。
  不管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刻,楊久琛表現出來的形象都是集聚風範的。
  “……您好?楊久琛,你什麼意思?”
  楊久琛看著眼前多年不見的原臣朔,微微一笑,風輕雲淡地問了一句:“氣該消了吧!”
  “你……”原臣朔發狠地看著楊久琛。
  楊久年這時發現原臣朔的眼睛都被他哥給逼紅了。
  楊久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原臣朔的眼神給人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是憐憫,有好像是無奈,最終,他還是露出了個笑臉,“我要是你,這氣也消了。我都被你從上面拉了下來,不說不問不談,現在又被你這樣打了一拳。這多年,你這場子也該找回來了吧!如果這樣你還嫌不夠,那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聲音帶著股無奈的笑聲:“要知道,當年還是你先給我下了套,我不過是順勢而為。難道你就覺得我楊久琛就是個活該被人壓的料?”
  上學時兩人最好的時候,原臣朔就說不過楊久琛,更何況現在。一個在部隊,一個在官場,顯而易見。
  原臣朔看著楊久琛,也不住地該說些什麼了,他們這次會面最終在楊久琛的一句:“原臣朔這麼多年了,我們到底合不合適自己心裡都明白,我留不住你,你也留不住我。你心裡有股氣,想找回場子,我給你。我現在已經是兩袖清風。如果還嫌不夠,那就在我弟弟家門口守輛車,一車過來把我撞死。放心,我不會怪你。”
  楊久琛這些話說的很有學問,簡單的來說,那就是‘咱倆都不是好鳥,你心裡有氣,想找回場子,我給你。記得是我給你,而不是你自己得來的。你要是嫌還不夠,我還能給,我不怪你,可是後續會怎麼樣,就不是我能阻止的了。’楊久琛住進梅苑的第一天,盯著那兒的人,誰沒去調查楊久琛這個人。現在,四九城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詹士凜特級上將的伴侶的哥哥來他們家做客呢。
  楊久年和楊久琛到達跟詹士凜約好的飯店時,詹士凜還沒來。趁這機會,楊久年把一直憋在心裡的話給問了出來,“哥,你跟他是怎麼回事啊?”
  楊久年雖沒提到原臣朔的名字,但是楊久琛一聽就明白,他說的是誰,“能怎麼回事。不過就是他想睡我,沒想到被我睡了,現在他從部隊出來了,要找回場子。”
  “不會吧……”楊久年想著他們走時,原臣朔那一臉難過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想是來找場子的呀?“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你呀……原臣朔是原家的人,他沒畢業就去了軍隊,短短幾年就到了現在的位置,你別真的以為他是什麼好人。要不是你家那口子在這裡坐鎮,他今天真能開輛車守在你們家門口,等著撞死我。”
  “不可能吧?”楊久年一臉吃驚。
  楊久琛看著一臉吃驚的弟弟,啟口,“今天教你一件事,別說‘不可能’。這世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
  “那你下臺是怎麼回事?”
  “告訴你也沒什麼。”楊久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續道:“當年,原臣朔在京城的太子黨內也是領軍人物,他跟別人說二個月之內就能把我給睡了,最後沒想到反被我給睡了。這事,其實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但我沒想到原臣朔竟入戲了。我們就好了一陣子,後來,事情就出在他不肯這下面,我也不肯。他忍不住就找了人,後來,他就去了部隊。你可別把他說的話給當真了,說什麼找了我三年,他去年才從部隊裡回到首都。回來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找了不下三個小男朋友。”
  “啊?這樣說,是他對不起你呀?那你為什麼忍著他?”
  楊久琛看著弟弟這單純的樣子,笑了笑,“還是那句話,他是原家的人。今天我把話都說出來了,我下位是他搞的鬼,現在又讓他在大庭廣眾下打了一拳,就算那件事是我理虧,這麼多年過去,再加上這兩件事,以前的事也該清了。但是,現在這事不是我理虧,而是他。所以,從現在起,是他欠我,而不是我欠他什麼。”
  “那他什麼意思,這樣看明明是他對不起你。”楊久年有些氣憤的說道。
  “誰叫我在他臨走前,帶人回了我們住的地方玩了3P呢!”
  “什……什麼?”
  楊久年瞬間被他哥這風輕雲淡的口氣說出的一句話給炸傻了。
  “我也不想的,但是那天是情人節,酒店的房間都沒了。沒想到他會這麼建議,不過就是一張床嗎!再說,我當時也說了可以按最高酒店房租付房租給他。是他自己不收!”你還有理了?楊久年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比一個渣,誰都別說誰!
  當詹士凜來時,楊久年看著一進來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跑到自己身邊,先親了自己一口,便開始噓寒問暖的詹士凜。森森地覺得,他家詹士凜真的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就算以後,詹士凜真蹦出個老情人來,他現在都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了,跟他哥還有那個原臣朔比,實在是……雲泥之差!
  楊久年想,到底是詹士凜不正常,還是他跟原臣朔不正常呢?明明這三個人都是天之驕子,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前一個都三十出頭了,才有他這麼個初戀,後兩個談戀愛的時候都能各玩各的,而且玩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楊久年今天真的是被驚悚到了!
  楊久年來時就已經把菜給點好了,這會兒詹士凜一上來不久,服務人很快把菜給端了上來。吃飯時,詹士凜委婉地向楊久年表達了,身體還沒好,如果下午沒事就別亂跑了。
  楊久年卻道:“佳能出了一款新的微單相機,我想去看看。”在這個年代,微單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
  “小張在樓下,回頭把型號告訴他,要他去買,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剛才來時,朱博士說,凹凸曼它們今天下午要帶回去年檢。憨憨跟二呆獨自在家裡不知道能把家裡整成什麼樣子呢!”楊久年想想自己也沒什麼事,便應了下來。主要是,憨憨跟二呆獨自在家裡他還真的不放心。
  詹士凜下午還要忙,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午飯吃完後,三人一同走下了樓,早等候在樓梯口的小張立刻迎了上前。
  楊久年這是第一次看到詹士凜的警衛員,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夥子,看起來非常精幹,很有眼力勁的樣子。
  “小張啊,你下午親自跑一趟,把這個型號的相機買來。”
  小張看著對自己說話的詹士凜連忙應了下來。而這時,楊久年含著笑,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寫下的型號遞了上去,“不好意思。因為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勞煩你跑一趟。”
  小張結果楊久年遞來的紙條,立刻笑了起來,“楊先生客氣了,您在亞馬遜叢林的英姿令我敬佩不已。”
  聽到這句話,楊久琛這然才抬起眼皮瞧了一眼這位小張,老闆的伴侶跟自身的功績,聰明的選擇了後者,是個聰明人。
  楊久年聞言,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見笑了,跟你們這比我還是太弱了。”
  話題道這,也就結束了。詹士凜毫不避諱地親手把楊久年的圍脖給他帶上,並且看著他上了計程車,這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今天發生醫院的事,楊久年當著楊久琛的面並沒有跟詹士凜說。
  待詹士凜晚上十點多回到家,把楊久年心念了一下午的相機交給楊久年後,回了臥室時,楊久年才有空把今天醫院的事告訴詹士凜。
  “你說,我哥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詹士凜剛洗完澡就聽見楊久年這句話,笑著掀開被子鑽進被子裡,小心翼翼地把天真善良的愛人納入懷裡,“你就別操這麼多心了。你哥差不多這兩天就要走人了。”
  楊久年眨了眨眼,一臉迷茫,“走?”
  “原家人的性格都比較隨性,想到什麼就能幹出什麼事來。原臣朔這次背地裡對你哥打壓的還是蠻厲害的,你哥在來我們這裡前,找了不少人想調到一個比較有實權的位置上,但一直未果。你哥既然知道這些事都是原臣朔搞出來的,卻一直沒去找他,這次更是讓他在301醫院裡打了自己一拳,不管怎麼說,原臣朔這肚子裡的氣也該消了。原臣朔是個喜歡反思的人,待他氣消了後,就會想這次做出來的事。他跟你哥之間就那麼芝麻大點事,原臣朔不可能為了這點事就把你哥逼到死路上。這事真的鬧大了,你不可能不介入,他還想在軍界立足,就不可能為了這點感情,得罪我們家。”
  楊久年聽著詹士凜的話,瞬間整個人都感覺進入了雲裡跟霧裡,感覺好不真實。這才到哪裡啊,詹士凜就能想到這麼多。“你怎麼會想到這些?我們跟原臣朔相遇是巧遇。”楊久年一臉不信。
  “你不相信?”
  詹士凜挑眉,楊久年搖了搖頭,“不信。”
  “那我們也來打個賭。”
  “賭什麼?”
  詹士凜笑的一臉俠義,“就賭如果這兩天你哥走了的話,等你傷好的了話,你就在家裡陪我三天三夜,在床上。”
  “你……”楊久年的臉蛋立刻爆紅了起來,“你個色狼。哼,賭就賭,如果你輸了,就陪我出去旅遊三天。”
  聽到楊久年這個賭注,詹士凜臉色的笑容立刻玩味了起來,旅遊?酒店?原來他家久年這麼……情趣啊!!!

☆、41

  楊久年和詹士凜打賭後,一直放在心上,就等著詹士凜輸給自己呢!
  可惜,薑還是老的辣,楊久年這個賭約輸的是又快又准。
  第二天中午,楊久琛接到了調任通知,楊久年當時就坐在旁邊看著楊久琛跟來電的人打哈哈。電話結束,他哥就轉過頭對他說了句:“調任書下來了,叫詹士凜幫我訂長明天一早的飛機票。”
  楊久年當時整個人都傻了,看著他哥,自己懵懵懂懂地給詹士凜打了一通電話。
  詹士凜剛開完會,就接到了楊久年電話,開會時的陰鬱立刻被這通電話給驅散。
  只聽,電話中的楊久年悶悶地說著:“你贏了,給我哥訂一張明天一早飛上海的機票。”說完楊久年就把電話給掛了。詹士凜看著電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旁邊人立刻問道:“將軍站在這兒歎個什麼氣。”
  詹士凜看著旁邊人,聳聳肩,一臉遺憾,“一場激戰,就這樣沒了!”
  詹士凜說完,拿著電話就閃了,完全沒管因他輕飄飄一句話,在其他人心裡掀起了怎樣的軒然大波。詹士凜叫小張安排人去訂機票,推掉中午的工作餐,直接讓他開車送自己回家。
  一個多小時後,詹士凜回到家就看到楊久琛坐在沙發上不知正給誰打電話,臉色堆滿了和顏悅色的笑容。詹士凜只是路過大廳時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順著香味往廚房走去。
  “做了什麼好吃的?”詹士凜看著楊久年圍著圍裙正拿著鍋鏟正炒著菜,在聽見他的聲音後,立刻回過頭看向他。
  下一刻,楊久年在看見詹士凜後,笑了起來,“你回來了。”一句簡單的問候,確然詹士凜感到了幸福的滋味。
  少年就站在那兒,身上帶著一股子的油煙味,臉色因看到自己一臉甜蜜,全身上下散發著居家的氣息,可是就是這樣的人,發出來的聲音卻讓他感覺猶如百雀鳴翠,甚是悅耳。這一刻,詹士凜認識到為什麼有人常說‘家是溫暖的港灣’,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回到家,有這麼一個人等著你,一句‘你回來了’那一瞬間的幸福感,能讓人充滿力量。
  “知道你要回來吃午飯,我特意給你做了紅燒肉跟幹鍋肥腸。”
  詹士凜往楊久年身邊站了站,摟著他的腰,伸個頭往鍋裡看了一眼,笑著說:“要不要幫忙?”
  楊久年推了一把膩味在自己身上的詹士凜,“不用。你出去陪陪我哥吧。對了,票訂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啊?”
  楊久年睨了一眼詹士凜,嘟囔:“我就順口問問。”
  “問問也不行。”在外神勇的特級上將,在家膩味要人命、自稱十全十美的好男人詹士凜同志立刻就不願意了,圈住愛人的腰就開始耍賴,“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這些日子以來,楊久年是徹底的看透這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了,直接就沒他好臉色,“去去去,還精神損失費,把菜給端上去,馬上就開飯了。”
  “是,首長。”詹士凜笑著接過楊久年遞過來的一盤菜,閃電般地伸出頭在楊久年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大笑溜出廚房。
  廚房外,楊久琛這時已經打完電話,站在大廳見望著廚房裡這溫馨的一幕,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詹士凜走出廚房,沒了他的搗亂,楊久年很快的做完了菜。三個人,楊久年一共燒了五菜一湯,三渾兩素,外加一鍋鯽魚湯。鯽魚湯裡楊久年放了點白酒跟胡椒,端上來,蓋子一打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讓等候在餐桌上的詹士凜跟楊久琛立刻有種胃口全開的感覺。
  楊久年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先盛了一碗遞給了楊久琛,再盛了一碗遞給了等候的詹士凜後,才道:“這魚湯我熬了很久,魚的味道現在都在這幾碗湯裡,你們嘗嘗味道怎麼樣。”
  在楊久年期盼的眼神下,詹士凜和楊久琛一起吹了吹碗裡的魚湯,沿著碗邊喝了一口熱湯,立刻一股暖流直達腹部,魚湯的濃香家環繞口腔。
  “我家小年的手藝真的是越來越來好……”楊久琛笑看著對面的詹士凜,“真是便宜你了。”
  詹士凜笑眯眯地什麼話也沒說,捧著一碗魚湯就在那兒喝著。他這種什麼話都不說,卻能讓人看出他的幸福。
  楊久年聽見楊久琛的話,笑了起來,坐到詹士凜身邊笑著對楊久琛道:“哪裡這麼誇張啊,你要是想吃我做的飯,隨時可以來家裡。不過,我也很少做飯,基本上都是凹凸曼在做飯。”
  “喲喲,看看,看看,我這還沒說你什麼呢!就開始幫你了。”
  “哥……”楊久年都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家大哥的調侃了。
  詹士凜倒是毫無顧忌,一把摟住楊久年,滿臉笑容的說著:“那是,我家的久年,不幫我幫誰啊!哦,久年……”
  楊久年現在是羞的不行,看著這樣的詹士凜就惱羞成怒喝了一句,“哦什麼哦,吃你的飯。”
  詹士凜跟楊久琛對看了一眼,笑了笑。
  當楊久年去把飯給端上來時,楊久琛笑著向詹士凜調侃了問道:“你是怎麼把乖乖兔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會吼人了。”笑了笑,“不錯,不錯。”
  詹士凜但笑不語,但眉宇之間竟是幸福之色。
  楊久年吃了半碗飯,喝了兩碗湯就飽了。詹士凜見他剩下來的半碗飯,便問了一句:“不吃了?”
  “飽了。”
  楊久年點了點頭。
  楊久年的胃口一直都不大,詹士凜知道便也不住勸他,拿起他剩下來的半碗飯,就倒進自己碗裡吃了起來。
  坐在對面楊久琛看到這一幕,微微笑了一下,對於有這麼一個強悍的男人,能這般對待自己的弟弟,楊久琛沒什麼話說。
  吃完飯,詹士凜讓楊久年去陪楊久琛去沙發上坐著,自己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碗筷。楊久年搶奪無用後,沒辦法的陪著楊久琛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楊久琛看著隨自己坐在沙發上的楊久年,眼神看了一眼廚房,問道:“他一直都這樣?”
  楊久年老實的點了點頭,“恩。從我們結婚那天,就這樣。他說,兩個人的婚後生活就是過日子,要想一直充滿幸福,就要分擔,不管是大事,還是家居生活中的小事。”
  楊久琛點了點頭,“這人不錯,比路青海更要適合你。有些事可以謙讓,有些事卻不能謙讓,尤其是人。錯過這個村就不會再有這個店,你要珍惜。”
  楊久年詫異了一下,他沒想到坐下後,楊久琛會對自己說上這番話,立刻點了點頭,應道:“我明白。”
  在詹士凜還沒從廚房出來時,楊久年問了詹士凜一個問題:“哥,你什麼時候準備也找個人。”
  楊久琛聽到這句話,直接就笑著搖頭,“我找不了。”
  楊久年皺眉,“怎麼會找不了?”
  “你不懂。”
  “是你不懂。你只是還沒遇見那個人,哥有時候做事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人都是會老的,你不可能一個人過一輩子。”通過原臣朔的事,楊久年對楊久琛的感情,實在是太不放心了。他哥,他都不知道怎麼說他了。
  楊久琛聽完楊久年的話,只是笑笑,沒說什麼。每個人走的道路不通,選擇也就不同。他不是個好人,這輩子還是別拖累什麼人為好!
  待詹士凜從廚房出來,楊久琛直接對他說道:“調任下來了,淮安市,副市長。”
  聞言,詹士凜就皺起了眉頭。
  淮安市位於中國華東腹地,淮河之濱,是安徽省中部重要的中心城市。同時也是中國能源之都、華東工業糧倉、安徽省重要的工業城市。這座城市北濱淮河,南依舜耕山,大小湖泊星羅棋佈,可謂“山水準秋色,彩帶串明珠”。圍繞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兩型城市”,這些年來一直打造全國獨具特色的“五彩淮淮安”。最主要的是,它是全國現今最大的一塊煤田,每年的產煤量佔據全國百分之四十。
  這是一座富裕的城市,想在這裡創下政業容易,但是被拖下水更容易。
  淮安市雖然是個地級市,但是這些年來,但是卻因自身條件放在那兒擺著,不知道被底下多少人盯著這塊肥缺。
  如今原臣朔暗地幫忙把楊久琛調到淮安市,是福是禍,只能看他自身造化。
  如果說這件事是原臣朔在暗地裡搞鬼,那有一件事詹士凜一直非常好奇,楊久琛年紀輕輕,二十二歲不到就在威海市擔任了副書記。雖然也是地級市,也是正副級,可是楊久琛年齡,實在是太年輕了。
  楊久琛聽到詹士凜這個問題時,也沒遮掩,直接就說了:“二十一歲那年我是給當時的副書記當秘書。”
  “那後來是怎麼坐上副書記這個位置了?”

☆、42

  “當年年輕氣盛,跟朱力德有過一段情。後來他政治上出錯,為了不被拖累,我就把他收受賄賂的證據交了上去。”楊久琛眼角一挑,邪氣的要命地看著詹士凜繼續道:“我這個副書記就是這樣來的。”
  詹士凜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楊久琛,這人戴著一副眼鏡,從說話開始到語句結束,整個過程臉上都是帶著笑,一副風輕雲淡,仿佛事不關己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樣。這人心夠狠,嘴夠毒,做起事來成熟穩重,邁一步觀全場,不拖遝。就是這麼一個人,表面卻給人一種儒雅文靜的書生氣息,能讓旁人輕而易舉的放下防備。但是經過這幾次的接觸,詹士凜知道,如果要被這個男人表面的純良給迷惑,他絕對能在下一刻撲過去把你生吞活剝,這是一隻披著羊皮的餓狼。
  這是詹士凜在楊久琛二十四歲對他的評價,這個評價也在不久後得到了徹底的證實。
  “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放心,我弟都交給你了,以後有什麼事要幫忙的,少不了你。”楊久琛笑著說出這句話,詹士凜也跟著搖頭笑了起來,“我家久年,還好不像你。”
  “教育方法不同。我是父母嚴苛下逼出來的,小年是放養出來的,小三和小四是溺愛加小鞭子調教出來的。”楊久年說到這個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老爸把這個叫做撒網教育方法,每個人用每個不同的方法教育,他說,他就不相信,沒一個成才的。”
  聽到這種教育方法,詹士凜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很多年後,當楊家小三給跟小四都已經長大,楊父自己都沒想到,他嚴厲教育下的大兒子竟會成為那樣子……而放養的二兒子卻成了最穩重,做起事來最讓他安心,放心的人……
  第二天一早,楊久琛走了,雖然他再三強調不用送,但是詹士凜和楊久年還是一起送他去了機場。楊久琛這一去,不知淮安將會被他掀起怎樣的風暴。
  楊久琛這一走,楊久年一個人在家裡立刻就感覺出了無聊,憨憨自從有了二呆後,壓根理都不理楊久年了,把楊久年直接給氣樂了。
  詹士凜每天早出晚歸,不管忙多晚,他都會回家一趟。有時候甚至忙到淩晨四點鐘,他都笑著跟人告別,驅車回家,摟著楊久年睡上二個小時,再次上班。楊久年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楊久年自知幫不了什麼忙,便盡少的出門,希望這點微乎其微的舉動,能令忙碌中的詹士凜對他安心,不用在顧及在家裡的他。
  詹士凜雖然被授予特級上將軍銜但卻一直留在部隊,在家裡在軍部的背景跟地位,這次王文焯主席親自下命令把他調回京,其心顯而易見。但是,就是因為這他卻不敢有絲毫馬虎。自從跟在王文焯身邊,很多事他要開始從新學習,鬆弛半點都是要不得的。
  詹士凜自打參軍後,功績是用命去拼出來的,軍界跟政界不同,軍界是一個不存在投機取巧的地方,在這裡是明刀明槍的戰場,稍有不那就是性命攸關。這裡的每一個人誰不是用命拼出來的。這裡不是政界,建設了一方水土,蓋了一棟大樓,那都是立功。鐵骨錚錚的英雄,這都是要命去拼,血去搏的。但就是這樣,詹士凜如果想接下王文焯的位置,也是很難的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跟在王文焯身邊不斷的學習。
  時間很快到了星期六,楊久年作為邀約方,詹士凜這邊自然不敢怠慢,早在兩天前就告訴身邊人把這天中午的時間空出來。
  這天詹士凜十點就讓小張把楊久年接過來,打算從他工作的這邊一起出發去中國會。
  楊久年站在梅苑院外笑著看著個頭不高,卻非常精幹的小張,“張大哥又麻煩你了。”
  這些日子以來,小張在梅苑也出來進去不少次,一來二去,楊久年跟這位比自己年長不少歲的小張熟悉了起來,對他的稱呼也變改了。
  當時,小張聽到楊久年這個稱謂頓時是不敢當,卻被楊久年笑著一句:‘你是詹士凜的警衛員,不是我楊久年的警衛員。這些日子一直勞煩你幫我買東西,我叫你一聲大哥,你受得起。’
  小張辦事能力不差,楊久年聽詹士凜說過,他在王文焯手下擔任過生活秘書。楊久年明白,小張雖然現在看來是詹士凜的警衛員,待詹士凜的任職公文正式下來,那就是他的身邊的秘書一職,這麼貼己的職位,打好關係,只會對不會錯。
  這種事,楊久年還是明白的。
  梅苑門口,小張笑著邊給楊久年打開後車門,邊對道:“楊先生,您又客氣了。”
  “都說了不用叫我楊先生,叫我名字就好。”
  小張笑笑,沒回應。
  現在這個時間,還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不算堵車。待楊久年他們到達詹士凜單位的辦公大樓,楊久年下車後就給詹士凜去了電話,詹士凜要小張帶著他上去。楊久年聽出他那邊比較吵,還有其他人,便也沒多說什麼。
  這是楊久年第一次到詹士凜上班的地方,由小張領著。一路走來整棟大樓內部是肅然威儀,偶爾路過個人也只是互相看看,不多言。
  電梯到達頂層的時候,正好看見被人護著準備進電梯的王文焯。
  楊久年立刻笑著恭敬地叫道:“王叔叔。”按年齡來說王文焯的外孫女都快有楊久年大了,應喊一聲爺爺才對。但是按詹士凜這邊來說,卻是要喊他叔叔的。
  他這對王文焯的稱呼,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文焯笑著走到了楊久年身邊,關心道:“身體怎麼樣?”
  “勞您掛念了,恢復的差不多了,下個星期就可以回校報到了。”
  “好孩子,辛苦了。”
  楊久年知道他說的是詹士凜沒空陪自己的事,便笑著搖了搖頭,“不辛苦。”說到這,楊久年突然想到一件事,笑著對王文焯道:“我想現在要孩子,他也同意了,但是一直沒下文。我想要叔叔幫我說說他。”
  這個年代,要孩子是大事件,尤其是同性婚姻家庭必須申報國家,接下來審核一下便能準備要孩子的事了。但向他跟詹士凜這樣的婚姻,必須通知一聲詹士凜的上級才可以去申報,最後得到審查後才可以要孩子。詹士凜雖然同意了,但卻沒把時間給定下來了,這次見到王文焯,楊久年就想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其實,這種事告訴詹家父母或爺爺也行。不過,楊久年卻有自己考量,他想要通過這件事拉近點自己跟王文焯的距離。怎麼說他和詹士凜都結婚了,他是詹士凜的長輩又是上司,不管怎在公還是在私下生疏了都不好。
  王文焯看著面前的楊久年,和藹可親地問道:“怎麼不告訴老首長呢!”
  “他會被揍的。”
  王文焯聽見楊久年單純的脫口而出的回答,雖然單純的要命,卻一針見血,立刻笑了。還別說,要是真被老首長知道他的孫兒要個孩子還敢這樣耽擱,最後還是讓眼前這個半大孩子給先提出來,還不掄起拐杖抽詹士凜。
  其實,楊久年能提出要孩子王文焯是非常開心的,在給詹士凜主持婚禮時,他看到這位過於年輕的孩子時,他一直很位詹士凜擔心。不過,目前看來,這個孩子是非常不錯並且優秀的。能為對方想這麼多,這已經超出一個十八歲年齡孩子能做到的事了。
  王文焯看事是非常全面的,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笑盈盈自己還個孩子的少年,會提出要個孩子,是做出了很多考慮的,而這些考慮幾乎全在詹士凜這邊。這個孩子還非常年輕,十多歲的年齡,但詹士凜卻已經三十多了,詹士凜的父母,老首長更是已經不再年輕。
  “行,明天我就找人辦。等你身體復原,那小子要敢不同意,我派個團也把他給壓去。”
  “謝謝王叔叔。”
  跟王文焯告別後,楊久年笑眯眯地往詹士凜的辦公室走去。待他走進詹士凜的辦公室,一直默默注視他的人,才豁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那位啊!
  軍部第一位軍夫。
  怎麼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啊!
  不會還沒長年吧?
  詹將軍也能下得去口。
  許多的八卦話語在旁人心中蔓延開了,但是卻沒一個人真正的說出來,這裡是哪裡,怎麼可能在這裡說三道四。
  楊久年被小張領著走進詹士凜的辦公室後,詹士凜聽見聲音立刻抬起了頭,“遇見什麼好事,這麼開心?”
  “我剛才遇見王叔叔了。”
  詹士凜示意小張可以出去,便摟著楊久年做到一旁的沙發上,詢問:“然後呢!”
  “我跟他說,我想要孩子。”
  聞言,詹士凜無奈歎了一口氣,“你呀!”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想法,也同意了不是嗎?”
  詹士凜看著這樣的楊久年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自己的伴侶能這麼為自己跟自己的家人考慮是該高興的事,他卻非常心疼對方,他是同意了,但是卻不想著能拖一天是拖一天。現在看來這個計策早就被他家這位首長給識破了。算了,就向他說的,再過兩年,兩個人肯定更忙綠,趁現在他跟自己還不算忙綠,要孩子也好。
  詹士凜還有一點事沒做完,楊久年旁邊等了一會兒,十一點多兩人便相偕離去。楊久年雖然從進入這棟大樓到出來時間很短暫,但這也算是楊久年在詹士凜辦公領域露頭了,他記住的人沒幾個,記住他的人卻是多不勝數。

☆、43

  中國會位於西城區西單西絨線胡同51號,是清朝親王的宅第,典型的中國特色洋溢著濃厚的傳統風味。青磚灰瓦、椎梁畫棟、宮燈古槐,歷史的厚重氣息縈繞四同。雖然距繁華的西單只有咫尺之遙,卻保留了康熙二十四子府邸靜默而斑駁的原貌,讓人恍如回到當年皇家金盞玉碗的古意中。它保留了中國傳統建築的精髓,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宮燈、老式的桌椅、床鋪,院內的風荷、柳樹、桃樹和銀杏,傳統結合自然的風味,在一片民居中造就了神秘而尊貴的氣質。
  據說這裡原來是北京最著名的一家四川飯店,在後來被改良後才成了一家私人俱樂部的會所。會員入會費為15000美元,每月會費100美元,海外會籍入會費為7000美元,本地會籍為5000美元。在這裡只有會員或者和會員一起才能進小院‘清代某王府’,自身環境在這裡擺著,再加上中式裝修的包間貨真價實的古董,裡面的消費可想而之。
  在這裡吃飯大多數都是京城的太子爺或是官員之類的高層人物。
  楊久年是知道這裡的,但是卻一直沒來過。齊臻說來這裡後,楊久年就直接把這個難題交給詹士凜了。
  楊久年和詹士凜驅車來到中國會,楊久年仔細的打量這座古色古香,宏偉華麗的中國會大門,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轉身看去,正好看見從駕駛座上下來的齊臻。齊臻看到楊久年興奮的不得了,不管不顧直接就沖了過來。他這一動作,把詹士凜跟邑寶嚇得心都要跳了出來。
  詹士凜跟邑寶一人護著一個,這邊楊久年笑著搖了搖頭,說沒事。那邊齊臻就沒這麼好運了,邑寶是劈頭就開始罵,齊臻聽著憨笑不已,反正他被邑寶都罵習慣了,也不生氣。到最後還是楊久年看不過去了,對邑寶說:“阿寶,我沒事,你就別罵齊臻了。”
  “就是,就是,久年都說沒事了。”齊臻笑著說完,就蹦躂到了楊久年身邊,嘴下問著他的身體怎麼樣,眼神卻在偷偷地瞄著一旁的詹士凜。
  楊久年見他這幅樣子,笑著錘了他一拳。
  四人相攜就要往裡走,就在這時又一撥人來到,都是這四九城內的人大家幾乎都認識。來者是周家的人,周家近年來發展不錯,與左右兩派都比較交好。既然兩班人都看見了,自然要打聲招呼。對於這類人,詹士凜有益不然楊久年沾上邊,如同他的想法,邑寶也是這個意思。兩人互看一眼,便讓迎賓先帶著楊久年和齊臻進去,他們引了上去。
  這類人齊臻看的多了,他一向懶得招呼這些人,聽到邑寶讓他跟楊久年先進去,便笑嘻嘻地拉著楊久年往府邸裡走去。
  這邊走過來的周家嫡子長孫的周潭也看到了詹士凜他們,立刻笑著迎上邊對身邊的人道:“瞧瞧,我這是看到誰了!”
  “周先生。”
  “詹將軍,邑少爺。怎麼有空來這兒,真是稀客,稀客啊!今個兒讓我做次東?”
  詹士凜和邑寶都笑了笑,看著周潭這副笑臉迎人的嘴臉,不知道還以為這家中國會是他開的呢!
  邑寶以後註定是要走仕途的,詹士凜如今混到這個地位,再加上他的軍部的人,就算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不賣周潭面子,他也動了不他。不過,拒絕時詹士凜還是比較婉約的,“多謝周先生,今天還客人下次再約。”
  周潭被詹士凜當場拒絕也沒感覺抹不開面子,依舊還是笑吟吟地對詹士凜和邑寶道:“這可您說的,下次我約您,您可別說您沒空哦!”
  詹士凜笑了笑,“不會。”
  “那到時候寶少爺,也到個場。”
  邑寶點了點頭,懶得跟他打哈哈,直接便道:“周先生,我們先失陪了。”
  這邊詹士凜和邑寶彬彬有禮地說完場面話,而另一邊,走進中國會的楊久年和齊臻就沒這麼漂亮了,齊臻就差直接破口大駡了。
  事情是這樣的,楊久年沒來過中國會,對於土生土長的北京人齊臻就笑著為楊久年笑著開始介紹起這個座清朝王爺府邸了。
  兩人邊走邊介紹,剛走到四合院內,齊臻就聽見身邊的楊久年呼痛了一聲。齊臻看著捂著腦袋的楊久年,立刻叫道:“這哪個不長眼的亂丟東西。”
  “狐狸精,狐狸精……”
  楊久年捂著被蘋果砸到的後腦勺,聽見這道聲音,猛地回過頭,在看到那站在一間房門口的七八歲大的男小孩時,立刻皺起了眉。
  齊臻直接吼道:“這誰叫的破小孩,沒人要了。”
  楊久年扯了一把齊臻,“算了,走吧。”
  齊臻還沒想甩開楊久年的拉扯,那站在不遠處的小孩就沖了過去,跑到楊久年身邊就掄起拳頭捶打楊久年,“狐狸精,你還我爸爸,還我爸爸……”
  “我擦勒……這誰家野貨子,真他媽的沒人要了……”齊臻一把扯過那捶打著楊久年的孩子,沖男孩剛才站著的那屋就吼道。
  “你放開我,放開我。”男孩對齊臻嚎叫著,不斷掙扎著被齊臻抓住的手臂。
  齊臻可不像楊久年,對孩子可沒什麼好耐心,“閉嘴,找亂動,老子用你填井。”
  楊久年見越來越多人往他們這邊看,不想吃頓飯,還找噁心,便道:“阿齊,走吧。”
  齊臻看著楊久年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窩囊樣,直接就怒了,“不行。這事沒完。”說著,就扯著那小男孩往那屋走去,一腳踹開人家方面,沖著屋子裡的人就吼道:“這誰家的野種。”
  隨著孩子聽見齊臻對他的稱呼,大聲叫駡‘你才是野種,你全家都是野種……’這話,楊久年怕齊臻惹出事端來吃了暗虧連忙跟了上去。
  楊久年一邁入門檻,就看到二男一女坐在一起,他跟齊臻站在門口,到時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楊久年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是人家這是請君入甕呢!
  就在這時,被齊臻拉扯著的小孩大聲叫喚著:“媽媽,媽媽,快打狐狸精,打狐狸精……”
  看著淡定坐在座位上的蕭靈,楊久年皺起了眉頭,對身邊的齊臻說道:“阿齊,放開他。”
  齊臻對這屋裡的人倒也熟悉,大家雖然沒過交道,但是在某些場面上還是見過面的。齊臻向來不知客氣為何物,此時他雖然不知道楊久年為什麼被一個破小孩那樣罵,但是也是替兄弟憋著氣呢,更是不客氣地對在做的蕭家人不客氣起來,“哼,我倒是誰呢!難怪這小傢伙這邊兇悍,指著我兄弟就罵。”
  楊久年扯了一下齊臻要他閉嘴,自己上前道:“蕭小姐,請你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這樣叫人有失體面。”
  說完楊久年就拉著齊臻準備走,蕭靈看見站起身,叫道:“楊先生,我們談談,可以嗎?”
  “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可談的。”
  蕭靈見楊久年連身子都沒轉過來,依舊背著自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楊先生,我比你更愛詹士凜,為什麼你就不能退出呢!”

☆、44

  楊久年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間房,對於身後這個女人,他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了。他都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心,硬是要把這齣戲給演下去。
  楊久年懶得理會蕭靈,蕭靈卻無法輕易放過楊久年。
  蕭靈見楊久年一句話不說地往外走,沖上前攔下了楊久年的路。楊久年這邊還沒做聲,齊臻少爺脾氣直接就發飆了,“你有完沒完,別以為你一個女人,我就不敢動手。”
  蕭靈沒理會齊臻,依舊傲氣淩人的對楊久年道:“你這樣做第三者有意思嗎?”
  霎時,這一下不止是楊久年氣樂了,就連旁邊的齊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瘋了吧。趕快到精神病院看看,少他媽的在這裡噁心人了。”
  蕭靈神色一厲,一雙眼眸直直地掃向站在楊久年身邊的齊臻,“閉嘴,我沒跟你說話。”
  齊臻一笑,“我也沒跟你說話,我跟狗說話呢!”
  “齊少爺,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難道邑家沒教過你?”一直坐在屋內的兩個男人終於在聽見齊臻這聲嘲罵聲後走了出來。
  齊臻看著這兩位神色倒也沒什麼變化,依舊以少爺之姿,反問道:“都說好狗不擋道,難道我說錯了?”
  話說到這一步,氣氛是非常凝重的。
  楊久年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臉色黑透的蕭家人,歎了一口氣,看來想走也走不掉了。無奈,楊久年緩緩地抬起眼皮對上氣勢淩人的蕭靈,淡淡地開口道:“蕭小姐,有些時候人不能太過於自信。我和詹士凜的事情,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動搖的。我承認,也許我還不夠像他愛我一樣愛他,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是啊,楊久年跟詹士凜已經結婚了,管你有多愛他,反正他們已經結婚了!
  齊臻聽出這句話的含義,簡直要為楊久年喝彩,沒想這平時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傢伙,說起話來還真夠勁!看著面前三人那臉色,齊臻手都癢了,自從被邑寶管著,他都多久沒打……
  楊久年在面對蕭家三人時又要抽空瞥一眼身邊的不安定分子,看著齊臻現在這樣子,就差摩拳擦掌了,更是頭疼萬分,只想詹士凜他們趕快進來。
  對於這位曾經在英國當過一陣子街頭混混的齊臻,楊久年自覺他沒有邑寶那份魄力管教好他。
  “你會後悔的。”
  聞言,楊久年看著說出這句話的蕭靈,回道:“我後不後悔都是我的事。現在,請你讓開。”
  楊久年說出這句話時,一直直視著蕭靈,他知道在這一刻,他不能有半點退讓。在這四九城內,他現在雖然還叫楊久年,但是卻已經被掛上詹家的人的牌子了,如果他退讓了,別人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詹士凜,又如何看詹家!
  這兩幫人劍拔弩張之時,詹士凜和邑寶在焦頭爛額的中國會經理的帶頭下,快速趕了進來。
  詹士凜這個主要人物一上場,跟蕭靈在一起的兩位蕭家人自然一下就對上了詹士凜,“詹將軍,我妹妹這事,你到底要怎麼解決?”其實,這件事蕭家人也挺無奈的,他們沒想到消失了幾年不見的妹妹,再次出現後竟然帶著孩子,說是詹士凜和她所生的,孩子是在她是出國後才發現懷孕的,因為身上的任務她一直無法跟家人朋友取得聯繫。眼下成了現在這個局面,要他們如何,罵自家妹子吧,也是事出有因,說男方的不對吧,你一走幾年……這也是為什麼蕭靈都回來這麼多天了,蕭家人也沒找上門的原因。再說這種事都是你情我願,你一個女人不同意,男方怎麼可能弄你,而且還生了孩子。
  對於這件事,蕭靈的父母氣得不輕,直罵蕭靈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當年你要是聽話,不犯倔,退役後在家裡謀個文職,也不會被上面派去參加任務,搞得現在男人都跟人家結婚了,自己帶個孩子,像什麼話!
  這要蕭家長輩怎麼可能拉下老臉去找詹士凜的事,現在質問詹士凜的是蕭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在政界中混的還算不錯。他們沒見到詹士凜可以無所謂,但是如今見到人了,不問一下,這裡外的面子上都說不過去。
  詹士凜被這兩個相差不大的同齡人質問,如狼眼般的雙眸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種仿佛看待敵人的雙眸讓蕭家兩位男人心下一驚。詹士凜這一身氣勢都是從戰場上歷練下來的,跟他們這群成天在官場上打交道的人自然不同凡響。
  詹士凜看了一眼後,便疾步走到楊久年身邊。當他握住楊久年冰涼微顫的手時,平淡風雲的面色上的雙眸更是冷了幾分。“乖,不怕。我來了。”
  四目相對,楊久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微微一笑,輕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會來。”
  而另一邊齊臻早就被邑寶拉住,詢問他怎麼了,有沒有事等一些情況。
  齊臻倒是沒什麼感覺,就是被氣的不行,一看到邑寶立刻就像炸了毛的貓,唧唧喳喳的說個不聽:“……讓我揍一頓他們吧,就打一拳,大不了老子以後不走仕途了,尼瑪!你知道那女人說什麼,她臉皮厚度就差環遊世界三十五周圈了。讓我打架吧,就打一架……”
  齊臻唧唧喳喳說個沒玩沒了,邑寶聽了半天,壓根沒聽出前因後果了,在被他吵煩後,狠狠地喝道:“閉嘴!”
  齊臻睜著一雙圓不溜秋的眼睛不敢動了。
  齊臻這邊閉嘴後,詹士凜看著蕭靈,啟口問道:“你就這麼確定孩子是我跟你的?”
  此話一出,蕭靈立刻火了,“詹士凜,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搞清楚。”
  蕭靈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詹士凜冷冷道:“我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男人。”
  這時,詹士凜看著蕭靈的眼神多了一份憐憫。
  “算了,把孩子留在外面讓人看著,我們進屋說。”不管怎麼說,現在還不是跟蕭家翻臉的時候,給對方一點面子,總好過撕破臉。再說,也已經有了連親關係。
  詹士凜拉著楊久年跟齊臻和邑寶說了一聲讓他們先去他們訂的房間等著,待會兒他們就會過來。說完率先走進了蕭靈他們先前待過的房間。
  詹士凜和楊久年走進去後,蕭靈也一臉冷然地步入了房內,一進屋她就開口道:“詹士凜,就算你不再愛我,但你也不能污蔑我。難道,你會認為我用一份假DNA做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到你家行騙?你把我蕭靈當成什麼人了。”
  楊久年看著蕭靈的神色,再看蕭靈這振振有詞的話,絲毫沒有半點破綻,難道DNA是真的?可是,詹士凜的確沒辦法人為讓正常女性懷孕啊!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到這,楊久年看向了屋內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詹士凜。
  詹士凜見楊久年看他,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撫。待蕭靈兩個哥哥走進來,他才出聲說道:“蕭靈,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懷的那孩子嗎?”
  蕭靈見詹士凜問這些,倒也鎮定下來了,坐下來後,直言道:“2048年,就是為了給你慶功外加你生日的那天壞了他。”
  詹士凜看著蕭靈,頗為無辜地回道:“但是,那天我並沒有跟你發生什麼事……”
  “詹將軍,你什麼意思,我妹妹難道跟誰上的床她還不知道嗎?”
  詹士凜眨了眨眼,看著出聲的蕭家其中一位男士,無奈道:“她有可能還真的不知道。蕭靈你別生氣,先聽我說完。我的一些事你大概還不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時,我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可能……”蕭靈激動地站了起來,雙眼瞪大。誰都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是在2048前期,如果詹士凜沒了生育能力,她孩子哪裡來的?!“詹士凜,我不相信。你少拿這些糊弄我。”
  比起蕭靈的激動,另外兩位蕭家男人除了一開始地被驚了一把以外,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沒有一個男人會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到底怎麼回事?”兩位男士中其中一位年齡較大的出口說道。
  詹士凜解釋道:“兩位應該還記得,我有個孿生弟弟。”
  詹士凜這一提,蕭家兩位男人立刻為之一振。蕭家跟詹家在他們小時候住的非常近,詹士凜小時候有個弟弟他們是知道的,但是那個小孩八歲時就對外宣佈夭折了。
  “他不是夭折,而是因為某些原因被家族除名,過繼給了別人。這是我今天才拿到的DNA檢測報告。”
  蕭靈猛地站起身,一把抓過了詹士凜手中的幾張紙,隨著她不斷翻動紙張,蕭靈的臉色已經不能再難看……“百分之九十九……”蕭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呆滯了,有什麼比這樣還要難堪。
  連跟誰上的床都不知道,還……
  蕭靈連往下去想的勇氣都沒有了。
  蕭家兩位男士也非常難看,看著詹士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詹士凜拉著楊久年站起了身,事情已經撇乾淨,有些事情就是要當事人來處理了,跟他無關。
  “我已經通知他回國,告辭。”
  楊久年和詹士凜回到他們的訂好的房間時,菜還沒上來。齊臻一見他們進來,年立刻抓著楊久年詢問:“怎麼回事,他們沒欺負你吧?”
  楊久年笑了笑說:“沒事。”不過在看齊臻一個勁的逮著自己猛看,就連邑寶都是一副一臉關心欲言又止的樣子。楊久年好笑的同時也感欣慰,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在關心他,最主要的是在這四九城內,只有這兩位除了詹士凜以外才會站在自己的角度為自己考慮。有這麼兩位朋友,楊久年是知足的,不過未免他們誤會了詹士凜,楊久年最後還是簡單的把這件事跟齊臻和邑寶解釋了一下。
  齊臻聽後,整個人都傻了,半響才猛地喝了一口水,大呼:“靠,這女人就是來搞笑的吧!"

☆、45

  因為解決了蕭靈的事,這頓飯吃起來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齊臻。齊臻一直把詹士凜當做偶像,與偶像近距離接觸,他的小心肝都是一直歡樂的蹦躂著,一個勁地跟詹士凜說話,完全沒注意到坐在旁邊的邑寶的臉色有多麼陰森。
  吃飯時,齊臻或多或少的提醒了一下詹士凜該帶楊久年出位了,有些場合該加入的就應該進去,不然到時候被一些不知名的小人物給刺了,那就不好了。
  詹士凜聽在耳中,卻沒動這方面的心思。楊久年年齡還小,有些場合他覺得還沒必要讓他去接觸。再加上以楊久年這性格,詹士凜還真的不知道他能得罪什麼人,惹出什麼事端來。
  然後,很多事就是,你不去惹麻煩,麻煩自然來惹你……
  飯吃的差不多時,楊久年想上洗手間,因為屋內的洗手間被邑寶佔據了,楊久年便出去到會所內的公用洗手間方便一下。
  人在方便旁邊來個人時,身體會反射性的會看對方一眼,這就像男人撒尿時,如果旁邊有人,肯定會瞟一眼對方的弟弟有沒有自己的大,如果比自己的大話肯定是要先翻個白眼外加在內心詛咒對方不舉;如果比自己小的話,那肯定牛逼哄哄地使勁地翹起自己那東東,哼著小曲,要有多得瑟就要有多得瑟。而楊久年當然不會這樣幹,他也就是在上洗手間的時候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人,立即惹到旁邊一位穿著皮衣皮褲的年輕人不快,“看什麼看!”
  楊久年見對方年紀比自己大了二三歲說話卻這麼沖,在加上這裡是中國會,在這裡消費的人沒有哪個是好惹的,便想快點上完趕緊離開以免招惹麻煩。這一趕緊,楊久年的那玩意自然要加把勁,灑水灑快點,噴射性猛烈點,自然這一用力那東東也跟著稍微粗大了不少……立刻旁邊人火了,連褲子都不提,一把揪住了楊久年的領口,“你他媽故意的是吧……”
  ……幾秒鐘的停頓時間。
  楊久年尷尬地把還扶著自己小弟弟的手放下,吞咽一口唾沫,膽怯地瞧一眼被自己噴了一身尿的年輕人。年輕人因為抓楊久年的時候,連褲子都沒提,所以……
  “你……”
  年輕人驚愕地看著自己濕漉漉的大腿。
  “我擦……”說出這句口頭語,年輕人氣急敗壞到不管不顧地快速床上自己的褲子先,掄起拳頭就向楊久年沖去。
  楊久年是國防生,身手方面自然是不錯的。在年輕人提褲子的時候,楊久年也已經提好褲子,當拳頭沖自己來時,楊久年反應敏銳地後退半步抓住沖自己拳頭,腳下緊跟著上前,一個過肩摔,把對方給拿下了。
  這事本該到這地步也該結束了,可誰想楊久年開門走出洗手間,還沒走回四合院內,一個不知從哪裡飛來的青瓷花瓶就這樣直直地砸在了他的腳下,‘嘭’地一聲炸開,炸開的破碎青瓷,直接的打在了楊久年身上。
  楊久年被迫停了下來,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被青瓷碎片割傷的下巴,雙眼看向了已經走到他面前的一幫人。
  “怎麼!把人給打了,就想走?小子,你夠帶勁的啊!”
  楊久年冷冷地看著來者沒說話,他這一不說話,頓時讓走來的一幫小年輕氣焰高漲,說起話來更是牛逼哄哄。
  “我傑少的兄弟還沒有人敢動,你看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一道氣勢淩人的話突然插入,楊久年同那幫子小年輕一同看向了聲源。
  “誰他媽的亂插話……”小年輕的話還沒罵完,在看到來者是誰後,立刻點頭哈腰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齊少啊,您來這兒怎麼也不叫兄弟我一聲,我好安排啊!”
  聽聽這什麼話,楊久年看著這氣焰消失的年輕人,無奈地笑了一下。而這邊走上前的齊臻直接不給那人面子道:“滾你媽蛋,少他媽的跟我套近乎,你誰啊!”
  “齊少啊,您貴人多忘事,我是周少爺身邊的人啊,您不記得了……”嘟嘟啦啦說了一大串,齊臻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位是誰。懶得跟他打哈哈,搖手道:“好了。”
  “怎麼樣?”齊臻問向楊久年。
  楊久年搖了搖頭,詢問道:“你怎麼來了?”
  齊大少爺一笑,故意摟著楊久年調戲道:“看你一直沒回來,想你唄!”
  此話一出,旁邊人看待楊久年的眼神就變了。
  楊久年懶得跟齊臻計較這些,“行了,回去吧。”
  說完,兩人勾肩搭背地往四合院走去,一個天真單純,一個天真二貨,都沒注意到一直說話的年輕人在看到楊久年跟齊臻這麼好時,眼中閃過的厲色,尤其是隨著楊久年走的越遠,他的目光更是陰狠了幾分,直到最後,看著楊久年的背影吐出兩個字‘賤貨。’
  楊久年一走進房間,就看到詹士凜一臉陰森,那身氣勢仿佛反復要動手殺人。楊久年剛坐下,就聽見旁邊的詹士凜對他說道:“過兩天你去陪我參加一個聚會。”
  “不用這樣,剛才只是個意……”
  這話還沒說出口,詹士凜和齊臻邑寶同時朝他吼道:“閉嘴。”
  齊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夠倒把了。堂堂一位特級上將伴侶,竟然混到你這地界,被一群不知名的腦殘給欺負了。你再這樣不聽勸,出門以後別說你是我齊臻兄弟。我靠……”齊臻越說越生氣,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口,完全沒注意到,他拿的杯子是邑寶的。被邑寶瞧見後,邑寶臉色突然轉為了一種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參加也得參加,不參加也得參加。不僅僅是詹大哥的工資性質的酒宴你要參加,邑寶家你以後也要多走動走動,還要跟我出去跟那群腦殘混混。你現在在這裡了,就要習慣這種生活。被這麼一群人給欺負去了,我靠,越想老子越生氣,我怎麼就有就這麼個笨兄弟呢!我勒個去……”
  楊久年還想說什麼,就被詹士凜一把捏住手,而齊臻直接就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嘭地一聲,讓楊久年成功的閉嘴。
  “這事就這麼定了,不許說話。”
  楊久年看著自己的愛人跟兄弟,頭疼地扶住了額頭,嘟囔道:“乖巧也是錯啊!”
  “在你這裡就是錯。”
  齊臻大聲反駁道。
  看著氣打一處來,顯然還沒發完脾氣的齊大少爺,楊久年訕訕地閉嘴了,看來自己只有聽話的份了。
  這頓飯吃的是一把火一把火的,從開頭的小三,到後面的腦殘,齊臻一路上的詛咒聲就沒停過……總的來說,其他人沒覺得啥,愛恨分明的齊臻是氣的不行。
  楊久年是跟著齊臻的車回來的,到家後,就先看了看憨憨跟二呆,見兩個傢伙窩在一起睡覺覺,便溫柔地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自從把二呆帶回家後,在照顧二呆上面,他幾乎不用動手,憨憨獨自就能完成了。
  楊久年摸到憨憨的腦袋時,憨憨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再見是他後,邊用嘴巴挪了挪下巴下的二呆。二呆現在還沒到一個月,不過身上的毛都已經長了出來,不是先前光禿禿的樣子了。這時的二呆看起來就像一隻普通的小狗崽子。
  今天這頓飯楊久年也喝了一點酒,這時酒勁上來了,臉頰有些紅紅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微熱的臉頰,迷迷糊糊地往二樓走去。待他一覺醒來,詹士凜已經下了一鍋麵條。
  “你回來怎麼沒叫醒我。”楊久年走進廚房,說道。
  詹士凜手腳麻利地盛著麵條,忙裡偷閒地親了一口走到他身邊來的楊久年,笑笑,沒說話。
  楊久年伸著頭看向鍋裡的麵條,撅著嘴問道:“就吃這個啊!”對於麵條,他真的提不起來勁。
  “不愛吃?”
  聞言,楊久年搖了搖頭,“不是不愛吃,是小時候吃膩味了。”
  楊久年這一說,詹士凜猛然想起一件事:“說起來,好像你哥也不愛吃面哦?”
  楊久年無奈地一笑,摟著詹士凜健碩的腰肢,“不僅是我哥跟我不愛吃,我老爸也不愛。我們小時候媽媽出差時,老爸就只會做麵條,這麵條我們經常都是一吃就是好幾個月。”
  詹士凜明白應了一聲,再好的東西,這樣吃也都膩味了。不過,詹士凜對楊久年說,像麵條這種東西,有些地方甚至都吃不上。
  楊久年是官宦子弟,家裡對他管教鬆弛,從來不會勉強他什麼。但就算是這樣,有些東西,他也是沒經歷過的。詹士凜明白這點,便也不多說,只是笑著說:“那你做別的吃。”
  “這倒不用。”
  詹士凜端著一大碗面,楊久年拿好筷子跟小碗,還有各種拌麵醬,兩人一起走到了餐桌上。
  詹士凜先給楊久年盛了一碗,遞到他手裡時,笑著說一句:“嘗嘗我做的這面怎麼樣?”
  自從會做飯以後,楊久年就沒吃過麵條了,這會兒吃著詹士凜做出來的番茄雞蛋肉絲麵。楊久年忽然感覺,好像也沒自己記憶中的那麼難以下嚥了。
  時隔太久,有些東西都已經不同,就像感情也是一樣……
  吃著這記憶中難以下嚥的麵條,楊久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感情上的種種。
  路青海和他,他和詹士凜……楊久年發現,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想起路青海了,反而這個正舉著一隻超大碗的吃相驚人的男人,在他的心中感情日積月累起來。
  雖然不再像記憶中難以下嚥,但是對於麵條楊久年還是不怎麼喜愛的,吃了一碗後,楊久年就停了下來。他小口小口地喝著蜂蜜水,然後看著大刀闊斧地吃著麵條的詹士凜問道:“那個,你還有個孿生弟弟怎麼沒聽說過?”
  楊久年聽完詹士凜說完他弟弟的事,大聲驚呼道:“這還真的是一位奇葩!”

☆、46

  詹士凜第二天一下班,楊久年就興沖沖地迎了上去,劈頭蓋臉地第一句話就是:“聯繫到了嗎?你弟弟什麼時候回國?”
  楊久年接過詹士凜的軍外衣,明顯興奮得要死。他現在已經對詹士凜這個傳說中的弟弟好奇死了。
  據說詹士凜的弟弟,原名叫詹士榮,後來改名為阿奇伯德•佈雷克。
  佈雷克?
  楊久年聽見這個姓氏當場驚呼道:“這不是世界油王嗎?”
  原來在第三次大戰時,詹士凜的爺爺曾經被這位油王救過,當時爺爺問過油王要什麼報答。那時候油王什麼都有了,但是因妻子跟孩子都死于戰爭中,一直膝下無子,便向爺爺提出了把你的孩子給我一個。
  當時爺爺身在戰爭中,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也就沒多想,便答應了下來。誰知道,當第三次大戰停止,詹士凜八歲那年他們的爺爺竟然收到了來自佈雷克的電話,說要爺爺履行當年的承諾。自己幾個兒子爺爺是無所謂,反正都大了,早晚都是要離開自己身邊的,可是詹士凜跟他的弟弟詹士榮卻是老爺子的心頭肉,一聽說油王要來,便叫人把詹士凜他們兄弟兩偷偷藏起來。八歲大的男孩子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尤其是詹士榮,那調皮程度能讓當時整個詹家雞飛狗跳。老爺子怕兩個小傢伙跑出來,便告訴他們,家裡要來一個大壞蛋,專門抓你們這大孩子的,你們到時候被抓跑了別怪爺爺我沒告訴你們。
  老爺子當時也是急了,說這句話時忘記了他那兩個孫子的體質,兩個小傢伙一聽到要來大壞蛋了,立刻乖乖的藏起來,但是當大人們不注意他們的時候,又偷偷地跑了出來。尤其是詹士榮,他不僅僅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鵝卵石。
  當油王剛下車就看到一個頭戴一條紅布條的小男孩指著他叫道:“妖怪,你是打哪兒來的?”
  當翻譯把這句話告訴油王的時候,年過四十多歲的油王笑著讓翻譯說了一個國外的地區名。
  小男孩立刻張狂喝道:“哼!果然是只妖怪,看小爺的轟天雷。”說完,不待任何人反應,小男孩就一個鵝卵石把這剛下車的世界油王的腦袋瓜子開了瓢,見了紅。
  油王連詹家的大門都沒進就直接轉去了醫院。老爺子知道後,差一點被沒他這個小孫子給氣死,趕快趕到了醫院去看了油王。
  油王醒來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詹老爺子想看看砸了他腦袋的小孩。
  小孫子把人家頭都給打破了,不可能不再讓他們見面。無奈,詹老爺子只能把自己的小孫子給叫來了。
  詹士榮來時,油王正在吃午餐。
  小傢伙一見到被自己開了瓢的人,立刻大呼,“妖怪,你竟然還沒死。想再吃小爺一頓轟天雷嗎?”說著,個頭小小的傢伙就開始四處尋找武器。
  油王瞧著他這搗蛋勁,不由地笑了,嘴下嘟嚕了一句話,旁邊的翻譯立刻小聲地翻譯給了詹老爺子聽。
  油王在說:“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兒子。”
  詹老爺子一聽這話,心下咯噔一聲,暗叫:完蛋!這小孫子要保不住了。
  躺在病床上的油王向詹士榮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自己床邊後,激動地握住小孩的手,嘴下說著:“你叫什麼名字?”
  詹士榮眨了眨眼,不耐地嚷道:“妖怪,你在說什麼,嘰裡咕嚕的我都聽不懂?”
  油王立刻看向了自己的翻譯,翻譯很快的把這句話告訴了詹士榮。
  詹士榮一笑:“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啊?你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暗戀我?哦~~~你肯定是暗戀我……”說著跑到了詹老爺子面前:“老頭子,看到了吧,你還說我娶不到媳婦兒,瞧見沒有,妖怪都被我降服了……”
  詹老爺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老臉,這臉丟大發了!
  其他旁邊的翻譯或其他人看著這一幕,無不黑線三分,內心囧道:孩子,你腦補過頭了。
  “我叫詹士榮,今年八歲,就是這老頭的寶貝疙瘩。怎麼?你想泡老子嗎?雖然你有點老,還有點皺紋,長的也不咋滴,但是看在你先前開的這麼好的車份上,我就勉強允許你對我的暗戀吧!你可以繼續暗戀我。”說著詹士榮人小鬼大地走上前,不避諱地一把抓起了油王餐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還不忘評價一句:“果然,醫院的東西最難吃!呸呸……”
  油王見此立刻揮了揮手,旁邊的助理會意,轉身出門,不一會兒,再次回到房間時,手裡拿著一代零食。這些零食都是一些國外手工製作出來的,詹士榮立刻被吸引了,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零食,然後問向油王:“給我的嗎?”見油王點頭後,詹士榮立刻笑呵呵地接過來,而後道還無下限地說了一句:“本來就是嘛!既然都暗戀我了,肯定要送我東西的。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記得多帶點。”
  詹老爺子聽著小孫子這些話,差一點沒忍住就一巴掌抽過去。
  油王做事也是個講究效率跟速度的人,他也沒耽擱什麼,立刻就把他看中了詹士榮的事告訴了老爺子。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緩過來勁。最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油王說:“看看孩子怎麼說吧!”
  詹老爺子把自己當初被油王所救,並答應了油王過繼一個子嗣給他的事告訴了詹士榮。詹士榮當時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意思就是,我跟哥哥必須有一個過去嗎?”
  老爺子點了點頭。
  詹士榮抱著零食沉默了半天,良久才見他突然抬起頭,沒心沒肺地切了一聲,“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說完,詹士榮走到油王的床邊:“你沒兒沒女沒親人,所以你要老頭子給你個孩子嗎?”
  油王點了點頭。
  “嗯……我看到你開的車,應該要個幾千萬吧!你很有錢?”
  油王點了一下頭,回答:“我是世界油王,產下油田……”
  詹士榮舉起手,示意油王不用往下說:“你別說這些,說我也不懂。反正一句話,你很有錢,你無兒無女無老婆,以後你死了你的錢就是我的了,你的車就是我的了,你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詹士榮笑得一臉‘天真’,“是這樣嗎?”
  油王顯然沒想到眼前的小孩會這樣理解,不由地驚了一下。而對自己這個小孫子瞭解透徹的詹老爺子,早就無顏見鄉親父老。不過,心裡還是有點希望想要油王被詹士榮這話給嚇住,別打他孫子的主意。
  可惜,油王註定沒讓他得償所願:“按自然跟人類的定律是這樣的。等我死後,我的遺產都將會由我的兒子繼承。所以,你要成為我的兒子,才能得到我的一切。”
  詹士榮一聽這話,雙眼放光,一把抱住了油王親了一口:“哎呦喂,那我們還等啥。親愛滴爸爸,讓我們一起拋棄這封建主義國家,向帝國主義出發吧!”說完,詹士榮就耀武揚威地朝詹老爺子揚了揚下巴,高高地把頭揚起,牛逼哄哄地說:“老頭,我以後想吃再多的零食,你都管不了了,看你還囉嗦。我打遊戲打到淩遲三點,你也管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詹士榮是真笑,笑的歡樂無比,活活差一點把詹老爺子給氣得中風!
  詹士榮跟他的油王老爹走了,走的逍遙無比,同時還偷偷順走了老爺子不少好東西。
  詹士榮這一走就是很多年,但當他再一次出現時,詹家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他那張跟詹士凜幾乎一樣的臉,卻讓詹家一家人都紅了眼。然而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卻笑呵呵地說著:“哎呦,你們真是越來越老了。尤其是你老頭,你臉怎麼都鄒在一起了,醜的要死。看來下次我還是換一張臉吧!免得別人以為我跟你們這群紅眼兔子醜八怪淪為一家人。”
  此話一出,當時所有人都看著了詹士榮,尤其是他跟詹士凜的父母,看著他滿心愧疚。
  詹士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便道:“你們不用這樣,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自己就要承擔,這又沒什麼,而且我那個便宜爹地對我很不錯。他遺囑都早立好了,他死了東西都是我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給他生幾個孫子才行。真是個煩人的老傢伙……”
  那時候的詹士榮都大了,他回這個家其實也就是順便。可是,誰都沒想到,他一個順便給別人下了多大的劫難……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傢伙生來就是個禍害精。
  八歲差一點把老爺子氣的中風,八歲後去禍害美帝國主義,據說把他油王家的各路小MM小弟弟給殘害個遍,害得國外沒有一家服務公司,敢到油王家工作的。在加上,這十幾年不回來,這一回來就禍害出這麼個禍出來……楊久年覺得,已經不能用禍害來形容這位了,這就是一枚超級大奇葩!

☆、47

  詹士凜一進門就聽見自己親親愛人劈頭蓋臉連自己都不關心一下下,就開始問自己那個精怪弟弟,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對他就這麼感興趣?”
  “你不覺得我大哥現在跟你這個弟弟越來越有點像了嗎?”
  ……
  詹士凜驚恐地看向語出驚人的愛人,“你怎麼想到這兒了?”
  楊久年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我這不是越來越看不懂老哥了,想透過你弟弟瞭解一下他嘛!”
  詹士凜斜眼看著楊久年,完全不相信愛人的說辭。
  楊久年也知道自己撒謊無效,便豁出去地說道:“我想要你弟弟跟我哥哥湊一對。”
  霎時,詹士凜看著楊久年,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這是什麼情況?
  詹士凜恢復冷靜,摸了摸楊久年的頭:“沒燒啊……”
  “我沒給你開玩笑,我認真的。”楊久年拍掉詹士凜放在他額頭上的手,嚴肅道:“我發現我哥的私生活很亂,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不想結婚。”
  詹士凜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愛人一臉嚴肅,不禁笑道:“那也不能把他們放在一起啊?”
  楊久年眨了眨眼,奇怪道:“為什麼?”
  詹士凜笑的一臉促狹做到沙發上,朝站在旁邊的楊久年招了招手,拍了怕自己的大腿,楊久年立刻面紅耳赤的窘了。
  詹士凜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笑看自己的年輕愛人一副窘態。楊久年磨嘰了半天,才赤紅著臉走到了詹士凜身邊,被詹士凜一把拉住抱在了自己的腿上。霎時,楊久年的臉猶如火烤,紅撲撲的讓詹士凜心都蕩漾了起來。
  “老沒正經。”楊久年紅著臉罵道。
  詹士凜也不吱聲笑眯眯地看著窘迫的楊久年。
  楊久年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住,便用手臂撞了一下他,“說啊,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
  “一個要錢,一個要權,他們在一起除了狼狽為奸,還能幹什麼?所以,最好他們兩個不要相遇,不然……”詹士凜想到那副情景都要頭疼。這種奇葩相遇,要不然就是狼狽為奸害死別人,要不然就是相愛相殺,虐情虐戀。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會玩,一個比一個能玩,詹士凜覺得,這兩種人要是能在一起過日子,那真的是驚世駭俗!
  可惜,很多事都不是人能控制的!就如這兩人,就如楊久年現在遇見的事……
  跟詹士凜聊起他弟弟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天他是去醫院做最後一次複檢的,得到醫生的祝福後,楊久年就給詹士凜去電,告訴自己已經完全復原了,不用再去醫院檢查什麼了。詹士凜這時候也是剛開完會,兩人閑得無聊就邊走邊打電話,一個走在辦公大樓的過道上,一個走在人行道上。
  然後,就在楊久年笑著跟詹士凜說他準備在外面順便吃點,也要詹士凜去吃飯時,他突然就幾個人給推進了一個巷子裡。楊久年看著持有武器圍住他的幾個男女,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得罪過誰。
  “你們要做什麼?”看著這群人的衣服著裝,顯然是不是打劫。
  這群人顯然是□,在楊久年說出這句話後,幾個人一起沖了上來,什麼話也不說。楊久年現在身在巷子內的巷子,本來就是屬於人跡稀少的地界。
  面對這麼些人,楊久年兩拳難敵四手,只能想著如何沖出這個巷子去,他在試了幾次都沒辦法,眼看著自己就要不行時,楊久年就想到了一件事:如果憨憨在就好了……緊接著,一根棒球棍迎面而來,楊久年已經無還手之力,就在這時,楊久年看到自己身上閃一道白光,伴隨著熊叫聲,幾個人慘死在地。同時,楊久年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滾燙。
  難道?……
  思緒剛轉到這裡,楊久年突然就感到眼前一黑,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楊久年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裡,而他旁邊圍著詹家的老老小小,全到齊了。待醫生給他檢查一遍時,楊久年才發現家裡面有一位說陌生卻又一面之緣的人……
  “你是?”
  楊久年看著擁有一雙祖母綠眼眸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向他,蹦出一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打算要怎麼報答我?以身相許?”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被急衝衝推門而入的詹士凜一腳踹飛。“不會說話就去死!”
  “哦,親愛的大哥,你來了。這難道就是我的大嫂,哎呦,我竟然救了我的大嫂,哦!這難道就是上帝的恩賜,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楊久年整個人都傻了,這變化的也太快了。除了楊久年,其他人倒是沒覺得什麼,只是覺得,這傢伙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比他早出生了幾分鐘的詹士凜。
  詹士凜懶得理會自家奇葩弟弟,推開人就沖到了楊久年身邊,“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詹士凜關心的詢問著,卻不敢伸出手,碰床上人一下。
  “你怎麼回來了?”這人不應該在海南開會嗎?
  “你都這樣了,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楊久年笑了笑。
  “我沒事,應該都是皮肉傷。”
  “皮肉傷能把你打昏過去……”詹士凜不自覺地厲聲反駁,楊久年立刻不敢吱聲了。
  “好了,你別說他。這件事終歸還是你的錯。”老爺子氣勢如虹地指著詹士凜道,“還不是你一直約束惹出來的。”詹士凜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想讓楊久年接觸一些上面的人,可是沒想到會遇見這種事,而且是在四九城內發生這種事情!

☆、48

  楊久年剛康復這邊就被人打進醫院了,這件事是肯定沒完的。楊久年躺在床上看著詹士凜眼中的心疼,慢慢地緩過來勁,把自己莫名其妙被打的事交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從醫院出來後就給你去了電話,剛走到一條胡同處,就被人給推進一個死胡同裡。他們圍毆我的時候什麼也沒說,直接就上,非常專業。”
  楊久年交代完,詹媽媽不禁說了一句:“怎麼一個人跑到胡同裡去了。”
  楊久年知道詹媽媽是關心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因為這次做的檢查,其中有一項不能吃早餐。我朋友帶我來過這裡,醫院後面有一家的鹵煮火燒跟燉吊子不錯,我想去到那吃午飯呢,就拐了進去,沒想到……”
  “好孩子,這不怪你。誰能想到這些事,喜歡吃鹵煮火燒跟燉吊子是吧!媽會做,媽給你做。等你好了,你想吃什麼,都告訴我啊!”
  詹媽媽一說完,這邊的詹小弟弟立刻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詹媽媽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旁邊放著床頭櫃上的東西,也沒看什麼直接就朝詹小弟弟砸了過去。詹小弟弟身手敏捷地閃了過去,然後,便沒個正經地朝氣地半死的詹媽媽做出了個鬼臉,“你砸不到,摘不到。”
  這樣的詹小弟弟簡直欠揍的要命!
  “你滾,你滾……”
  詹媽媽揉著太陽穴,被氣的也些罩不住了。
  詹士凜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把揪住詹小弟弟,“鬧什麼鬧,站好。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你這臉怎麼回事?還有這眼珠子……”要不是聽聲音辨別出這人還是他弟弟,看這張臉,他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孿生弟弟。
  一提到自己這張臉,詹小弟弟明顯很嗨皮,“怎麼樣,我這次不僅僅把臉給整了,眼睛珠子都換了,怎麼樣,怎麼樣,像個串串了吧!”
  楊久年聽到這終於明白過來,內心驚歎:果然奇葩!
  眼前這位詹小弟弟,就是他哥帶著他去醫院複診時候遇見的那個扶了一把他哥的那位祖母綠先生。可是,那時候看起來挺正經的一個人啊,怎麼這會兒,完全不是那一回事啊!
  不過……“你不是一直在國內嗎?一個星期多錢,我在醫院看過……你……”看著張牙舞爪向自己打眼色的詹小弟弟,楊久年越說越慢,不過臉上卻明顯帶出了笑容。果然,下一刻,如他所想,詹小弟弟倒楣了,被他哥訓了。
  “又惹什麼事了?”
  詹小弟弟也知道他在國內事是不可能瞞過他哥,便大大方方直接說:“我把幾個女人肚子搞大,那天去醫院是去搞定這……事……”
  “幾個女人?”詹士凜第一次在楊久年面前黑了臉。
  詹小弟弟這時完全沒理會他哥的大黑臉跟高聲調,無所謂道:“幾個女人愛倒貼,貼完後又說壞了我的孩子,我哪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種。不做掉,難道以後給自己留麻煩。還是算了吧!我嫌累……”
  詹士凜也知道詹小弟弟到底是個什麼德行,他在自己面前還能收斂點,在別面前,他簡直不敢想像,這人到底有多爛。詹士凜一直沒敢告訴楊久年,他弟哪裡是個奇葩,這傢伙就是個爛賤胚!詹士凜懶得理會自己弟弟的風流史,但是有件事他必須說明白:“蕭靈的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把她給上了,她還不知道?”
  詹小弟弟也知道這件事逃不過去,便坦白從寬道:“還不是你那年慶功宴的時候,我走錯房間了。屋子裡黑布隆冬的,一個女人就撲過來了……”說到這,他瞅了一眼詹士凜,“我還以為,是你給我的禮物呢!等醒了後,才發現把‘大嫂’給睡了,哦,不對,當時他們都這樣叫蕭靈,我以為她真是我大嫂呢!誰知道還不是,搞半天那女人也是個倒貼貨!”
  “那你打算怎麼辦?”
  詹小弟弟無所謂的聳聳肩,“要嘛孩子跟我,要嘛孩子跟她,反正最終結果是我跟那個女人必須老死不往來。我不可能為了一朵小花放棄我的原始森林的。”再說,那還不是一朵已經被他玩過的殘花敗柳,他怎麼可能為了這麼個女人,放棄外面更多的小美人兒。
  詹家一家老小聽見他這話,也懶得關他。對於詹小弟弟,詹家是虧錢的。所以,不管他做出多麼驚世之舉,詹家人幾乎都能輕而易舉的原諒他。就像此時,詹父對詹小弟弟道:“既然決定就跟蕭家說清楚。蕭家那女兒,也不適合你。在一起今後也是離婚的料。”
  “老爹還是你對我最好。”說著詹小弟弟沖到詹父的身邊,捧著他的頭就來了一個大大的一吻。
  詹父立刻炸毛,“臭小子,要死了。親我一臉口水。”不過,臉色的笑容,卻可見他是非常喜歡這樣跟小兒子親近的。
  “你個老不正經的,其實你忒喜歡我這樣親你吧!”
  楊久年看著這一家老小,看著詹小弟弟,森森地覺得,這人好像水仙。人家想是一會事,可是你也不用說出來吧!
  “哦,對了……”楊久年突然出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怎麼了?”詹士凜走到楊久年身邊。
  楊久年沒看詹士凜,看著站在詹父旁邊,跟詹父沒大沒小的詹小弟弟:“你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憨憨?
  “不是在你身上嗎?”
  “在我身上?”楊久年一臉驚奇,“搞錯了吧,我說的是憨憨,是北極熊,真的北極熊,會動,會功夫的那個……”
  詹小弟弟見楊久年正經地給自己解釋憨憨是什麼東西,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地方被人藏著掩著呢,立刻對站在一旁的詹老爺子道:“老頭子,把東西都送人了,竟然還不告訴人家那玩意怎麼用……”
  詹老爺子也回過味了,立刻橫眉豎眼地看向正望著天花板裝傻的詹士凜,“怎麼回事?”除了詹士凜,老爺子連想都不用想,那東西怎麼可能跑到楊久年身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詹士凜。
  詹士凜知道逃不過,便道:“我從奶奶的骨灰盒裡拿出來的。”
  “好哇,原來藏到那裡了。我靠,我說我怎麼沒找到呢!”當年他要出國時,把家裡翻遍也沒找到那個東西,沒想到竟然被藏到那兒了。失策,失策。
  “你個孽子。”詹老爺子指著詹士凜氣的手都抖了,眼一花,險些就倒下去。
  頓時,所有人都荒了,楊久年更是直接赤腳跑下了床,慌忙地把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佩給拿了下來。他這一拿出來,遞到詹老爺子面前,立刻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原本通體烏黑的墨玉竟然成了現在通體紅色的血玉。
  “我,我沒亂動……一直都戴在身上的……”楊久年也慌了,拼命地向躺在沙發上的詹老爺子解釋。因此,沒注意到老爺子在看到那通體血紅的血玉後一臉激動。
  “爺爺……”楊久年見老爺子不理他更是一臉歉疚,詹士凜握著他的手看著老爺子,輕聲喚道:“爺爺?”
  “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到了這把年齡,我還能看到這塊玉的原貌……”
  老爺子聲音顫抖地把這句話說出來後,所有人都驚奇了。關於這塊玉,家裡人都知道這是一塊稀世寶玉,自從詹老奶奶去世後這塊玉就不知道被老爺子收哪裡了。所以,詹士凜說的蝦米傳家之寶,都是騙人的,他丫的就是偷了自家的寶貝轉手就交給了愛人,還說是爺爺親手給他的。
  老爺子躺在沙發上,蒼老的雙手一手捧著手中的血玉,一手不斷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玉身,良久,他看著一臉緊張的楊久年,慈祥地一笑,把玉遞給了楊久年。
  楊久年眨了眨眼,立刻慌了,”不……我,我不能要……”剛才爺爺那副樣子,他現在哪裡還敢要!
  老爺子沒理會楊久年的推遲,蒼老卻非常有勁的手一把抓住了楊久年的手,把玉牌親手放在了楊久年的手中,對他說道:“這塊玉是你奶奶家的寶貝,她窮極一身發明出來的。她曾經說過,這塊玉至親至愛的液體,才能變成血玉。它會產生一個轉化空間,聽候佩戴者的心聲,瞬間把所想要的東西調到自己的身邊來。不過,距離有限,只能在一個城市使用。”解釋完這些,老爺子看著楊久年,拍了拍被他一直抓在手中楊久年的手,“孩子,你誤打誤撞的藉口了其中的玄機,說明你跟它也是有緣。現在憨憨有跟在你身邊,這塊玉給你了。”
  楊久年看著手中的血玉,一時間感覺手中的東西猶如千金重,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看向詹士凜,只見詹士凜直接對他道:“還不管快謝謝爺爺。”說著,他手下不停,直接拿過了玉牌給楊久年戴回了脖子上,仿佛怕被人搶了似的。
  不過,還真的是怕人搶。因為,在他後面,一直在旁邊靜候的詹小弟弟已經伸出手,忙地蹦出了一句:“既然不要,拿給我……”
  詹士凜穩穩地把玉牌戴著了楊久年身上後,就冷冷地瞅了一眼詹小弟弟,“要個屁。明天就去給我把你這張臉給我整過來。像個什麼樣子。”
  “不要。”沒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詹小弟弟傲嬌了。
  “詹士榮。”
  詹小弟弟頭一昂,“不要這樣叫我。我現在的中文名字不叫這個。”
  詹士凜站起身。
  只聽,詹小弟弟道:“我宣佈一下我的新中文名。我叫夏侯青海,你們可以喊我小侯爺!”
  此話一出,沒等詹士凜出手,詹老爺子已經拿起拐杖,直接狠狠地敲了一下詹小弟弟的大腿,疼的詹小弟弟立刻嚎叫了起來。
  “老頭子,你幹嘛!”
  “我還沒死……”詹老爺子氣地臉紅的快成關二哥了,手下不斷怒氣地用拐杖瞧著地板。
  詹士凜被氣的也不輕,咬著牙瞪著詹小弟弟,“你什麼不叫,叫這個名字……”
  上將大人現在恨不得把自家這該死的弟弟,給吊起來打。尼瑪,什麼叫,起這破名字。青海,青海,我操……
  可憐的上將大人,越想越暴躁……

☆、49

  詹士凜的暴躁和老爺子的不滿,最終的結果被楊久年輕飄飄地一句‘人生難得一歡喜’給沖散。
  詹小弟弟沒說他為什麼非要叫‘青海’,只是說要去了一下他這次回國是準備長期在國內發展。詹家也沒當一回事,任由他鬧騰,只要別鬧出人命,一切好說,也就隨他去了。
  幾天後,詹小弟弟給詹士凜去了電話,說他已經解決了蕭靈的事。他怎麼解決的詹士凜不知道,不過,幾天後傳來了消息,說是蕭靈放棄了國內的大好前途,莫名其妙地出國了。當時,楊久年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暗歎一口氣,“這樣也好。雖然那天在中國風的事被**了沒傳出來,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出國,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那個男孩都有好處。”楊久年說出這句話時,帶著一股敬佩。蕭靈完全可以把孩子丟給詹家,老死不相往來。以她現在的仕途前景,不管是繼續在軍隊待著,還是從政,都是很有前途的。現在,她帶著孩子這樣離開,大多數還是為了那個孩子。
  這件事,也不能說是詹小弟弟一個人的錯。只能說,是一場狗血的誤會。蕭靈想上詹士凜的床,好借機成為詹家這一代的女當家人,讓自己的**道路更加的平穩長久,當然,這其中不乏對詹士凜的愛慕;詹小弟弟以為那是一場哥哥的禮物。這種床上的狗血劇情,誰又能怪得了誰呢!
  所以,蕭靈想通了這一點,她也知道如果她嫁給了詹小弟弟這種沒有責任心的渣男,是不可能幸福的。最終也要以離婚收場。她這次已經丟了這麼大一個人,被詹士凜突如其來結婚消息炸沒了的理智已經回歸。從詹小弟弟手裡得到一些條件,出國過上更好的生活,比起在國內,對她,對她的孩子,都是更好的結局。
  詹小弟弟在梅苑住了幾天,幾天後,他突然蹦出一句,他下半年準備去淮安考察一下。據說,他在那邊剛買了一家公司。
  楊久年和詹士凜這時才突然感覺出了不對頭。
  這些日子以來,楊久年已經沒了讓詹小弟弟給自己哥哥配對的念頭了。實在是詹小弟弟某些行為實在是讓楊久年覺得無法苟同。
  這人不僅男女不忌毫無責任感,還花心濫情,怎麼看都不是個良配,他家大哥,怎麼可能跟能落到這人手中。這幾天,詹小弟弟住在他家,電話二十四小時不斷,起先他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直到某天,幾個各有特色男女出現在新奧運村門口,因為門禁森嚴,這些人進不來,一直徘徊在外面。待詹小弟弟陪著楊久年買菜回來後,這群人一下就圍了上來。這次,楊久年不僅被幾個男男女女圍攻,還被亂七八糟的鄙視了一通……真的是一團亂。
  具體內容,不外乎就是這幾個人就是詹小弟弟回國後勾搭的伴,四九城內也就這麼大個地方,詹小弟弟帶人出去開房,又是個大大方方不懂得遮掩的。這一下就爆出了一腳踩了N船。
  當時,那幫人激動地問詹小弟弟,你愛誰,你要選誰?今天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詹小弟弟卻是黑髮一甩,祖母綠的眼角帶著嘲諷世人的笑容:“上個床就想跟我結婚?搞笑!都是出來混的,別丟自己的臉了。419而已,大家好聚好散,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在這裡瞎鬧騰。”說完,就吆喝著楊久年進了新奧運村。
  這件事過去了,但是詹小弟弟的形象在楊久年的心中,卻是連渣都不剩了。誰要愛上了這種爛人,那真的就是祖上沒積德,才攤上了這麼一個爛人。他可不能讓哥哥被這種人給禍害了,雖然他家大哥也男女不忌過,但是怎麼說,現在都已經回頭是岸了,這兩年,也沒看大哥身邊出現過什麼人啊!
  要不是這次楊久琛來京,出了原臣朔這事,楊久年一直懷疑他哥,其實是個性冷感!
  詹小弟弟住了幾天後,就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又跑到哪個城市去撈錢泡人去了。
  詹小弟弟走後,楊久年也正式回學校報到了。楊久年接二連三受傷,讓跟他幾個相熟的人,狠狠地同情了他一把。上學的第一天他就被人給拉去廟裡拜拜,這麼倒楣,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楊久年也不想拂了人家的好意,便笑著跟一群好友去了廟裡,燒了幾柱高香,還捐了一些香油錢。一群人,陪著楊久年燒完了香,也都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楊久年就笑著招呼他們一起去到飯店吃飯。他們卻賊兮兮狄說著,“打擾新婚中的夫夫會招雷劈滴!”然後,各自跳進了各自的車裡,跟楊久年拜拜。
  楊久年回到家中,臉上還帶著笑容。把一盤盤的菜擺好房子餐桌上,楊久年邊解開身上的圍裙,邊看著已經長大不少的二呆用小爪子撓著憨憨的臉,兩個傢伙不斷在客廳裡用牙齒啃咬著對方,好不熱鬧。楊久年看著這些,露出了淡淡地笑容,現在的自己,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裡,也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自己的寵物跟……
  “做的什麼啊?我在屋外面就聞到了……”
  看著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詹士凜,楊久年笑著在內心對自己說道:還有自己的愛人……
  “熬了大骨頭湯,今天我們吃火鍋。”
  時間在流逝,二十X大早已經結束,中央主席繼續連任,左右兩派明爭暗鬥不斷,國內局勢在變化,派只有在家裡的這點溫馨。

第四卷:困陷塔克拉瑪幹沙漠(死亡之海)
☆、50

  轉眼即逝,楊久年和詹士凜結婚已過了第四個年頭。
  此時梅苑內,楊久年站在廚房做飯,時不時地伸出頭看看跟憨憨和二呆玩在一起的兒子。當看見兒子一個打噴嚏打在憨憨的臉上,楊久年笑著走出了廚房,把兒子從毛毯上抱了起來。
  “調皮!都說了打噴嚏不能朝著憨憨和呆呆的臉。”
  小傢伙被楊久年抱起來,順勢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嘟著嘴說著:“不調皮,寶寶不調皮。爸爸,壞壞……”
  楊久年今年虛歲二十二歲,時間在他身上產生了很大的變化,三年來,楊久年的個頭長高了不少,臉頰也從當年略微的嬰兒肥,變成了現在的瓜子臉。這些年來的幸福婚姻與家庭讓他整個人仿佛蛻繭成蝶。他已不在是給人一種瘦弱好欺,文質彬彬的感覺,三年的婚姻已讓他成為一名溫文爾雅,氣質不凡的男人。
  有時候詹士凜都害怕看著這樣的楊久年,因為他說:“你就像一杯白酒,越陳越香,想要你的人就越多。”
  楊久年每回聽到詹士凜這種感慨,就會無奈地笑著抱著兒子道:“我們兒子都生出來了,怎麼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再說,你說我是美酒,你又何嘗不是?”
  話止於此,再玩下去那就是互捧的夫夫話了。
  楊久年抱著兒子來到育嬰房,拿出消毒櫃中的熱毛巾,給兒子擦了擦臉蛋跟鼻涕,又擦了擦那雙肥嘟嘟的小手。擦完後,楊久年突然捂住心,一臉傷心道:“好痛痛哦!”
  小傢伙立刻急了,“爸爸,爸爸……”
  “寶寶剛才說爸爸是壞蛋,爸爸的心好痛哦……”
  “爸爸吹吹,寶寶給吹吹,就不痛痛了。”小傢伙抓著楊久年的就讓他蹲下來,自己爬在楊久年的心口處不斷的揪著小嘴吹氣,邊口齒不清地溢出:“不疼,不痛了哦……”說著,還用自己小肉手輕輕地摸了摸。
  楊久年立刻笑了,抓著兒子的手就放在嘴邊上親了一口,“真的不痛了,寶寶真厲害。”
  被誇了一句,小傢伙立刻咧開了小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小米牙。
  小傢伙現在已經一歲半了,想起大二那年要他的時候,不止自己緊張的不行,詹士凜更是每天每夜的守著自己,就怕出了什麼事。那陣子兩人的體重嘩啦啦的往下降,最後還是自己的母親跟詹士凜的母親跑來住,看著他兩個才好了些。
  從檢查到配藥,再到醫院受精,宣佈真正的懷上時,楊久年一直都沒有什麼感覺,直到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大,楊久年才感覺到胸悶難受。男人懷孕並不像女人懷孕,會孕吐什麼的,畢竟在身材體質方面,男人的各方面都比較硬朗。楊久年壞小傢伙的時候,就是感覺肚子有個東西,壓著胸比較悶,挺難受的。
  詹士凜有時候看楊久年的不斷撫胸的樣子,再次申明了一件事:這個孩子我來生。不許再反駁。
  本來他們是準備直接受孕兩個孩子,但經過各方面的檢查,楊久年的身體素質只能懷一個,不然生產的時候很可能會帶有一定的危險性。詹士凜聽後立刻就不答應了,死活說要自己來生,一個都不讓楊久年來。楊久年聽到哪能隨他意,最後,還是他生了他們兩個人的第一個孩子,取名為:詹慕年。
  這個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誰取的,除了上將大人不作他想。楊久年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直接好笑的說了一句:“你難道打算讓我們第二個孩子叫做詹慕久?”
  這次出乎楊久年意料之外,詹士凜當場反駁了,“NONO,我們下一個孩子當然不叫這個。”還沒來及鬆口氣,就聽上將大人笑著說:“我們下個孩子叫做,楊愛凜。”
  楊久年聽些個名字,直接就笑了出來,“真老土。”不過,他心裡為什麼聽到這麼土的名字還這麼甜呢?難道,自己也沒救了?
  楊久年今年已經大四,眼看著即將面臨畢業。前幾天他已經去了解放軍報社報導,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名解放軍報社的實習工作人員。按照他的資歷完全可以直接加入,不過,楊久年卻說了“請把我看成一名剛剛走出校門的實習生。”
  一直帶著他的主編對他說不需要這樣。
  楊久年卻道:“我這一生遇見的好人太多,起步點也太高了。我有今天的成績,不無您與老師的栽培,但是最初、最基礎的東西,我卻有很多的不足。請讓我從零開始。”楊久年關於攝影,新聞的啟蒙老師,就是解放軍報社的前任社長。他是楊久年陪父母來北京時,偶爾間認識的一位元老先生。對於小小年齡卻不急不躁的楊久年,老先生一見如故,便私下裡收做了關門**。兩人因為不在一個城市,基本上都是在網路教學。楊久年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位老人家是誰,知道後來長大,才慢慢的曉得,他的老師,是誰!
  就因為起步點,太高,對於很多初級東西,楊久年有時卻不懂。既然剛走出大學,那就應該從實習生開始,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覺得,他是靠著家裡的背景或者老師的照顧才得到今天的一切,這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他身後人的侮辱。
  “爸爸,爸爸,我要吃飯飯……寶寶餓餓……”
  詹幕年長了一副隨楊久年的眼睛,丹鳳眼,但是他的眼睛卻比楊久年大了很多,圓溜溜的。現在這副如小鹿般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瞅著自己,楊久年的心立刻被柔成了一片一片的,“乖乖在沙發上等著,爸爸給你拿飯飯吃。”說完這些,楊久年還不忘交代兒子一聲不許欺負憨憨跟呆呆。
  沒辦法,他家的兒子太壞了,也不知道像誰。一不注意就會黑一把憨憨跟二呆。二呆還好一點,有時候欺負急了還能朝小傢伙齜牙咧嘴咆哮一聲,可是它一咆哮,小傢伙就會立刻嚎啕大哭,立刻惹來憨憨一巴掌把狼嚎中的二呆給拍飛。然後,就見小傢伙拍著巴掌,笑呵呵的坐在一旁,怎麼看都是一副腹黑樣。
  當詹士凜回到家時,就看到楊久年拿著一碗蒸雞蛋喂著他們的兒子,這些年千篇一律的話再次從楊久年口中吐出:“你回來了。”就連笑容也是一樣,微微一笑,帶著無限溫情。但就是這樣的話跟微笑,卻讓詹士凜百看不厭。
  走到愛人跟兒子的身邊,詹士凜先親吻了一下楊久年,“辛苦你了。”
  楊久年笑著搖了搖頭。
  詹幕年小朋友見自家兩個爸爸在親吻,立刻不願意了,“寶寶也要親親,親親……”說著就嘟出了紅紅的小嘴巴。
  楊久年和詹士凜對看一眼,都笑了起來,抱著兒子,一人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小傢伙立刻傲嬌道:“哼,這還差不多!”
  楊久年有時都非常好奇,才一歲多的孩子,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
  詹士凜今天回來的很早,因為楊久年對詹士凜說過,今天是同學聚會的日子。今後很多學生都要去自己的實習單位去了,有的是直接入伍,有的是出國,反正各有各的出路。
  聚會的地點是王府井的海底撈。
  去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山珍海味他們吃的太多,他們今後即將面對社會,今後想再跟同學一起吃上一頓火鍋,喝幾瓶啤酒,大家一起吹吹牛,扯扯皮,那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再聚會,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純真。
  一頓飯下來,有些女生是直接紅了眼,三年多的相聚,讓他們這群人結下了不解深刻的友誼。男生也有紅了眼的,不過是直接硬逼著把那把男人淚給吞了下去。
  ――喝,喝飽了,喝得痛快。出國的都他媽的狠狠的去宰那群帝國主義,沒出國考研的就好好勤奮學習,要出來混的,大家一起加油,創下自己的一片天,讓那些嘲笑我們是官二代富二代的龜孫子,好好看看……咱們也不是孬種,軟蛋子!
  不知是誰吼出了這句話,整個海底撈立刻興奮了起來,就連楊久年都有些喝多了。你一杯,我一杯,喝著,說著,有笑的,也有哭了的……
  然而,在這麼一個分離的日子,也是表白的日子。
  張曉嘉,也就是當年楊久年第一天報到時跟楊久年說話的那位娃娃臉同學,現在的已經出落成了一位大美人,昔日的嬰兒肥早已不見。只見她直接走到了坐在楊久年身邊的齊臻身邊,拿著一杯大號紮啤就對齊臻道:“齊臻這些年來我一直非常喜歡你。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你心裡有人。”
  齊臻直接就傻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直把自己當哥們,當奴隸使喚的張大小姐竟然喜歡自己。
  “傻不隆冬的,我怎麼就看上了你。算了,把這杯酒喝了,我們今後還是哥們。”
  眾人看著面前臉頰微紅的張曉嘉,他們都明白張曉嘉這是已經看開,現在向齊臻告白也不過是對自己感情的一個交代。
  齊臻不可能拒絕,直接站了起來,一口氣把酒給喝了底朝天。
  有張曉嘉的開頭,很多人都開始了告白,就連楊久年也被人告白了幾次,其中還有二三個男生。楊久年聽完後只是向來者敬了一杯酒,道聲謝。
  這次的聚會是他們班的聚會,邑寶沒跟來。今天後,邑寶也要前往實習單位,他是要走仕途的,去的單位,楊久年也能想到。他的仕途之路,不用人擔心。至於齊臻,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沒去任何一個地方,他留校繼續考研。楊久年明白,這是因為他跟邑寶在一起了,那層多年以來的窗戶終於在不知何時何地被捅開。
  他們各自都有了各自要奮鬥的目標,但他們三人深信,不管多久,他們的友誼依舊存在。
  楊久年喝完最後一口酒,看著東倒西歪下來的同學們,微微一笑,躺在了沙發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別了,我們的大學生涯。別了,我們55屆新聞系兄弟姐妹們……

☆、51

  2059年3月5日這一天,楊久年親手把心愛的孩子交給了已退休來到北京度假的父母手中,笑著與他們告別,親吻了自己的孩子,同詹士凜一起離去。這一天是楊久年第一天到解放軍報社報導的日子。
  坐在車內,楊久年笑著看穿著一身軍裝,身姿挺拔的詹士凜,“真的不用送我到地方,都拐角處放我下來就是。”
  詹士凜直接拒絕道:“這可不行。我們說過的,只要你上班後,我在北京的日子裡,都要送你。”說到這,詹士凜不顧前面的助理跟司機,直接摟住了坐在身邊的楊久年,討好道:“你就讓我送吧,要知道,我不能接你下班,已經很愧疚了。”
  楊久年看著抱著自己故意斜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露出了無奈卻愛戀般的笑容。四年時間,聚少離多的日子並沒讓他們二人因年齡相差甚大的夫夫產生隔閡,相反隨著對詹士凜瞭解的越多,楊久年發現他越來越被這個大自己很多的男人吸引,這個男人身上的魅力是他所沒有的。相反,四年的時間,也並沒讓詹士凜對楊久年失去當年一見鍾情的愛戀,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淡去,反而讓這份感情醞釀成了陳年佳釀。尤其是在這幾年中,詹士凜在家庭方面一直對楊久年有種感到深深地愧疚,這些年的聚少離多,不管是他們自己的家跟父母爺爺那邊一直都是他在料理。
  詹士凜對楊久年的這份愧疚不僅僅是這方面的事,還有四年來,詹士凜只要在外地,楊久年從來是報喜不報憂,有一次他高燒都快四十度,要不是齊臻有事來家裡找他,詹士凜根本無法想像,楊久年會怎麼樣。這件事,還是齊臻有一次看不過去詹士凜老在外面,不顧家說出來的。類似于這種事,詹士凜不知道在他不在家裡時已經發生了多少次。事後,詹士凜不顧楊久年的意願在家裡請來了二三名傭人。最讓詹士凜愧疚的就是,楊久年生寶寶的時候,他卻因為一場中英軍事演習,無法到場。寶寶的第一句出聲叫的是爸爸,他不在家,那時的他在義大利開一場軍事交流會議;寶寶第一次站起來,他不在家……以此類推,以上事情還有很多,他都沒有參於其中。
  然而,就是這樣,他的愛人沒有怨言一句,反而怕他遺憾沒有鑒證這一幕,在家裡裝下了無數個全像攝像頭,讓他們的寶寶在家裡每一天的變化都能讓他看見。
  想到這些,詹士凜再次情動地對身邊的人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謝謝。”
  楊久年聽見這句,如以往一樣千篇一律地微微一笑,看著詹士凜眼睛認真道:“只要你記住,你還有一個家,我們都在等你平平安安回到我們身邊就好。”近兩年,隨著亞洲西南部的動盪越來越大,楊久年也越來越擔心,他不求其它,只有,自己的愛人能在每回出任務的時候,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邊。
  “**,到解放軍報社了。”小張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詹士凜和楊久年互相囑咐了一聲後,楊久年下車向坐在車裡的詹士凜揮了揮手,邁著穩健的步伐,面帶微笑昂首挺胸地向報社內走去。
  楊久年走到報社前臺,笑著對年輕貌美的前臺小姐說道:“您好,我是實習生楊久年,我找魏振豪,魏主編。”
  “您稍等。”前臺小姐說話語氣彬彬有禮,顯然受過良好的訓練。“您好,魏主編一會兒就到。”
  楊久年微微一笑,向前臺小姐道了謝,便站在旁邊等候。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體型中等,帶著一個黑框眼鏡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匆匆忙忙向楊久年走來。在看到等候在前臺旁邊的楊久年後立刻笑著了,“又不是第一次來,還搞這一套。”
  聞言,楊久年沒多說什麼,直接向魏振豪行禮,“您好,實習生楊久年向您報導。”
  “臭小子。”魏振豪見楊久年這般摸樣,笑駡一句後,調侃道:“跟我走吧,實習生……”
  楊久年跟著魏振豪身邊一直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內,這一路上,很多老人在見到楊久年後,都會笑著調侃一句:“喲,大神終於還是來了喲!”有些新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待回頭問老人,‘這實習生是誰啊?還要老大親自去迎,還好像很熟的樣子。’老人聞言只是笑而不語,知道一些內情的新人也只是提示一句:“去翻翻看2056年國際特種兵競賽的專欄。”
  對於解放軍報社楊久年是比較熟悉的,做了這麼多年的外單人員,很多老人他都是熟悉的。從一名實習生開始,並沒讓他感覺到任何緊張跟拘束。向今後的同事介紹了一番自己,跟認識的不認識的打完招呼,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開始很多人在知道楊久年後,都比較擔心這位大神級的實習生會不會難相處。隨著相處半個月後,很多人發現,這個人性格非常好,對誰都是笑眯眯的,誰叫他做什麼事,都是立即照辦,從不會拖三拖四,不似時下年輕的浮誇。
  這天,楊久年下車時東西落了一件在車內,詹士凜一見連忙叫住了楊久年走下了車。
  誰都沒想到,這一下車,竟給楊久年帶來了一場流言蜚語的麻煩……
  楊久年看著自己落下的手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啊!”
  詹士凜笑嘻嘻地瞅著百年難得犯次錯的楊久年,說道:“就一聲謝謝啊?”語氣神態明顯不滿。
  “那你還想怎麼樣?”楊久年緊張地雙眼飄著四下。
  詹士凜仿佛沒看到楊久年的緊張,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一切不言而喻。
  楊久年立刻惱羞成怒了,嗔怪道:”這裡是外面,注意點。”
  “我不管,不親我,那東西我拿走了哦。”說著就要開車門。
  楊久年一陣緊張,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掃了一下四下,下一刻,他動作敏捷地向前大跨一步,伸著頭就對準詹士凜的唇親了一口,抓起詹士凜手中的文件袋,就準備逃離現場。詹士凜哪裡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直接一把把人抓住,狠狠地一扯就再度扯回了自己的懷裡,對準那張讓他留戀萬分的唇親了下去,一個法式舌吻後,楊久年面如潮紅,整個人羞的不行。因為他們身邊在經歷四年再次出現了PIPOPIPO的聲音……
  只見,楊久年跟詹士凜的身邊一隻一米五身高的機器人手持一枚紅色牌牌,嘴裡發出了他們熟悉不過的話:
  ――有礙市容,請禁止發情行為!
  ――有礙市容,請禁止發情行為!
  楊久年赤紅著臉瞪了詹士凜一眼,“都是你。我走了,你也趕快去上班吧。”
  被這種氣氛必殺技秒殺後,詹士凜也不在跟楊久年情意綿綿,囑咐一句:“我今天不用開會,下午我來接你,一起去超市。”便回到車中。
  楊久年這天上班,當天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很多人看自己的顏色有些怪怪的。直到當天下午楊久年到茶水間去接水的時候,就聽見裡面傳來了這麼一段對話:“我說他怎麼這麼厲害呢!”
  “你看他那樣子,也不可能這麼厲害。肯定都是靠著詹上將才得來的。”
  “不用你說,肯定。如果我有這麼次機會參加世界級別的軍事比賽,我肯定比他做得更好。”
  “好了,我們也別在怨天尤人。要怪只能怪我們不會撅屁股等男人插唄!”
  ……
  後面還有什麼話楊久年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他無法相信這些平時對自己笑呵呵的人,怎麼會在背後這樣說自己!為什麼要這樣?
  楊久年的情緒一直到下班都沒回過味來。
  當詹士凜來接他去超市時,一見到面就感覺出楊久年的心情不好。
  “怎麼了?”詹士凜靠在真皮坐墊上,在楊久年一上車做好的瞬間就把對方的手抓住,握住在自己的掌心內。
  楊久年氣悶地看著關心自己的詹士凜,想了一下後,還是說了出來。楊久年沒把聽到那些難聽的話說出來,大概就對詹士凜說今天聽見有人在背後說自己是靠著你的關係才有了現在的成績。
  詹士凜一聽就抓住了重點,“前幾天有沒有這種情況?今天才聽見的嗎?”
  楊久年了無生機地點了點頭。
  詹士凜立刻就感覺非常歉意,“抱歉。應該是我今天下車時,親你時被你同事看到,所以才惹來這事。”
  聞言,楊久年立刻搖了搖頭,“我不是這意思。我們都沒錯。我只是感覺很難過,為什麼人會這樣呢?好像看不到除了自己以外人的有點跟成績。突然感覺,這個社會……”
  “很沒有人情味,甚至很骯髒嗎?”詹士凜直接接話道。
  楊久年看著詹士凜,沒說話。
  詹士凜溫柔地一笑,對楊久年道:“久年,你剛步入社會,很多人情世故你都是初步涉及。像你同事這類型的人還有很多,這種人往往是不滿足於現狀,可是有貪念著別人而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人是不滿的動物,如果你想讓別人都能看到你的表現,那你先要做到的是強大。只有你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別人無法超越。這樣,類似于這種流言蜚語自然是不公而破。”
  “你也是以前也是這樣?”
  “是的。我也是這樣一路過來的。”——

☆、52

  兩人買完菜就回家了。
  明天是週末,是親子時間,詹士凜專門把明天的時間給安排了出來,一進門,詹士凜就比楊久年先一把抱住了兒子,順手把手裡買回來的東西都遞給了上來的傭人手裡。
  “在家有沒有調皮搗蛋?”
  一歲半的詹幕年立刻屁顛屁顛地回答:“爸爸,爸爸,我很乖哦,很乖很乖哦,有木有禮物?”猴精猴精的小樣兒讓兩個爸爸一陣心癢,一人在小傢伙的臉頰兩邊親了一口。
  第二天,兩人帶著小傢伙去了郊外玩玩,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水裡遊的,就連一片小樹葉,都能讓小傢伙高興半天。
  小傢伙平時能出去範圍比較狹隘,除了家裡就是奧運村內,每個星期難得一次出來,都能讓他樂呵好幾天。楊久年和詹士凜看著兒子這憨憨的傻勁,都是一臉幸福笑容。看著可愛的孩子,跟一臉幸福的伴侶,楊久年想:其實再要一個孩子也沒什麼。小傢伙能接觸的同齡人很少,兩個兄弟也有個伴。
  這天從郊外回來,楊久年躺在床上對詹士凜說:“等過陣子,我們再要一個吧。”
  “想通了?”
  “嗯。”楊久年點點頭,詹士凜一直想要第二個,是他一直不同意。
  週一,楊久年的身份在徹底曝光在整個解放軍報社各部門,雖然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對於同事們的羡慕妒忌恨,楊久年沒辦法做無畏地解釋說這些都是靠自己努力才得來的,因為沒有人會相信,這就是人性。
  楊久年隱忍了下來,他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
  主編也找了楊久年談話,楊久年只是笑著對主編說:“謝謝您,不用。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亮。”
  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亮!
  仿佛要回應楊久年這句話,在五月份來臨之際,楊久年和詹士凜已經著手開始為要第二胎做準備時,楊久年一進報社還沒多久,就聽見主編叫道:“開會。”
  楊久年作為實習生坐在會議室做末的位置,會議開始,坐在首位上的魏主編首先表揚了三個人:“這次鄭少庭,王海,莫蘭對海軍特戰組的報導很好,不僅僅獲得了海內外媒體的肯定,也受到了上面的注意。我已經向上面請示,要給予你們每人獎勵。”
  這三人裡面除了王海是較為年長些,莫蘭跟鄭少庭都是年輕人,一聽自己的作品竟然受到了海內外媒體們的肯定,整個人都傻了,興奮地大叫。他人看著這兩位新秀,都微微笑了,為他們鼓掌。他們都是過來人,明白他們此刻的心情。
  高興的事情結束,主編開始宣佈這次組內任務,任務一出,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東張西望,看著別人的表情。
  “誰去。”
  沒人說話。
  這是楊久年來到解放軍報社從來沒有過的事,原因無他,只因,剛才主編剛才宣讀的任務是――死亡之海。
  採訪常年駐紮在死亡之海邊緣的解放軍,在哪裡不僅僅要面對自然危險,還要面對隨時爆發的小型戰爭,這是性命攸關的任務,無人敢冒險。
  幾分鐘過去,整個會議廳還是無人說話。
  喀嚓,門被人推開,所有人瞬間看向是誰走進來。
  當看見來者,在做人員都是為之一怔,社長。
  沒想到社長竟然都來了。
  “怎麼樣,人選定下來了嗎?”
  面對社長的問題,主編看向了自己的部下,在座人員個個面容嚴肅,有的目光看著臺上面色深沉的社長,有的神情閃躲,皆是不敢發出聲音。
  主編沒說話。
  社長一見這種場面,便問道:“誰去?”
  整個會議廳依舊是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剛獲得褒獎的女同志莫蘭突然站起身,看著首位上的社長和主編,喝聲道:“我去。”
  楊久年頓時感到心頭一熱,這位女同志是比他早三年進入解放軍報社,聽說是從大山裡考學進來的,能得到現在的這一切,可想而知,那必定都是一步一步爬過來的。看著站在那兒皮膚黝黑,綁了個馬尾辮的莫蘭,楊久年也隨之豁然站了起來。
  楊久年坐在最末的位置上,看著前方左右的同事們,最終,站了起來。
  “社長,我也去。”
  伴隨著楊久年這句話,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有的人甚至發出一聲驚叫。
  要說莫蘭為了能往上爬這麼拼命,其他人還能想得通,可是楊久年完全沒必要這樣……
  主編看著站起身的小師弟,微微點了點頭。那帶著微笑的眼神,楊久年知道,他在對自己說:好樣的!
  “還有誰?”
  這時,坐在楊久年身邊的人拉了拉他,沖他小聲說道:“你不要命了。你家裡還有一歲大的小孩,還你老公,你要怎麼了,你讓他們跟你的家人怎麼辦?”這人沒過三十,性格外向活潑,對楊久年一直非常照顧。
  楊久年聽他這樣說,微微一笑,對他道:“他們會為我感到驕傲。”
  那人看著竟會這樣回答的楊久年,憋了半天,直接憋出個髒話出來,“我操。”說完,一把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主編,另外一個名額我來。”
  “咦?……”
  “啊?……”
  別怪他人會驚訝至此,這次叫名魏清,從來到報社上班以來,一直是渾水摸魚,從來沒看他上進過。要不是文字功底過硬,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待下去。
  就在別人都在驚訝時,楊久年注意到魏清在站起來時,他一直盯著主編,而主編竟然也微微皺起了眉,眼中滿是怒氣,這完全不像他認識的不苟言笑的師兄。
  最後一個名額被王海拿去了,這是一位老同志,不管在什麼時刻,自己是什麼狀態都會為國家獻上自己的力量。
  在決定誰帶隊時,王海推出了楊久年的名字。楊久年驚訝地面對正看著自己的老同志,聽他對其他人做出解釋:“楊久年同志雖然年齡較小,但在惡劣壞境中的採訪中的經驗卻比我豐富的多,53年的XX戰役和56年的亞馬遜國家特種兵比賽中,他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名合格的優秀記者。在加上這些年來他在軍報上針對各處解放軍人的報導附文,我推薦他為本次的帶隊隊長。”
  會議結束,楊久年和魏清分別被社長跟主編叫去了辦公室,莫蘭和王海走在辦公室的走道上,聽著同事們對楊久年的議論紛紛。莫蘭和王海對望一下,都是無奈笑笑,不參與其中。
  他們不參與,但是別人又豈會放過他們,王海在去茶水間時,就聽見有人在說自己:“沒想到老王一回來就想著巴結人家啊,這麼大年齡了,竟是這種人。”
  “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就對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主要,也要看看人家是什麼背景。楊久年愛人是什麼人物,這種人誰不想套近乎。王海也不過是個俗人。”
  王海聽到這臉都氣紅了,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茶水間的人還在說:“你說,詹家背景放在這裡,他還想沖什麼頭啊?!”
  “去不去還不一定呢!這不,一散會不就去了社長辦公室。他們這種官二代,也就充充面子,說說而已,到頭來還不是要靠王海跟莫蘭。”
  “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會嫁呢!”
  ……
  王海聽到這,不想再聽下去,直接走了進去,狠狠地看著窩在茶水間的幾個男男女女,他倒完一杯水後,沒未直接辯解,只對不敢說話的人說了一句:“楊久年和詹士凜上將55結婚,53年甲一戰役時,楊久年不過是上海一中的普通學生。”
  王海說完這句話就走了,這時,茶水間其中一人才突然反應過來,喃喃道:“王海好像就是甲一戰役時的戰地記者吧……”
  當年甲一戰役時,也像今天這樣,沒人敢去。當時的老社長不得不出動了一些編外人員,他就是在那時見過楊久年。王海為人正直剛硬,他見過那時候的楊久年是一名怎麼樣的優秀人員,今天這事要只是單單議論他,他也都無所謂。但是這麼一名優秀的後輩,被這樣議論,王海感到非常的憤怒。
  其實,議論楊久年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輕人,真正像王海這樣的老同志,都是一笑置之。有腦子的都能想到楊久年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身努力得來,他與詹士凜上將55年結婚,甲一戰役發生在53年,那時候詹上將長期駐紮在一線,就算他們認識也只會在那場戰役中,或者之後才發生的交集。對於一個陌生少年,那時身為甲一戰爭的作戰指揮官詹士凜又怎麼可能為這麼個陌生人徇私。
  最主要的是,楊久年如果真的是一無是處,靠著詹家的背景才混到現在的地位跟名聲,詹士凜這麼個優秀軍官,又豈會愛上。
  要知道,他們之間相差十幾歲。
  此時,社長辦公室。
  社長看著他一直關注的少年,關心問道:“想好怎麼對詹將軍說了嗎?”
  “照實相告。”
  “不怕他不同意?”
  楊久年微微搖了搖頭,“那就不是詹士凜了。”他會同意,就像當年勇闖亞馬遜叢林一樣。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與詹士凜年齡相仿的社長看著在提到自己詹士凜時,楊久年臉上幸福的笑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楊久年見社長也不說話,便出口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社長一怔,隨口道:“聽說你跟將軍已經有了孩子。”
  聽到別人說起家中寶貝,楊久年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拿出手機,就給坐在他對面的社長看道:“這就是了。叫詹慕年。”說到這個名字,楊久年有些不好意思。
  社長一看到楊久年手機上面一家三口的照片,心口就感到一陣發堵,再聽到詹幕年的名字,他晃神地看了楊久年臉上幸福的笑容。
  良久,社長緩緩地對楊久年吐出:“恭喜。”
  “不客氣。”
  楊久年帶著笑容走了,社長坐在椅子上,拉開了抽屜。抽屜內是一張老舊的報紙,那是53年的軍報,是楊久年第一次上報。
  “終究,是錯過了。”

☆、53

  楊久年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還是有些難以出口。詹幕年現在才一歲半,正是粘自己的時候。再加上,詹士凜好不容易剛批下來了產假。
  再過一陣子,如果他們能成功育孕出第二胎的話,詹士凜就要長期待在家裡了,他這時候走……
  楊久年自己也捨不得,錯過這個時機,他知道,不可能再有。
  下班後,楊久年沒有直接回家,直接去了旁邊的百貨商場,待他從商場內的超市走出,這才發現商場外的天色已經大黑,趕緊翻開手機一看,竟然有十幾個家裡打來的未接電話。
  楊久年一手推車,一手趕緊的把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接通,楊久年就聽見詹士凜低沉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那兒呢?”
  “剛從超市出來,沒注意手機。”
  “在哪裡,我去接。”
  “不用了,你還是在家裡哄寶寶睡覺吧。”
  “那我不去。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讓小張過去接你。”
  楊久年本還想拒絕,可是看著身邊一堆東西,便把位址報了出去。報完地址,楊久年買來的一堆東西放在商場寄託處後,又再次殺進了商場四樓的男裝區。
  待小張來時,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楊久年接到小張的電話後,就告訴他在北門等他,他一會兒就到。把手裡的東西結完帳,楊久年叫來商場內的幾保安來搭把手。當小張看到大大小小二十多個袋子,在把袋子搬進車後備箱時,他注意到,這些袋子裡面是從吃到用的一應俱全。不免看了一眼把最後一個袋子放進後坐位上的楊久年。
  小張本就是位沉得住氣做事說話都比較嚴謹的人,自然是不會多問。待楊久年坐綁好安全帶後,直接把人送回了梅苑,自始至終說的也都是詹士凜這陣子在工作上忙不忙之類的這種話,或者就是自己家裡的事情。
  詹士凜哄完折騰了一天的詹幕年睡覺後,就一直坐在客廳裡等楊久年回來。當楊久年跟小張領著大包小包走進來後,詹士凜只是結果楊久年手中的東西什麼也沒說。小張把楊久年買來的東西放到楊久年指定的位置,跟詹士凜與楊久年打了一聲招呼後走了。一會兒後,傭人也都相繼離開,寬闊的大廳裡只剩下詹士凜和楊久年。
  四目相對,楊久年看著詹士凜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詹士凜見楊久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張口問道:“怎麼了?”
  楊久年有些緊張,停頓了一會兒後,輕輕說道:“我要出差一陣子。”
  詹士凜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多久?”
  楊久年深呼吸一口氣,手嚼著衣角,慢吞吞地道:“預計八個月,如果氣候惡劣會……久點。”
  “去什麼地方?”
  詹士凜語氣平靜,就連看著楊久年的眼神與臉色都未變。可就是這樣的詹士凜確認楊久年好半天沒說話。
  楊久年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詹士凜一把擁入懷裡,對住唇狠狠地吻了下去,這個吻不似這些年以來的溫儀,他含著楊久年的唇,侵佔著口腔內的一切。對於詹士凜的親吻,楊久年無法反抗,只能順從,直到呼吸不順,楊久年發出咽唔的聲音,詹士凜停了下來。
  此刻,詹士凜的嘴唇微紅,一雙眼眸緊緊鎖住他圈在懷中的人。
  “……塔克拉瑪幹沙漠。”

☆、54 離婚

  楊久年說出這句話後,整個客廳一陣無聲。良久,就在楊久年以為詹士凜會不同意時,他卻舉起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說:“吃過沒有?”
  楊久年怔怔地搖了搖頭,接下來他就見詹士凜無聲地為自己把飯端上來。
  從這個點開始,一直到楊久年吃完飯,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詹士凜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楊久年知道這趟塔克拉瑪幹沙漠,詹士凜不同意。他雖然沒說出來,但是他的已經表現出來了。
  詹士凜見楊久年躺好在床上,便默不作聲地把床頭燈關上,背過身,躺了下來。
  詹士凜這種冷暴力讓楊久年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能說些什麼,這是他們自從結婚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一夜無眠。楊久年第二天下班後,早早趕回家,一到家就聽見站在花園裡,正抱著兒子打電話的詹士凜說著:“恩恩……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去的。我會跟他上級領導說……是,那地方太不安全,我也不放心。媽,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給打電話。久年快回來了。不說了。”
  楊久年站在通往後花園內的推拉門前怔怔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怎麼都出不來。他看著詹士凜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平緩地說道:“您好,我是貴報社員工楊久年的伴侶,詹士凜。關於此次貴社派遣……”
  楊久年站在原地看著詹士凜,怎麼都不相信,這種事是他做出來的。
  趴在詹士凜身上的詹寶寶最先發現了楊久年,他在看到站在推拉門前的楊久年時大大的眼睛一亮,立刻咧開嘴露出幾顆小米牙,噴著口水,口齒不清地喊著:“爸爸,爸爸,抱抱,抱抱……”
  詹士凜抱著兒子,豁然回頭,急速地掛掉電話,神色不見一絲慌神。
  楊久年看著站在十幾米外的詹士凜,皺起了眉頭,他這時才猛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跟當年他們剛結婚那會時有了很大的變化。這個變化不單單是指外貌,還有氣勢。他已不在是那個敢拉著他跑完整個亞馬遜叢林的詹士凜上將。
  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楊久年自己都沒發覺,他想,大概是從詹士凜跟著王文卓身邊開始的吧!
  現在的詹士凜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他認識,可站在戰場上勇往直前的戰士,他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名向他哥哥那樣的政客,一名軍事政治家。
  楊久年看著目光緊緊鎖定自己的男人,也許,早就發現了,只是不想說而已。
  詹士凜沒說話,表情沒有變化,他抱著兒子的手有些發緊。不知是他把詹寶寶抱疼了還是因為楊久年不理會詹寶寶的原因,寶寶哭了起來,大聲呼喊著:“爸爸。”
  詹寶寶是楊久年親手帶大的,雖然不能說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現在這麼大,但那絕對是比任何人要來的用心,那真的是他心尖上的肉。
  寶寶這一哭,楊久年立刻沖了上前,嘴裡喃喃著:“爸爸在這裡,爸爸在這裡,寶寶不哭,不哭哦……”楊久年從詹士凜手中抱過一歲大的兒子,輕聲哄著。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大人之間的氣氛,還是因為楊久年沒立刻理會他的原因,詹慕年這次哭了很久,整整一個多小時後,還沒有停下來。楊久年怕詹慕年這麼哭憋不過來氣,一直讓小詹慕年趴在自己的肩頭上,一隻手托著他的屁股,一隻手不斷在他後背幫他順著氣,墊著他,哄著他,一刻未停。
  詹士凜從來沒見過詹寶寶這樣哭過,平常就算是哭,也都是嗚嗚兩聲,就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詹寶寶很少哭,但是從出生開始都是不哭則以,一哭驚人。他常年不在家,楊久年一個人帶著他時,晚上就邊看著他睡覺,邊用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功課。他是一邊看著功課,一邊把孩子帶這麼大的。
  詹寶寶會這樣哭,一般都是在夜裡,楊久年從來沒讓詹士凜看過這一幕。
  這時,抱著詹寶寶在客廳不斷晃動的楊久年哼起了歌,這是詹寶寶幾個月大時,楊久年經常在半夜三更時對詹慕年哼的調,沒有歌詞。大概是這個歌的作用,趴楊久年肩頭,不斷哭著的小寶寶一抽一抽的用臉頰蹭著楊久年的肩頭,不多時,睡了過去。
  詹寶寶睡過去後,詹士凜當即指示守護在旁的傭人去抱小寶寶,卻被楊久年制止了,他依舊抱著小小的詹慕年,哼著詹士凜從來沒有聽過的歌,一手托著詹慕年,一手輕輕地拍著逐漸睡著的詹慕年的背,良久,大概又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楊久年才親自上樓,把孩子放進了嬰兒床上。把孩子放進嬰兒床上時,楊久年沒有立刻離開。
  詹士凜站在門前,看著彎著腰,還在哄著睡夢中的詹慕年的楊久年。大概又過去了十來分鐘,楊久年才站起身,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肌,走向一直站在門前的詹士凜,輕輕地把門帶了上,並吩咐傭人在門口守著,這才直接走進了他跟詹士凜的臥室。
  進入臥室後,兩人都沒有說話,楊久年在等待著詹士凜說話,而詹士凜一直回想著剛才楊久年的一舉一動,剛才的楊久年是詹士凜從沒見過的。
  詹士凜這一刻才明白,楊久年帶詹慕年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辛苦。
  到最後,楊久年不說話,詹士凜也不說話,都在等待著對方開口。
  最終,楊久年還是沒有詹士凜有耐心,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遠,緩緩地吐出:“我才二十二歲。”
  這句話一出,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禁止,詹士凜看著坐在貴妃椅上的楊久年,只見,下一刻,他最喜歡的雙眸豆大的淚水,一滴一滴從眼眶中掉了下來。他不想哭,可是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上不下,那股子憋屈勁跟委屈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詹士凜立刻心下慌了,舉步上前,就見楊久年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乾淨,站了起來,看向他。
  楊久年這些天在工作中,受到的委屈,在詹士凜剛才的行為中終於爆發出來。
  腦充血了一般,楊久年連扯帶拉的把自己身上的襯衫跟褲子脫了下來,詹士凜根本無法組織,他只要剛抬起腳步,站在貴妃椅前的楊久年就會大叫。
  直到衣服全部脫光,楊久年才大叫著對詹士凜吼道:“我是個男人,男人。”
  楊久年一直都是膽怯,柔弱的,從未想此刻這樣——癲狂。詹士凜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此刻楊久年的行為,因為他連上前都不敢上前一步,他知道,他剛才的行跡,觸犯到了楊久年的底線。現在的詹士凜已經懊悔不已,這幾年,他楊久年慣壞了,他忘記了他愛上的人,雖然大體上看起來柔軟,在某些方面卻堅韌不拔。
  他觸犯了他的底線。
  “久年,把衣服穿上。”
  “不……”楊久年狠狠地拒絕了詹士凜的話,他一把扯著自己的下身,仿佛那玩意不是長在他自己身上一樣,“我要你看清楚,看清楚,它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詹士凜驚了,不自覺地吼了一聲,“楊久年……”
  “你吼什麼吼。”楊久年直接吼住詹士凜,“我不喜歡現在你,也不喜歡現在的我。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看看我是什麼樣子。不,你還是詹士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多天待在外面,留下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給我跟兒子,而我已經成為你的附屬品……”楊久年緩緩地抬起頭看向詹士凜,“詹士凜,這就是你給我的幸福婚姻嗎?”一顆豆大的淚珠,隨著這句話從楊久年眼角落了下來。
  詹士凜看著赤果站在那兒的楊久年,半晌才從嘴裡溢出:“你這是在埋怨?”
  “是……”楊久年大聲吼出,“我是在埋怨。那您呢!您剛才的行為算什麼?你想控制我嗎?想讓我什麼都不做,一直就這樣待在家裡,給你帶孩子,給你生孩子,等著你回來臨幸……如果婚姻是這樣的,我寧可不……”
  在楊久年情緒不受控制的要吐出最後一個字時,詹士凜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住楊久年,一手捂住了他的嘴,聲音陰冷地說:“收回你剛才的話。”
  “我為什麼要收回。”楊久年狠狠地推開了詹士凜,整個人氣的全身發抖,瞪著詹士凜說:“我明白就走,不管你同不同意。就算是我死在外面也不用你管,如果你嫌,現在就可以離婚。”
  詹士凜全身緊繃著,不斷起伏不定的胸膛說明這他在壓抑著心中的氣,他看著站在那兒的楊久年,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什麼也沒說,詹士凜直接離開了梅苑。
  楊久年站在臥室裡,聽著院子裡的大門被重重地關上,一陣驅車生後,一下癱瘓在地。

☆、55 被寵

  楊久年在地上待了一會兒後,就站了起來,先給了社長那邊去了電話,強烈要求自己要出行此次任務,並說明自己已經**,能為自己一切行為負責,不需要別人提自己來做任何決定。最後,第一次在工作方面耍起了小脾氣,“就算您因為我伴侶的話,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跟在隊伍後面。”
  社長最終同意了楊久年的請求。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楊久年先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第二天一早,楊久年踏上了他的旅途。
  這次旅途他沒有給雙方父母去電,只是給了遠在他鄉的已升為市委**的楊久琛去電話。然後就給了正在學校上課的齊臻去了電話,說自己要出差,要他來他家一趟看著詹寶寶,如果詹士凜今天還沒回來的話,就麻煩他一下,通知一下他的父母或者詹士凜父母過來一趟。
  齊臻一向粗枝大葉慣了,完全沒有多想,直接就應了下來。當他吃完飯把這話無意間跟邑寶說,邑寶當場發覺不對勁,趕到梅苑時,楊久年已經關機。
  邑寶立刻給詹士凜電話,卻無人接聽。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沒給長輩們去電話,而是把事情通知了楊久琛。自從邑寶進入政界後,逐漸跟楊久琛認識。
  楊久琛聽後,便麻煩他們在梅苑等一下,他現在就趕過去。
  當詹士凜回到梅苑,等待他的不是楊久年,而是抱著手裡拿著楊久年照片詹慕年的楊久琛。
  詹士凜看看空曠曠的大廳,又看了看氣定神閑坐在沙發上楊久琛,直直地走了過去。
  “他走了。”詹士凜坐在了楊久琛的對面。
  詹士凜一坐下來,楊久琛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現在是十一點半,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要睡覺,明天七點之前我要把寶寶送到我父母手裡,十點之前我要趕回臨安省,有一場會議在等我。”
  詹士凜立刻抓著這句話的重點,“把寶寶送到爸媽那邊?”
  這幾年楊久琛是水漲船高,自三年前被貶後,這三年來仕途之路算比較順溜的,他這次剛調到臨安省,如果在這裡能做出些成績來,任職三年後,下次在升遷差不多就該進入中央了。雖然這幾年楊久琛磨練了不少,不過那嘴依舊讓人又愛又恨。
  “怎麼?不送走,留在家裡跟你個光棍,還不餓死。”
  詹士凜深刻知道楊久琛這張嘴的厲害,不跟他說,疲憊狄靠在了沙發上,手耷在了自己的雙眼上。
  “我一大清早就接到久年的電話,還沒吃完飯就接到邑寶電話,說久年失蹤了?到底什麼事?”
  詹士凜重重地放下了耷在眼上的手臂,看著天花板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正好你給我分析分析,我們到底怎麼了?”
  “……就是這樣,我媽跟你媽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久年要出差去死亡之海的消息,直接打電話告訴我,必須把久年留在家裡。我也不想久年去這麼危險的地方,也就順勢給他的上級去了電話。我打電話的時,正好被久年聽見了……”
  待詹士凜說完,楊久琛就直接就直接譏諷地笑了一下,一針見血道:“我看你兩這都是被慣的,幸福日子過多了,沒事找事。”
  詹士凜沒說話,看著楊久琛,聽聽繼續說道:“我看你們這架也是早晚的事。你是被久年給寵的,忘記了他的底線,你不知不覺中把久年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看似你還在給他**,其實這個孩子已經綁定他所有的**與時間,我聽說,你們這陣子還打算要第二胎。這個提議是你出的吧?”楊久琛看了詹士凜一眼,也不用等詹士凜回答,微微一笑,繼續分享道:“而久年過於看重婚姻,你長期不在家,雖然他不說,埋怨是肯定有的。再加上他初入社會,很多壓力迎面而來,又爆出你是他伴侶這事,他在單位上肯定有人說了他不少事,而這事大部分圍繞在‘他配不上你’這一點上,且不斷擴大。他又比較內向,心又善,心裡很多事肯定不會告訴你,怕你嫌他煩。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慢慢累積,他內心一直有一顆炸彈,遲早是要爆發的。他以實習生的身份,這時候接下這個任務,說白點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是你的附屬品,讓外人看清楚他配得上你。順便也想把孩子交給你帶帶,體驗一下,他出差,你一個人在家裡帶孩子時,他的感受。可是,你組織了他的內心鋪好的步驟,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楊久琛看著此刻恨不得給自己一槍的詹士凜,笑眯眯地繼續下重藥,“不過也好,我過年前來看久年時,他就坐在家裡一個人帶孩子,他那樣子,我都害怕他得抑鬱症。現在他能爆發出來,是禍是福,就看你怎麼處理了。”
  “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無論如何他都是不可能跟楊久年離婚的。
  看著傻乎乎竟然問出這句話的詹士凜,楊久琛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果然,你是一遇見我那傻乎乎的弟弟,腦袋就不靈光了啊!人都走了,當然是帶著孩子去追啊,親!”
  下一秒,詹士凜直接沖上二樓,先給小張去了電話,交代了一下後,開始收拾自己跟兒子的行李。
  在收拾行李時,詹士凜忽然發現了有一個筆記本放在了他跟楊久年那張古色古香的雕花床上,而筆記本上面放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詹士凜,親啟。”
  詹士凜立刻把信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親愛的,當你到這封信時,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到達塔克拉瑪幹沙漠,我為我說過的話感到抱歉與後悔。結婚前,我想你索取過承諾,永遠不許跟我離婚,更不許在我婚姻中出現這兩個字,我沒想到第一次提出來的竟然是我。我竟然會衝動地把這兩個字這麼輕易地說出了口,我想,我大概真的被你寵壞了,忘記這兩個字對家庭帶來的傷痕有多大。請你相信,我是無心說出這句話,事後更感到內疚萬分跟不知所措。自從詹慕年出生以後,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我一直想對你說,能不能不要經常出差,能不能分一點時間給我們這個家。我想多你說出這句話,卻沒辦法說出口,因為我在你的事業上無法給你任何幫助,如果說出這句話,將是在拖你的後退。我還想對你說,按照我們原來的計畫,該是我去完成我的夢想的時候了。而你這時候,又提出了孕育第二胎的想法,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們的第二個孩子,跟我的夢想,我真的無法擇選,猶如左膀右臂。我覺得,我們的婚姻好像出現問題,而這個問題我們一直沒有發覺。而在你氣氛地立刻我們的家後,我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我們的家,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是三個人的家,是個家庭。你忘記了我們的孩子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他需要一個經常能抱抱他的父親,而我忘記維繫家庭是需要溝通的。你事業上的成績,讓我羡慕加嫉妒,尤其在寶寶會走以後,我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趕快踏上我的夢想之路,希望能跟你比肩而立。你並沒把我當成一個女人看待,是因為越來越弱小的我,內心越來越過於狹隘,看不得別人說我跟你不配,看不得你越走越高。這次的任何我已經在會議上承擔了下來,我必須去走完,因為我已經**,就必須為自己做出來的選擇承擔一切。如果我不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作為我最堅韌的後背。
  最後,我想,這次吵架我們都該好好想想三口之家的生活,家庭的意義。
  楊久年留。
  如果不去會怎麼樣?
  楊久年沒寫,可是詹士凜卻已經意識道,他給楊久年上級打電話的舉止等於是在掐斷楊久年通往夢想的道路。就像如果楊久年不去,楊久年今後在解放軍報社的日子,將永無抬頭之日。那就是臨陣逃脫的孬兵。
  他怎麼竟然也會犯這種錯誤呢?
  詹士凜重重地倒在了床上,良久,他嘲諷地一笑,“真的是被楊久琛說中了,好日子過多了,被寵的。”
  詹士凜把擺了一床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便睡了,他已經明白過來,他該做怎樣的決定。
  第二天,詹士凜抱著詹寶寶一起送別了楊久琛,並取消了假期,一邊上班,一邊一個人帶孩子,開始了當一名奶爸的體驗。
  為此,詹士凜給自己請來了一名女性的生活助理,可惜,人家上班第一天,就被他家兒子給抓花了胸,並絲毫沒感覺愧疚地說著:“露胸胸,羞羞……”
  而這時,詹士凜正跟家中詹老爺子通話,老爺子雖然在山上,但還是知道了楊久年出差,詹士凜一個人帶孩子這事,這其中他們吵架的事,自然也曉得了。
  電話一接通,詹老爺子二話不說,直接就吼道:“動手了嗎?”
  詹士凜嚇得直接把手中的鋼筆一折兩段,連忙說清,“爺爺,我怎麼看能動手。我哪裡敢啊!”
  “諒你也不敢。”詹老爺子重重地哼了哼,“你也老大不小了,小楊這麼根嫩草跟著你,你該偷著樂呵,我告訴你,我下次再聽見,你欺負小楊,老子直接下山抽不死你。那孩子是個好孩子,給你生了個娃子,有給照顧著一大家子,每個月還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跟你看你父母。這孩子可比你孝順多了,你看看你這幾年來看我幾回?給我跟你父母買過幾件衣服,或吃的喝的。人家這麼小就跟了你,這些年不容易,你個臭小子竟然還給人家氣受……”
  “胸胸,抓花花,花花,羞羞,大波奶子,羞羞,羞羞……”
  詹寶寶的奶聲奶氣從電話傳了出去,下一刻,只聽見老爺子氣運丹田地吼叫聲:“臭小子,什麼大波奶子,什麼胸胸,你在幹什麼,你把我大曾孫子帶哪兒去了……”
  “爺爺,我能哪裡去,我這在單位呢……”
  “那哪兒來的女人……”
  “那我屬下。”
  “臭小子,你要是敢……”
  “爺爺,爺爺,我明白,我不敢,你要去看著寶寶,不跟你說了……”詹士凜快速地結束了電話。而這邊,詹寶寶已經不僅僅是把人家胸給抓花了,還把這名凹凸有致的女助理的臉蛋給抓花了。為此,詹士凜不得不再換一名生活助理。
  這時的詹士凜還不知道,他更換生活助理的生涯才剛剛開始……

☆、56 奶爸

  楊久年走後的第二天,在轉了幾趟飛機,到達塔克拉瑪幹沙漠後給詹士凜去了電話,這通電話沒有打通,再給撥通小張電話後,知道此事身在北京的詹士凜正在開個重要會議,會議上不允許帶任何通訊物品。問了一下小張詹士凜的情況和詹寶寶的情況後,楊久年沒再多說什麼。
  待會議一結束,小張就在第一時間把楊久年來電的消息告訴了詹士凜。詹士凜抽出時間給楊久年打電話時,他那邊已不在服務區。
  先不說楊久年在庫爾勒的日子,詹士凜這邊已經被他兒子整的焦頭爛額,有苦難言。就說帶兒子上班的事,詹士凜就深深地佩服了一把楊久年竟然能帶著孩子上學這件事。為了兒子活動自如,詹士凜命人在辦公室內鋪上了軟軟的羊絨地毯,這會兒詹寶寶正吸著奶嘴,流著哈巴子看著不斷出現在他粑粑辦公室的人。
  辦公室內,這邊詹士凜給屬下說這事,那邊坐著地方玩積木的詹寶寶已經嗯嗯唧唧了起來,這幾天,小傢伙哽哽唧唧的次數比較多,詹士凜也就沒在意。等他察覺不對時,一股惡臭穿了過來……
  詹士凜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坐在地上,一手,一鼻子一臉黃色物體的詹寶寶,瞬間呆滯了……
  幾個屬下尷尬地站在一旁。
  詹士凜看著自己寶貝兒子,胃裡直打滾,而這邊詹寶寶看著詹士凜,又看了看其他人,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看,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爸爸……”
  小張趕緊走了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沾了黃色粑粑的詹寶寶抱了起來,準備帶到後面去洗洗。
  可這他剛抱起詹寶寶,詹寶寶就立刻嚎啕大哭了起來,比剛才哭的更厲害,嘴裡一直嚷著叫:“爸爸”。
  小張抱著詹寶寶站在原地不敢動,詹士凜這邊已經把幾個屬下打發下去,親自把兒子抱進懷裡。立刻,小傢伙就整個人就想依偎到詹士凜的懷裡,詹士凜連忙把孩子給舉高高,詹寶寶以為詹士凜在跟他玩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
  詹士凜看著兒子這全身上下臭烘烘的樣子,不禁也笑了起來。
  帶人去了辦公室裡面的洗手間內,詹士凜就把兒子身上的衣服給扒了,用熱毛巾先把小傢伙的小肉手洗乾淨,然後是小臉蛋,最後才是小肉腿跟小屁股。可洗乾淨後,詹士凜看著光溜溜的兒子,犯難了,他沒給兒子帶換洗衣服。
  楊久年在家的時候,就算兩人帶孩子出門,孩子方面也都是楊久年在照料,詹士凜從來沒顧過,對於如何照顧個嬰兒。詹士凜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昨天,他就把自己寶貝兒子給餓著了,哭了一下午。
  詹士凜這個沒照顧過兒子的男人,把他家一歲多的詹寶寶給餓著了。大人是一天三頓飯,小孩子可不是,他們都是少吃多餐,基本上都是睡醒了,或者玩了一會兒後就開始鬧餓。詹寶寶中午吃了幾口,就在旁邊一直壘積木,或者邁著小步,巡視詹士凜的辦公室。這玩了大半天,詹寶寶叫了幾聲爸爸,得到了詹士凜的回應。然後,小傢伙就坐在毛毯上開始等了。一般他玩累後,叫幾聲爸爸。楊久年就會給他餵食了。可今天,小傢伙一直等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也沒見到自己的小碗碗,小奶瓶子,立刻哇地一聲,哭了。
  小傢伙突然哭了起來,詹士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問自己屬下,就詹士凜那幫子屬下,基本上都跟他差不多,全都是一幫子大老粗,哪裡照顧過孩子,都以為詹寶寶這是玩累了,鬧著要睡覺呢!詹士凜也以為是這樣,就一直哄著。最後,要不是小張的請的保姆大姐來給小張送東西,小傢伙還要被一直餓著呢!
  看著一次竟然吃了兩大碗蛋黃拌小米粥的詹寶寶,詹士凜心疼的要命。小傢伙一般一頓頂多吃個小半碗就不吃了,什麼時候吃過這兩大碗小米粥啊。這真是被自己給餓著了!
  昨天被餓了一下午,今天……
  詹士凜看著懷裡的大胖兒子,眼角抽了一下,他今天要是把兒子給凍著了,他都不敢想,如果被楊久年知道後,他該怎麼辦!當然,還有家裡的長輩……那完全可以跟第五次世界大戰成正對比。
  這然也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詹士凜也不敢離開辦公室,辦公室裡有暖氣,他剛才把自己內衣給脫了下來,包著詹寶寶,這會兒在屋子裡還好,要到外面,肯定要凍著。趕緊地讓小張去最近的兒童服裝店裡裡外外買一身回來。
  折騰差不多近一個小時,小張才帶著一袋子衣服回到詹士凜辦公室。給小傢伙穿上後,已經差不多七點多了,玩了一天了,小傢伙這會兒已經在詹士凜懷裡睡了過去。輕手輕腳地抱著詹寶寶上車,小張開車,詹士凜抱著詹寶寶坐在後面。一路上,詹寶寶一直沒醒來,可見是真的累壞了。
  回到家,面對漆黑一片的梅苑,詹士凜現在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今天一早傭人就放假了,這個假是楊久年臨走前給他們放的,帶薪放假。不在他出差那天就放傭人走,是給詹士凜一個緩衝的時間。楊久年走了也有二三天時間了,緩衝期也到了,今天傭人們就跟詹士凜把這事給說了。面對這件事,詹士凜能不批嗎?只能放家裡的傭人走。
  因為家裡有孩子,呆呆跟憨憨都被老爺子接回了山上,三個機器人,也被科學院收了回去。這會兒,詹士凜抱著孩子下了車,站在梅苑門口,身形甚是淒涼。尾隨他下車的小張,深深地同情了一把他家老闆,同時也對自己說了一句,以前自己千萬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這幾天不少事麻煩小張了,詹士凜也不好讓小張多留,待讓小張把寶寶的小床抬到客廳後,便讓他走了。
  詹士凜把熟睡中的寶寶放進他的小床後,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這幾天日子,讓詹士凜上將先生感覺到比打仗還要累。
  看了一下時間,詹士凜不敢坐太久,詹寶寶晚上沒吃飯,這會兒要不把飯給他喂進去,等到午夜十二點過後,小傢伙肯定被餓醒。
  自大詹寶寶出生後,楊久年就有個習慣,當天的菜當天買,冰箱裡,絕對不擺放隔夜飯菜。所以,詹士凜打開冰箱,這會兒冰箱裡除了幾包手擀面跟二三個雞蛋以外,就剩下二個番茄。
  得,今他爺倆只能吃番茄雞蛋面了。
  還好家裡鍋裡還剩了幾瓦罐昨天晚上煲湯,這湯是專門給詹寶寶煲的。詹寶寶有一陣子喜歡半夜醒來吃東西,而且還變著花樣的吃。今天吃排骨湯,明天也許就吃海鮮湯,後天也許就想喝雞腳湯了。楊久年沒辦法,自己專門跑了一趟超市里就買了這幾個小瓦罐回家,每天都會讓傭人墩上幾瓦罐各種口味的湯。楊久年買的是電燉鍋,保溫又不費電,等寶寶半夜醒來後,他就從廚房拿出來喂寶寶吃點,寶寶吃不掉的,就進他肚子裡了。這時間一長,詹寶寶這個壞習慣漸漸沒了,卻讓楊久年養成了半夜三更喝點湯的習慣。
  詹士凜把番茄切了後,下鍋炒了炒,就把一瓦罐的大骨頭湯跟一瓦罐的排骨湯給倒了進去,又加了一小碗水,蓋上鍋蓋站在廚房門前,邊看著在大廳裡睡覺的詹寶寶,邊看著水開。大約二分鐘,水開後,詹士凜趕緊把面給下了進去,帶面煮開了後,又打了兩個雞蛋進去,煮了一會兒後,詹士凜就把火給關了上。沒立刻就撈面,詹士凜記得楊久年對他說過,兒子現在還不能吃太硬的東西,例如這面,好了後,不能離開撈出來給他吃,要蓋上蓋子悶一會兒,爛一點……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大廳裡的詹寶寶就醒來,因為是在家裡,又有燈光,小傢伙醒來後,就算沒見到大人也沒哭。在聽見廚房那邊又動靜後,就爬了起來,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瞅著廚房看,又長又翹的睫毛配上那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愛的要命。
  詹士凜端著一盆面跟小寶寶的碗擺上桌子時,一轉身就看著他家兒子,正看著自己,詹士凜立刻了笑了一下。把詹寶寶的長腿小椅子給餐桌旁後,詹士凜走過去一把把孩子抱了起來,“餓了吧!爸爸帶你吃飯飯去咯!”
  把詹寶寶放進他的小椅子上,這小椅子是小寶寶的太爺爺,也就是詹老爺子給他親手編的竹椅,椅子裡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白水貂毛。就這白水貂毛,老爺子一下拿了一百多件各種大大小小的給楊久年,起因是楊久年說了一句,小孩子哪能用這麼金貴的東西,到時候不敢是吃飯,還是拉粑粑,尿到的這麼漂亮的白水貂毛上,就不好了。
  老爺子一聽這話,直接拿了上百件的這種白水貂毛墊子來,財大氣粗地對楊久年說:“拉,咱家的寶貝本來就金貴,拉屎都比別人家的金貴。”
  不用還不行,楊久年偷藏了幾回,都被老爺子抓到一陣說。楊久年最後沒辦法,就找傭人扯了一些料子比較好的棉布回來,墊在上面,算是各退一步,老爺子對此也沒在說什麼。
  這皇帝待遇,在詹家也就詹寶寶體驗了一把,詹爸爸跟詹士凜那都是竹竿加鞭子打出來的,啥時候有過這待遇,這簡直就是夢裡都不敢想的事。
  可見,老爺子疼這個重孫子是疼進骨子裡了。
  詹寶寶前一個月就會自己吃飯了,不用人喂,旁邊有個人看著就行。詹士凜把兒子放進他的小椅子上後,就給兒子系上了飯兜兜,然後就開始盛飯。小傢伙下午的時候已經吃過一個雞蛋了,這會兒就不能再給他吃雞蛋了,雞蛋一天一個就好,吃多了反而不好。撈了小半碗的面進去,詹士凜用兒子的小勺子把面給斷開,方面兒子挖著吃,順便在挑挑裡面有木有骨頭渣子,給挑出來,搞完這些後,詹士凜就把碗放在了一陣伸著頭盯著自己玩看的詹寶寶。
  詹寶寶看著自己的面前的小熊碗,從詹士凜手裡接過自己的小勺子,沖詹士凜笑了一下,露出了幾顆小米牙,剛準備開吃,就發現了他爸竟然直接把那一大盆拉到了自己面前,拿著筷子就吃了一大口。霎時,小傢伙,立刻停了下來,眼睛瞪的賊大。在詹士凜吃完第二口後,小傢伙開始用小勺子敲著自己的碗,開始昂昂地叫喚。
  詹士凜停了下來,看著不吃飯的兒子,“怎麼了?”
  詹寶寶怒氣衝衝地揪著嘴,指著自己的碗,然後又指著詹士凜的盆,憤憤不平地吐出一個字來,“……大。”

☆、57 寶寶的盟友

  簡單明瞭,這是目前詹寶寶說話的明顯方式。
  詹士凜被他家兒子這一個‘大’字直接逗樂了,見兒子一個勁地盯著自己的大碗盆,不吃自己的飯,詹士凜沒辦法,趕緊回廚房拿一個瓷碗出來,用小瓷碗吃面。這才讓憤憤不平的詹寶寶開始動手吃自己的,不過那眼睛一直飄著他面前的大盆面看,就怕他老爸又給拉了過去。
  吃著,吃著,詹寶寶又感覺不對勁了,他看了看詹士凜筷子上已經被咬了一口的荷包蛋,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碗,小嘴一嘟,沖詹士凜嚷道:“蛋蛋,蛋蛋……”
  詹士凜聽見,就明白他家兒子這又開始護食了,好說歹說了一通,告訴小孩子一天只能吃一個蛋蛋,吃多了會生病,生病就要看醫生,看白大褂。
  一聽白大褂,詹寶寶老實了。
  詹寶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穿白大褂的,不管是誰,只要穿上白大褂,那詹寶寶是立刻開始哭,哭著還要往大人懷裡轉,全身發抖。
  這都是被打針,給打怕了的。
  父子兩吃完飯,詹士凜把廚房收拾了一下後,就抱著兒子去了二樓臥室。新衣要給小孩子殺過菌才能穿,詹士凜是沒辦法才讓詹寶寶穿了這幾個小時,吃完飯後,詹士凜就趕緊地把兒子身上這身看著乾淨,其實壓根就不乾淨的衣服給麻溜地脫了下來,丟進了浴室內的籃子裡。
  抱著兒子在浴缸裡玩了一會,洗完澡,詹士凜這才哄著兒子睡覺。
  一覺醒來,詹士凜迷迷糊糊地用手摸了摸自己旁邊的位置,在竟然沒摸到兒子後,嚇得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就見他家兒子抱著他的小腿睡的正香。
  看了一下表,七點不到,詹士凜要起床做飯了。
  詹寶寶睡覺不老實,詹士凜不敢把詹寶寶一個人留在大床上睡覺,便小心翼翼地把兒子抱了起來,下樓後,放進了擺放在大廳裡的帶護欄的小床上。
  煮了一點米粥,詹士凜吃了兩碗後,就把剩下的倒進了保溫盒裡。這是路上給詹寶寶吃的,詹寶寶這時是不可能醒來的,小傢伙一般要到九點過後,才能醒來,有時候玩累著了,要睡到十點鐘才可以。
  詹士凜每天上班下班都是小張來接送的,按理說,小張現在可以算是詹士凜的助理兼秘書一職,司機完全不用他來。詹士凜如今在軍部的地位越來越被上面注重,小張不放心別人來接送,其中也主要一點就是,這接送領導的活,是最能跟上司親近的位置,小張自然不可能把這事讓給別人。
  到達辦公室後,詹士凜把詹寶寶放到了一邊的小木床上,這個小床是前幾天搬來的,給詹寶寶玩累了睡覺覺用的。一直忙到十一點多,詹士凜才停了下來,這其中九點多時給詹寶寶喂了一碗米粥跟半瓶牛奶。詹士凜把軍部軍事報告給合上後,就發證地看向桌面上擺放的一家三口照片。本來這裡擺放的是他跟楊久年的照片,後來寶寶滿百日後,就被楊久年換成了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中楊久年一臉幸福地抱著他們的兒子,靠在他的懷裡。
  就在這時,坐在辦公桌前發證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照片的詹士凜突然轉過頭,在看到他兒子搖搖晃晃往他身邊走,兩個肉嘟嘟地蓮藕手臂飛舞著,眼看著就要抱住他的大腿,詹士凜笑了起來,輕輕地把兒子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粑粑……”詹寶寶笑呵呵地看著抱起他的詹士凜,露出了幾顆小米牙。
  一聽這口齒不清地稱呼,詹士凜寵溺地用頭頂了頂兒子的大腦袋瓜子,糾正道:“寶寶,是爸爸,乖,叫爸爸,不是粑粑。”
  小傢伙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回過頭,指著辦公桌上的一家三口的照片,口齒清楚地喊道:“爸爸。”
  得!詹士凜也懶得計較了,粑粑就粑粑吧!
  要不是知道,他家寶寶也喜歡他,詹士凜有時候都覺得,他家寶貝是故意針對他的,就說這稱呼上,喊楊久年是又響又翠的‘爸爸’,到喊他,就成了粑粑。
  “兒子,兒子喲……”詹士凜洩恨地用嘴唇咬了咬詹寶寶肉嘟嘟的小臉蛋。
  詹寶寶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
  跟兒子玩了一會,詹士凜問了一下下午還有沒有什麼事,在確定沒什麼事後,詹士凜拿著車鑰匙,帶著他家兒子,殺進了超市。
  逛超市,詹士凜還是有些心得的,兒子沒出生時,他跟楊久年幾乎隔兩天就會來一趟。
  一進超市,詹士凜就拿來了一輛手推車,在手推車上的嬰兒座位上墊上一塊墊子,詹士凜在旁邊人熱心幫助下,把兒子給放了上前。小傢伙很喜歡逛超市,尤其是看那些琳琅滿目顏色鮮豔的瓜瓜果果,還有海鮮區。
  這不,一到海鮮區,小傢伙就把頭伸的老長,瞅著各種各樣的魚兒看,嘴裡嚷著:“魚……魚……”
  詹士凜站在旁邊,笑著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邊對旁邊的服務生道:“要這兩條。”
  “呀,這不是小寶貝嘛……”一道清脆的女音從旁邊傳來。詹士凜側臉看過去,就見一個陌生年輕女人自來熟地抱起了他兒子。
  “小寶貝……”
  女人還在逗著詹寶寶。
  詹寶寶在被這個女人抱起時,小臉就蹦了起來,這會兒女人還在讓他叫她‘阿姨’詹寶寶直接把頭一扭,不看她了。
  這個阿姨他認識,他不喜歡他。
  詹寶寶在這個滿身香水味的女人懷裡,嘟著嘴,轉過頭就向詹士凜伸出了身,小可憐樣地叫道“爸爸……”這聲爸爸叫的是非常清楚。
  這一刻,詹士凜可以肯定,他家兒子,其實一直在針對他。
  比這這個老不在家裡陪他玩的爸爸,他更討厭這個滿身香水味,老纏著他最愛的溫柔爸爸。
  “爸爸……”
  詹寶寶又叫了一聲,女人聽見,詫異地看向詹士凜,“詹將軍?……”
  詹士凜沒說話,他先伸出手抱過一直向他伸著兩個胳膊的詹寶寶,才道:“您好。”
  女人忙不送地回答:“您好,您好,我是小年的學姐。您不在家時,我經常去看小年的。”
  聞言,詹士凜機不可見地微皺了一下眉,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聽到自己不在家的時,經常有個靚麗的女性出入自己家。
  詹士凜應了一聲就轉過身,去接服務生遞過來的魚,顯然不想跟這個女子多聊。
  這時,被詹士凜接到懷裡的詹寶寶,整個小臉都埋進了他爸爸的懷裡,不斷亂蹭著,同時,小手也在詹士凜的身上擦著,仿佛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似的。詹士凜以外他怎麼了,連忙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詹寶寶沒理他,依舊執拗地在詹士凜懷裡亂蹭。
  “寶寶,寶寶……”
  詹士凜晃了晃懷裡的詹寶寶。
  詹寶寶立刻不耐道:“……臭”繼續蹭著身子。
  臭?
  詹士凜低下頭聞了一下詹寶寶的身體,立刻忍住臉上的笑意,悄悄地在詹寶寶耳朵說道:“乖哦,回家我們消毒。”
  詹寶寶仰起臉,眨了眨圓溜溜地大眼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回過頭就瞅了一眼那個一直站在旁邊他不喜歡的阿姨,重重地哼了哼,我討厭她看著爸爸的眼睛,討厭……
  詹士凜隨手把手接過來的魚丟進推車裡,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女人出聲道:“您喜歡吃魚啊,吃魚好,吃魚……”
  詹士凜看著嘴巴不停的女人,在等女人說完,看著他時,淡淡地溢出:“抱歉小姐,我跟您不熟。”
  說完,詹士凜完全沒理會站在魚缸旁邊,已經傻掉的女人。
  對於在他不在家時,經常出入他家的這位陌生女人,詹士凜自認沒這個好脾氣對待,再說,她身上的香水熏得他腦袋疼。
  詹士凜抱著詹寶寶離開買魚的地方時,小傢伙偷偷地爬在詹士凜的肩膀往後面瞧了瞧,不一會兒,就趴在詹士凜的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寶寶不喜歡她?”
  詹寶寶立刻搖了搖頭,“不喜歡,臭臭……”說完這句,詹寶寶眨了眨眼,看著詹士凜又加了一句:“爸爸也不喜歡,臭臭。”
  聽見這句,詹士凜忍不住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雖然他沒帶過兒子,但是從紀錄片中他看過他家寶寶的一言一行,非常瞭解他兒子的話。
  第一句,明顯是他自己不喜歡,第二句,當然說的是楊久年。
  他都能想到,楊久年一個人在家裡,一臉無奈地迎接那位陌生的小姐,想趕人,卻不知道怎麼趕人。
  估計,楊久年曾經對詹寶寶嘮叨過,不喜歡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他頭疼或者不好聞之類的。
  買完菜跟零食,詹士凜抱著詹寶寶來到日用品區域,在找著他家兒子經常用的那種時,遇見了一名女戰友。
  這名女軍人是資訊科的某科長的女兒,如今也在資訊科,在軍事演習時曾經在詹士凜手下作戰過。她對詹士凜自然印象深刻,一見到詹士凜,立刻行了一個軍禮。
  “**好。”
  這個女人,詹士凜是認識的,叫做姜秦。沖姜秦擺了擺手,道:“現在是休息時間,不比。”
  姜秦笑了笑,沒接話。在看到詹士凜懷裡的詹寶寶後,問道:“**,這是?”
  詹士凜點了點頭,開始繼續尋找詹寶寶常用的日用品。楊久年走的時候,買了一些放在家裡,好不容易今天帶兒子出來一趟,詹士凜覺得還是多備一點在家裡比較好。
  詹士凜在一堆衛生棉中尋找,姜秦站在旁邊看著,不禁笑出了聲,“**,您找的應該是在旁邊的貨櫃。那邊才買紙尿褲。”本以為能看到詹士凜的窘態,但是姜秦註定失望。詹士凜站起身,看了一眼姜秦,面色無常道:“謝謝。”說完,直徑走向拐角處旁擺放各種各樣嬰兒紙尿褲的架子前。
  接下來姜秦就跟在了詹士凜身邊,偶爾幫他指點一下,哪中比較好,適合多大嬰兒用,有這麼一個人幫忙詹士凜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不過,詹寶寶立刻不爽了起來。
  尤其在他們幫他挑選爽身粉時,詹寶寶爆發了。
  這時,薑正拿著一瓶貝親的爽身粉跟一些進口的爽身粉向詹士凜解說,詹寶寶看著那一路走來喋喋不休的女人,又看了看抱著他的詹士凜聚精會神的聽說,小嘴一嘟,開始使壞,對著那還在解說的姜秦就吐了地方一口的口水。
  詹士凜這時在看姜秦說的爽身粉也沒在意,詹寶寶見詹士凜沒注意,又朝姜秦噴了一口。
  詹寶寶噴口水非常厲害,明顯有技巧在裡面,他不想大人那種吐唾液,而是直接向花灑一樣亂噴,是那種擦都沒辦法擦的,點點星星。
  可見,這噴口水的活,他幹的不是一次兩次,這麼簡單。
  一連續幾下後,詹士凜發現了,詹寶寶立刻揉著小眼睛,嘟著嘴巴,喃喃道:“爸爸,困困……”那可憐的小樣兒,讓詹士凜什麼教訓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好意思,他困了。”
  撇下七個字,詹士凜直接轉身就走。
  姜秦一見,立刻喊道:“**。”見詹士凜連回頭都沒回一下,這讓一手拿著爽身粉的姜秦,不甘地重重跺了一下腳。
  當詹士凜把買回來的東西放進後車座位上回到駕駛座上時,就看到他家鬧困的兒子那裡有半分困意,正拿著結帳時,抽出來的波板糖吃著正香甜。
  詹士凜立刻就樂了,“告訴爸爸,這樣噴口水,噴過幾個人?”
  詹寶寶看了看詹士凜,在確定詹士凜不像他最愛的小爸爸那樣教訓他後,屁顛屁顛地伸出了一個手掌,然後,手翻來覆去,大眼珠子轉了轉,拿著波板糖的小手,翹起了一個小拇指。
  看著兒子那六個小手指頭,詹士凜笑著抓住兒子肉呼呼的臉蛋就親了一口:“幹得好,下次看到你小爸爸跟陌生女人說話,就這樣噴她們哦。”
  詹寶寶沒想到,這次吐人口水,不僅僅沒被教訓還被誇,立刻笑了起來,得意地露出了幾顆小米牙,心情非常好的,把他最愛的波板糖伸向詹士凜,“……吃。”在詹寶寶看來,他這個經常不在家的壞爸爸,已經成為了他的盟友,維護家庭和平的盟友。
  他不喜歡那些老喜歡跑來跟他最愛的爸爸說話的怪女人。

☆、58 和田

  這邊詹士凜和他家詹寶寶越來越融洽時,那邊楊久年坐在篝火邊,喝著當地人送上來的伊犁老窖。據當地人介紹伊犁老窖是跳舞的酒,因為好喝不醉,喝了就想跳舞。楊久年坐在地上笑看在篝火邊翩翩起舞的少年少女們,‘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這酒讓人想跳舞,這群少數民族讓外來人情不自禁地想跟著他們歡跳歌舞。
  “小年,我們也去跳。”
  莫蘭坐在楊久年身邊,看著這群身著民族服裝的少男少女共同載歌載舞的樣子,忍不住拉著楊久年說道。
  楊久年一聽,連忙笑著擺手:“蘭姐,我就算了,我不行。”
  “沒事。”
  這時,幾個身穿哈薩克民族和維吾爾族的小姑娘瞧見了這一幕,她們熱情地走到楊久年身邊,用著淳樸的哈薩克當地語言對楊久年說著,並用肢體語言比劃著。楊久年聽不懂她們的話,不過從她們肢體語言卻知道這群熱情的小姑娘在邀請他共同跳舞。
  楊久年從沒被這麼多姑娘圍住,他紅著臉,彎著腰,婉轉地擺著手,說著自己不會跳舞。
  姑娘們哪裡會這麼輕易放過楊久年,她們人多勢眾,前面拉著,後面推著,最終把一臉尷尬的楊久年退到舞群裡。姑娘們在比劃著,讓楊久年學著她們舉起手,跳著。
  楊久年被這群淳樸又熱情的哈薩克姑娘,搞的尷尬不已,只能僵硬地跟著她們學。
  遠處坐在旁邊吃著羊肉,喝著伊利老窖的王海跟魏清早已是哄堂大笑,拍手叫好……
  篝火晚會是和田縣的縣長為歡迎他們而自行組織的,聚集了很多當地的少數民族,他們沒有舞著自己的民族舞蹈,只用這最熱情而又簡單的舞蹈表達出對他們這群遠方來的客人的熱烈歡迎。魏清看著僵硬地揮舞著手臂跟在一群少數名字中間的楊久年,笑著隨手拿起了相機,拍下了這一幕。
  身為一名攝影師,楊久年瞬間就感覺到了閃光鏡,看到不遠處拿著相機在拍照的魏清時,楊久年直接嚎了起來,指著魏清對舞隊後方的莫蘭叫道:“蘭姐,把那偷怕的傢伙也拉進來,拉進來……”
  楊久年這一嚎,根本不用莫蘭出手,瞬間,一群少數名字的漢子們就帶著讓人‘懼怕’的笑容圍住了魏清。瞬間,魏清的‘苦逼’地嚎叫聲在歌聲中炸響。眾人停了下來,共同看向被幾個維吾爾族的小夥子舉起的魏清,一起發出了‘嗷嗷’地興奮聲音。
  楊久年就到這一幕,興奮地跟著旁邊一樣手舞足蹈地‘嗷嗷’叫喚著,這種淳樸的聲音,楊久年並不知道什麼意思,不過,在這一刻,楊久年只覺得,發出這種聲音來,是最能表現出他此刻內心的愉快。
  魏清被幾個小夥子舉著,猛然看到在下面手舞足蹈的楊久年,立刻指著楊久年道:“你給我等著。”
  楊久年哪裡管他,自顧自地跳著,唱著。
  他們今天剛到和田縣,本來是準備直接入住酒店的,但是被熱情的縣長直接拉著去了他們家,和田縣的縣長是一位維吾爾族四十多歲的大叔。他的女兒在幾天後將要舉行婚禮,嫁給一名駐紮在這邊的漢人軍人。
  不管是楊久年,還是王海、莫蘭,或者是魏清都不願意打擾到當地居民,奉行著當年紅軍時的指標不拿老百姓一分一毫。可是,這位維吾爾族的大叔實在是太過熱情了,大叔直接就坐在了他們即將入住的酒店門口,怎麼都不要他們走進酒店半步。
  大叔是當地出了名的熱善好施的人,旁邊有懂得漢語的人都紛紛上前來勸說著楊久年他們,讓他們跟著大叔走,說著:他們和田縣不管外面誰來,都會去大叔家住住的,除非是大叔家注滿人了,才能入住酒店。
  楊久年一行人只能跟著大叔回到了他的家。
  大叔知道他們要走進塔克拉瑪幹沙漠,一來就對他們說過,他們來的不是時候。要入塔克拉瑪幹沙漠最佳時間**份,他們來早了。從秋天到第二年春天,是塔克拉瑪幹沙塵暴較少的季節,各種蚊蟲較少,枯河床成了行車大道。曾經有日本的電視媒體在春季汛期到來之際跟著水頭行走、拍攝,將春汛水流灌入乾枯河床的情景錄下,從而生動地將“死亡之海”的生命復蘇景象展現。而從秋天到第二年春天間、每年10月下旬到11月中旬20天左右的時間,是穿越塔克拉瑪幹沙漠的黃金季節。這個時間除了有上述優點外,最重要的是塔里木盆地的胡楊樹葉非常張揚地變成一片金黃,在美景如畫的和田河行走,能獲取更豐富多彩的體驗。
  楊久年他們當然知道這點,他們來早的主要目的,就是因為和田――穿越整個塔克拉瑪幹沙漠的和田河。
  他們要在這裡為期二個月來做好準備,走進塔克拉幹沙漠。
  晚會結束,楊久年他們回到了大叔家。
  大叔家是三層樓的小白樓,大叔本來準備讓出他的一樓主臥讓楊久年他們睡覺,楊久年他們已經夠不好意思了,哪裡能讓大叔再讓出他的臥室來。大叔朝著一口僵硬的漢語說著,最終,敵不過楊久年他們一句:“大叔,您在這樣,我們就出去住了。”
  大叔無奈,只能讓自己的女兒兒子給他們收拾出三樓的客房讓他們住了進去。
  他們從北京出發,到達庫爾勒後,又轉到和田縣,這一晃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
  此刻,楊久年洗完澡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手機裡的照片,一個個翻看著,神色滿滿的思念。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來。”
  進來的是庫爾勒大叔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做哈麗克茲,漢譯是皇后的意思,是一位非常美麗大方的維吾爾族姑娘。
  “哈麗克茲,有事嗎?”
  哈麗克茲禮貌推開門,站在門口,右手掌放在左胸上,然後把身體向前傾30度向楊久年行禮後,才舉了舉手中的一碗羊奶,走到了楊久年的身邊。
  楊久年拍拍床,示意這位美麗的姑娘可以坐下來。
  哈麗克茲笑了笑,不拘小節地坐在了楊久年的身邊,看著她的客人喝著她親手煮出來的羊奶。突然,哈麗克茲看見了楊久年手中相機裡的照片。她指著楊久年的手機,用著漢語說著:“那是……您的家人?”
  楊久年聽見,笑著點了點頭,為她介紹道,“這是我的家人,這位是我的伴侶,他就是我們的兒子。”
  哈麗克茲大概是被裡面詹寶寶可愛的笑臉吸引住了,這位美麗的姑娘已經開始幻想她與自己愛人的孩子。
  “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楊久年把手機遞了過去。哈麗克茲卻沒立刻接下來,而是站起身,行了剛才的禮,再雙手接了下來,拘禮。
  哈麗克茲看著楊久年手機裡的照片,在看到詹寶寶的照片時,“天啊,他真的是太可愛了。不知道,我今後的孩子,會不會向他一樣可愛。”
  楊久年把碗放到一邊,笑著回答了這位美麗的姑娘,“當然會。哈麗克茲這麼美麗,你的孩子肯定會更加可愛。”
  哈麗克茲的臉有些羞紅,但在聽見楊久年的話,卻一臉笑容。
  “您的伴侶,也是一位軍人?”
  楊久年伸頭一看,發現哈麗克茲已經看到了他為詹士凜照的照片,那是詹士凜身穿一身將軍裝,胸前別了幾排勳章。
  他笑看著哈麗克茲吃驚地指著那些勳章,“他好厲害。”
  楊久年但笑不語,卻一臉驕傲。
  “五顆星星,這是什麼軍銜?”
  哈麗克茲一臉稀奇地轉過頭看向楊久年。
  楊久年卻笑著道:“秘密。”
  姑娘一聽楊久年這話,頭一扭,哼了一聲道:“你不告訴我。我明天問易木去。”
  楊久年已經聽過大叔說過,他的未來漢人女婿就叫易木。
  哈麗克茲見楊久年不說話,又加了一句:“我家易木也很厲害的。”
  楊久年一愣,豁然明白這是哈麗克茲的意思,笑著點頭。
  哈麗克茲對楊久年這種笑著點頭有些不滿,再次重複:“真的,我家易木真的很厲害。”
  見哈麗克茲有些急了,楊久年連忙道:“哈麗克茲。我是認真的。我沒有任何取消的意思。我非常認真的對你說,你的易木是一位非常厲害的人,因為他是一名軍人,一名長期駐紮在和田河畔的軍區的軍人。對這樣的人,我永遠表示崇高的敬意與驕傲。”
  哈麗克茲聽後笑了起來。
  良久,哈麗克茲在看著楊久年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後,突然喃喃說著:“我有些想他了。”
  楊久年知道,她說的是她的愛人――易木。軍人就要執行軍規,不可能隨時走出軍營。
  “不過,我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年輕美貌的庫爾勒姑娘,又笑了起來。
  “你想念他們了嗎?”
  楊久年看著哈麗克茲指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問著,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給他們打電話呢?”
  她剛才也給了其他三個人送了羊奶,別人都在用電腦給遠處的朋友家人視頻聊天。只有這位,對著照片滿面思念。因此,她才會情不自禁的想留下來,跟他聊聊天。
  “因為……”
  因為……因為什麼?
  楊久年發現,他竟然沒有理由。
  是呀,他為什麼不能打電話給他們呢?
  難道就因為,第一通電話,他們沒接到嗎?
  “哈麗克茲太謝謝你了。”
  看著想通的楊久年,哈麗克茲笑了起來,“不客氣。”然後,拿起旁邊的碗,笑著與楊久年道了聲“晚安”,退出了出去。
  因為現在是夏天時間,楊久年新疆這邊到晚上十一點才會天黑,現在已經是下半夜的二點半。雖然知道,這時候打電話過去,一定會吵到他們睡覺,但是,楊久年卻發現,自己竟然忍不住……
  耳邊已經傳來了嘟……的聲音,響了第二聲後,楊久年就聽見那邊傳來了一聲他最熟悉的聲音……
  “您好,我是詹士凜。”

☆、59 和好

  “您好,我是詹士凜。”
  楊久年坐在床上,當他耳邊響起這道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時。楊久年拿著電話的手竟感覺承重萬分,心也隨之揪了起來。
  “您好,請問找誰?”那邊詹士凜聽見沒人說話,再次開口。
  楊久年張了張突然變得乾澀的嘴,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來話,一瞬間,鼻頭酸楚,眼淚嘩啦啦的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委屈不行。楊久年害怕那頭聽見他發出的哭聲,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豆大的淚珠順著手落了下來。
  “久年是你嗎?”詹士凜聲音急促地問道。
  楊久年擦著淚水,拿著電話,委屈地叫道:“詹……詹士凜……”
  楊久年這一開口,詹士凜就聽出他哭了,當即急了,“發生什麼事?你在哭?”
  雖然詹士凜看不到,楊久年卻忙不送地把眼淚給擦了去,邊聲音抽泣地解釋道:“我……我沒注意到,我、我手機沒話費了……”楊久年單說這句話就用了很大的力氣,詹士凜在電話了聽著立刻就知道他這是在解釋,剛想啟口安慰對方兩句,就聽耳邊再次傳來,“我們……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楊久年的聲音非常小,可是詹士凜聽後,整顆心都瞬間揪了起來,連忙說道:“不吵了,不吵了,乖,那天我態度不好,咱不哭了……”
  楊久年眨了眨堆滿淚水的眼,拿著電話再次小聲的確定,“那也不冷戰了好不好……”
  詹士凜現在都能想到,他家久年是什麼樣子。肯定坐在床上抱著腿拿著電話,眼睛鼻子都哭的紅紅的了。
  頓時,讓詹士凜這頂天立地的漢子,撓心撓肺,連忙哄著千里之外的心頭肉,“不冷戰,不冷戰。那天我出去後就後悔了。久年,咱不哭了哦。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我也反省了不少。這些年我的確忽略了一些你的感受。我一直覺得慕年這麼聽話,耽誤不了你什麼事。可這幾天我帶了一下才知道。久年,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替你做出任何決定,態度還不好。這個家被你打理的太好,讓我樂不思蜀,讓我看不清了……”
  楊久年聽著耳邊詹士凜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反省心得,時不時地自己也插進去兩句,“……我也不應該說出那兩個字。”楊久年巴巴地把這句說完,詹士凜立刻大男人氣勢就上來了。
  “是的。楊久年同志,你可是說過的,咱們的婚姻裡不許出現這兩個字,”
  “對不起。”楊久年拿著電話,低著頭,歉疚的要命。
  可惜詹士凜現在看不到,如果看到楊久年此時這低著頭可憐巴巴的小樣兒早就急吼吼地撲上去,把他的心頭肉給抱緊懷裡揉兩把了。
  “沒事,咱以後都不許說了啊。”
  楊久琛紅著眼,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維持一個多星期的‘冷戰’終於在這通電話裡結束,楊久年拿著電話,聽著在千里之外愛人的甜言蜜語,臉色逐漸展開幸福的笑容。
  “想我了沒有?”
  “想。”
  楊久年吐出這個字後,就聽見電話通裡傳出詹士凜愉悅的聲音,說著:“我也想你了,日思夜想。咱兒子也想你了,每天早中晚輪三遍的准點準時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可想可想你了。”
  一聽到兒子,楊久年這邊就緊張了起來,急忙想詢問什麼,眼神卻突然瞟見電話的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對詹士凜道:“我電話沒費了,我們現在是住在一位庫爾勒大叔家,我用的大叔家電話給你打的……我把電話掛了,你打過來好不好?”
  “那趕緊掛了,咱可不能占人民一分一毫,看看電話多少分鐘了,算一下多少錢,明天記得給人家送去哦。”
  楊久琛一聽立刻笑了,聽著詹士凜的話把電話的時間記了下來。他這邊剛把筆給放下,那邊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楊久年趕緊把電話接通,以免吵到別人。
  “喂……”楊久年雙手拿著電話,聲音小小的。
  “聲音這麼小,吵到別人了嗎?”
  聽見詹士凜的關心,楊久年連忙解釋,“沒有。我一個人住的,大叔家的電話是一個號碼,我怕吵到別人。”
  “時間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不過大叔很好客肯定不會要的,他女兒過兩天結婚,我準備到時候包個大紅包一起給他。”
  聊了一下楊久年的行程,在知道他們會待到十月份,選擇最為安全的時間進入沙漠,詹士凜安心了不少,不過還是提到要他萬分小心,時刻保持聯絡。說完楊久年這邊的事,詹士凜難免要說一下他們的兒子――詹寶寶,詹慕年小盆友。
  這位小盆友可不得了……
  “你知道咱兒子有多厲害?”
  “恩?”
  “加上今天的,他一共逼走了我三位生活助理了。其中一位還是一名特種兵。靠,說出去老子都嫌丟人,那是老子訓出來的兵啊。被那小子一泡尿就給逼走了。”
  “一泡尿?”
  “臭小子尿尿不好好尿,給他噓噓的時候不鳥。一包他起來逗他玩,一泡尿直尿進了人家嘴裡。媽的,老子這邊手剛舉起來,還沒抽到他一屁股呢,就嚎了起來,又哭又嚎那勁頭。靠,不知道還以為我死了呢!”
  聽著耳邊不滿的話,楊久年躺在床上,甜蜜的笑了起來。
  “你還笑,慈父多敗兒啊。這破小子都是被慣的。”
  “他還小,不懂事。你帶他要好好引導他。”楊久年安慰詹士凜。
  詹寶寶這事,不能怪詹士凜將軍在這裡告狀,主要的是小娃子這事做得忒不地道了。
  那個特種兵是詹士凜在一堆兵裡面,好不容易選出來算比較眉清目秀,煞氣不重的一位,想著他家兒子,不喜歡軟綿綿的女人,不喜歡硬漢。那來個不硬不軟的總該可以了吧。
  小傢伙第一次見這個特種兵時,表現的還不錯,還知道害羞滴叫一聲‘蜀黍’。
  可是,當詹士凜忙著去開會,立刻詹寶寶後,小傢伙立刻得瑟了起來,直接讓人家特種兵扛著他玩飛飛,不玩還不行。玩就玩吧,人家特種兵啥話也沒說,帶著他玩了四個小時的飛飛啊,這如果不是特種兵,普通人估計也幹不來這活。
  可是,詹小盆友忒不地道,人家不辭辛苦的舉著他玩飛飛,玩了四個小時,可是當詹士凜一出現,他立刻開始哭嚎了起來,還指著一家傻眼的特種兵惡人告知地奶聲奶氣說著:“怕怕……高……”
  我靠……
  不管已經傻掉的特種兵,詹士凜是深深地被他家兒子這麼小就竟然這麼不要臉的程度深深地給驚住了。
  媽的,他昨天還抱著他兒子去蹦極呢,玩了一趟後,臭小子硬是拉著他哭嚎,再又玩了三次,才停了下來。
  怕高高?
  媽的,這就是個屁。
  要是信他兒子這鬼話,詹士凜覺得他就不用混了。安慰了一下已經傻掉的特種兵。詹士凜舉巴掌就想去抽還在告狀的詹寶寶。
  詹寶寶一見形勢不對,立刻坐直地上,可憐兮兮地哭著,外加嚎著要找爸爸。當然,這爸爸明顯指的不是詹士凜這位爸爸。
  可愛的大眼睛成了腫眼泡,白嫩嫩的小臉蛋也慘兮兮紅了,小傢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著要找爸爸。
  硬漢詹士凜將軍立刻心軟了,抱著他家肉呼呼卻從小就開始壞心的小傢伙哄了起來。
  這件事過去後,特種兵知道了小傢伙的厲害,不敢在輕易跟小孩玩,誰知道在給他把噓噓的時,小傢伙竟然故意尿進了人家的嘴裡。
  那陰壞陰壞的程度,讓詹士凜深深地覺得,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種啊?醫院到底有木有搞錯?
  “久年,你說,咱兒子到底像誰啊?”
  楊久年這會兒也有點震驚了,“他……他怎麼會這樣?”詹寶寶雖然有時候壞點,但是還沒敢做出這種程度來。因為,楊久年要打他,那可是真打,絕不會因為他哭兩聲,就心慈手軟。小傢伙會看人家臉色,詹士凜在家的時間少,回來的時候,那絕對是把詹寶寶寵上天,大聲說一句話都不敢。所以,這次詹寶寶才敢把本性暴露在詹士凜身上。要是在楊久年面前,那絕對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我也想問這句話。你在家的時候他不是挺乖的嗎?所以,我今天帶他去測試了一下智力。”
  一聽,楊久年連忙問道:“有多少?”
  “醫生說了一堆名詞,我也沒聽懂。就最後結論是,意思就是我們兩個加起來估計才有我們兒子這智商,IQ在二百以上。”
  “……”
  楊久年終於明白,詹士凜先前那句話‘他們兒子到底像誰’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兩個的智商加起來才等於他兒子一個人的智商。
  “這個測試出來後,他們問我要不要把兒子送進特殊機構去培養,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特殊機構?
  楊久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可以不去嗎?他還這麼小。”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已經回絕了。我們兒子都已經這麼聰明了,這如果再送到特殊機構培養,尼瑪,以後還不無法無天去了,更管不住了。我想等他再大點,就給他丟進部隊裡,好好管管他那一肚子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壞水。”
  此時此刻,詹士凜跟楊久年還想著,他家兒子到底小小年齡從哪裡學會了虛以委蛇,懂得看人臉色。就算智商再高,他也也不可能一肚子壞水吧。
  詹士凜就不說,身為將軍,肯定是為人正氣,再說他常年不在家。楊久年就更不用說了,單純善良,不被人害就好了,哪裡會害別人,一肚子壞水。所以,直到某一次全家聚會時,楊久年和詹士凜撞見了楊久琛和詹小弟弟是如何分別教育他們兒子時,終於明白,那看人臉色,虛以委蛇,一肚子的壞水,到底打哪裡來了。
  可惜,當他們發現早已為時晚矣!
  兩人為中國電信做貢獻,做出來不少,一個電話粥,煲了兩個多小時。如果不是詹寶寶醒來叫著要吃東西,估計這兩位還在說著甜言蜜語,話裡家常呢!
  電話結束後,楊久年聽見半夜詹寶寶要吃的,突然就想起了了他把家裡的傭人都放大假的事。
  算了,把傭人都叫回來吧!
  他們這次吵架跟冷戰,雙方都得到了教訓,這樣就夠了!

☆、60 早晨

  楊久年和詹士凜昨夜聊到了大半夜,不知是昨天白天休息夠了,還是纏繞心頭的家事已經解決,楊久年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天剛亮,楊久年就已經整裝待備,然後拿著自己吃飯的傢伙走出了庫爾勒大叔家裡。
  夏日的和田是比較乾燥的,楊久年他們現在在南部位於昆侖山這邊還比較好,若是在靠近北邊的塔克拉瑪幹沙漠,那這個時間出來,絕對吃一嘴的風和沙子。和田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最南端。南枕昆侖山和喀喇昆侖山,北部深入塔克拉瑪幹大沙漠腹地。東與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且末縣相接,西連喀什地區的葉城、麥蓋提、巴楚縣,北與阿克蘇地區的沙雅、阿瓦提縣接壤,南鄰**自治區;西南與印度,巴基斯坦在喀什米爾的實際控制區毗鄰,東西長約670公里,南北寬約600公里,邊界線264公里。按照昨天行程安排,他們今天要在當地待一天,聯繫好和田河那邊的駐紮軍區便直接過去。
  看著當地少數民族一個個的笑容,楊久年拿著照相機,情不自禁地喀嚓一聲拍下了在新疆和田的第一張照片。
  雖然天氣很熱,但楊久年在出門時還是穿著一身長袖T恤,這會兒脖子上掛著一個佳能照相機加上一個長長的鏡頭,吸引了不少當地兒童的目光。一個二個唧唧喳喳地圍著楊久年轉悠。
  楊久年對孩子是非常有耐心的,看著這群半大的小娃子。已為人父的楊久年瞬間就想到了在家裡調皮搗蛋的詹慕年小盆友。
  楊久年臉上柔和的笑容讓這群孩子忘記了遇見陌生人的害怕,他們被楊久年手中的相機給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唧唧喳喳的吵鬧著:“拍照,拍照,我也要拍……”這句話裡面參雜了各種語言,當然也有漢語。
  楊久年聽明白後,便讓孩子們一個個排隊排好,給他們一個個留下了照下了最燦爛的笑容。
  旁邊來尋孩子的大人看到這一幕,無不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楊久年朝前來尋孩子的家長微微行禮,用著漢語與對方溝通了半天,讓對方幫他找一張他與這些孩子們的照片。
  楊久年這邊拍完照片,魏清正好順著當地人的指點來到頭,一眼就看到了正拿著照相機調試的楊久年。
  “一大清早不吃飯就跑出來了就是來拍照的啊!拍了多少,給我瞧瞧?”
  楊久年隨手把手中的相機遞過去,邊問道:“大家都起床了嗎?”
  “早起了,都等著你吃飯呢!我先吃都不成,哈麗克茲和蘭姐說必須等你一起。這不,把我派出來找你了唄!”
  楊久年一聽,當即說道:“那趕緊回去。”說著一把從魏清手裡奪回相機。
  魏清被他這一奪嚇了一大跳,“相機,相機……”手忙腳亂地遞回給了楊久年。
  楊久年見對方這麼緊張相機,笑著道:“沒事,沒看見我繩子在我手上嗎?”
  魏清一看,可不是,剛才他只顧著看相片了,沒注意到相機上的繩子一直被楊久年緊緊地抓住在手上。
  楊久年和魏清到庫爾勒大叔家時,桌子上已經擺好各式新疆早點,但是饢就有好幾種,再加上肉夾饃還有一些特色小點,五花八門的擺了一桌子。楊久年當下就嚇了一跳,也難怪魏清這麼猴急地來找他了。
  饢又稱為胡餅,是一種圓形面餅。楊久年早些年自己來過新疆時吃過這東西,剛出爐的味道非常好,一股子面香味。
  “這麼多啊?”
  王海和莫蘭看著楊久年這吃驚的小樣,笑著對他說道:“趕緊洗手吃飯,就等你了。”
  楊久年一聽,不敢耽擱,連忙把相機放下,轉身到院子裡洗洗手,然後開吃起來。
  飯桌上,庫爾勒大叔有告訴了一些關於饢的歷史,不說別的,就這饢的品種就竟然,大約有五十多種。他們現在桌子上擺著的這些肉饢、油饢、窩窩饢、芝麻饢、片饢、都是常見的,若是待節日的時候,那什麼希爾曼饢,各種饢加在一起,大叔說了,能讓他們吃上大半個月不帶重複的。
  楊久年對於麵食屬於一般,魏清這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一聽這麼多,眼睛瞬間都發亮了起來。在桌子上,吃著肉饢就在那吆喝著,下次自己私下裡一定要再來一趟新疆,把所有饢都吃一次。
  饢是麵食,烘烤成為一個圓餅,在新疆老一輩子住在靠近沙漠這一代的,這個食物就是他們必不可少的東西。因為,只有這個食物能放很久,而不發質。
  楊久年喝著哈麗克茲專門為他煮的小米粥,笑眯眯地看著一手拿肉夾饃,一手拿饢跟庫爾勒大叔說話的魏清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對著坐在他對面的哈麗克茲,舉例一下手裡的小米粥笑著謝道:“謝謝。”
  楊久年不知道哈麗克茲從誰的嘴裡聽到他不習慣吃麵食,特意給他煮了這碗米粥,不管怎麼樣,他都感謝這位對他們諸多照顧的父女二人。
  餐桌上,魏清在大聲和庫爾勒大叔討論者各種好吃的,莫蘭在和哈麗克茲正聊著關於哈麗克茲幾天後婚禮的事情,而王海時不時地也會插上一句,整個氣氛都非常融洽。
  楊久年小口小口地擺著饢吃著,聽著他們說話。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鈴聲傳來。
  “爸爸接電話了……爸爸接電話了……”
  楊久年連忙放下手中的勺子,向被打擾的人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所有人立刻志同道合地擺了擺手,示意楊久年接電話後,便在炯炯有神地盯著楊久年。
  楊久年被他們看著也不好意思走出去接近,便硬著頭皮坐在餐桌上按下了接聽鍵。
  “喂!”
  手機一陣柔和地笑聲傳來,“吃飯了嗎?”
  楊久年瞟了一眼一直盯著他看的同事們,有些彆扭地轉了一下身,小聲應了一下,回道:“恩,吃了。”
  誰想,那邊魏清竟然沒正經地突然大聲說道:“什麼嘛,明明是在吃飯。而且就吃了一小小碗的小米湯,還不如哈麗克茲養得貓兒呢!”
  魏清響亮的調侃聲與眾人的笑聲從楊久年的電話中傳進了千里之外的詹士凜耳中。
  他笑著哄著現在定然已面如火燒的愛人,“被同事調侃了吧?又不好好吃飯。”
  楊久年小聲的辯解,“昨天吃多了。”
  “好了,別解釋了。就你那肚子,能吃多少,我還不知道啊。”
  楊久年停頓了一會兒,在眾人炯炯有神的眼神下小聲詢問道:“那你吃了沒有?”
  “吃了,傭人一早就回來了。是你給他們打的電話吧?”
  “恩。”
  楊久年剛應了一聲,就聽見旁邊傳來了詹寶寶的叫聲:“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然後是詹士凜的聲音,“好好好……你就是我祖宗。你給我消停會兒行不行,擦,老子抽死你。”
  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楊久年舉著電話,當即急了,“怎麼了,怎麼了?寶寶怎麼了?”
  “沒什麼,咱兒子不過是一腳把咱國家的南疆軍區給踹沒了。”
  “啊?”楊久年眨了眨眼,傻了。什麼意思?一腳踹沒了南疆軍區?
  “逗你玩呢。把電腦給踹飛了而已,小張已經叫人過來收拾了。”說著,楊久年就聽見詹士凜對別人說了些什麼話。好一會兒後,才聽見他道:“要咱兒子跟你說說話?”
  “爸爸……”
  奶聲奶氣的稚氣聲傳來後,楊久年立刻感覺心都酸了。詹慕年出生後,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一步,不聽見他的聲音還行,這會兒聽見兒子這委屈的聲音,楊久年才發現他早已經想兒子想的不行。
  “寶寶,想爸爸了嗎?”楊久年舉著電話,已經顧不得管旁邊的觀眾。
  “想。”
  “爸爸也想你。對不起寶寶,爸爸……”
  霎時,楊久年整個眼睛都紅了起來,他的話堵在了舌尖,卻怎麼都無法說出來。
  他能想兒子保證什麼?
  保證他再也不離開嗎?
  他不可能不離開,除非他放棄自己長期以來的夢想。
  為今之計,他只能對千里之外的詹寶寶道:“寶寶,對不起。”
  楊久年這句話一出,霎時,爺倆二人隔著電話,一起哭了起來。
  楊久年這邊是微微想兒子想的無聲落淚,詹寶寶小盆友可不是這樣了,直接抱著電話嚎啕大哭,“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撕心裂肺的小樣把抱著他的詹士凜嚇的夠嗆,趕緊接過電話又要哄兒子,又要哄愛人,一時間忙得夠嗆。
  一陣兵荒馬亂後……
  楊久年吸吸鼻子,紅這樣對詹士凜道:“我沒事。寶寶還小,你帶著他別讓他老在空調房待著,你要太忙的話,就把他送給爸媽那邊去吧!”
  “沒事。我是他老子,我制不了他。”
  “對了,我跟你說一件事。我差不多下星期天會去一趟南疆軍區。”
  “你要來?”
  “是。南疆軍區實彈演習訂在九月X日,要趕著國慶前完成。”
  楊久年‘哦’了一聲,沒在說什麼,因為按照行程他跟詹士凜根本碰不上面,那時候他差不多該進沙漠了。
  詹士凜也沒再多說什麼,因為他的行程安排也非常緊湊,如果到時候演戲哪裡出錯更是談不上跟楊久年見上一面。他們現在都一句是在自己領域獨當一面的男人,為了自己心中的理念與目標而奮鬥者。
  他們的目標都太高,所以,他們也做不到為了一絲兒女情長耽誤國事。
  兩人沒再說什麼,詹士凜那邊看來已經收拾乾淨,楊久年也要乾淨把他的早晨給吃完,好讓已經吃完飯的哈麗克茲收拾東西。
  只是,他沒想到,他這邊一掛電話,那邊主編竟然打電話通知他們:既然你們要在新疆多待二個月,過幾天南疆軍區的實彈演習你們幾個走一趟吧!

☆、61 婚禮與南疆軍區

  接到任務後,楊久年把他們要去南疆軍區的事告訴了庫爾勒大叔,本來準備立刻出發的他們被庫爾勒大叔攔了下來。
  楊久年他們這然才值得哈麗克茲的未婚夫也是南疆軍區的,這次南疆軍區的演戲非常重大,哈麗克茲的未婚夫早已經從駐紮的和田河回歸軍區。兩個人的婚禮早已經說好是軍婚,在部隊舉行。
  庫爾勒大叔說了,也不差這幾天時間,到時候跟迎親的隊伍一起去南疆軍區。
  楊久年他們本來就答應過會參加哈麗克茲的婚禮,因為這次突如其來的任務本就心存愧疚,這然一聽庫爾勒大叔這樣說。楊久年還沒說話,最年長的王海已經出生應承了下來,“我看行,不差這幾天。我們自己去還要麻煩當地政府,跟迎親隊伍一起去也省了麻煩。”
  楊久年聽見這話,再看莫蘭和魏清都一臉激動地看著自己,當即同意。
  又等了兩天,庫爾勒大叔家開始越來越忙。還沒這麼近距離全程觀看整個婚禮的魏清激動的不得了,忙裡忙外,莫蘭瞧見忍不住逗弄他一句:“小魏啊,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結婚呢!”
  魏清也不生氣,臉皮特厚地嬉皮笑臉道:“我這是在吸取經驗,明兒我結婚,我媳婦兒不就省事了。”
  惹得一幫子人一陣哄笑,看著時間差不多,莫蘭和哈麗克茲的一群小閨蜜們一同把這幫子大老爺們給轟出了閨房。
  又等了一會兒,只聽一陣敲鑼打鼓的喜慶聲,再接著就又人來敲門。自然,新郎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經歷的,被伴娘親友團們一陣刁難後,穿著一身軍裝的小夥子終於千辛萬苦地闖上了二樓哈麗克茲的閨房。
  哈麗克茲坐在床頭前,頭戴鳳冠,身穿漢族牡丹雙鳳紅色漢服,臉色畫著淡淡的妝容,嬌豔欲滴。
  嘎查……
  哄鬧人群一擁而入,坐在床頭前的哈麗克茲猛然回過頭,就見一身軍裝的愛人被自己的一群姐妹抵住在門前,兩班人互相嬉鬧著。
  四目相對。
  易木瞧見坐在床前看向自己的愛人美若天仙,哪裡還顧得上其他,按住一人肩膀直接從人群上翻了過來,他人一聲驚呼,一身軍裝的小夥子已躍過人群一把抱住了心心念念的愛人。
  他人見此,皆是哄笑一趟。
  楊久年這時也被魏清拉扯這從人群後面扯了進來,兩人手舉著相機連忙拍下了這難得的一刻。
  兩人的婚禮是要在南疆軍區裡的748特種陸戰隊裡舉行的,那兒還有一幫子大老爺們早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他們的狼把新娘給搶回來,好喝一口喜酒,看看兄弟的新娘有多美,有多靚,竟讓他們的笑面狼軟了心,失了魂。
  因此,易木一把抱住哈麗克茲後就直接把人一把抱了起來,轉身就想把人給搶走了去。
  這哪裡行,旁邊的一群姐妹們一把攔了下來,結過婚大娘們也在笑了起來,直說著:“漢人小夥子,你今個兒可是來娶親的,不是來搶親地喲!這是搞麻子地喲!”
  被眾人一陣好說,小夥子這才憨笑地把新娘放回了床上,摘下貝克曼,靦腆地朝四周地人笑了笑。
  給新娘床上紅鞋,帶著新娘一起拜見岳父大人,各種禮儀結束後,身穿軍裝,胸膛別了一枚大紅花的軍人小夥子,這才把自己心心念念的新娘子抱進了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大紅花轎上。
  一群少女們看著坐進花轎裡的哈麗克茲無不露出了羡慕的神情,魏清圍著這頂大花轎拍了不少照片,這種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深覺得稀奇。不止是他,楊久年也非常稀奇這種東西,在如今年代,這種東西已經少之又少,現在誰家娶媳婦還用這種古代依仗。
  不說他,就他知道的人群中,也沒見到過哪家結婚用這種稀罕玩意的。
  八個轎夫抬著一頂華麗的轎子在一群身著軍裝的錚錚英雄們的陪同下,由樂師們開道,一路吹吹打打在和田縣的阿恰勒路上行走。楊久年他們也陪同在後面,他們瞭解到,原來這抬轎子的轎夫們也都是南疆軍區裡的軍人。718的連長在知道自己連隊裡的特戰隊的大隊長竟然與一位外族的小姑娘相戀了,別提有多高興。南疆軍區因為駐紮在新疆,這裡少數民族眾多,語言不通,很多時候會產生磨合。上面一直著重要求軍人們一定要跟當地的老百姓們搞好關係,絕不能那人家一分一毫,力所能及地去幫助當地群眾。
  這種情況下,懂得漢語的還好一些,有些軍人過於熱情,反倒人那些不懂得漢語沒出去過的少數民族的人民群眾產生了誤會,一來二去,難免有些磨合。
  哈麗克茲的婚禮起先是沒這麼隆重的,她和自己心愛的男人本打算直接就辦個證,在自家門口擺一桌子這就算是婚禮了,一切從簡。
  和田縣並不算富裕,自從和田玉被國家指定為保護礦產,禁止開採後,和田縣的生活水準下降了不少。老父親沒少為這事犯愁,哈麗克茲看在眼中,不想讓自己的婚事給父親多添困擾,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婚事辦大了,到時候落人口舌。
  但在易木的連長聽說了他的事後,當下就沒同意,人家和田縣的老縣長就這麼一個閨女,老縣長平時沒少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調節,大大小小幫了他們多少事。每年探親來的軍**沒房住的時候,哪次不是被老縣長直接邀請回家,盛情款待。
  和田河邊老營地被野路子給翻了,現在的新營地怎麼建立起來的,還不是人家老縣長自動自發跑到各縣各鄉集資,這才有了和田河邊的新營地。在聽到自己的特戰隊一把手要跟和田縣長的女兒結婚了,
  如今人家唯一的閨女也要嫁給他們的軍人了,還想著不給他們添麻煩,不給黨和政府國家添麻煩。718連連長親自去找了老縣長說這事,說明白,他們不給國家添麻煩,他們就在自己的地方,給自己的軍人和軍**辦一個簡單不過的婚禮,難道這還不行?
  庫爾勒大叔含淚點下了頭,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風光大嫁!
  易木所待的特種陸戰隊718連連隊自動自發的在自己地方搭起了一個簡單的婚禮常說,十幾個大老爺們第一次跑到野地裡去採集野花,野草,用他們拿槍的手編制出來一個個花籃,花環,在石頭地上鋪上綠茵茵的草蒲當紅毯,非常簡樸,但是卻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最美最好的婚禮現場。
  和田縣和南疆軍區是有一段路的,大紅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出了縣城到了公路上後,新郎就把新娘抱進了停在路邊上的越野車裡。楊久年也跟隨著他們擠進了一輛車內,在車裡顛簸了一天的山路,終於在八點鐘天還沒黑前趕到南疆軍區。
  南疆軍區是新疆軍區下轄的軍區之一,隸屬於蘭州軍區。現為正軍級軍區。
  這幾天,楊久年他們粗略地瞭解了一下南疆軍區,南疆軍區前身為1950年組建的第二軍兼喀什軍區喀什軍區,1951年11月,第二軍兼喀什軍區改稱第二軍兼南疆軍區。然後,又因1985年6月,全軍開始“百萬大裁軍”。根據□命令,南疆軍區被撤銷,所屬各軍分區和野戰部隊轉隸屬新疆軍區直轄。
  1987年9月,根據形勢的發展變化,新疆軍區又重新組建了南疆軍區,執行軍級許可權。1992年4月30日,□下達軍隊體制編制精簡整編總方案,取消了兵團級建制,新疆軍區遂改為正軍級,南疆軍區改為副軍級。1998年10月,在第9次精簡整編中,新疆軍區升格為副大軍區級,南疆軍區恢復為正軍級,一直保持至今。
  現在中國有七大軍區:北京軍區,瀋陽軍區,濟南軍區,南京軍區,廣州軍區,蘭州軍區,成都軍區。其中除濟南軍區擔當戰略預備軍區外,其他軍區都有明確的職責和作戰物件。其中,新疆軍區是屬蘭州軍區管轄。
  不過近十幾年來,南疆軍區一直表現傑出,再加上新疆邊界一帶戰役不斷,上面已經在考慮把南疆軍區從蘭州軍區下面獨立出來的意思。
  資料看到這時,魏青就問了楊久年一句:他家詹士凜有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問題把楊久年問的一愣一愣的,搞得中**隊跟他家開的似的,被他抓住一頓思想批評。
  到達718連隊楊久年他們參加了這個簡單樸實的婚禮後,才拿出自己的記者證向718連長通告了一聲,並且由718連長帶領他們去會見了南疆軍區的負責人。
  他們坐著越野車,一路上只聽連長旁邊的文書在不斷為他們介紹他們路過的地方。至於,那個四十多歲一臉正氣的連長從他們上車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一臉冷冽。
  年輕好動的文書,在介紹完一個訓練營後,坐好,笑著對楊久年他們道:“前幾天才聽上面說你們要來,沒想到這麼快。”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進塔克拉瑪幹沙漠,報導守衛在第一前線前的英雄。”
  連長坐在顛簸的車上,在聽見楊久年的話後,轉過身,冷冷一笑,沒開口。
  這位連長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楊久年和王海他們都明白連長臉上的笑容在表達什麼意思。他們是軍人,駐紮在第一前線,對於這其中的艱辛從來不會去計較活在乎,因為他們是軍人,對的天對得起地,對得起養育他們長大的國家與百姓。
  不過,楊久琛卻被他這一笑觸動很大,忍不住身體向前說道:“我知道您們不在乎這些,但是我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一點,我們如今的平安和幸福是有一群人不畏險阻,不畏艱辛,用血、用汗、用肉、用命去換來的。您們每一個人對得天對得起地,對得起國家與百姓,但是很多人卻看不見這些,他們無法瞭解到這其中的艱辛與意義。我們就是為了讓更多人明白這一點,讓更多人去珍惜,去明白,讓更多的人對得起英雄們的付出。”
  楊久年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卻鏗鏘有力,讓其他人從他那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面容上看出了不屬於一名軍人的堅毅。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低沉嚴肅的聲音從連長口中溢出,楊久年一下就坐直了身體,回答道:“楊久年。”
  連長點了點頭,看著楊久年道:“有軍人風範,不錯。”他見楊久年年齡不大,便有說道:“想過做一名特種軍人嗎?”
  楊久年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這個易木口中鐵面無私的連長另眼相看,不過也立刻當下搖頭道:“沒有,我一生的志願都是成為一名聯合國首席記者,我在為此而努力。”
  “有志願,有志氣,很好。”
  楊久年笑笑,不再接話。
  不一會兒,楊久年他們就來到了南疆軍區的司令部。
  南疆軍區的司令是前幾年剛升上來的,姓崔,名興華。年齡跟連長差不多多,四十多歲。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威嚴,卻沒什麼當官的架子,對楊久年他們的到來表達非常熱情的歡迎。兩方人聊了一會兒,楊久年也把他們的工作安排說明了一番。
  南疆軍區馬上就要實彈演習,這會兒正是忙的時候,崔司令見楊久年他們是跟著718連長來的,就直接把他們這幫人給託付了人家特種陸戰隊的連長。
  連長臉當場就黑了下來,直言拒絕:“**,我們718哪裡不是鬧著玩的。”
  崔司令看一眼連長,回道:“他們是解放軍報社的記者,是我們專門報導我們解放軍人的記者,他們個個都是一名軍人,去你狼窩裡怎麼了?你還想看不起人家咋滴!”
  連長低著頭,不說話,無言的抵抗。
  他們718是什麼連,是特種野戰軍,是整個軍區的尖刀連,這些人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是老的老,小的小,還帶一個女人。
  一時間,辦公室裡氣氛比較凝重。
  作為唯一的女性,莫蘭看了看吹鬍子瞪眼的司令和無言抵抗的連長,笑著站了起來,“連長,您是怕我們打擾的您們訓練,還是怕我們在您們訓練的時候不守規矩,或者受傷?”
  連長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莫蘭開口道:“真槍實彈,血,死人。”
  連長說了這七個字,莫蘭就笑了,“如果是這樣,那您就放心吧。他是我們這裡年齡最小的……”她指著楊久年“十六歲趕赴甲乙戰爭,戰地記者。至於我,那您更大可放心,雖然我是一名女人,但是請您不要小瞧我們。我們新中國第一位偉大的領導人不是說過:女人能頂半邊天。還是您覺得,我有暈血症?”
  莫蘭笑著打趣了一句。
  連長這會兒沒看莫蘭,他一直在看站在旁邊沒說話的楊久年身上。
  十六歲的戰地記者?
  “跟我走。”
  不苟言笑的魔鬼連長同意了,莫蘭笑著向自己的夥伴們比了一個V字。
  連長再次把他們帶回了連隊,安排好了住處後,告訴他們明天可以直接去特種陸戰隊採訪。
  莫蘭因為是女性的關係,一個人住了一間房。楊久年和王海還有魏青就沒這麼好的命了,三個人一同擠在了一起。

☆、62 南疆軍區

  楊久年他們算是提前來的,為了能更多的瞭解南疆軍區,四人分為兩組,楊久年和莫蘭一組,王海和魏青一組,從最基礎的隊伍開始。
  為了不給軍區任何人帶來麻煩,楊久年他們拒絕了為他們安排的領隊。
  他們是解放軍報社的記者,本就是現役軍人,四人穿上了黑色軍裝,配上他們軍銜徽章,為他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方便。
  這天中午,楊久年和王海在採訪完坦克連,就直接在坦克連這邊吃了飯。軍隊裡的飯堂是最整件乾淨的,所有人穿著軍裝,排著隊伍,一個個拿著飯盒,笑著跟身邊人說這話,有條不絮地打著飯。不管軍銜大小,覺不會插隊現象。
  楊久年和王海跟一幫子菜鳥來的比較晚,楊久年看著排的老長的隊伍,下意思地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他昨天處理照片又趕稿,睡得太晚,今早錯過了吃飯的時間。軍隊明文規定,飯堂的東西不能帶出飯堂的,要吃自己來拿,海他們也辦法給他帶兩個包子或別的吃的。
  楊久年眼巴巴地瞅著隊伍看,心裡數著什麼時候能到他。跟他前後來到的菜鳥一看他這樣子,立刻哄笑地讓他排在自己前面。楊久年哪裡能做出這種事,他不過就是被餓了一頓而已,可這些人可是訓練了一個上午,肚子裡的東西早隨著汗液排泄出來。
  擺著手,搖著頭,楊久年雙頰通紅地拒絕了別人的好意,默默地排在王海的後面。
  別人見他一再拒絕便也不再多說。楊久年又再捂住肚子,可憐巴巴地瞅著隊伍,心裡暗數著,還有多少位到自己。
  突然,一聲低沉威嚴地男聲旁邊響起,“拿著。”楊久年下意思地往自己旁邊看去,這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他今天早晨採訪的坦克一連的連長――黑澤。
  “不不不……”
  楊久年忙不送地推脫著。
  “是不是男人,要你拿著就拿著,哪裡來這麼多廢話。”說著,黑澤連長把方盒往楊久年手裡一塞,就自顧自地走到隊伍最後,開始重新排隊。
  楊久年無所適從地站在原地,剛準備走到隊伍後面把飯盒還給黑澤,就被王海攔了下來。
  看著站在隊伍最後不動如山的男人,王海拍拍楊久年的肩膀,“拿著吧。”
  “可是這……”
  “沒事。去吧。”
  王海都這樣說了,楊久年也不好推脫,再加上剛才黑澤連長這麼強硬的態度,太再推脫肯定更照惹眼。走過隊伍最後,楊久年對黑澤對著道了一聲謝,便走到座位上,看著面前的飯菜。
  在採訪這個南疆軍區最出名的坦克連中的一連長時,楊久年就稍微做了一點調查,很多人都對他說一連長是個鐵面無私,不苟言笑的黑包公。說完這些,這些人也免不了對他說,一連長是個讓人敬佩的男人,如果不是對坦克連有感情,他現在應該在特種部隊才對。
  他的個人能力,作戰能力,指揮能力全都是頂尖的,上面很多人都看好他。
  有了這些瞭解,楊久年帶著惶恐而後興奮的心情來到了坦克連。
  當見到真人時,心中的惶恐反而沒了,眼前眉清目秀的人,怎麼用包公來比喻呢?
  楊久年在採訪結束時,好奇地問出了這個問題,沒想到這個人沒說他唐突,反而笑著回道:“我要不板著臉,那群猴崽子們還不翻了天去。每天對著鏡子練習面無表情的樣子,我也很雷的!”
  楊久年對這個人的影像一下就變了,這是一位令人欽佩卻不失風趣的男人。
  “那你特意留鬍鬚,也是為了這點嗎?”看著面前男人的絡腮胡,楊久年問道。
  黑澤下意思地摸了摸,一頓,點頭爽朗地笑著回道:“只可會意,不可言傳。”
  這會兒楊久年坐在炊事班內的食堂內,拿著筷子,打量著站在隊伍最後的黑澤連長。黑澤連長的背影是高大英挺的,讓楊久年情不自禁想到很久沒見面的父親。
  就在這時,黑澤突然轉身,銳利地眼眸一下就掃到盯著他看的視線。
  四目相對,黑澤向楊久年露出了個淡淡地笑容。
  霎時,看似悶頭吃飯實則都在**這一幕坦克連的在場人員震撼了……
  靠!老樹開花?
  吃完飯,楊久年和王海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特種隊今天下午有一個作戰訓練。楊久年當場眼就亮了,看了王海一眼,兩人當即就趕緊王718連隊跑去,找到了連長。
  “**,我們要進入今天下午的作戰訓練。”
  連長正在洗臉,聽見楊久年的話,瞟了一眼身後一臉正色的楊久年後,笑著說:“小楊同志啊,你聽誰瞎說的,哪裡有什麼作戰訓練。”說著把毛巾擰乾,擦了擦臉。
  “**……”
  楊久年剛想再開口就聽這位連長說著:“小楊同志啊,你看我這裡還忙著……要不,你等明天再來成嗎?”
  放你八個屁,明天再來還有個屁訓練!
  楊久年第一次忍不住在心裡破口罵人,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李連長,718連是南疆軍區作戰連隊,這裡彙集的軍人不僅僅是整個南疆軍區,甚至可以說是整個新疆的尖刀部隊。李連長,我們是解放軍報社,是專門報導解放軍軍人的報社。您這是在阻礙我們的工作,讓中國人民瞭解自己的國家,瞭解自己的軍人……”
  楊久年突然的嚴肅,讓這位718連的連長臉色有些微怔。
  “如果您害怕我們透露出軍人的真實身份,那完全不用擔心。南疆箭頭不是南疆軍區的箭頭,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剪頭。”
  霎時,李連長瞪大雙眼,手下動如閃電,下一刻楊久年的腦門上已被抵了一把槍。
  楊久年雙眼瞄了一眼額頭上的槍頭,冰冷的觸覺讓他皺起眉頭,不過那雙清明地雙眸卻沒露出一絲害怕。
  看著楊久年這瞬間的反應,李連長更加覺得眼前這個青年不像個簡單的記者,“你是誰?”
  南疆剪頭是這兩年他們剛建立出來的一個隱秘作戰部隊,裡面每一位人員都可以單向完成**任務。
  這種隱秘性作戰部隊,一個小小的記者不可能自動,就算是解放軍報社裡的記者也一樣。
  對於被搶指著,要是在十六歲之前,楊久年還會害怕,但是從甲乙站在回來。楊久年對於槍,對於生命都了有心的感觸。
  楊久年沒感覺什麼,旁邊的王海可嚇了一跳,當即就叫道:“李連長,你這是在做什麼?楊久年是我們報社的記者,你……”
  王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位連長的眼神給秒殺在嘴裡。“我沒問你。”說完,他從新看向楊久年,用槍低了低楊久年的額頭,“你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楊久年毫不畏懼,看著一臉緊繃,嚴肅的李連長,突然竟笑了一下。只聽楊久年帶著笑容,緩緩溢出:“我聽你們部隊裡面人說的。”
  “誰。”
  “……詹士凜。”
  “……?誰?”李連長有些慌神,半天沒反應過來,“你說誰?”
  王海看著帶著笑容的楊久年,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原來也有**的一面,竟然逗人家上尉。
  楊久年在李連長警惕的眼神下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調出詹寶寶的一個人的獨立照片然後拿給李連長看,隨即說道:“一年前,把南疆箭頭的事蹟被詹士凜編成了胎教故事,說給了他聽。”
  王海看著楊久年一本正經拿著自己兒子照片解釋給李連長聽,忍不住笑了起來。
  至於李連長目前有點反應不過來。
  “李連長,南疆箭頭的事情其實我知道很多,不過一直沒親眼見識過。跟您說句實話,來南疆軍區我就是奔著箭頭來的。我一直想看看詹士凜放棄我受孕期間,用了近一年時間,用殘酷的實戰訓練出來的部隊。”
  李連長現在是整個人都懵了。
  這個他感覺還不錯的青年是誰?是是是?
  “您是?……”
  李連長這情不自禁帶上的敬語,楊久年明白,這是因為他的伴侶的關係。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伸出手,楊久年笑著看著這個看起來冷冷冰冰的鐵血連長,“李連長,請容許我向您更深刻地介紹一下自己,我是解放軍報社剛轉正的記者,楊久年。同時也是被你們冠上了第一軍夫的那個小屁孩。”楊久年笑著打趣著再次介紹了一下自己。
  他和詹士凜結婚的時候才十八歲,很多人在知道詹士凜跟他結婚時,都會在背後說一句,詹士凜娶了小屁孩。
  不過,他真的一點都不計較人家叫他小屁孩!真的……
  簡樸的辦公室內,楊久年笑眯眯地看著這個有可能也說過自己是小屁孩的男人。
  楊久年雖然表明了他是詹士凜的伴侶,不過想進這次的作戰訓練還是不容易。原因就是因為這次的作戰訓練,還真的被楊久年給預測到了,就是南疆箭頭的訓練,為了南疆這次的實戰演習。

☆、63 出發

  楊久年和王海一身迷彩軍裝踏上了南疆剪頭的作戰訓練演習,也讓他推遲了和詹士凜相見。
  詹士凜這次前來南疆軍區不是來訓練的,而是勘查,走走看看順便再指導一番,比以往親自下去指揮訓練要輕鬆不能在輕鬆了。作為那個位置的**人,詹士凜現在已經很少去參加一些實戰。一開始,詹士凜也有點渾身不舒服,幾次向組織申請,都被統一駁回:中國這麼多人,需要你一個特級上將去身先士卒?!同志,給後人留點位吧!
  楊久年這邊和王海剛走,那邊詹士凜已抱著他們的兒子坐上了軍方專用直升飛機前往南疆軍區。
  詹寶貝能來是軍方主席特批的,小傢伙在知道另一個爸爸也要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陌生人家後,就一個勁的嚎哭,把整個軍方辦公大樓都給驚動了,直接驚動了在主席。小傢伙不會說話,就抱著詹士凜的小腿,一個勁的哭。只要詹士凜掙扎一下,或者別人碰他一下,那哭的架勢,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哭暈過去。
  詹士凜心疼的要命,他家寶貝什麼時候哭成這樣。一咬牙,心一橫,抱著兒子就找了王文焯。
  王文焯剛會見完國外來賓就聽見詹士凜抱著他幹孫子來了,立刻開心的不得了。
  趕緊往辦公室走,小傢伙他可是有兩三個月沒見到了,聽說又胖了,小胖嘟嘟的樣子,那得多招人疼啊!
  王文焯一路上就想著他這幹孫子多麼多麼可愛,多麼多麼喜人呢!誰想,一進自己辦公室,還沒走進辦公房,就聽見小娃子的哭嚎聲。當即,連忙往裡面走。走進去一看,他一路上想著念著的幹孫子哭紅了鼻子,哭腫了眼,嗓子都啞了還在扯著他爸的衣服在哭嚎著。
  “這是怎麼了?來來來,寶寶別哭,爺爺在這裡,爺爺抱,爺爺抱……”
  王文焯剛伸出手要抱站在沙發上,扯著詹士凜衣服不放的詹寶寶,就被詹寶寶的小胖手一巴掌給揮開了。小傢伙瞥了一眼王文焯,又快速地邊哭邊往詹士凜的懷裡鑽。
  “爸爸……爸爸……嗚嗚……”
  王文焯看著自己被揮開的手,抬頭就問向坐在旁邊的開始哄兒子的詹士凜,“怎麼回事?”
  “寶寶乖,寶寶乖哦,爸爸哪裡都不去,哪裡都不去……”不斷哄著兒子,見兒子哭累了打出了嗝,才抽空回答了一聲王文焯,“**,我來是當面想跟您說一聲,這次的南疆軍區演戲,我不去了。我這邊實在是走不開。”
  “怎麼?”
  “慕年離不開人。”
  “小楊呢?”
  “嗚嗚……爸爸……”詹慕年在詹士凜懷裡又開始難受地哭了起來。
  詹士凜連忙抱起兒子,讓他頭趴在自己肩上,手輕輕地拍著兒子的後背,哄了幾句後,才再對王文焯道:“久年現在已經在解放軍報社實習,他被派到新疆準備千萬塔克拉瑪幹沙漠內的守僵人。”
  “什麼?”王文焯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對著詹士凜就叫道:“糊塗。你怎麼能讓他去那種地方。”
  詹士凜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平淡風雲地口述:“叔,他也是一名軍人,他也有夢想和理想。他為了我,為了這個家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年,我不能再阻礙到他前進的步伐。”
  “那也不能去那個地方啊。那地方**變化非常嚴峻,戰役不斷,而且還有流寇,土匪跟偷獵者,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你又是不知道,你怎麼就讓他去了……”
  “他十六歲瞞著親身父母當了戰地記者。我攔不住他,我也不會攔他。我以他為驕傲。”
  “你……”看著詹士凜這副樣子,王文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次你不用帶隊,只是個審評,小楊那孩子不是也在新疆嗎?把孩子也帶上吧。說不定還能看見見面。”
  詹士凜一聽,立刻行了個軍禮。
  詹士凜不帶著詹寶寶是不可能的,這次兩對爺爺奶奶有自己的事情,詹士凜的父母還沒退下了,楊久年的父母雖然退下了了,但是人不在國內。至於那兩個不靠譜的叔叔。詹士凜在前幾天接了他們兩個人的電話後,就一直恨不得飛到他們面前,一人給一顆糖果蹦了他們。
  這兩個人不知道在搞什麼,竟湊在了一起,還說結婚了。
  信他們就有鬼了!
  這事他連楊久年告訴都沒告訴,過年前這兩個傢伙還勢同水火,楊久琛直接把人給綁來丟在他的面前給抽了一頓。
  現在兩個人竟然告訴他,他們要結婚了?
  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他能把自己現在唯一的兒子給他們帶嗎?
  他這一去最起碼也要幾天,回來後,不知道兒子就成什麼鬼摸樣了。
  他不參加這次演習,自然有人填補他的空缺,他兒子這一去肯定能毀掉一生,這都不帶誇張的。
  這事搞定後的當天晚上,詹士凜就把自己要去南疆軍區的事情告訴了楊久年,他算著要如何給楊久年一個驚喜。看到他們的兒子,久年肯定開心。
  “寶寶,我們馬上就可以看到小爸爸了,開不開心?”
  啪……
  詹寶寶直接噴了詹士凜一臉口水,咧著嘴直笑。
  這邊王海和楊久年整裝待發從軍車直接轉上了直升飛機,他們要前往阿爾泰山脈。阿爾泰山脈位於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北部和蒙古西部。西北延伸至俄羅斯境內。呈西北―東南走向。長約2000公里,海拔1000―3000米。中段在中國境內,長約500千米。森林、礦產資源豐富。“阿勒泰”在蒙語中意味“金山”,從漢朝就開始開採金礦,至清朝在山中淘金的人曾多達5萬多人。
  而這次南疆剪頭的訓練就在中國境內這段路程。因為生態環境保護,在這裡不允許用實彈,帶來的槍也不過是啞巴槍,他們要憑藉自然的力量,給對手設下機關,給予對方重重的一擊,打敗對方,才能獲得勝利。
  這樣的事情訓練他們已經做過很多次。

☆、63 見面

  蔚藍色的天空上,一架軍用直升飛機停留了阿爾泰山脈中的喀納斯湖畔上方。
  “同志……”
  聞言,坐後位上的楊久年和王海同時抬頭,震驚地聽著前方軍對他說的話:“連長說了,如果們想實地採訪,必須從這裡跳下去。”
  王海和楊久年同時伸頭,透過透明密封板往下看。茂密的森林,散發這藍色光芒的湖畔,猶如仙境般的景色。可是,從這裡跳下去?
  片刻,王海轉過頭,問道:“必須從這裡跳下去?”
  “是的。”飛行員以為他們是怕了,解釋道:“訓練場地就下面這一塊。坐車的話,們可什麼都看不到了。”
  “謝謝,明白了。”說完,王海轉頭,對楊久年問道:“小楊,行嗎?”
  聽見王海的話,楊久年戀戀不捨地把視線從下面的景色轉過來,咧嘴一笑,“傘兵天生就是被包圍的。”隨即,對一直坐旁邊給他們講解這一路情況的軍道:“們時刻準備著。”
  楊久年的跳傘技術是詹士凜親自教的,他的姿勢跟速度完全符合一名合格的傘兵。為了能拍下阿爾泰山脈和喀納斯湖畔的美貌,楊久年徵求了王海後,特意讓飛行員把飛機再開高點。
  楊久年對王海說道:“王大哥,跳下去後,只要顧好自己,看看風景就行。拍攝交給吧。”
  王海對楊久年的印象本來就非常好,這一路走來,更是對他加深了好感,謹慎,說一是一,絕不拖累他。王海知道楊久年如果沒這金剛鑽,覺不會攬這瓷器活。
  整好裝備,王海對楊久年做了一個手勢,率先跳了下去,緊接著,楊久年對送他們來的軍道了謝,也跳了下去。
  翱翔天空中的感覺是非常暢快的,楊久年快速的拍下幾個鏡頭後,打開了降落傘,降落的速度離開減慢,楊久年晃悠天空中,對著下面的湖畔拍下了無數張畫面,然後控制降落傘,接風,往湖畔旁邊飛去,成功降落喀納斯湖畔旁邊的草地上。
  “好久沒這麼跳過了,真爽。”
  楊久年一落地就聽見王海的聲音。
  楊久年和王海把東西收拾好時,前來接應他們的也正好趕到。箭頭的訓練是非常隱秘性的,楊久年和王海的道來事前都已經說過,所以,採訪非常容易,楊久年只要穿好叢林迷彩,連油彩妝都不用花,直接爬某個兩軍最終都會達到的地點,等這就好。
  這只是訓練,就連一場有規模的演戲都談不上。工作起來還是比較輕鬆的,隨著一個個看不清長相的男兒們一個個倒下,終於藍隊最後一名隊員倒下後,紅隊歡快地聲音響起時,楊久年按下了今天最後一個快門,接著夕陽和月亮的交匯,拍下了這一幕。
  閃光燈暴露了楊久年的藏身處,那歡快地叫喊中的軍雙眸如鷹眼般地鎖住了楊久年的藏身地。
  下一刻,楊久年就被用軍士佩刀鎖住了喉嚨。
  “住手……”
  “住手……”
  兩道驚恐地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楊久年正前方剛才歡快叫喊的軍,一個是陪著楊久年來這裡的軍。
  然後,下一刻楊久年的反應怔住了所有……
  鎖住楊久年喉嚨的聽見隊長的命令時間隨即抬頭看向他們的隊長,也就這一眨眼的功夫,楊久年已經給出了最有力的反擊,而後逃離了敵一米外的地方,笑眯眯地看著震驚中的‘敵’笑著拍下了那憨傻中的小兵。
  ”……?”
  小兵看著自己的雙手驚愕地問出了所有的疑問,楊久年看起來並不像一位身手了得的,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位特種兵手中這麼輕易的逃脫。他剛才逃脫的動作實是令驚訝。
  楊久年笑笑,放下相機,“別這樣看著,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過有一位經驗老道的防身術教官而已。”說完,楊久年轉過身,看向走過來的軍,“易木,沒想到這麼厲害。恭喜。”
  紅隊隊長也就是剛結婚小夥子易木聽見楊久年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憨厚地笑了一下,“怎麼看出來是?”
  “因為,的聲音……”楊久年停頓想了一下,莞爾一笑,“非常好聽。”
  兩說了一會兒話,都是圍繞這易木婚後這兩天的生活如何。然後,見天色已晚,便原地打起了帳篷。他們還要這片叢林中訓練三天,迎接三天后的實彈演戲。這三天,楊久年和王海都要跟他們一樣叢林中度過。
  對於叢林生活,楊久年還算有很多經驗,相比幾年前的亞馬遜叢林的威脅,這裡真的算是天堂寨。
  晚上,從河裡捉來了魚,然後,他們用泥巴裹了一下放火堆裡就燒了起來。只所以不用烤的是害怕引來狼群,這座叢林裡,不管是狼還是兔子,都是受法律保護的。嚴苛的紀律身的軍們可不敢去動,當然,如果遇見動物們自相殘殺遺留下的屍體,那就另當別論。誰吃,不是吃呢!難道埋了?這不是暴遣天物,浪費嘛!大家都是民的子弟兵,可不能養成這不好的習慣,浪費糧食也是要招天譴的。所以,阿彌陀佛,酒肉穿腸肚,佛祖心中留。那些自相殘殺後的屍體,當然是要進入他們的肚子裡的,大家都是活一個地球上,可不能有區別待遇。
  三天后,楊久年跟著箭頭一起回到了軍區,一路上一幫有說有笑的。楊久年不時的拍下幾張照片,然後調出來給大夥們看。有時候看到誰一臉泥土,怪樣後,就立刻調侃哄笑,一窩玩的是不亦樂乎。
  詹士凜帶著小張和詹慕年跟著箭頭特種部隊的連長站軍區北門來接他們時,老遠就聽見這幫兵蛋子的哄笑聲。
  “教教教……”這時,車上不知是誰率先發現了站北門前的詹士凜。
  “誰呀,瞧嚇的那樣。”
  兵蛋子轉過頭,視線猛然看到站北門口的詹士凜,瞳孔一縮,當下一屁股坐了車上,“哎呦,的媽勒,他怎麼來了?!”
  這時,一車上的都看到了詹士凜。
  “逃吧。”
  “能跳得掉嗎?”
  “隊長,咱們咋整?”
  一幫子大老爺們全部看向了易木。
  易木幹硬的吞了一口陰深深被嚇出來的口中的唾液,一巴掌抽到坐他身邊一個兵的後腦勺,“他媽的,還逃個屁。連長那兒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咋整啊?”
  易木一臉謹慎,不知想些什麼。
  楊久年坐旁邊,從看到詹士凜和自己寶貝的興奮中緩過來勁,看著這群如坐針尖,不知道怎麼個情況。
  “們怎麼了?”楊久年一臉莫名的問道。
  “小楊記者,看見那位元了嗎?”
  詹士凜啊,他當然看到了。
  見楊久年點了點頭,那名軍再次開口,“那就是們的第一位教官,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逼死閻羅王。們這十幾個兄弟,他手底下死去活來N會啊。看們這群兵王,他面前,還不夠他操的呢!不行……”軍說著說著,就一頭□易木的後背,“隊長,可得救。看見閻羅王剛才看了一眼。他肯定知道剛才念叨。”
  “……”
  楊久年看著躲進易木身後瑟瑟發抖的硬漢軍,嘴角有些抽搐。
  車停下來時,不得不跟他說一句:“兄弟,想多了。”
  這幫小子雖然害怕詹士凜,但是車停下來的第一秒就做出了反應,迅速的下場,排隊。
  隊伍排完後,易木上前站連長面前,“報告,剪頭特種部隊順利歸隊,請首長指示。”
  連長看著這群雖然他面前站著筆直,但是明顯眼神有點不似往日沉寂的兵們,笑著說道:“好了,都散了吧。詹上將可不是來等們這群猴崽子的。”
  而這時,楊久年剛好把東西收拾完走了下來。他這邊一出現,一直抓著詹士凜腿站旁邊的詹暮年第一做出來反應,小胖墩墊吧墊吧地沖他跑了過來,邊叫著:“爸爸……”。
  楊久年一見到自家寶貝兒子,把手裡的東西一丟,上前兩步,完全不管旁,一把抱住了沖他而來的詹慕年。
  “寶貝。
  楊久年抱住兒子,蹭了蹭兒子肉呼呼的臉蛋。
  “爸爸,爸爸……”
  “想爸爸了嗎?”
  詹慕年摟著楊久年的脖子,乖巧地點了點頭,“爸爸……“
  這時,詹士凜一群驚愕的注視下走向了楊久年的身邊,接過摟著楊久年脖子不撒手的詹慕年,“爸爸累了,寶貝爹爹抱。”
  詹慕年看了看詹士凜又看了看一臉倦色的楊久年,勉為其難地向詹士凜伸出了手。
  “臭小子,老子抱,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詹慕年瞥了一眼,揚起小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詹士凜沒管其他,抱過詹慕年然後接過楊久年的東西後,就讓楊久年跟著自己,往他的住處走去。
  楊久年看著那群一臉驚愕的兵王們,笑著朝他們擺了擺手,然後快步跟了上前去。
  水泥路上的道路上,一家三口的背影,讓整個軍區炸開了鍋。

☆、65 淹詹士凜和詹寶貝

  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是個草,這段話重複提現在了詹慕年小朋友的身上,雖然他的麻麻是個男人,但是也是一樣一樣滴!
  一見到楊久年,詹慕年就充分發揮了狗皮膏藥的本來,一個勁地粘著楊久年。
  楊久年有小孩的事情,王海他們都知道。不過這會兒看他熟練的給小娃娃穿衣餵飯,讓旁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這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了,全軍區秀恩愛嗎?
  當然不可能,除了還是奶孩子的詹慕年小朋友,兩個大人自身都是有任務的。他們不可能為了孩子,而放下工作。
  孩子基本上還是小張照看著,詹士凜要開會,楊久年要採訪,拍照,記錄。各忙各的誰都沒辦法閑著。只有到吃晚飯後的這會兒功夫,詹慕年小朋友才能好好的跟兩個爸爸親熱,親熱。
  楊久年想詹慕年也是想的不行,一開始來新疆時,每天整天整夜的都在想孩子,白天還好一點,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楊久年看著手機裡詹慕年的照片,心酸的不行,恨不得放下一切,回去看孩子。
  可是,當看到自己放在床頭的相機,楊久年忍下了。
  這是他奮鬥了多年的夢想,他現在已經邁出,怎麼能還回頭。
  兩人抱著孩子回到詹士凜下榻的宿舍後,楊久年就把孩子給放在了床上,“寶寶,讓爸爸好好看看,長高了沒。”
  詹慕年被楊久年看著,咿咿呀呀地叫喚著。
  “高了。爸爸的小寶寶又長高了,馬上就要超過爸爸了。”楊久年笑著哄著搖搖晃晃站在床上的詹慕年。
  詹慕年聽見楊久年的話,咯咯地笑了起來。
  詹士凜一直站在後面看著,他心裡最重要的兩個人此時都站在自己身邊,臉色洋溢的歡愉的笑容,觸手可摸到。
  一時間,詹士凜內心五味俱全,更加覺得自己先前的行為實在是不該。
  走上前,詹士凜摟住抱著詹慕年的楊久年,“寶寶胖了,可你卻瘦了。身為家長,竟然不以身作則,不好好吃飯。寶寶,爸爸是不是該罰啊!”
  楊久年側頭看向摟著自己的詹士凜,四目相對,一切都不再重要。過日子,難免都會磕磕碰碰。
  “啊啊……”
  小傢伙一臉興奮。
  楊久年故作生氣地用額頭碰了碰小傢伙肉呼呼的臉頰,“小笨蛋,爸爸都要被罰了,你還高興。”
  “啊啊……”
  小傢伙笑眯眯地拍打這小手掌,啪啪地響聲,甚是響亮。
  兩人的身份雖然一直沒多加掩飾,但是卻一直都很低調。這裡比較是軍區裡,怕影響不好,一家三口的飯菜就直接讓小張給送到這邊來的。
  詹士凜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楊久年的工作。
  詹慕年小朋友也非常懂事,他知道爸爸們都很忙,所以除了第一天早晨沒有起床,後面的幾天每天早晨楊久年和詹士凜醒來後不久,小傢伙也就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看著溫柔漂亮的好爸爸,跟勾三搭四老往外跑不陪著他玩的壞爸爸穿衣服,洗漱。
  “爸爸……”
  當奶聲奶氣的童音響起,正在給詹士凜扣扣子的楊久年回過頭就見他家胖小子坐在床上,小肉手揉著自己朦朧的眼睛,一副強打著困意看著他們。楊久年立刻拋下了詹士凜,走到了床邊,捧著兒子的肉感十足的小臉蛋蹭了蹭,“爸爸和爸爸要去工作了哦,寶貝要好好守在家裡不許人壞人進來哦。”
  詹慕年迷迷糊糊聽見這句話,愣愣地點了點頭,“恩。”
  “真乖。一會兒小張叔叔就過來了,寶貝乖乖睡覺哦。”說完,楊久年把詹慕年放在床上,親了親兒子的眼角。
  小傢伙聞著最愛的爸爸的問道,幸福的眯起了小眼。
  詹士凜這邊已經整裝完畢,看見楊久年給詹慕年蓋好被子,走了過去。
  “好了?”楊久年站起身問詹士凜。
  詹士凜朝楊久年點點頭,然後看向兒子,彎下腰,親了一下詹慕年。
  詹慕年一向不太喜歡詹士凜親他,不過見最近這個老是不沾家的壞爸爸表現的還不錯的份上,——最主要的是,壞爸爸帶寶貝找到麻麻~\(≧▽≦)~啦啦啦,就勉為其難地喜歡他一點點吧,恩……類似爸爸的頭髮絲差不多。
  詹慕年小朋友嘟著小嘴勉為其難地蹭了蹭詹士凜,然後伸出小肉手跟爸爸們拜拜。
  詹慕年又睡了一個多小時,就起床了,歘了一把精緻的黑鋼小手槍,纏著他的小張叔叔帶他出去。
  小傢伙現在在軍隊裡混的如魚得水,粉嫩嫩的肉包子誰見誰愛,尤其是剛結婚不久,還在新婚期的易木見到詹慕年簡直兩樣放光,一個勁地說著:“回頭我就讓媳婦也給我生個去,多好玩。”這句話每回說完,只要旁邊還有人,被K的幾率是百分之一百。
  不過,軍人易木是一個憨厚子弟兵,摸著頭看著小包子,紅著臉繼續傻笑,想著什麼時候他家漂亮媳婦也給他生個包子玩。
  基本上,詹慕年小朋友出去逛一圈,就能收到一大堆小東西,從吃的到玩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詹慕年受楊久年教導,一開始也是不要的,揮著小手拒絕,吐字不清地解釋:“爸爸……說說,不要……家家……有……”
  這不拒絕還好,這一拒絕,一群大爺們瞬間都被小傢伙這萌樣給虜獲了,第二天……就拖小張帶來送給詹慕年的禮物就不下五十份,其中自己用木頭雕刻的各種槍佔據一半。
  小傢伙很喜歡這些東西,剛收到的時候,抱著就不撒手,晚上睡覺還要抱著一把Y79W式的衝鋒槍。被楊久年教訓後,才眼巴巴地放手,不過當天睡覺時,小傢伙的肚子裡還是藏另一把小手槍,被楊久年第二天的早晨給發現了。被逮到錯誤的詹慕年小朋友坐在床上,低著頭,不敢說話,態度要有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楊久年拿他沒則,還是詹士凜一把把詹慕年抱起了問道:“喜歡。”
  小傢伙看了看楊久年,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最終見楊久年笑了後,才興奮地點了點頭。
  詹士凜拿過楊久年拿著的小木槍,看了看隨手丟到床上。
  詹慕年一見,立刻張牙舞爪起來,像個護食的狼崽子。
  詹士凜一隻手抱緊張牙舞爪的詹慕年,抽出佩戴身上的槍,“臭小子,木頭疙瘩有什麼好玩的。看我這個……”說著抱著楊久年就走了出去,然後瞄準一棵樹上的樹枝,“兒子,看清楚了。”
  詹慕年順勢看過去,一點都沒感到害怕,圓溜溜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不遠處的樹,在二聲槍響後,一根樹枝掉了下來。
  頃刻,詹慕年眼睛一亮,看著詹士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詹士凜享受著兒子崇拜的眼神,眉頭一挑,“想不想學?”
  詹慕年緊緊抓著詹士凜的領子,興奮地點了點頭。
  詹士凜抱著詹慕年又回到了屋裡,把小傢伙放到床上,然後在詹慕年興奮的眼神下,把一把精子的手槍拆成了稀巴爛。詹慕年立刻小臉垮了下來,眼看著就要掉金豆子,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楊久年求助,卻被詹士凜一聲喝給阻止了下來,“不許哭,看清楚了。”
  詹士凜見詹慕年可憐巴巴地又看過來,才動起手,緩慢地把手槍給組裝起來,小傢伙的雙眼頓時亮了,伸出手就要去拿組裝好的手槍。
  可惜,人小,手短,沒拿到。
  詹慕年小朋友不高興了,嘟著嘴,哀怨地看著忽悠他的壞爸爸。
  楊久年看不下去了,笑著說道:“好了,別逗他了。”
  詹士凜對楊久年笑笑,然後看向詹慕年,“詹慕年,只要你能學會自己組裝好這把手槍,就把這個送給你。”
  詹慕年開心的伸出了雙手,讓詹士凜抱著他,然後在詹士凜的懶得蹭了蹭,來表達他的高興。
  詹士凜把槍給再次在楊久年的面前給拆開了,然後把子彈收走,站起身,摸了摸兒子的頭,“好好玩。”
  詹慕年小朋友當然不可能就看了詹士凜組裝一遍就學會,不過他繼承了他兩位爸爸的優良習慣,堅韌,耐心。接下來幾天,小傢伙哪裡都沒去,一直在床上組裝那把目前最輕巧的手槍。
  最後,還是看護詹慕年的小張看不下去了,重新一遍遍演示給詹慕年看,小傢伙才學會的。
  幾天之內,看了一遍就學會組槍,大人都不行,何況一個孩童。詹士凜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所以任務又加重了。有了槍,可是沒有子彈啊。小傢伙玩了一下午的空搶就玩膩了,當天晚上詹士凜回來後,就提出了要求,想要子彈,可以。
  詹士凜那走了槍上的一個內部部件和彈簧,又在詹慕年面前操作了一遍,速度都不快,組裝完了後,便拆開讓詹慕年自己坐在床上玩去。
  這一下,按照原先他學會的步驟組裝就不行了,小傢伙立刻就困惑了,看著坐在床上看書的詹士凜,吧嗒吧嗒地爬過去,抱著他的手,蹭了蹭他的臉頰,軟綿綿地叫著:“爸爸……爸爸……”
  “恩?”
  見詹士凜看過來詹慕年撇著小嘴,可憐兮兮地指了指那一堆零件。
  “不會了?”
  詹慕年包子臉都要皺到一起了,可憐的要命,點了點頭,耷拉個肩。
  詹士凜笑著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爸爸教你,這次要注意聽哦。”
  詹慕年坐回原來坐的地方,睜大雙眼,認真看著詹士凜。
  詹士凜這次的動作更慢了,邊做還邊跟詹慕年解釋每個零件的名字和作用。
  當楊久年回來時間,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關上門,楊久年沒有上前,而是靜靜地看著床上的那一大一小,一個說,一個在那兒點著頭嘟著小嘴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擺著小手。
  就像他先前想的一樣,他們都要學習,學習在這個家裡的角色,而現在他的愛人已經學會了爸爸這個角色。
  楊久年沒有打擾他們,自己的背包和東西放好後,慢慢走上前,站在旁邊看著。直到詹士凜說完,楊久年才笑著問道:“他能聽懂了?現在就教他這些。”
  一大一小聽見他的聲音,一起抬起了頭。
  “回來了。”
  “爸爸……”
  楊久年先朝詹士凜點點頭,然後彎下腰抱起一天沒見的詹寶貝,“開不開心?”
  “開心。”詹寶貝開心的摟著楊久年的脖子,蹭了蹭臉。“寶貝……會……”說著舉起手裡抓著的槍。
  “喲,寶貝這麼厲害啊。“
  得到表揚,小傢伙傲氣地仰起小腦袋,開心的要命。
  “爸爸教的好不好。”
  楊久年問道,見懷裡的兒子點了點頭。楊久年又說道:“那要對教了你半天的爸爸說什麼,做什麼呢?”
  詹慕年看著楊久年,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詹士凜,立刻咯咯地笑了兩聲,害羞地把臉埋進了楊久年的懷裡。
  楊久年和詹士凜看著這樣的詹慕年,好笑的對視一眼。
  楊久年晃了晃肩膀,笑著逗懷裡的詹寶貝,“寶貝,不乖了哦,一會兒爸爸生氣就不喜歡你,不教你了哦!”
  目前還是非常單純的詹寶貝立刻抬起頭,看了一下楊久年,然後回過頭就向床上的詹士凜伸出了手,“爸爸……”
  詹士凜笑著把兒子接過來,小傢伙摟住詹士凜的脖子,用自己肉呼呼的臉頰親昵地蹭了蹭詹士凜的臉頰,然後親了一口,咬字不清地說道:“謝謝爸爸。”說完,小傢伙臉頰就紅了,轉身就朝楊久年伸出手。
  楊久年抱過害羞的兒子,任由小傢伙把臉蛋埋進自己的懷裡。楊久年看著懷裡的害羞的孩子,對詹士凜笑了。
  這一刻,詹士凜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兒子跟他不親,甚至在前不久連叫他爸爸,都叫的不對。
  現在想來,他家這鬼精靈的兒子,怎麼會叫久年就對,叫他就錯呢!他沒盡到一個做爸爸的責任,他的孩子又怎麼會叫他爸爸呢!
  就這樣,在這段時間,詹士凜每天回到住處都會陪著詹慕久,有時候楊久年提前回來一家三口吃完飯就出去逛逛,有時候楊久年回來晚的話。詹士凜就帶著詹慕久在床上,教他組槍。
  不到幾天的時間,那把小巧的手槍,詹寶貝已經學會三種組裝方法。晚上,詹士凜每天手把手教詹寶貝,等到白天小張過來看著詹寶貝時,詹寶貝就自己回顧昨天學到的,開始不斷重複拆和裝。
  不過,詹寶貝原先一心盼著的子彈,沒能實現,因為詹士凜在詹寶貝已經熟練了那把手槍後,立刻又拿來了一把型號也是輕巧精子形的小型雙控手槍,讓詹寶貝直接把先前的要求拋之腦後。
  十天后,實彈演習如期舉行。
  秋分時期,南疆軍區在天山以南、塔里木盆地,昆侖山、塔克拉瑪幹沙漠等地域異地同步組織實兵演習。楊久年他們按照原先分毫的小組乘越野車一路奔波,探訪千里演兵場。
  楊久年驅車一路走來,看著一輛輛坦克,導彈等熱武器,放下了手裡的相機,疑惑的問道:“有點反常!”
  王海看過來,“怎麼了?”
  楊久年凝眉,頗為好奇地看向坐在後座上的詹士凜和這次的演戲總導演,該集團軍軍長催興華,“不插紅藍旗,怎麼顯示敵我方?”
  聞言,詹士凜和催興華同時笑了笑,為他解答道:“看來前幾天,箭頭的演習讓你誤解了。”
  催興華笑著說完這句,便反問楊久年,“打仗會插紅藍旗嗎?”
  楊久年神色一凜,瞬間明白過來。
  催興華這邊也說道:“此次演習集團軍明確要求,一切按打仗的標準來,讓演習真正嚴話鋒一轉,再說,如今演習也沒有必要再插紅藍旗了。箭頭前幾天的野戰演習,那是鬧騰著玩的。”說著轉過頭對身邊的詹士凜說道:“聽說贏得一組給另一組洗一年的臭襪子。”
  詹士凜一聽,一向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他也不禁莞爾笑了一下。
  催興華讓司機把車調成電腦控制,然後讓司機把車玻璃轉換成螢幕,立刻楊久年他們就看見原來透明的車玻璃變成了戰場態勢圖。
  楊久年看到態勢圖上代表紅藍雙方的坦克隊標分別呈現為紅藍色。
  “小楊同志,你剛才說的插旗,那是早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演習採用即時監控系統,總指揮部對參演的紅藍雙方一目了然,戰場上坦克導彈等熱武器就不需要有任何標誌。”催興華說。
  9時20分,攻擊行動開始了,紅方坦克攻擊群向藍方陣地發起猛攻。
  楊久年環視演兵場,紅藍雙方戰車縱橫馳騁,攪起漫天煙塵。
  “你看,誰在戰車上插旗子,就等於主動給對手指示打擊目標啊!”催興華笑著對楊久年道:“拔掉旗子,也是逼著紅藍雙方鍛煉敵我識別能力。”
  隨著採訪的逐步深入,楊久年他們發現此次演習確實更貼近實戰了:演習部隊不住民房,全部按實戰要求住半地下的帳篷。
  楊久年他們換上了直升飛機,他看著下面的漫天煙霧和激烈的戰鬥聲,拍下了一個個全方位畫面。
  “改進訓練作風不是一句口號,就要從具體事抓起。”這時,詹士凜突然出聲道:“仗怎麼打,平時就怎麼練!”
  “轟!轟!”說話間,紅藍兩軍又接上火了,紅方一枚枚炮彈呼嘯著飛向“敵”陣。
  戰鬥仍在繼續。下午5時許,狂風卷著黃沙漫天襲來,紅方綜合攻擊群迎著沙塵暴突進。
  一夜無眠。月光下,一輛輛戰車在大漠上留下道道履痕……
 
☆、66 幸福(完結)

  演習結束,詹士凜不可能在南疆軍區久待,楊久年也要去完成他的任務。
  相聚不到數日,再次面臨分了離。
  楊久年跟同事商量了一下,本準備先送詹士凜和詹寶貝離開後,他們才出發,卻被詹士凜拒絕了。
  “每次都是你和兒子送我離開,這次讓我和兒子送你離開。我們在家等你!”
  伴隨這句話,楊久年背上裝備,親了親被愛人抱在懷裡的詹寶貝,在家人的目送中,告別了南疆軍區,出發塔克拉瑪幹沙漠——“死亡之海”。
  為了安全性,解放軍報社向南疆軍區借用了四名當地軍人給他們,加上楊久年和他的同事,一行八人,開了兩輛雙排軍用越野車,出發。
  前往塔克拉瑪幹沙漠他們都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當楊久年他們進入這裡時,行走在沙漠裡的艱難,還是讓他們始料未及。
  當他們逐漸脫離公路,離簇簇紅柳和人工栽植用來防沙的植被,亦漸行漸遠,仿佛走進另一個世界的黃沙,本還熱鬧的車內,逐漸沒了聲音。
  沒有人跡,沒有鳥鳴,沒有了花草樹木,消無聲息,灰濛濛的天空,荒涼寂寥,讓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景的楊久年和他的同事有點毛骨悚然。
  “聽著,再往裡面手機和通訊裝置都不會有信號。我們要聽戰友的話。誰都不能掉隊,擅自行動。”
  王海的話大家都聽著明白,不能給組織上帶來麻煩。
  大家都是成年人,王海老大哥的話,幾個人心裡都是明白的。楊久年作為本次的帶隊,雖然年紀較輕,也說了兩句話。接下來除了汽車聲,就只能聽見偶爾的相機拍照的聲音。
  楊久年他們已經在沙漠深處行駛數小時,強烈的陽光,時不時的風沙,讓他們行駛路程更加艱難,這種不堪的痛苦已經磨滅了楊久年他們初見塔克拉瑪幹沙漠令人震撼的興致。他們循著那推土機推出的唯一道路,像蝸牛似的艱難爬行。
  車顛簸的厲害,橫衝直撞,還好楊久年他們一個個身體素質都是被練出來的,沒出現暈車現象。
  楊久年他們不知道車子行駛了多久,直到身體疲憊不堪,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看著迎接他們身穿軍裝的戰士們,他們在這惡劣的天氣守護邊防。
  楊久年他們被戰士們送到了下榻處。非常簡陋的房子,不過,卻非常嚴實。據說這些簡陋的房子,都是用岩石蓋起來的,是戰士們自己從千里之外運來,花了五年時間蓋起來的。
  在這裡,楊久年看到一面牆,牆上掛滿了照片。
  楊久年愣愣的看著這面牆,為他帶路皮膚黝黑黝黑的戰士見此露出了靦腆的笑容,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這裡的人都很黑,而且皮膚粗糙,乾裂,拋開他們那一身軍裝和在部隊操出來的軍人氣質。說實話,不說他人,就連楊久年都覺得他們是不是“非洲人”?
  楊久年看著其中一張皮膚比較白點兒的小夥子照片,又看了看旁邊的軍人,照片下的名字讓楊久年知道,他沒有看錯,這張照片上的小夥子,就是站在他身邊的戰士。
  一時間,楊久年眼眶被憋的通紅。
  旁邊,這個跟楊久年年齡不相上下的軍人頓時有些慌亂,口中不斷說著:“這裡沒你們想想的艱難,其實……挺好的,我們都挺好的,真的……真的……”
  楊久年回到了住處,只見王海,莫蘭,還有魏清眼眶都是紅紅一片,神色肅然。
  他們分開行動時,都遇見了差不多的際遇。
  ——戰友,你別看我們艱苦,海闊天空卻別有一番滋味,軍隊對我們很好,國家對我們很好……
  ——首長,不對,不對,大姐,蘭姐,您別哭,你這一哭,我就想到帶我長大的大姐,她每回看到我都要哭一回,我心裡就難受。一開始也許會感覺艱苦,但是……現在都習慣了。我們都很好,大家都好……
  ——不是我們,就是別人,事情總歸要有人來做的。首長,比起幾年前,現在已經很好的。我們有電,有水,聽說再過不久這裡能接收到信號。到時候配上電腦,大夥就能跟家人見面了。日子就更好過了……
  楊久年他們在這裡待了兩天,為邊防戰士們每一個人都拍了照片,並答應他們等回去後,寄給他們的家人。
  就向他們說的,事情總歸要有人來做,不是我們,就是別人。
  在這個人類共同的家園裡,每天都有人在犯罪,同樣每天都有人在默默無聞的做好事。
  如果我們無法阻止別人犯罪,但我們可以每天做一件好事……
  每天一件,365天,365件……
  六年後。
  今天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王文焯已經退位,詹士凜成為了中央軍部第一把手,而今天他迎來了自己的產假。
  沒錯,產假!
  楊久年和詹士凜這幾年都非常忙,去年年底好不容易有時間要第二個孩子。這第二個孩子是在計畫之內的,本該早就準備要的,只是計畫趕不上變化,誰都沒想到這個孩子拖到現在才來到他們身邊,更沒想到是植入二枚精子都存活了下來,迎來了兩個小寶貝。
  隨楊久年姓的哥哥最終沒叫楊愛凜,詹士凜退而求其次的取名為楊慕凜,弟弟隨了詹士凜姓,叫詹慕久。
  育嬰房內,已經成為一名小正太的詹寶寶站在嬰兒床邊邊,他穿著楊久年給他買的背帶褲,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兩個弟弟。
  “爸爸,他們真的是我的弟弟?您確定您沒從非禮賓帶猴子回來?”
  “臭小子,這是你弟弟,不是猴子。”
  楊久年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和兒子,蹲下來告訴詹寶寶道:“你剛出世時也是這樣皺巴巴的,過幾天弟弟就好看了。”都不知道兒子這顏控的性格到底像誰?!
  詹寶寶看了看面前的父親,用眼角餘光有看了看二個弟弟,半響,一臉勉強道:“好吧,爸爸。如果過兩天他們還沒變的漂亮的話。就把他們送給爺爺帶吧,實在是礙眼……”
  三個月後,詹寶寶雙瞳炯炯有神地看著嬰兒床上兩個弟弟,在楊久年來到他身邊時,立刻揚起肉肉的臉蛋,笑眯眯道:“爸爸,弟弟好漂亮。把大弟弟給我吧,小弟弟給你和大爸爸。”
  楊久年低頭看著嬰兒床上的兩個小兒子,二兒子明顯比小兒子長的漂亮,小身體肉呼呼,白嫩嫩,跟畫裡出來似的,既可愛又漂亮。而小兒子個頭略大點兒,眼睛比二兒子略小點,長的也非常可愛,但跟二兒子比,可憐地小傢伙明顯被他哥嫌棄了。
  傍晚詹士凜回到家時,就看見自己的大兒子,繃著小臉對哭紅眼的小兒子說著:“詹慕久,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再哭我就把你塞進馬桶裡。”說完,又轉過身低著頭哄著懷裡抱著的楊慕凜:“凜凜乖,牛牛馬上就好了,不哭哦。”
  聽到這,詹士凜已經明白是小傢伙們餓了。果然,幾秒鐘不到,詹士凜就見拿了兩個奶瓶從廚房走出來的楊久年。
  詹寶寶從楊久年手裡接過一個奶瓶,“爸爸我來喂凜凜,您來喂小九九。”說著虎著眼對詹慕久說:“不哭不鬧,要把牛奶喝光,知道嗎?”說完,詹寶寶開始哄著懷裡的漂亮弟弟喝奶。
  詹士凜笑著走到詹寶寶面前,從詹寶寶懷裡抱起二兒子,對詹寶寶說道:“這麼凶對弟弟,小心小九長大不喜歡你。”
  詹寶寶看著楊久年懷裡的詹慕久,傲嬌地一哼,“我又酷又帥,他敢不喜歡我!”
  誰說孩子越大越鬧心,他們家的孩子是越大越惹人愛……
  燈光下,楊久年和詹士凜懷裡抱著二兒子和小兒子,看著仰著小臉傲嬌的大兒子,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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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ndydreamlan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