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傳說,灰網組織有一少年創造了神話的歷史,他盡得七宮所有絕學的真傳,被喻為超越主子的天才,
成為灰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金牌殺手,然而,傳說的背後卻是少年的『血淚史』,以及『烏龍史』。
後來,當秘密不慎被傳說中的主子發現,於是少年從此展開了天涯海角的大逃亡生涯,只是……
青隼大陸是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最後兜了個圈,還是繞回了某人的手裡,然後,順道附送了一些『高水準』的麻煩。

關鍵字:灰網,追殺,極品少年混異世,尹琊

 

 


小小花絮

花絮之一

抓回少年的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妖孽老爹:上了再說。

少年菊花一緊,從此逃得更加勤快了!

花絮之二

少年指著妖孽老爹俊挺的鼻尖橫眉怒道:「門都沒有,窗也不給你開一個!」

妖孽老爹瞇著眉眼如畫的星眸,輕啟薄而線條優美的唇線,語出驚人:「無所謂,只要有菊花就好!」

少年菊花一緊,狼狽的護著菊花再次逃跑。

第一卷 淘米

第001章 傳說小事

青隼大陸

天下三分,分別為鎖嵐國、朝陽國、四雀國,其中四雀國國力最為強盛,其次才是鎖嵐國和朝陽國。

但,朝陽國又是三國中最富有的國家,相比之下鎖嵐國就要弱上一籌,不過,總體的綜合實力兩國卻相差不多!

三個國家互相制衡,誰也無法打破這種局面,因此這種情況幾乎維持了近百年的時間。

直到——

四雀國新任君主越上陌離登上大典。

本性冷酷邪佞,冷血無情的越上陌離早在未登基前就已經舉國聞名。

世人都知道他是個狂妄無情之人,性嗜血,好殺戮,無心無情!

幼年之時,便征戰無數,幾乎沒有吃過一場敗戰,但是每一場戰卻宛如修羅地獄,慘絕人寰,令人聞風喪膽!

戰場上,他是踏著敵人的鮮血一步步的攻城掠地。

朝堂上,他是踩著皇家兄弟的血脈一步步的登上王位,最終成就一代邪王!

登基前,周邊的小國都毀滅在他冷血無情的劍下。

登基後,富國強兵,四雀雄獅威震天下,其野心昭昭日月可鑒,發動了破壞三國平衡的第一場戰爭!

不過,鎖嵐國和朝陽國都聽過雄獅的威名,所以兩國不得已之下只得聯合起來逼迫四雀的邪王簽訂和平條約。

事情也的確如他們所預想的那樣,四雀國那個殘酷無情的君主竟然真的和他們簽訂了條約,並保證在十年之內不再主動發起任何戰爭。

不過,如果是兩國挑釁再先,那就另當別論!

然而,事情卻並不像表情所呈現的那樣……

在那之後的一年裡,鎖嵐國和朝陽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皇親國戚或者朝中重臣離奇死亡。

終於這一現象引起兩國君主的重視,他們都懷疑是四雀國所做。

但是追查之下,卻發現這一切都來自於一個叫做灰網的組織!

灰網的勢力遍佈整個大陸,是青隼大陸最大最強的殺手組織。

也是唯一一個令各國君主談之色變的殺手組織。

不僅是因為他們的情報網遍佈天下,還是因為灰網網羅了大陸近乎一半的金牌殺手,最重要的是,每個金牌殺手都足相當於一隻上萬人的軍隊。

比起四雀國的雄獅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縱萬人齊心也敵不過金牌殺手毀滅的腳步。

這不是神話,亦不是傳說,而是有真憑實據的事實!

曾經鎖嵐國的君主便是請過這樣一個傳說中的金牌殺手毀滅了某個國家近萬人的軍隊。

從此,金牌殺手便成了青隼大陸的傳說!

灰網的強大沒有哪一國的君主願意提起,但是每逢有暗殺行動,灰網便成了他們的不二之選。

不僅因為他們幾乎沒有失敗過的任務歷史。

最重要的是灰網的保密程度,只要僱主不說,那麼這個世界上就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其保密程度就是一國的君主也要自歎不如。

所以當鎖嵐國和朝陽國知道暗殺他們的人是出自灰網的殺手時,除了望洋興歎,只能憤憤作罷!

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四雀國的越上陌離僱傭的殺手,他們就沒辦法找他理論,但是也不能任由他們的臣子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終於,兩國的君主決定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以重金請出灰網的金牌殺手,同樣暗殺四雀國的重臣……

灰網的金牌殺手雖多,但是不一定個個都願意接受暗殺任務,比如灰網七宮的宮主,每一個的實力都是最頂尖的。

當然,這也代表著這七個傢伙都是性格迥異,不太正常的正常人。

所以除了他們是看心情接任務之外,組織發佈下來的任務對其他人來說都是不可抗拒的!

中央宮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幾乎整個灰網的殺手都知道。

那裡是灰網真正的主子住的地方,除了七宮的宮主,還有「第八宮」的首領可以定時的進出外,一旦發現擅闖者一律殺無赦,不論任何理由!

不過,能成為殺手的人都是些定性比較不錯的。

儘管灰網的主子被傳得如何神乎其神,那些殺手們卻都能安分守已,使得幾宮宮主的生活枯燥了不少。

直到——

半夜時分,灰網組織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猶如平靜的湖面,微微的漾起一圈小小的漣漪,轉眼間又平靜了下去!

在一個角落的某間屋子裡,頻頻傳出女子慘叫的聲音,淒慘而悲壯,直到突然傳出嬰兒的哭聲,女子的聲音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蒼白的臉,汗水淋漓,卻仍然掩蓋不了女子臉上露出的喜意,撐起疲憊的身子,女子激動得喃聲起來,「我終於……終於生下他的孩子了……哈哈……」

猶如癲狂似的笑聲,就是抱著嬰兒的丫環也沒有注意到。

在她懷裡的嬰兒在聽到這陣笑聲後不易察覺的皺起了眉,雖然他還沒有眉毛。

「那麼……你們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第002章 瘋女人

一道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一個模糊的人影推開門輕輕的走了進來,完全聽不到一絲腳步聲。

女子的笑聲戛然而止,表情亦在看到來人的真實面容後驚駭得面露恐狀,身體彷彿一下子沒了力氣,倒在了床上。

然而,下一刻,她卻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因為她注意到男子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藏了十個月,終於生下他的孩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麼死去呢?

「把孩子給我,快給我!」女子面容猙獰的朝著抱著嬰兒的丫環怒吼。

醜陋的面容哪裡還有以前的高貴和驕傲,簡直就像一個被慾望沖暈了理智的女人。

「愚蠢的女人!」

男子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神譏諷的看著床上的女人,緩緩走近的步伐就像死神逼近的腳步,讓女人越發的瘋狂起來。

「不准過來……孩子……把我的孩子拿過來!」

女人見男子越走越近,心跳如雷,憤怒的朝丫環咆哮著,妄想著拿嬰兒的性命當擋箭牌。

須不知,男子之所以會過來就是奉了那個人的命令,來抹殺女人和她的孩子。

能夠直接對他下達這個命令,足可見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流著他的血脈的嬰兒。

所以男子才會諷刺女人的天真,竟然傻到以為生了那個人的孩子就能一步登天。

那個人冷血無情的手段,看過的人都不可能會忘記。

而女人卻被那些虛無的東西蒙蔽了雙眼,以至於忘了不該忘了東西。

所以才會把自己逼到死亡的角落裡。

丫環被女人恐怖的表情嚇到,慌慌張張的走了過去,顫顫畏畏的雙手已經抱不大穩了。

此時,男子看似緩慢的動作卻分明比她快了幾步,眨眼間就到了床邊。

在女人驚恐的表情下,一隻手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只聽輕輕的一聲『卡嚓』,女人連尖叫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男子掐斷了脖子,乾淨而利落!

丫環被男子殘忍的手段嚇得雙手一哆嗦,手裡抱著的嬰兒突然掉到了床的邊緣上。

男子緩緩的轉過頭,將視線調至緊閉著雙眼的嬰兒身上。

意外的,竟然露出一絲淡淡的可惜神色,只見他注視著嬰兒一會,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既然那個人下了命令,那麼再可惜我也不得不照辦,只能怪你出生得不是時候,若晚個幾年出生,說不定那個人會有興趣要個兒子!」

說完,他手掌一翻,掌心驀然多了一顆顏色如火焰般的藥丸。

一旁的丫環突然看著男子手上的那顆藥丸,眼皮一跳,心搗如雷。

火焰般的藥丸一看就知道是毒藥,丫環所擔心的絕對不是嬰兒的性命,她怕的是男子會將那顆毒丸餵給她吃。

然而,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區區一條賤命,根本就不配男子親自動手,再說那個男人下的命令只要抹殺女人和嬰兒而已,丫環就算要殺,也是留給其他人動手!

「本來這顆毒藥是要餵給這個女人吃的,不過她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所以不得已,只好直接掐斷她的脖子,讓她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本來,你也應該和她一樣的下場,不過本大爺今天心情好,所以大發慈悲一次,讓你安靜的死去好了!」

彷彿在說給嬰兒聽般,男子破例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眼神卻如同看一件死物般。

把毒藥塞進嬰兒的嘴裡後,男子似乎對那顆毒藥很自信,沒有等嬰兒斷氣就起身走了出去,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丫環一句話。

「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

「是!」丫環聽到男子的話,這才驚得回過神,腳軟得跪了下去。

直到男子走出屋子,誰都沒人有注意到,那顆火焰般的毒藥突然從嬰兒軟軟的嘴角滑了出來,順勢滾到地面的一處夾縫裡……

第003章 撿到

遙望星空,滿天星斗點綴著整個夜空,明鏡般的月亮儼然爬上天幕,銀裝素裹著大地,小潭輝映著月亮,風吹過,舞動在月光下。

樹影婆娑,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葉絮其聲,竟有幾分詭異和蒼涼!

……

一道人影在陰鬱的樹林裡幾個連閃,出現在一棵大樹下,月光照映出一張略顯蒼白的俏麗容顏。

此時臉上正佈滿愁容,目光盈盈的落在懷裡抱著的嬰兒,露出幾分不捨!

很快,少女就甩甩頭,嬰兒又青又白的臉色明顯是中了毒,再加上那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的呼吸,就算救回去也活不了多久。

而且如果被人知道了,她的下場絕對不好過!

儘管他是小姐的孩子,但是那個人要他死,她也無能為力!

「小少爺,不要怪奴婢,如果不是小姐使了詭計惹那個人不高興,您也不必生下來活活受這罪,只能說您命該如此!」

像是說給嬰兒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少女隨後將嬰兒放置在樹下,沒有將其埋起來,也算是仁至義盡,對得起以前頗照顧自己的小姐了!

放下嬰兒後,少女施展不弱的輕功,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少女並不知道,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幾乎要斷氣的嬰兒突然睜開了雙眼。

露出兩隻漆黑明亮深邃異常且靈動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顧盼神飛!

不過,下一刻便沉寂了下去,只剩下空洞的灰色,好似那一道奇景只是迴光返照,嬰兒的氣息又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原來,那顆毒藥雖然吐了出來,但是還是融化了一點,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那一點就足以讓其斃命,更何況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

月華如露,貪婪的月光穿透乾枝枯葉,慘盈盈的白光落在嬰兒灰白的小臉和四周乾枯的樹葉堆上,寒寒瑟瑟的,幾分蕭索涼意。

直到,俏皮的晨陽貪玩的爬上日頭,彎彎的圓月才依依不捨的收回泛銀的光華,悄然的隱於青天白晝之後。

夜間的寒意被升起的太陽慢慢的驅走,鳥兒開始喝起晨歌,清脆悅耳的鳴叫聲響徹林間,緩緩的在林裡迴盪……

山腳樹下,中了毒的嬰兒毒氣已經漫延至整個身體。

雙唇發紫幾乎看不出來一絲血色,微微顫抖的眼眉卻分明還活著,可惜死亡的腳步已經越逼越近。

……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輕又輕的腳步聲。

要不是這個時節樹葉凋零,特別是深山老林,枯黃的樹葉覆蓋著濕潤的泥土足有幾寸厚實,踩在上面辟里啪啦的響,幾乎聽不出走路的腳步聲。

幾行人在老林間行走,看似緩慢的腳步實際上他們所使的是一種詭異的身法,幾個閃身就到了置放嬰兒的大樹下。

「首領,這裡有個嬰兒!」

突然插入一把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老林裡有些突兀。

那名首領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投放到幾乎快要變成死嬰的嬰兒身上,平靜的聲音毫無一絲感情波動的說道:

「離死不遠,看樣子中毒已有一段時間,竟然以瘦弱的嬰兒之軀還能撐到現在不死,應該是根好苗子。」

之前開口的人一聽首領最後一句話,立刻會意的上前將其抱起。

吹了一夜的冷風,再加上中了毒,小小的身體早已發僵,如果不是首領功力深厚,可能就看不出來嬰兒還吊著一口氣,估計早就被手下們解決了!

回到「第八宮」,首領頭也不回的往中央宮走去,抱著嬰兒的那名殺手臉上很尷尬,猶豫的叫住了首領。

「首領,這個嬰兒怎麼辦?」

首領回頭看了他一眼,視線移到嬰兒青白的臉上,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去毒宮拿兩顆解毒丸給他餵下,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殺手沒有異議,抱著嬰兒往毒宮的方向過去。

至於是哪一種解毒丸,他沒問,也沒必要問,既然首領都這麼說了,那就只能看嬰兒自己的運氣了。

運氣好的話,藥到病除,運氣不好的話,最多就是死了一了百了,在灰網組織裡,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嬰兒的運氣果然不錯的,殺手求到的那顆解毒丸不僅解除了嬰兒身上的毒,甚至還讓身體大補了一頓。

結果不出五天,嬰兒竟然恢復紅潤的臉色,呼吸緩慢有力,不再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殺手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匆匆的把嬰兒交給「第八宮」的宮女,然後就消失了。

殺手並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那一剎那,嬰兒突然睜開眼睛,宛如琉璃般絢麗多彩的墨色雙眸靈動的轉了一圈。

然後在宮女的逗弄之下,咯咯的笑了一會。

直到宮女離開房間後,嬰兒突然笑容一斂,黑眸底自然的流露出一抹……可以稱之為呆愣的神色。

像老僧入定般,視周圍如——無物!

第004章 老僧入定之尿尿

釋迦牟尼說:佛的最高境界是睡自己的覺,讓其他人都哭死吧!
……

於是乎,在大床上十來個嬰兒震耳欲聾的哇哇哭叫聲中,作為眾大軍中的其中一員,某個嬰兒緊閉著雙眼,發揮佛的最高境界——睡覺!

在紛亂且嘈雜的噪聲中,猶如老僧入定,風雨不動安如山。

之前把嬰兒抱進來的宮女,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聰明的躲避了這場猶如穿腦的折磨。

眾嬰兒的哭聲在持續著,甚至有愈演愈大的趨勢。

而某只嬰兒則保持著入定的姿勢——睡覺。

……

門,終於輕輕的打開了一條縫,陽光從外面穿透進來,屋子霎時變得更加明亮起來。

一個拉長的身影從門口倒射了進來,隨著他慢慢的走進來,漸漸的變小。

腳步聲非常的小,幾乎沒有,如果不是有地上的影子。

幾乎會以為那是風不小心吹進來。

進來的人是一個黑面神,上窄下寬的由字臉型,線條結實剛毅,如果忽略低沉的黑面表情,第一眼看過去會以為這是個忠厚老實的人。

但是,偏偏他身上黑煞煞的氣息破壞了這股感覺。

幾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人。

步伐異常輕巧,眼神銳利異常的落在唯一一個沒有哭鬧的嬰兒身上。

不過,下一刻他就輕輕的移開,環視了屋子一圈。

豪眉微微挑起,帶著幾分英俊豪邁之氣,似乎在奇怪為何有一個沒哭,又似乎被嬰兒的哭聲吵得不耐煩。

「這是怎麼回事?」

外面果然是那名宮女,聽到男子嚴厲認真的問話,微微垂著頭走了進來。

「回首領,其他人都被調去醉音宮,說是那邊人手不夠,所以這邊只剩下屬下一個。」

「荒唐!」

宮女一說完,首領立刻喝斥出來,表情嚴肅,和平常一樣,倒是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在生氣。

「去醉音宮,把人都給我叫回來,不要管那個人怎麼說,就說是我的命令,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

宮女走後,屋子裡就只剩下十幾個嬰兒還有首領。

大概是首領的聲音太過冷厲,原本已經睡覺的嬰兒眼皮突然動了動,像是要醒過來的樣子。

首領神情一動,轉過頭往躺在最中間的嬰兒看去——

想不到這個嬰兒竟然還真的活了下來,要知道幾天前才看到奄奄一息的他,直覺便認為他活不了了。

但是能撐那麼長的時間,首領還是想試試看會不會有奇跡發生,所以才會讓手下把他抱回來,這樣看來還真是賭對了!

不過……看著靜靜的,不哭也不鬧的嬰兒。

首領突然懷疑了。

……

雖然安靜的嬰兒是很好,但是畢竟當時撿到他時已經是中了毒,不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才好,不然就白白浪費了一棵好苗子。

於是,就在嬰兒眼皮即將睜開的那一刻,他的整個身體突然騰空了起來,一隻腳被提到半空倒拎著——

才一會,嬰兒的臉就像充了血般,小臉異常的紅艷,簡直就像一朵嬌艷盛開著的牡丹。

首領彷彿沒看到嬰兒痛苦的表情,甚至搖晃了幾下,終於輕聲的低喃起來:

「怎麼不哭?難道真的出問題了?」

哭?

再搖下去,的確是要出問題了,可大可小!

剛出生的嬰兒,身體本來就很脆弱,很多事情都是暫時沒辦法控制的,比如——尿尿!

首領沒有想到,嬰兒是哭了,但是——

伴隨著嬰兒響亮的哭聲,一柱淡黃色的液體無比精準的射在防不甚防的首領大人……的臉上。

第005章 報復
好苗子是要從小培養的,長大後才能綠意青蔥,直指蒼天;壞苗子那就讓它爛到底,最好連根都爛掉,徹底成渣!——第八宮首領之宗旨
……

自從尿了首領一臉尿,嬰兒就徹底成了第一個被摧殘的嬰兒。

本來嬰兒是能夠呆在之前的房間裡安安穩穩的活到兩歲的。

然而,一泡尿改變了他兩年的命運軌跡。

……

「是,首領!」

整齊的聲音猶如操練過的百萬雄獅,嘹亮卻簡短,但震撼力十足。

彷彿要穿透人的耳膜般,耳邊都響起嗡鳴的聲音。

本來閉著眼睛睡覺的嬰兒突然被這陣猶如雷鳴的聲音正面的衝擊到,四肢猛然奇怪的扭曲了一下。

懶洋洋闔著的雙眼也因為這一聲突然瞪得圓溜。

黑黑的眼珠子似驚魂未定的動了幾下,真的被嚇到了!

在嬰兒的面前,是首領筆直高挺的身影,只見他緩緩的轉過身,濃密的鬍子下,嘴角似乎因為看到嬰兒的動作微微的扯動了一下。

……

之後,首領便若無其事的轉過身。

他早就發現,這個嬰兒與其他的並不一樣。

他不會哭,也不會鬧,總是安安靜靜的睡覺。

有時候,一不留神,午餐時間就那麼過了。

直到——他自己終於忍受不了飢餓,從睡夢中醒過來。

這個時候,他就會哭,而且還哭得異常的響亮,然後就會有人發現還有一個嬰兒忘了餵食!

這個嬰兒的確是很特別,因此不止是首領這麼認為。

……

「第八宮」和其他幾宮不一樣,雖然也有接任務,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替灰網組織培養殺手,這些殺手年齡不等。

不過主要的還是以小豆丁居多,只有個別年長的,但大致都是在十八歲以下。

因為小孩的身體柔軟度比較好,從小教起相對有成效,所以組織的殺手大部分都是從小開始培養。

其中,甚至不乏才出生沒多久的嬰兒,這些都是因為根骨極佳才被看中的。

不過,也有一些是例外,比如被父母丟棄,半路撿來的。

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都會被寄放在宮女那裡,由她們照顧,直到兩歲或者三歲,這個時候,他們就會被送往各處,開始學習各種殺手技能。

最開始,所有人都是先呆在「第八宮」先學會識字,和其他一些基本知識。

等學完之後才會讓他們自行選擇要學習哪一種本事,不過自認為能力強的,可以同時學習多種的,但是要學精卻不是那麼容易。

所以,要想當頂級殺手,最好就是只選擇一樣,畢竟本領是貴精不貴多。

……

……

今天又是一批要分配到各個宮去的新人。

也就是某個嬰兒得罪首領,被帶到訓練場地來的這天。

經過幾年的體能訓練,所有人都有了一定的基礎,大家都知道今天要開始分配到各個宮去。

畢竟還都是些小孩子,所以一個個都顯得異常的興奮,露出嚮往的表情。

於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情緒就相對比較激動,回答的聲音自然就比平常響亮得多。

所以,某個被擱在上面睡得正香的嬰兒才會被場下的聲音給驚醒,從而達到了某個人的目的。

雖然不知道首領為什麼要帶個嬰兒來訓練場,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首領對這個嬰兒很感興趣,所以大家都知趣的保持沉默,這是同時也是訓練了幾年的成果。

不要以為在「第八宮」訓練的這幾年真的只是簡單的訓練而已,首領的殘忍和無情早已深深的烙在這群小豆丁的心裡

誰也不敢忤逆首領的話,因為在「第八宮」,首領的話就是聖旨!

這一點,眾人深信不疑!

……

「聽著,從現在開始,你們將前往其他宮殿正式學習各種本事,能學多少全看你們自己,五年後,不管你們學了多少,都要回到這裡進行試練,只有通過的人才能繼續留下來,若是通不過,組織也不會留這群廢物,所以盡你們的全力,在這五年裡,好好的學,聽明白了嗎?」

「明白!」

整齊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嬰兒這次並沒有被嚇醒,因為他本來就是醒著的。

只是——

不知是否錯覺,首領剛剛的那番話似乎隱含著一絲內力,似有意,又似無意。

總之,某嬰兒是再也睡不著了!

第006章 『早熟』的豆丁們
誰說殺手從娃娃抓起?發明這句話的人都是『深進冰』,他盡早會變衰弱!
…………

整整兩年的時間,季子木都在重複著『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無限循環當中。

但,就是不哭。

於是,某首領鬱悶了,然後新人們就更加賣力的喊著話,一個接一個猶如千層浪。

不出預料的話,幾日後就可預見一個個破鑼嗓子,如同沙啞得像幾百年沒說過話似的。

誓不罷休的首領,用了整整兩年的時候,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卻仍然沒能把季子木給吵哭。

於是,首領『雞凍』的後果便是,季子木比其他人提前兩年的時間開始學習作為一個殺手應當具備的基本知識!

在這裡,有必要說明一件事,不是所有的小豆丁都能在一開始就被當作一名殺手來培訓,這其中還要經過一輪殘酷的淘汰。

不過,季子木相對比較特殊,這個特殊性不僅表現在他出生時中毒大難不死的奇跡上,而且其中還或多或少有首領『記恨』的因素在內。

所以,季子木光榮的邁上了『資質上層』的大軍中,並且提前一年開始參與殺手的訓練。

這一年,他才兩歲。

這是幸運,但也是不幸的開始!

……

由於這兩年來一直被『特殊照顧』,所以季子木在這群小豆丁裡也算是小有名氣。

妒忌者有之,羨慕者恆有之,不平者更有之,不屑者亦有之……

剛坐下,羨慕的小豆丁們就團團的圍了上來,一個個嘰嘰喳喳的說起來。

要不是季子木這兩年練就了一副銅牆鐵耳,他都要受不了了!

「哇……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天天跟首領在一起?」

「你跟首領是什麼關係?」

「你是首領的侄子嗎?」

「我叫張於,你可不可以幫我跟首領說兩句好話?」

「我也是,我叫……」

……

……

季子木被一群小豆丁推來推去,表情甚是『蛋定』,如果有人看向他微微下垂的眼睛,就會發現,兩隻眼睛已經沒有焦距了!

這是個神馬世界?

一群五歲上下的小豆丁,竟然連『攀親帶戚與領導搞好關係』這種思想都前衛了。

果然,領導發明的話就是深奧精闢,『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這句話可以載入源遠流長的史策了!

就在季子木身上的衣服快要被扯破的時候,幾個聚在一起的小豆丁酸溜溜的開口了。

其中一個異常白目的小豆丁說:「八成是首領養的孌童,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句話一出,大部分人都靜寂了下來,有幾個面面相覷,突然發出一陣爆笑,笑聲彷彿要將屋頂掀了般!

那幾人正是對季子木露出不屑神情的人,看向季子木和那個說話的人神情略帶譏諷,不過他們一個個都沒開口說話,彷彿他們不配似的。

至於那名說話的小豆丁的同伴,紛紛自覺的遠離他周圍幾步遠。

先不說這話要是被首領聽到,不用說小豆丁的下場,可想而知絕對不會好過。

再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首領看上去已經有四十歲了,而季子木才兩歲,等他長大,首領已經有五六十歲了,所以怎麼看都不太可能。

是根本就不可能嘛!

這些小豆丁們顯然被教得『很好』,連這方面的也知道。

同伴罵了一句白癡,白目的小豆丁還是聽不明白,一臉茫然的看了看。

於是,白目的小豆丁代替了季子木成為了今天的笑料!

「都在吵鬧什麼?坐好!」首領的聲音突兀的在外面響起,最後兩個字甚至有種強迫性的壓制。

首領一出現,所有的小豆丁立刻像演練過一般,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某個『閉目養神』的人也在首領踏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進來時,咻的睜開眼……

第007章 最強悍的複述
要成為一名合格且成功的殺手,其過程就是被凌虐!
——————

由於季子木是所有人中年齡最小,個頭最矮的一個。

所以即使在他周圍圍繞著的全是些五歲左右的小豆丁,季子木仍然被遮得不見一絲蹤影。

環視著教堂一大圈,首領最後才在某個角落裡找到季子木。

看到季子木露出一臉茫然失措的表情,首領不易察覺的點點頭,似乎對此現象很滿意般。

實際上,季子木的確是感到茫然,但是此『茫然』非彼『茫然』,他才剛剛從偷睡中醒過來,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而失措的表情則是他裝出來,當然還有一點點真相的成分在內。

兩年的躁音凌虐可不是假的,季子木對首領的報復決心深感體會。

這廝不過是因為他一時不小心撒了他一臉童子尿就記到現在,可見其記恨之心之強盛。

季子木可不想再因為一時受控不了的差錯就再被他找到借口『虐待』。

不過這兩年,首領極盡所能的『虐待』他的好處就是,基本上那些所謂殺手的基礎知識他已經聽得耳邊生繭,幾乎能倒背如流。

唯一讓季子木冷汗淋淋的是,這個世界的文字和他所認識的,雖然不能說差別巨大,但是他還是必須從頭學起。

所以儘管這個世界的話他聽得懂,但是不認識字仍然是個文盲。

好在,季子木在一歲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的在研究這個世界的文字了,當然,每次都是趁首領不在的時候偷看的,要不然被他看見了,他估計就活不到兩歲了。

不過,以季子木懶散的性格,這實在不像是他會做的事,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

最主要是因為首領的話,季子木在出生不到一個月就被抓去當『旁聽』,當時首領就說了。

一個殺手如果不識字,不僅接任務會難上幾倍,出任務的時候更有可能因為不識字而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因為有的時候,組織會給正在出任務的殺手飛鴿傳信,可能是任務改變,或者任務信息,甚至有可能是任務取消。

所以不識字是萬萬不可的,當時季子木以為這個世界的文字應該跟他所認識的文字是一樣的,畢竟他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當他無意中瞥見牆上掛著的字樣時,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當時首領還以為是被他嚇的,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繼續講。

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這樣季子木就跟個初學的嬰兒沒兩樣,基本優勢也沒佔多少,除了智商比他們高一點點,其他的都是一樣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雖然很想整天都睡覺,但是偏偏有人就是不肯放過他,導致他不僅睡眠嚴重不足,而且還有向失眠的方向傾倒。

無奈之下,季子木只好偷偷的藏了一本書,睡不著的時候就研究一下,直到他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美其名曰拿著一本書來玩,實際上是偷偷的學習上面的文字。

這種現象在首領看來,是個可塑的天才,因為就算再貪玩的嬰兒,也沒有一個會拿本書來玩,有時候甚至看著看著就突然發起呆來。

不過兩年多過去了,首領要將季子木整哭的決心依舊沒變。

就像現在,但凡是有季子木在場的地方,首領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會自覺的用上一點內力,兩年多的時間讓他明確了一件事,季子木很愛睡覺。

作為未來的殺手,愛睡覺是不可原諒的一大弱點。

所以,這麼好用的借口就成了首領大人拿來報復季子木,勢要將他整哭的極品借口。

「季子木,把我剛才說的話複述一遍!」

被小人惦記上,最倒霉的就是時刻都會被對方關注著,一旦被對方發現自己可能不在狀況內,等待他的就是一輪又一輪的『轟炸』,就像現在。

有必要說一聲,季子木這個名字是首領替他取的,理由是既簡單又好記,季姓據說還是他在書上隨便一指就指到的。

某人反對無效,於是這個名字就成了他在這個世界的真名。

「現在我要說的話,你們這群小爬蟲都給我往死裡記,不要以為你們這群雜碎資質有多麼好,在我眼裡,你們就是一群垃圾,不管是經過殘酷的淘汰,或者沒有經歷過的,真正的殘酷不是光用幾句話就能形容出來的,以後你們自然會見識到!」

季子木站起來,倒背如流般的將首領大人的話完完整整的複述了一遍,連尾音也毫不拖泥帶水,直把在座的人說得一愣一愣,特別是首領大人。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娃娃音,首領幾乎要懷疑剛剛在說話的人是他本人。

教堂鴉雀無聲!

第008章 不是人
沒人性不是他的錯,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人!
……

這段話季子木聽了兩年了,若是還不會背,那他就是阿斗第二了!

首領眉毛微微一顫,表情卻仍然不變,但是季子木觀察,現在的他很危險。

因為每次他心中有怒火不得發洩的時候,眉毛就會輕輕的舒展開來,然後整個人看上去就越發的精氣十足。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心情很不錯,但是兩年了,季子木對這個表情卻是最熟悉的。

因為每次首領大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無法把他整哭的時候,他表情就會越發的明媚如春風拂面。

特別是兩條眉毛,一根根的舒展開來,若不是太短肉眼難以分辨,季子木幾乎可以清楚的看見。

看到這個兩歲的小娃眼睛裡明顯透出的倦意,首領內心糾結得要死。

他明明是計算好的,剛剛也確定這個臭小子又在偷懶睡覺,不然也不會突然叫他起來複述。

首領怎麼會想得到,季子木也不是好惹的,別以為他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那是因為人不犯他,所以他也不犯人。

不過,這兩年他已經深刻的體會到首領小人的心態。

有著嬰兒身體的他本來就嗜睡,可是這兩年來他沒睡過一次好覺。

所以被惹煩的他,今天是第一次反擊,雖然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但是看到首領糾結,他心情就舒暢,被打擾到睡覺的怨念就稍微減少了一點。

不過,季子木顯然忽略了一點,有權有拋的就是老大,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直隸頂頭上司。

季子木臉上一閃而過的竊喜被首領輕易的捕捉到,瞬間他就明白,這個兩歲的小娃原來是故意裝出來的。

有意思,才兩歲就懂得反撲,這個季子木果然不是普通的嬰兒!

首領饒有興趣的目光輕微的流轉著,彷彿一個慈祥和藹的中年大叔,但是神色間卻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正當眾人以為首領要誇獎季子木的時候,徒然轉換的凌厲目光像青籐般纏繞上季子木的全身。

那種感覺就像被兇猛的老虎盯上一般,季子木弱瘦的身子不由得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心裡暗中喊道:糟糕了,這個老傢伙的小人之心又來了!

「看來,你的資質果然不錯,我沒看錯人,明天開始你就去肖湘閣報到!」

一雙犀利奸詐的眼睛毫無半點異常之色,就連生氣的感覺也是絲毫未見,微微翹起的嘴角彷彿真的對季子木的資質十分滿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得意門徒般。

其他人聽到首領這句話,個個露出艷羨的表情,肖湘閣是什麼地方,只要是【第八宮】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甚至連常年在外出任務的殺手都知道。

旦凡能進肖湘閣並存活下來的人,哪個不知道未來的金牌殺手。

據說,除【第八宮】外的七宮宮主,幾乎都是從肖湘閣走出來的。

由此可見,肖湘閣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肖湘閣的成員年齡參差不齊,不過大都在十歲以下,超過十歲的是不准允進入肖湘閣的。

不過,今年卻破了例,有個十五歲的少年,叫伍聖楓,據說是因為他的資質比冰炎宮的宮主幻秋還要高,所以才得到主子的首肯,破例進了肖湘閣。

能讓主子都點頭的人,這是什麼樣的牛人,足夠他在肖湘閣傲視所有人了。

另外,除了伍聖楓,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孩童,是首領撿回來的一個乞丐,名字叫做玉青嵐,他則是經過首領的首肯才進入肖湘閣的。

這兩個人在肖湘閣形成兩股對立的勢力,表面上風平浪靜,偶有小摩擦,但實際上雙方明爭暗鬥,什麼都要拼一把。

不過總的來說,玉青嵐比較佔上風,因為伍聖楓雖然資質出眾,但是智商方面卻比不上玉青嵐。

玉青嵐不僅資質好,而且頭腦也不簡單,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懂得如何收買人心。

在這一方面,伍聖楓明顯就要差很多了,跟著他的人除了幾個比較堅定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牆頭草,看中他的不過是被組織的主子欽點這一點,還有就是他是未來的金牌殺手!

另外,就是他背後的人,不然,就算伍聖楓資質再好,如果經受不起組織殘酷的訓練,最終也會被淘汰。

肖湘閣,季子木只去過一次,嚴格來說,其實只在門口一晃而過。

但就那一晃,足夠讓季子木的名字在肖湘閣傳開了,因為當時他是被某個報復心強烈的人抱著的。

想當初,玉青嵐就是因為首領的擔保,所以才會成為與伍聖楓對立的一方。

那時,玉青嵐只不過在首領身邊呆了不到兩個月,然而,季子木卻是從出生起就跟在首領身邊了。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是首領寄於他的重視和厚望,比起玉青嵐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如今又多了個季子木,不用想也能猜到當他要進肖湘閣的消息傳開後,裡面會是如何的波濤洶湧,澎湃萬丈!

太沒人性了!

季子木默默的坐下,這一刻,首領大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從『小人』變成了『不是人』!

第009章 不是他的錯
身高矮小不是他的錯,因為他才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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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用等到明天,消息在他還蹲在教堂的角落發揮低落情緒的時候就以風捲殘雲的速度向【第八宮】的各個角落席捲而去。

季子木深刻的體會到八卦的強大力量,此時他已心有餘而力不足!

肖湘閣,季子木並不知道,在他要進肖湘閣的消息還未散發出去的時候,其實季子木的名字在裡面還是小有名氣的。

……

原因就是兩個月前,季子木因為被吵得心煩,結果一不小心就踢翻了首領大人的茶杯。

茶杯事小,但是杯子裡的茶葉卻首領大人的寶貝。

據說那些茶葉是醉音宮的宮主百里殤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提煉出來的極品茶葉,味道清香怡人,有靜心凝神的作用。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之所以連首領也會對它虎視眈眈,是因為它有可以提高功力的神效,可以讓人在打坐的時候更快速的進入狀態,一旦精氣神都達到一定的標準,那麼接下來肯定事半功倍!

一兩茶葉是首領磨了半個多月才從百里殤那裡求來的,他一直捨不得喝。

那一天,首領終於忍不住拎了幾片出來泡了一杯茶,還來不及喝就被季子木給踢得一滴都不剩。

結果,那天首領的怨念比以往的都要濃烈,最佳的表現就是,他笑瞇瞇的讓所有的人都要竭盡全力的喊,而他則被放在他們的面前,接收了無數的口水唾沫。

最後,首領似乎還不解氣,破例帶他去肖湘閣那裡轉了一圈。

季子木有理由相信,那次若不是肖湘閣的人剛好被分配出去了一些,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不過,也因此給肖湘閣的眾位未來之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那兩位。

……

季子木沉默無言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宮女,偶爾卻能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毫無疑問的,這個宮女對他被惡整的事是知情的。

「季少爺,要上床睡覺了嗎?」宮女蝶醒強忍著笑意眼也不眨的詢問坐在地上似肉米團的小人兒。

一般人,蝶醒是不會稱呼他為少爺的,不過季子木比較特殊。

雖然她不知道首領為何會對這個才兩歲的小人兒那般『特殊照顧』,但是她卻知道季子木的未來絕對是一片光明。

在【第八宮】呆了十年,她是最瞭解首領的人。

首領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在一個嬰兒身上花大功夫。

這兩年來,除了出任務,首領天天都把季子木帶在身邊。

雖然首領的目的她猜不出來,但是她看得出,首領絕對不會讓他輕易死。

不知為何,她總認為這兩人實際上是在較勁。

不過一想到首領跟個兩歲都不到的嬰兒較勁,她就覺得這個想法有些恐怖。

在她內心裡,像首領這樣威嚇力強悍,異常嚴肅的人,怎麼可能會跟一個嬰兒較勁?

所以她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認為首領是想培養季子木當他的下一任!

季子木看了半天,幾乎將宮女內心的想法給猜了七八分透。

但是,作為嬰兒最大的無奈就是,抗議無效。

無言的垂起長長的眼睫毛,轉過身,留給蝶醒一個蕭索的背影,他踮著腳尖爬上床,開始他的人生大計——睡覺!

看著他猶如機械般的動作,蝶醒幾乎要爆笑起來。

這個季少爺怎麼會這麼可愛,明明沒什麼表情,好像對事情不在意般,但是從他的一舉一動,她卻看得出,他內心是非常的不情願,就好像以沉默在深沉的抗議!

……

季子木並不知道,其實首領這一決定引起的效果是很強大的。

幾乎七宮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季子木,罕見的甚至連不管事的亂神心和柏重也稍微被吸引了一點注意力過來。

好不容易從研究奇門遁甲中醒過神來的亂神心,剛到醉音宮閒坐喝茶不到一刻鐘,外面就嘰嘰喳喳一片。

內容皆是【第八宮】的季子木如何的受到首領的『恩寵』,以兩歲之齡就進入了肖湘閣,創下了組織有史以來的奇跡。

亂神心向來是不甚在意這些八卦之類的消息,不過,聽到對方竟然只有兩歲,心如止水的他還有稍微的錯愣了一下。

兩歲應該才剛剛會走會爬吧!

「怎麼,連你也很意外?」對面的百里殤看出了他的想法,略微挑唇問道。

亂神心放下溢著茶香的杯子,臉上表情前一刻還淡如止水,驀的露出一抹蠱惑人心的微笑。

「兩歲,好小!」

「哈哈……」百里殤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在亂神心皺起眉的一刻才終於止住,「連你也認為太小,這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就不知道首領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再怎麼神童,兩歲之齡能學到的東西恐怕太少了,進了肖湘閣必然九死一生!」

亂神心輕輕的搖頭道:「我看未必,首領似乎很重視那個人,應該不會讓他輕易的被殺!」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

站在距離肖湘閣一百米遠的大門外,蝶醒伸著脖子看了看,不知道該不該催促。

季子木無語的望了望天,不知道他可不可以以門檻太高為由,直接轉身回去?

這個想法在他腦袋裡轉了轉,看到蝶醒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他就沒想法了,知道這是個妄想。

「季少爺,時辰快到了!」蝶醒好意的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

季子木沒好氣的睇了她一眼,然後以壯士斷腕情懷,風蕭蕭兮的悲壯爬過高高的門檻。

又欺負他身高矮小!

第010章 哥哥要抱抱
別看我是一顆肉球,關鍵時刻我就是一金槍不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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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笑意,蝶醒艱難的移開視線,努力的稀釋自己的存在感。

但,眼角總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方掛在門檻上的小人兒瞄過去,這種下意識的動作讓她簡直又愛又恨!

「季少爺,需要奴婢……幫忙嗎?」

眼看著太陽升得越來越高,蝶醒終於忍不住問出口,目不斜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點。

季子木搖動的身體僵了一下,只是一下,很快他就抬起頭看向蝶醒。

黑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蝶醒,像是要從她的表情看出一點什麼來似的。

蝶醒微笑的表情一僵,還以為被他看出破綻來了,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又轉了回去。

什麼叫做騎虎難下?

季子木今天總算是體會到了,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肉肉的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他才兩歲,這點肉隨著他長大會慢慢的不見的。

不過,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區區一個門檻給難倒。

由於門檻幾乎有他身高那麼高,於是季子木頂著攀巖的精神努力的爬了上去,結果他才發現。

竟然下不去了?

他決不承認是自己身體太肉的緣故,爬下去肯定掌握不了平衡,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摔下去。

這是個痛苦的決定,所以他才猶豫不決!

……

就在季子木快把地面盯出個洞來的時候,肖湘閣側面傳來一陣爆笑聲。

有幾個笑聲尖銳刺耳,像是唯恐別人聽不到似的,擴散的音波震得人耳蝸生疼。

季子木轉頭看進去,一群人已經走到他面前,特別是那幾個笑得最大聲的。

八面玲瓏的蝶醒一看身後那個十五來歲的少年,立刻猜到他們是肖湘閣哪一方的。

雖然她無法進出肖湘閣,但是整個訓練地就只有伍聖楓一個十五歲,再加上他的輪廓有幾分霸道倨傲的神氣,蝶醒還是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

看來,這些人就是他招來試探季少爺的了!

蝶醒不動聲色的退開一步,這些人都不是她能惹的。

她是有心要幫季少爺,但是無能為力。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她感覺季少爺似乎在她退後一步的時候,毛茸茸的毛髮下,那只紅粉的耳朵動了幾下。

「你們說,這顆肉球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奇才,首領看好的那個?」

臉上幾乎寫著我是未來之星的十歲小孩,臉上露出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譏諷表情,張狂的指著季子木。

其他人聽到他的問話,皆是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兩米開外,伍聖楓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雙眼卻透著冰狠冷厲的審視目光,冷冷的看著季子木。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不知道為什麼,季子木在看到伍聖楓的第一眼,腦海裡就自發的浮起了這句話。

宮女蝶醒不是八卦多嘴之人,所以從來未跟他提起過伍聖楓這號人物,不過,憑自己的直覺,季子木知道這個人暫時不好惹,恐怕還是來找他的麻煩的,而且這事十之八九還是那只『生禽』弄出來的。

不然,他會這麼倒霉的卡在肖湘閣的門檻上?

這話若是讓那只『生禽』聽到,恐怕季子木又沒好果子吃了。

首領之前就一直覺得季子木太過嗜睡,所以才會導致他——胖得像顆肉球,可是天天那樣摧殘他也沒見他瘦下來。

首領又是糾結又是鬱悶,他實在是難以想像十幾年後,組織會出現唯一一個『肉球』殺手。

因此,為了維護組織的形象,首領想了個一石二鳥之計,既可以報復季子木,又可以幫他減肥!

這個辦法,就是把他弄進肖湘閣,讓他開始過著形神消瘦的生活,他就不相信這樣還不能把那堆肉給消滅掉了!

其實『爹』也不好當,首領是『良苦用心』啊!

……

不懷好意的眾人將圓滾滾的季子木圍在正中央,面帶譏笑,毫不客氣的掃視著他,高高在上的態度很讓人生厭。

蝶醒扔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季子木的背影,然後便移開了視線,只是有一點她覺得很奇怪,伍聖楓都出現在這裡了,玉青嵐少爺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哥哥抱抱!」

季子木瞇著幾乎成一條縫的眼睛,肉嘟嘟的臉傻笑著對幾個圍著他的十來歲孩童語出驚人道。

不止是那幾個,連伍聖楓也露出幾絲詫異的目光。

蝶醒幾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有形象的摔倒。

剛剛說這句話的人是季少爺嗎?

不能怪她會這麼想,這兩年來都是她在照顧季子木,多少也知道季子木的性格,吃不吃軟暫時不好猜測,但是絕對不吃硬,想理你的時候就理,不想理,一整天都像個不存在的隱形人。

這兩年來,說過的話幾乎十隻手指都數得出來,她從來沒聽季少爺對首領說過一句軟話,更別說剛剛那句甜到膩人的話。

因此,她不得不懷疑,剛剛是不是她耳背了!

為了讓別人知道剛剛不是耳背,季子木很配合的又說了一次,這次更加甜膩喜意。

「哥哥,要抱抱,娃娃下不來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一臉黑線。

「搞什麼啊,這是誰家的小鬼頭,怎麼跑到肖湘閣來了?難道不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嗎?」一個尖嘴腮的小孩嫌惡的退來了一步,視線卻是落在兩米外的蝶醒身上,斥責的意十分明顯。

顯然,他已經把季子木排除在那個兩歲的奇才神童之外了。

在他們看來,既然是神童,又是被首領重視的人,是不可能會露出這副愚蠢的表情。

而且,這麼胖的一顆肉球,簡直就是豬再世,所以在他們心裡,季子木決不可能是那個人!

蝶醒被那麼丁點大的小孩說得一愣一愣的,看到對方惡狠狠的表情,她終於明白剛剛那名話是對她說的。

沒有人注意到,季子木瞇成一條線的眼睛快速的掠過一道亮光!

敢說我是肉球,馬上變身給你看!

第011章 肉球哭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你們非要與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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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醒並沒有立刻解釋,正想上前去把季子木抱回來,伍聖楓突然冷哼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卻清透有力,夾著絲絲的不滿,就連季子木也聽出來了。

「蠢貨,在組織除了那些從小被當作殺手培養的嬰兒外,根本不可能會有其他小孩,就算是某個堂主的兒子孫子也不可能走到這裡來!」伍聖楓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又落下,一番話鏗鏘有力又不容置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透出他對組織瞭解甚多。

的確,就算是身為組織的堂主級別以上的人物,即便有了家庭,也不能帶進組織,除非是通過殘酷的淘汰試練賽。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且成功的殺手,是不容有弱點存在的,所以組織裡的殺手們就算有了家庭也沒有幾個願意公開,他們藏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讓家人光明正大的在組織出入。

不說隨時可以會被當做入侵者解決掉,要是被妒忌他的對手看見了,這個殺手就算完了!

伍聖楓的話霎時點醒了眾人。

他們的確是從未在組織見過有哪個小孩能四處亂跑,特別還是在【第八宮】這個紀律最嚴明的地方。

稍微一點差錯就可能被懲罰,重一點的還會被送進刑堂,但凡進了那個地方必然九死一生,就算不死出來的時候也會褪了一層皮。

在【第八宮】,除了特定的訓練場地,其他地方是不准允隨便亂晃的。

就算是伍聖楓和玉青嵐,規矩就是規矩,膽敢破壞者,不管其資質有多高,一律交與刑堂。

刑戒可不是擺出來嚇唬人的,很久以前就曾出現過一個。

據說是刑堂堂主的親侄子,但就是因為犯了錯,結果從裡面出來時整個人都不復往息倨傲的神色,蒼白的臉和漲發紫的唇就像被關在冰窖幾天幾夜。

也不知道在裡面被怎麼折磨過,反正從那之後起,那個人變得越來越沉默,越發的像個透明人。

十幾年後,他成了組織第一個以偷襲聞名的刺客金牌殺手!

所以,儘管這個結果很出人意料,但是卻沒人敢去嘗試,因為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從裡面活著走出來。

不過……

幾個圍著季子木的人面面相覷,他們還是不相信這顆肉球就是那個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兩歲奇才。

……

伍聖楓看出手下的懷疑,冷凝的目光像鋒利的匕首射向一旁的蝶醒:「他叫什麼名字?」

蝶醒沒有想到他會問自己,愣過之後,不由得擰了下眉,看向季子木的目光猶豫不決,兩邊都不好得罪。

看到宮女游移不定的目光,已經不需要她說,伍聖楓就能猜到季子木的身份了!

一想到他剛剛把所有人耍著玩,伍聖楓不由得沉下了臉。

在肖湘閣,他最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就是玉青嵐。

雖然人人都說他資質上層,心靈剔透,但是在他眼裡,玉青嵐不過如何的優秀,他仍然是個乞丐。

每次只要一想到一個乞丐竟然和他平起平坐,還經常被人拿來和他比較,他就恨不得將玉青嵐撕成碎片,要不是想到姑姑曾對他千叮萬囑過,絕不能在組織裡生事,否則那個人生氣,到時候可能連姑姑也保不住他。

蝶醒一驚,知道事情大條了,脫口喊道:「季少爺,首領還在等著……」

周圍的氣氛降到最底點,其他人都知道伍聖楓生氣了。

於是,一個手下為了討好伍聖楓自發的站了出來,抬起腳不由分說就朝季子木踢過去。

季子木本來就掛在門檻上搖搖晃晃的,肉肉的身體好不容易才控制好平衡。

結果,那個手下一腳踢過來,就非常順利的把季子木從門檻上踹了下去,圓滾滾的身體在地面上滾了兩圈才『啪』的一聲臉朝地的停了下來!

其他人立刻很不客氣的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伍聖楓也輕微的勾起唇,雙眼透著一絲熾熱,彷彿此刻趴在地面上的人是玉青嵐般,看得他心情舒暢不已。

蝶醒傻愣愣的看著那顆肉球滾到她腳邊,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正當她想彎下身子把季子木抱起來的時候……

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從她腳下方傳了出來,至少在蝶醒看來是這樣的,這個哭聲要是讓首領聽到,足以驚天動地了!

所以一聽到這把哭聲,她腦海裡就只閃過兩個字眼——完了!

其他人起先沒想到季子木會這麼直接的哭起來,不過反應過來,個個露出嘲笑的神情,什麼奇才也不過爾爾,不過是個愛哭的小鬼而已!

哭聲慢慢的轉化為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季子木乾脆直接趴在地上不起來了!

伍聖楓走過去,俯視著季子木,眼底不屑的輕視意味很明顯。

他看了一眼季子木,對著猶豫不決的蝶醒狂傲的說道:「你可以走了,至於這位季少爺就由我們來照……」

「這是在幹什麼?」

伍聖楓的話還未說完,一個暴怒的聲音從隔壁的樓閣上傳了下來。

所有人驚乍的抬頭看過去,一道黑色的身影踏著屋簷,宛若流星趕月般從上面飛了下來,速度之快,不過在幾個呼吸間。

飛下來的人有著一張黑面神的臉,煞氣漫延,在【第八宮】絕對不會有人錯認,正是首領那張陰氣沉沉的臉,此時正死死的盯著伍聖楓一群人,那模樣像是恨不得把他們吃了一般。

季子木仍然賴在地上,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眉梢頓時舒展開來,趁所有人沒注意到他的時候,偷偷的沾了些口水摸在自己的臉上。

那一個叫迅雷不及掩耳!

第012章 其實很容易
打擊你,其實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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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五雷轟頂的聲音直接在眾人頭頂砸下來,絕對不會有人認錯的冷硬質感。

頂著一張怒火叢燒的臉,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渾身散發著壓迫人的氣息,直讓伍聖楓一群人戰戰兢兢的抬不起頭。

特別是伍聖楓,心裡的鼓打得七上八下的,各種想法在他腦海裡翻滾。

蝶醒垂首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話裡隱含著一絲偏袒季子木的味道,不過沒人注意到……

越聽越憤怒,首領心裡一把火燒得一個叫旺盛,偏偏他就是不說話,讓其他人顫入心扉的,亂猜一團。

其實,在場所有人的,只有季子木知道,『不是人』的首領大人心裡在想什麼。

想想看,兩年的時間,作為【第八宮】最權威的代表人之一。

兩年來不懈努力的致力於把某個人弄哭的『偉大創舉』中,結果沒有一次成功,這種挫敗感是何其的強烈。

然而某一天,本來他是來看戲的,突然驚見自己的目標竟然被人輕易的弄哭了……

這簡直就是對自己兩年來的『努力』的強烈諷刺。

於是,某人憤怒了!

……

季子木轉過頭,肉嘟嘟的臉上果然掛著幾條淚水凝聚成的小河流。

『啪嗒啪嗒』的滴到地面上,直滲入下面鬆軟的土壤裡。

這一幕『剛好』又刺激了首領大人,頓時把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更加死命的瞪著伍聖楓一群人。

「不要以為你們資質不錯,組織非要你們不可,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個都先去刑堂呆幾天,好好反省再出來!」

「是!」

面對首領強硬迫人的態度,眾人都被嚇得不敢發出其他聲音。

而天之驕子的伍聖楓,也不得不低下頭,內心卻已經對季子木怨恨上了,其程度甚至不亞於玉青嵐。

就這樣,季子木在肖湘閣結上了第一個大仇家!

……

「哇……嗚……」

季子木借勢又在地上滾了幾圈,哭得哇哇大叫,好不引人注意。

首領被他的聲音給吵煩了,對蝶醒吩咐道:「把他先帶回去梳洗一番,明天再過來!」

蝶醒連忙把髒兮兮的季子木抱起來,也不嫌髒,掏出懷裡繡著鳳蝶戲花的美麗圖畫的手帕,擦掉季子木臉上糊著泥土和淚水。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用臉去蹭地面的,淚水也比女人還發達,擦了幾下,那條手帕就不能用了!

窩在蝶醒的懷裡,季子木趁無人注意的時候,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狡猾的光澤。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巧合都是人為的。

沒事把他弄進肖湘閣,不就是為了看他倒霉被欺負的笑話,第一天進肖湘閣肯定會被排擠,首領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季子木相信他一定會偷偷的跟來。

沒想到,稍微一試,還真把人試出來了。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首領大人到底是有多麼的期盼他能哭給他看,甚至不惜偷聽他的牆角,不過傳出去恐怕也沒人相信。

只是,這樣一來就把肖湘閣的伍聖楓給得罪了。

他還想安安穩穩的當一隻幸福的『豬』,如此一來他就得加入到玉青嵐的勢力下,才能……

東想西想的季子木並不知道,他又出名了。

第一天就能把伍聖楓等人給害得被首領罵,爾後又灰頭土臉的去領罰,鬧得人盡皆知,這等功力就是玉青嵐也無法輕易的辦到。

結果連冰炎宮的宮主也被驚動了……

……

冰炎宮的宮主名幻秋,也是出自肖湘閣,以一手游龍鳳舞的詭異鞭術成名,是灰網八大金牌殺手之一。

雖然是一宮之主,但是性格卻是八宮中最火爆的,也是最難相處的,為人十分護短。

曾經門下的弟子與柏幽宮發生一點小摩擦,結果事件因為幻秋明顯的護短,最後導致兩宮宮主差點大打出手。

後來,有人聽說,幻秋在那件事過後被送到了刑堂,直到一個月後才出來。

從此脾氣似乎稍微收斂了一點,也不再動不動就和其他宮的人打起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幻秋宮主肯定是惹怒了上面那位,所以才會被送進刑堂,只是眾人心照不宣罷了!

不過,伍聖楓是幻秋親自推薦的,雖然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但是能讓幻秋這麼上心的推薦給主子的人,肯定關係匪淺,所以當伍聖楓被首領訓斥的事情傳出來後,大部分人都在觀望幻秋的態度。

季子木是首領帶的,如果幻秋真的要找季子木的麻煩,那麼勢必會與首領對上,到時候爆發的影響恐怕不亞於當年。

對此,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是萬分的期待!

其實灰網組織也不像外界人想的那樣死氣沉沉,一個個雖然都是特立獨行之人,但那股嗜戰嗜血的基因還是大有人在。

……

另一邊,還不解氣的首領大人自回來後,就一直與季子木大眼瞪小眼。

一大一小的兩人各自坐在一張座椅上相對無言,空氣中卻彷彿能聽到電閃雷鳴的辟里啪啦聲。

「季子木,你是故意的對吧?」首領危險的瞇起眼,終於問出口。

季子木愛理不理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打他的瞌睡,直到某人終於受不了的揪住他的耳朵一把提了起來,結果……季子木仍然坐在上面紋絲不動,因為……體重太重的關係……

「好疼……嗚……」原本洗得乾乾淨淨的臉再一次被淚水給糊滿。

真的很疼,他最怕疼了!

某首領傻眼了,竟然是……如此的容易?

第013章 肉球也怕餓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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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隨時都要有耳聽八方警覺性,因為極有可能從某處蹦出來的一點東西就能要你的命。

然後就是強悍的心理素質,因為這決定你是否能夠在面對慘無人道的事情的時候,還能處世不驚並快速的與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保持著最冷靜的心態。

這一點,季子木無疑是做到了,當他看到來接他去肖湘閣的人是玉青嵐時,竟然一點也不詫異。

其實正確的說來是,不管誰來接他,他都不會意外。

昨天,自從把某個首領打擊個透徹時,他就不會意外他會安排什麼來報復他,只是沒想到……

事情朝他料想之外的方向發展了,首領大人竟然跑得不見蹤影,似乎心理素質不夠強大,有反跌的傾向。

……

「我是玉青嵐,很高興認識你,算起來我們也是同一門,希望在接下來的三年裡,我們能一起共進共退!」

清雅溫和的面容透著絲絲平易近人的好意,玉青嵐好聽的聲音如同靈鳥歌唱般空靈,很有蠱惑人心的味道,引人入勝。

如果說玉青嵐能成為和伍聖楓抗衡的一大勢力,這般優雅溫和的面容絕對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還有引惑人心的聲音,無疑是他成功的最主要因素。

面對露出友好笑容的玉青嵐,季子木大大的打了個呵欠。

太陽才剛剛出來,肖湘閣的人都這麼早就起來嗎?

他還沒睡夠!

玉青嵐看到他這副樣子,眸底不由閃過幾絲詫異和玩味。

目眸如淳淳的流水在季子木週身淌過一遍,玉青嵐微微挑起眉,他發現。

比起同伴說的,這個季子木的噸位在他看來實則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圓圓的臉,一看就知道滿是肥嫩的肉,就像臉上掛著一兩斤豬肉般,鬆鬆垮垮,說誇張也不誇張,只是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這麼多肉,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對首領的瞭解,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算少!

照理說,首領應該不會任由他繼續這麼胖下去,一個未來的殺手,能不能成為金牌殺手暫時不好猜測,不過太胖不僅不易隱藏,而且作為殺手而言,太過顯眼,一旦被人發現,立刻會成為目標。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畢竟在青隼大陸,他還沒聽說過有哪個殺手是只大胖子,這也算是一項……先天優勢吧!

所有人,包括首領都沒有想到,季子木會這麼胖是因為出生時中的毒導致的。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他慢慢的長大就不會了,到時候只會越來越瘦。

其實仔細看,季子木長得也不差,特別是他的眉眼,有種綻放異彩的精緻,當他那雙鮮活的眼睛睜開後,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胖嘟嘟的身材和比肉團還肉團的臉蛋徹底掩蓋了它的光華。

「小師弟還沒睡醒嗎?再不去,宮大人要生氣了!」十幾歲的少年毫無瑕疵的臉如白玉般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眉宇間儘是溫雅淡然之氣,絲毫讓人感覺不到這個少年就是伍聖楓最大的敵人,也讓人想像不到當他狠起來時,那股辛辣的狠勁是如何刮得人眼窩生疼。

玉青嵐口中的宮大人是負責教他們識字,還有關於青隼大陸地理方面的知識。

別以為他是個讀書人,脾氣就會像書生一樣溫吞且多禮,相反,他的脾氣很不好,絕不容許任何人遲到。

每個人必需在他出現在肖湘閣的時候就已經整整齊齊的坐在竹文館裡等著他,否則後果很嚴重。

生氣麼?

季子木很想跟他說,他連首領的氣都領教了兩年,再說不過是遲到而已,有必要弄得那麼嚴肅嗎?

不過他懶得說。

其實季子木並不知道,作為一個殺手,如果連這點最基本的準時都無法辦到的話,那這個人就不配當殺手了,因為沒有哪個委託人願意把任務交到一個不懂得守時的殺手手上。

似乎看出他的不以為意,玉青嵐眼眸子轉了轉,笑著說道:「小師弟還沒吃飯吧,再不去未來的三天可能連饅頭都吃不到了!」

少年的話不是威脅,而是真真實實的,那個宮大人每逢生氣的時候,最喜歡的懲罰就是將犯錯的人餓上幾天,最少的就是三天。

每個小孩都在成長的階段,所以最難耐的就是被餓肚子,三天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玉青嵐這話本來只是試一試而已,沒想到對方原本闔著的雙眼在這句話自動反饋到他大腦時,瞬間就喚醒了他正在打瞌睡的神經。

雖然兩隻眼睛仍然成一條線,不過玉青嵐知道他是真的醒了!

「真的?」季子木質疑的問出口,聲音奶裡奶氣的,卻能讓人察覺到裡面少有的一絲清明。

玉青嵐似笑非笑的望了他幾眼,眼底映著季子木略顯慌忙的動作,一個想法在他腦海裡浮現,只是……這麼多肉了,難道還不夠嗎?

「你很怕被餓肚子麼?」

少年戲謔的笑語傳到季子木耳蝸裡,他垂著的頭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下頭,「嗯!」

玉青嵐這一刻有些訝然,他倒是沒想過他會回答得這麼直接,一點猶豫也沒有。

怕被餓肚子,其實也是一項不可被其他人知道的弱點呢!

在玉青嵐看來,是這樣,但是在季子木看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也沒想那麼多。

說到底,他本人還完全沒有當殺手的自覺,其實除卻陰謀論,他是個很直白的人,只是沒有人發現而已!

玉青嵐自然不可能因為他這一句話就對他下定論,所以他也不知道,對季子木而言,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睡覺是第二!

沒注意微微發愣的玉青嵐沒有跟上,季子木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這般積極性,恐怕首領看到了會驚掉下巴也說不定。

第014章 限量早餐
望梅止渴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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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腳踏進竹文館,季子木竟神經大條的沒注意到裡面的氣氛有些詭異。

這時,他一隻手捏著兩個包子,另一隻手拎著一隻橘子,慢悠悠的跟在玉青嵐後面,嘴裡塞滿了東西。

原本鬧哄哄的竹文館在他進來的時候,霎時一片鴉雀無聲,那一雙雙驚奇的眼睛瞪得比翻白眼還厲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白天見鬼了!

這顆圓滾滾的肉球竟然就是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兩歲奇才麼?

分明就是一隻貪吃的肥豬,眾人腦海裡齊刷刷的閃過這個念頭。

想不到,最先認清季子木本質的人是肖湘閣的眾位天才,而與他相處了兩年的首領大人卻怎麼也想不透。

所以說,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

不過,傳說傳得太離譜了,其中有一個版本甚至說季子木是首領的私生子。

雖然沒多久傳這些話的人就被扼殺了,但是相信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的。

所以,就算是季子木身上的油肥得過了頭,大家還是不會只看表面那麼簡單,誰都知道,首領是個陰晴不定,以折磨眾人為樂的惡魔,跟在他身邊的人會是這麼簡單的人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大部分人就跟玉青嵐一樣處於觀望的態度。

只有伍聖楓的人,看向季子木的眼神既是仇視又是畏懼,明明透露的目光怨恨得要死,卻一個個都不敢上前來找茬。

這主要還是歸功於首領昨天在肖湘閣大門口盛怒的舉動,連伍聖楓都被首領懲罰,更何況是他們。

玉青崗也聽說昨天的事,當下便覺得季子木這個人果然不可小覷,明明才兩歲,城府卻如此之深,竟然能利用首領達到威懾的目的,從而讓其他人不敢靠近自己,這等功力他自討是比不上的,因為老虎身上的毛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是拔的。

這樣想,玉青嵐突然發現季子木除了太胖之外,其實很有膽量,也很有心計,接下來應該不會讓他失望才是!

他哪裡知道,季子木昨天的舉動不過是在和首領較勁而已,以他那顆成天只知道吃和睡的腦袋,要真能想那麼遠,就不會連著兩年都被某首領欺壓了!

……

如果有人問季子木,上帝造人最大的錯誤是什麼?

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除了七情六慾中的『癡』,其他的都是錯誤的決定,因為在他眼裡,『癡』等於『吃』。

不過,後來他又後悔了,於是連『癡』也是錯的了,上帝造人本身變成了最大的錯誤,因為上帝不該造人的!

可惜,這是個歷史洪流中不為所知的大陸,在世上的眼裡,上帝連個玩意也不是。

因此,就沒人問他這個問題了!

於是,人心依舊是的複雜,他依舊得接受別人虛與委蛇的『真心』。

就像現在,當玉青嵐的人向他示好的時候,他只能……繼續吃包子……

「小師弟果然好樣的,想當年伍聖楓進肖湘閣的時候都沒你這麼轟動,很多人都說他是主子欽點,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伍聖楓算什麼東西,他連主子一面都沒見過,不過是因為冰炎宮的宮主推薦,他就囂張得尾巴都翹上天,資質好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玉師兄和您比下去了,他也只能嗷叫幾聲……哈哈……」

少年大概和玉青嵐一樣的歲數,不過長得人高馬大,身材幾乎有成人的高度,要不是肖湘閣年歲最大的人是伍聖楓,恐怕人人都會以為他是最大的。

可能是為了讓季子木更加討厭伍聖楓,少年除了誇張他一句,接下來就急著說他的壞話了,到最後,其他人都附和的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季子木低著頭吃東西,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其實要從一堆肉中看清他的表情從而判斷他內心的想法是很不容易的。

一般人也許會從一個人的眼睛觀察對方內心的想法,但是季子木的眼睛就算是睜開也瞇得像一條線,比觀察他的表情還要有挑戰性。

於是,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就沒人得知,偏偏又默不作聲,玉青嵐觀察了他一會就放棄了,只覺得他深不可測,不愧是首領看中的人!

實際上,季子木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吵!

他一向奉行食不語這個良好的習慣(?),別人嘰嘰呱呱的在耳邊說話會嚴重的影響他的食慾。

本來,他的早餐就只有兩個包子加一個水果,對嗜吃的他來說,絕對是不夠的。

因為太胖的關係,自半年前起,他的食物就被嚴格的控制住了。

每天只能從蝶醒那裡領到這兩樣早餐,導致了他食不飽,睡不飽,精神加不好!

後來,他學會了『望梅止渴』這一門博大的學問。

每天先吃剩下一個包子,然後專注的盯著它,想像有幾十幾百個包子在他面前任他狼吞虎嚥的畫面,那樣他就會覺得空空的肚子有了一點飽感。

雖然最後那個包子經常在中途進了他的肚子,但是這個方法也不是沒有成效。

季子木皺了下眉,雖然臉上全是肉,眉毛稀疏沒幾條,不過他還是在皺眉。

他以為肖湘閣的人應該都是些冷漠自傲的傢伙,但是沒想到,竟然是一群呱噪的小破孩!

失算……

一群牙齒都沒長齊的奶娃娃,沒事學大人玩勾心鬥角。

難道……殺手這個職業其實很厲害?連小孩的性格都能改變?

他忘了,自己也是奶娃一枚。

竹文館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輕輕的,但是原本喧鬧的眾人立刻收斂起臉上的表情,一個個都噤了聲,歸位了!

季子木被身旁的人一扯,手上的橘子頓時脫離手中,咕嚕嚕的滾到門口邊上……

第015章 禁食三天
魔鬼之所以被叫做魔鬼,是因為他不會管你是誰家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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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剛好滾到從外面踏進竹文館的一隻腳邊,隨著撥開的簾子,一張清秀的真容探了進來。

不是那種陰陽怪氣的陰柔面容,而是有著書生氣息的恬淡,單單看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就讓人覺得這是個溫文不俗,雅人深致之人。

如果你這麼想,那就錯了,這位殺手夫子給所有肖湘閣的未來殺手們上的第一課就是。

一個殺手,必須有敏銳的洞察力,才能看破別人的偽裝,因為眼睛看到的第一眼畢竟只是表面。

橘子掉了,季子木也沒時間去埋怨拉他的玉青嵐。

正想跑過去撿橘子,哪知玉青嵐一直沒放開他,輕輕一拽就把他拽到旁邊的座位上。

季子木惱怒的怒視著他。

玉青嵐不甚在意的搖搖頭,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卻不會讓人覺得可笑。

季子木撅眉,肉嘟嘟的臉皺成一團,再次往橘子的方向看過去時,他的橘子已經被走進來的人拿在手裡。

英氣十足的眉毛斜斜的飛揚,溫文的眼眸瞬間閃過一道銳利的精光,整個人突然散發著狂放的氣息,眉間隱隱洩露出一股狠辣的戾氣。

厲眸掃視了竹文館內一圈,中間惟有在看到季子木的時候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眉頭皺起又舒展。

所有人正襟危坐,倒也沒顯得多緊張,反而對這一幕習以為常般。

坐在季子木後面的人則有幾個是一臉幸災樂禍的,不時的看了眼季子木的背影,好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般。

「這只橘子是誰的?」宮先玉的聲音平淡無奇,波瀾不興,絲毫感覺不到底下的異樣。

除了季子木,其他人都知道,這是魔鬼爆發前的平靜。

「我!」

季子木反應迅速的舉起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只橘子,根本就沒注意到宮先玉迅變的臉色,連眉梢都在飛揚,彷彿聽到什麼讓他感興趣的事!

玉青嵐根本來不及阻止他,或者是根本沒想過他會這麼爽快的承認。

艱難的扶著額頭,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剛剛其實他還想讓同伴替他頂『罪』,沒料到小傢伙自己就迫不及待了!

聽到這個答案,宮先玉輕輕的笑起來,笑容異常的溫和,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季子木誠實的回答,還是像以往一樣突然變臉,爾後再毫不留情的將人關起來,幾天幾夜不給吃不給喝。

「你是新來的,你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宮先玉走到季子木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嘴角咀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眉眼彎彎很像狐狸細長的雙眼,直白的透著不懷好意的心思。

季子木的視線終於從橘子身上移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以為面前這個大叔會把橘子直接還給他,想不到還要回答問題?

其實宮先玉才二十幾歲,離大叔級人物還差一節。

既然如此,那麼他回答這個問題之後就會還給他了?

季子木自己在心裡把問題定位後,就開始思考,按照現在太陽的位置,應該是在七八點之間,這個時候按照以前他的慣例,應該是……他吃早餐的時間!

「嗯,吃飯的時候!」季子木仰頭看著他……手上的橘子,然後把心裡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

周圍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一個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季子木,就算他是新來的,什麼也不懂也不能這樣對宮大人說話,這可是個比閻王還要冷酷無情的魔鬼!

大概是從來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宮先玉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凌易天看中的人,果然是個有趣的人,但是……

下一刻,宮先玉雙目忽地變得凌厲異常,臉色也陰沉了許多,就算是凌易天看中的人又如何,到了他這裡,就得遵照他的規矩來,惹他不高興,就算是主子的親生兒子也照罰不誤!

玉青嵐擰著好看的細眉,一看宮先玉的臉色,他就知道季子木今天絕對是逃不過了。

雖然他和伍聖楓在肖湘閣自成一派,但是平素也只是發生些小摩擦而已,連伍聖楓那種驕傲自大的人在面對宮先玉的時候都不敢露出丁點不規之舉,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想搞大事情。

想到首領的吩咐,他本想替季子木求情的心思不由得淡了下來,只是靜觀事態的發展。

其他人接收到玉青嵐的稍安勿燥的眼神,也按耐下心思。

宮先玉右手猛地一甩,那只橘子頓時呈拋物線的飛出了肖湘閣。

肖湘閣的面積不能算小,竹文館的方位雖然比較靠近大門,但是要將橘子扔出肖湘閣,還需要有一定深厚內力的人才能辦得到!

不過,在人才濟濟的灰網裡,隨便找個人出來都能辦到,因此眾人倒沒有覺得意外,除了季子木。

視線追隨著橘子飛過枝葉高簷,最後被一面灰白的牆擋住,季子木臉上頓時露出可惜的神色,亂扔食物的人都是不道德的,於是狠狠的瞪向宮先玉……

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的宮先玉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這個小傢伙是在仇視他丟了他的橘子嗎?這個發現讓宮先玉像是又發覺了一件好玩的事情般露出屬於魔鬼般的微笑。

嗜吃麼?那就餓上幾天吧!

看到小傢伙闔成兩條線的眼睛忽地瞪大些許,他才發現,原來在不自覺的時候,他把心裡所想的給說出來了!

算是給你上一堂免費的課吧,以後記住千萬別對能主宰你性命的人說這樣的話!

……

當季子木被宮先玉罰禁食三天的事傳出去的時候,除了一些幸災樂禍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在觀望首領的態度。

不過就像季子木之前想的,首領大人失蹤了,在季子木被關進去第三天後,他仍然沒有出現。

於是,又有很多人開始重新思考兩人的關係……

不過,作為事件最大的主角,不知是否身上的肉太多的緣故,即使被餓了兩天也絲毫沒有露出憔悴的神情……

在禁閉的房間裡,季子木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地面上整齊的爬過的一群螞蟻,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觀察螞蟻,還是在發呆,直到從牆壁上窄小的窗口照射進來的日光變成銀色飄渺的月光,他才終於伸展起四肢,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包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

第016章 一個饅頭引發的悲劇
力量面前,真相神馬的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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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是個與外面隔絕的地方,地理位置在整個組織屬於最偏僻的地方。

不過對肖湘閣來說,卻只有一面之隔,因為它就座落在肖湘閣最內裡的旁側,依山傍山,後面還是一側懸崖峭壁。

所以要想逃走是不可能的,更別想有人會來施救。

近幾日不知是否因為犯錯的人特別多,當季子木被送進來時,所有的禁閉室幾乎爆滿,只剩下最裡面,也就是那間臨崖而建的禁閉室。

鐵窗雖然窄小,但是對一個會縮骨功的成年人來說,要想逃出去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但凡是被關到這間禁閉室的人,刑堂從來不會擔心會有人來接濟或者幫助他逃走,是因為在鐵窗外,是一處看不見底的深淵峭壁,下面終年繚繞著黑色的毒氣,掉下去就算僥倖不被摔死,但也絕對活不過一刻鐘。

因此唯一的途徑就是外面長長且陰森的鐵廊,不過鐵廊上幾乎都每隔兩米就有一人把守著,至於外面更多。

所以要從裡面逃出去的幾率幾乎為零,再者從外面偷運食物進來的幾率也是零,因為要經過層層嚴格的把守。

刑堂的守衛皆是堅守自律的人,是組織刻意培養出來的,因此絕不會有任何假公濟公的人,他們只聽從刑堂的堂主和上面那位的命令,其他人就是首領要進去也必須有主子的令牌才能放行!

因此,當有人告發有人偷拿食物給季子木的時候,幾乎沒人相信。

這一天剛好是季子木被關進禁閉室的第三天,也是首領剛好從外面回來,一隻腳還沒踏進房門就聽到季子木被關進刑堂的禁閉室了。

首領本來不想理會,但是作為擔保人,他有義務來看一下。

那個告發季子木的人正是當初和伍聖楓一起被首領懲罰的人之一,今天他們剛好刑滿被釋放。

本來他們並不知道被關在他們對面的人就是季子木,是其中一個無意間透過鐵門上的小窗看到的。

剛好就看到季子木吃著包子的那一幕。

本來他們就對季子木恨得牙癢癢的,這下子抓到他的小辮子,一個個都恨不得此時有個大喇叭可以大肆宣揚。

因為首領的到訪,剛好刑堂的堂主堂冬也在,所以兩人才在外面說沒兩句話,就聽到裡面傳出吵吵鬧鬧的聲音,而且有越演越大的趨勢……

……

「刑堂重地,豈容你們吵吵鬧鬧!」

人未到,充斥著讓人提心掉膽的威嚴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伍聖楓等人看到堂冬進來時,面上皆是一喜,但是當他們看到身後一起進來的首領時,表情突然僵住了!

一個個心裡七上八下的,都不敢再開口說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震懾於堂冬的氣勢。

不過,堂冬此時的臉色的確是很不好,如果不給個能說服他的理由,伍聖楓這群人絕對會被重新關回去,到時候就不只是簡單的禁閉,恐怕還會被加上一條擾亂刑堂紀律的罪責。

看到堂冬,裡面的負責人立刻將情況向他一一說明,堂冬聽得皺眉連連。

「發生什麼事了?」首領顯然認出伍聖楓等人就是幾天前被他送進來的人,不過他更好奇是什麼事能讓堂冬皺眉。

堂冬凌厲的雙眼掃視著伍聖楓等人,像是在審視般,緩慢的答道:「這些人說剛剛看到有個本該被禁食的人在偷吃饅頭。」

禁食?

首領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人就是季子木矮小如胖敦的身影,會是他嗎?

「可知道關的人是誰?在哪間禁室?」

「人是宮先玉送過來的,我想你應該很熟悉才對,這兩年來你可是寸步不離的帶著他,有次還把他帶到刑堂來,我印象可是深得很,兩天前他似乎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得罪了宮先玉,人現在就關三層第九間!」堂冬知道他已經猜到是何人,於是便乾脆把事情都交代出來。

「第九間?那間臨崖而立的禁閉室,怎麼關到裡面去了?」那間禁閉室一向都是關押重犯,那隻小胖球……很危險嗎?

「這幾個月來一直有外面的人想潛進來,簡那小子抓了不少人,再加上……」說到這個,堂冬別有深意的朝伍聖楓幾人看過去,眼中冒著的寒光讓幾人都膽顫心驚,只聽他接下去說道:「你前幾天送進來的這幾個小子把最後的幾間刑室都佔滿了,所以就剩下那間禁室!」

首領英挺的眉聳動了一下,別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如此,答案不是很明顯了!」

堂冬咧嘴笑道:「的確,不過還是要例行問一遍,免得有人不服!」

堂冬特意加重『有人』兩個字,雙目炯神似電般瞪視著伍聖楓幾人,幾人又是一陣忐忑不安,但是卻想不出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

「這幾天可有人去第三層探望過第九間室的人?」

「回堂主,沒有!」那個負責人語氣異常堅定的回道。

堂冬知道他記憶力驚人,任職幾年從未出過錯,當即點頭,又直接對負責人吩咐道:「把這幾個再關幾天,期間不准任何人給他們送吃喝的,每天只許吃一餐!」

幾人一驚,卻不懂得為什麼情況會直轉而下,明明受懲罰的人應該是那個季子木才對!

「我不服!」伍聖楓相信自己的人沒有說謊,而且他也親眼看到,季子木被餓了兩天,但是卻沒有一點形神消瘦的樣子,很明顯對方身上藏有吃的。

關鍵時刻,伍聖楓站了出來,尚未褪卻稚氣的臉龐自信異常,竟隱約有一種壓迫人的氣勢。

堂冬訝異的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說你不服?理由?」

聲音沉穩壓抑,卻嚇不退伍聖楓!

第017章 幻覺
所謂的不解之謎其實是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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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聖楓毫不畏懼的挺胸答道:「我的同伴的確是看見季子木在吃東西,絕無半點虛假!」

「你的意思是我在包庇季子木?」堂冬濃密的劍眉隱隱透著暴戾的氣息,一看就知道他對伍聖楓的質疑很不高興。

「屬下不敢,只是想要一個能令我們心服口服的答案而已!」伍聖楓倒也硬氣,明知道堂冬得罪不得,仍然毫不退縮,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對自己過於自信,還是對季子木的恨意澆透了全身,連腦子也糊塗了。

「好,好,好你個伍聖楓,有膽量!」堂冬聽說過伍聖楓的事跡,也知道其中有一些是誇大其詞,有些內幕別人不知道,但是他作為刑堂的負責人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本來他就對那個女人沒好臉色,因此連帶著對伍聖楓也沒多大好感,一看就知道是個被寵慣的少爺,就算那股驕縱跋扈被隱藏起來,他仍然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跟那個女人是一樣的。

「既然你不服,那我就給你個心服口服的答案,不過,一旦查明是你們誣蔑季子木,後果相信你們都有自覺承受!」厲眸掃過幾人,最後停在伍聖楓身上。

「好!」伍聖楓心中一顫,卻仍然挺直腰背死也不肯後退一步。

如果不是眾人知道他之前就和季子木有過節在先,還以為他是個嚴格遵守組織紀律的好『殺手』。

不過,如果他說的話屬實,那季子木將受到的懲罰就不只是關禁閉那麼簡單了。

季子木本身被關的那間禁閉室,唯一能通過的途徑就是外面的鐵廊。

如果說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送食物進去,那是不可能的!

一般被關禁閉室的人是不允許有任何人進去探望的,這也是為了避免有人假公濟私,以探望或者公事之名,偷偷的給對方送東西。

而季子木被關進去到現在,既沒有任何人去探望過,也沒有聽到他有任何吵鬧聲,安靜得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餓死在裡面了。

不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刑堂的人從來不管這些!

……

角落裡,季子木縮成一團好像是在睡覺,堂冬一大群人走進來也像沒有發覺般。

輕微的鼻鼾聲在禁閉室響起,昭示著某人正睡得十分之熟。

由於刑堂是建在地面下的,所以大部分禁室濕氣都比較重,相對氣溫就比較冷,一般人如果沒有內功抵禦那股寒氣是普遍睡不著的。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要打破這一規則,睡得比豬還香。

首領一看到角落那團陰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還真到哪都能睡得著,豬都比他差上幾籌!

堂冬顯然也沒料到在這種情況下,季子木還睡得著,當下不由得露出幾分讚賞,不愧是凌易天看中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如果首領知道他這個想法,十之八九會口吐白沫。

顯然,這是誤會的開始!

「把他叫醒!」堂冬朝手下說道,眼角餘光卻瞥過伍聖楓幾人。

除了伍聖楓,其他幾人都顯得比較焦躁,其中一個甚至賊眉鼠眼的四處亂瞄。

季子木有一點小小的低血壓,不管是睡到自然醒,或者是被人吵醒,醒來後腦袋通常都不會立刻清醒過來。

所以當他睜眼看到禁閉室裡突然多了一大群人,其中還包括那個小氣的首領時,表情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相反兩眼沒有一丁點焦距,就像一尊胖乎乎的娃娃,石頭做的!

但是……之前已經說過,他的臉肉太多,即使有表情其他人也看不出來。

而且他的眼睛被肉擠成一條縫,所以就算沒有焦距其他人也看不出來。

於是,誤會再次造成!

堂冬越發對這個小胖子的『膽識』和『淡定』感到滿意,既不會因為『得寵』而驕縱,又不會因為面對他們這麼多人而懼怕,不說其他人,這份膽量就不是一個兩歲的小胖子能夠做到的!

這是……赤果果的誤會!

「季子木,本堂主問你,他們說你在被關禁閉的期間偷吃饅頭,這件事可屬實?」堂冬收起臉上一絲讚賞表情,指著伍聖楓幾人嚴厲的問道,語氣是絕對的公正,話音下的威脅相信誰都聽得懂,只是……被威脅的對象不一定就聽得懂!

季子木摸了把臉,面無表情的回道:「不屬實!」

這個反應既直接又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連首領都驚詫的朝他看了看,還以為是關起來的這幾天被嚇傻了,畢竟他是知道季子木的底細的。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在吃饅頭!」其中一個不待堂冬說話就著急的跳出來。

堂冬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那人立刻一身驚寒的縮了回去。

「去搜一搜,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藏東西!」堂冬對身旁的人說道。

那個人立刻走過去將季子木拎了起來,伸出一隻手將他身上的衣服翻來翻去,就是沒找到傳說中的饅頭,連一丁點饅頭屑也沒找到。

不過,很快他就往四周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後又將視線放在季子木的嘴上,冷冰冰的命令道:「把嘴張開!」

季子木眼睛眨了一下,爾後就乖巧異常的按他的命令張開。

那人只看了一眼,似乎已經得到答案,遂將他放下,轉過身對一乾等待答案的眾人,吐出機械冰冷的兩個字:「沒有!」

「不可能!」

這下子連伍聖楓都耐不住的跳了出來,惡狠狠的目光緊盯著季子木。

堂冬冷哼一聲,臉上儘是陰霾的神色,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讓本堂主來告訴你們,當一個人飢餓度達到極限或者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的眼前就會產生幻覺,這種情況,在刑堂是最常見到的!」

一句話就將伍聖楓幾人打入深淵。

這時,季子木剛剛從低血壓的症狀中恢復過來,一抬頭就瞧見首領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第018章 所謂真相
剝下層層表面,底下是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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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刑期已滿』被釋放出來的季子木跟在大步流星的首領身後,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季子木目測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考慮到再過一會,他準會落單,於是想到長落不如短落,乾脆就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捶著兩條發酸的小腿,目送著首領未發覺,漸漸走遠的背影……

結果首領才走沒兩步,就發覺身後的異樣,一回頭,哪還有那顆肉球的影子,頓時氣結。

返回走了幾步,首領在草叢堆裡找到幾乎被比他身高還高的雜草給掩蓋了的季子木,頓時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才走幾步就累了?還是說你還想進刑堂再呆個幾天?」

季子木抬頭看過去,臉上劃過一抹思量,最後統統轉化為三個集精華於一體的字,「我餓了!」

其實剛剛他想說走累了跟再進刑堂呆幾天好像沒什麼關係,不過話到嘴邊就自覺的嚥了回去。

「餓了?」首領危險的瞇起雙眼,黑色的眼珠子在季子木身上轉溜了一圈,目光詭異的一閃,緩緩的說道:「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這麼快餓了?」

季子木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妥,自然而然的回道:「才一個包子,當然餓了!」

原來他們沒冤枉他,竟然真的有人偷拿食物給他!

首領怒極而笑,他倒想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敢不要命的無視組織的規矩,而且竟然還能在刑堂嚴密的守備下將東西送進去,若是不及時將漏洞補好,到時候恐怕會有大麻煩,要是被裡面的重犯鑽了空子,那位怪罪下來,誰都不好受!

「包子是誰給你的?」首領臉色陰鷙,如同一條泛著黑色的毒蛇,直勾勾的盯著獵物。

一陣風吹過,連草叢也被吹得莫名矮了一節,不知道是被風吹醒,還是被首領身上散發的陰鷙氣息給驚到,季子木皺著眉思考著。

首領以為他在想借口敷衍他,臉色越發的不愉,腦中同時考慮起要不要把他捨棄的想法,畢竟只是一顆隨時都可丟棄的子。

如果讓季子木以為有他這個靠山就可以無視組織的規矩那就大錯特錯,灰網既然能成為青隼大陸第一強大的殺手組織,可不是靠那些親情師徒情等等來維持的,組織真正的血腥和殘酷,季子木還未真正的接觸過,所以他有必要讓他明白這一點。

就在這時,季子木開口了……

「在廚房拿的!」季子木並不認為那是偷,只不過那時蝶醒剛好轉過身去,而他又剛好在那時拿的,所以不算偷的。

季子木這句話讓首領一陣錯愕,突然覺得眼前迷霧重重,他怎麼好像聽不懂季子木的話,難道是漏聽了什麼?

一個兩歲的小孩,連走路都才剛開始學會,怎麼可能躲得過刑堂重重的守衛?

直覺告訴首領,季子木這句話一定是說漏了什麼。

「你什麼時候去廚房拿的?」首領直勾勾的盯著季子木,像是要從他肉肉的臉上看出一丁點破綻般。

不過,他失敗了,不說季子木此時沒什麼表情,就是有也很難看得出來。

「三天前。」

首領表情像吞了個生雞蛋般,眼睛瞪著季子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用繼續問,他大概能猜得出這個烏龍事件的過程,只是他沒想到,堂冬當初將他關進去的時候,竟然沒有搜他的身!

因為被他嚴禁食量的關係,所以季子木才學會了在不引人注意的時候順手牽羊,神不知鬼不覺,結果剛好就被他逃過了一劫。

堂冬大概沒想到在包得像粽子的季子木身上竟然藏著幾個包子,再加上他的年紀小,又是被宮先玉揪來的,所以堂冬才會跳過搜身那一關,直接將人關了進去。

不過,首領可沒忘記另一件事,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既然如此,之前那個人問你有沒有偷吃包子的時候,為什麼你要騙他?你可知道此罪可大可小……」

「不對!」季子木這次反應倒是很快,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我沒吃饅頭,我吃的是包子!」

首領的動作被這句話硬生生的剎住,一隻腳還提在半空,機械的落下。

這樣也行!首領瞳孔瞪大,目光如炬,像是要破開季子木的腦袋,想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般。

瞪了半天,首領身上甚至隱隱透著些許逼迫的氣勢,對方卻仍然像沒感覺般,表情很無辜,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這話很像歪理,但是首領卻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季子木低下頭,拍拍自己空空的肚子,又說了一句:「我餓了!」

「那就起來,還坐著等我給你端來嗎?」某個被打擊到的首領沒好氣的說道。

季子木咬咬唇,沉默了一會,他其實在想要不要實話實說,不過看到某人越來越不耐煩的樣子,他默了……

「又怎麼了?」首領越來越不耐煩,口氣相當的不好。

「我又累又餓!」

「……」首領嘴角不住的抽搐,「明天立刻去報到,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後果你自己承擔!」

季子木想告訴他,後果本來就是他承擔的,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後果,又關他什麼事,

第019章 挑撥離間
爭寵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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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子木又出名了,原因就在於他毫不費力的把伍聖楓等人給又送了回去。

不過人怕出名,豬怕壯,季子木也不例外,但這些都是將來的事,所以將來的事……發生了再說!

一大早,季子木就被首領親自拎了過來。

可是風在吹,人在吵,他依然睡得香甜,沒辦法,低血壓的症狀還沒過去,首領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並不著急的叫醒他。

只是,作為未來的殺手,竟然有賴床的毛病,這點絕對不好,需要改掉!

所以,表面上看,首領表情嚴肅得可以嚇退小朋友,但是他心裡已經七拐十八彎了,想著要怎麼改掉季子木賴床的毛病,至於身體的健康,因為是自小落下的,所以只能慢慢來!

……

竹文館一片靜謐,只有少數人在小聲的議論著,這些人大部分是伍聖楓的人。

還有一部分人不時的朝外面的走廊張望。

「青嵐,你說那個小鬼今天還會來嗎?我聽說首領大人昨天親自去接他了!」玉青嵐身邊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疑惑的開口問道,其實不止是他有這個疑惑,所有的人都有,不少人已經豎起耳朵。

玉青嵐掃視了周圍的人一眼,斂眉垂眸,笑而不語,在其他人看來就有點意味深長的感覺。

「看來傳言不假,他果然很受寵,竟然連首領大人也親自去接人!」身後一人感歎道,聽得出來他非常的羨慕,背後能有個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那名眉目清秀的少年目光落在沉默不語的玉青嵐身上,突然問道:「青嵐,你猜首領以後是不是想讓那個人接掌第八宮?」

玉青嵐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

少年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間提起的,其他人都被吊起興趣,紛紛看向玉青嵐。

這個話題很敏感,不管是對玉青嵐,還是對其他人來說。

因此在組織最忌諱的就是談論這類話題,少年不可能不知道,因為前一段時間太多人談論這件事。

不過,外面的人談論是一回事,當著玉青嵐的面說又是另一回事。

之前,曾經就有人猜測玉青嵐很可能是首領屬意的繼任人,首領那時也沒有否認,所以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現在又傳出同樣的事,玉青嵐不可能沒想法的,這件事可大可小,對他的未來更有不輕的影響。

之所以有那麼多人站在他這一方,首領模糊不清的態度是最大的推動力,幾乎人人都以為他是【第八宮】未來的繼任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有更多的人願意投到他的勢力下。

不過,他的潛力也是一大因素。

論心性和耐性,玉青嵐除了資質要比伍聖楓稍差一點外,其他各個方面都要更勝一籌,是組織這一批殺手中最有潛力成為金牌殺手的人。

另外,有傳言七宮的某個宮主也很屬意玉青嵐,極有可能讓他去繼承衣缽,不過這條傳言並沒有經過任何證實,所以眾人也只當是某個人散發的謠言。

所以,在肖湘閣資質稍微差點的(相對玉青嵐等人來說的),最關注的還是玉青嵐能不能成為【第八宮】繼任人這件事。

因為,為了避免在三年後的死亡試練上被無情的淘汰,他們需要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在灰網組織裡,不管資質多麼上層,除非事先被七宮的宮主看中,否則誰也逃不過黑色森林的死亡試練,那裡才是真正的人獸煉獄!

……

肖湘閣,一共分為五個竹館,每個竹館大約有五十人,本來剛好是二百五十人,後來加上季子木就變成了二百五十一個人。

這些人,除了季子木有些不虛不實之外,個個皆是資質不錯的孩童少年。

但是這個數目對組織來說多太多了,所以只有經過死亡試練淘汰掉一些人。

因此,他們中有一些就會像其他人一樣進入黑色森林,能活下來的才能開始真正的學習七宮的本領。

不過從組織創建至今,真正能從黑色森林中完好的走出來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丟了性命,就是殘廢了。

在組織看來,殘廢的人就跟死了的沒什麼區別,這樣的人即便活下來,最後還是會死!

所以為了保障自己能夠能黑色森林中走出來,他們就必須依附於強大的人身邊,這樣進入黑色森林的時候就多了一層活命的機會。

不過,如果真的確定季子木才是首領屬意的繼任人,那麼玉青嵐最大的優勢就沒了!

沒了首領的庇護,玉青嵐除了資質好之外,什麼都不是!

到時候會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是個未知數,而且玉青嵐能夠走到這一步,相信得罪的人不少,看他不順眼的人也不少!

這樣一來,季子木反而成了玉青嵐最大的障礙!

少年這句話實則有些挑撥離間的味道,有心人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想到,更何況是玉青嵐這樣的聰明人!

「有些事不要隨便說出口,免得惹禍上身,況且首領從未表過態,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玉青嵐大有深意的瞥了少年一眼,輕描淡寫的幾句帶過。

被他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少年訕訕的避開他的目光。

雖然失敗了,不過少年有信心,玉青嵐心裡一定會留下一個疙瘩!

……

肖湘閣,竹文館外。

首領提著季子木的領子來勢沖沖,剛好先宮先玉一步踏了進去。

而慢了一步的宮先玉,對著首領大人雷厲風行的離去背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算什麼!

第020章 比誰幼齒
殺手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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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宮先玉還在瞪視著首領大人的背影時,季子木已經清醒過來,三兩下就爬到最近的座位上。

周圍的人不敢發一言一語,卻瞪大眼睛盯著季子木,因為他坐的地方剛好是伍聖楓的位置。

伍聖楓還被關在刑堂裡,所以這個位置已經空了好幾天了,不過一直都沒人敢去坐,現在卻被季子木糊里糊塗的佔去了!

有人剛想讓季子木起來,宮先玉已經回過身,第一個找的自然就是季子木,不過此時人家正端端正正的坐著,他想找麻煩也沒有理由。

「季子木,來上我的課,以後記住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不會再發生和之前同樣的事,明白嗎?」宮先玉看著季子木,表情嚴肅的說道,但是仔細看,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動了幾下。

好在他不是個假公濟私的人,否則他如果真想找季子木的麻煩,今天季子木恐怕是安生不了!

矮小的季子木身高才比紅木方桌高不出三十厘米,結果他一坐下,腦袋就與紅木方桌齊平了。

從宮先玉的角度看過去,就只看到他腦袋上幾撮毛堪堪冒出來,再往下就被紅木方桌遮得連衣角也露出不一塊來。

因此,感覺上宮先玉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的,偏偏他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讓人感覺無比的怪異!

其他人也注意到,想笑卻不敢笑,紛紛憋得臉色通紅。

「嗯!」有氣無力的單字節從下面傳了出來。

如果蝶醒在這,她就會知道,因為首領匆忙把人提過來,所以導致季子木連早餐都沒吃,才會顯得無精打采,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底下開始有竊竊私語的不滿聲音……

「難道凌易天沒教過你回答上頭的問話時,要大聲有力嗎?」宮先玉繼續面無表情的問道,不過這次倒是沒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平淡中卻透著一絲威嚴。

季子木思索了一下,不鹹不淡的回道:「沒有!」

有的人被他的大膽激得猛抽一口氣……

「那現在你知道了!」宮先玉表情不變,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殺手,心理素質強悍無比。

「嗯!」季子木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態度。

「那麼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明白了!」聲音算不上多有力,不過還算可以!

只是,季子木有些哀怨的想,這樣逼一個兩歲的小孩硬裝成大人的模樣,有意思嗎?

……

之後的幾天裡,季子木經常被宮先玉點到名,要麼讓他複述,要麼讓他說說自己對某些事的見解看法之類的。

赤果果的報復?

最起碼季子木是這樣認為的,從此,他對宮先玉的印象上升到和首領大人一樣的高度。

好在,他曾經被摧殘過兩年,基本上能夠將那些知識倒背如流。

肖湘閣雖然與之前他呆的地方不一樣,但是講課的內容還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是可以知道少許辛密事件。

比如位於青隼大陸北方邊緣的混亂地帶,還有大陸正中央那塊金紅色的萬惡榜,以及幾個國家之間不為人知的辛密事件,關於大陸新起的新秀等等……

宮先玉侃侃而談,每一段都能引起在座的人的興趣,其中包括在下面偷懶睡覺的季子木。

不知不覺間,他也被宮先玉所講的故事給吸引了注意力,兩隻肥嘟嘟的小手扒在桌面,兩眼炯炯有神,看起來分明是聽得津津有味。

季子木還真當宮先玉是在講故事。

而不明所以的宮先玉看到他這副認真的模樣,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神情。

又是一大誤會!

季子木發現,其實殺手才是八卦的最佳人選,因為他們不僅武功高,被發現的時候可以逃跑不被抓到,而且本身還能通過任務知道不少秘密,簡直就是先天的優勢。

就像宮先玉,雖然為人不怎麼樣,沒事就板起臉孔嚇小朋友(他),但是上課也能上出一堆八卦來,連皇家的秘密也收羅了一大堆,可見他絕對有當狗仔的潛力!

季子木的想法,宮先玉自然不可能知道,不然又要被送到禁閉室去關幾天了!

……

自從遇到季子木,伍聖楓幾人的運氣就變得特別差,三番兩次在刑堂進出。

也不知道是在裡面被折磨有多慘,之後他雖然對季子木仍是一臉恨意,但是卻沒再來找他的麻煩。

玉青嵐在他被放出來時,就已經把季子木拉到他這邊的位子來,熱情的樣子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這副畫面看得旁邊的少年郁悴不已,似乎他的計策根本就對他無效,好像不在意般,不過少年更加認為玉青嵐城府果然深不可測!

不過季子木坐在玉青嵐的前面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每次在被宮先玉點到名的時候能順利的過關還多虧了他的幫忙。

直到,風平浪靜的生活在玉青嵐和伍聖楓同時去參加死亡試練才稍微被打破。

任誰都看得出來,伍聖楓一定會趁此機會對玉青嵐下手。

不過到底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因為每次死亡試練的名單都是在最後一天才公佈的,誰也不知道會是哪些人被選中,因此要事先串通好是不可能的!

這一年,季子木剛好五歲!

第021章 任務
美好的生活,從殺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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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時間把季子木身上多出來的肉幾乎消去了一半,圓圓的臉比以前堅實了一點。

雖然還是肥肉偏多,但是相信再多幾年,季子木身上的肥肉就會統統減掉了。

不過,三年了,雖然肖湘閣要求每個學徒都要早早起床,準時到點,但是有人賴床的毛病是風吹雨打也改不掉!

於是在第二年,季子木就被不勝其煩的首領大人直接連人帶家當都扔到了玉青嵐隔壁的房間,並美其名曰:自食其力!

莫名其妙的季子木被交給了玉青嵐照顧,不過賴床的毛病依舊不改,每天都要玉青嵐早早起來叫人,一磨就是半個時辰,不過這也讓玉青嵐更加方便的瞭解了季子木!

而對季子木來說,唯一的差別就是從此身邊多了個保姆,不過很受用!

想當初,蝶醒都沒玉青嵐這麼勤快,叫他起床也沒玉青嵐有耐心,大部分時候都是直接把他扔下,走得乾脆利落。

不過季子木不習慣依賴別人,所以表面上看,他和玉青嵐形影不離,就像兩個連體嬰,實際上兩人之間還是有一層隔閡的。

一年後,陸續有一批人離開了肖湘閣,其中就包括玉青嵐等人。

他們本來就是被選中的人,所以不必經過另一場試練就可以直接去七宮。

不過大概是玉青嵐在組織過於有名,所以不時的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他們。

直到他五歲後,玉青嵐和伍聖楓兩人同時要去黑色森林參加死亡試練的消息在組織大肆的傳開來。

肖湘閣的成員是關注得最多的地方,季子木避無可避,每天除了在竹文館飽受摧殘之外,其他地方也沒一塊是清靜的!

雖然再過五年就輪到他了,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現在要忙著畢業了!

……

首領嚴肅著表情看著身高還不到他腰間的季子木。

三年不見,除了體重減少不少讓他感到滿意之外,其他方面還是一樣讓他感到為難。

特別是愛睡懶覺這一點,本以為把他直接丟到肖湘閣去應該會稍微改掉一點,沒想到,效果似乎不減反增。

他接掌【第八宮】那麼多年,只有屬下等他的份,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讓他等的屬下,可是到了季子木這邊,卻完全相反,每次有事都是他在等,首領的威嚴被掃蕩得體無完膚!

今天也是一樣,聽到蝶醒來報告說季子木回來了,本來他以為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教堂等著,沒想到蝶醒卻告訴他,季子木正在房間睡覺,理由是太累了!

聽到這個理由,首領差點捏碎身下用上好的檀香木做成的座椅。

不過,優秀的領導者必將有優秀的自制能力,雖然不能說他的自制力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不過首領對自己的自制力還是挺滿意的,否則他盡早會被季子木給氣死。

「聽宮女說,你還沒吃早飯就過來了,這麼急有什麼事?」首領不太相信他會沒吃早飯。

季子木抬起頭,圓圓的臉上,兩隻眼睛圓溜溜的,不過眼角卻偏向細長,彷彿用水墨筆描繪出來般,仔細看,等他長大後,這絕對是一雙勾魂懾魄的眼睛。

「吃了一半,蝶……蝶說你有事找我,所以我來了!」季子木露出困惑的無辜表情,早上那個照顧他的宮女的確是這麼說的,她還威脅他說,如果不趕緊去,剩下的一半就別吃了,所以他實際上是被趕鴨子上架。

首領重重的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在找你!」

呃,他不知道啊!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首領閉上眼睛默念了一會,竭力的控制自己想要掐死他的想法……

「三年之期已過,你在肖湘閣也學得差不多了,所以過兩天就先去柏幽宮報到,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完成一件事!」說完,首領臉上便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正低著頭思考的季子木很可惜的沒有看到。

「什麼事?」季子木瞇了下眼,使得眼角的線條更加的流暢,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小,那股骨子裡的妖艷魅惑會更加淋漓盡致,不過直覺告訴他不會是好事。

「你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做個任務給其他人看,柏重不喜歡無用之人,等一下你就去羅剎閣找裡面的負責人,他會告訴你任務的內容!」首領邊說邊盯著季子木。

年紀不小?季子木晃了晃,過兩年,他也許可以晉陞為大人。

柏重,是柏幽宮的宮主,據說是個擅長使用暗器和彈奏各種樂器的男人。

不過他真正危險的地方,在於他能用樂器輕易的殺人於無形,所以是個異常危險的男人!

暗器可以殺人他聽過,但是樂器可以殺人……貌似只在電視上看過,現實……沒有!

所以,一定程度上,季子木對這個還是有點感興趣的,只是這個興趣能維持多久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記住,組織不收廢物,不過羅剎閣會考慮到你的能力給你安排適合的任務,如果你完成不了,等待你的就不是那些不痛不癢的懲罰,而是真正的生不如死的生活,到時候不要說能不能吃飽,連睡覺的時間都不會留給你,所以,這次的任務很重要!」

季子木一聽吃不飽睡不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眉毛擰得死死的,心裡估計在衡量各種得失得利弊。

「沒有其他事的話就下去吧!」臉上嚴肅的線條柔化了不少,首領大人顯然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不過剛把季子木趕走,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又立刻叫住他:「你還沒有武器,到時候也去羅剎閣選一樣,任務就在明天,所以你只有一天的時間準備,快去快回!」

這就是傳說中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一類人!

季子木皺了皺美好的眉毛,任務,不會是殺人吧!

第022章 初入禁地
暴走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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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響,頭頂的天空很高,淡淡的天藍色,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在枝葉的縫隙中悄悄的灑落在季子木身上,肉眼幾乎能看到周圍浮動在光線裡的塵埃……

不過,季子木此刻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迷路的事實,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不遠處的青蔥綠蔭。

由大片的綠色葡萄籐纏繞成的陰鬱綠蔭,在小路兩旁高高的架起,成串的葡萄(提子)靜靜的躺著,體表泛著晶瑩的綠色光澤。

可惜……

季子木有些失望的垂下頭,都是些還沒成熟的葡萄,不然他就可以吃了!

粗心的季子木並沒有發現,灰網是個殺手組織,怎麼可能會有人種葡萄呢?除非他走到了不該來的地方。

穿越葡萄籐道,眼前是一片如虹般絢麗多彩的花海,奇異的是,除了幾種花種季子木還認得出之外,其他的全是他從未聽說過或者見過的花種,包羅萬象,且長得十分之有規律,幾乎同一色種的花是緊挨著另一朵綻放……

不過,當他看到在諾大的花海旁邊,竟然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綠色瓜地,饒是淡定如他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起來。

到底是哪個變態弄的,那片瓜地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西瓜吧!

空氣中一片花香夾著轟隆隆的水流撞擊聲,從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頭傳過來。

季子木神情複雜的望了眼綠得發透的瓜地,片刻後,微微的歎息。

為什麼現在不是秋天呢?

季子木並沒有因為自己迷路了而感到慌亂,相反他迷得心安理得,十分之甘願。

原因之一,他會迷路都是首領的錯,如果不是他忘了告訴他羅剎閣的方位,他也不會隨便亂導致迷路。

而原因之二,如果不是他迷路,就不會運氣好的撞上葡萄籐架和這片瓜地,雖然現在不能吃,但是等秋天來了,要吃多少有多少!

美好的憧憬讓季子木忘了理想美好豐滿,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無比,這點等他將來遇到了就會知道。

雖然真的能吃到飽,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賣身且賣藝。

季子木穿過小山頭,一道氣勢磅礡的瀑布震撼的出現在他面前。

如高山仰止的瀑布,仿若九天之上傾瀉奔騰而下的銀河,撞擊著巖壁,碰撞出璀璨晶瑩的千尺銀鏈,在陽光下散發著奪人心魄的美麗,晶瑩的鏈子隨著紫氣的蒸騰舞動著圓滑的奇跡線條,劃過半空直擊水面,激起微弱的水花,很快就被奔騰而下的流水掩蓋。

不過,真正讓季子木感到震撼的是,它是由三條瀑布群組成,陡峭迅疾,如雪浪般翻騰的氣勢,十里濤聲,震耳欲聾。

平靜的潭水被不斷翻騰的雪白水花攪得霧氣繚繚,遠遠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然而,季子木也僅僅只是嘖嘖的感歎一聲,隨即就皺起眉。

他注意到一處很不合理的地方。

明明瀑布落下的聲音如同巨雷,他站在這裡都能感覺到耳邊嗡嗡直響,但是,剛剛在外面的時候,他卻分明就沒有聽到瀑布的聲音,直到走近,響如天雷的瀑布聲而恍惚的傳過來,就好像突然出現,完全沒有蹤跡可尋!

這是禁地,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下了禁制的地方!

季子木思考了一下就得出這個結論,不過他不通,既然連聲音都能隔絕的禁制,為什麼他進來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反應?

而且也沒有人來制止他,難道是……禁制失靈了!

在肖湘閣的時候,宮先玉就有講過,除了組織的主子,最擅長奇門遁甲的人就是亂神宮的宮主亂神心。

組織裡有很多地方都是禁地,一般都有亂神心布下的奇門遁甲,有些可以阻止外人隨意的進入,也有一些是可以將人困在裡面,並且能起到警報的作用!

不過,這個地方著實詭異,不像是殺手組織會有的地方。

簡直漂亮得過分,在他印象中,殺手組織應該是那個死氣沉沉,陰森森的地方。

這裡的殺手都應該天天都板著一副晚娘的臉孔,嚴肅得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就像首領。

不過,灰網組織的存在打破了他的認知,且這裡的人大部分(小孩)都高傲得過分,根本不像個低調的殺手。

其實季子木只接觸到組織的牛毛一角,灰網真正的實力他還沒那個能力可以接觸。

……

不要看季子木平時淡定得像塊石頭,其實他也有好奇心的,只是當他身上另一點更加奪人眼球,就很容易被忽視。

眼前的瀑布的確是恢弘壯闊,雄奇秀美,以至於季子木一下子忘了他還有任務在身。

他發現,有個『仙人』在瀑布之上對著他微笑……

【第八宮】某個被告之季子木的人到現在也沒去羅剎閣領取任務的人徹底暴走,燃燒的怒火如龍捲風般往四面八方席捲……

期間,某人似乎冷靜的一會,貌似是想起自己忘了告訴對方羅剎閣在哪裡造成的。

不過,很快他就為自己想到了借口,腳長在季同學身上,他不回來反而亂跑,所以是他的錯,於是繼續暴走……

第023章 鮮人
仙人其實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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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磅礡壯觀,猶如蛟龍騰雲咆哮瀑布為背景,宛如來自九天之上的仙人,墨發飛揚,白如雪的衣衫凜冽瑟瑟……

季子木有種錯覺,周圍的空氣好像突然冷凝了幾分,而那股席面而來的冷氣像是從上面散發下來的。

修長的身影挾著令人心悸的陰冷,彷彿有沉沉的壓迫感迎面襲來,再加上這處地方本來就有些濕冷,季子木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這麼遠,也能散發如此強烈的殺氣?

季子木有些無裡頭的想著,這個灰網組織還真是大,竟然連瀑布都有,就不知道這麼些水是從哪裡流下來的。

宮先玉講過,灰網組織是青隼大陸第一大殺手組織,分堂遍佈全大陸,而這裡則是組織的總部,好像是一座綿延的山脈,非常的強大,外面的人從來沒有人能輕易的找到組織正確的位置。

不過,組織的具體位置他也不清楚,因為只有真正進入到組織的上層才能接觸到。

而他們這些隨時都有可能被試練刷下來的人,除非能夠從黑色森林走出來,否則沒有資格知道。

季子木就是那個沒資格的人!

他只知道組織囊括的範圍很大,看剛剛經過的那片花海和眼前雄奇壯觀的瀑布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隨便遇到個人就對他釋放出殺氣,肯定是個稀缺的金牌殺手。

運氣真好,如果那些葡萄和西瓜能吃那就更好了!

季子木剛感歎完,一道不容忽視卻極其隱晦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平平淡淡的,讓人難辨喜怒。

只是不知為何,季子木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全身毛孔皆開,彷彿自己正被狡猾的毒蛇盯上般。

但是,一眨眼,那股感覺卻什麼也沒有了,快得像錯覺。

事實上,季子木的確以為是他的錯覺。

不過,這個『仙人』還真是新鮮,修煉竟然修到瀑布上面去了,而且還會放殺氣,看來『仙人』雖然新鮮,卻不好惹,肯定是因為自己闖進了他的地盤,所以他在趕他走,既然如此,那他走就是了!

果斷的轉身,卻忘了他正站在水潭邊,滑溜溜的石頭摩擦力不夠……

季子木寧願掉進水裡,但是方位不對,所以他在『仙人』的面前十分狼狽的臉朝下栽在硬實的地面上,那石頭真是夠硬,是被潭水沖刷得十分光滑的大理石,鼻血一下子從兩個鼻孔爭先恐後的跑出來,然後,他就爬不起來了……

……

踏波而來的『仙人』墨發長揚,衣袂行雲如水,渾身上下竟連一點濕氣也沒有。

絕世的容顏,兩條斜飛入鬢的劍眉中間眉骨赫然印著一枚暗紅色的花型印記,妖艷的綻放著奪魄的光華,再配上一雙漂亮得沾上幾分邪氣的狹長細眼,懾人心魄,若不論氣質,從他修長的身姿來看,倒真有幾分天外飛仙的出塵。

『仙人』踏著細碎的步伐,一道衣袂半空劃過發出一點聲響,明明步伐是極為輕緩,但是頃刻間,卻已到了季子木的身側。

水潭上幾圈微小的漣漪還未來得急擴散,就被四周湧起的更大漣漪所覆蓋……

『仙人』果然沒有愧對季子木對他的稱呼,竟然是踏著碧波而來,這等功力若是放到外面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就是青隼大陸的第一金牌殺手流雲月也無法做到隨意的走在水面上……

邪氣的劍眉下,一雙琉璃般深紫色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石面上的季子木,水潭漫出的水打濕了一部分衣衫。

幽深的剪眸波瀾不興,唇角勾起的弧度不似笑,倒似充斥著淡淡的冷意,還有饒有興致下若有所思的神色……

……

季子木醒過來的時候,腦袋已經被包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然後在他面前的是首領那張噴火的臉。

「終於醒了!」低沉的聲音夾著悶跳如雷的壓抑感在季子木頭頂響起。

季子木瞇了下眼,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是首領,只是……

他往外看了看,藍藍的天空耀眼閃亮,原來還是白天,他終於想起自己原來是有任務在身的。

「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首領很不高興的咆哮道,聲音震得屋頂彷彿也叫了幾下。

聞言,季子木再次往藍藍的天空看去,太陽高高掛著,應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我看你今天不用吃飯了!」首領頓時被他無自覺吐出來的話氣得頭頂生煙,這個時候還在想著吃飯,好,那以後就別吃了!

「為什麼?」季子木一聽不許他吃飯,也不高興了。

首領再度咆哮:「你還敢問為什麼,我交代你的事情呢?你辦到了沒有?」

「天還沒黑!」有人狡辯道。

首領霎時結了滿臉的蜘蛛網,嘴角不住的抽搐,「你從昨天睡到現在,黑的都被你睡白了!」

季子木沉默了一會,「那任務推延」

「今天就立刻出發,任務我已經幫你領了,詳細的情況都記錄在紙上放在你房間裡,你上路後再看!」

「我受傷了!」季子木指著自己的頭,厚厚的紗布也不知道是誰包的,倒成了個好借口。

「你只是額頭破了點皮。」首領冷靜的解謎,打定主意就是要讓他現在出發。

季子木摸了摸鼻子,有一點痛,靈光一閃又想到一個借口,「我……」

「我什麼我,現在立刻馬上出發,否則以後你每天只能吃一頓。」首領快速的打斷他接下來的話,鎮定的甩下殺手鑭,漸漸的他已經能摸準季子木的弱點,所以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很容易就被激起火氣。

季子木怨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是什麼破規矩。

彷彿能看懂季子木眼神傳達的意思,首領突然覺得心頭一陣涼爽,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將來等你成為真正的殺手,打敗我成為第八宮的首領,或許反過來我還要……」

首領苦口婆心教育的話還未說完,季子木突然蹭的站了起來,皺著眉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

待走著門口,季子木才轉身表情認真的說道:「我不要,你又老又醜,打敗你沒意思!」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一陣憤怒的咆哮聲霎時從【第八宮】上方直衝上雲霄!

「季子木!」

第024章 伍聖楓的報復
仇恨能讓人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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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宮

伍聖楓站在幻秋的房間外,右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握住,長長的指甲赫然在他手上留下幾道深淺一致的指印,幾欲出血。

微垂著頭,伍聖楓雙目閃過的狠毒之色在他那張冷峻的臉上顯得莫名的猙獰,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有幾分興奮之色,如同一隻飢渴之久的野獸見到獵物般興奮不已。

他能不興奮?等了三年,終於被他等到報復的機會。

只要能得到姑姑的同意幫忙,那季子木絕對無法活著回組織。

不過,自幾天前從姑姑口中無意間得知季子木會離開組織去完成第一個任務,他就一直想請求姑姑幫他。

依照以往的慣例,知道他受了委屈,姑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幫他出氣,但是這次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姑姑不僅不幫他,還隱隱的警告他不准動季子木,這讓他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那個胖得像肉球的季子木在他眼裡,除了一身肉比較惹人眼球,根本就一無事處,哪一點能和他比!

可是,偏偏就是有那麼多人寵(?)著他,不僅是首領,連他的死對頭玉青嵐在那一年裡也一直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邊,讓他根本沒有絲毫機會下手!

當初,季子木令他顏面掃地,幾次三番被關在刑堂。

雖然最後沒多久就出來了,他知道姑姑在其中肯定起了一點作用,但是背後有多少人在嘲笑他,他心裡清楚得很。

不過,這些他都可以忍,唯一不能忍的是。

那些人竟然趁他不在的時候,投效到玉青嵐那邊,這無疑是當著【第八宮】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而帶給他這一切的人就是季子木。

如此羞辱之仇,他焉能不報!

每次想到這,伍聖楓內心就久久無法平靜,扭曲的神情盡染滿怨毒憤恨之色。

三年的時間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曾經稚氣未褪的臉變得冷硬如斯,那雙陰芒閃爍的眼睛更是讓人心驚不已。

無疑這是伍聖楓進組織以來最大的成長,小小年紀就已經讓周圍的人有了忌憚之色,待他成人,成就必然不低,這也是為什麼幻秋會坐視伍聖楓在肖湘閣吃虧的事。

不止是因為那個人,她自己也知道,三年前的伍聖楓太過衝動,遠遠還達不到她想要的結果。

所以要適當的刺激一下,而仇恨就是成長最好的刺激方式。

原來就算沒有季子木,幻秋也打算動些手腳,讓伍聖楓和玉青嵐兩人之間的矛盾升級。

然而她的計劃卻來不及施行,季子木就橫空出現,並且在第一天就讓聖楓吃虧。

這一點讓她感到意外的同時,卻又多了份警惕。

她總有一股預感,這個季子木很有可能會是聖楓今生最大的敵人。

本來,她也有想過,乾脆就讓聖楓去把他的心魔除掉,對以後的成長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不過就在昨天,首領竟然隱隱在警告她不能去動季子木,在首領的眼中,她看到了警告的厲色,和以前不甚在意的態度不同,這次是真真實實的告誡。

能讓首領親自來找她,這個季子木的身份絕對非同尋常。

不過也可能他身上真的有能讓首領都令眼相看的本事!

所以後來她才會一反常態的拒絕伍聖楓的請求。

不過,她沒想到,聖楓竟然會如此堅決的想要除掉季子木,兩天了竟然還未放棄,這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

季子木在聖楓的心中恐怕不單單是心魔那麼簡單!

「進來吧!」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等了許久的伍聖楓終於在聽到這個聲音時,露出驚喜之色,雙眼散發著興奮的異彩。

姑姑同意幫他了?

第025章 幻秋的決定
螳螂捕蟬,還是黃雀在後?
……

「我不會幫你的!」

幻秋雙眼波瀾不興,神情卻乖張酷厲,火焰般的威勢,絲毫不愧為一宮之首,灰網排行第十的金牌殺手。

伍聖楓臉上欣喜的神情還未收斂,幻秋這句直截了當拒絕的話就傳到他耳裡,令他的表情霎時僵硬,盯著幻秋,瞳孔驟縮。

「不用驚訝,本來我也想幫你,不過昨天首領親自警告我,不准我插手你們的事,所以我也無能為力。」幻秋若有似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隨意,平平淡淡的像是真的不打算管的樣子。

伍聖楓真的急起來,雖然極力壓抑著,但是他的臉已經透著幾絲激動的潮紅。

難道真的要讓這個機會白白溜走?

他自然是不願意。

看他分明不懂得掩飾對季子木的恨意,幻秋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看來那個季子木對他的影響甚深。

若真的不幫他解決掉季子木,聖楓最後恐怕會因仇恨失了心智,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聖楓,冷靜下來,不要忘了,你身上背負著家族對你的期望,如果你這麼容易就被對手激去理智,我想殺手並不適合你,你還是回幻家當你的大少爺吧!」幻秋望著伍聖楓,輕佻的眸子流轉出幾許凝重。

伍聖楓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盯緊幻秋,難以置信她會對唯一的侄子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看到她深沉的表情,腦中閃過剛剛她說過的第二段話,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聖楓的錯,還望姑姑指點一二!」

吸引教訓,勇敢的認錯是幻家教給伍聖楓的第一戒。

這一點,伍聖楓在親人的面前做得很好,但是一旦換成外人,幻家第一戒就被他徹底拋到腦後。

幻秋也許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卻什麼也沒說。

也許在幻家,伍聖楓性格是和她最接近的,所以她便起了維護的心思,有些時候也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說,伍聖楓的這種性格其實或多或少是幻秋慣出來的。

不過,幻家雖然極其護短,但是該有的教育還是不會少。

畢竟伍聖楓是幻家唯一的血脈,所以眾人對他除了疼愛,在對他的言行方面也有嚴格的規範。

可惜伍聖楓脾性就像是從娘胎帶出來般,雖然聰明,但是容易生怒。

幻秋雖然縱容伍聖楓,但是她也知道這種性格對將來的成長絕對不是有利的,所以她才會答應這有人將唯一的侄子送到組織,為的就是將他培養成沉穩霸勢的男人。

不過,現在看來,與她當初設想的方向有些偏頗了,這不是個好現象!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試練在際,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你必須找個信得過的人,到時候我會安排他和季子木在同一天去出任務,能不能完成你的心願,就看造化了,不過,記住,下不為例!」

雖然她曾經也是肖湘閣的一員,但是現在她已然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首領的確是讓她有幾分忌憚,她一直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實力,不過為了侄子的未來,她也只能無視一次。

「謝謝姑姑,聖楓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伍聖楓兩眼亮色,等不及了。

……

月色悄悄的掩入,中央宮長長的階梯上。

一道黑色的人影一手提一個人緩緩踏步而上,極輕極緩的步伐卻在一瞬間就走過階梯的一半,再眨眼,人已消失在漫漫的夜色裡……

第026章 禁制幻陣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告訴我們,荊棘深處必是美人!
……

暗紅色的欄簷像凍結的血液般緩緩的漫入黑暗,一片漆黑的夜裡,看不到盡頭。

在某個角落裡,一張微小卻韌如絲的蜘蛛網纏繞著所有可利用的物件,牢牢的抓住,然後靜靜的等待獵物上勾……

很多人都不知道,蜘蛛有的不僅是毅力和耐心,牠還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生物。

懂得利用周圍一切可利用的東西,在最利於自己的角落裡悄然的織一張網,牠們就像天生的紡織專家。

不僅能織出世界上最嚴密的網,而且口中吐出的絲還是纖維中最堅韌的一種。

比起其他動物來說,這一項簡直就是天生的最完美的才能!

而此刻,角落裡的那只暗紅色的蜘蛛顯然就是蜘蛛類中的佼佼者。

牠的出色不僅體現在與暗紅色的欄簷於一體優勢上,還有連牠口中吐出的絲亦是一根根泛黑的細絲。

一閃而過的凌厲之光,就像張牙五爪的血盆大口,輕易的讓人產生懼意,很明顯,這是一隻渾身泛著劇毒的蜘蛛。

牠所編織的網,是最殘忍的,讓所有落入牠的製造的陷阱中的獵物,在死亡的那一刻,還徘徊在痛苦的邊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利器劃過半空響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如曇花一現般恍惚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下一刻,一道微細尖銳的聲音從角落裡傳出來,淒厲幽怨,轉眼間就了無聲息。

淺淺的銀色月光下,那只暗紅色的蜘蛛八隻腳一動不動,胸前插著一枚銀針,銀光凜冽,透著幾分陰森寒氣!

那道幽幽的黑影看也不看一眼,從旁邊經過,宛如被風微微吹起一般,寬大的袖子晃動了一下,隨後便平靜的落下。

在黑影走過的某個角落裡,光滑的紅木,已失了蜘蛛和蜘蛛網的蹤跡,如同不曾存在過一般。

再如何罕見如何厲害的蜘蛛,在中央宮亦是不允許出現的。

即使那只蜘蛛可能是某個宮的宮主所養的。

四周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

中央宮的大殿非常的大,明明是莊嚴肅穆的地方,卻以淡紫色調為主。

不得不說,這種顏色的確很有視覺效果,讓每個走進來的人都能達到身心放鬆,只是……這是對從來沒有來過中央宮的人而言!

越往裡面走進去,沉沉的壓迫感彷彿蕭殺的凜冽之氣,遍佈著四周,心性稍微差點的人,很容易造成一陣詭秘的窒悶,生命被威脅到,人又如何冷靜得下來!

首領一腳踏進去,對周圍形成的肅穆蕭殺氣息,還有幾處如若傀儡般毫無動靜的人視若無睹。

行雲如流水的步伐彷彿在衍生一種奇妙的陣法,如同瞬移般,空氣中彷彿蕩起一陣波動,扭曲成一條彎曲的線,瞬息間,首領的人就出現在另一頭。

回首大門,中間竟然隔了幾乎百米的距離,而首領,剛剛其實不過走幾步而已。

對此,首領並沒有感到意外,像傀儡一樣守著的幾人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因為這是每個想進入中央宮大殿的人必須經歷的。

除了對幻陣十分熟悉的首領和精通奇門遁甲的亂神心,其他人要想進入,唯有讓門口的幾人帶路,否則最後只會被困在幻陣裡不得進出,甚至可能活活的在裡面耗盡精力而死。

曾經有人想過要破解此陣,不過連亂神心都破解不了的幻陣,還有誰能?

只因為這個幻陣是中央宮的那位親自布下的。

……

黑色長髮的男人斜斜的倚著紫籐做的長椅,雙目微闔,被夜明珠散發的光華映得微亮的側面有著說不出的閒適懶慵。

直到首領走進來,站到他面前不遠外,他才輕輕的睜開眼,露出一雙比海還要深邃的深色紫瞳,背著光的陰影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模糊不清,身後是一顆比拳頭還要大的夜明珠,此情此景,竟然讓男人看來多了幾分柔和神聖的氣質。

首領的頭垂得低低的,雖然有些時候他會抬頭看男人一眼,但是更多時候,不能看!

不管是對外界的人,或者是組織的人,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是他們能觸及,即使是他也沒那個膽量!

第027章 問話
美人告訴我們,壞人是不會在臉上寫字的。
……

殺手和妓女是世上兩個最古老的職業,不過前者要比後者付出得更多。

殺手不僅是賣藝,必要時還要賣身,而第二種卻僅僅只是出賣肉體而已,未來雖然渺茫,但是至少有希望,而殺手,隨時都要面對死亡的召喚,比起只出賣肉體的那種人,太不划算了!

然而,面對抉擇時,大多數人卻寧願選擇當殺手這一條路,因為與其出賣肉身,殺手更有前途和出路。

只因為這是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弱者只會被淘汰,泯滅在歷史的洪流中,幾乎沒有人會記住有這麼一個人曾經存在這個世界上。

和玉青嵐一樣,首領其實也是從乞丐堆走出來的,當年他會義無反顧的走上殺手這一條路,就是因為就是眼前的男子。

當年僅六歲的他滿身是血的站在十幾歲的他面前時,那雙不帶一絲感情的深瞳讓他深深的感覺震撼,同時還有一陣心悸,這不是一個普通小孩會有的眼神!

幾乎不必確認,他下意識的就認為他身上的血是從別人身體噴出來的。

首領還記得,那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手伸到他面前,那種對未來一片茫然掩蓋了他的一切感官,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搭了上去,從此走上殺手這一條不歸路。

到現在,這個男人依然有這種魔力,而且隨著歲月的流逝,那種魔力變得更深,稍微看一眼就可能會沉淪,無法自拔。

所以不到萬不得以,他從來不會輕易的抬頭看這個男人。

「就是她?」

月離颯從籐椅坐起,如王者的姿勢,深色的紫瞳沒有看首領一眼,直接落在他肩上扛著的人。

神秘的尊貴紫袍隨著他的動作,有一部分滑落地面,這種顏色打扮讓他渾身散發著危險又魅人的獨特氣息,即使能感覺到,首領始終只是低著頭。

「是!」即便是回答男人的問題,首領的頭仍然低低的。

男人的聲音很平淡,其實更像在喃喃自語,首領聽不出話語中的任何波動。

儘管他很疑惑主子為何會突然要找蝶醒,不過在踏進中央宮的那一刻,就被他壓制下去了!

現在,他只是完成主子命令的下屬。

「把她放下,你可以出去了!」月離颯輕扣著籐椅。緩緩的說道。

首領一怔,不過立刻又反應過來,依言把人放置於在冰冷的地面,轉身便離開……

「呵呵……季子木是你的人?」

剛轉身準備離開,身後突然傳來男人難辯喜怒的聲音,磁性溫醇彷彿只是隨意一問,然而首領卻瞬間僵硬住了。

「嗯?」

「不是!」首領有些狼狽的回答道。

「那沒事了!」月離颯淡淡的微笑,無視首領被快被問題憋死的表情,直接趕人。

沒有看首領狼狽逃離的背影,月離颯將視線調至地上昏迷的蝶醒身上。

很巧的是,蝶醒也在這時幽幽轉醒,發現身處不熟悉的地方,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慌亂,直到視線觸及籐椅上的黑髮男子,驚慌的瞳孔瞬間睜大,恐懼從內心怒號翻滾的湧上來。

「你叫什麼名字?」月離颯悠揚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穿透性的魔力在蝶醒耳邊響起。

蝶醒盯著月離颯如狂的眼睛霎時混沌一片,呆滯且飄忽,嬌軀僵硬的肌肉瞬間放鬆,毫無意識的回答男人的話。

「唐琴。」

「五年前,你抱走的嬰兒有沒有親眼看著他斷氣?」

「……」蝶醒猶豫了,臉上出現一絲掙扎,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年首領吩咐她把小公子埋了,小公子身中劇毒,的確是離死不遠,她沒有親眼看到他斷氣,但是大腦卻早已判定他已經死了,所以面對月離颯的問話,內心本能的掙扎,便真真實實的反應出來了。

無須蝶醒回答,月離颯已經知道答案,只是為了再確認一下罷了!

擱於籐椅扶手的右手攤開,一顆火紅色的藥丸赫然出現在他的掌心處,竟然與當年黑衣人用來毒死季子木的毒丸是一模一樣的。

月離颯捏著手中的毒丸,紫色的深瞳深邃得幾乎像一個無底的黑洞。

突然,他站了起來,有弧度的嘴角不太明顯向上一彎,興味的玩意油然而生,經過又緩緩倒下去的蝶醒身邊,往另一間側室走去,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在他身後……

「跟著他,不要讓其他老鼠鑽了空子!」

第028章 初入雀皇城
殺人之前先餵飽自己的肚子!
……

雀皇城是四雀國的國都,是青隼大陸三大巨城之一,同時也是最繁華的大城之一。

國都的街道縱橫交錯,每一條都寬闊無比,地面還是青一色的青石玉板鋪設而成,看起來清新整潔又乾淨無比。

大街上人群更是穿梭如織,店家、商販招攬生意的聲音此起彼伏,酒樓、客棧等招牌一塊比一塊醒目,裝飾得漂亮精巧的外表很是吸引人,比起其他城紙醉金迷的氛圍,雀皇城更顯得一派大氣,虎虎生風。

幾乎所有外來人看到這副繁華的畫面,都難以想像,在三年前,雀皇城還只是個不起眼的中等小城。

但是自從四雀國的國都遷移到此,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超越了原來的國都,一躍成為四雀國最繁華的大城,最後再經過邪王獨到的眼光和精準的決策,終於成為青隼大陸三大巨城之一。

設計者像是早預料到今天的這種繁盛,寬闊無比的街道每天都湧進大量的人,卻依然不顯擁擠。

從這一點,幾乎可以看到,四雀國的邪王帝下絕對是個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且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不過,這些都不關季子木的事。

他只想知道雀皇城最特色的小吃在哪裡。

街道上往來的人群川流不息,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物,紛紛擾擾熙熙攘攘,很快就將低頭沉思的季子木淹沒……

……

兩天前,季子木被首領趕出組織後,跌跌撞撞,爬山涉水,終於趕在日落之前進入雀皇城。

不知是否因為他個子太小,又混在一群高個子的人當中,守城的士兵沒有看到他,或者是被另一個跟他一樣穿得像個叫花子的人引去了注意力,總之,有驚無險,最終還是被他混進了雀皇城。

然後幾天沒洗澡,身上臭味熏天,季子木自己終於也受不了了。

於是,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幹起了打家劫水的勾當,順道摸走對方廚房裡的一隻烤雞和一套孩童的衣物,然後在某個角落偷偷的睡了一晚。

不要以為他會失眠,自從他會走會跳開始,為了逃避某人的騷擾,他就已經練就一身雷打不動,到哪都能睡著的本領。

所以第二天,他才能精神飽滿的站在大街上,當然早餐還沒吃。

所以這會他把任務拋之腦後,以填飽肚子為先,向雀皇城的小吃攤進軍。

不過,雀皇城太大了,季子木根本不知道那些小吃攤在哪裡,周圍也沒有類似擺小吃攤的地方。

他哪裡知道,像雀皇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大城,哪裡是區區一個小吃攤有能力負擔的。

不過當今邪王帝下還是比較開明,街道本來就寬闊,所以便將一些沒有用到的地方劃分開,供給一些小商販擺攤。

因此雖然沒有那種稍大的小吃攤,但大部分賣燒餅、包子、糕點的小吃攤還是有的。

平時,看到這些小吃就足以讓季子木垂涎不已,不過昨晚吃一整只油膩膩的烤雞,他反而有點口渴,所以早餐他想吃湯麵餃子之類的,但是放眼望去,一個小吃攤也沒有看到,於是,他愁了!

站在大街的正中央皺著眉思索的季子木,完全不知道,在不遠處一家酒樓,有人盯著他一臉興趣盎然……

……

「街上何人如此厲害竟然能吸引得了公子的目光,可否與我分享一二?」

一名閑靜優雅的俊俏少年嘴角含笑,望著對面有著深邃犀利的輪廓的男子,笑瞇瞇的開口問道。

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左右,不過輪廓剛毅,線條優美冷冽,身上散發著一股若隱若現的王者霸氣和威嚴,單是氣勢就知道這名男子肯定不是普通的貴族,黑銀裘衣,可畏貴氣不凡。

男子勾起一方嘴角,但笑不語,少年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尋了一會,才看到幾乎被人群淹沒的季子木。

兩隻眼睛閃閃發光,雖然有點小,不過從眼睛溢出來的興奮之情是不容錯辯的。

只見他拔腿就跑,左顧右盼的樣子像是在找什麼,竟露出一臉垂涎的模樣!

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喜感,只是這樣並無任何特別的地方,他身邊的這位又怎麼會對一個五歲左右的孩童感興趣,少年始終猜不透男子的心思。

「呵,真是個有趣的小孩!」男子輕輕揚起優美的劍眉,終於開口。

第029章 紈褲惡霸
上帝造人也有失敗的時候!
……

雀皇城雖然是國都,不過由於面積過大,所以這裡距離皇宮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

因此有些貴族的子弟總喜歡往這邊溜躂,不過畢竟是皇城腳下,往來的人多了,又有禁衛軍巡守,所以一般他們是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最多是調戲一下良家婦女,做一回惡霸過過癮,說到殺人放火,強搶民女,還真沒哪一個敢做的。

不過,這一條被眾人所默認的規則卻在一個月前被一個從外城來的官家子弟所打破。

當街強搶民女,持強凌弱在這一個月來屢見不鮮,可笑的是,那些巡邏的禁衛軍每每看到卻當做什麼事也沒有就直接巡過去。

搞得城西一帶的居民怨聲載道,起初還有個壯漢勇敢的跳出來指責那名少年惡霸的行為,還當眾痛斥他的。

可是當某天他的鄰居去他家探訪的時候,竟發現壯漢被綁在床上,渾身鞭痕血血淋淋的只剩下一口氣,最令人震驚的是,壯漢的舌頭竟被人刮掉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兇手是誰,不過從那次起就再也沒有人敢去攔住那個少年。

每次那個少年帶著一干家丁出現時,鄰里街坊們紛紛第一時間躲避,就怕下一個被弄殘的人是自己。

從此少年的名字在城西一帶就像魔鬼一樣,傳到哪,哪裡就雞飛狗跳一陣。

後來,有心人打探到,原來少年的父親張天震竟然在皇宮當職,且職位不小,是皇獅禁軍的統領。

少年的身份傳開之後,眾人才幡然大悟,怪不得那些守城的禁衛軍看到少年幹些強搶民女的勾當時,一個個都像沒看到一樣,原來他們的頂頭上司就是少年的父親。

能在皇宮當職並混到禁軍都統的位置,這個人一定是深受到邪王帝下的信任,更何況是皇獅禁軍。

在四雀國乃至其他兩個國家,皇獅禁軍的威名比雄獅更盛,幾乎人人談之色變。

那可是從雄獅大軍中挑選出來的,最精銳的五百名好手,一個個都相當於一名銀牌殺手,其陣容之強大,就連金牌殺手也要掂一掂自己的份量。

所以,少年的父親竟然是皇獅禁軍的都統,這一點對那些內心對少年仇恨不已的人可畏是顆重磅炸彈。

那個曾經被少年用殘忍的手段割去舌頭的壯漢即便是心存報復,但是在知道少年的身份後,也不敢再有任何想法!

只能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生意,只是不能再說話的他,跟周圍的居民交流起來變得很困難。

再加上,他與少年有仇的關係,所以鄰居的人們都害怕被他牽連,以後就很少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做事,大家漸漸的疏遠他。

壯漢形單影隻,又不能說話,在城西這帶吃了不少苦。

因為那個少年似乎很喜歡城西那一帶,經常結黨往那一片溜躂。

壯漢不想再碰到他,於是他從城西搬到城東。

其實他可以直接離開雀皇城,但是要在一個大城中扎根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在雀皇城稍微站住腳,若是再到其他地方去,他會過得比現在更悲慘。

好在,壯漢雖然人看起來粗獷,但是卻有一手好手藝。

所以他在城東一處簡陋的地方開了一家小吃店。

雖然城西的流言多多少少有傳到城東來,不過大家看他的目光並沒有像城西的人一樣毫無顧忌,並帶著一點微諷和輕蔑,只是雖然也有些異樣,不過大家並沒有在背後如何的議論他。

而且,鑒於壯漢的手藝的確是很不錯,價格又公道,所以很多人喜歡來他的小店吃湯麵,餃子。

久而久之,大家看他的目光就多了一層淡淡的笑意,有些甚至還主動與壯漢說話開玩笑,陪他解悶。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不能說話,所以都盡量沒有提及那個敏感的話題。

和城西薄情寡義的居民相比,城東的人就顯得有人性多了。

……

壯漢剛送走幾個熱情的客人,斂起笑意剛想轉身回店,台階下,一個五歲的小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娃雙眼睜得大大的,彷彿閃爍著奇異的色彩,一眨不眨的盯著……

壯漢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灶台上,一鍋熱騰騰的餃子正往外冒著滾燙的香氣,香氣往外飄去,正好是小娃站立的位置。

壯漢霎時有些明白了,敢情小娃是被他的餃子香氣給吸引過來的。

再回頭看過去,小娃嘴角竟然流出一滴可疑的……口水?

第030章 惡霸轉站
有惡霸的地方就會有正義的使者,雖然這個『正義使者』是來殺人的!
……

人來人往的大街並沒有人注意到壯漢小店前發生的小小插曲。

在壯漢異常無語的表情下,小娃十分自然的伸出袖子擦掉嘴角的口水,然後把對食物的貪婪目光轉身台階上的壯漢。

小娃微仰起小臉,睜著一雙毛絨絨烏黑水亮的雙眼可憐兮兮的望著壯漢……

雙眼強烈傳達出來的信息讓壯漢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小娃未免太有趣了,到底是誰家的小孩?

壯漢這才注意到小娃身上穿的衣飾,花邊的衣服,繡得華貴又花俏,看質量上看還是屬於上等的布料,分明就是貴族家的小孩。

一想到那班作威作福的貴族子弟橫行無忌的行為,壯漢就沒好臉色,相對的,對眼前這位可能是未來小惡霸的小娃也絲毫沒有了好感。

小娃,也就是尋香而來的季子木,他哪裡知道,他隨隨便便摸來的一件衣服竟然是造成他被壯漢厭惡的原因,他只知道,原來還好好的壯漢,不知想到什麼,猛地沉下臉,轉身就回店裡,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季子木一愣,有些想不明白,剛剛明明還好好的。

想不通,季子木就站在台階下一直想,但是想著想著,他就走神了。

從店裡飄出來的香味實在是太誘惑他了,使得他一直無法集中精神,只能乾巴巴的望著別人進進出出,但是那名壯漢卻唯獨對他冷著態度。

季子木很懷疑,如果他就這樣進去,會不會被他趕出來?

幾乎每個進出壯漢小店的客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看向季子木,實在是因為他臉上沉思的表情太有趣了。

從來沒見過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娃竟然還會露出這種表情,看他皺眉,時而望著那鍋餃子幽怨不已的表情,真的好搞笑!

壯漢大概被季子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又何必跟個小娃過不去。

想通了的壯漢對季子木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得到店主的允許,季子木立刻眉開眼笑的跑進去。

此時,他已經完全忘了,他是殺手,來雀皇城是來殺人的!

……

季子木捧著比他的臉還大的碗,一臉享受的喝著吃著裡面的餃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

壯漢替其他人盛上餃子湯後,再次看向季子木的時候,一個老漢從外面忽忽忙忙的跑了進來,臉色驚慌不已。

那名老漢是壯漢的鄰居,每天一大早就和老伴挑著菜擔到集市上去賣菜。

由於倆老人緣極好,所以每天出去都能笑瞇瞇的回來,還從來沒見老漢這麼驚慌失措過。

壯漢一看老漢是衝著他的小店來的,立刻明白他是來找他,而且可能有大事發生。

「漢子,不好了,今早我和老伴在集市上聽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老漢緊緊的抓住壯漢的粗胳膊,表情十分激動。

差點被老漢撞到的另一個客人安撫他道:「老人家別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壯漢看老漢的表情,內心也有一絲忐忑不安,老漢不顧自己的菜擔,肯定是跟他有關的,不然也不會特意跑來通知他了!

「今天一大早,我和老伴在集市上聽到有人說,城西那群惡霸要來城東,據說那個曾經害你的人也要過來,你要不要……」

老漢話還沒關完,壯漢臉色就變得非常的難看,憨厚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的恨意,恰巧被瞇起眼睛往這邊看的季子木捕捉到。

店裡不只是壯漢面色有異,就連其他人也變得非常的難看。

其實倒霉的不止是壯漢,如果城西的那群惡霸真的來城東,那麼這整條街的人都有可能會遭殃,只要知道他們曾經的行徑的人,就會知道,若他們真來了,這日子恐怕要難過了!

原本默默的吃著餃子的季子木,陡然聽到張醒這個名字,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偏頭想了一會,終於想起壯漢口中的張醒就是他這次任務的目標,同時也記起自己原來是來殺人的!

第031章 報答
其實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

原來一派輕鬆的小店因為老漢的話一下子變得沉悶無比。

除了季子木,一個個愁眉苦臉,急得團團轉,七嘴八舌的頓時在店裡討論起來。

壯漢低著頭站在灶台旁,臉色陰晴不定,雖然他沒有參與眾人的討論,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內心非常的憤怒,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彷彿一下刻拳頭就會招呼到其他人身上。

季子木剛好坐在離他不到一米距離的方桌邊,盯著壯漢,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幾圈。

「鼠鼠,你不喜歡內個障型嗎?」季子木嘴裡咬著一隻餃子,口齒不清的問道。

老漢知道壯漢說不得話,於是便代替他說道:「你還小,不懂大人的事,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

「那素神馬?」季子木邊問邊往嘴裡塞餃子,看樣子,任務果然比不上吃飯重要,打探消息還不忘吃餃子。

老漢深呼吸一口氣,竟也沒有要避諱季子木的樣子,恨恨的說道:「這裡,包括城西所有的百姓都恨不得他死,免得再來禍害我們百姓,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張醒的父親在皇宮當差,官職非常大,那些禁衛軍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

季子木舔光最後一滴餃子湯,兩隻眼睛盯著他,純潔又認真的問道:「那你們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有忍了,希望他們玩膩了就離開!」

壯漢眼神一閃,似乎也認同老漢的話。

季子木望了望兩人,有些不解的問:「那你們為什麼不把他殺了?」

如果首領聽到這句話,他一定會高興得淚流滿面,終於季子木也有身為殺手的自覺了,竟然知道可以用殺人的手段來解決問題,真是不容易!

兩人同時一驚,特別是老漢,嚇得三魂立刻去了七魄,站在原地瞪圓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季子木。

反應過來,老漢立刻走過去摀住他的嘴巴,驚慌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才鬆開手,在季子木耳邊說道:「小娃娃,以後這種殺人的話不要隨便說出口,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的,到時候連你家人也會跟著遭難,明白嗎?」

看季子木的穿著,老漢也猜到他可能是某個富人家的公子。

不過,撇開季子木可能是某個貴族家的小孩不說,其實老漢他們還是挺喜歡他的,年紀雖小,但是絲毫沒有其他貴族囂張不可一勢高高在上的態度,倒真是個討喜的小娃娃,所以他才會對他說這麼話。

季子木想來也是知道壯漢是真的對他好,瞇起眼睛點點頭。

雖然他沒有家人,但是點頭應該不會有錯的!

「叔叔,你請我吃餃子,我會報答你的!」

季子木很認真的對壯漢說道,只是這認真的背後到底滲了多少水份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壯漢先是愕然,然後像是明白什麼,好笑的搖搖頭,他摸了摸季子木的頭。

季子木倒是坦蕩,絲毫沒有被猜中心思的羞赧,其實他早忘了吃飯是要給錢的事,潛意識就認為這碗餃子是壯漢請他的,所以才吃得心安理得。

不過,他自己也忘了,在首領給他的小包裹裡,放著一小袋碎銀。

當初他收拾東西的時候,有檢查過袋子裡的東西,只是他從來就不知道銀兩長什麼樣的,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被他扔回包裹的某個角落裡了。

老漢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如果那些人能跟你一樣就好了,最起碼我們都不用再過提心掉膽的日子!」

聽他這麼說,季子木很同情他們。

因為這五年來他也是過著提心掉膽的日子,每天都要應付首領層出不窮的手段,實在是煩人吶!

一老一小,垂頭喪氣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旁邊,原本有些心焦的壯漢看到這一幕,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但是想到即將到來的災難,他就笑不出來了!

一時間,壯漢的小店載滿了沉重的包袱!

第032章 青銘酒樓
煞神之所以令人避之唯恐,就是因為他們有著強勢的外表!
……

青隼大陸是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在這裡,實力就是一切。

所以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走上武者這一條路,只不過底層的弱小生物卻仍然多如牛毛,結仇殘殺每天都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上演。

有些人也許因為實力不夠,所以只能放任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逍遙法外。

不過自從有了特殊的機構可以發佈任務後,很多人便不惜代價砸下大把的銀子也要將仇敵殺死。

說到發佈任務的機構,在青隼大陸只有兩種地方可以接受殺人、調查、追蹤、保鏢等方式的任務。

其中一處便是人盡皆知的傭兵協會,也就是青隼大陸勢力最大影響最廣的黑骷髏傭兵協會,黑骷髏傭兵協會位於青隼大陸的中央地帶,不受任何國家管制,和邊境的混亂地帶一樣,是個自由的地方!

在那裡沒有國與國的界限,只有強與弱的差別!

而另一處則是通過秘密的途徑委託殺手組織,灰網無疑是大部分人首選的第一個。

除了他們無敗績的歷史,最重要的是嚴密的保密程度。

殺手組織和黑骷髏傭兵協會不同的一點就是,傭兵協會的任務榜是以公開的形式發佈的,標注任務的難度係數,但凡覺得自己有能力完成的人都可以去接這個任務。

而殺手組織就不一樣了,他們的任務是以秘密的形式發佈的,再由組織指派適合完成這個任務的殺手去做,確保萬無一失。

還有一點就是,殺手組織會將被殺的對象的資料搜羅完整再交給殺手去完成。

而傭兵協會就不一樣了,他們只發任務,資料就必須由接受任務的人自己去搜羅,或者跟傭兵協會的人買詳細的資料。

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人寧願找殺手組織也不大願去傭兵協會發任務。

儘管殺手組織的價格比傭兵協會還要高,但是只要任務成功率高,能保證殺得了自己的仇敵,即便傾家蕩產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這就是仇恨的動力!

……

首領給季子木的資料,不知是否出錯,還是故意為之,只有寥寥數句。

就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張醒的動態和行為習慣,還有關於包裹裡的兩瓶藥的效果,跟平時完完整整的資料形式大相庭徑。

不過季子木是第一次接任務,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又被首領給耍了,那個小氣的首領就是巴不得能看他摔跟頭!

季子木蹲在壯漢小店前的台階邊緣上,思考著該如何做掉張醒。

不過在別人看來,他就像是在發呆。

一般的小孩在這種年齡都是十分好動的,難道竟然會看到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娃竟然像個小老頭一樣在大街上發呆,說不惹人注目是假的。

沒注意到這一切的季子木托著下巴正在使勁的想辦法殺人。

他的包裹就只有一柄幾乎生銹了的匕首,還有兩瓶藥,從氣味上聞起來,應該是毒藥,然後就剩下那個裝著小石子的袋子。

季子木仰看看藍色的天空,雙目無焦,腦袋天馬行空。

這副模樣就像個傻子,而剛好抽空看了眼季子木的情況的壯漢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他想,在雀皇城這種繁華的大城,有哪個貴族或官家子弟會露出這副傻樣,他還從來沒見過,所以這一刻,他倒是有些懷疑季子木真的是哪個有錢人的少爺!

正當壯漢想過去把他叫進來的時候,季子木突然站了起來,一溜煙跑進人群就不見了。

速度之快,連壯漢也來不及喊住他!

……

雖然首領給季子木的紙捲上有寫明任務的時間,但是殺人是要講究天時地利和人和的。

季子木『打聽』到前幾天張醒不知為何,一直呆在都統府沒有出來,就連經常去逛的城西也沒再踏進一步。

不過他要來城東倒是省得他還要跑去城西,聽說城西離城東好遠,飯後不宜進行劇烈的運動,所以他打著守株待兔的想法在城東蹲點。

但是,季子木蹲點的地方卻讓人有些懷疑,他分明就是打著殺人的口號,實際上是為了餵飽自己的肚子。

因為他蹲點的地方竟然是城東一間最大的酒樓的廚房旁邊的柴房。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他打的大概就是這個目的。

最近因為有傳言說張醒和那幫紈褲子弟要來城東,百姓幾乎人人自危,這幾天都能看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在談論這件事。

可見張醒那幫人在雀皇城臭名遠播,遠非一般!

青銘酒樓能在雀皇城發展成為第一大酒樓,背後肯定有人撐腰,他們倒是不用擔心,特別是掌櫃和跑堂的,不過廚房的師傅們卻罕見的提心掉膽。

原來就是張醒對食物的挑剔和囂張暴戾的性格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

城西的人幾乎都知道他這兩個缺點,城東雖然離城西遠,但是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傳了過來,特別是這幾天,關於張醒的惡跡在城東更是被傳得甚多。

所以就算青銘酒樓的飯菜一向都很得客人的稱讚,但是面對張醒這個紈褲子弟,廚師們卻只有一半的把握。

「哎,想不到那個煞神竟然會跑來城東,這下子我們恐怕沒好日子過了!」一個廚師猛地將手中的菜刀剁進底下的木板,既無奈又憤恨不已。

「可不是,當初聽說城西那家酒樓倒閉的時候,我還幸災樂禍了半天,以為終於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沒想到才不到半年,那個煞神竟然要跑來城東,真是晦氣!」另一個也做不下去,乾脆放下菜刀走到一旁唉聲歎氣。

「不錯,最倒霉的還是我們,到時候他肯定會來我們酒樓,依他對食物的挑剔,我們吶,還是等著被解雇吧!」第三個廚師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

「我可不想被解雇,青銘酒樓的待遇比其他酒樓客棧的好不不知幾倍,到時去哪找這麼好的工,我還有妻子孩子要養。」

聽到這段話,廚房的氣氛越發的沉重,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隔壁的柴房對散發著香氣的飯菜垂涎了老半天的季子木,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腦海裡閃過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運氣好的時候,神來了擋也擋不住。

於是,他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計策!

第033章 任務完成
出色的殺手必然有出色的偽裝技術,先天優勢……也算一個吧。
……

三天後,城東的大街詭異的竟然只有寥寥幾道人影。

平常在這個時辰,大街上不乏來來往往的人群,還有吆喝叫賣的呼喚聲總是此起彼落。

不像現在,大街寬闊得驚人,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那些平常都出來擺攤的商販,此刻是一個人影也不見。

這時,青銘酒樓廚房的幾名廚師都緊張得團團轉,今天就是那尊煞神來的日子,他們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還是忍不住冷汗淋淋。

「大家鎮定,我先去看一下他們來了沒,你們先準備準備,把做好的菜式都端到桌子上,隨時聽我吩咐!」年長的廚師知道光在這裡等著會給幾人都造成心理壓力,所以便提議道。

其他幾位都點點頭,他們其實也不願意直接去面對那群紈褲子弟,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被砍了腦袋。

年長的廚師走後,有一個廚師立刻對另外一個說道:「不行啊,我肚子痛要去茅房,你看著,我去去就來。」

被他這麼一說,另一個也著急的跟了上去,他也肚子痛。

於是,廚房就沒有人守著了!

敞開的窗戶,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從外面探了進來,半個身子掛在窗口上,季子木若有所思的盯著那桌子菜,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垂涎三尺的跑過去亂吃一通。

直到廚房外傳來兩個腳步聲,他才縮了回去,卻是什麼動作也沒有。

恰巧那名年長的廚房也回來了,額頭透著急汗,只聽他急忙吩咐另外兩個。

「他們來了,快把菜都端出來,掌櫃說了,要我們親自端出去才能顯出誠意來,所以你們兩個趕緊每人端幾道。」

「雕花酒還要不要?」

「當然要,那個煞神就指名要我們酒樓最出名的雕花酒,等一下回來把架子上那罈酒也帶上。」

年長的廚師說完,就急匆匆的端著幾道菜出去了,其他兩人也緊隨其後。

季子木這次直接從外面爬了進去,踩著灶台正好可以直接走到那架子前,那壇比他的腦袋還大的雕花酒隔著一個酒罈子正好在他碰得到的範圍內。

打開壇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溢了出來,季子木快速的將拿在手中的一瓶藥倒進了一點。

將蓋子蓋好,他又順著原路返了回去。

經過一個灶爐時,蓋得嚴嚴實實的鍋蓋『撲哧撲哧』的冒著滾燙的熱氣,夾著一股奇異的香氣,不時的刺激著季子木的鼻子。

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季子木終於想起來這種香氣是什麼。

曾經他在【第八宮】的廚房也有聞到過,本來他好奇想嘗幾口的,但是恰巧被蝶醒給抓包了,還嚴重的提醒他那個東西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亂吃的,別看它香氣撲鼻,實際上只要配合一種藥物混合到一起,就會成為一種致命的毒物。

而那道燉品是宮先玉吩咐廚房做的,據說他在練一種邪門的武功,需要用這種毒來刺激身上的經脈,具體如何蝶醒自己也不大清楚,所以他知道的情況也只是限於這些而已!

季子木這三天在柴房偷聽可不是聽玩著的,之前那位年長的廚師就有說過。

張醒的口味雖然極其挑剔,但是每次他去酒樓吃飯的時候,有一道燉品就一直沒被換過。

季子木猜想那道燉品應該就是鍋蓋下面的東西,不禁靈機一動,摸出隨身帶著的兩瓶毒藥,小心的打開鍋蓋,他將瓶裡的毒藥統統倒了進去,隨手就將兩個空瓶扔到下面廢棄的蔞子裡,拍拍屁股,離開了廚房,竟然也不怕被人發現!

犯案完畢,季子木又跑到壯漢的小店去吃霸王餐,連結果也沒去關注。

……

壯漢的小店生意有些蕭索,來來往往就幾個人,再加上這幾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也沒心思開店,正打算打佯,不料,店裡突然傳出來一個幼小的聲音,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叔叔,我要吃餃子!」

帶著幾分心虛,壯漢鎮定下來才發現是三天前的小娃,不知何時,竟然趁他不注意溜進店裡。

其實季子木是光明正大的從他面前走進來的,只是他自己一直魂不守舍,沒看見罷了!

壯漢一邊弄餃子,一邊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季子木。

季子木彷彿看懂他詢問的目光,指了指大門口,「從門口進來的!」

壯漢不禁惻然,望了望空空的大街,眉頭擰得更深,不知在想什麼!

季子木沒有注意到壯漢不對勁的表情,雙眼一直盯著他手上的餃子。

壯漢有些失望的低下頭,把餃子放到季子木面前後,壯漢內心焦急成分,怎麼會?都幾天了,時間就快到了,難道這個時候了還沒來?

就在季子木心滿意足的吃他的餃子,還有壯漢皺眉沉思的時候,青銘酒樓發生了一件大事。

據倖存下來的人描述,原來他們吃飯吃得好好的,但是中途不知為何,張醒竟然突然發起狂來,有幾個官家和貴族的子弟逃跑不及,被張醒用筷子從胸口穿透,當場喪命。

被殺的人還有青銘酒樓的一個小二和廚師,兩人卻是被張醒一掌給打死的。

黑色的掌印幾乎將兩人的胸骨給當場拍碎,心臟直接被震破,也是當場斃命的。

不過,那些及時逃掉的人卻仍然難逃一死,紛紛口吐白沫倒在大街上,似都是中毒而死。

而發狂的張醒也在吐出一口黑血後經脈寸斷而亡。

這件事雖然被上面的人第一時間封鎖了,但是還是有些小道消息傳了出來,最令人詫異的是。

像張醒這樣的紈褲子弟,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黑色的掌印只有有著深厚內力的人能打得出來,而且這掌印一看就是一門歹毒異常的邪門武功,真不知道張醒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由於死的人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所以城門在第一時間就禁軍嚴格的把守起來!

……

此時,季子木已經站在雀皇城的郊外,偏著頭看著身邊的壯漢,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自從張醒等人一死的消息傳出來後,壯漢的內心就一直無法平靜下來,如果不是他不能說話,他一定會興奮得喊出來。

他的仇人終於死了,他等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

在第一時間得知張醒的死訊,他就盤算著離開雀皇城,這些他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完全不必擔心會被人懷疑到他身上,所以他才會大膽的選擇在此時出城。

而身邊一直粘著他的小娃卻是個意外,只不過他這幾年來的積蓄都用掉了,所以他沒辦法帶他一起上路,只好將他放在這裡,相信他的家人發現他不見了,應該會來找他的。

「叔叔,我要回去了,再見!」

當壯漢為難著要如何把季子木丟下的時候,季子木卻朝他揮揮手,道了聲再見,然後鑽進灌木叢消失在壯漢的視線裡。

正在鑽草叢的季子木突然想到,首領說過如果超過任務完成的期限,未來的三天不准他吃飯睡覺。

於是,他跑得更快了!

彼時,雀皇城的禁衛軍抓到一個偽裝的少年殺手,初步懷疑張醒等人可能是被他毒害了,於是那名少年殺手被響噹噹的投入地牢。

只是當天晚上,牢獄發現那名殺手毫無聲息的死在地牢裡。

第034章 強權等於人權
老天爺的心眼是瞎的,所以會惦記你的就只有變態!
……

灰網一共分為八個宮,以【第八宮】為首,其他分別為千蒼宮,冰炎宮,醉音宮,雲水宮,柏幽宮,古舞宮,亂神宮。

每個宮的宮主皆是榜上有名的金牌殺手,他們都有各自的一套本領,門下殺手眾多,遍佈各地。

其中雲水宮相較於其他幾個宮比較特殊。

宮主火水雲以出神入化,幾可亂真的易容術成名,他門下的殺手幾乎遍佈整個青隼大陸,以各種各樣的身份生存於各處,因此雲水宮亦肩負著打探傳音的重任。

他們的人脈盤枝錯節,大部分任務的詳細資料就是從他們那邊傳過來的。

不過,不一定學易容術的人以後就要加入雲水宮,有些殺手選擇學易容術是為了多一項保命的後手。

還有的是為了讓自己多一項本領,完成任務的時候就能多一分把握。

所以灰網最熱門的地方當屬雲水宮,幾乎每個從【第八宮】走出來的未來殺手,最後都會往雲水宮跑一趟,為的就是學習易容術,就算沒那個資質,會一點皮毛也行。

這些都是在自主選擇的前提下,而那些被強制送進哪個宮的人就只能自認倒霉。

比如季子木。

他這輩子最想學的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因為幹壞事被發現後還能偽裝成別人,然後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現。

季子木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辟里啪啦響,會易容不代表別人就不會識破,除非他能學到火水雲的九成易容術,否則輕易的就會被某些人看穿,到時候也是徒勞無功,不過季子木暫時不知道這些,直到他被某只妖孽給識破之後,自信心才被強烈的打擊到。

……

任務雖然順利的完成了,但是季子木還是慢了一天回去,因為中途他又被某陣食物的香味勾去了三魂七魄。

結果回到組織後,迎接他的是首領無情的宣判。

首領笑嘻嘻的對他這麼說:「雖然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但是由於期限已過,所以這次任務所得的錢銀扣除九成,並且明天即刻就去柏幽宮報到,不得有誤,明白了嗎?」

季子木眼神閃了閃,腦海裡竄過一條信息將他想要質問的想法給強制壓了下去。

權衡了一下利弊,以首領陰險狡詐,睚眥必報的本性,如果他真的問出來,遭殃的可能是自己。

於是,他沉默的接受了,比起三天不准吃飯睡覺,這個還好一點。

他根本就沒想到原來還有銀子可以領,就算首領扣除了全部,他也無所謂。

至於柏幽宮,雖然有點可惜不能去雲水宮,那就以後再去好了!

首領並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懲罰在季子木看來是不痛不癢的,否則他一定會後悔。

……

柏幽宮的宮主柏重,在灰網排名第六,使了一手好暗器。

據說不管是何種形狀和大小的暗器,只要到了他手裡,一定能得到最完美的利用,更甚者,有人說但凡周圍有任何能夠利用的東西,他都能夠暗器來使用,後來在他身上就有『暗器之王』的稱號。

而這只是其中一部分,他製造很多種不同的暗器類型。

不過因為他本身就是殺手的緣故,所以大部分還是偏向殺人無形不見血之類的暗器。

比如青隼大陸名頭最盛的暗器連環飛梭就是出自他的手,這柄暗器和其他的不同,任何拿著它的人都能夠使用,就好像類似於暴雨梨花針,不過連環飛梭的射程比較遠,爆發力和殺傷力都遠在暴雨梨花針之上。

它最大的優點就是讓人防不勝防,且殺人不見血。

可惜後來柏重的徒弟在完成任務回組織時,不小心將身上的連環飛梭遺落在客棧中。

於是,連環飛梭的威名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被傳遍整個青隼大陸。

那時連環飛梭的凶名可畏盛之有餘,即使是金牌殺手,只要稍微分神,很可能就會死於連環飛梭之下。

赫赫凶名即使是金牌殺手也不禁臉色一變。

所以柏幽宮其實也是大部分人嚮往的地方,不過想進柏幽宮的人都必須先完成羅剎閣指派的一個任務,這也是柏重要求的。

本來以季子木五歲之齡,再加上本身又沒有一技傍身,所以根本無須去出任務。

只是首領私心作祟,故意要讓他進柏幽宮,故意要讓他去外面吃一翻苦,所以才在羅剎閣領了個任務給他,任務原本很簡單,沒想到竟然會發生變故。

中央宮的那位竟然出面讓羅剎閣把任務換成刺殺四雀國都統之子,在重兵把守的雀皇城,即便是刺殺成功,要逃出來恐怕難如登天。

而且據他得到的資料顯示,那個叫張醒的紈褲子弟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只是個吃喝玩樂的少爺,實際上他是某個位高權重的人秘密培養的殺招,讓只有五歲且什麼都不會的季子木去殺他,無疑是以卵擊石。

因此任務的等級判定為第三級,一般只有銀牌殺手才能完成。

首領想不通主子為什麼這麼做,不過他卻不能違背主子的意思,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兩瓶迷毒進去,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最後,他竟然完好無缺的回來了,這的確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就不知道,那位主子是不是也會驚詫?

……

彼時。

中央宮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暗紅蜘蛛曾經織過網的地方,望著遠方露出淡淡的微笑。

風揚起的紫袍劃過冷冽的軌跡,一名跪在他身後的黑衣人有一瞬間的呆滯,只是瞬間他又猛地低下頭。

嗜血殘忍的笑容,誰又被魔鬼惦記上了?

第035章 爆破的力量
爆破果然是最強大的殺傷力武器!
……

半個月後,柏幽宮某間密室『砰』的發出一聲爆炸的巨響。

四周正在做事或者正經過的眾人動作只是停頓了一下,看爆炸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見怪不怪的繼續自己的事。

誰也沒有感到意外,好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楊師兄,剛剛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大家都……」一個新來的十幾歲少年敬畏的朝身旁的人詢問道,那個被他稱為楊師兄的人笑著打斷他的話。

「你是新來不知道,這種情況以後天天都會有,慢慢的就會習慣了!」

被吊胃口的滋味實在很不好受,少年哭喪著臉說:「楊師兄,你就別吊我胃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少年進柏幽宮也有幾天了,剛一開始就被派到這位楊師兄的身邊觀摩學習,已經對楊師兄的品性有了深刻的瞭解,他最喜歡的就是說話說一半,非要把別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才肯說。

楊帥兄嘿嘿一笑,「其實這件事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就是季子木剛來柏幽宮的那一天,拖首領的福,那天是柏重親自來帶他的。

大概也聽說他的事,所以想見一見倍受首領『疼寵』的他一面。

那天,季子木遠遠就看到站在一棵大樹下一襲青衫的柏重,刀削的臉龐透著沉穩滄桑的幹練,還有若隱若現的鋒芒,不愧是暗器之王,他本人只是靜靜的站著就能感覺到那股蓄勢待發的氣勢,鋒利如尖芒的壓迫感,一刻都無法讓人放鬆。

「你就是季子木。」清冽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

本該是詢問的語句,卻顯得平平淡淡,讓季子木忍不住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等他。

「嗯。」季子木回答得不是很精神,更像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一反應頓時讓柏重側目幾分,聽這口氣似乎他不是自願來柏幽宮的,還是說他並不稀罕來他的柏幽宮。

季子木漫不經心的態度讓柏重想起有些人總是做仗著自己有個強大的靠山就表現得一副趾高氣昂,以為想做什麼就能隨意做的樣子。

這一類型的人是他柏重最厭惡的人,季子木很不幸的被他打上了差的第一印象標籤。

「你不想學暗器和樂器?」

「想。」季子木很肯定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然後他又喃喃自語起來,語氣帶了些許遺憾,「可是我想先學易容。」

柏重眉梢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詫異,自是聽到後面的話,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不過下一刻,他便危險的瞇起起盯著季子木。

「你覺得本宮的暗器比不上雲水宮的易容術?」

這個問題季子木自然答不出來,畢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孰強孰弱,孰好孰壞,都有它各自應用的領域,不是一時間就能比得出來的。

而且季子木還沒開始學過,他就更加比不出來了,不過就目前看來,他比較需要易容術。

所以誠實也是一項美德,只是人心不古!

「我想學易容術!」季子木偏頭想了一會,最終得出這個結論。

他的話裡沒有絲毫貶低暗器不好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表達他想學易容術的渴望。

但是在柏重聽來,這就像當面給他肯定的答案一般,當著他的面說暗器比不上易容術。

柏重不是個小心眼愛斤斤計較的人,但是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沒規沒矩,自以為是卻又無一點真實本領的公子少爺。

在他眼裡,季子木恰恰就是這一類人。

近幾年來組織裡年少一輩的人都在談論他的事,甚至連亂神心和百里殤都表現出一副對他感興趣的樣子。

柏重實在是想不通,首領為何要如此看重這個季子木。

腳步虛浮,身體臃腫,兩眼無神,不要說他不是練武的料,這幾年來竟然連一點本事也沒有學到,這樣的人如何能稱得上天才?

柏重的雙眼簡直就和火眼金眼有得一比,三兩下就將季子木的本質給看透了。

「進了柏幽宮的門,想再去其他宮除非你能在暗器一道打敗本宮,或者自創一種像連環飛梭一樣既有效又有殺傷力的暗器。」柏重眼也不眨的說謊,表情認真得季子木根本就沒發現這兩個條件既苛刻又唬人。

季子木還真認真的思考起來,不過打敗他就算了,宮先玉以前有講過『暗器之王』柏重的厲害,他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打敗他,這是個沒有盼頭的選擇,所以只能選擇第二種了。

「我會做出比連環飛梭還要厲害的暗器的。」季子木舉起小拳頭,在柏重面前發誓道。

「好,本宮就拭目以待!」

柏重並不認為一個對暗器一竅不通的人能做出比連環飛梭還要厲害的暗器來,那件連環飛梭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區區一個季子木又怎能比得了!

結果,柏重顯然低估了季子木的決心,他向來就是一旦下定決心,不做到決不回頭的人。

不要看他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在那層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何等倔強不服輸的心,否則當年他也不會跟首領一槓就是兩年,就是因為他不想輕易的認輸。

季子木看懂柏重露出來的輕蔑,就是這一點激起他的好勝心。

只是他表現得太平淡了,而看輕他的柏重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於是,半個月來,季子木呆的那間密室頻繁出現爆破的聲音,只是沒有人猜得出他到底在弄些什麼。

某日,當密室傳出最後一聲爆破時,柏重終於被吵得不耐煩的找上門來。

看到宮主隱隱帶著怒氣的表情,眾人紛紛自覺的讓開路,一看方向就知道定是要找那個季子木,有些人立刻抱著看戲的態度偷偷的跟了上去。

結果還未等柏重把人喊出來,密室的門就自己從裡面打開了,季子木灰頭土臉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柏重剛想叫住他,突然一陣心悸,整個人立刻飛快的往後退了十米。

轟隆隆一聲爆炸,待眾人回過神來,整個密室已經被炸得粉碎,沙石亂濺,一道道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

柏重終於緩過神來,盯著趴在地上的季子木,眼神像在看一隻怪物。

第036章 變態是怎樣練成的
一個成功變態的背後,必定有一支變態的助力!
……

密室爆炸後,雖然沒有波及太大的範圍,也無人死亡,不過這件事還是引起了灰網高度的重視。

當然,在那群腦子裡只知道殺人的殺手們的心中,他們關心的是,季子木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能讓密室炸成粉碎。

被震撼的殺手們,從此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恐怖最厲害的不是強大的力量,而是未知的危險。

當一群和季子木相比可以稱之為老傢伙的殺手們在『熱烈』的討論著密室爆炸的原因時,季子木人已經被帶到中央宮,而將他夾在胳膊下的人就是偉大的首領大人。

此刻的他表情異常嚴肅,再也沒有被季子木輕易激怒的情緒波動。

雖然姿勢很不好受,但是季子木沒得選擇,為了防止意外的狀況發生,首領都親自將人夾著一路走到中央宮。

身上沒傷,那場爆炸季子木逃得及時,所以沒被波及到,最多就是耳朵就些嗡嗡響。

瞇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的季子木想到今早剛醒過來,首領大人就以死別般的危險語氣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能活著從中央宮走出來,我會教教你「不自量力」四個怎麼寫!」

季子木沉默了。

他發現他竟然不能說話了,聲帶沒有異樣,更像是被點了啞穴。

所以就算他想開口,也說不了話。

首領大人非常坦然的接受他的注目禮,表情就像是承認點他啞穴的的確是他做的一樣。

不過,季子木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這麼明顯的事他怎麼可能會問。

他只是想告訴首領,「不自量力」這四個字他會寫,不用他教。

於是,兩人紛紛跑題了!

……

中央宮是灰網總部地勢最高的地段,從中央宮上面俯瞰下去,幾乎可以將整個組織一覽無餘。

背後是一座筆直高聳,頂峰直插入雲霄的飄渺雲峰,恢宏的氣勢直指蒼天,四周繚繞著迷幻般的雲霧,又有一種神秘不可測的隱晦。

站在山腳下,幾乎人人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紫色的琉璃瓦,神秘宮殿般的華麗優美,隱藏著蓄勢待發的王者霸氣,象徵著灰網最強最神秘的存在,幾乎不輸給飄渺雲峰的氣勢。

第一眼,眾人也許會被飄渺雲峰的巍峨所折服,但是對於中央宮,他們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畏懼,只因那裡住著一個超越人類的變態存在。

灰網的主子月離颯,八歲的時候,第一次參加死亡試練,結果創造了組織第一個奇跡,以及第一場人間煉獄。

因為進黑色森林試練的一百五十人,最後卻只有月離颯一人能活著走出來的。

而真正令人恐懼的是,在一個沾滿鮮血的袋子裡,裝著整整一百五十個進去的人身上的號碼牌,連同月離颯自身的號碼牌在內,不多也不少。

當時,灰網所有的高層人物都震驚了,八歲便如此,將來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再讓他成長幾年,恐怖連青隼大陸天榜第一高手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事實證明,灰網的高層並沒有猜錯。

十二歲,月離颯便成名於青隼大陸,雖然沒有真的將天榜第一高手龍吟月踩於腳下,但是據說龍吟月被他斷了一隻手,不過到底是左手還是右手,到現在也沒有個正確說法,眾說紛紜,只因龍吟月在輸給月離颯的時候就徹底歸隱了,從此再也沒有在青隼大陸出現過。

十五歲,一支強大正邪難辨的勢力突然崛起,他們以辛辣狠戾的行事作風,血腥殘忍的手段震撼整片大陸,所過之處,皆被猩銹之氣浸染,風雲變色,世人稱之為幽冥鬼影。

幽冥鬼影真正懾入人心是在青隼大陸四國頂立的時候,也就是十幾年前,第四個國家狼玡國還未滅亡的時候。

狼玡國是當時四個國家中最弱的,君主沉迷美色,是出了名的好色之王。

儘管狼玡國在各個方面都比不上其他三個國家,但就算是排行最末尾,也仍然是個大國,只是這個大國卻在一夜之間,所有的王族都被血洗一空,狼玡國的王室成員一個不留,就算是遠在邊外的王族。

可想而知,沒了王室的狼玡國,內憂外患,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其他三個國家給瓜分了。

格局的變化在青隼大陸影響重大,於是有人傾盡全力的調查,最後還是被查到些蛛絲馬跡。

當時年少的月離颯在青隼大陸已經很出名了,時刻都有人留意他的行動,那些以販賣情報為主的勢力通過多方查探,終於查到了幽冥鬼影的存在。

故名思意,如幽冥般踩著死神的鬼影,但凡是被他們盯上的人,皆逃不過死亡的下場。

有人曾言,幽冥鬼影一個個都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手,有著金牌殺手的實力,甚至可能比天榜上的高手還要厲害。

但是,沒有真正見過幽冥鬼影的實力的人根本不相信。

在青隼大陸,金牌級的高手說不少,但是也不多,就算有,能有金牌級實力的高手又怎麼可能會放下自尊任人使喚,所以在世人看來是不可能的,完全屬於無稽之談。

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幽冥鬼影出現,所以漸漸的,連說那些推論的人也懷疑起自己的話來,畢竟他們也是道聽途說,沒有真正的根據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就沒有人相信,至少有人知道,幽冥鬼影的確存在青隼大陸之上。

只是因為那個少年消失了,所以幽冥鬼影也跟著消失了!

……

在灰網,知道月離颯少年時期的事的人並不多,首領剛好是其中一個。

這個可怕的男人,雖然十幾年來都很少再離開組織,但是他知道大陸格局的變化及勢力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稱霸整片大陸,在首領的心裡,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只是他從來都摸不透主子的想法,亦從未見過主子對哪個人露出一丁點的興趣過,就連堪稱絕代佳人的石心磯他都不曾認真的看過一眼。

原本以為青隼大陸不會有任何人能引起他的興趣,結果……首領複雜的看了季子木一眼,這隻小胖子到底是哪點吸引了那個人?

不過,首領愕然的發現,季子木在這種高難度的姿勢下竟然……又睡著了!

第037章 月離颯
披著仙人外表的魔鬼!
……

冰涼的地板,即便是紅木也散發著絲絲冷氣,整座大殿靜得彷彿真空,而前面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耳邊彷彿傳來嗡嗡作響的聲音,連習慣漫不經心的季子木也感到一絲煩躁,內心隱隱生出一股想要逃離的欲/望。

夜明珠昏明的光在角落裡綻放,很巧妙的營造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氛。

於是,季子木腳軟了!

望著長長的距離彷彿無底洞,季子木兩隻腳就像被釘在地板上,好一會也不見有動靜。

門外,還未離去的首領眼角抽搐的看著季子木,想不到他竟然還會害怕,剛剛睡得像只死豬的人不知道是誰!

實在是看不下去,首領走過去直接一腳就把他踹了進去。

末了,還很好心的告訴季子木一件事。

「裡面有一個幻陣,只有保持心無雜念才有機率通過,如果你心思不正,除非有人救你,否則你就等著在裡面累死!」

累死?

如果可以選擇死法,季子木這一世最大的願望就是睡死和吃死,但是決不累死,所以這句話算是成功的刺激了他。

……

只要是人就會有欲/望,中央宮的幻陣理念就在於此。

除非事先知道破解幻陣的步法竅門,否則每個進去的人都會受到幻陣的洗禮,輕則走火入魔。

要破解幻陣有三種方法,第一種就是掌握幻陣的步法,不過這個方法在整個灰網組織,知道人的寥寥無幾。

第二種就是靠強悍的意志力,幻陣會將人心底最渴望最原始的一面給展現出來,因此要想通過幻陣就必須克服自己內心的欲/望,不過能成為殺手的,特別是金牌殺手,一個個都擁有堅定的意志力,一般的幻陣對他們來說形同虛設。

不過中央宮的幻陣卻從未有人敢輕易去闖,因為它是灰網的主人親自布下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幻陣能比得上的。

因此在不知道第一種方法的情況下,第三種才是最安全的,但是自幻陣布下以來,還從未有人辦得到。

因為第三種必須是無慾無念之人,說好聽點是超脫世俗之外,說難聽點就像個冰冰冷冷沒人感情的傀儡。

首領在門外親眼看著季子木挪著腳步踩進幻陣裡,從外面看,只看得到季子木的身影,但是裡面的情況卻無法看到,因此首領只是看到季子木筆直的往前走,中間停了一下,然後不知怎麼的就走出了幻陣。

這個結果有如晴天霹靂劈得首領晃了晃神,這是那個人測試的第一關,他以為季子木絕對過不了關,所以早就等著進去把人帶出來。

沒想到,季子木不到一柱香的時候就穿過了幻陣,首領可不認為他是個心志堅定的人!

比起驚疑不定的首領,季子木本人完全沒感覺。

就連出了幻陣,他還在想首領剛剛說的幻陣到底在哪裡,然後一個冷面的黑衣人走到他面前,打斷他的思路。

「跟我來!」

季子木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中央宮因為背倚著飄渺雲峰,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不見陽光的,整座大殿就只有夜明珠的光華。

季子木一邊走一邊盯著一顆顆比拳頭還大的夜明珠,驚訝的發現其中竟然還有散發著綠色光芒的夜明珠,慘綠的光華在角落裡營造著陰森森的氣氛,很像幽冥鬼火的影子,陣陣毛骨悚然。

這真是個不好的發現!

季子木很想回頭,只是這個念頭才剛閃過,冷面的黑衣人就停了下來。

由於季子木走得比較慢,所當黑衣人轉過身看向他時,兩人的距離足足有五米,黑衣人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主子在裡面等你很久了。」黑衣人平淡的陳述完這句話,人就消失了。

季子木對他的話沒反應,反倒是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愣愣的想著,如果他也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就好了,不過,此刻他的腦子裡卻被一副足以令他口水氾濫的畫面佔據著。

大概是想得太……投入了,季子木沒注意到他的面前站了個人。

「想學麼?」細膩白皙的肌膚,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挑起季子木圓潤的下巴,帶著點清冷的笑聲,比薄荷還要清爽的氣息滑過季子木的耳邊。

一張妖孽般蠱惑世人的臉龐,細長斜飛的墨眼染著些許笑意,夜明珠的光華照亮他的半邊臉,本該是柔和溫暖的笑容,卻顯得邪妄非常,無疑這是個舉世無雙的美人,但是那雙斜飛入鬢的劍眉卻破壞了這一平衡,俊美卻也充滿煞氣,簡直就像一個活脫脫的古代戰神,指揮著千軍萬馬,傲視蒼穹。

這是季子木對月離颯的第一印象,然而他忘了還有一個詞叫做『血滿俘虜』,還有一個詞叫『變態』……

美!

季子木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男人,不過他卻僵住了。

男人的臉與印象中某張臉重疊了在一起,那個曾經在瀑布看到過的『仙人』,那個曾經對他露出殺氣的『仙人』,那個害他摔倒破皮的『仙人』,原來他不是仙人,而是魔鬼!

會得出這個結論不是季子木的臆想,而是有根據的。

沒見過豬走路,至少也吃過豬肉。

季子木雖然沒見過月離颯,但是多少也猜出他的身份,當然,還有另一個對他來說已經不痛不癢的身份。

月離颯極有可能是他現在這具身體的親爹。

五年前,他雖然才剛剛出生,身體有些虛弱,但是記得可清楚,那個來殺他的黑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殺手,想必在灰網是有著一定地位的人。

所以授命那個黑衣人來殺他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季子木被救回一條命後就曾經想過這個問題,直覺認為灰網的主子很可能就是那個人,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發生,他希望這輩子都不用見到灰網的主子,他可不想身上的秘密被識破。

沒想到,五年後的今天,他會面對面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男人帶著邪氣的眼睛蠱惑了他,於是,季子木點了下頭。

於是,後悔終身!

第038章 恐懼的種子
慾望是個好東西,沒慾望?那就讓你恐懼吧!
……

夏日的小雨纏纏綿綿,打在人身上幾乎沒感覺。只是眼前多了一層朦朧。

這場突如其來的雲霧小雨沒有打斷組織的步驟,該做的還是要照常進行,雨傘這種東西在組織自然不可能出現。

一名成功的殺手,必須有一副強健的體質,這是至關重要的。

所以,有時候當你在組織看到一個類似有精神病的人站在雨中淋雨,請不要驚訝,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為在武者為尊的世界,強權壓迫小老百姓成功的戲碼無所不見,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纖細瘦弱的身子,扛著如龍騰九嘯傾瀉而下的瀑布,被涮洗得白如雪般的肌膚泛著陣陣紅潤晶瑩,背部的線條柔韌且性感至極,精瘦漂亮的小身子可以想像長大後是如何的禍國殃民。

短短一年的時間,曾經的小胖子已經沒有蹤影了,取而代之是一個精緻漂亮的六歲小童。

首領若是能看到季子木現在的樣子,他一定會對月離颯更加的崇拜。

想當初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就沒辦法把人給弄瘦下來,而月離颯卻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不僅人瘦了,連那股懶勁都稍微改變了!

雖然還不能完全消除,不過當首領看到那個站得筆直的季子木時,他想距離應該不遠了。

滿意的人有,後悔的人自然也有。

季子木最後悔的不是當初受了男人的蠱惑點的那一下頭,而是他不該在點頭後還傻傻的說了那句『你好漂亮』的話,他相信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人說漂亮,這麼柔弱的一個詞語,和男人完全不搭配,可是他卻傻兮兮的說出口了。

於是,他見證了比首領大人還要小氣還要恐怖的變態。

箇中滋味,他不推薦大家去嘗試,因為比黃連還要難吃上一千一萬倍,要知道黃連可是他上輩子最痛恨的食物,這輩子也是。

……

遠遠看過去瀑布就像銀色的水簾,翻騰著漂亮的水鏈子,霧朦朦的神秘面紗,愛美景的人都會被這一幕給吸引。

只是,當面紗被揭開,擺放在你面前全是痛苦的折磨時,相信沒有人會覺得瀑布有多美了。

眾所周知,地勢越高,從上面沖瀉下來的水就會產生更大的水壓,這些水壓莫說人,就連石頭都可能受不住被沖裂,何況人的心臟是最脆弱的地方。

不過在瀑布底下練功卻是武者的最愛,瀑布的衝擊帶著強大的水壓,不僅可以鍛煉他們的意志,而且還可以加倍的提高內力修為。

能夠站在瀑布底下接受它的巨大衝擊,這本身就是一項本事,特別是地勢越高的瀑布。

常年被瀑布的水打滑得異常光滑的大理石,平衡感稍微差一點就會摔下去,再加上瀑布的衝擊,如果沒有深厚的內力是無法站得上去的,很多人單是為了能站上去就花費了很長的時間。

像季子木這種沒有任何底子的人,站上去只有一死。

不過月離颯不愧是青隼大陸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他竟然眼也不眨的傳給了季子木十年的內力修為。

於是,某人被感動得稀里嘩啦,但是當那個有著仙人般的笑容指著瀑布群告訴他,「你不是很喜歡這片瀑布群,以後它就是你修煉的唯一地方,你可以天天對著它了。」

當時,季子木還很不能理解,在瀑布怎麼個修煉法,難道是泡澡?

美好的憧憬直到他第一千次被瀑布從大理石上衝下來才終於碎落一地。

面對他的質問,男人危險的瞇起雙眸,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你不行?』,結果季子木頭腦一個發熱,不小心罵了一句『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不僅把自己給罵進去了,也成功的惹怒了某人。

季子木後來才知道,在瀑布底下修煉在男人的眼裡,連懲罰的邊緣都擦不到邊,特別是當他被扔到瀑布後面的千年寒潭裡,他才有了深刻的體會。

夏天是個揮灑熱血的季節,太陽焦烤著大地,同時考驗著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

在酷熱的季節裡,季子木被凍得像根小冰棍。

他從來不知道,在瀑布的後面竟然會有個寒潭,一年四季,寒潭的水不曾變化過,總是寒入骨髓,透徹心扉。

儘管季子木身上有十年的內力,但是寒潭的水仍然不是他能夠抵抗得了的。

每次他被男人扔下去的時候,總要在裡面折騰幾翻,弄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才被男人濕漉漉的從裡面拎出來。

長久如此,他的神經麻木了,但是心裡卻埋下一顆名為恐懼的種子,只等待發芽。

長達一年的身心折磨,季子木成功的……瘦了下來。

他足足用了半年的時間才成功的站到瀑布下面,期間無數次摔到後面的寒潭裡,每天過著吃不飽睡不好的苦命日子,他就算想不瘦下也難。

……

六歲的季子木無疑是個比玉青嵐和伍聖楓還要亮眼的存在。

不過這份存在至今為止卻只有一個人能看到,那個人便是月離颯,因為他從未離開過瀑布。

組織的人也差不多把他忘掉了,人人都以為他被組織給處置了,再加上一年來都不曾再見過他的蹤影,於是大部分人更加怦定他已經死了的『事實』,包括伍聖楓這個一度欲置他於死地的敵人。

季子木一直沒有機會離開過,自然也不知道玉青嵐和伍聖楓參加的那場死亡試煉,最終落個兩敗俱傷的慘況,一百五十人最後只有十幾個人能從黑色森林裡走出來,而且個個帶傷。

不知道歸不知道,日子還是要繼續。

被折磨久了,季子木再也沒有雜念,他本來就是個沒什麼欲/望的人,所以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六歲的時候,他體內已經有十五年的功力了,比起當年的月離颯不枉多讓,雖然其中有十年是月離颯送的,不過這種修煉速度已經很恐怖了。

儘管如此,只有十五年功力的季子木要安穩的站在瀑布下還是有些困難,就像現在。

夏季是水源豐富的季節,從上面衝擊下來的瀑布水就比平時多而迅猛,原本季子木還能在瀑布下站滿兩個時辰,但是現在才剛過一個時辰,他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身體被沖得晃了幾晃。

就在季子木想著要不要趁男人不在的時候偷一下懶,一道纖長的身影,紫衣姍姍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於是,季子木腳下猛地一沉,連聲慘叫也來不及叫出來就摔到瀑布後的寒潭裡。

這已經是第N+1次了!

第039章 美麗的背後
不與惡魔為舞!
……

「死……死變態,就會用些陰損的手段。」

季子木第一千次從寒潭裡爬出來,饒是這樣他還是被凍得雙唇發紫。

月離颯勾起一方嘴角,有著幾分不羈的瀟灑,居高臨下的看著季子木,笑容中透著幾分盎然的趣味,好像在看一件極品珍寶般,但是直覺卻告訴季子木,這個男人不懷好意。

果然,他才剛喘兩口氣,就聽到男人徐徐道,「今天才一個時辰就堅持不住,看來你的功力倒退了,這樣可不好。」

平靜的語氣,淡淡的微笑卻讓季子木一陣毛骨悚然。

說實話,季子木寧願男人直接把他踢進寒潭裡,反正他也習慣了,泡一泡,說不定還能有益於身體健康。

可惜,似乎被月離颯看穿他內心所想,臉上的笑意越發的肆意。

他慢慢地走上前,抬手夾起季子木幾分精緻的下巴,由於剛剛才從寒潭爬起來,所以下巴還留著冰冷的寒意。

季子木本來想躲開,但是男人的手卻帶著幾分溫意,於是他放棄了甩掉男人的手的想法。

「呵呵,一年了還不習慣?」月離颯摩擦著他微微發僵的雙唇,輕聲道。

季子木有預感男人並不是在詢問他,所以並沒有期待他的回答,果然下面就聽到他隨意的說了一句話。

「既然要成為最頂級的殺手,光是這樣怎麼行,你的身體也太差了,連小小的千年寒潭都經受不住,看來有必要再調教一下,所以……」男人漾開一抹燦爛的微笑,用救贖的語氣說道:「既然不想,那以後就不必再泡了,反正也夠了!」但是真的是救贖嗎?

季子木雙唇被他弄得有些疼,內心在咆哮:鬼才要當頂級殺手,是你強迫我的。

男人突然掰開他緊閉的唇,抬手就將一顆青色的藥丸塞進他的嘴巴裡,下巴被他用力的鉗住,季子木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迫吞下了藥丸,一股瑟瑟的味道在口腔裡漾開,不苦,但是味道也不好。

「你給我吃了什麼?」受不了的季子木,怒瞪著男人,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獅子,那一面終究還是被打破,完全的呈現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捧起他的臉蛋,嫩滑的肌膚很有彈性,看來這一年的寒潭水並沒有白泡。

「放心,只是一點小毒藥而已!」男人溫熱的氣息撲在他臉上,有種癢癢的感覺。

季子木想吐血,什麼叫做『一點小毒藥』,當他是三歲小孩,還讓他放心,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季子木鬱悶的摔回地面,低落的情緒突然湧遍全身。

他就知道男人怎麼可能好心的放過他,他五歲的時候就在鬼門關和現世之間來回的走了十幾圈,更別說他現在又長了一歲,估計就更好欺負了吧!

季子木怦定男人一定又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找些東西來整他。

去年是寒潭,冰水一重天,今年是毒藥,天堂地獄肯定得兩重天了。

好歹他也是他的兒子,雖然是不是親生的這種問題有待商榷,不過最起碼也算是組織未來的棟樑,他要是死了,就沒有以後了,男人『費』了這麼多心思的功夫不就白費了。

何不,大家相親相愛,和平共處,他前世的國家都有五項原則了,大不了也弄個五項原則。

白日夢的確是美好的,只是現實是無比殘酷的。

耳邊一絲痛楚把季子木游離的魂魄拉回了現實,聚焦的雙眼迎上男人深沉難辨的深紫色眼瞳,簡直就是上帝完美的傑作,漂亮的眼珠子比任何一顆寶石還要光彩奪目,星星流螢也不過如此。

每次看到男人這雙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季子木是既痛苦又慶幸。

他的確是很喜歡這雙紫色的眼睛,有時候甚至恨不得能把它挖下來收藏,當然這只是個想法,他連表達出來的勇氣都沒有,所以連男人也不曾猜到他會有這種想法,如果真被他知道了,不把他大卸八塊他就不姓季。

然而,極有可能身為男人的兒子的他,他的眼睛卻是純黑的顏色,沒有一點雜質,怎麼看都不符合遺傳學一說。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懷疑自己可能不是男人的親生兒子的原因之一。

不過好在他的眼睛是純黑色的,不然頂著一雙紫色的眼睛,立刻就有人把他和月離颯聯想到一起,那樣他恐怕得再死一次。

連自己的老婆都能殘忍的殺死,他可不認為男人會放過他。

當初要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就死回閻羅殿和閻王談談鬼權了。

……

月離颯漸漸瞇起眼睛,猶如紫色汪洋的深海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凝視著又走神的季子木。

在他面前竟然還能三番兩次的走神,看來這一年太寵愛他了,該是給他點小小的懲罰的時候了,想著,男人俯身在季子木纖細白皙的頸子重重的咬了一口,毫不憐惜。

寵愛麼?

這真是個值得懷疑的問題!

不過季子木沒功夫刺探男人眼底透出來的深意,不小心走神的他突然慘叫一聲,眼淚差點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真痛死了!

季子木來不及多想,體內的毒就爆發,像有只電鑽在肚子裡鑽來鑽去,刺激著身上每一條神經,痛感持續的爆發著……

這哪裡叫做『一點小小的毒』,分明是要他的命。

慘烈的叫聲連季子木聽了都想摀住自己的耳朵,然而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卻笑得雲淡風輕,眉目隨意卻極其殘忍,看著痛得蜷縮在地上的季子木,絲毫不動搖。

被侵蝕而成的洞窟一直迴盪著某只一次比一次高亢的慘叫聲……

兩個時辰過後,全身被冷火交替的季子木比軟趴趴的泥鰍還要軟,呼吸深入淺出。

男人笑瞇瞇的蹲下來,伸出一指撩了撩季子木額前濕潤的髮絲,他說:「這麼點毒你就受不了了,當初中毒的時候,你是怎麼挺過來的,那麼小,到底是怎麼……」

男人接下來的話他已經聽不到了,因為打擊太大,暈過去了……

第040章 逃跑的萌芽
我死了一次又一次,才發現原來貓有九條命都比我少。
……

千年寒潭是青隼大陸可遇不可求的天然潭水,集天地精華薈萃於一體,故有塑身之效。

傳說不論是先天或是後天,但凡經脈堵塞窄小者,只要往千年寒潭水一泡,不出一年就能造就一個先天優勢的頂尖高手出來。

在青隼大陸的確是存在著不少寒潭水,其水冰凍入骨,透徹心扉,然而真正孕育了千年時光的寒潭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

一般的寒潭之水有修身養顏,延年益壽之效,但是卻並未來傳說中的塑身之效。

不過即便是沒有孕育千年的寒潭水,也仍然引得許多人趨之若鶩,其中大部分卻是女子居多。

女子皆愛美,這是千古不變的恆理。

普通的寒潭水雖然不能塑身,但是只要泡上一個月,即便是再如何暗黃差勁的肌膚也能變成一身冰肌玉骨。

話雖是這麼說,不過真正能經受得往寒潭之水徹骨的冰冷的人卻沒幾個,因此即便是有人找到了寒潭,亦是可望而不可及,望洋興歎而已!

季子木泡了一年的千年寒潭水,每一次為了抵擋寒潭的冷意,他都把內力運轉至全身。

這可比不得普通的寒潭水,稍有差池,他就要準備有被凍成一根冰棍的決心,不過好處便是內力瘋狂的見長,比起當初四肢被凍得發僵,現在他基本上已經可以伸長四肢在寒潭裡游泳了。

習慣果然是個強大的東西!

除了內力增多了五年,季子木身上的經脈也變得異常的流暢和寬大,原本小小的經脈通道經過一年的時間足足擴大了兩倍許,比成人的經脈還要大上一點,由此可見,以後練功必定是事半功倍。

另外由於千年寒潭水的功效,所以季子木以後對一些藥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比如一般致命的毒藥,下在普通人身上會立刻斃命,而若是下在季子木身上卻不能把他立刻毒死,體內的寒氣會把毒藥的一部分藥性給控制住。

有人說,一個人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另一個人而活。

那麼季子木估計就是為了讓月離颯折磨而活,小小的千年寒潭根本就無法讓他滿意,泡了一年只是略有成效而已。

月離颯不滿意的後果便是季子木的痛苦,從他毫不留情的餵他毒藥就可以看出來了。

這方面,月離颯無疑還是個用毒高手,將質與量掐得極為精準。

即便季子木是冰寒之身,月離颯也能讓他痛得死去活來。

冰最怕的是什麼?就是火。

月離颯餵給季子木的毒藥就是當初黑衣人奉他的命去殺他們倆母子時用的藥,藥效就如同它火焰般的顏色,以星星之火燎原的方式,不過由於季子木的體質,所以有一部分還是被壓制住了。

饒是這樣,也把他痛得死去活來,後來更是被月離颯的話給嚇到,最後才堪堪的暈了過去。

……………………

當月離颯走進房間的時候,季子木正趴在床上沉思。

雖然他很有興趣當個不缺錢的殺手,但是這個代價付出得有點過頭了,不太划算。

先是被逼迫著到瀑布底下修煉,然後再像個布娃娃般隨意的扔進寒潭再拎出來。

後來更絕了,說什麼既然怕冷的話,就背背書轉移注意力,然後直接扔本有半尺厚的書給他,末了還說了一句『過幾天我來抽查』,還當自己是老師啊!

季子木被氣得無可奈何,現在卻直接喂個毒省事,那個人的惡趣味他實在是消受不起,保不準以後他還會想什麼招來整他。

掰著手指算了算,目前他沒有貓的九條命,就算有,過去一年已經被他用光了,而且還多出了幾條,可能閻王那兒已經被他透支了,所以為了避免小命被男人給玩死,他只有……逃了。

『逃』這個字眼剛從腦海裡閃過,一系列的問題就接踵而來。

怎麼逃?往哪兒逃?怎麼躲避追兵?怎麼離開組織……

每一條問題都把他給難住了,當初離開組織去做第一個任務的時候,其實他根本就不記得路了。

而且組織的關口有幾個殺手把守著,除非拿到令牌,比如像首領身上一塊代表著他的身份的令牌,這樣只能去偷,不然就必須再接一次任務,這個恐怕難如登天,男人現在等於把他和外界圈禁起來,根本就不准許他踏出一步,所以……

「藥效退了?」

男人溫醇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夾著一絲淺淺的滿意。

季子木當作沒聽到,繼續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他連腳趾都懶得再動一下,全身的力氣才剛剛恢復一點點而已。

「不想醒來麼?」男人再次開口問道,只是這次多了幾分危險。

季子木憤恨的睜開眼,怒瞪著床邊的男人,後又不甘的洩氣,兀自嘟喃道:「我醒不醒來是我的事,誰知道你這次又想餵我吃什麼毒藥,沒力氣不是我的錯,全是你害的。」

以男人的耳力自是聽到季子木的自言自語,他的反應是沒有反應,隱晦的問起另一個問題,「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昏迷之前的事嗎?」

男人撫摸著季子木黑色的髮絲,眸底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似是隨意一問。

聽他這麼一說,季子木猛然想起他在昏迷前的確是聽到一件不得了的事。

男人既然知道他曾經中毒的事,想必已經查到五年前他僥倖逃過一劫的事,而且當年那名宮女也沒被滅口,被查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這也足以解釋為什麼男人獨獨將他關起來。

明明只是炸掉了一間密室而已,根本沒必要把他交到男人的手裡,除非男人早就知道他身份,所以……毒不死,就想整死他?

「你想怎麼樣?」季子木猛然攥緊拳頭,像只炸毛的小獅子戒備的盯著男人,表情好像在說,如果你敢動什麼歪念頭,我就撲上去咬死你般,實在是沒什麼震懾力呀。

第041章 試練之賭約
與魔鬼打賭……其實很簡單,只要蓋個戳就行了,然後……生死由它。
……

男人被他這個既戒備又有些畏懼的眼神給逗笑了,心情比之前更好了,骨骼修長的手指清晰的滑著季子木白嫩的臉頰,表情愜意懶散,完全不同於季子木的緊張和戒備。

他說:「不要緊張,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生爹爹,放鬆,我們就像父子間一樣來好好的談談。」

季子木一陣惡寒,他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更冷了。

明明是自己親自下命令殺死妻子和兒子的,竟然還有臉跟他說像父子一樣,臉皮真有夠厚的。

「我可不想你再殺我一次,父子麼?還是免了。」季子木鬱悶的坐直身體。

「殺你?」男人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件,輕輕的笑起來,還是一樣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將人擁到懷裡,季子木掙扎無果,只能僵硬著躺在男人的懷裡,男人再次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半抬起臉,摩挲著他的臉蛋,笑晏晏道:「你覺得自己有幾條命夠我殺?如果我要殺你,你還有命活到現在嗎?」

季子木頓時啞然,貌似自己每次在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時候,都是男人把他給拉回來的。

確實,如果他真的要致自己於死地的話,當初就不需要白送他十年的功力了,直接把他扔到瀑布底下,瀑布衝下來的水壓就足夠把他壓死了。

「那你現在是想認我?」季子木擺出一副就算你想認我,我未必會想認你的模樣。

男人深紫色的眼瞳在他幾分倔強的臉上流連一圈,精緻的輪廓和他有幾分相似,卻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陽光。

陽光?一個殺手不需要這種東西。

「認?你身上留著我的血,你的命亦是我給的,所以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明白嗎?」男人貼著他白裡透紅的耳朵輕輕的笑著,視線流轉至下方細緻的頸子,清晰可見的牙印還未消退,深深淺淺的鑲在白皙的肌膚上面。

男人心情頓時變得幾分輕快愉悅,語氣也緩了不少,多了幾絲柔意。

季子木被男人的氣息弄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齊齊的站起來,不過他被男人話裡的模糊意思給吸引了,他以為……

「你的?從你想殺死我的那一刻就不是了,你不是我的父親。」

男人眸底咻的閃過一道紫色的凌厲光芒,『父親』這個詞真是新鮮,是爹爹的意思麼?

「五年前,你才剛剛出生,怎麼知道是我要殺你?那個時候的你又怎麼可能會有記憶呢?」男人憐愛透撫摸著他的臉頰,指尖似冷似溫,隨意的樣子像是對這個問題不甚在意般。

只有季子木知道,他已經被魔鬼給盯上了,鷹一般的眼神已經把他視為獵物。

自知失言,個性懶散的他本來就沒想那麼多,哪還會想到五年前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會不會有記憶的事,因此一時間就脫口而出。

「關你什麼事。」季子木有些扭捏的轉移話題,天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如果他現在跟男人說他是來自21世紀,你的兒子已經死了,身體被我佔據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掐死他?

男人眼神一凝,連眉角也悄然的掩上幾分危險和邪氣,盯著他的臉蛋不發一言。

看他不說話,季子木內心越發忐忑,看來這個回答不好也不成功,想著他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天才當然是與眾不同。」他並不想自誇,被逼的。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男人輕輕的笑起來,「天才啊。」

季子木感覺到男人週身的氣息發生些許的改變,但總歸不是駭人的,於是他稍微放下心,只是男人的下一句話差點讓他一口氣堵著喘不上來。

男人呵呵的笑道:「既然是與眾不同的天才,那麼就走與眾不同的路好了,明年的死亡試練會在黑色森林的北部進行,到時候你也一併去參加好了,天才的你應該不會讓你的父親失望吧!」

季子木沒被他現學現賣的『父親』二字給嗆到,倒是被提前了的死記試練給劈到。

黑色森林是個什麼地方,他當然知道,整片森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黑色的。

一天中只有正午甚至不到一柱香的時候會有一道光亮,其餘時間就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黑色森林四面環山,只能用特殊的通道進出,裡面全是殘忍凶暴的野獸,特別是北部,那裡棲息著全是黑色森林最殘忍最暴力的凶獸,是黑色森林最危險的地方。

灰網組織每兩年就會放一批未來的年輕殺手進去試練,年齡一般都是差不了多少的,不過開放黑色森林的北部試練在組織的歷史上只出現過一次,便是月離颯年少時參加的那一次,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開放過,因為能存活的幾率實在是太少。

按理說,季子木的年齡太小,而且一般是在五年後才會被安排去參加死亡試練。

但是今天大概說錯話了,男人竟然要他明年就去?比殺了他還容易。

「害怕嗎?作為天才的你,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你學幾套保命的功夫了。」男人感受他的輕顫,反而露出殘忍的笑容來,「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可以教你怎麼從裡面安然無恙的走出來,如何?」

終究體內還是流著男人的血,季子木聽到這話,內心忽的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來。

「不用你教,我也絕對能從黑色森林裡走出來。」

「那來賭吧,如果你能在明年的試練中獲得第一名,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反之如果你輸了,以後你就只能是屬於我的。」

「……」第一名?季子木還以為是能不能活著出來的問題。

他不是沒聽首領提起過,每次死亡試練會有一百五十人,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塊像號碼牌的東西,試練的目的就是從其他人身上奪取這塊牌子,最多的人就算這次試練的第一名,據說會有豐厚的獎勵。

他曾經就有打算過,乾脆混進去後直接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然後只要等到時間一到再出來就行了。

只是,組織早就想過有些人可能會懷著混水摸魚的想法,所以又定了一條規則,試練結束後,如果沒有得到兩塊以上的牌子,同樣會被淘汰掉,這種人就是廢物,死了也不足惜。

於是,季子木的美夢被打碎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從未想過能得第一名,那得殺多少個人,要是最得搶的牌子太多,反而成為所有人的公敵,那就真的死無藏身之地了!

所以季子木不得不慎重考慮這個打賭是否真的對他有利。

看出他的猶豫,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怕的話,就當沒有這件事,但是以後我要你做的任何事都不允許你有任何的異議。」

「好,我跟你賭。」被小看的季子木,一時頭腦發熱就答應了,他並沒有發現其實不管他賭不賭,他都沒有退路了。

於是,男人笑了!

第042章 小少爺
走自己的路,讓首領去崩潰吧!
……

雖然很多人都說季子木已經被組織處理掉了,但是有些人絲毫不相信,比如玉青嵐。

幾年下來,他或多或少猜到首領對季子木的態度,畢竟季子木的命是他救下來的,其實首領應該也對他有一絲期待,否則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場爆炸在組織的反響很強烈,他們從來沒見過有什麼樣的暗器竟然能把整間密室都給炸了,這麼強大的殺傷力,組織不可能放任不管,如果能把炸掉密室的東西製造出來,絕對能成為青隼大陸最強大的殺傷力武器。

這些都是玉青嵐的猜測,不過真正讓他放下心的是,他的師傅葉千蒼說的一句話。

千蒼宮宮主葉千蒼,以冷心殘情的快劍聞名排於天榜之上的金牌殺手,他的人一如他的劍,性格極其冷漠,很少主動與人交談,真正做到無心無情的殺手。

在灰網,葉千蒼並不是最不好說話的,他雖然平素不與人交往,但是他和火水雲,亂神心等人的關係卻是不錯的。

平常有什麼重大或有趣的消息都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的,比如這次季子木弄出來的爆炸事件。

練劍最忌心浮氣躁,人在神不在,葉千蒼之所以看中玉青嵐便是因為他的心態。

雖然在肖湘閣時常傳出他與伍聖楓發生爭執的事,但是七宮大部分人卻都看在眼裡,真正與伍聖楓起爭執的人其實是他的同伴,而他自己卻總是冷眼旁觀,頗有超脫世俗之外的意境。

這種人是最適合練葉千蒼脈心劍的人,只可惜葉千蒼從來不關注這些事,所以玉青嵐其實是由火水雲直接推薦給葉千蒼的。

幸好葉千蒼對玉青嵐的資質也很滿意,所以便將他留下,每天教他兩個時辰,其他時間都任他自己安排,可去其他宮,也可留在千蒼宮練習,千蒼宮的規矩就如同葉千蒼的性格一般,只要不犯錯,便可隨意。

玉青嵐因為季子木的事,那段時間練劍都有些心不在焉,結果被葉千蒼冷面的訓了一次。

他說,「他沒死,不過將死的是你。」

直截了當的警告,卻令玉青嵐真正的放下心來,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季子木如此關心,他只知道季子木跟他已經死去的弟弟很像,在性格方面,再加上他曾親自照顧他了一年的時間,對他的性格更是瞭解得透徹,簡單的說就是好吃懶做,在殺手組織這種地方,簡直不可思議。

後來他也真把季子木當弟弟看,所以才會毫無怨言的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漸漸的,他發現季子木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沒有其他人的花花腸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偏偏又說得很在理,常常把宮大人氣得找不到話來反駁,純粹而直接,這種人在灰網如果背後沒有人,很容易就會被淘汰。

他曾擔心過,卻無法對他伸以援手,這種無奈的感覺在他弟弟死去的時候曾經出現過,那時他就發誓一定要變強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季子木這三個字就像支撐著他變強的支柱,在他安然無恙的回來後,他想那時他有能力可以保護這個如同弟弟一樣存在的人。

當他把脈心劍練到第三層時,一個六歲小童的出現在組織裡刮起一股旋風。

…………

任誰也猜想不到那個漂亮精緻的小孩會是一年前那個胖嘟嘟的季子木,反差太大了,結果反而沒人會把兩個人聯想到一起,除了已經知情的人。

這一次季子木可以有自主的選擇權,想去哪個宮就去哪個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憑他的想法。

當黑衣人把男人的話傳達給首領聽時,那副嚴肅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再當他看到黑衣人身後的季子木時,終於辟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季子木?」

其實首領也有一年沒見過季子木了,不過總歸季子木是他親自帶了幾年的,眉眼間他還是能看出幾分相似,只是這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一年前他就像只小胖子,雖然也挺可愛的,但是完全構不上漂亮二字。

如今漂亮得就像一尊精緻的玉娃娃,皮膚也比以前白了很多,用膚白如雪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了,特別是兩隻眼睛,眼角和眼尾就像是用美工筆描繪出來的,線條流暢清爽,乾淨神采。

其實就算他的面容不是特別出眾,光是這雙眼睛就足以吸引大部人的目光了。

首領恍惚的記起,那過去的幾年裡,季子木的眼睛似乎因為臉上的肉太多,結果總是瞇著,很少睜開過的樣子。

若是真的以這副姿容,長大後恐怕連石心磯都要被他比下去了。

不過首領總覺得季子木的眉眼神態好像在哪見過,只是太模糊,他根本想不起來。

「首領大人,小少爺就交給您了。」黑衣人只說了一句,然後不等首領提出疑問,人就消失在兩人面前。

小少爺?

首領有些愕然的盯著季子木,對方同樣在看著他,卻絲毫不打算開口的樣子,首領只得自己問。

「季子木,墨影剛剛說的小少爺是你?」

季子木眼睛眨了一下,想了想,「好像是的。」

首領額頭爆出一個十字路口,「他在說誰你會不清楚?那你跟在他後面做什麼?」

季子木驚訝的看著他,「當然是去醉音宮呀。」

「你想學醫和用毒?」首領愣了一下,他以為他想學的是易容,以前就聽他說過。

季子木歎了口氣,好像很為難似的,「其實我本來想學易容的,不過只有一年的時間,太短了,來不及,只好先學點保命的東西,到時候先應個急,易容的事就只能慢慢來了。」

首領完全聽不懂,什麼只有一年的時間?為什麼還要保命?又要應什麼急?

季子木當然不會告訴他,因為他壓根沒看到首領疑惑的神情。

首領深呼吸一口氣,腦中有個想法慢慢的成形,他對季子木說:「季子木,我不管什麼一年之約,墨影又為何叫你小少爺,不過我奉勸你一句,那條路不好走,石心磯不是你能鬥得過的,還是乖乖的當你的殺手,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對你沒好處的。」

顯然,首領想歪了!

那條路?

難道是指他和男人打賭的事嗎?

他當然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是不打這個賭,他同樣沒有退路,為了人生道路上的偉大目標,所以這條路是必須的。

「嗯,我會努力的。」季子木堅定的點點頭。

於是,還是要選擇當那位的男寵嗎?

首領陷入崩潰的邊緣……

只能說,對牛彈琴的畫面經典再現而已!

第043章 原來是來治病的
有種人天生就是天材,有種人天生就是蠢材!
……

灰網是個與眾不同的殺手組織,它的勢力雖然龐大,結構卻非常的合理,一般各司其職,人情價在灰網幾乎可以說佔不了多少。

所以即使背後有個強大的靠山,如果其他人不買賬,就算這個靠山再強大也是無用,因此一般人即便是與組織某個高層人物有間接或直接的關係,很少有人會刻意的說出來。

在灰網,實力便是一切,靠著關係爬上去的人,只有被鄙視和輕視的份。

伍聖楓的資質的確是不錯,他和冰炎宮的幻秋關係千絲萬縷,眾人雖然表面不說,但是都看得出來。

伍聖楓自肖湘閣出來後就直接去了冰炎宮,更是直接表明他和幻秋的關係,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但是從伍聖楓得意高傲的態度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

顯然,伍聖楓並不瞭解在灰網靠關係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如若長久下去,最後連幻秋也會受制,因為灰網決不允許假公濟私的事件存在。

伍聖楓不知道,幻秋卻知道,她雖然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但是為了伍聖楓的未來,她卻不能當做不知,況且一個殺手專精於一門武功固然好,但是如此沒有他技傍身,對刺殺是最不利的,因為一旦失敗就意味著死亡。

一個殺手為了保障任務成功後能安全的撤退,易容是必不可少的,這就意味著自己將有一個千變萬化的身份,除非有人能識破自己的易容術。

不過易容術並不是那麼容易學的,它要求對藥物有一定的瞭解。

幻秋正是瞭解到這一點,所以才把伍聖楓趕去醉音宮學毒,只是沒想到會剛好和季子木碰到一起。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雖然從外表看和一年前的季子木相差太多,不過看到首領出現,伍聖楓自然而然就想到季子木。

本來他也以為季子木已經死了,但是連姑姑也未收到任何消息,他便猜想,季子木很可能沒死,而是被首領送到其他地方去訓練。

再次見到季子木的時候,不得不說他也被震撼了。

一年前的小胖子怎麼會變得如此漂亮,不過再漂亮也無法消除伍聖楓對他的憎惡,一向自視甚高的他是絕不允許有人能超越他,取代他的地位的。

……

首領親自將人領到醉音宮,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來接季子木的人是百里殤的大弟子楊清,是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在醉音宮的聲望僅在百里殤之下。

季子木想原來殺手也有陽光帥氣的。

「你是季子木吧,我聽說過你的大名,我叫楊清,是醉音宮現在的主事,以後請多多指教。」楊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真的很有陽光的味道,如果不是極具洞察力的人,絕對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是個殺手。

真是印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話!

醉音宮的大弟子,也是最有可能晉級為金牌級的殺手,要說指教的其實應該是季子木才對。

楊清這句話其實明明確確的透露了幾條信息。

第一,百里殤現在不在醉音宮。

第二,醉音宮所有的事現在暫由他管理,包括安排新來的人。

第三是比較隱晦的一條,能被百里殤看中並委以信任的人,想必在醉音宮的地位和資質都不低,而且將來極有可能成為組織重點培養的對象,所以一般人聽到他這麼說,巴結都來不及,哪還會再想其他的。

面對楊清熱情般的接待,季子木反應淡淡,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哦,請多指教。」

這個反應或多或少讓楊清有些驚訝,然而想到關於他的一些傳聞,陡然大悟,臉上的笑意頓時多了一層意味深長,正當他想帶著季子木去藥殿時,又有幾個人走進了醉音宮。

為首的少年神情傲慢至極,煞氣洶洶,連帶著他身後的跟班也個個趾高氣揚,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的樣子。

「哼,跳樑小丑就算變成麻雀終究也不是鳳凰。」伍聖楓走到季子木面前,盯著季子木意有所指,眼神輕蔑。

季子木盯著伍聖楓半天,終於想起來他是誰,自然也聽到他說的話,淡淡一笑,笑容頓時有幾分月離颯的味道,真當他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麼,「哦,那能不能把你當上麻雀後的感覺說一說?」

楊清和伍聖楓身後的幾人都有一瞬間的呆滯,直到伍聖楓突然怒吼一聲,幾人豁然清醒,特別是楊清,心中的訝然更甚。

「臭小鬼,你有種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季子木慢吞吞的回道:「再說幾遍還是一樣,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來治耳聾症的呀。」

楊清愕然過後,想到他這句話的意思,忍不住『噗哧』一聲。

這個季子木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當然,聽到這句話的不止是楊清,其他人想笑卻不敢笑,一個個頭垂得低低的,想必憋得很辛苦。

唯一被季子木的話氣得面紅耳刺,就只有伍聖楓。

似乎每次和季子木對上,最後倒霉的,或者被氣得暴走的人都是他自己。

然而有人貌似一直都沒這個自覺。

「醉音宮內不准動武和爭吵,這是師傅定的規矩。」

正當伍聖楓想動手對季子木不利時,楊清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成功的澆滅了伍聖楓的怒火。

見他沒有要動手的打算,楊清又繼續說:「醉音宮和你們之前呆過的地方不同,這裡不會有人在背後替你們撐腰,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辦,如果沒有異議就跟我來吧。」

相比伍聖楓的張揚,季子木看起來比較低調,所以楊清這句話完完全全是對伍聖楓等人說的。

季子木盯著楊清冷下來的側面,心想,這樣才像個殺手。

第044章 天才之三天
米粒不該與皓月爭輝!
……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就是敵人在你面前,你卻什麼也不能做!

楊清不知是否故意的,他把季子木和伍聖楓的房間安排在相互的隔間。

兩人對藥物都是一無所知,所以勢必要從最簡單的識藥學起,也就意味著兩人很可能會一整天都面對面的呆在同一間房裡。

對伍聖楓來說,這是種痛苦的折磨,仇敵明明就在眼前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分明就是對他耐心的考驗。

而季子木顯然要淡定得多,只要能吃好睡好,還有現在又多了一個目標,學好本領,因此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他都無所謂。

對待新人,楊清顯得和他陽光的外表十分不符合,他一般都是直接扔本介紹各類毒草和藥草的書給他們,然後走開,辦自己的事,真是又乾脆又利落!

季子木對待任何事情的態度一向都是不溫不火,真正能激怒他的人很少,月離颯算是唯一一個。

對於楊清這種不太負責任的態度,季子木的反應是魂不附體的回應了一聲,盯著手上的書本怔怔的發呆,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

而伍聖楓一怒氣憋到楊清離開時,終於憤怒的發洩出來。

不過鑒於規矩在上,不能破壞醉音宮的一草一木,所以他的發洩對象就只剩下季子木這個仇人了。

「季子木,你敢不敢和我比試?」看他呆愣的樣子,伍聖楓以為他也不喜歡,頓時想到一計。

怕他故意聽不到,伍聖楓說話的時候特意用上了幾成的內力,不僅成功的將季子木的三魂七魄給拉了回來,還引起外面一些人的注意。

有好幾個人都認識伍聖楓,看到伍聖楓竟然要跟一個六歲的小孩比試,紛紛詫異的圍了過來,本來他們還想說伍聖楓不知羞恥,仗著自己年齡比較大,但是經過某些人的特意提醒,他們才知道,這個六歲的小孩就是過去傳得沸沸揚揚的季子木,當下一個個都興致勃勃的看著這一齣戲。

「怎麼,你害怕了?」見他遲遲沒有回應,伍聖楓掃視周圍的人一圈,再看向季子木時,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這一次他總算可以扳回面子了。

「……」季子木有些無語,「你沒說要比試什麼,要我怎麼應你。」

不用說,伍聖楓自己又鬧了一個笑話,四周頓時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有些人甚至譏誚的看了伍聖楓一眼。

伍聖楓被看得內心火冒千丈,強忍著,咬牙切齒的說道:「五天,用五天的時間,我們比比看看誰能夠先把這本書的內容背熟,輸的一方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怎麼樣?你敢不敢?」

咬得嘎吱嘎吱作響的牙齒不難聽出他對季子木的痛恨。

不過五天的時間就想背熟整本書,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他們手上的這本藥書足足有半尺厚,裡面記載著青隼大陸所有的草藥,包括各種草藥的用途和效果,要想全部背完,一般人要背熟恐怕要半個月不止。

所以當伍聖楓提出三天的期限時,幾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他們也是過來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本書龐大的量,五天,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

季子木背著天才之名,其他有好多人都懷疑,畢竟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大家都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才。

因此一個個都看著季子木,等待他的答案。

當事人卻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說:「五天會不會太長了?」

一句話差點把眾人雷得站不住腳,五天竟然還嫌太長,這個季子木難道真的是傳說中天才的天才,那也太扯了吧!

伍聖楓嘴角微抽,「那你說要幾天,我……隨時奉陪。」

這下子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了,如果退縮,他就真的顏面無存了,到時候別人反而會罵他是膽小鬼。

季子木倒是真的認真的思考起來,要不要一天,或者半天,或者一個時辰,或者……

「你們兩個果然不能安分,不過一會竟然就打起賭來了!」楊清站在柱子旁,看起來似乎來了好一會。

其他人看到楊清,紛紛敬畏又討好的站開一條路給他,熱情的叫了幾聲『大師兄』。

「既然你們兩個有興致,不如就由我來做這個中間人,就三天吧,三天後到這裡來測試一番,就知道孰勝孰負,你們有沒有意見?」楊清沒有阻止,反而推波助瀾,替他們定下了日期。

「這樣啊……」季子木稍稍頓了一下,「那就三天吧!」

季子木都同意了,伍聖楓更不可能會拒絕,否則他不僅會得罪楊清,在醉音宮恐怕還會被人嘲笑至死。

「好……就三天。」伍聖楓硬著頭皮說道。

五天本來就是他根本自己的記憶力定下的,如今縮短到三天,除非他沒日沒夜的背!

楊清笑得燦爛,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兩人。

其實他也挺想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不是有真材實料,特別是季子木,他發現,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淡定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真不愧是首領看中的人,就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糗了!

……

三天的時間眨眼即過,恰巧百里殤也在這時回宮了。

當他得知事件的主角是季子木時,明顯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三天若真能把那本藥書背透,倒還真算是個了不得的天才。

「怎麼回事?」

首領從羅剎閣出來就直接來到醉音宮,之前有個棘手的任務,需要他和百里殤一起去,任務完成後需要用自身的令牌交接才算完成,百里殤因為有事需要先回醉音宮,所以便把令牌交給首領去交接。

在灰網,除了七宮的宮主和首領身上有固定的身份令牌,其他人的令牌是必須去羅剎閣領的,任務完成後還是要返回的。

因此宮主們和首領的令牌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百里殤倒是從來不避諱的把令牌交給首領,亦未擔心過首領會利用他的令牌去做什麼事情。

在灰網,首領的地位比他們還要高,而且更是那位的得力下屬,論衷心,首領絕對可以算第一位。

剛踏進百里殤的小院,就見百里殤被幾個人圍著,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

這只笑面虎,一般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通常都代表著有好玩的事情要發生了。

首領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不過他知道,季子木在幾天前才進醉音宮,他很難不去想像事情與他無關,這才有此一問。

百里殤也沒有意外,直接告訴他自己聽到的消息,「就是你三天前帶來的季子木,據說他和另一個新來的比試誰能背熟整本千藥書,今天剛好期限已到,首領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

果然是季子木。

「也好,畢竟人是我帶來的,就去看一看。」

首領沒有推辭,跟著百里殤一群人來到藥草堂,遠遠的就看到季子木和伍聖楓一群人。

經過三天不眠不休,伍聖楓的臉色雖然不太好,不過看他的神情似勝算很大,很有信心,反觀季子木一臉昏昏欲睡,抱著那本厚厚的千藥書,首領幾乎可以猜到這本書在這三天來的用途,估計就是剩下枕頭的作用了。

伍聖楓一眼就認出前頭的百里殤和首領兩人,身後則跟著恭恭敬敬的楊清,和三天前魄力十足的他完全相反。

本來看到首領兩人,伍聖楓還有些慌張,但是轉念一想,對這次比試他是勝算在握,能在首領和百里殤的面前給季子木難堪,不僅可以讓他報了仇,而且還能讓兩人知道季子木其實不是什麼真正的天才,從而厭惡他。

伍聖楓打什麼如意算盤,季子木自然不知道,他只感覺到原本寬闊的藥草堂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人群中似乎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他,過了一會也不見消失,反而有種越演越烈的感覺。

誰會這麼無聊的盯著他瞧?

季子木偷偷打了個呵欠,抬眼往那個方向看過去,不期然的撞進首領燃燒著兩簇火焰的眼睛,怪不得他會感覺有點熱,原來是首領大人來了!

好孩子必須有禮貌。

所以季子木朝首領禮貌的微笑著點了下頭,至於旁邊的百里殤,氣場強大,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季子木也順便朝他點點頭,反正這樣就不會有錯了,然後繼續發呆。

首領被他這一反應弄得嘴角抽搐不已,兩簇火焰咻一的下給撲滅了。

百里殤沒想到傳說中的季子木是這個樣子的,明明只有六歲大,竟然像個大人一樣,還對他點點頭,一瞬間的錯愣之後,更多的是有趣。

在百里殤的示意下,楊清仍然主持這一次的比試。

其實比試的方法很簡單,由楊清隨意的抽查千藥書的任意草藥,最後誰答得最多又最準確的人就算那個人贏。

於是,一切準備就緒……

楊清看了看季子木,季子木看了看楊清,一臉茫然,不是要開始了嗎?

「咳咳,季師弟,麻煩你把千藥書放下。」楊清見他一直沒反應,不得不出聲提醒。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看到滿室炯炯的目光,沉默的把當了三天枕頭的書放下,還真是有些戀戀不捨。

第045章 超級天才?
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

千藥書是什麼?

雖然名為千藥,但實際上裡面所記載的藥草何止千種,否則也不會有半尺厚。

對季子木的個頭來說,半尺厚的書睡起來應該很不舒服才對,不過他卻反常的把它當寶貝枕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還未把裡面的藥草全部背完,所以才表面得戀戀不捨的樣子。

實際上,他是戀戀不捨了,但是那是因為千藥書用來當枕頭很舒服。

千藥書的紙不是用普通的紙質做成的,一般的紙太薄容易被撕破,太厚就顯得硬梆梆的,又過於笨重,搬來搬去就顯得比較麻煩。

殺手辦事講究乾淨利落,特別是當執掌財政的人是個有些許摳門又講究盡善盡美的管事,這一切就顯得不同了。

某個管事為了節省不必要的開支,便將組織的書都換成一種比較特殊不易損的紙質。

這種紙被稱為香綾紙,取材於百年樹齡以上的香香樹。

香香樹是青隼大陸一種特殊且極為罕見的樹木,它只生長於黑色森林的南部,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香香樹是一種能散發出淡淡清香的樹木,一般都有靜心寧神的作用。

因此用這種樹木做成的紙同樣也有這種效果,並且由於它的纖維比一般樹種要長,所以製造出來的紙質就比普通的紙要堅韌,不僅可以防水,而且耐用非常。

不過香香樹因為生長在黑色森木的南部,與北部的凶獸僅一山之隔,所以一般都很危險。

不過對殺手遍地走的灰網組織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題,否則也不會輕易的將香香樹大量的應用在書籍上。

值得一提的是,香香樹不僅僅是普通的樹木那麼簡單,每逢夏季它都會開出一種奇異的藍色花朵。

這種藍色花朵看起來和普通的花沒什麼倆樣,但是它卻有兩個巨大的用途。

一種是和雲水宮的易容術有關,學過易容術的人都知道,用來易容的面具是越真越好。

最真的莫過於人皮面具,很多人為了某些事通常都是直接剝下人的臉皮做成一個仿真的人皮面具。

但是這種人皮面具卻有一個大缺陷,容易腐爛,所以必須要用一種特殊的藥劑控制。

然而這種藥劑卻對人有一定的危害,如果長時間使用,會對皮膚造成傷害。

青隼大陸的易容師們也許還在為這個問題煩惱著,但是灰網卻已經將這個難題解決掉了,便是和香香樹的藍色花朵有關。

有著絢藍妖艷外表的藍色花朵被火水雲命名為藍色妖姬,它能使製作出來的假面具幾可亂真,如同真正的人皮面具一樣,且不會腐爛,也不會對臉上的皮膚造成傷害,淡淡的清香甚至能和藥劑的味道中和,使得它像真正長在人的臉上般。

另一種則是因為它的香味,如果連續用藍色妖姬的花瓣洗半個月的澡,到時人體就會自動的散發出一股別樣的清香,這種清淡的香味有驅除蚊蟲和怡心靜神的效果。

然而好是好,但是殺手是一種暗殺隱藏的職業,身上若帶著一股香味不僅會成為暴露身份的最大弱點,而且還是會被人笑話的,香粉在大部分人的眼裡,那是女人才用的東西,一個男人身上出現這種香味,那就是娘腔腔。

不過想歸想,藍色妖姬卻不是一般人能摘得到的,就連火水雲,每年也只能找到二十朵左右。

香香樹的開花期很奇特,它沒有固定的開花時期,也許今年是四月份開花,明年就是六月份,因此說到底還是要看機緣。

香香樹並不是什麼秘密,宮先玉曾經就跟他們粗略的講解過,那時季子木就已經把藍色妖姬給惦記上了,因為他最中意的恰恰就是其他人最不屑的蚊蟲驅除作用。

那三天就是證明,他把書當枕頭,結果終於沒有蚊子在他耳邊嗡嗡嗡的叫。

雖然他一般都聽不到,不過第二天總會多幾個小包包,癢得他直撓。

於是,更加堅定要去黑色森林的決心,只是比計劃快了幾年。

伍聖楓的挑釁,說實說,他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不管輸贏都不如何,他幹嘛自找煩惱去背這個,就算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

楊清的形象在醉音宮還算不錯,陽光帥氣的年青人。

雖然有時候他會很嚴厲的批評別人,但是受到他照顧的人卻也有很多,說他平易近人,其實也不是本性使然,一些殺手很喜歡偽裝成與性格相反的另一面,然後悄然的殺掉目標,久而久之,這就成了他們立體的一面。

楊清大概就像是這一類人,很多人都被他的表象給欺騙了,實際上他也挺陰暗的。

伍聖楓看不出來,但是季子木卻是秉著殺手都是些陰暗狠辣的傢伙來看楊清的,所以他算是唯一一個『識破』楊清真面目的人。

三天前說是比誰先背完,但是怎麼個比試法卻要看楊清怎麼考兩人。

一般是直接說個藥草的名,然後讓兩人說出它的用途和效果,但是,之前說了,楊清其實很陰暗。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一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妄想鬧大事件,然後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所以伍聖楓和季子木這一出可以說是犯了他的禁忌,他會輕易的讓兩人舒坦才叫怪事。

楊清拿起桌上的書,一掃兩人的臉色,驀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伍聖楓一直在注意他,看到他的笑容,頓時有些心驚肉跳,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就看到他隨意的翻開一頁,然後念道:「兩位天才師弟,請你們說出記載在第八百八十八頁的兩種藥草名。」

這句話一出,伍聖楓的臉色頓時刷的青白交錯,這三天來,他忙著背所有的藥草,哪裡還會去注意這些頁數,所以他根本就答不出來,就算他知道每頁頁數上都只記載著兩種藥草,但是他背過那麼多,就算用蒙的機率也低得嚇人。

周圍頓時有人幸災樂禍的笑出聲。

楊清第一句不是說『兩位師弟』,卻偏偏說『兩位天才師弟』,明擺著就是為了堵住他們的後路,不給他們奪理的機會。

「看來伍師弟要再想一會,那不如季師弟先來?」楊清一看伍聖楓的臉色就知道,今天他一個都不可能背得出來了,於是又『體貼』的詢問季子木。

觀望的百里殤似乎也知道楊清演的這一出,毫不意外的看了首領一眼,見他表情波瀾不興,當下覺得甚是有趣。

「哦。」第八百八十八頁麼,季子木想了一下,「第一種是蔓陀羅花,第二種是旋花,原名鼓子花。」

聽到他的答案,楊清表情瞬間僵住,忽地眼中又閃過一道銳光,目光尖銳的盯著季子木。

其他人不用猜,看楊清的臉色就知道,季子木猜對了。

頓時除了伍聖楓,一個個都驚訝的看著季子木,難道他真是個超級天才嗎?

是不是接下來再試幾次就知道了,於是,楊清又選了幾頁比較刁鑽的……

一時間,伍聖楓被眾人給遺忘在一旁,這個所謂的天才,終於被季子木比得看不見了。

第046章 月離颯的心思
天才也真相!
……

黑冥是月離颯身邊最厲害的殺手,冷冰冰的就像一台機器,永遠也沒有表情的僵硬肌肉,雙眼像兩個黑色空洞的漩渦,輕易就能把人的靈魂給吸住,簡單的說就是有懾魂的效果,如果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會變成行屍走肉。

這不是天生的,而是黑冥曾經練過一種邪門的武功,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遭到反噬,結果導致雙眼幾乎成盲。

遭到反噬的黑冥失去了理智,將當時已經成名的秋月山莊共幾百人口殺得血流成河,死狀慘不忍睹,後來更因此而登上萬惡榜。

滅絕人性的行為,結果傭兵協會和國家同時發佈懸賞追殺令。

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的黑冥後來被偶然間路過的月離颯所救,不僅將其雙眼的異狀治好了,而且還讓他的雙眼成為最強大的武器。

從那之後,黑冥便成為月離颯身邊的第一鬼影,除了月離颯本人,誰也無法使喚他。

因為這個世界上,能輕易的掌控他的命運的人就只有月離颯一人,也是唯一一個不怕他的雙眼的人。

雖然月離颯很少在青隼大陸行走,但是幽冥鬼影卻仍然遍佈各地並隨時等候月離颯的召喚,只要尊主的一句話,即使遠在天邊,他們也隨時可以趕過來。

黑冥是唯一一個跟他在身邊的人。

鬼魅般的黑色面具,將那雙眼睛徹底的隔絕,世上也許不知道黑冥這個人。

但是他們卻記住了這張面具,因為它代表著血腥與殘暴,但凡它出現的地方,無不驚天地,泣鬼神。

黑冥的面具並不是時刻戴在臉上的,它也有被摘下的時候,而這個時候便是他去見月離颯的時候。

月離颯對青隼大陸的掌握不止來自火雲宮的特殊機構,黑冥才是真正的給他帶來消息的人。

「怎麼?難得見到你沉默,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月離颯不鹹不淡的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黑冥,口吻卻饒有興趣般。

黑冥雖然一向都是冷冰冰的,但是每逢到向月離颯報告事情的時候,他的話就會變得很多,這還是簡略過後的公事,難得今年的會面卻不發一言。

「一個月前,有個神秘人物請我暗殺鎖嵐國的太子。」黑冥的聲音暗啞卻不難聽,知道月離颯不喜歡廢話,他便直截了當的切入主題。

「哦?」月離颯斜飛的眉目輕佻,他知道如果是一般的暗殺,黑冥是絕對不會說。

「我查到那個神秘人物是來自黑骷髏傭兵的內部,幾乎是在任務發佈的同一天,就立刻被取消了。」

果然是夠簡短,但是月離颯卻完全聽清他的話所在傳達的內容。

既然能查到黑骷髏傭兵的內部,自然也能查到所謂神秘人物的身份,黑骷髏傭兵又是青隼大陸最大的協會,他們自有一個龐大的任務榜,如果要殺誰,只需發佈在任務榜上就行了,立刻就會有人接。

然而,對方卻偏偏繞過自家門口,透過某些渠道找上黑冥,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對方並不想讓黑骷髏傭兵的人知道,說明對方的身份特殊,所以才必須悄悄的進行。

只是不到一天的時間,事跡好像是敗露了,或者出了意外,所以不得不取消。

不用說,這裡面肯定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和一些特殊的地方,所以才會讓黑冥注意起來,不過……

月離颯躺在百年籐椅上,深紫色的眼睛透著天空看向某處,整個人越發的高深莫測,良久,他才對黑冥說:「只要把大局掌控在手裡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必管,過於平靜倒顯得無趣了!」

黑冥表情依舊機械冰冷,只是內心稍微詫異了一下,尊主的每一番話總是伴隨著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一切恐怕也不例外。

只是,這一次又為了什麼?

「還有一件事,那個叫石心磯的少年……」黑冥本來不欲說他。

「嗯?」月離颯依舊波瀾不興。

……

黑冥單方面的報告事情直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才終於說完。

幾乎在黑衣人煞風剛踏進半隻腳的一瞬間,黑冥便消失不見,速度快得煞風只來得及看見窗外閃過的衣角。

對此,煞風並沒有感到意外,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碰到了。

只是,對方竟然能在守衛森嚴的灰網來去自如,這等武功在灰網目前恐怕還找不出幾個,黑衣人在感覺駭然的同時,卻又有幾分慶幸。

「何事?」月離颯清冷的聲音喚回黑衣人小小的失神。

煞風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在男人的面前失神可是大大的不韙,冷靜下來後,煞風便把季子木的事都一一報告給男人聽。

說實話,煞風也很意外,兩人的打賭最後竟然會是季子木勝出。

不是他認為伍聖楓勝出是肯定的是,而是在那三天,他親眼見證季子木只在最開始的那一天像感興趣般的翻看了一會,之後就再也沒有去翻看過,千藥書儼然成了他的枕頭,本來以為季子木是輸定了,結果卻是出人意表,他不僅贏了,而且還贏得非常的漂亮。

伍聖楓完完全全是背出來的知識,而季子木卻彷彿一草一木都曾親自照料過一般,不緊不慢,說得輕條絲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季子木勝了不知幾籌。

聽完他的講述,月離颯竟淡淡的笑起來,似十分愉悅般,嘴角勾勒出來的笑容分外的柔和。

兩個人要在短短的三日內將其背熟,除非像月離颯這樣的天縱奇材,有著超凡的記憶力,否則難如登天。

按理說季子木年齡又小,記憶力肯定不如伍聖楓。

何以他竟然能夠勝得過伍聖楓?這個問題在灰網恐怕只有一慣高深莫測的月離颯知道了,其他人恐怕真的認為季子木是天才中的天才。

儘管知道事情的真相,月離颯卻絲毫沒有要說出來的打算,他只是朝一臉疑惑的煞風揚揚手,道:

「既然是天才,那就讓百里的師傅親自帶他罷。」

「是。」煞風轉身便走。

「把人帶回來。」月離颯又涼涼的吩咐了一句,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般,聽得煞風再發怔了一次。

第047章 石心磯和吻
人生不是淡定,而是『蛋定』!
……

黑壓壓的烏雲籠罩著醉音宮某個院子的某間房,隔壁的卻晴朗得連空氣聞起來都覺得清爽,完全一個鮮明的對比。

被烏雲籠罩的地方自然就是伍聖楓的房間,靠山拼不過人家,結果連資質也比不過人家,這簡直就是對他天才之名的侮蔑。

不僅讓他的威信在手下面前一落千丈,而且還招來更多人對他的能力的懷疑。

伍聖楓不必猜也知道現在眾人的心裡肯定在想,這個伍聖楓也不過爾爾,什麼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什麼被灰網的主子看中認可,應該是他自己編造的吧?

其實除了『被主子看中認可』這點有待商榷之外,伍聖楓的確是個難得一遇的天才。

雖然才短短的三天,但是他廢寢忘食,就算沒有辦法將整本書都背透,最起碼他已經熟透其中一半。

能有這樣的成績,就是其他人都無法做到。

所以其實不是伍聖楓太沒用,只是他挑釁錯了人。

人說吃一塹長一智,偏偏就他智商是倒退的,一次又一次的撞南牆,摔得頭破血流還要恨別人。

伍聖楓能不恨嗎?自然是不可能。

一年前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姑姑幫忙,最後姑姑也答應幫他了,故意透露些信息給他,本來以季子木的本事,他的人應該能殺得了他,然而就在他等消息的時候,姑姑卻突然告訴他,事情敗露,他派去的人被四雀國的人抓住了。

從那之後,不論他說什麼,姑姑再也沒有鬆口,打定主意就是不再幫他,甚至還警告他以後別去招惹季子木。

連姑姑也這樣,以伍聖楓的驕傲,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好像所有人都偏向季子木,都要他不要去惹季子木,季子木,說來說去,還是季子木,他何曾受過這種憋氣……

越想,伍聖楓就越發不能控制自己,這一情緒在看到季子木的時候,又爆發出來,他就不相信,老天爺會一直站在季子木那一邊,一年前的小胖子會在一年後變得多厲害。

秉著這一信念,伍聖楓又挑釁了季子木一次,這次還是當著醉音宮宮主和首領的面,不出所料,當天就會傳遍整個組織。

俗話說,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慘。

同樣,事情傳得越大,輸了之後的壓力就會成倍的增長。

伍聖楓顯然還參不透,又沒有季子木的『蛋定』,所以注定要摔得很慘。

只不過,伍聖楓並不知道,其實季子木也不想把事件鬧大,畢竟……他算是作弊了,如果傳到某個人的耳裡……

經過早上的事,一些原本對季子木不屑一顧的人紛紛熱情跑到他的住處竄門子。

一個兩個每人一句寒暄的話,有的甚至看他小,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以後要他多多照顧,結果到日落西斜,他們才離去。

……

對季子木來說,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有兩件。

一件就是困得不得了的時候,偏偏有人要硬生生的將他從被窩裡挖出來。

當面無表情的煞風站在他面前,手裡拎著原本應該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子時,季子木眼睛撐開一條縫,卻霧濛濛的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的面容,他沉默了一會,眼睛又閉上,不認識,那就繼續睡,反正現在是夏天,而且他本身的體質偏寒,就是不蓋被子也不會凍著。

「小少爺,主子已經等你很久了!」煞風見他又繼續閉眼睡覺,眼神一閃,又重複了一遍。

回答他的是季子木微弱的呼吸聲,一瞬間,人竟然就睡過去了。

當煞風拎著季子木的後衣領,將人提到月離颯面前時,人依然在睡,一丁點清醒的痕跡也沒有。

這種勒法也沒辦法把人弄醒,可見季子木的確是睡功高深。

看到這副畫面,月離颯臉上依舊毫無波瀾,只是紫色的雙瞳透露出一點別有深意的笑意,就不知他到底是真的心情不錯,還是……怒極而笑?

煞風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人叫醒,主子突然就把人抱了過去,讓他愣了好一會,手放在半空都忘了要放下。

直到月離颯轉身往臥室走去,他才驚覺,遂便低著頭離開了。

……

昏暗的房間,幾顆夜明珠散發著圓潤的光線,清淺的照亮了整間臥室,最惹人注目的怕是那張幾乎可以容納十個人睡的大床。

白色的紗帳若隱若現,從外面看進去,只是依稀有道模糊的身影,看不出真面容,然而那曼妙的身軀卻比女人的水蛇腰還要勾魂懾魄,纖細修長,撩人旖旎風光,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即便那一片平坦的胸部昭示著裡面的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如美玉般白皙修長的手探出紗帳外,露出幽藍的袖口,一縷黑中透著湛藍的頭髮氤氳著一股暗香的芳華,淺淺的在臥室內悠然散開。

隨著少年纖細修長的身姿從紗帳後露出來,那副傾國容顏亦含媚含俏,微揚的薄唇看得出來他此刻內心很是喜悅,長髮隨意的披散著,隱隱和眉間那抹冰肌玉骨的冷冽纏成柔和的氣質。

此名少年赫然便是首領曾經提過的石心磯。

看到站在面前姿態悠然的月離颯,石心磯露出一抹勾魂的淺笑,似若纏綿的聲音清清淺淺的響起。

「主子,心磯終於回來……」了,最後一個字在他視線落在月離颯懷裡抱著的人時,驀然停住,就像突然被打斷,戛然而止。

即便那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童,但是石心磯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從來都不會讓任何人近身的主子,此刻竟然會抱著一個小孩,雖然俊顏冷冽無情,但是那輕柔般呵護的動作卻是騙不了人的,曾幾時他竟然會看到主子這樣對待一個人,說沒有打擊是假的,那可是他努力了許多年的夢想啊!

此刻,在石心磯眼中所謂輕柔般的呵護是,季子木差點被自己的衣領給勒死。

在生命遭到威脅的最後一刻,季子木不得不從深度的睡眠中醒過來。

「咳咳……」

小小的咳嗽聲夾在兩人中間響起,突兀的聲音瞬時將石心磯出離的心神都拉了回來,他這才看清楚男人懷中的小孩,撲撲扇的睫毛像美麗的黑鳳翎,是個精緻漂亮的小娃娃。

看到這,石心磯忍不住心中一顫,真是個漂亮的娃娃,長大後恐怕連他都要被比下去。

季子木睜開迷茫的雙眼,又咳嗽了幾聲,他指著自己的脖子對月離颯說:「脖……脖子……透不過氣了。」

月離颯的視線落在季子木白裡透紅的臉上,唇邊的弧度霎時揚起了幾分,多了幾分柔和,卻仍然掩蓋不了那冷眼旁觀的冷漠。

之前因為煞風粗魯的提著他的領子的緣故,月離颯又沒有幫他整理好,所以當他抱過來的時候就不小心壓到那塊彷彿被勾子勾起的領子,季子木一直被人壓迫著脖子,終於受不了醒了過來。

男人大發慈悲的移開手臂,季子木才終於透過氣,臉色也好多了。

這時,他終於注意到站在紗帳前的石心磯,不禁皺起眉,然後他問了一句讓兩人都意外的話。

「我怎麼會在這裡?」他顯然忘了煞風曾經出現在他的房間那一段,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於是他又迷惑的低咕了一句,「難道我在做夢?」

石心磯的臉很漂亮,但是季子木確定他從未見過這個人,而且現在大半夜的,難保不是。

最恐怖的是,他現在被某個比魔鬼還要恐怕的人抱在懷裡,在現實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做夢了!

看著低頭沉思的季子木,月離颯臉上的笑意又明顯了幾分,帶著幾分興味之色,他掃了一眼臉色微微發僵的石心磯,湊近季子木的耳邊輕輕的柔聲問道:「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做夢其實很簡單,想知道麼?」

什麼柔和的聲音,在季子木聽來比鬼在他耳邊呵氣還要恐怖。

溫熱的氣體撲在他的側臉上,不用懷疑,他已經知道他不是在做夢,男人危險的語氣他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若他回答想,那才是真正的大傻瓜,不要以為他小,就什麼都不懂,男人變態的惡趣味他已深刻的體會到了!

季子木溜圓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抬起頭剛想說話,下巴突然被男人的手給握住,迫使他仰起頭,然後一個冰涼中帶著些許溫熱的東西覆蓋在他的唇上,完美的臉龐何曾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過。

季子木完全嚇呆了!

男人斂起的雙目滲出一點笑意,輕易的撬開他的唇齒,濕熱滑溜的舌頭頓時完美的深入其中,掃蕩著每一個角落,甚至勾住季子木小巧的舌頭深深的吸吮起來,大量的晶瑩口水承受不住的從季子木的嘴角流出來……

莫說這還只是季子木的初吻,完全無法承受男人強勢如洶湧狂潮的吻,才一會,他的呼吸就變得斷斷續續起來,整個人像一灘軟泥,毫無掙脫之力……

男人似乎吻得混然忘我,完全忘了還有個石心磯存在。

此刻他的臉色蒼白得像從水裡撈出來的鬼一般,震驚得幾乎站不穩,他怎麼也沒想到,回來後迎接他的竟然會是這一幕。

管別人怎麼想,季子木暈倒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他不『蛋定』也不行!

第048章 前世
沒有人知道,其實死得很丟人!
……

石心磯是誰?

在灰網幾乎所有的老牌殺手們,沒有一個是不認識他的。

他從七歲開始就一直跟在月離颯的身邊,幾乎有月離颯在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活脫脫的一隻粘蟲。

然而這種行為卻不是月離颯默許的,想要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除非你證明給他看,你有利用的價值,否則不論你的皮相有多麼好看,都會被他無情的割棄。

所以,人前的石心磯也許是風光無限,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可以站在月離颯身邊的人,在那些不知底細的人看來,這是何等的殊榮。

但是,人後的石心磯卻是經歷了最慘無人道的訓練。

白皙無暇的身子,每隔幾天便增加難以數幾的疤痕,抹掉後又繼續添加,新傷舊傷,不知反覆輪流添加過多少次。

為了能名正言順的站在月離颯的身邊,可以說他傾心了自己所有的極限。

十二歲的時候,他參加了黑色森林的死亡試練,以一已之力連殺二十人,取得了那次試練的第一名。

當渾身欲血的他站在眾人的面前時,那雙迸發著黑暗氣息的雙眼讓所有人都深刻的意識到,這個少年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臉紅害羞的少年了!

這大概就是當殺手的悲哀,再怎麼純真的人,到最後都會被黑暗給浸透。

當他的想法完全轉變之後,這個人就變得可怕了!

雖然石心磯在死亡試練中取得不菲的成績,但是這樣卻仍然無法讓他滿意,遠遠的,他還不夠格站在主子的身邊。

所有人都以為他和主子有著特殊的關係,即那傳言中的男寵,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主子從未真正的碰過他,冷心無情的他向來只是以逗弄寵物的心思來逗弄他。

這個認知既讓他高興又讓他覺得悲哀。

主子願意逗弄他,這是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但是如果只是當一隻寵物,就要有隨時都會被丟棄的認知。

被主子丟棄,他連想都不敢想,他知道自己絕對接受不了,所以他只有拚命的努力,努力著有一天能親耳聽到他的認可。

所以十三歲之後,他就離開了組織,獨自一人闖蕩青隼大陸,這一闖就是五年。

此時的石心磯在青隼大陸已經小有名氣,所以他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只是沒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會是一幕令他心碎的畫面。

他不甘心,而此時季子木的名氣已經不小,輕易的他就得到了關於季子木的大部分信息。

六年前因為【第八宮】的首領大人,季子木這個人才橫穿出世。

那五年的成長過程既有精彩的地方,也有平淡無奇的地方,但是要說到真正的出彩,似乎還差了很多,看起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天才而已,真正的轉折點是一年前那場密室爆炸,他消失了一年,直到前段時間才回到眾人的視線裡。

只是這個時候的季子木,漂亮得不像話,和一年前相比,簡直就是兩個模樣。

石心肌悲哀的想,難道他要被取代了嗎?難道他這五年來的努力還不夠?難道那個人就真的那麼無情?

他哪裡知道,不是季子木取代他,而是他在月離颯的眼裡,從來就什麼都不是,何況是『取代』二字;至於努力,那只是他成功的當上金牌殺手而已,要想站在月離颯的身邊,除非得到他的認可,否則即便對方是個出類拔萃的高手,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而無情?

呵呵,『無情』兩個字又怎麼形容得了月離颯的危險和變態的程度。

不過,被打擊的又何止他一個人,某只情緒低迷的糰子正在努力的稀釋自己的存在。

……

某個人似乎吻上了癮,在某只一大早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狠狠的將他親到又呼吸困難了一次。

對付變態的傢伙,絕對不能表現得太失態,否則對方一定會變本加厲,而且鬥起來自己也會處於弱勢,雖然他現在已經弱得不能再弱了。

不過,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父子之間的這種親暱的親吻方式是不對的,違背倫常的。

原因自然和他的前世有關。

季子木的前世是個孤兒,他從小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所以從未體會過什麼親情之類的溫馨東西。

他不自閉,但是時常沉默不語,所以基本上很少有小朋友願意跟他玩,長大後就更沒有了,很多小孩被領養走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一直躲在角落裡……睡覺。

大人們來領養小孩的時候,其實都會事先打聽一翻,所以他們也知道孤兒院有個自閉的小孩,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看起來陰陰暗暗的,一點也不陽光,而且據說飯量還挺大的,所以幾乎沒有幾個願意領養季子木的。

其實,又有誰知道,季子木之所以躲在角落裡,是因為角落比較安靜,不會有人吵到他睡覺,不過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個陰暗的麻煩小孩。

這件事院長是唯一知情的人,所以每次她看到季子木又躲在角落裡睡覺的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無奈的搖搖頭。

不要以為她沒努力的勸過,曾經她就試過一次,在一對膝下無子的中年夫婦來領養小孩的時候把季子木連拖帶拽的帶到他們的面前,結果……

那對夫婦家庭富裕,多的是閒錢,據說還是走在上流的有錢人,時常參加什麼有錢人的派對,家裡都閒擺著好幾輛寶馬車,唯一的缺陷就是沒有孩子,聽人介紹說季子木的這家孤兒院的小孩都是些好苗子,所以也有模有樣的跑來領養小孩。

季子木的前世其實長得其實還算清秀,白白淨淨的臉蛋,長大後估計也是一枚小帥哥。

當院長把季子木帶到他們面前時,兩夫婦都很滿意,雙方連協議都達成了,但是這一切卻毀在最後的對話上。

院長早在這之前就對季子木做過思想工作,她知道什麼能打動季子木,所以就對他說如果跟了那對有錢人的夫婦,以後不僅可以吃到飽,還能睡到飽,而且絕對不會有人打擾他之類的話。

當然,院長的話是成功的『打動』了季子木,結果一高興就忘了告訴他『什麼話是該說的,什麼話是不該說的』,導致她的如意算盤直接流產了!

那名貴婦濃妝艷抹,又因為她有狐臭,所以化妝的時候又比一般人要多得多,結果身上的粉味就特別的重。

季子木一靠近就有些受不了了,特別是那名貴婦還自以為是的張開她的『血盆大口』笑呵呵的問他自己漂不漂亮,季子木差點被熏死過去,不過他還記得院長說過要有禮貌,不然會破壞孤兒院的名聲。

所以他想起幾天前無意中看到一出電視劇,裡面有個老女人臉上也有厚厚的一層粉,對著每個進去的人笑得花枝招展,那些人好像是叫她老鴇,季子木不自覺的就將貴婦人和她重疊在一起,隨口就說了句『漂亮,就跟老鴇一樣』,他其實並不知道老鴇是什麼意思。

於是,貴婦人的笑臉碎成一片渣,不遠處正在和貴婦人的丈夫交談的院長大人也直接的傻掉了。

於是,因為貴婦人惡意的散播謠言,最後到他不小心死掉後都沒有人要領養他。

那一年,他好像才十歲,呃,或者是十一歲,總之他自己也忘記了。

然後,倫理道德之類的,好像他都沒來得及學就死掉了。

怎麼死的?他絕對不會願意再想起,總覺得……很丟人!

「這個時候你還有時間想其他事,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頭頂響起男人懶慵充滿魅惑的聲音,字裡行間透著一股不懷好意。

努力?

季子木剛剛反應過來一隻腳就被男人的手給牢牢的抓住,然後往後拖了過去,那樣毫不留情,嚇得他哇哇大叫起來,「死變態,快放開我。」

大清早的,怎麼可以有噪音污染?

男人遺憾的搖搖頭,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看起來興致『高昂』,瞅準某人發出慘叫的地方。

然後,萬籟俱寂!

第049章 雙面人千機子
經過事實的驗證,魔鬼的下屬就是魔頭,實乃一丘之貉。
……

百里殤的師傅叫千機子,三十年前在青隼大陸曾名躁一時。

沒人知道他其實是個殺手,是為灰網組織效命的,世上只知道千機子是個有著金牌高手實力的神醫,在他手下的死人和救過的活人可以成正比。

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無言,和隨心所欲救人的千機子,這其實是同一個人,但愣是沒有人會將兩人聯想到一起。

曾經有親人被無言殺死的人秘密的給組織發了個任務,條件就是殺死無言,但是沒過兩天,那人反而被無言給殺了。

真正的魔頭,以嗜血為目的,與救死扶桑的千機子完全搭不上邊。

那人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已經隱藏得夠隱蔽了,竟然還會被魔頭無言給找到。

他哪裡知道,魔頭無言殺他全家完全是因為接了個滅門的任務,那時僥倖他不在家,才被逃過一劫,這樣算的話,無言並沒有完成任務,所以他必須要找到那個人才能算完成,巧的是他竟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雖然組織不會洩露顧主的資料,但是,俗話說『家賊難防』,就算羅剎閣不告訴無言,以他的手段也能得到。

再說無言本身就有任務,組織為他提供資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這也不算是違背組織的宗旨。

因此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人自然就被無言毫不留情的殺了。

千機子和無言,簡單的說就是有著雙重人格的同一人。

當他身為千機子的時候,是個有著一顆善心卻異常偏執的狂人,他畢生致力於研究各種藥物,組織有很多毒藥和補藥就是他親自煉出來。

不過偏執的確不是件好事,千機子對醫術的偏執可以瘋狂到拿自己的身體來試驗。

結果,三十年前正值壯年的他竟然提前得了老人才有的老眼昏花症狀。

眼花嚴重自然就不能當殺手了,所以組織那時候就沒再讓他接任務,魔頭無言也自此消失,只剩下偏執狂千機子,三十年來沒再出過組織一步。

偏執狂千機子三十年來別的本事沒長,就是眼花變得更嚴重,因此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師傅。

……

季子木不知道,但是有些人知道,比如煞風,他雖然疑惑主子的做法,但是疑惑歸疑惑,他還不敢去置疑主子的話。

第二個就是百里殤,身為千機子的弟子,他曾經水深火熱過,那翻滋味已經不想再體驗了。

百里殤雖然很有興趣會一會季子木,但是想到他那個師傅,最終還是決定讓楊清帶他去。

千機子有一座獨立的小院,叫千機院,在醉音宮的殿堂後。

沒有經過允許一般是不准外人隨意進入的,據說還有派人把守,至於原因,咳咳,大家只是心照不宣。

千機子雖然行為有些詭異奇特,不過他是真的有本事,百里殤就是他以前『手把手』的教出來的,能有如今的成就,他絕對功不可沒。

楊清雖然不理解師傅為何要將季子木送到那裡去,不過他這次倒是真的佩服季子木,因此也沒有刁難的想法,反而好意的叮囑了兩句。

「季師弟,這裡就是千機院了,不過你千萬要小心點,師祖他眼睛和精神有點問題,所以凡事要麼先順著他,要麼直接逃跑,就是千萬別呆呆的任他擺佈,否則會有苦頭吃的。」

說完,楊清就扔下一臉便秘的季子木離開了。

難道這裡面關著的其實是個有精神病的人?季子愁了!

果然,那個男人還是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難道這一年他要跟個有精神病的人呆在一起?

偏執的精神病人季子木這輩子還沒見過,偏偏沒人跟他說明實情,所以只能一個勁的自己猜測。

「季子木?」正在搗鼓藥材的千機子看到前面晃過一道影子,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有個人告訴他今天會有個叫季子木的人前來跟他學習醫術和毒術,他雖然老眼昏花,精神有些偏執,但是他的記憶還是不錯的,從他只看一眼就能夠想起就可以看出來了。

飄過的季子木本來還在四處找人,結果就聽到草叢傳出來一個聲音。

也不知道多久沒修剪了,草叢幾乎長到他腰間高,一個人如果刻意要躲在裡面還真可能找不到。

當季子木趴在草叢裡找人的時候,一個陰影突然從他頭上罩下。

白瀑般的髮絲在陽光下折射著透明刺目的光芒,雪白的衣衫隨風飄揚,背著陽光雖然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膚色看卻應該是個有些病態的人。

見他沒反應,白髮人又輕輕的叫了一聲,「季子木?」聲音有股迷茫的魅惑。

「哦。」季子木終於給了他一個反應,想了一下,又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白髮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不是來跟我學習醫術和毒術的嗎?」

季子木:「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白髮人:「原來是來找人的,那麼你要找誰,或許我可以幫你。」

季子木:「一個叫千機子的老頭。」

白髮人:「老頭?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你說的老頭,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個叫做千機子。」

季子木:「誰?」

白髮人:「我啊,我好像就是叫千機子。」

季子木:「哦,原來你也叫千機子,不過我找的不是你,是一個老頭。」

白髮人:「看來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我記得的確是沒有一個叫老頭的。」

季子木:「……是嗎?」

白髮人肯定的點點頭,怕沒有說服力,又強調道:「一定是,這裡就只有我,還有一個小童,就是沒有你要找的老頭。」

季子木:「……謝謝你的提醒,那我走了,拜拜!」

白髮人:「……」拜拜是什麼意思?

說完,季子木還真的轉身離開,身後的白髮人雙目時而閃爍著暴戾之氣,時而茫然萬分,時而平淡無奇,幾兩種變化不停的轉換來轉換去,直到季子木一隻腳踏出千機院,白髮人彷彿一瞬間被點醒般,忽的叫住了季子木:「等一下!」

此刻的白髮人像是真正的千機子,身上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卻又隱隱讓人覺得安心,忍不住想親近他。

「是月離叫你來找我的?」

季子木回頭看到白髮人此時的模樣和之前差別千里,怎麼看都有種詭異的感覺。

他不禁想到在這之前楊清跟他說過的話,看起來還真的有種像得了精神病的人

他思考了一下,回道:「不是!」

白髮人被他這句斬釘截鐵的話給說得一愣一愣,不確定的再問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叫季子木?」

「……不是!」

「原來如此,那你可以走了!」

「嗯……」

當季子木被奉命的煞風親自拎過來的時候,白髮人正坐在亭裡悠哉的喝茶,那模樣像是早已預料到季子木會再回來的樣子。

他朝季子木露出一個幾分血腥的笑容,「又見面了呢,季子木。」

第050章 老花眼的後果
什麼叫老花眼?爺告訴你。
……

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就是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

千機子果然不能小看,三十年前他是二十幾歲的模樣,三十年後,他的樣子就跟三十歲左右的差不多,皮膚白得像是從未見過陽光一樣。

據說是因為他常常拿自己的身體來試藥,結果把一頭黑髮都變成了白髮,原本應該隨著年齡老化的身體也日漸白皙,甚至有種病態的蒼白,這些都是試藥的後遺症。

不過最大的後遺症是,他的精神更加錯亂,原來就有著雙重人格的他,竟然隱隱分裂出第三種人格。

好在他這三十年前除了特殊情況,一直都呆在千機院,基本上沒怎麼出去過,否則情況要是失控,倒霉的是其他人。

不過,第三人格的千機子比第一人格的魔頭無言還要危險上幾分。

因為這個人儘管已經六十幾歲了,但是由於他的皮相看起來還很年輕,所以任何叫他老頭的人都等同於犯了他的禁忌。

這就是所謂的自戀狂。

季子木難以想像,七老八十的人竟然會是個自戀狂。

現在就不得了的,那以前他還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要一邊殺人一邊自戀?

這個想法很雷,所以季子木只能停止胡思亂想,默默的割草,沒有錯,就是割草。

忽悠是一門學問。

季子木明顯是一隻腳踏進這坎門檻,就在昨天,他趁千機子迷糊的時候,把人忽悠得差點想親自把他送走。

不過這個說法只是千機子一廂情願的認為,季子木不覺得他忽悠了他,明明就是他自己傻。

所以,覺得自己沒面子的千機子就借口讓他去把藥圃的雜草割掉,順便認識一下裡面種的各類藥草,過幾天割完草他要檢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反正只是割草和識藥而已,比起月離颯變態的背書法,還差得遠,目前在他可接受的範圍內。

「你沒吃飯嗎?一個上午就除這麼少,那到除到何年何月,還是說你想一輩子都呆在我的千機院?」不知何時,千機子已經讓在季子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藥圃裡的季子木,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那語氣卻明顯的譏諷。

一看就知道他還在記恨季子木『忽悠』他並叫他老頭的事,不然以他才六歲的年齡,難不成還能將幾百坪藥圃的雜草都在半天內除完嗎?癡人說夢話。

明顯就是在找茬,季子木要是還看不出來就落伍了。

只是,他深刻的懷疑,這裡真的是個殺手組織,而不是『小氣大本營』?

首領就算了,偏偏遇到個幾重人格的,蹦出來的也是個和首領有一比的小氣鬼,這日子果然沒法活了!

季子木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說:「早上的確是沒吃飯。」

千機子嘴角一抽,他貌似也想起來了,早上因為季子木睡過了頭,所以他大發雷霆,直接把人拎了過來,然後丟一把小鏟子給他,讓他今天之前把藥圃的草除完,否則不給吃飯。

沒想到這次他搬起石頭反砸到自己的腳。

「你來我這裡是來學習本事的,還是吃飯的?」

季子木想了一下,「我不是來除草的。」

人們常說舉一反三,可以讓對手啞口無言,不過季子木有一個特點,他一般都是直奔主題,切入重點,言簡意賅,把對手咽得翻白眼也解決不了問題。

這一點首領可是深有體會,千機子如果有跟首領往來的話,基本上可以從他那裡獲得最準確的情報。

不過別看千機院是在醉音宮裡,其實是個獨立的小院,兩人完全沒有任何交集點,更別說接觸了。

看他沒說話,季子木又補充了一句,「吃飯是生理需要,本領是生活需要。」

這句話倒是提點了千機子,第三人格的他可是非常聰明的,和莽夫無言,老好人千機子完全不一樣,他的情緒多變,思考也比較全面,同樣也很危險,就像一個批著獸皮的魔頭,危險是直接體現出來的。

千機子從懷裡掏出兩本書,直接扔給季子木,冷笑道:「這兩本書是入門的基礎,想學我的本事,先把這兩本書融會貫通再說,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內就熟悉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破例讓你看看由本神醫親手寫的兩本書,那可是別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東西。」

見他低著頭沒說話,千機子以為終於把這個小兔崽子給鎮住了,心情頓時大好,轉身就離開了藥圃。

被留下的季子木瞇了瞇眼,盯著地上的兩本書。

雖然沒有千藥書厚,但是兩本書合起來卻隱隱要比千藥書還要厚一點,封面也被保存得無一絲褶皺和污髒,看得出來這兩本書的主人很愛惜它們,只是……季子木再次瞇起眼,不確定自己看到的,因為兩本書的封面赫然寫著『千機子』三個漂亮的字體,一筆一劃都很認真細心。

難道他親手寫的書其實不是兩本,而是四本?

之前就說了,千機有很嚴重的老眼花病,拿錯東西是無可厚非的事,但是季子木並不知道,他撿了個超級大便宜。

人生何處沒有意外。

季子木若無其事的撿起兩本棕皮書,放進懷裡,望了一眼廣袤無雲的天空,接下來應該會是連續的晴空萬里了!

晴天是必然的,千機子所著的東西比起一般藥書更有用,裡面十之八九有寫關於心得之類的東西。

一年,有了這兩本書就足夠了!

易容術的基礎是對藥物有一定的認識,因為藥劑的搭配對易容的成功和失敗有巨大的作用,比例必須搭配好,否則面具做不好,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出破綻,因此越是對藥物瞭解的人,易容的成功概率就越大。

季子木雖然不懂易容術,但是書上卻有介紹,所以他才會毫不抗拒就答應來醉音宮。

在肖湘閣的時候,宮先玉雖然外表很嚴厲,但其實是個很八卦的殺手,千機子的事他雖然提的不多,不過他有說過一點,千機子的易容術雖然沒有火水雲專精,但亦是不可小覷的。

不過,火水雲常年不在組織裡,根本就不可能親自教他,讓雲水宮的其他人教?這更加不可能。

據說,雲水宮的大部分弟子都非常的看不起他,好像是因為他傍上一根大樹的關係。

妒忌,然後又看不起他這種沒有實力的……孿童。

無端就樹立了一個宮的敵人,季子木卻不在意,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孿童。

所以,季子木來千機院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偷師。

第051章 那一個叫陰險
運氣是必然,腹黑是使然!
……

千機子的老花眼成就了季子木的幸運。

本來醫術藥理這些東西,唯有高手手把手親自教才能融會貫通,否則別以為拿幾本醫書就能成為一代神醫,如果神醫有這麼好當,每年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病死了。

不過千機子有一種習性,他習慣把自己的心得體會和配藥之類的比例說明寫下來,那是他自成名以來就開始養成的習慣。

如此多年下來,其實不止兩本書,早年他還沒有老花眼的時候,就曾經寫過兩本書,其實一本是關於毒物的彙集,一本是藥理方面的。

這兩本書就是真正的精華,就連百里殤都想看。

只是隨著千機子的老眼花越來越嚴重,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至於千機子和季子木說的那兩本他親筆寫的書,其實是他晚年寫的,然而由於老花眼的關係,所以寫得有點慘不忍睹,能不能拿出手,還有待商榷。

季子木最幸運的是,他得到的兩本書是千機子早年寫的,裡面的介紹詳細過晚年寫的,是真正的醫學寶典。

俗話說,吃著嘴裡的,惦記著鍋裡的。

季子木的記憶力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將兩本書記熟了。

再加上,千機子現在把他當童子一樣使喚,天天給他找事做。

不是打掃藥房,就是搬藥草,配藥的時候倒也沒避諱他,很多都是當著他的面完成的,一個月下來,季子木想學不會都難。

只是,季子木哪裡知道,千機子是因為知道他的基礎差,就算當著他的面,他也未必能看出點什麼。

再加上,沒有人指點他,想要成為一代神醫,或者當個用藥的高手,除非他是個自學的天才,否則那是在做夢。

這就是第三人格的惡劣所在,比首領更加記仇。

如果沒有那兩本書,季子木的確不可能如願。

雖然千機子有的時候抓得比較嚴,不過在他還是小娃的時候,季子木已經學會不被發現偷偷的躲起來看書。

眨眼就兩個月過去了,季子木基本上已經不需要看著那兩本書,就能將裡面的內容倒背如流,於是,他打起了千機子藏起來的另外兩本書的主意。

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某只小不點偷偷的潛入千機子的臥室……隔壁的書房。

……

萬籟俱寂一刻,四周沉寂。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書架前翻來翻去,滿屋都是書頁翻動的聲音,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窗外吹進來的風造成的。

「放在哪兒呢?」季子木蹲在書架下面,自言自語道,在他周圍擺放著一堆雜亂的書,零零散散的像是經過一場大戰。

不能怪季子木要偷潛進來,他也是沒辦法,千機子現在都不准他靠近書房半步。

上次千機子拿錯兩本書,後來在抽查的時候才發現,自然沒好臉色,他以為是季子木自己到書房來偷換的,所以從那天開始就禁止他自由的出入了,季子木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在千機院,千機子是老大,所以他只能半夜來偷書。

只是,季子木怎麼也沒想到,那兩本書竟然會清潔溜溜的擺在書桌前。

因為千機子眼神不好,所以只能放在書桌前方便拿,如果擺在書架上,到時候他每拿一次,指不定都得來一次大掃除。

季子木剛剛第一個查看的就是書桌,那兩本書他也有看過,只是上面的字跡就像群魔在亂舞,他腦袋再簡單也想不到這兩本比狂草還要草的書會是千機子的珍藏。

赤果果的欺騙他幼小的心靈。

於是,季子木隨手就把書隨便往角落一扔,從此暗無天日……

「你在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一道幽暗的聲音在季子木頭頂響起。

季子木愣了一會,說:「好啊,我在找兩本書,你有看到嗎?」

「哦,兩本什麼樣的書?」

季子木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在這裡亂翻什麼?」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許,白天或許不會覺得很大聲,不過晚上靜悄悄的就顯得有些尖銳。

季子木抬起頭,看到千機子陰森的表情,難為的說:「就是不知道所以才……翻的。」考慮到亂翻是個不太好的詞,季子木刻意去掉個『亂』字。

「哼,我不是告誡過你,不准私自進出書房,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千機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不善,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黑色的窗口正好給千機子增添幾分陰森的氣氛,一陣風從外面吹進來,還真引人幾分哆嗦。

「可是……」季子木猶豫了一下,千機子立刻打斷他的話。

「可是什麼,想找借口?犯錯就是犯錯,為師要懲罰你。」千機子這一聲『為師』說得實在是冠冕堂皇,也不想想他有沒有盡過當師傅的責任。

季子木表情淡淡的,彷彿早就預料到般,他說:「那你想怎麼懲罰我?明天我還要除草,沒有太多時間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想懲罰我,就必須遷就我的時間,不然……我就沒時間除草了,但……那關他千機子什麼事?除不好草那是你自己的責任。

然而,夜間的千機子,並不是第三人格的千機子,而是介於三種人格之間的不穩定。

也就是說,他可能是魔頭無言,也可能是老好人千機子,也可能是第三人格的千機子,所以今晚就要看季子木的運氣了。

只見千機子表情陰晴不定的表演了一番精彩變化,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就來了個急速剎車,整張臉緊繃的線條突然就緩了下來。

這一翻變化看得季子木驚奇不已,乾脆站了起來,隔著幾步盯著他的臉一個勁的瞧。

這時,千機子已經在微笑的望向他,眉眼慈目得就像一個溫和的長輩,看到季子木眼露驚奇,不由得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你是季子木吧,這兩個月來委屈你了。」

口氣竟然好似這兩個月來為難的人不是他一般。

彷彿為了印證季子木的猜想,千機子又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我有三重人格,這兩個月來出現的一直是第三個人格,說句實在的,他的性格是有些陰險,所以連累你這兩個月來一直吃苦,實在是很抱歉,為了補償你,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我一定盡我所能。」

說完,千機子依舊笑瞇瞇的,表現出最大的誠意。

這算什麼?天上掉上的餡餅?

季子木默然。

這個餡餅很好很強大,正好他需要。

「我要找兩本書……你寫的。」季子木簡直是不知道客氣兩字怎麼寫,說得直截了當,也不怕千機子會中途反悔似的。

「呵呵,你要找的是我親手寫的兩本書對吧。」千機子笑呵呵的說道,「我記得我把書放在書桌上了,就在那……」裡?

千機子手一指,書桌上的某處赫然空空如也,這次肯定不是他記憶力不好的問題。

「呃,我記得書明明是放在那裡的。」千機子自言自語道,聲音小小的,沒被季子木聽到。

季子木側過身,將視線投到之前被他扔到角落的兩本書,那一片陰影忽明忽暗,很有詭異的氣氛。

千機子眼神不好,自然發現不了角落的秘密,季子木像是三魂七魄都離開身體去散步般,一點也沒有要提醒的意思,半闔著眼看著千機子找啊找啊,最後還是找不到,只能灰溜溜的轉過身跟他說,「今天太晚了,我的眼睛不太好,有些眼花,看不太清楚,所以明天我一定找給你,月離也曾經交代過,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騙你的。」

季子木歪著頭,天真無邪的說道:「好。」

「嗯,那早點去晚吧,已經很晚了!」

千機子離開書房後,季子木若無其事的撿起角落的兩本書,若無其事的放進懷裡,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書房……

明天又是個好天氣,相信在接下來的日子,他會如願以償。

——————————

非常時期,所以非常求。

第052章 不外傳的易容術
神馬易容,其實天然最好。
……

俗話說,三人成虎。

這一條定理不管是在哪個時空,總是跑在流行的最前線。

有人說石心磯回來了,有人說石心磯回來的那一晚跟主子在一起,有人說石心磯就是青隼大陸傳言的那個天榜之下沒有敵手的第一高手……

十八之齡就在青隼大陸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闖出了名堂,石心磯可畏是天縱奇才,再加上他出色的相貌,這樣的人想不出名都難。

據說他還和鎖嵐國的皇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背後有青隼大陸第二大國撐腰,幾乎沒人敢不買他的賬。

一番流言被有心人說得天花亂墜,石心磯的名字在組織頓時大躁,連季子木都被掩蓋了下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石心磯雖然我行我素慣了,但是他卻從未敢忘記組織的規矩,特別是他不想讓那個人誤會。

一旦被那個人認定他背叛了他,那麼他這幾年的努力就算白費了,這輩子也別再想跟在他的身邊。

……

另一邊,季子木也同樣煩惱著。

隨著石心磯的名字漸漸的代替他,他除了鬆口氣,又多了一項煩惱。

雲水宮不知受了何人的挑撥,就在季子木在千機院剛呆滿十一個月的時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將他堵在醉音宮的大門外。

「你就是季子木?聽說你是個天才,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毫不費力,連我們雲水宮的易容術都能惟妙惟肖的模仿,可有此事?」為首的青年語氣帶著幾絲讚歎和幾絲懷疑,「我叫別揚,今天想來跟季師弟討教幾番,不知季師弟肯不肯賜教?」

顯然,一個連雲水宮都沒進過的人竟然會他們的易容術,而且聽說比他們還要強上幾分,這點無論如何都讓雲水宮的弟子們接受不了。

易容術不是那麼好學的,季子木進醉音宮才多久,莫說他有沒有學易容術,醉音宮雖然也有一些人會一星半點的易容術,但是比起雲水宮的精通,差上的不止一節。

再說,雲水宮的人本來就聽信傳言,對季子木沒有多大的好感。

這下子聽說季子木的易容術竟然還在他們之上?一個個都炸毛了,最得意的本領竟然還被個七歲的小童比下去了,這還得了。

於是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別揚顯然也知道不能以大欺小,否則就算贏了被笑話的也是他們,所以才會以賜教之名,上門來找他比試一番。

季子木默然。

他的易容術才學了不到半年,千機子雖然也懂易容術,但是畢竟比不上雲水宮的專精,因此也不可能教得了他多少,很多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摸索出來的。

但是別揚竟然說他的易容術比他們強,這個『聽說』的成分可就大了。

首先他這一年來離開醉音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再來,千機院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消息也就不可能傳得出來。

除非有人刻意的打探,並且散發虛假的消息給雲水宮的人,否則以季子木剛剛入門的易容術就可稱之為天才,那全天下有一半的人都可以冠上天才之名。

「你想怎麼比?」

注意,這話絕對不是傲慢,季子木還沒自大到給自己找麻煩。

看別揚一群人的態度就知道,這事如果不『賜教』一番,他們肯定不會罷休。

於是,只能捨命陪小人。

回到千機院,千機子看到季子木無精打采的樣子,就問:「我不是讓你去雲水宮拿東西,怎麼又回來了?」

這時的千機子,是第三人格的陰險傢伙,大概是因為老好人千機子的原因,所以這些日子來,他也沒再怎麼為難季子木,只是有時候口氣仍然很沖。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剛剛在外面碰到雲水宮的人,他們要找我比試。」

千機子知道季子木跟雲水宮的人幾乎沒打過交道,突然找上門來比試,這其中肯定不尋常。

「比試什麼?一群只會易容術再加上三腳貓的功夫,能有什麼本事?」

季子木悶悶的說:「他們找我比試易容術。」

能不悶麼,他現在只會簡單的易容,跟雲水宮的人的確是沒法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服定了。

「什麼?」千機子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個音貝。

這分明就是以已之長攻彼之短,太不要臉了,季子木現在也算是他的半個徒弟,他丟臉就等於丟他的臉,怎麼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想不到我才幾十年沒出去,雲水宮的人竟然敢爬到我頭上來了,有本事跟我比誰的醫術更厲害,竟然敢跟我唯一的弟子比易容術,他們以為本神醫的易容術就那麼不堪嗎?就算不比醫術也照樣能贏得他們心服口服……」千機子氣得口不擇言。

季子木摸了摸鼻頭,不發一言,任千機子唾沫橫飛。

幾十年前,那些人一個個都沒出生呢!

千機子看季子木沒有精神,以為他在擔心,便說:「算了,便宜你小子了,本來那種易容術是不打算外傳的,不過你作為我的弟子,不能讓他們小看了我們醉音宮的本事,既然他們敢找上門來,就好好回敬他們一下,否則其他人還以為我千機子的徒弟是那麼好欺負的。」

明明就是因為自己被人看輕了,所以惱羞成怒。

這話季子木沒打算說出來,倒是那個不外傳的易容術引起他的興趣,原來千機子竟然還藏有秘密。

連老好人千機子都沒跟他說,看來真的是不得了的易容術。

「世人只知道易容術是用一種有皮面具,或者製造以假亂真的面具來改變自己的樣貌,現在大多數人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這其實並不是最高的境界,能以假亂真固然很厲害,但是這種還是有缺陷存在,面具太厚,臉上的肌肉就容易僵硬,無法表現出自己的七情六慾,結果便是破綻百出。」

「自古很多人都在追求最簡單輕便的易容術,可以不用人皮面具就將自己的臉換成另一個人的臉,這便是很多人追求的。」

「我的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祖,他雖然一身醫術了得,但是在這易容術上也曾栽過跟頭,晚年為了找到最輕便的易容方法,他走遍天下,不停的試驗,最後終於試驗出一種易容藥,無須用人皮面具,只要用此種藥抹在臉上就能輕易的改變樣貌,只是……這種易容藥不能長時間用,不得超過一天,否則臉上的肌膚就會出現腐爛的跡象,可惜你師祖已是彌留之際,再也沒有精力去改善它。」

說到這,千機子感歎了一下。

季子木再次默然,原來是肌膚腐爛,的確是了不得的易容藥。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於是認真的問:「為什麼你不去改善它?」

「……」因為沒興趣。

第053章 真正的『李雲環』
偉大的易容術,教你蹦出個爹來!
……

上次是比拚記憶力,這次是比拚真實本領,而且還是易容術。

雲水宮的易容術獨步天下,以火水雲為首,其實還有很多高手也懂得易容術,只是他們從不張揚,所以明面上別揚等人算是雲水宮易容術最厲害的人了。

兩大宮的比拚,雖然別揚等人沒有聲張,不過還是傳開了。

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挑選兩個身形差不多的人,將其中一個易容成另一個的樣子,然後讓其他人辨認真假。

這個就要考驗易容的真實本領,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雲水宮的易容真髓在於以假亂真,即便戴著人皮面具也能清楚的表達臉部的表情,做到亂真的境界。

而千機子的易容術,由於他本身不是精通此項,以往也沒有花多少時間研究,最多只是做到基礎而已,季子木從他那裡學來的,自然是一樣的,對上雲水宮的別揚,說句不客氣的話,沒有奇跡發生,必輸無疑。

太陽當空照,在一間較為寬闊的房間裡,正聚著一群青年。

「別師兄,這個季子木怎麼還沒來,他不會是怕我們了吧?」一人說完,其他人立刻附和著哈哈大笑起來。

別揚瞥了他們一眼,「時間還沒到,他想什麼時候來是他的事。」

被別揚這麼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幾人不知為何,心裡頓時一陣陣發噓。

這個別揚其實平素不太喜歡與他們往來,只是這一次不知為何,似乎也是聽了那些傳聞,竟然主動來接近他們,雖然不清楚他的動機是什麼,不過別揚的易容術比他們厲害不知多少,有他在,這一次一定可以挫一挫季子木的銳氣。

一個孿童也想爬到他們頭上,簡直是做夢。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別揚卻知道,這一次他其實是奉師傅之命來的。

他的師傅是雲水宮的宮主火水雲的右座李和擎,即得力下屬,幾日前他從外面回來突然就接到師傅的命令,讓他帶人去醉音宮找季子木的麻煩。

他從來不知道師傅竟然也會做這種事,然而師命難違,他卻不得不來。

聽說季子木是個超級天才,連伍聖楓那樣的人都被他踩在腳下,在他看來,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個真正的殺手如果只知道到處宣揚自己的名頭,為了那點虛榮心,這種人遲早都會死。

像灰網這種以實力為尊的殺手組織,唯有實力才是一切,名聲這種東西是殺手最不需要的,因為它不僅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讓敵人有更多的機會瞭解到自己,這是致命的,所以真正的殺手只會隱藏自己,而不是拚命的暴露自己。

很多人雖然把季子木傳得神乎其神,但是在他看來這些傳言的虛假成分怕是居多。

一個七歲的小孩就算再怎麼天才,他的實力也需要經過時間的沉澱。

七年,除卻他懂事前的兩年,不過只有五年的時間。

五年只能讓他稍微成長,像主子那樣的人,這個世界上絕不會再出現第二個。

……

時間慢慢的流逝,門外卻始終不見季子木的影子,就連跑來圍觀看好戲的人也漸漸不耐煩。

那些懾於別揚威勢的人卻不敢有所抱怨,不過距離約定的時間越近,他們就越得意,如果季子木到最後仍然沒有出現,就說明,傳說中的天才季子木怕了他們雲水宮,所以不敢前來赴約。

「哼。」這時,人群中傳出一道冷哼。

別揚一群人看過去,就見伍聖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色冰寒,難看不已。

不過沒等人發表『高見』,伍聖楓就帶著他的手下們直接離開,顯然對季子木『不戰而屈』的結果表示相當的憤怒,這下子又多了一群踩在他頭上的人,他如何能不憤怒?

雲水宮的幾個人認出了伍聖楓,剛想開口諷刺幾句,一個小小的人影突然跑了進來撞到伍聖楓的肚子,痛得他齜牙咧嘴,還未等小孩站定,他就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雜種?連路也不會看嗎?」

「小師弟?」伍聖楓一罵完,身後就傳來別揚訝異的聲音。

眾所周知,別揚真正的小師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師傅李和擎的獨生子李雲環,生得粉雕玉啄,今年已經十歲,不過個子卻比同齡人要小,是李和擎最寶貝的兒子。

李雲環站穩身子,看向別揚的雙眼亮晶晶的,「別揚師兄,聽說這裡有好玩的事情,所以我就來看一看,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別看李雲環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愛模樣,其實是只小狐狸,而且還是特別陰險的那種,得罪他的人通常不得好死,要麼被他整得哭爹喊娘,要麼直接離開雲水宮去其他宮。

對這個小惡魔,雲水宮的很多弟子都是又敬又怕。

所以突然聽到伍聖楓毫不顧忌的罵語,有幾個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睜大眼等著看小惡魔發飆。

面對不認識卻敢罵他的人,李雲環瞇著眼,眼珠子轉了一圈,像隻狐狸般笑著說道:「蜀黍,真是對不住,雲環不是故意的。」小手像安撫一樣在伍聖楓面前揮了幾下。

噗……

有幾個忍不住笑了出來。

伍聖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明明才十七歲,臭小鬼竟然敢叫他『叔叔』?

「雲環,別鬧了,我們有正事,如果你無聊,就去找其他人玩好了。」別揚無奈的開口,他剛剛已經看到了。

李雲環大概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被別揚看清了,朝他吐了吐舌頭,大發慈悲的對伍聖楓說道:「算了,本少爺才不屑與你們這些粗人計較,今天就暫且放過你們一馬,後來有期,哈哈……」

說完,他就樂顛顛的從哪來回哪去,絲毫不管身後的人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的表情。

隨著李雲環的離開,氣氛又再一次回升,眾人又等了一會,結果約定的時間過了一柱香後,季子木卻絲毫不見蹤影,如此便證實眾人心中的猜測,就連別揚也皺起了眉。

「看來季子木不過是徒有其名,傳言果然是不可信。」

別揚一開口,雲水宮的人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個個露出掩不住的笑容,只有醉音宮的人一臉失望。

麻煩雖然找不成,不過目的也總算是達到了,這樣他就算是完成師傅交付的任務。

「哎哎,聽說這裡有熱鬧的事情要發生?有沒有本少爺一份?」

小童稚嫩的聲音興高采烈的在門口響起,李雲環那張俏嫩的小臉從門外露了出來。

別揚淡然的表情突然僵硬起來,臉色徒然陰沉不已。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別揚的神情,看到又返回來的李雲環,不由得驚訝的問道:「雲環師弟,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又?」小狐狸捕捉到奇怪的字眼。

那個開口的人還沒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點頭道:「是啊,你一柱香前才從這裡走出去,還損了伍聖楓一翻,怎麼你不記……」聲戛然而止。

一群人驚疑不定的盯著李雲環粉色的衣衫,一柱香前他明明穿的是藍色的衣服,怎麼眨個眼突然就變成粉色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剛剛那個『李雲環』是假的。

頭頂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雲水宮的人這下可丟大臉了,相信不用一天,這件事就傳遍整個組織。

……

再說易容成李雲環的樣子的季子木,本來他想立刻回千機院,結果中途突然蹦出一個中年大叔,一臉和藹的對他說『雲環,怎麼又偷跑出來了?跟爹回去。』。

然後一臉鬱悶的季子木就被對方強硬的牽回雲水宮。

結果,當百里殤奉師命親自去把人領回來的時候,李和擎的臉色要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火水雲的右座擺的這一大烏龍後來在組織被當成笑料傳了很久。

另一個誤會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組織傳開,無形中,季子木又添加了一筆傳奇的色彩。

至於倒霉的伍聖楓,被季子木灑了一把癢癢粉,正在自己的屋子裡抓狂……

第054章 解釋
攀樹是一門技巧!
……

夜明珠的光華,雖然美麗,但是一旦到天明,滿室的明亮就將其徹底的掩蓋下去。

一身藍衣的石心磯跪匐在地面上,神情恭敬卻也夾著一絲畏懼,在他的正前方,一襲紫衣的月離颯面無表面的躺在籐椅,微微闔著的雙眼似在閉目養神,呼吸輕淺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是一個大活人。

氣氛異常壓抑,石心磯左等右等,月離颯卻始終沒有開口,這讓他感到一股未名的恐懼。

五年沒回來,主子卻越發的高深莫測,也越發的危險。

以前他小,未察覺的事情太多,不過現在,他終於明白,離得越近,看得越明白,實際上是一種殘忍,因為他越發的覺得主子是那麼遙不可及。

「主子?」石心磯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男人,眼底透露的渴望在看到男人無動於衷的俊臉時又悄然掩蓋了下去。

他不想讓男人誤會,也不想讓男人以為他背叛了他,這會讓他覺得比死還難受。

咬了咬牙,石心磯再次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向男人的側面。

「主子,心磯這五年來一直在外刻苦的鍛煉自己,不求能與您並肩,只想著終有一天能站在您身後,這是心磯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其他人都不過是心磯的踏板而已,在心磯眼中,您永遠是第一位,就算要心磯去死,心磯也心甘情願。」發下誓言,石心磯就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似乎企圖從那張完美的側面看出些許動容,只是他失望了。

「你跟在我身邊有多久了?」男人雙眸始終沒有睜開,卻問起另一個問題。

石心磯臉上頓時一喜,原本已經發寒的心驀然又跳動起來。

不管怎麼樣,只要主子肯開口說話,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就算對他剛剛說的話無動於衷,他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六年。」除卻在外歷練的五年,他在男人身邊曾經呆了六年了,其他人也許不瞭解這六年有什麼意義,但對他來說,這六年卻是他這輩子最珍藏,最無法替代的記憶。

男人幽深的紫眸驀然睜開,凝視著石心磯,露出一抹淺笑,如春風化雨。

一時間,石心磯卻看癡了,只聽見他說:「轉眼間你也長這麼大了,懂得要權力沒錯,不擇手段也沒錯,那個人的確是棵不錯的大樹,能攀上他是你的本事,不必覺得惶恐,身體也是殺手的一種武器。」

男人最後一句話如同一股冰冷的水,從石心磯的心臟漫延至全身,冷徹心扉,凍得心臟都抽搐不已。

「不是……」石心磯張張嘴,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男人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的話,更不喜歡別人置疑他的話。

石心磯臉色煞白,不是因為主子知道了他的事情,真正讓他感到心寒的是,主子毫不在乎的態度,難道他這五年的努力還不夠嗎?

月離颯悠閒的躺在籐椅上,沒有再去注意備受打擊的石心磯,懶慵的視線望向石心磯的身後,彷彿要穿透那面仿若石牆的巨大屏風,嘴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清淺的笑容驀然加深,「寶貝,你還想在那站多久?」

回應月離颯是『呯』的一個悶哼聲,隱約還有什麼東西摔破的聲音。

石心磯搖晃的身體頓時僵硬住,臉上震驚異常,怎麼可能?主子何曾這般親暱的叫過他?

屏風後,季子木一臉鬱悶。

他鬱悶的不是被月離颯發現他藏身在屏風後,而是地面上摔成兩半的夜明珠,他好不容易才趁傀儡守衛不注意的時候『順手』拿了一顆,結果被男人那聲噁心的『寶貝』給嚇到,摔破了一顆。

破碎的夜明珠暗淡無光,就像兩塊普通的石頭,昔時的光華眨眼就消逝。

「要我請你出來嗎?」月離颯的聲音再次分外輕柔的響起。

聽不出任何威脅,但是比威脅還可怕。

季子木只得懊惱的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眼神頗為哀怨的盯著男人,像是在控訴。

男人被他這一可愛的反應給逗笑了,還當真笑了起來:「不過是些俗物,你要是喜歡的話,要多少都可以。」言下之意,男人已經知道剛剛被季子木摔破的東西是什麼了。

看來,季子木所謂神不知鬼不覺偷夜明珠,不是那兩個守衛沒看到,而是他們直接報告給月離颯知道了。

季子木有些澀然的從屏風後走出來,畢竟偷東西被主人發現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月離颯正盯著他臉上似乎露出點點愉悅之色,季子木摸摸鼻子,「其實不用很多,我只要三顆就夠了。」

不能說是得寸進尺,不過季子木倒是從來不知道客氣是怎麼寫的,還真是實話實說。

「呵……」月離颯笑得意味深長,突然又對一旁仍然跪著的石心磯說道:「你先下去。」

即使是跪著,石心磯也感覺自己隨時會摔倒下去。

他終於明白,自己已經被替代了,季子木甚至比五年前的自己還要更得主子的歡心,他從未見過主子這般的縱容對方,今天這番分明就是直接否定他五年來的努力。

而季子木,比起五年前小心翼翼害怕惹怒主子的他,自己顯得多麼的可笑。

踉踉蹌蹌的跑離中央宮,他需要冷靜。

相對於石心磯內心的波濤洶湧,季子木卻遲鈍的想著即將到手的夜明珠,男人應該不會騙他吧!

一年沒見,季子木越發出落得漂亮精緻,圓滑的線條變得越發的精細,也越發的可愛得緊呢。

「過來。」月離颯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季子木,揚眉一笑,整一和藹的鄰家美男子,不自覺的讓人走過去。

事實上,季子木的確是聽話的走過去了,不過不是因為月離颯的魅力,而是三顆夜明珠的誘惑,怕惹他生氣,到時候就不給他了。

邁著比烏龜還要好一點的步伐,不知是否因為衣擺太長,季子木在距離月離颯五步遠的地方,被自己的衣擺給拌倒,頭重重的磕在籐椅上……

待月離颯好笑的抬起他小巧的下巴時,季子木的眼角赫然多了幾滴鱷魚眼淚。

光潔的額頭青紅一片,月離颯湊過去輕輕的吻一下,唇角勾起的殘忍弧度令人心悸,「寶貝,不要哭,一年之期已到,三天後就是爹爹親自為你準備的死亡戰場,到時候,希望你不要讓爹爹失望才好。」

第055章 吃人?
其實,魔鬼的兒子真的狠單純,真的!
……

叢林猛獸多,特別是號稱有進無出的黑色森林。

自從季子木聽說每個殺手都必須經歷一次死亡試練之後,他就打定主意要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睡到試練結束後才出來。

不過這個美麗的願望卻被首領無情的打破,從天堂推到地獄的深淵。

看藍天白雲,其實人生就應該悠閒的賞花賞月,不理凡塵俗事,這樣才是逍遙又自在的完美人生。

可惜,規矩就是規矩,季子木就算再怎麼沉默的抗議也於事無補。

死亡試練就像一道驚天雷,轟隆隆的砸在所有參加試練的人身上,因為這次的試練竟然與以往有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以往的死亡試練是每個人只要在試練結束後從別人身上得到一塊牌子就能過關,當然得到越多就可證明他的實力越強,自然能得到組織的重視,不過今年的試練卻更加殘酷,因為今年參加的人必須擁有三塊牌子,包括自己的那一塊。

也就是說,今年的死亡試練最終能活著走出來的,只有三分之一,這還只是保守最大的數目。

殺手本來就是無心無情之人,那些被調教過的小殺手們,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們可以不計任何手段的收羅所有的牌子,所以今年到底能從黑色森林走出幾個,幾乎沒有人能估計得了。

因為據說,今年這一批人不論是素質還是質量,都要遠遠超過上一次的試練。

除了年齡最小的季子木,其他人皆是十歲到十五歲之間。

當首領聽說季子木也要參加今年的死亡試練時,有些許驚訝,他不知道主子是如何想的,竟然讓只有七歲的季子木去參加,而且還是在黑色森林的北部,他是和季子木相處時間最長的人,清楚的知道季子木的真實本事,如若沒有奇跡發現,季子木十之八九會死在那裡。

一直以為主子對季子木比較特殊,否則不會親自訓練了他兩年,如今卻輕易的將他送進死亡的戰場,著實讓他糊塗了。

首領糊塗歸糊塗,季子木可不糊塗,他也知道這次死亡試練凶多吉少。

所以提早一天就將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後第二天早上,被盛怒的千機子從床上給揪了起來。

憤怒的吼聲在醉音宮的上方久久的迴盪,於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季子木在死亡試練的當天,竟然睡過了頭,導致一大隊人馬都在等他一個人。

聽到這件事後,首領咬牙切齒了好久,他真是白擔心了!

……

由於人數過多,所以分成三批前往黑色森林外圍的聚集地。

不過五十個人還是很多的,當季子木趕到時,黑壓壓的一片黑色頭顱看起來頗為壯觀,一個個表情嚴肅不已。

當那五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向他看齊,就算季子木再怎麼粗神經也感覺到一道道不友善的灼熱。

「看,他就是傳說中天才的季子木。」

「這麼小?依我看到時候恐怕不用等人來殺他,早已被野獸給啃沒了。」

「真酷,想不到季子木竟然長得這麼漂亮,以前誰說他長得很胖的,真是沒長眼!」

「漂亮有什麼用,實力才是一切!」

「哼!」

……

人群中不斷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出來,季子木就算聽到也自動過濾掉。

今天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不過和夜行衣不同,質料都是屬於上層的,據說還能防火。

黑色森林之所以叫做黑色森林,是因為它常年不被陽光照射,導致裡面總是陰森驚魂,正是這樣,所以每逢到了死亡試練的時候,所有參加的人都會改穿黑色的衣服。

過於鮮艷的衣服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而且黑色森林猛獸居多,同時也會引來更多兇猛的野獸。

因此黑衣的勁衣,已經成為死亡試練的必備衣物。

其他人也同樣的一身黑衣,只有個別是深色的藍衣,不過沒有哪個能穿得像季子木這樣好看的,雖然他的身高是這裡所有人中最矮的,但是不可否認,他穿著身上這套黑色的勁裝就像一尊漂亮的娃娃,黑色的長髮,黑色的眼珠子,面無表情的臉,忽視他的年齡,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尊殺氣十足的娃娃。

那些剛剛還在取笑季子木的人,都沒了聲響,本來欲責罵季子木遲來的銀星殺手在看到站在他身後的人也自覺的將話吞了回去。

比季子木殺氣更盛的老男人千機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黑水來。

「季小鬼,七天後希望你出來時不會丟本神醫的臉,否則看我不擰你的脖子。」毫無疑問,現在站在季子木面前的是第三人格的千機子,叮嚀的話被他說得煞氣十足。

「嗯。」季子木淡淡的反應,兀自沉浸在另一個想法當中。

換作其他人,此時怕嚇得兩腿哆嗦了。

千機子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又魂飛天外了,讓他不禁回想起昨天兩人的對話,氣得他差點拎起拳頭就揍過去。

……

三天前,季子木額頭頂著個大包包回到千機院,結果被千機子嘲笑了一翻。

不過在知道他三天後要去參加死亡試練,所以千機子便大發慈悲的放過他,給了他三天的時間『休養生息』,順道給他講解關於試練和黑色森林的一些概況,結果某人差點被氣得掀翻屋頂,具體對話參見如下:

「季小鬼,這次死亡試練不是玩笑的,所以為師給你講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你給我聽好了。」千機子拉過季子木,正經八百的說道,「明天進入黑色森林,不要再穿你的藍衣了,東西也不能多帶,保命的東西盡量能帶就帶,這一次死亡試練將是你人生的一個大坎,渡過了你前途一片光明,過不了,你的人生就到這裡了,明白嗎?」

季子木,「……」

跟一個七歲的小娃講人生?

當殺手很有前途嗎?

當殺手很光明嗎?

「要記住,這次不同以往,是在黑色森林的北部進行的,那裡是整個黑色森林最危險的地帶,要是你湊足了牌子,就盡量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只要等七天一過,這次試練不管你成績排第幾,你都能通過了!」看季子木『似懂非懂』的樣子,千機子又鄭重其事的說一次,「還有,雖然這次試練的期限是七天,不過食物帶三天的份就好,帶多了反而會成為累贅,而且也會被其他人覬覦,黑色森林多的是野獸,到時候隨便捕捉一隻就好了,不過以你這身板,要想對付北部的猛獸怕是有點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去招惹比你強大的凶獸,一天只吃一頓,差不多能裹腹就行了。」

說到食物,季子木就來了精神,只是千機子大概是說到興頭上,沒注意到季子木有些怪異的表情。

結果,就在第二天千機子檢查季子木帶的包裹時,發現裡面竟然有三分之二的東西是食物之類的,還有一包竟然是熱騰騰的饅頭,顯然才剛出爐不久,氣得他再次咆哮了一次。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季小鬼,你存心氣死我嗎?昨天跟你說的話都沒聽到是不是,這些豈止是七天份,我看連十天的份都有了,就算你帶這麼多也沒用,進黑色森林的時候領隊的人也會檢查你們的行李,每個人只准帶三天的食物,如果發現有多帶的,你連一頓食物都別想帶了!」

季子木揉了揉被揪疼的耳朵,鬱悶的說:「你昨天明明沒說。」

千機子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樣,所以才故意沒告訴你。」

果然是個陰險的主!

季子木少許的失落,「三天太少,吃不飽,沒力氣。」

千機子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於是早準備了一句說詞,「蠢貨,你不會搶別人的食物嗎?」

季子木眼睛一亮,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想到另一個可能,「那要是對方食物也吃光了,唔……」

千機子抬手敲了他一記,「唔什麼唔,有話快說。」

季子木摸著被搞痛的地方,萬分希翼的問道:「食物吃光了,可以吃人麼?」

本來就頗為不耐煩的千機子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風化。

最後他在極度壓抑的情況下,才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可以。」

於是,季子木包裹裡的食物終於只放了三天的份量,帶著一臉期盼,進軍黑色森林!

第056章 三頭犬
借刀殺人?居家旅行必用!
……

黑色森林又叫黑暗大陸,只不過這是塊小小的大陸,與青隼大陸相比,還不足其百分之一。

不過這塊大陸的危險程度卻僅次於陰陽陸,可以預見到時候能存活下來的人,幾乎可以當成精英來培養。

雖然殘忍,但是灰網組織卻從未有要廢除死亡試練的跡象。

不管是實力還是運氣,都是殺手的必要條件之一。

作為一個頂尖的殺手,運氣也是一項很重要的條件,黑色森林便是對所有人的實力和運氣的考驗。

因為季子木年齡最小,所以是第一個進入黑色森林的人,這也算是一種運氣吧!

先進入黑色森林的人比後面進入的要有利得多,不過也有壞處。

那就是為後面的人開路,黑色森森的危險是眾所周知的,前面到底有多少猛獸在等著他們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因為要奪取的對象不是那些猛獸,所以一般人都會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待最佳偷襲的時機。

所以這其實也很危險,因為你有這個想法不代表別人就想不到,守株待兔誰都會,只不過誰比誰更懂得技巧,所以後來就形成一種習慣,一般先進去的人很少會有人埋伏在周圍等著後來進去的。

眾所周知,一個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攻擊力和殺傷力都是最弱的,一般要下手最好就是在這個時候。

所以,除非實力強大,有極大的自信可以將對手一下子撂倒,搶奪他的牌子,否則沒有哪一個願意正面與對手對抗,因為如此便會給後來的人可趁之機。

在黑色森林,食物可以丟棄,因為可以補充,但是實力絕對不會有所損失,否則就可能送命。

季子木的實力沒有人知道,但是畢竟他才七歲,而且這一年來關注他的人也有很多,所以都猜測他的實力就算再怎麼逆天,一個七歲的小娃也不可能厲害得過他們。

因此,有幾個踏進黑色森林的人就秘密的隨著季子木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再說正在奔跑的季子木,暫時還沒意識到他此刻正在往森林的深處方向跑去,那裡棲息的是黑色森林真正可怕的存在,真正的獸之王,可是不跑不行,因為在他身後,是一頭追得唾沫橫飛的三頭犬。

三顆猙獰的頭顱,尖銳得彷彿足以撕破任何物品的牙齒,唾液似乎還帶有毒,滴在四周的樹上和樹葉上時,明顯就將其融化了一半,身後一條長長的尾巴甩來甩去,力量之大連一棵看起來足夠一個成年人合抱的粗壯大樹都甩斷了。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對付得了的,以三頭犬的赫赫凶名,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黑色森林北部的邊緣地帶?

可是偏偏就是被季子木給遇上了,這等『運氣』恐怕不是別人能輕易的趕得上的。

說來也算季子木倒霉。

這只三頭犬本來是在中段地帶覓食的,因為中央那塊地域都是些和它實力相當的凶獸,所以很多強悍的凶獸一到覓食期間就會異常自覺的出去覓食,這彷彿成了一條定律。

不過這只三頭犬因為晚了一步的關係,等它跑去覓食的時候,大部分動物卻早已察覺到危險躲了起來。

在中段地帶覓不到食,三頭犬隻好跑到邊緣地帶來覓食。

結果就碰到了季子木……

三頭犬也是犬類的一種,它們的嗅覺非常的靈敏,最喜歡新鮮美味的食物,本來它已經捕捉到一隻肥大的獠牙豬,正準備品嚐自己的食物,結果為了躲避身後追殺的幾人,一不小心就闖進三頭犬視線裡的季子木,一下子就被它發現了,

季子木本來以為這只三頭犬怪物應該會先警惕起來,哪想到,三頭犬卻像吃了興奮劑般,直直的朝他奔過來。

本來還在想著怎麼避開三頭犬的季子木,當即拔腿往回跑了。

不過他可沒忘記前面還有幾個要他命的人,早在被幾個追殺的時候,他就左拐右拐的將幾人引得迷失了方向。

雖然成功的將幾個引往黑色森林的中央地帶,不過還是被發現了,所以反過來,他又被追殺了出來。

本來他想將幾人引往另一個方向去,但是沒想到會在中途碰到一隻三頭犬,不得已只好再次往黑色森林北部的中央地帶方向跑過去,他記得……那幾個追殺他的人正好也這個方向……

另一個方向,那幾個人卻完全不知道,死神的腳步已經在向他們走去了……

「哈哈,那個什麼季子木只知道逃跑,看來他真的是徒有虛名,這一次他死定了。」

「哼,季子木的牌子我就要了,你們應該沒意見吧!」

其他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很自覺的回道:「呵呵,我們怎麼會跟於兄搶,於兄想要,儘管拿去便是。」

那名於兄聲腔隱隱帶著傲氣的成分,可疑的是其他兩人竟然都沒有反對,儘管他們知道得了季子木的牌子可以讓他們在組織一舉成名,但是姓于的背後的人卻不是他們惹得起的,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即將到手的肥肉進別人的口中。

對於兩人的識相,那人只是嘲諷的瞥了他們一眼。

第057章 借狗殺人
幹掉了你,投胎後別來找我!
……

一如黑夜,四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每個踏進黑色森林的人都必須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

然而,半天不到,黑色森林就上演多處生死的逐鹿之戰。

頃刻間就有不少人死於在他人手下,或者誤闖猛獸的地盤,被咬死的也不在少數。

不過,他們應該慶幸,這個時候,大部分擁有強悍實力的猛獸都已經覓完食回巢了,剩下的只是少數比較弱小的動物,只是,也有比較倒霉的,比如季子木。

三頭犬在黑色森林不是最厲害的,但是它的實力卻也在中等凶獸遊走。

再加上它有三個狗頭,還有少許量就能毒死人的毒液,幾乎可以算得上高等凶獸之下第一。

所以在組織,它的凶名絕對不亞於中央地帶那些高等的凶獸。

季子木雖然被它追得四處逃跑,不過他曾經被月離颯從瀑布頂上多次扔下去,美其名曰:如此便可體會一下在空中飛的感覺,從而掌握輕功的訣竅,學起來就事半功倍。

於是,那兩年,季子木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月離颯。

不過,他的輕功倒真的是如同坐火箭般蹭的直線上升,連玉青嵐和伍聖楓都沒他這般速度。

所以,天才之名其實是他血與淚結合的產物!

三頭犬足足追了半柱香都沒辦法再縮近一尺一寸,氣得它嗷嗷直叫,咆哮的犬聲在黑色森林的上空迴盪了很久,不過季子木並不擔心會驚動其他人,把那幾個追殺他的人嚇走。

因為在黑色森林,野獸的怒吼聲從來不缺乏,有時候甚至是連東邊的都能傳到北邊來。

而且黑色森林是塊閉塞的大陸,四面環山,稍微一聲吼叫聲就能擴大至半個森林,屢見不鮮。

所以三頭犬咆哮如雷的聲音在他人聽來是很正常的,他們會以為是從中央地帶傳過來,因為這裡是黑色森林的邊緣地帶,任他們怎麼想都不會料到,三頭犬竟然會跑到這邊來,而且正被季子木帶著朝他們的方向跑過來。

輕鬆的躍上一棵古老的蒼松,幾乎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合力抱住的龐大軀幹,以三頭犬的力量不必擔心會把它撞倒。

季子木歪著頭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下面張牙舞爪的三頭犬,毒液順著尖銳的狗牙四處飛濺,有的甚至漸到它身上濃密的毛髮上,結果它卻沒有反應,仍然朝他吼叫。

季子木朝黑色森林深處的方向看了眼,心裡計算著應該快到了,雙眼頓時滴溜溜的轉起來,一時間顧盼神飛,黑夜中神采靈動……

下方,三頭犬的智慧雖然比不上深處的那些傢伙,但是看到在它眼中渺小的人類竟然敢藐視它,於是,它憤怒了。

衝動的後果便是從地面上躍起,直直的朝樹身撞了過去……

季子木站的樹最少也有兩百年以上,以三頭犬的力量根本就撼不動,結果三顆狗頭撞得狗眼直冒金星,歪歪斜斜的退後了一步。

季子木表情囧囧,他記得好像有個人跟他說過,黑色森林,特別是北部的凶獸,每一隻都有一定的智慧。

可是這只三頭犬,怎麼看都蠢得無藥可救!

趁三頭犬頭暈目眩的時候,季子木朝他灑了一把粉。

像粉塵一般的紅色粉沫輕輕的覆蓋在三頭犬的皮毛上,只有少數落在那三張血盆大口上,不過這樣就夠了。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黑色森林也變得更黑了,肉眼幾乎只能看到自己周圍不到一米的範圍。

不過對於長年生活在黑色森林的凶獸們,夜視是它們最大的優勢,所以相對弱勢的人類們,每逢一到夜晚,他們就會紛紛躲藏起來,直到天空再次明亮。

……

看著頭頂的天空越來越暗,跟在姓于的後面的兩人猶豫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開口。

「於兄,快要入夜了,我們要不要先放棄,躲過今晚再說。」黑色森林的夜晚可是比白天還要危險上十倍,他們再這樣追下去,說不定會倒霉的碰到哪只出來活動的凶獸。

於姓少年嘲諷的瞥了兩人一眼,說:「蠢貨,今天若是殺不了季子木,接下來要殺他就難了。」

「可是,這天色……」

「沒有可是,季子木應該在前面不遠處,再堅持一會就能完成任務了,我想你們也不想空手而歸,否則後果如何,不需要我提醒你們也知道。」最後一句話明裡暗裡都是赤果果的威脅。

那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裡看到流露出來的恐懼之色。

於姓少年根本不用擔心兩人敢半途逃走,逃走只會讓他們未來的日子更加生不如死。

嗷……

一陣地動山搖的怒吼聲,連樹葉都被震得撲嗽撲嗽的往下掉,地面彷彿跟著震動起來,強大的音波從三人的門面襲來,於姓少年臉皮驀然一變,大聲的喊起來,「不好,快走!」

不用他提醒,那兩人早已察覺到不對勁,那是凶獸咆哮憤怒的聲音,正從他們追季子木的方向傳來,而且很奇怪,似乎有三個聲音,難道說正在有三隻凶獸正朝他們這邊過來?

這個想法把兩人嚇得面色發白。

由於兩人的反應比於姓少年慢了不止一拍,結果當他們想逃走時,那只發狂的三頭犬赫然已經出現在他們視線範圍裡,不到三米的距離……

畢竟實戰經驗還是太少了,其中一個來不及逃走,被三頭犬咬中一隻手臂,別一個也被撲過去的狗頭咬中,大量的鮮血噴灑出來,聞到血腥味的三頭犬變得更加興奮,放開奄奄一息的兩人,朝於姓少年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上方跳了下來,落在將死的兩人面前,失血過多,再加上中了三頭犬的毒液,兩人已經沒有救了。

此時紛紛掉著一口氣,看到在三頭犬之後出現的季子木,兩眼眼珠子瞪得幾乎要凸出來,看來他們也明白三頭犬的出現是季子木引來的,不甘心的兩人在看到季子木猶豫了一下後,直接搜出兩人身上的牌子後頓時吐血而亡。

暗紅的牌子是由特殊的材料製造成的,上面刻著兩人的名字,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牌子是不可仿造的,所以季子木簡單的確認過後就塞進自己的包裹裡。

看著死不瞑目的兩人,季子木移開視線,「變態說過,在戰場上,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死後別來找我!」

自言自語的說完這段話,季子木眼珠子一動,流露出幾分狡黠……

大約一柱香後,一個踉蹌的身影才從另一個方向走了出來,臉上灑著腥紅的血液,像一條條猙獰的蜈蚣爬滿整張黝黑的臉,此人赫然便是逃走的於姓少年。

看來他的實力似乎還不錯,竟然能從三頭犬那裡逃脫。

只是,當他從死去的兩人身上搜來搜去都找不到要找的東西時,聰明如他,赫然明白自己中了敵人的陷阱。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裡閃過,整個人就無力的倒下,最後一個畫面是他到死也忘不了的。

一個七歲的小童站在蒼松樹下,黑色的瞳孔熠熠發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第058章 銀蛇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

人生最大的無奈便是,當你處於極度飢餓,發現眼前有一堆麵包,正到高興時,卻發現那堆麵包餿掉了。

天堂和地獄的感覺,季子木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鬱悶過。

捏著輕易得到手的三塊牌子,季子木躺在樹上哀聲歎氣。

要是別人,這個時候肯定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直接結束,不過,季子木顯然意不在此。

他最中意的果然還是食物的問題,那三個人帶的饅頭雖然都原封不動,但是一個個都沾上了血,直接成了血饅頭,聞起來都覺得噁心,更何況是吃,無奈之下,季子木只得放棄,哀聲歎氣的離開那裡。

鮮血的味道很快就會吸引更多的猛獸過來,到時候那三個人恐怕都會屍骨無存。

……

黑色森林有一棵參天巨樹,外界人稱之為扶桑樹,軀幹需要十幾個成年人才能合力抱住,同時也是黑色森林最高的樹。

它盤踞在通往黑色森林東部和北部的交叉道上,幾乎佔據了整條交叉道的四分之三,僅留下一條小小的通道可過,因為這裡絕對是最佳的埋伏地點,又叫死亡小徑。

和北部的凶險不同的是,東部是個沒有危險的聖地。

那裡有成片的香香樹,還有各種可遇不可求的極品藥草,不過只有在黑色森林開放的時候才能進去採摘,其他時間,未經允許,擅闖者皆判以重罪,必然會受到酷刑。

而七宮的宮主比較例外,他們是直接授命於灰網的主子,只要經過主子的許可就能自由的進出黑色森林,當然還是有代價的。

所以每逢到死亡試練的時候,組織高層的人就會讓一些進去試練的弟子替他們採摘各種各樣的藥材。

因此,死亡小徑可以說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之一。

每次死亡試練,總有超過十分之一的人在那裡被殺或者被奪走牌子,而這十分之一中有一半的死因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不要以為死亡小徑是那麼好埋伏的,在扶桑樹的下方,有一處蛇的巢穴。

裡面棲息著數以萬計的蛇群,每到夏天,便是蛇群最活躍的季節,有的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成堆的蛇群總是佈滿死亡小徑的入口,雄黃固然能起到驅散的作用,但是別忘了,蛇其實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

一般的蛇窩可能不足以畏懼,但這些卻是生長在黑色森林的蛇,它們的唾液含有劇毒,而且據說在這座蛇巢的背後,有一條蛇王,它統領著所有的蛇群,對闖進它們地盤的人類發動攻擊。

如果是幾條毒蛇也就算了,但是一整群,連金星殺手都要退避三舍,更何況是一個剛剛入門的。

不過為了讓他們進入東部的森林,那些高層的人倒是無所不用其極,給了他們一些保命的手段,所以還是有些人明知危險卻仍然執意前往,就為了取得先機,事先在那裡布下埋伏。

不過季子木倒是例外,他沒想過要在死亡小徑埋伏。

畢竟蛇群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在某個角落竄出一條毒蛇來,張牙舞尾巴的影響他的食慾。

他的目標是採摘香香樹的藍色妖姬。

扶桑樹直指蒼天,巨大的樹身和盤枝錯結伸長的枝椏形成一個龐大的樹群,基本上只要在視線稍微開闊的地方都能一眼望著它。

不過季子木他們比較幸運,因為當初他們進入黑色森林時,剛好是從最靠近東部的入口進入的,再加上他被那三個人和三頭犬追得四處亂跑,後來雖然是向北部的中央地帶跑過去的,但仍然離那棵巨大的扶桑樹很近,如果順得的話,只要一個時辰就可以趕過去了。

而從另外兩個入口進來的人卻沒有那麼幸運,他們必須橫穿過整個北部森林,若是實力差的,很可能會葬身獸口。

所以,可以確定的是,起碼得有九十九個人不會傻到特意穿著整個北部跑到季子木這邊來。

如此,競爭的對手差不多就只是他們這邊的五十人而已。

……

當季子木趕到扶桑樹下的時候,遠遠朝死亡小徑望過去,成群的毒蛇竟然密密麻麻的盤踞在只夠三人通過的路口上。

看起來像一盤散沙,實則卻是很有規律的堵住了死亡小徑的路口。

不管是從哪個方向突破,最後都會有蛇群圍攻上來,可以說防得滴水不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後面藏著什麼驚天寶藏之類的。

就在季子木還在觀察的時候,另一邊卻有人展開行動。

一個全身黑衣,臉上蒙著一塊黑布的弱瘦少年從蛇巢的右側面走了出來,頭頂,扶桑樹伸出來的枝桿筆直的橫垮過蛇群的上空,另一個深藍色衣的少年躡手躡腳的爬上去。

兩人皆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埋伏,樹上的少年從懷裡掏出一包紙,下面的人朝他比了個手勢,霎時間,滿天黃色的粉沫從空中飛落……

蛇最怕什麼?答案無疑是雄黃。

不過這只能治標不治本,原來散開的蛇群,下一刻又圍了上來,一條條竟然都似不怕雄黃粉一般,腥紅的蛇信讓樹上的少年看得陣陣陰寒,只因那群毒蛇竟然像通人性般,齊刷刷的朝他看過去。

綠寶石一般的雙眼是畜生慣有的無情,不過既然他們打算通過死亡小徑,又怎麼可能會只有那點準備。

下面的少年趁那群毒蛇的注意力都被上面的人吸引的時候,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尿灑了過去,一條條毒蛇頓時像被燙到般縮進樹葉堆不見了蹤影,只有少數逃脫不及,留在原地劇烈的翻騰著。

□是蛇天生的剋星,以吃蛇為主,同時它的尿也能克制住蛇。

兩名少年一看毒蛇的反應就知道成功了,欣喜的同時,立刻飛快的閃身衝進了死亡小徑。

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條盤踞在扶桑樹上的銀蛇,那彷彿充滿智慧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只是冰冷的望著這一切發生,直到衝進去的兩名少年沒了蹤影,銀蛇突然高吟一聲。

樹上,地下,草堆,四面八方湧出一大群毒蛇,猩紅的外表不同於上一批,遠遠的彷彿都能聽到濃稠的血液流動的聲音。

看來這些才是蛇群中的真正精英。

召喚來所有的手下,銀蛇赫然以王者之姿率領著眾蛇往死亡小徑的方向湧去……

看來那兩名少年恐怕凶多吉少,連季子木也沒想到,一條蛇竟然會聰明到這種地步,竟然設下陷阱將兩人引進去,如此一來,那兩名少年豈不就成了甕中之鱉?

季子木在猶豫了一翻後,表情『痛苦』的追了上去,為了美好的幸福生活,這點『苦』不算什麼。

第059章 弱肉強食
弱肉就是很弱的瘦肉,強食就是強者來吃光這些很弱的瘦肉,於是,就有了叫『弱肉強食』的成語!
……

冷風習習,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腥味,濃濃的在死亡小徑裡揮散不去。

僅有的太陽光線從樹葉的縫隙穿透進來,星光點點般落在地面上,一灘比一灘濃稠的血液,有的甚至泛著黑色,一半都被染黑了。

季子木的速度不算慢,但是當他趕過的時候,那兩名少年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雙瞳死不瞑目,瞪得幾乎要凸出來,四肢似乎抽搐過,不自然的貼在地面上,臉色皆發黑,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劇毒死的。

打鬥場面似乎很激烈,那兩人身上的衣物都被樹枝劃得破破爛爛的,連貼身藏起來的牌子都掉在屍體旁邊,幾條血紅色的毒蛇還在四周遊蕩。

那條銀蛇王者已經不見蹤影,看來是已經和它的手下離開了,大概又去死亡小徑的路口埋伏了。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這裡死的人還不止那兩名少年,不遠處的樹叢裡,似乎也有個人死狀極其淒慘的躺在那裡。

看來早在兩名少年來之前,就已經有人率先來,然而同樣是中了那條銀蛇的陷阱。

看著這副畫面,季子木突然想起來,三天前的那一晚。

男人說過,這是戰場,他為他親自打造的戰場,既然是戰場,又怎麼可能不流血,不送命,所以這種情況在所有人的眼中估計是很平常的事了!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想著想著,季子木就淡然了,連人肉都可以吃的世界,應該不會餓肚子了!

趕走了剩下的毒蛇,季子木無比自然的撿起那兩塊牌子,然後又無比自然的跑到草叢堆裡的搜出第三人的牌子。

截至到今天,才剛剛過了兩天,季子木就得到了六塊牌子,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不過季子木連一眼都沒看就直接扔進包裹裡,嫩嫩的雙手摸上對方包裹裡的食物。

結果可想而知,被蛇的毒液濺到的食物怎麼可能還吃得了?

但是,是肉啊,肉啊!

那兩名少年帶的食物竟然是肉乾?

季子木眼睛瞪得圓圓的,他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

自從去了千機院,和千機子呆在一起的一年裡,幾乎都沒吃過一片肉,因為千機子是吃素的,所以連帶著千機院也不准出現一丁點葷腥的東西,記得他曾經默默的抗議過,有一次還帶著百里殤給他的一袋肉乾回去,結果卻被千機子狗鼻子似的嗅到了味道,他藏在懷裡都沒來得及捂熱就被千機子搶過去,扔到外面的池塘裡。

浪費食物是一種很可恥的行為!

季子木後來還報復了回去,不過千機子怎麼說好歹是個神醫,小小的毒又怎麼能難倒他?所以他根本不怕季子木的報復。

自信過頭的後果便是,他在茅房蹲了三天三夜。

百毒不侵又怎麼樣?他用的是巴豆,又不是毒藥!

不過說到百毒不侵,季子木突然想起,一年前在寒潭他曾經被男人餵了毒藥,那個時候雖然痛得半死不活,但是貌似最後都沒怎麼樣就自然而然的好了,連所謂的解藥都沒有。

想到這一點,某人雙眼頓時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盯著那袋沾著毒液的肉乾,眼神越發的熾熱。

四下無蛇之際,某人將那包肉乾放進了包裹裡,動作做的無比自然。

季子木並不知道,在某個暗處,兩隻冰冷的銀瞳正注視著他的一切動作,偶爾吐著猩紅的蛇信,更像是在審視著美味的食物。

就在季子木走後不久,又一個灰衣少年闖了進來,不過這次似乎和那三人不同,他的實力比他們高出不少,從他週身散發的殺氣就可以看出來,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許多毒蛇還未靠近他就已經死於他的刀下。

不論是出刀的速度,還有刀法的凌厲,那些毒蛇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砍成幾段,在灰衣少年的周圍灑滿了蛇的殘肢,一節一節的,有些甚至還未死透,緩慢的蠕動著……

顯然,灰衣少年的實力出乎銀蛇的預料,再這樣下去,它的手下們只有慢慢減少的份。

這時,盤踞在樹幹之上銀蛇一聲低吟,所有的毒蛇頃刻間消失在灰衣少年的四周,餘下的只是一些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殘廢蛇,若是季子木看到,說不定會想到可以用來做蛇羹。

「蛇王?」灰衣少年抬起頭,看到樹上的銀蛇,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似乎對銀蛇的出現毫不意外。

兩人閃電般辟里啪啦的對視了一會,銀蛇突然就做了個回身的動作,消失在樹上。

直到銀蛇消失,灰衣少年看了看不遠處躺著的三具屍體,輕輕的呢喃出聲:「果然是通靈性的蛇王,竟然也懂得衡量得失,看來這個黑色森林比外界傳聞的還要厲害,連一條小小的銀蛇都能靈性至此,看來中央地帶的凶獸現下還不是我能抗衡得了的,看來只能放棄這次的機會……」

言下之意,灰衣少年來黑色森林的目的竟然是為了鍛煉自己的實力而來?

殺手是一種真正搏命的職業,沒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承認了也不會覺得丟臉,不行就不不行!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什麼樣的強人都有?

不過就算是為了鍛煉自己的實力,灰衣少年也不得不按照死亡試練的規矩來,

組織對死亡試練第一名的獎勵的確是豐厚,就連他也忍不住心動,所以沒有人會嫌自己的牌子太多,儘管灰衣少年現在手中已經握有幾塊牌子了。

然而,當灰衣少年在三人身上怎麼也搜不出標記有他們姓名的牌子裡,這時他才真正的警惕起來。

竟然有人比他先一步進入死亡小徑,難道這次試練有和他旗鼓相當的人存在麼?

灰衣少年並不知道季子木的存在,他是一個修煉狂,在組織總部很少呆得住,不是出任務去了,就是到組織的後果去狂煉,關於季子木的傳聞,他是一丁點也沒有聽過,而且進入黑色森林的時候也沒有跟季子木一道,其他人為保持最佳狀態,自然不會閒得蛋疼的去說季子木的事,所以到現在,灰衣少年也不知道。

「呵呵……」灰衣少年露出一抹嗜戰的笑容。

既然知道有個可以跟他匹敵的人也來參加死亡試練,灰衣少年突然不覺得可惜了。

不去中央地帶也無所謂了,前面那個人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可憐的季子木還不知道,自己被個變態的狂人給盯上了,此刻兩眼放射著灼熱的光芒,對著一大片藍色妖姬……

第060章 忽悠
忽悠是一門學問,潛移默化的忽悠人,那是境界昇華的表現。
……

人要懂得知足,不知足老天爺就會給你懲罰,這個懲罰就是給你製造更多的障礙。

灰衣少年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採摘一朵長在香香樹下的黑色蘑菇,這種蘑菇一般都是含有劇毒的,不過黑色蘑菇的毒還有一個條件。

生長年齡越是長,它含有的劇毒成分就越強,比如百年以上的黑蘑菇和十年以下的黑蘑菇,兩者含有劇毒的差別不是一星半點的。

如果說十年以下的黑蘑菇能毒死一個人,那麼百年以上的絕對能毒死萬人以上的軍隊。

如此巨大的差距,自然也是有危險的,否則灰衣少年也不必親自通過死亡小徑。

採摘百年以上的黑色蘑菇需要功力比較深厚的人,在摘的時候將內力運轉到極限,否則蘑菇的表面會透出一種黑色的毒氣,毒氣會順著皮膚滲透到經脈中,那時就沒救了!

本來灰衣少年打算摘完黑蘑菇就去找同樣進入這裡的人比武,但是沒想到,就在他即將把黑蘑菇摘起放進特製的黑皮袋子裡,一聲憤怒的怒吼震天動地的從身後傳來。

他的功法有些特殊,一旦心經運走,絕對不能受到打擾,否則他的性命堪憂,輕則走火入魔。

灰衣少年不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刻,每一次他都會覺得異常的興奮,連血液都沸騰起來,這一次自己也不例外。

原來他的姿勢就保持在隨時拔刀的狀態下,所以就算身後的猛獸一下子靠近他,他也能有辦法暫時將它擊退。

至於接下來的難關,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怎麼說這裡也是遍地藥草,療傷的藥也有很多,大不了在這裡呆到試練結束,反正他手上的牌子也夠了!

一瞬間,灰衣少年就想好了退路,只等待身後的猛獸撲上來。

然而……

驚天動地的怒吼聲雖然屢叫不絕的從後面傳來,但是卻始終聽不到猛獸奔跑過來的聲音,更別說朝他撲咬過來。

灰衣少年沒有回過頭去解惑,而是快速的將百年的黑蘑菇摘下放進黑皮袋裡。

等一系列動作做完之後,他才起身看過去。

的確是有一隻青面獠牙的猛獸,外形和野豬很像,但是不論是體形和外形都比野生的豬要大得多,猙獰得多。

此時,獠牙豬的一隻眼睛正往外不停的湧著鮮血的血液,壯碩的身體正死命的撞擊就一棵足有五十年以上的香香樹,發出很大的聲響,不過那棵香香樹沒倒,倒是撞落了不少樹葉。

這一現象看得灰衣少年微微發怔,抬起頭往香香樹看去,那一眼,他想這副畫面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了吧!

黑髮少年半蹲在樹上,姿勢懶散隨意,表情更是愜意的盯著下面正在撞樹的獠牙豬,手裡把玩著一把類似彈弓的東西,想來獠牙豬的眼睛就是被他對彈弓射傷的。

只是,這個少年是在幫他嗎?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樹上的黑髮少年朝他望了過來,比天上的星星還耀眼的黑色眼睛,唇角輕輕的翹起,他在對素未謀面的他微笑?

「你沒事吧?」季子木朝灰衣少年問道,不過沒等他回答,又轉過去面對那只獠牙豬。

獠牙豬也看到灰衣少年,頓時改變了攻擊的目標,發狂的朝他奔了過去。

一隻小小的獠牙豬,其危險程度連蛇王都比不上,灰衣少年還未放在眼裡,背上的長刀已經隱隱有出鞘的跡象,正當他想一刀解決這只礙眼的獠牙豬時,耳邊傳來一個嗖嗖的聲音,然後一聲巨響,獠牙豬在距離他三米外的地方倒了下去,背後的皮毛被炸得血肉模糊。

灰衣少年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麼破壞力,竟然一瞬間就讓獠牙豬喪失了攻擊力?

季子木射出他特製的彈藥後,看到少年沒事,就嘀咕了一句,「原來是個傻子?竟然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

這句話自然是被灰衣少年聽到了,表情頓時囧囧有神。

他不是不動,而是在蓄勢,殺手一般不動則已,一動便是一條人命。

再說看著人或者動物攻擊過來就衝動的衝過去,真正的殺手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不過,灰衣少年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就懷疑黑髮少年的實力,他從來沒見過什麼樣的暗器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殺傷力,遠距離就能將人重傷,單憑這一點就值得他尊重。

冷靜下來的灰衣少年,立刻想到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人先他一步進入這裡,這一刻,他才將黑髮少年和那個人聯想在一起。

看來,就是此人了!

「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不過還是要請你和我比試一場。」

灰衣少年表情嚴肅而認真,看來就算他真的有能力解決那只獠牙豬,但是季子木的確『算』是救了他一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他會找機會報答他的,但是這和比試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他想找他比試的決心仍然沒有變。

聽到這句話,季子木詫異的朝他望過去。

比試?

多麼真誠又讓人拒絕不了的認真眼神,季子木也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於是便點了點頭。

雖然他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少年為什麼會找上他。

灰衣少年見季子木沒有拒絕,於是也點頭應道:「多謝,那麼比試的方式就由你決定,我隨時都可以。」

「哦。」

季子木哦的一聲站了起來,左手還捏著一朵藍色妖姬,正在想在要比試什麼的他沒有注意到盯著他的灰衣少年微變的臉色。

灰衣少年原本以為季子木應該是個同他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剛開始他是蹲著的,所以的確不大好目測,所以他也沒多懷疑季子木的年齡,直到他站了起來,身形和輪廓就一目瞭然了!

竟然是個七八歲左右的漂亮小孩?

他知道一般參加死亡試練的人都是在十歲到十五歲之間,還未從聽說過十歲以下的小孩也有參加,不過既然他能在這個年歲就來參加死亡試練,想必他一定有什麼特殊之處。

想到這,他不由得興奮起來,果然這個決定還是不會有錯的。

不過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黑髮……小孩同樣興奮的聲音。

「想到了。」只見他舉起自己手上拿著的一朵殘破的藍色妖姬,很認真的說道:「我們就來比試摘花吧,誰能在一個時辰內摘得最多,就算誰贏。」

「……」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料到,黑髮小孩的比試會是跟武功無關的,雖然摘花多少對輕功有一定的要求,但是只是比輕功,又能比出些什麼,不過話已經放出口,他就算心不願,也只能答應。

開玩笑,季子木也就輕功,醫術和毒術好一點,其他方面都還未真正的接觸過,又如何打得過武癡般的灰衣少年,那不是找抽,是找死,季子木最愛惜生命了,更何況,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少年所謂的比試就是比試武功。

所以會想到摘花比試,其實是很正常的。

藍色妖姬雖然也是花類的一種,不過不是直接用手摘下的,因為它的花瓣極易掉落,到時候碎落了花瓣的藍色妖姬會暴露中間的花蕊,那裡面才是最關鍵的,雲水宮的人製作面具所需要的就是花蕊裡面的東西,所以在採摘的時候必須小心的摘放好。

季子木比較幸運,這個幾日剛好是香香樹上藍色妖姬開花的時候,再加上,在灰衣少年來之時,他就已經成功的摘了不少,當然也知道了摘花的訣竅。

當灰衣少年成功的摘下兩朵的時候,季子木已經摘了五朵。

勝負顯而易見。

當懷裡捧著一堆藍色妖姬的季子木和摘了寥寥無幾的灰衣少年出現在原來的地方時,大概是和人比試從未輸過,灰衣少年臉色變化了一翻,最後化為一聲長歎的佩服。

「在下認輸。」

其實若不是季子木佔了先機,再加上少年向來只注重刀法的練習,勝負還不一定是誰的。

不過輸就是輸,灰衣少年倒是承認得十分乾脆。

他哪裡知道,季子木其實對輸贏並不在乎,他只知道,這次死亡試練他將滿載而歸,喜滋滋的將一堆藍色妖姬放進袋子裡,他看了看少年懷裡的,又對他招了招手,說:「你還不快把花拿過來。」

高興過了頭的季子木沒有發現,灰衣少年摘的花可不屬於他,怎麼說也是人家自己摘的。

灰衣少年完全被季子木給忽悠了,他以為季子木是看他沒有袋子裝花,所以才會幫他的忙,哪裡知道,季子木是想潛移默化他,然後把他的東西……據為己有。

看著季子木的動作,似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要走了一般,灰衣少年不禁問道:「你要離開這裡了嗎?」

季子木頭也不抬,「嗯,我已經摘了很多東西了,包包再也裝不下東西了。」

灰衣少年,「我還要幫師傅摘其他的靈藥。」

季子木終於弄好了,於是便說:「那我先走了,再見。」

灰衣少年,「……」

其實,灰衣少年本來想說,你等我半個時辰的……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眼睜睜的看著季子木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個時候,他才深刻的瞭解到,為什麼師傅總是搖著頭說他不善言詞。

第061章 白癡五人組
今天天氣好混亂!
……

什麼是戰場?

不管是在哪個地方,它總能體現出人性最醜陋的一面。

黑色森林是月離颯親手制定的,遊戲的規則自然也是由他說了算。

既然他說是戰場,那麼肯定少不了血腥和殘酷,『弱肉強食』這四個字在這裡被很顯白的表現出來。

所以,當季子木在死亡小徑看到竟然守著幾個人時,有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這個道理。

不過明白不明白都沒用,因為對方既然會守在這裡,要麼是跟他有仇,為了截堵他而來,要麼就是為了設下陷阱,『捕捉』其他想要進入死亡小徑的人。

這時,那條銀蛇和它的手下好像都不見了蹤影,竟然沒有出來圍攻他們。

不過,季子木並不關心這個,他只知道,對面的五個人來者不善。

「聽說今年有個七歲的神童也來參加死亡試練,應該就是你了吧?」倚著扶桑樹的一名少年嘴角微翹,語氣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不過看他的樣子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你就是季子木?竟然能躲過蛇王,也算你運氣,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小眼睛的少年二號第一個表明來意,放出狠話。

少年三號也開口了,「季子木,看來你在裡面弄了不少好東西,不如先拿出來和我們分享分享如何?」

少年四號似乎也不甘落後,同樣說了一句,「就是,反正你也用不了了,不如給我們用吧!」

少年五號:「……你們把我要說的都給說完了。」

少年一號怒吼道:「都他/媽的給我閉嘴,再囉嗦下去獵物都要跑了。」

少年一號一開口,其他四人齊刷刷的往季子木看過去,結果人家已經跳到扶桑樹伸出來的一根樹幹,看他的動作似乎要躍過他們的頭頂,然後逃走。

怎麼可能讓季子木逃掉?好不容易才在這裡逮住他,要是被他溜走了,要再找到就難了。

少年二號:「站住。」

少年三號:「站住。」

少年四號:「站住。」

少年五號:「站住。」

少年一號:「……一群白癡。」

季子木本來打算趁機溜走,倒是沒想到還會有人發現,那個倚在樹下的少年應該就是這群人的領頭了。

下面的對話,他是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倒是打消了一點念頭。

這些人,貌似挺有趣的!

「你們找我有事嗎?」季子木站在樹上,沒有想下來的意思,只是反問道。

少年五號條件反射的回道:「沒事,不……」過把你的命留下……

但是,少年五號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腦袋就被少年一號狠狠的敲了一記,朝他耳朵怒吼了一句,「你是白癡啊,說的什麼話。」

其他三人立刻鄙視的看著少年五號。

其實,季子木覺得,應該是白癡四人組才對。

「言歸正傳,季子木,想走可以,把你的命留下,否則你休想從我們面前踏過一步。」果斷的把話題轉回季子木身上,少年一號表情惡狠狠。

季子木默然。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少年四號果斷提醒:「大哥,你說錯了,季子木的命都留下了,他還怎麼走啊!」

少年五號附和道:「是啊,難怪我覺得哪裡怪怪的。」

少年三號和少年二號同時點頭,「哦,原來是大哥說錯話了。」

少年一號頓時氣急敗壞,身為大哥,怎麼容許讓小弟們見到他的失誤?於是他把怒火轉移到樹上看戲的季子木身上,「季子木,告訴你,今天不管你怎麼反抗,都得把命留下。」

其他四人在少年一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立刻表示激烈的鼓掌,異口同聲的稱讚道:「哇,大哥好棒,終於說對了!」

少年一號被四人奉承得不禁得意了起來,臉上忍不住的咧開笑容。

季子木想,他也許錯了,應該是白癡五人組才對。

就算再怎麼正常,跟一群白癡呆久了,遲早也會變白癡,眼前不就是一個鮮血淋淋的例子?

「你說什麼?」少年一號眼神似刀的飛向季子木,大聲的質問道。

原來,季子木剛剛不小心把一句心裡話給說了出來,被耳尖的少年一號聽到了一些。

正想回答他的話,季子木突然察覺到四周的氣氛變得幾分詭異,連空氣都滲透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下面的『白癡五人組』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般,仍然瞪著他。

若是以前,季子木也不可能會察覺得出,不過自從跟了男人之後,他的神經也變得敏感起來。

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原來他還在疑惑為什麼那群蛇都不見了,原來是藏起來了,又是玩偷襲,甕中之鱉的遊戲。

季子木瞇了瞇眼,沒有直接提醒他們幾人,只是說:「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到嗎?」

少年一號冷哼一聲,「少給大爺叉開話題,要想死得痛快,就把你身上的包裹和牌子統統交出來,否則讓你死得很難看。」

季子木歪著頭,笑得真誠又天真,「我沒騙你們,你們後面真的有很多蛇。」

少年一號繼續冷哼,「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們就會相信……啊……」

一聲慘叫,少年一號被少年五號重重的壓倒在地上,事情都沒搞清楚,還要承受對方驚慌失措的揮打,那張他自以為是的俊臉估計都被踩成大餅臉了,因為他又聽到三聲慘叫,然後身上又多了三個重量,然後……他快被踩死了。

「蛇啊,有蛇啊……」

「哇,好多毒蛇啊,救命啊……」

「啊,大哥快來救命啊……」

「哇,你們又把我要說的話給說完了……」

大哥快被你們踩死了!

季子木,「……」

第062章 棄暗投明?
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
……

豈止是有蛇,而且還是一大群蛇。

血紅血紅的,像剛剛經歷過一場人蛇大戰,就連銀蛇也冒出頭來了,一條條蛇,眼冒紅光的盯著他們六個人。

其實季子木猜錯了一點,他們不是搞突襲,也不是搞埋伏,更不是什麼甕中之鱉。

之所以沒有守在這裡,是因為之前也有一批想要闖進死亡小徑的人,由於銀蛇之前在和灰衣少年的較量中吃了大虧,死了很多手下,惱羞成怒的銀蛇自然將怒氣都發洩在那批人身上,於是便率著眾蛇向那群人的方向追去。

只可惜對方似乎早有準備,所以銀蛇又吃了個大虧,只能敗興而歸。

結果就剛好撞上『白癡五人組』和季子木。

如果不是『白癡五人組』白癡的行為和對話,季子木已經離開這裡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少年一號終於在其他四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沒有絲毫戰鬥力了,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看來被踩得不輕。

其他四隻,一看就知道孔武無力,虛有氣勢。

於是,季子木總結,這五隻今天必須交代在這裡了。

……

看著這麼一大群毒蛇兩隻眼珠子冒著陰森森的紅光盯著他們,四人嚇得雙腿打顫,差點連自己大哥都扶不穩。

少年二號第一個哭出聲:「嗚……大哥怎麼辦?」

少年三號附和著:「嗚……它們好可怕哦。」

少年四號總結下場:「嗚……我們死定了。」

少年五號繼續:「嗚……你們又把我要說的話說完了!」

「一群沒出自息的蠢蛋。」少年一號劇烈的抽風,就在大家以為他在說句英勇不怕死的話時,他突然就哇的一聲大叫起來,「哇,怎麼辦?這次真的要死了!」

叫聲比其他四人都要淒厲且大聲。

然後其他四人聽到大哥的叫聲比他們還大,一個個也更大悲慘的叫起來,一聲比一聲高亢。

季子木雙肩微抖,表情相當囧神。

這時,一片扶桑葉從樹上掉了下去,飄落在少年一號的面前,他才想起還有個傳說中的季子木在,像是看到救星般,猛然露出一雙星星眼,討好的說道:「季老大,我知道剛剛我們說話的口氣很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了,幫我們度過這次難關,我保證,如果我們能安全的離開這裡,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而且今後也誓死效忠於你,不管是在哪裡!」

其他四個聽到這段話,立刻狠命的點點頭,一臉期盼的看著季子木。

季子木思考了一下,「我才七歲。」

言下之意就是,其實我不是大人。

不過這麼『深刻』的話,『白癡五人組』怎麼可能聽得出?

於是,『白癡五人組』以為季子木的意思是,他還小,所以沒有戰鬥力,可能救不了他們。

於是,少年一號忙慌亂的解釋道:「不不不,季老大可是傳說中的超級天才,連伍大……那個傻子都比不上季老大,還有什麼人能難得了老大您,雖然您現在才七歲,不過日後必定是人中龍鳳,所以這點小事又怎麼能難得了偉大的季老大呢,看您現在風雨不動,鎮定自若的姿勢,我知道您老已經有逃脫的計策了,不介意的話也帶上我們吧,我們會報答您的。」

毫無疑問,這是個馬屁精。

季子木黑鳳翎般的雙睫閃了幾下,「啊,原來你們是伍聖楓派來殺我的。」

果斷的捕捉到有用的字眼。

「呃,是的,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投奔到您身邊了,伍聖楓算什麼,就算面對面對決,他還不是一樣要被季老大您踩在腳下,所以我們決定,從現在開始棄暗投明,投奔到您手下。」少年一號怕觸怒了季子木,一翻話既小心奕奕,又不忘拍馬屁。

「嗯。」其他四人也異口同聲的表明決心,就怕季子木不相信。

季子木瞄了五人一眼,摸了摸鼻子,像是在思考。

白癡五人組摒住呼吸,一個個緊張得額頭冒汗,彷彿面對一大群虎視眈眈的毒蛇時都沒這麼緊張過。

一個攙扶著另一個,特別是少年一號,額冒虛汗,彷彿隨時都能虛弱得倒下去,兩隻眼睛放射著希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季子木,生怕從他口中聽到拒絕的話。

一個個緊張得連身後的蛇群都忘了,拽著衣衫就像小媳婦般。

季子木眼角微微一抽。

其實除了『白癡五人組』這個稱呼,還可以加個『搞笑五人組』的。

看到季子木猶豫了一會都沒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案,少年一號猜想對方大概不太願意,畢竟這裡是黑色森林,而且他們現在還在試練當中,大家只能是敵人,為了搶奪牌子戰鬥。

要站一個無相關的人突然來幫忙他們,除非有什麼好處。

說到這個好處,他們身上除了牌子和食物,就沒有其他的了,少年一號為難的想著,腦中突然閃過一條信息,牌子,他差點忘了,以季老大的本事,當然也要盡力的搶奪牌子,爭取今年的第一名,如果他們把牌子獻給他,他說不定就肯救他們了。

想到這,少年一號不由得興奮起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那個季老大,我們願意把我們身上的牌子都奉獻給您,這樣你就能輕易的得到五塊牌子,離那第一名也就更近一步了,相信對您會很有幫忙的……」少年一號越說越不確定,因為季子木一點反應也沒有,連一點思考這個交易的可能性反應也沒露出丁點,著實讓一慣善於?察言觀色的少年一號焦透了心。

季子木其實有在思考,他在想,為什麼不是食物呢?

失望的表情沒有掩蓋的在臉上表現出來,少年一號明顯看到了,表情急得快哭出來了。

「季老大,我們身上現在就只有牌子和食物而已,要不等出去後,我們一定會給您奉獻更多的好東西,可不可以?」

「好!」某只在聽到食物後,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啊?」少年一號一瞬間愣住,有些不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

倒是其他四人組,明明白白的聽清楚季子木的話,一個個興奮的喊起來,「耶,季老大萬歲,大哥,季老大答應了,我們終於可以不用死了。」

直到耳邊傳來幾聲爆炸般的聲音,轟隆隆的把少年一號從呆滯中震回了三魂七魄,這時他才相信,他們終於從蛇口中逃脫了。

於是,季子木又輕易的得到了五塊牌子,順便收服了『白癡搞笑五人組』這個怪異的組合。

為了報答季子木的救命之恩,五人在剩下的四五天裡,團結一心,倒是成功的用陷阱捕捉了不少人……的牌子。

三天後,蝦米的牌子得到了不少,季子木本來打算最後一天就找個地方睡覺,等時間一過再出來,結果『白癡搞笑五人組』卻用陷阱『捕捉』到一個來頭不小的大人物……

第063章 森林之王天敖
幹掉你,還有誰知道!
……

死亡試練其實有規定,每個人只能隨身攜帶一樣武器和少許食物。

因此就要考驗到每個殺手的應變能力,還有自保能力,以及心細的能力,在遇到危險時,能立刻判斷利用身邊可利用的一切事物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季子木的武器是他自製的小型炸藥,殺傷力也許對金星殺手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不過對一般人卻足以讓他們畏懼,不敢輕易動手。

而『白癡搞笑五人組』,他們帶的東西就精彩了。

少年一號帶的是一條粗繩,少年二號帶的是一瓶毒藥,少年三號帶的是一把匕首,少年四號帶的是一袋瀉藥,少年五號更離譜,帶的竟然是一瓶春藥,結果真正有殺傷力的武器一件也沒有帶。

其實季子木更好奇的是,春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少年五號義正嚴詞的回道:「讓敵人做死。」

其他四人彷彿為了替他加強氣勢,紛紛堅定有力的點頭。

季子木眨眨眼,「做死?怎麼做?」

說到這個,少年五號頓時興奮了起來,彷彿找到知音般,「報告季老大,這個春藥是我配製出來的,它的藥效連一頭大象都頂不住,人就更不能說了,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他發情三天三夜,到時候肯定得精盡人亡,這樣他就是做死的了。」

「哦。」季子木恍然大悟,又看向少年四號,對方立刻會意的介紹起自己的瀉藥。

「這個瀉藥是我偷偷買的,賣的人說只要一小勺就能讓敵人瀉上五天五夜,到時候腸子都能拉出來了。」

「我的繩子可以勒死敵人。」

「我的可以毒死敵人。」

「我的可以刺殺敵人。」

其實,季子木覺得前面兩個的方法不錯。

事實證明,的確是很不錯,特別是那個春藥的,他記得那兩個中了招的人,竟然沒有來追他們,而是互相扭打(?)到一起了,連衣服都撕碎了。

果然是厲害呢!

於是,季子木向少年五號要了一點貼身藏了起來。

再說少年四號帶的瀉藥,這個就是惹了大禍的東西。

在進入黑色森林的第六天,『白癡搞笑五人組』,季子木後來簡稱為『白搞五人組』,讓他們隨意挖了一個陷阱,本來打算今天過後就收手,再帶五人躲起來,結果不小心吊到一條大魚。

陷阱中早被少年五號灑了一把毒藥,只要有人掉進去,就會立刻中毒。

其實那個陷阱設得很隱蔽,一般人只要小心一點,通常都不會中計,然而,那個來頭不小的人卻小心過了頭,正道不走,偏偏要走小道,而且還自以為是的貼著側面的樹叢走。

季子木設的陷阱比較與眾不同,他特意讓『白搞五人組』在兩棵大樹中間挖了個陷阱,不是很大,不過剛好可以掉進一個人。

其實『白搞五人組』的手法很拙,細心一點的人就能看出來是個陷阱,偏偏那個人不信,還以為是掩人耳目的,結果一腳踩下去,就中招了。

當季子木一群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被毒得快斷氣了。

「啊,我認得他,他不就是那個冰炎宮宮主的手下左堂主的孫子,怎麼他也來參加試練了?」少年一號幾個合力將他從陷阱裡拉出來,結果一看清他的面容,立刻怪叫起來。

「慘了,這下子完蛋了,要是被那個左堂主知道,我們一定會被殺了的。」

其他四人顯然也認得他,立刻哀啼起來。

季子木撇撇嘴,有些不以為意,「被他知道又怎麼樣?」

少年一號見他反應淡淡的,就知道他不清楚事態的嚴重,於是便解釋道:「季老大,您不知道,這個左行是冰炎宮的左堂主的孫子,那個左堂主聽說非常的護短,一點也見不得自己孫子吃虧,而且還明目張膽的放縱自己的孫子幹些不好的事,所以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們肯定會死得很慘啦,季老大,你一定要救救我們!」

季子木挑了挑漂亮的細眉,歪著頭仍是不解的問道:「不要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少年一號呆了呆,猛的拍手稱道:「對啊,不要讓他知道就好了,那麼要……殺了他嗎?」

說完,五人一起吞了吞口水,不要說這個少年是左堂主的孫子,他們幾個其實還沒殺過人,這次被攆來殺季子木也是伍聖楓無奈之舉。

伍聖楓雖然從小道消息得知季子木會參加這次死亡試練,但是他手下的人卻個個都是年齡超過的,除了『白搞五人組』這五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呱躁卻沒有實力,要不是伍聖楓手下剛好缺人,這五人恐怕早就被踢到哪個陰暗的角落去了。

季子木皺了皺眉,「為什麼要殺他?他不是已經要死了嗎?」

一行烏鴉齊刷刷的從眾人頭頂飛過。

「對哦,原來他已經要死了,那樣他們就不用殺他了,原來如此,季老大果然聰明,不愧是超級天才。」

季子木想說,那是因為你們是『白搞五人組』,太蠢的緣故,不過他一向不多話,所以只能讓它爛在肚子裡。

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年,一聽幾人不救他反而還想殺他,不經氣紅了眼,奈何他現在被毒藥折磨得幾乎快不成人形,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他還沒享受到的繁華世界漸漸的離開。

少年死後,從他身上竟然搜出了五塊牌子,當然這些又落入了季子木的口袋裡。

如此一來,加上之前的,季子木就一共有了二十三塊牌子。

這二十三塊牌子也許在很多人的眼裡不算特別多,但是,試問有誰能不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就能輕易的得到二十三塊牌子,就連月離颯當年都是殺紅了眼,渾身欲血才得到的。

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

二十三塊牌子不知道能不能夠成為第一名,但是今年天的死亡試練有好幾個強人參加,再加上那些躲起來的膽小鬼,二十三塊已經算很多了。

季子木對於和食物無關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貪心,所以他覺得這樣就夠了。

但是『白搞五人組』卻不這樣認為,對他們來說,季子木得到越多的牌子,就代表他們越安全,越有能力保護他們離開黑色森林後不會被伍聖楓抽了,所以爭論是有必要的。

「季老大,才二十三塊而已,其實以您的能力,還能得到再多的牌子才是。」

「嗯,大哥說得對,我們應該趁勝追擊,追得那些膽小的傢伙片甲不留。」

「就是,季老大那麼厲害,其他人算什麼。」

「看我們這三天來的成果,那些人已經不足為懼了。」

「……」

少年五號突然沒說話了,按照以往,他一定又會說一句『我想說的話又被你們說完了』,但是此刻他卻瞪大一雙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的身後,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多長出一對眼睛似的。

「老五,你怎麼不說話了?」

「有有有有……」五號顫慄指著他們身後,就是說出不來一句完整的話。

季子木也看了看他們的背後,神情倒是很鎮定,還很好心的替五號回答:「有只長得很像狐狸又很像狗,又有一對白色翅膀的野獸在你們身後。」

很像狐狸又很像狗,那是什麼東西?

但是說到翅膀,整個黑色森林,只有一種凶獸有,那就是黑色森林的王者——天敖。

四人瞬間僵硬,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季子木突然轉身就跑,幾人只感覺到一陣風從耳邊吹過,一個白色的影子便從他們面前掠過,朝季老大的方向追了過去……

第064章 結束
什麼是死路?就是死的人多了,所以就成了死路。
……

天敖,之所以能成為黑色森林的王者。

不是因為它有一對無獸能比的白色翅膀,旋風般的速度,而是它強悍的戰鬥力。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天敖一直都是這片黑色森林的王者,除了它強悍得無與倫比的戰鬥力,還有它比一般凶獸要顯長的生命力。

二十年前,天敖已經是這片黑色森林的王者,二十年後,它依然是這片黑色森林的王者。

長久以來,沒有哪只凶獸敢挑戰它的威嚴,所以即使二十年過去了,不論哪隻野獸見到它,都要退避三舍。

本來黑色森林的王者是每兩年就會替換一次,競爭是極其的慘烈,各獸的領地也一直在不停的變換中,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組織對此也不太在意,只要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暴動就行了,然而,自從天敖出現後,這種格局卻被瞬間扭轉。

沒有人知道天敖是從哪裡來的,就像憑空出現一般。

半年不到的時候,整片黑色森林就被它征服,穩穩當當的踩在蹄下。

如此雷厲風行的動作又強悍至極的力量自然引起組織的注意,剛開始組織的確有派人去查探,然而一個個卻都是負傷而回,所幸沒有哪個有性命之憂,不過組織總算弄清楚天敖的態度,就當時看來,它只是想一統整片黑色森林。

之後的二十年,天敖一直都是黑色森林的王者,而它表現出來的實力同時與日俱增,組織雖然心驚於這個消息,但是他們也無可奈何,天敖有著王者的驕傲,絕不可能輕易的臣服於組織,要收服它,付出的代價絕不是組織願意承受的。

所以一直以來,組織都有嚴格通知所有進入黑色森林的殺手們,一旦看見天敖一定要拼盡全力的避開。

畜生就是畜生,它們是沒有感情的,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在它們的眼裡,人類是渺小的,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

這也是為什麼少年一號幾人在聽到季子木形容天敖的外形時,嚇得渾身發抖的原因。

天敖的凶名,除了季子木大概沒有不知道的。

然而,令『白搞五人組』驚訝的是,季老大為什麼要跑給天敖追?

很快,一個想法就竄進幾人的腦袋裡,霎時熱淚盈眶。

季老大竟然犧牲自己來保全他們不被天敖吃掉,這是何等的偉大胸懷,那個什麼伍聖楓早應該滾一邊角落去了,如果季老大這次能夠活下來,他們一定誓死追隨,即便是天崩地裂,颳風下雨,打雷閃電,也要跟隨在季老大的身邊,隨時替他分憂解勞……

五個傻子天馬行空的替季子木的行為解釋個通透,卻不知,季子木之所以會逃完全是另一個原因。

龐大的身軀比季子木這幾天見過的任何一隻野獸的還在大上幾倍許,天生的王者氣息,卻帶著一股強橫的壓迫感,翠綠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毫無情緒的波動。

季子木一瞬間卻升起一股附骨的陰寒,他感覺這只凶獸的目標似乎是他。

那種氣息太熟悉了,就像他現在名義上的父親,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

所以季子木才會義無反顧的逃跑。

變態,一個就夠了!

……

七天的時間對外面的人來說,轉眼即過,但是對身處煉獄般的黑色森林的一百五十人來說,是個漫長的日子。

當黎明的曙光從東邊升起時,倖存下來的人才恍惚的察覺到,原來試練已經結束了。

這次死亡試練雖然不是組織歷史上最慘烈的,死亡人數最多的,但卻是歷史上最狼狽的一組人。

幾位銀星殺手和一位金星殺手大人歷時一天,終於把一個個狼狽不堪的少年們從各處挖了出來,聚集在當初季子木進去黑色森林的那一塊地方。

存活下來的人只有二十三個,其中大部分人的牌子都握在幾個比較強的人手中,只有少數誤闖禁地,被野獸們連人帶牌的吞掉。

其中最為出色的人是灰衣少年墨心,他手上有二十二塊牌子,而第二名是一個沒有投到任何宮下的自由殺手,他有二十塊牌子,其餘的不是十幾塊就是幾塊,不過成績也算不錯了,因為有的人不僅一塊也沒有得到,而且連自己的都被搶了。

這個『有的人』指的就是『白搞五人組』,奇怪的是,他們竟然一點事也沒有,反而是所有參加的人中最乾淨整潔的。

這一現象自然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不過此刻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出聲的首領大人鐵青著一張臉,雙目冷光嗖嗖的盯著黑色森林的方向,眉頭緊皺……

良久,首領才朝那名金星殺手問道:「還有沒找到的人嗎?」

那名金星殺手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些人裡似乎少了那個天才季子木。

不會是那個被喻為最有可能奪得頭籌的季子木竟然……死在了黑色森林吧?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消息!

「除了北部的中央區域,其他地方我們都找了,昏迷的那些都沒有季子木,另外已經死了的也沒有發現他的人。」驚愕過後,殺手便如實的回答。

「沒有?」首領眉毛皺得死死的,怎麼可能?

「首領,你說季子木會不會已經死了?」殺手悻悻的問道。

首領瞥了他一眼,「他不會死的,現在肯定還在黑色森林的某個地方,再過半個時辰,期限就要到了,你們再加緊派人去搜,一定要把人給搜出來,盡量找些隱蔽的地方,他很有可能躲在某個地方睡覺,忘記時間了。」

首領還真是瞭解季子木,如果最後不是被那只天敖追著跑,他一定會找個地方睡到自然醒。

不用說,殺手們被首領的話給雷到了。

不過現在的確是時間緊迫,如果季子木沒有在半個時辰內出現在這裡,組織就會當他死了,然後取消他的名次,那時不管他是不是第一名,都算失敗者處理。

「嗚……怎麼辦?老大死了。」四號。

「老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二號。

「老大一定會吉人天相的。」三號。

「胡說,老大不會死的。」一號。

「呃……老大仙福永享,我終於有話說了。」應該說壽與天齊才對。

煩躁的首領大人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白搞五人組』正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互相安慰。

第065章 肉乾的誘惑
信上帝者,據說能得永生,其實是超生;信變態者,據說會死無葬生之地,其實是被拖下十八層地獄。
於是,季子木決定信他自己。
……

什麼是戰場?那就是他自己去創造的,戰場不是固定的,就算是血腥與屠戮,他也要走不尋常的路。

黑色森林的那場死亡試練,男人雖然說是他為他打造的戰場,但是直到第六天,季子木也沒看到什麼驚心動魄的畫面,於是他開始懷疑男人說的話的可靠性。

懷疑的後果便是,他被一隻看起來凶狠異常長著古怪翅膀的野獸從北部的邊緣追到中央地帶。

那裡棲息著十幾二十頭強大的凶獸,幽幽的綠光在樹叢後閃爍,躁動的氣息卻在天敖踏進去的同時,一瞬間就沉寂了下去,一雙雙貪婪的盯著季子木的犀利獸眼,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有的凶獸已經做出準備攻擊季子木的姿勢,然而當天敖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在中央地帶狂妄的散發出來後,一隻隻卻又非常識相的退了回去。

森林之王天敖的獵物又有哪只凶獸敢去搶奪,於是一隻隻又退回巢穴蟄伏起來。

季子木顯然也察覺到這股奇妙的氣氛,他覺得自己不像是獵物,更像是身後那只凶獸逗弄的玩具。

一般人可能會無比的慶幸,幸好天敖並沒有露出殺意。

但,季子木卻不一樣,血管裡他流淌的血是和月離颯一樣的,骨子裡也有一定的驕傲和……與生俱生的惰性。

所以當他知道眼前這只追了他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凶獸似乎並不想要吃他的時候,骨子裡那股惰性和倔強就湧了上來,他也不跑了,就站在樹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不遠處同樣在盯著他的凶獸天敖。

銀色是一種華麗高貴的顏色,它的光彩耀人奪目,銀光閃閃,即便是在黑夜中,它也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其實,季子木其實還有個小小的嗜好,雖然沒有像食物一樣讓他那麼執著,但是若是能讓他滿足一下小小的好奇心,一般他就心滿意足了。

那種東西就是亮晶晶的漂亮東西,季子木雖然沒有執著的收藏愛好,不過他樂在摸上一摸。

就像之前那三顆夜明珠,剛開始他還常拿出來把玩,然而沒過兩天就被他扔到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裡去了,暗無天日,只有晚上的時候,某個角落才會散發出屬於夜明珠的光芒。

天敖那一身銀色的皮毛差點晃花了季子木的雙眼,導致他衝動的想過去摸一下。

不過想了想,他還覺得後果可能不太划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須不知,天敖在他這個表情下,戒備了一瞬間。

於是,各懷鬼胎的一人一獸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對望,大有海枯石爛的永恆。

這一平靜,最終還是被打破。

一聲怒吼,凶獸的咆哮聲在天敖身後響起,一個龐大的身軀從森林深處走了出來,巨大的陰影幾乎要將天敖的身體覆蓋。

這是一隻身高有三米高的獠虎,身上的條紋黑白相間,四肢健碩有力,兩顆銳利的犬齒閃爍著犀利的白芒,比一般的獠虎要大上兩倍,若是被咬上,恐怕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灰色的雙瞳閃動憤怒的火焰,兇猛的朝天敖咆哮,陣陣狂怒的音波震得方圓百里弱小的飛禽走曾都驚慌失措的逃離,除了那些與它們實力相當的傢伙,對此彷彿十分之平常,一隻隻都枕戈待旦,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又一隻挑戰森林之王天敖的凶獸。

這只獠虎顯然對自己的實力有很大的自信,以虎的習性,它們在伏擊獵物時,都會尋找掩護,然後再慢慢的靠近,等到獵物進入它的攻擊範圍時,才會突然躍起,攻擊獵物的背部,將自己鋒利的犬齒送進獵物的皮肉裡。

然而,這只獠虎卻沒有那樣做,反而試圖正面對抗天敖。

毫無疑問,這只是外圍進來的凶獸,它還不理解這裡的規矩,以及殘酷。

天敖從來都不是它們能正面對抗的,偷襲只會死得更慘,否則也不會讓它霸著森林之王的位置二十年。

銀色毛髮的翅膀強勢的展開,在獠虎撲過來的時候,天敖已翱翔於半空,居高臨下的盯著它,冰冷的雙瞳不帶一絲情感,死寂沉沉,彷彿獠虎是一具屍體般,事實上也差不多。

再說季子木,在天敖強勢飛起的那一刻,暢意翱翔的姿勢讓他兩眼直冒金光。

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如果他能騎到上面該有多好,以後都不用走路了,想去哪就去哪!

這是多麼美好的願意啊!

於是,季子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想著怎麼誘拐天敖,然後天天帶著他飛,以後跑路的時候也能用得上。

當季子木開始打起天敖的主意時,一瞬間兩獸的實力差別就表現出來了。

獠虎根本就連反應的時候都沒有,粗壯的脖子就被天敖鋒利的爪子撕開一個深深的口子,大量的鮮血從傷口狂湧出來,森林充斥著獠虎痛苦的嚎叫,龐大的身軀最終還是倒在天敖的腳下。

這一幕,對其他蠢蠢欲動的凶獸是絕對的震懾。

在強大力量的面前,如果不提高自己的實力,淘汰就是必然的。

地面被獠虎的血弄得遍地都是,天敖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把目光投向一直用灼熱的視線盯著它的季子木,如果不是它沒有眉毛,說不定就能看到它皺眉的樣子了。

季子木從包裹裡拿出一袋東西,摸了摸,表情甚是不捨,但是一想到以後可以有代步的工具,他咬咬牙,忍痛把它打開。

儘管已經過了好幾天,但是當季子木打開袋口裡,裡面仍然散發出一絲淺淡的肉乾香味。

季子木的味蕾被刺激得差點口水氾濫,本來他想留給自己到最後吃的,這可是他身上唯一的一袋肉,雖然沾了蛇的毒液,但是他還是想吃,只是他眼前這只像狐又像狗的凶獸似乎不是吃素的,那只獠虎被它殺死了,也不見它撲過去吃它的肉。

於是,季子木便猜想,它喜歡吃的應該是熟肉,就想到自己身上還有一包沾了毒的肉乾。

季子木的動作吸引了天敖的注意力,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袋子,冷酷的表情閃過一絲詭異。

看到天敖看過來,季子木想了想,就把肉乾放在他面前不遠處,然後朝天敖笑笑,指著袋子裡的肉乾說:「吃香香的肉乾。」

四週一片寂賴……

季子木大概忘了,這群畜生都是些有智商的凶獸,更何況在他面前是森林的王者——天敖。

凶獸是不吃生食的,何況區區幾塊肉乾,而且還是沾了毒液的肉乾,就想用它來降服森林之王?

不得不說,季子木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不知是否季子木的錯覺,他總覺得眼前的龐然大物剛剛似乎有一瞬間飛不穩的感覺,只是一眨眼,它仍然煽動著巨大的銀翅,停在半空中。

詭異的氣氛沉寂了片刻,一陣大笑驚動了這塊區唯一的人類,還有所有蜇伏的凶獸。

一隻隻凶獸面目猙獰的撐起半個身軀,朝著笑聲的方向齜牙咧嘴,露出尖銳的犬齒,只是下一瞬間,眾獸卻突然害怕的匍匐了下去,一股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籠罩著方圓百米的範圍。

季子木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道聲音是何其的熟悉,熟悉到他有一段時間連睡覺都會夢到。

這時,天敖竟然重新降落到地面,肢體恭敬的朝向那個方向,彷彿在迎接它的主人?

季子木瞳孔一縮,連肉乾也顧不得了,轉身便想跑,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間,兩片葉子卻毫無預兆的將他釘在樹上……

男人從陰影處走出來,俊美的臉寵和藹可親,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卻給人一種嗜血的殘忍,看到被釘在樹上的七歲小童,笑得極盡溫柔:「寶貝,看到爹爹怎麼不打聲招呼,轉身就跑?」

「變態。」

第066章 輸了
往往表面的現象會讓人忽略掉底下的事實,當你刨開層層包裝時,真相卻只有兩個字——吐血!
……

安靜的組織因為這一次死亡試練的結果沸騰了起來。

那名叫墨心的灰衣少年果然是大有來頭,他是千蒼宮的宮主葉千蒼的親傳弟子,雖然才十五歲,但是也算得上是玉青嵐的師兄。

不過由於他常年在外遊歷,所以組織的人基本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大部分人也只知道葉千蒼還有個親傳弟子而已,至於真面目,卻甚少人見過,就連玉青嵐也不曾見過一面。

葉千蒼雖然是以快劍為主,但是墨心學的卻是快刀,獨創一格,顯然他是想走自己的路。

難怪以葉千蒼的性子,竟然會再收一個徒弟,想來是因為墨心沒有辦法繼承他的一身本領,所以才會破例收玉青嵐為徒。

這次試練,墨心雖然是明面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但是他自己卻不這麼認為。

明眼一看就知道,今年的牌子數量遠遠要少於以往。

不是因為其他參賽的人被野獸吃了,那幾名殺手在黑色森林有進行過搜捕,發現大部分人都昏迷了過去,手法大都是一致的,但是他們身上的牌子卻不見了,而且這些牌子並沒有出現在那些出來的少年們的身上。

也就是說,那些牌子很有可能握在同一個人的手中,然而這個人可能被困在森林中的某處,或者已經死了。

而將這些牌子統計起來,其數量竟然隱隱要超過第一名的墨心。

很多人都心知肚明,這次沒有出來的人中,就有那個傳說中的天才季子木,由於他由有盛名,所以大家就自然而然就想到他。

有驚訝的,有歎息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得意的,也有憤怒的……

比如冰炎宮的左堂主,還有得意的伍聖楓。

「可惡,到底是誰殺了我的孫子?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左堂主睚眥目裂,雙眼佈滿仇恨的血絲,面部猙獰得讓幾名侍女害怕得瑟瑟發抖。

伍聖楓本來想慶祝他的眼中釘終於死了,不過左堂主的孫子卻死在那裡,這個時候不太適宜,所以他便忍下,只是語氣仍然忍不住雀躍。

「左堂主,請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不過那些牌子都有刻名字的,讓姑姑幫你查一查,就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左楊。」

左堂主冷眼瞥了伍聖楓隱隱帶著幾分興奮的側面,心想,你的仇人死了,當然不在乎,那可是我的親孫子。

不過他還是假意的回道:「謝謝伍少爺的關心,不過那些的牌子是無法查的,就算宮主親自去也不能查到。」

「以姑姑的地位怎麼可能會查不到?」這下伍聖楓是真的驚訝了。

「伍少爺有所不知,這是為了杜絕有些人公報私仇,這種事情組織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所以就算是宮主親自去,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說到這,左堂主又紅了眼,咬牙切齒的,這同時也表示他孫子的仇也報不了了。

「就算知道了,你也不能去報仇。」幻秋從外面走進來,表情嚴肅的看著一臉憤恨左堂主。

左堂主再生氣也不敢在幻秋面前放肆,他聽出幻秋話中有話,似乎知道他的孫子是被誰殺的一樣,不由得欣喜的問道:「宮主知道是誰殺了我的孫子?」

幻秋很冷淡,只是說:「就算本宮主知道,也不能告訴你,何況,本宮主的確是不知道,只不過想告誡你一句,不管是誰殺了你孫子,那些人都不是現在的你能惹的,而且,進入黑色森林之前,你早就該有心理準備。」

「可是……」的確,但是他還是想替孫子報仇,那可是左家唯一的香火,結果就這麼沒了。

「沒有可是,既然你已經有心理準備,就要承受後果,這件事以後就別再提了。」幻秋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一旁,伍聖楓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一問。

「姑姑,季子木這次是真的死了吧?」

幻秋皺了皺眉,「你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

「怎麼?難道季子木還沒死?」伍聖楓驚愕的問道,他心裡已經有另一翻計較。

幻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同樣告誡道:「不用想了,你派去的五個人已經被首領帶走了,他們連自己的牌子都被搶了,怎麼可能殺得了他?還有,接下來在沒有真正的實力之前,不要再去找季子木報仇。」

聽姑姑這麼說,伍聖楓基本上已經肯定季子木沒死,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更盛,不過姑姑是怎麼知道的。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主要靜一靜。」

如此趕他們走,分明是不想給兩人說話的機會,不過就算是明白,他們也無可奈何。

……

當其他人都在討論的時候,只有中央宮,一如往常般風平浪靜。

然而當首領想進去報告此次事件時,卻被兩名守衛拒在門外,理由是主子這幾天都不想見人。

不過,在首領看來這是很平常的事,主子性格陰晴不定,有時候也總會下達些奇奇怪怪的任務,所以這次見不到面他也沒覺得反常,於是便離開了。

若不是他此刻心神不寧,也許就會注意到,中央宮此刻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死變態。」

一句微弱的罵聲從陰暗的深處傳出來,然後便是一聲輕笑,其中夾著說不明道不明的魅惑。

陽光透過屋上的籐葉,金燦燦的照亮了屋子的一角。

一道修長的身影饒有興趣的看著身旁掙扎不已的人兒,笑得極其危險,連空氣都染上幾分曖昧和詭異,只聽見他呵呵的笑道:「寶貝,看來你的運氣不怎麼樣?你輸了!」

聞言,底下的小人兒頓時豎起一對漂亮的細眉,頗有『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意境,直勾勾的盯著男人,撲哧撲哧,彷彿空氣都能摩擦出火花來。

別懷疑,那絕對是憤怒的火花!

第067章 我也是壞人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壞人!
……

「你不要臉!」

緊張的氣氛伴隨著這一句話被輕易的打破,男人嘴角勾勒的笑容越發的深邃,充滿了奇異的魅惑。

若是一般人,恐怕要沉醉於他的魅力而無可自拔,然而,被綁住雙手的某人,自始自終,除了最開始怒瞪一眼,之後就一直微垂著頭,連那一聲不要臉都是他悶悶的從被子底下發出來的。

大約一刻鐘後,男人唇角輕輕一扯,「怎麼,沒死在那隻畜生的爪下,倒是想悶死在被子裡?」

男人的聲音帶著淺顯易見的戲謔,不過不可否認,聲音很好聽,淳淳的就像流水緩緩淌過般空靈雅致。

此刻,季子木多麼想蛋定的回身反駁他的話,不過他面對的人是個高深莫測的變態,所以這個時候他只能不斷的沉默再沉默,努力的稀釋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他忘了,這裡就只有兩個人,不論他再怎麼稀釋,也還是兩個人。

男人見他沒反應,不禁淡然一笑,「寶貝,不要試圖激怒我,你知道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聞言,季子木神情微微一動,鳳翎般的黑色睫毛輕輕的顫動了幾下。

氣鼓鼓的回頭,狠狠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瞪了男人一眼,小小的聲音才壓抑著從那張薄唇中吐出來:「你騙人,明明我贏了,你卻派只阿貓阿狗來堵我,才害我輸了,當不了第一名。」

男人一雙流霞紫瞳張揚的上挑,嘴角邪氣的弧度越來越大,過了一會,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清冽狂妄,震得床上的某只兩耳發聾,身子往裡頭縮了縮,結果男人僅用一隻手就他拖回懷裡。

阿貓阿狗麼?

堂堂的森林之王天敖,體型不知比一般的野獸大多少,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又豈是一般的野獸比得了。

不過,男人只是一閃而過的訝異,他之所以笑,是因為季子木後面說的話。

笑畢,男人摸著他髮絲的手順著滑下去托起他的脖頸,俊美的臉與他近距離的接觸,低頭凝視著面前漂亮卻帶著幾分倔強的臉蛋,「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沒認真的和爹爹打這個賭,所以結果如何,對你而言其實並不重要,不是嗎?」

季子木眼神微閃,不可否認,男人的確是說中他的想法。

不過,那又如何?

畢竟男人犯規在先,這是他的機會,也是他唯一的出路,不把握才是傻子。

季子木自問沒被『白搞五人組』給傳染到,所以他不是傻子。

「是你壞了約定在先。」

「呵呵……」

男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般,淡淡的,彷彿纏綿著詭異的笑聲從性感的薄唇中逸出來,驀然拉過季子木秀氣的腦袋,對著那張因驚訝而微啟的雙唇狠狠的吻了下去,不是野獸般的激吻,卻帶著強硬的霸道和掠奪,男人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口腔。

季子木抬起左腳就要踹過去,男人卻突然勾住他的舌頭,然後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沒有暴力,卻比暴力更痛,季子木悶哼一聲,嘴裡頓時充斥著血液的鐵銹味道,抬起的左腿也瞬間軟了下去。

良久,當男人放開他的唇,耳邊傳來一陣淡如春風的聲音:「不要試圖跟壞人講規矩,壞人是不會遵守的,而我是壞人中的壞人。」

所以,就更加不會跟別人講規矩?

季子木點了點頭,受教了。

「這麼說來,我們的打賭就不算數了,那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季子木很認真的看著男人,並告訴他自己最後的結論,然後又現學現賣的補充了一句,「我也是壞人。」

所以他也不會遵守規則?

「哈哈……」中央宮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久到連外面那兩尊看似傀儡的守衛都『動容』起來,那陣大笑還沒有停息。

什麼叫現學現賣?請參照季子木。

有些人現學現賣也許會很惹人厭,但是也有些人偏偏卻可愛得緊,季子木大概就是這一類型的。

如果是別人敢在男人面前這樣說話,恐怕抬頭間,他的人頭就已經落地了!

不可否認,男人的確是被季子木這一點所吸引。

說他天真,但有時候看起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表面看起來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不逼他就總是一副懶散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為界限,一旦認真起來,倒是有幾分像他。

本來這種性格的確是很適合作為一個殺手來培養,但是心腸過軟,這是致命的。

身為他月離颯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弱點?

這是男人對季子木唯一不滿的地方,所以就算不能把他訓練成殺人的傀儡,但是他卻能把他訓練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男人並不缺乏耐心,他有的是時間。

正當季子木以為男人傻了的時候,一隻大手掰過他的腦袋,性感的薄唇再次印上他的。

這次卻是充斥著濃濃的佔有慾,不是溫和,也不是霸道,更像是要將對方給融到自己的身體裡般。

季子木被這股佔有慾壓得透不過氣,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他覺得男人的吻讓他恐懼,像是有什麼正在企圖改變他一般,這種感覺是很莫名的,無由來得讓他心慌。

「不要。」齒縫中,季子木虛弱的吐出兩個字,卻顯得蒼白且無力。

此時他的雙手已經恢復自由,而他卻沒有察覺到,僅是全身崩得緊緊的,兩隻黑亮的大眼睛瞪得賊溜,一瞬不瞬的盯緊男人完美的臉龐,交頸的呼吸灼熱的灑在雙方的臉上,季子木已經是滿臉通紅。

大概是察覺到這道既『專注』又『灼熱』的視線,男人終於停止了強勢的掠奪,手指輕輕的撫過紅腫的雙唇,神情似笑非笑……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激情過後,男人的聲音沙啞中卻帶著致命的誘惑。

明顯的置疑又惹來季子木犀利的刀眼一枚,紅腫的雙唇被男人弄得些許刺痛,季子木嘴角一扯,斜起細眉:「你弄痛我了。」

男人紫色的瞳孔閃過一道異彩,笑容溫柔得足以醉人。

季子木見他不答,便無所謂的把頭轉向一邊,他覺得身上有種雞皮疙瘩都站起來的感覺,男人的表情很危險,至於哪裡危險,他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

事實證明,季子木的第六感的確不遜於女人。

男人環著他的身子,俯身在他耳朵細細的輕聲的,以一種曖昧的語氣說道:「這點痛算不得什麼,以後你會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痛,到時候,你會哭著喊不要。」說完,他又呵呵的笑起來。

這不是警告,而是預告!

季子木當即懷疑的瞥了他一眼,不過他絕對相信男人會讓他見識到更痛的,只是……為什麼他會哭著喊不要?

這一點,在男人為他舉行十六歲成人禮的時候,他才深刻的體會到。

豈止是痛,簡直是生不如死。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屋子流淌著曖昧的氣息,兩人都不再說話。

男人就那麼擁著季子木的身子,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季子木的黑絲,雙目微闔,似是很享受這一刻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一副動人的『父慈子孝』的畫面。

雖然躺在男人的懷裡很舒服,但是季子木總感覺有些壓抑,而且之前雙手被綁太多,此刻都麻得沒知覺,這讓他更加覺得不舒服了。

感受到懷中人的掙扎,男人停下了動作,雙瞳卻閃過犀利的光芒朝外面看了看,似乎確定了什麼東西之後,一雙精芒內斂的紫眸望著懷裡的人,唇角驀然輕揚一抹淺笑,「寶貝,要不要來打賭?」

即使是側躺著,男人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魄卻仍然掩蓋不了,彷彿傲立蒼穹之上,俯瞰眾人的懶慵神明,連聲音都如同天籟般醇厚性感。

季子木本來想拒絕,不過一看到男人戲謔的表情,他剛脫口想拒絕的話就變成了同意。

男人笑如輕風,季子木總覺得他可能又跳進某人的陷阱裡了。

第068章 打不死的蟑螂
我踩在你背上,一步步的往上爬,最後,蹬的一腳把你踹開,扔下四個字——我是壞人!
……

殺人是一項藝術,在某些人的眼裡,他們要的是割開動脈,鮮血狂湧出來的那一刻。

當一條鮮活的人命在他們手中慢慢的流失,體內瘋狂的因子會激發他們內心的強烈渴望,從而達到滿足。

這些人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的,他們從來不在乎什麼金錢名譽地位,加入殺手組織就是為了殺人而活。

由於青隼大陸有黑骷髏傭兵,還有三大國家的壓制,所以一不小心就會登上萬惡榜,甚至為了懸賞的對象,到時候,他們面對的就是青隼大陸所有高手的追殺了,所以為了能追求更高的『人體藝術』,他們紛紛加入各種各樣的殺手組織。

後來,有一些組織甚至直接發展成以暴力和血腥為主的殺人組織,不是為任務而任務,也不是為名譽排名之類,他們單純就是為了殺人,享受殺人的快感。

這種組織,青隼大陸的人都稱他們為血蛹,以類似吸血為目的。

他們的惡行自然令人髮指,裡面的成員個個殺人如麻的魔頭,手上沾滿無數的鮮血。

老弱婦儒,幼兒孩童皆不在少數,甚至連身懷六甲的少婦都能眼也不眨的扼殺,真正惡行纍纍,在萬惡榜上,幾乎滿滿的排上他們的名字。

如此血腥的組織,自然不會讓它存與世上,所以歷來都有一些勢力組織起來不停的搜索他們藏身之地。

俗話說,打不死的蟑螂。

血蛹組織就像這只打不死的蟑螂,那些大勢力掃蕩了一批又一批,卻總是有另一批秘密的崛起,然後又是一番大屠殺。

直到後來有人查出,那些人原來都是同一個血蛹組織的,他們用一種極度殘忍的手段,不斷的培養各種血蛹殺手,以鮮血來增強自身的功力,這其中甚至包括自己的親人。

血蛹組織的殺手練的是一種血腥殘忍的魔功,這種魔功需要用親人的血液來浸泡以達到更強的目的。

據說用親人的血液可以讓魔功事半功倍,而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的鮮血卻達不到這個高度。

所以這就需要有更多血緣關係的家族,只有這種人數上百的家族才能滿足血蛹組織的目的,這也是為什麼曾經在一段時間裡,青隼大陸多個小勢力的家族會遭遇滅門的命運。

像一些有勢力的家族,族人若是上百,肯定有些不得志的子弟,這類人就容易成為血蛹組織誘惑的對象。

那些大勢力發現這個秘密後,終於調查出血蛹組織成員的身份,大部分就如同前面所說的,都是些不得志,且遭到家族壓迫,心存怨恨的落泊子弟,由於本身就心術不正,所以更加容易被血蛹組織吸收,他們就是這樣壯大自己的組織,以殺盡天下人為目的。

是個真正以禍亂天下為目的的血腥組織。

當然,以這種殺親為目的來培養手下的殺手的組織不是只有血蛹組織一個。

其他殺手組織也有,這麼做的目的不只是為了讓殺手沒有弱點存在,更是為了培養他們心狠手辣的手段。

不過像灰網這種青隼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一般他們是不會走這種極端的路的。

他們培養的殺手,基本上都是孤兒和乞丐,只有少數是有身份的。

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

灰網組織的宗旨大概就像這個道理一般,他們不會只局限於一條路,而是以開發本身潛力為主,將他們培養成一個真正的殺手。

心狠手辣固然是一個殺手身上必不可少的,但是沒有實力,你就算叫得再狠,也是只紙老虎,這樣的人只是廢物,要來有何用,所以一旦成為組織真正培養的對象,他的未來必是無可限量。

因為組織會為他打造一條變強的道路,這樣的人,通常都是默默無聞的人。

比如灰衣少年墨心,還有那個沒有加入任何一宮的少年殺手。

在他們成名之前,誰又會料到在他們當中竟然會藏著如此牛人,卻從來沒有人發現,就是因為他們的心性,懂得隱忍,懂得審時度勢的人才是組織真正要培養的對象。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的,比如玉青嵐,他雖然在肖湘閣光芒萬丈,大大的出彩過,但是以面具示人的他卻很符合走殺手這一條路,所以組織才會放任讓葉千蒼把他當繼承人培養。

至於伍聖楓,這個人太過驕傲自滿,就算資質過人,最後也難逃一死,所以除了身為他姑姑的幻秋,組織那些高層人物基本上不會有人願意去培養他,以伍聖楓的性子,絕對是成不了大事的。

最後是季子木,這個七歲的小孩,基本上沒有人能猜得透他的想法。

說他不甘默默無名,實際上沒有人親眼見過他主動挑起事端的,若不是首領異常的寵愛?舉動,還有伍聖楓多番挑釁,他極可能會被淹沒在眾多天才之中,成為極沒存在感的一員。

然後是他的態度,永遠都是雷打不動,面對他人的挑釁和為難,他總是風輕雲淡的接受,然後再轟動一把。

說不清他到底是自信,還是真是性子使然,反正那些觀察他的人,就是沒有一個看得透,再加上首領反常的舉動,所以至今都甚少有人表態。

有那麼一兩個曾經試著向首領討要季子木,不過都被首領高深莫測的態度所拒退,後來就流傳出首領要親自培養季子木之類的話,之後就更少有人表態,他們哪裡知道,首領心中所想。

雖然首領心裡存了一整缸的疑問,不過那位主子沒有說明,他也不敢將真實情況說出來,若是破壞主子的興致,最後倒霉的還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所以他只能讓其他人去誤會,卻什麼也不能說。

和首領一樣有煩惱的人,還有個冰炎宮的宮主幻秋。

作為伍家的獨苗,幻秋自是希望伍聖楓將來成有出息,他的事她的聽說過不少,起初的確是不太在意,本來她的朋友就不多,但是自從縷縷傳出伍聖楓在季子木那裡吃虧後,就甚少有人願望踏進冰炎宮。

同樣高傲的她自是不屑,不過為了伍聖楓著想,她也不得不親自出面。

亂神心的奇門遁甲術和柏重的暗器術是她最希望伍聖楓能學成的,不過她與這兩人平時都不太來往,驀然找上他們,實為唐突,而且兩人的態度如何,會不會賣她個面子也不好說。

整個組織,她唯一相熟的就只有古舞宮的舞竹笙,偏偏這個女人學的是魅惑術。

組織不乏有男人也學魅惑術的,但是伍聖楓卻不適合,這點她很清楚,性子剛烈又暴躁,就同她一樣。

只是她沒想到,亂神心和柏重根本就不買她的賬,竟然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的請求,而且用的理由還是一樣的,都說有任務要出,她就算再傻也明白兩人不願意教她侄子的事實。

氣不過,她便直接來到中央宮。

這不是惱怒過不理智的行為,她是經過認真思考才做下的決定。

她的游龍鳳舞鞭雖然有很強的殺傷力,但是對本身的能力卻也有很大的壓製作用,特別是對男子而言,所以幻秋其實並不想讓伍聖楓把她的鞭術當成主要的功法來修煉,輔助的手段還可以。

然而,亂神心和柏重根本就不願意看在她的面子上教她的侄子,至於葉千蒼,她與他從來就沒說過一句話,那個冷漠的男人,更加不可能。

所以她才會在投路無門的時候想到中央宮的那位主子。

當初,是她求那位主子破例讓聖楓進入組織的,而那位主子也的確是看在她的多年來為組織不遺餘力,還有聖楓的確是有些資質的份上才答應的。

那位主子從不輕易點頭,既然當初他肯答應,那麼這次說不定會有些轉機,所以她才會借膽的闖進中央宮。

只是她沒料到,等待她的是一個足以讓人驚掉下巴的事實。

……

季子木問:「打什麼賭?」

男人紫色的眼瞳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柔和得彷彿神聖般的氣質隨著他眼角輕輕的上揚,猛然增添幾分邪氣,紫色的錦袍即華麗又神秘,柔和的貼著修長的身軀,散發著危險又魅人的獨特氣息。

只見他唇角的弧度輕輕的向上彎出一道優美的唇線,空氣中便淌起他的聲音:「你就猜猜過一會哪個宮的宮主會出現在外面,猜中了有賞,猜錯了要罰。」

有獎?有獎?後面那一句話自動省略。

無數個有獎在季子木的腦海裡浮現,然後,一瞬間便替換成一桌滿漢全席。

於是,某人口水嘩啦啦的嚮往流,眨眼間就匯成一條迷你小河。

當然,這只是幻想。

季子木抬起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男人,漂亮的杏眸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華,「一言為定。」

悅耳的童聲在屋子裡響起,只是某人忘了,男人剛剛才說過『壞人是不會遵守約定』這句話,銳利的黑瞳緊緊的盯向門外,小腦袋嗖嗖的快速的轉了起來……

第069章 血蛹之萬原
變態總是出人意料,於是總有人撲街!
……

這個打賭說公平卻也不公平。

季子木是在昨天被男人帶回來的,他已經七天沒回組織,對各種情況都不甚清楚,如果他知道,就有一半的把握能猜得到。

不過,世事難料,季子木太高估自己,也太大意了,跟月離颯這個男人打賭,是找死的行為。

季子木的覺悟顯然還不夠。

包括首領在內,八個宮的宮主個個都是聲名顯赫的金星殺手,其武功造旨更是非同一般,結果,當季子木還趴在男人懷裡猜想到底會是哪個宮的宮主時,門外就出現一道紅色的人影。

微弱的抽氣聲不是很大,但是卻足夠驚醒某個冥思苦想的人。

季子木抬起頭,愣愣的看著門外火紅的身影恭敬的站著,那個人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側過頭,他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臉龐,於是,低頭反思。

他貌似才想了沒一會,然後他也沒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男人也沒提醒他?

季子木很聰明,於是他聰明的發現,他被男人給耍了,騙了。

男人讓他猜,卻沒有告訴他要猜多久,結果他還沒猜出來,那個人就已經站在外面,幾乎聽不到走路的腳步聲,對方的武功顯然很高,他的耳力雖然比一般人要好,但是當時他還沉浸在腦海裡的思緒當中,外界的事自然沒去注意太多。

再加上,那些宮主們一個個都是武功高強,雖然平時可以目中無人,高調或低調行事,但是在中央宮這種禁地,卻從來沒有人敢大聲喧嘩過,個個都是小心翼翼的,特別是有『火爆美人』之稱的幻秋。

可以說,中央宮是唯一一個讓她不敢放肆的地方。

不是因為這裡的規矩,而是因為中央宮住著那位主子,非人類一般的強者,讓她心甘情願的奉他為主。

因此,幻秋每次在進入中央宮時,她都是躡手躡腳的,緊張有之,忐忑有之,興奮有之……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敢有任何放肆的動作,所以說,這次是季子木吃了一大暗虧。

幻秋進來的時候,腳步放得極輕,所以就算季子木再聰明,也料不到,竟然在他思考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裡,幻秋就出現在門外,顯然,男人是故意的。

於是,第二回合打賭,季子木再次失敗。

同時也代表,他的滿漢全席化為泡影。

相對於季子木的失落,幻秋完全是驚愕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主子的房裡竟然會有第二個人,更令她驚詫的是,主子竟然把人抱在懷裡?

想當年,石心磯都沒這個福分,永遠只能站在主子身後一米外。

到底是哪個幸運兒?

幻秋略微抬起頭,想看清楚季子木的臉,但是光線有些陰暗,再加上被主子的身體阻擋,那張臉蛋就完全陷在陰影裡,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空氣彷彿凝結起來,主子沒有開口,她也不敢有一步的僭越,只能恭敬的站在門外等主子開口讓她進去。

良久,房裡才傳出來一道清越而溫和的低笑……

幻秋不喜,反而覺得全身發寒。

自她跟隨著主子的那一天起,她只在六年前那一聲猶如煉獄般的屠殺中見過主子的露出這種笑容,當時,主子也是笑如春風,溫柔得讓人沉淪,須不知,那卻是屠殺的開始,亡魂咆哮的前奏……

男人對站在外面的幻秋視而不見,反而低頭詢問懷中的人兒,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似笑,似歎,似火……

「寶貝,怎麼辦才好?你又輸了!」

感歎般的語氣,季子木卻聽得出,這個男人是在取笑他。

「哦。」季子木有些懊惱,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他在哀悼那還未成形卻已經逝去的滿漢全席。

幻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這一幕……

男人卻彷彿沒察覺般,貼著季子木的耳邊止不住由心底發出的笑意:「雖然結果你輸了,不過看在你『取』了二十三塊牌子的份上,今晚就賞你一頓豐盛的晚餐。」

顯然,男人完全掌握季子木的弱點,否則也不會以食物為賞賜,對幻秋來說,這又是一大不可思議的現象。

她吃驚的不是賞賜晚餐,而主子說的二十三塊牌子,她明明記得第一名是二十二塊牌子,不過轉眼間,她就想起那個據說『已經』死在黑色森林的季子木,她聽說過季子木,卻從來不曾親眼見過他本人的真面目。

如今一見,除了漂亮精緻外,她卻覺得這張臉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她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只是想不起來。

換作是平時,季子木一定會高興得兩眼冒光,然而當男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卻抬起頭,頗為不爽道:「我沒輸,是你作弊。」

男人揚起眉,旋即大笑……

「寶貝,我給過你機會,你沒把握,怎麼現在卻不服氣了?」男人拖起他的下巴,瞇起眼,露出危險的神情。

反正說來說去,他就是輸,再爭論下去,不僅浪費精力,而且很可能會掉進男人的陷阱裡。

季子木想了想,便不再與他理論,男人的聲音卻在頭頂再次響起,「也罷,進來吧。」最後一句是對外面的幻秋說的。

幻秋一愣,不敢怠慢,立刻走進去,視線卻如同當初的首領一樣,不敢抬頭去看高高在上般的主子。

「本尊知道你是為了伍聖楓而來,雖然他很不得人心,不過說到底也是一根好苗子,就這麼埋沒了,的確是可惜。」男人慵懶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每說一句話都讓幻秋心臟的跳動加快一分。

不是因為愛慕,她曾經的確是愛慕過男人,但是自從見識到男人凶殘無情的手段後,她便再也不敢肖想任何了。

之所以控制不住心臟的跳動,是因為她從主子的話裡,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她心裡很清楚,主子並不缺乏好的殺手,資質好並不代表一切,實際上,她的侄子也許是一顆可以隨時犧牲的無用棋子。

所以聽到主子說可惜,她反而感到一股陰寒,主子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誇獎一個人。

「屬下墾請主子給聖楓一個機會。」

「十年前風靡一時的血蛹殺手,一個月前再現江湖,天湖境內的萬錢山莊幾百餘人口被血洗一空,兇手是第七庶子萬原,與他至親的幾人都已被帶走,前日羅剎閣已經接下擊殺萬原的任務。」男人嘴角彎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其意義不言而明。

幻秋震驚,良久才困難的說道:「主子的意思是,要讓聖楓去殺萬原?」

「不。」薄情的唇吐出簡單無比的一個字,在幻秋即將露出欣喜之色時,又深深的將其推入深淵,連同季子木,「是他和季子木,以萬原的命作為賭注,誰能先取其性命就算誰贏。」

這絕對是個第五級的任務,只有金星級以上的殺手才能完成的任務。

幻秋聽說過血蛹組織的凶殘,主子這一決定無疑是讓兩人去送死。

血蛹組織不同於一般的組織,他們在培養的對象,通常都會保護得非常的嚴密,為保萬無一失,甚至還派了幾名銀星實力的殺手保護,直接被保護的對象練成血食魔功,而且一旦練成,其實力就已經迫近銀星級,讓兩個可能只有銅星級實力的人去殺萬原,絕對是去送死。

季子木同樣愣住,不過他跟幻秋想的並不在同一水平線上,他從男人的話中總結出一個結論,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似乎很喜歡打賭,而且動不動就以人命為對象,這真是個不好的習慣!

第070章 三大天級任務
天知地知,你不知,其實我知!
……

從幻秋蒼白的臉色看,季子木得出一個結論,這次的任務十分危險,連宮主都害怕了!

這是誤導,幻秋擔心的是伍家一脈單傳的苗子伍聖楓,以伍聖楓的實力,對上幾個銀星級的,那是去給他們送血,能不擔心麼!

青隼大陸的任務有難易之分,共分為六級,越往上就表示任務越難。

第一級和第二級任務較為普通,一般有銅星級實力的人就能單獨完成;第三級和第四級則需要有銀星級實力的人,第五級是金星級實力,最後一級是天級實力的,一般的金星級高手在接天級的任務前都要先惦一惦自己的斤兩。

天級任務至今為止,在青隼大陸只出現過三個,其中一個是最為出名的,但是從發佈任務的那天起,接手任務的人沒八十也有一百,然而卻從來沒有哪個高手成功的完成任務。

因為任務刺殺的對象是四雀國的君主越上陌離。

四雀國的皇獅禁軍素有銅牆鐵壁之稱,再加上越上陌離本身就擁有高深莫測的實力,有傳言說他的實力已經越過金星級,但事實到底有沒有,卻從未處到證實過。

不過即便如此,每年仍然有多個不知死活的金星高手潛入皇宮,企圖刺殺越上陌離。

不是為證明自己有多厲害,而是天級任務的獎賞豐富得足以令一個中等的家族都垂涎不已,更何況,金星級的高手也是個凡人。

刺殺越上陌離的天級任務是在傭兵協會的任務榜上發佈的,從任務發佈至今,已經有五個年頭了,一直高高的掛在榜首第二的位置,單是任務的賞金就有三十億金,普通的家族就是花十輩子也花不完。

殺手,特別是流浪的殺手,他們靠接任務獲得賞金過生活,但是有能力接天級任務的人卻幾乎沒有。

所以直到現在,刺殺越上陌離的天級任務仍然高高的懸掛,從剛開始熱門的討論,到現在漸漸乏人問津。

取而代之的是第三個天級任務,這是一年前發佈的,也是青隼大陸現在最熱門的話題。

因為任務要殺的對象竟然是號稱青隼大陸第一美女的雪泣月兒,賞金一億金,雖然與第二名相差三十倍的賞金,不過在現今已算是很高了。

當然,這條任務普出現時,不知引起多少轟動。

不過轟動雖轟動,但是接任務的高手卻很少,因為別看雪泣月兒是青隼大陸第一美女,她的實力卻有金星級,再加上雪泣是青隼大陸第一大家族,名聲甚至要蓋過國家。

雪泣家族的金星級高手少說也有十五個以上,說是銅牆鐵壁也不過分。

不過也有接任務的人,畢竟雪泣月兒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家族裡不出來。

由於雪泣月兒名聲在外,再加上賞金高達一億,所以便排上任務榜天級第三。

至於第一位,據說發佈已超過十年,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一般任務榜上的任務超過十五年便會自發取消,所以還有五年就會取消,因為發佈任務的人十年來不僅沒出現過,同時也不曾讓傭兵協會的人出面取消,所以到現在誰也不知道這個發任務的人是死是活,因此就更加無人去理會,傭兵協會的人也只能等時間一過再取消。

言歸正傳,像血蛹組織的任務,一般都是第四級以上。因為他們幾乎都是成群結隊的。

伍聖楓學了幻秋的游龍鳳舞鞭,實力差不多有銀星級了,接第三級的任務還可以,但是接第四級的任務卻有些勉強,畢竟他的實力還不穩固,貿然接越過自己實力的任務,很可能會連命都送掉,這點幻秋嚴禁得猶為嚴格。

而季子木,說句不客氣的話,他的實力只能銅星級巔峰徘徊,靠他的小型彈藥也許能接第三級任務,第四級卻是絕對不可能,所以他這次可以說是連越兩級。

當首領知道這個消息後,差點沒磕掉下巴。

他雖然不知道季子木這幾天的實力到底增長到哪種地步,但是畢竟是個七歲小孩,再怎麼離譜也不可能立刻接得了第五級的任務。

不過當他知道是主子下達的任務後,他就只能同情的看著季子木。

任務是在五天後,也就是說,季子木忍受了首領三天同情的目光,直到他睡覺也能感覺到那道同情的目光仍然無比灼熱的溫度望著他,終於某人也受不了了,乾脆躲進藥室不再出來,繼續搗弄他彈藥。

他哪裡知道,在首領的心中,季子木算是『死而復生』,讓首領有種失而復得的落差,畢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還真讓首領有種為父的感覺,不過這種心情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過最高興的莫過於『白搞五人組』,靠山沒死,能不高興,為了報答季子木,五人比首領有用多了,不僅端茶倒水,收集材料,還兼包了洗臉洗腳,成了名副其實的『奶娘』五人組。

蝶醒本來的職責總算被五個後來者給取代了,現在她連季子木的房間都靠不近,只能蹲在角落裡畫圈圈。

終於到最後一天要出發的時候,首領總算沒再以同情的目光看季子木。

他把季子木拉到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季子木,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你要當心,這次由於是主子親自下達讓你和伍聖楓一拼高下的任務,所以羅剎閣不會給你們任何相關的資料,這些全部要靠你自己去收集。」

季子木眼觀鼻,鼻觀心,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首領終於踏入歐巴桑一級了。

想當初,院長奶奶也是如此!

若是首領知道季子木腦袋現在所想的,估計他就不會憂心了,直接一巴掌拍過去,先把他拍死算了。

「雖然你這次試練得到的牌子是最多的,不過你因為你遲遲不出來的緣故,所以這次你的成績便以零計算,我知道你很努力,所以就送你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算是我私人給你的獎勵。」

首領並不知道,『努力』二字,對季子木而言,是個很遙遠的詞,死亡試練真正努力的人是『白搞五人組』,為了讓季子木當第一名,他們可以說挖陷阱挖到雙手起大泡,季子木最多是出點腦力勞動。

然而當某人聽到首領誇他努力的時候,當事人卻眼也不眨的接受了,表情毫不愧疚,那理所當然一般的神情,彷彿他是當之無愧『努力』二字。

首領滿意的點點頭,他把季子木的表情當成是不驕不躁。

於是,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於是,某人非常的滿意。

季子木接過首領遞過來的匕首,紅色的外殼,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龍梟二字,應該就是匕首的名字。

見季子木接過匕首,首領臉上一瞬間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蓋了,慎重的吩咐了一句:「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亮出匕首,外面的世界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一把好的兵器可以讓一個人的實力立刻提升一階,所以殺人殺寶這等事情屢見不鮮,你要多加注意,明白嗎?」

季子木還是挺認真的答道:「明白!」

只是這認真的背後到底有多認真,大概只有天知地知了。

因為某人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


第071章 鐵家鋪
胖子是時代悲劇的產物!
……

由於血蛹組織一向神出鬼沒,聚首的地方也時常更換,所以要找到他們絕非易事。

因為,這次任務時間定為三年,兩人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組織的人不允許任何人給予他們幫忙,一旦發現,後果便是承受中央宮那位主子的怒火,比讓他們去挑戰天級任務還要可怕。

所以即使幻秋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她也不敢無視主子的話,偷偷的給伍聖楓提供情報,暗中幫助他。

因此這次季子木和伍聖楓的比試可以說是絕對的公平。

季子木其實是個聰明人。

前世因為是生在孤兒院,那裡的人其實都比較單純,什麼勾心鬥角之類的,完全用不到,所以在外人看來,他是個好吃懶睡,腦子生銹的小孩,除了皮相長得還可以之外,其他的無一可取。

不過在異空間的青隼大陸,這裡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就連談笑風生都能談出段陰謀來,那樣就少不了要用到腦子。

俗話說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其實陰謀也可以適用於這一條。

季子木是從睜眼開始就跟在首領身邊,首領這個人,表面看上去,還以為是個正氣凌然的高手,幾乎很少有人第一眼就能看透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除了季子木。

七年前,季子木睜眼看到的首領是無比陰森的,那一眼就奠定了首領在他內心的印象。

後來又經過一連串報復事件,首領的形象在他心裡是越發的陰暗,陰暗到首領每次對他好,都讓季子木的腦袋自發的想到陰謀,簡直是根深蒂固。

所以季子木其實不是沒看到首領把那把匕首送給他時露出的複雜神情,只是他習慣了無視。

好不容易擺脫了『白搞五人組』,季子木終於出山了,這是他第二次因為任務出山。

……

山下有一個小鎮,小鎮上有一家鐵家鋪,鐵家鋪的鋪主是個囉嗦卻又八卦的人。

他時常吹噓自己的打鐵技術有多麼的厲害,但凡是客人想要的,沒有他打不出來的東西,的確,他的打鐵技術還是可以算中上之流,每次客人上門也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刀劍或外鞘。

所以他的名聲還是小有一些,也就沒多少人反駁他自吹自擂的話。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真正厲害的不是鋪主,而是鋪主的弟弟,鐵兼人。

鐵鋪的利器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刀劍是出自鐵兼人的手,鋪主真正打過的刀劍其實只有寥寥幾柄,而且都放在角落裡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至今都無人問津。

不過由於鐵兼人自己都沒出來反駁,所以大家也就無所謂,反正有好刀好劍就好,心知肚明。

然而,這個『厲害』的誓言終於有一天還是被某個人給無情的破碎了。

這個人就是剛下山的季子木。

小小的鐵家鋪,小小的身子,一個小小的人站在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鐵打人面前,面無表情。

「你說什麼?給打爺再說一遍。」鐵打人的聲音高亢的響起,拔尖拔頭的連隔著幾鋪遠的涼棚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聲音屢聽不鮮,不過這次對像換了一個七八歲左右的漂亮小孩,就有點新鮮了。

於是,大部分人紛紛豎起耳朵,知道好戲又要開始了。

季子木冷靜的,又重複了一遍:「我要換一把匕首的刀鞘。」

明明是一句很簡潔明瞭的話,季子木卻不明白,為什麼他面前這個自稱『打爺』的胖子要他再說一遍,於是他便猜想可能他的耳朵不好使,所以剛剛沒聽清楚。

「小朋友,年紀這麼小就學大人打打殺殺可不好,刀劍無眼,還是回家找娘親撒嬌,這裡不是你這種小娃能來的,要知道這裡平時來來回回,那些大塊肌肉的壯漢不知要有多少,要是一不小心碰撞到你,可是會把你給撞飛的,到時候,你娘不是要傷心死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忍心嗎?」『打爺』說到興頭上,於是停不下來了,繼續朝季子木噴口水,「你可知道現在這個大陸有多麼不太平,經常聽說有吃人的人出現,吸人血啊,吃人肉啊,滿街都是,像你這種精緻又漂亮的小娃,他們是最喜歡的,說不定現在正在某個暗處窺探你,到時候等你走到無人的地方,就把你抓起來,一口吃掉,哇哈哈……」

說完一堆嚇唬季子木的廢話,『打爺』就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涼棚喝茶的人一聽這個笑聲,就知道『打爺』又在說唬人騙小孩的話了,不由得露齒一笑。

這個鐵打人雖然打鐵的技術不怎麼樣,但是說笑話的功夫倒是一流,幾乎鮮少有人不被他的笑話給逗笑的,不過鐵打人最大的惡趣味就是嚇唬小孩,把小孩嚇哭。

所以大家都在等著小孩的哭聲傳過來,良久,久到鐵打人的笑聲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小孩的哭聲仍然沒有傳來。

有好事者走過去一瞧,結果那個小孩壓根就沒哭,兩隻亮亮的大眼睛仍然盯著鐵打人。

鐵鋪一片詭異的氣氛……

第一次,鐵打人唬人的笑話完全起不到作用。

鐵打人吞了吞口水,不知為何,看到眼前的漂亮小孩直勾勾的盯著他,他就渾身不自在,背後也緊張得冒汗。

過了一會,才見小孩說話,只是說出來的話讓鐵打人連臉上的橫肉都僵硬了。

他說:「我娘被我爹殺死了。」

涼棚一些耳力不錯的客人頓時將口中的茶水悉數噴了出來,不幸的是,對面也有人在喝茶,然後就互噴了一臉茶水兼口水。

這時,鐵兼人從後院出來,看到一鋪子詭異的安靜,頓時明白又是他哥哥搞的鬼。

然而這一次,他卻猜錯了。

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鐵打人這次總算是知道,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孩果然不是正常人,想他閱人無數都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小孩。

敗了,真是敗了!

「這位小公子,請問您需要點什麼?」鐵兼人一慣面癱的臉,在看到季子木後,不由閃過一道異彩。

季子木想了一下,「我要換個刀鞘。」

「能給我看看您的兵器嗎?」刀鞘也分很多種,匕首也算是刀的一種。

鐵兼人畢竟比鐵打人更在行,若是換成鐵打人,估計會隨全弄個刀鞘給客人。

接過季子木遞給他的匕首,鐵兼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緊張的一刻,多少年來,他已經不曾如此激動過。

紅色如火焰般華麗又高貴,這就是傳說中削鐵如泥的傳奇兵器——龍裊,撫著上面的條紋,鐵兼人知道這把匕首絕對不是仿冒的,當即明白事態的嚴重,立刻把小公子帶到後院。

季子木雖然不明白怎麼剛剛還好好的人,突然就激動起來,但是他還是沒有掙扎的跟著他走到後院。

「這位小公子,想必您應該不知道這把匕首的來歷,它的刀鞘和刀刃是一對,龍裊的刀刃也就只有它的刀鞘可以承受得它的鋒利,一般的刀鞘是沒辦法替代的,不知您為何要換個刀鞘?」鐵兼人很禮貌的詢問季子木,他知道能擁有龍裊的人,絕對不是個普通人,就算對方是個只有七歲左右的小孩。

但是,在他眼中,強者是不分年齡的。

從鐵兼人的眼中,季子木看不到貪婪,想了想,他便說:「紅色的很刺眼。」

「啊?」鐵兼人表情錯愕,喉嚨滾動了一圈,他大概知道這位小公子想做什麼了。

言情之意便是要換種顏色,但是,若是普通的匕首對他來說不成問題,因為在刀鞘的外殼塗上一層顏色他不是沒有做過,只是這把匕首是名為龍裊的傳奇兵器,它的刀鞘取自深海寒冰,一般的漆根本無法覆蓋多久,過不了幾天就會自動脫落,所以說換刀鞘不可能,改變顏色也不大可能。

鐵兼人和鐵打人不一樣,他從來不會誇大事實,沒有把握就是沒有把握,做不了就是做不了。

所以他便如實的跟季子木說明情況。

「小公子,其實要改變刀鞘的顏色不需要如此麻煩,您只要用一條結實的布把刀鞘紮實起來就可以。」

「原來這樣也行。」季子木大悟,看向鐵兼人的目光多了一絲顧盼神飛的喜意,「謝謝大叔。」

鐵兼人一愣,這個笑容還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連季子木離開了都不知道。

再說,當季子木重新出現在鐵家鋪時,『打爺』已經恢復活力,正在跟其他客人胡天八地的扯來扯去,一看到季子木出來,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硬了起來,看來他還沒忘記季子木說的那句話。

季子木本來沒注意到鐵打人的,結果出來就看到他往一客人身邊躲了躲肥胖的身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本來就漂亮的臉蛋,這一笑頓時有種勾魂懾魄的奇異美麗,鐵打人不由得看癡了,直到季子木經過他身邊時,輕輕的說了一句:「蜀黍,娘親說你真是個好人,她讓我替她謝謝你!」

風蕭蕭兮,那個客人驚愕的發現,鐵打人石化了!

第072章 張老漢和中年人
做人不可以太猥瑣!
……

天湖境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冬季不會太冷,夏季不會太熱,景象怡人,有天然之美的稱呼,很多來自大陸各地的富人都喜歡來天湖境度假。

不過天湖境最出名是綠如寶石的天湖,一年四季皆如是,湖水就像冰凍般,從來不會多一分,亦不會減一分。

從湖邊望去,彷彿可以看到水天相接的一幕,太陽像是從水面升起般,映得湖水一片金黃,波光粼粼,煞是壯觀;黃昏時分,天湖又是另一番景觀,像紅色的火焰在水面燃燒,偶爾湖中龐大的水性生物動一動,又像怒火翻騰的浪焰,比早晨的景象還要壯觀。

天湖的面積大約有一個普通的小城那麼大,幾乎可以稱之為海。

以界陽山為界,到天湖的邊緣方圓之間統稱為天湖境,不能說是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園,但是算是一方境土。

在天湖境裡,官府的手無法深入其中,與江湖上幾個有名的勢力各分一半,形成一股平衡,互相牽制。

萬錢山莊便是這幾大勢力的其中一股,只是自一個月前山莊的人口被殺得一乾二淨之後,原本屬於萬錢山莊的勢力就被其他幾大勢力給瓜分得渣滓都不剩,官府由於慢了一步,結果一杯羹都分不到。

季子木此行來到天湖境,主要為了查萬錢山莊第七庶子萬原的下落。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對血蛹組織的成員,季子木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他知道血蛹組織有五個金星殺手,其餘的都是銀星實力,只有少數還是銅星級,不過只要再過兩年,以血蛹組織的手段,那些人估計也能成為銀星殺手了。

雖然任務的時間是三年,但是實際上,季子木並不認為真的有三年,至少對他來說。

他名義上的父親雖然說不准讓其他人幫助他們完成任務,但是沒說不准找人來阻擋他,誰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又出現,所以季子木決定先下手,反正三年的時間,他自己也不可能一瞬間就把實力提升到金星級。

橫豎銅星級和銀星級對抗血蛹組織都是以卵擊石,他又何必費力去鍛煉自己。

於是,他就直接來天湖境,既然是從萬錢山莊開始,那就從萬錢山莊查起。

從其他地方出發的伍聖楓就沒季子木想得深,幻秋對他千叮萬囑,沒有實力之前,暫時不要去招惹血蛹組織,所以伍聖楓便打算趁這三年,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再順便打探一個月前那場血腥之災的消息,好為以後做準備。

……

一個月前,自從萬錢山莊被燒個精光後,那一片焦土就成了無人之主。

殘破的山莊到處都是被燒成黑黑的木炭,只有建在山莊後面的祠堂看起來還算完整,只是那裡卻是殺戮最多的地方,死在祠堂的人幾乎佔了山莊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大部分都是與萬原有直系嫡系血緣的親人。

在祠堂,幾乎都是被萬原用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導致那裡血流成河。

過一個月了,現在那些血漬已經乾涸,一塊塊污血凍結得像深紅色的木塊,殘椽破瓦,氣氛陰森恐怖,幾乎沒有幾個人願意靠近。

天湖境內的人都很自覺的繞過萬錢山莊的遺址,特別是祠堂,因為據附近的一些居民說,祠堂似乎在鬧鬼,每到半夜就會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甚至連小孩的哭聲也隱隱能聽到。

膽小的人被嚇得一病不起,連續一個月下來,周圍幾乎再沒有居民願意居住,紛紛搬到更遠的地方。

萬錢山莊方圓十里,終於鮮有人煙,昔日熱鬧,三步一家的景象彷彿不再。

……

「今年真是犯太歲,先是那萬錢山莊被血洗一空,才一個月,就輪到我家的果樹,可憐吶,才剛成熟了幾顆就被毛賊給偷摘光,看來天湖境也要開始不太平了。」一個老漢坐在石桌旁哀聲歎氣。

旁邊正啃著瓜子的中年人聞言不由得嗤笑一聲,嘲諷道:「張老漢,萬錢山莊是什麼勢力,豈是你家區區一顆果樹能比得了的,不就是幾顆果子,我看八成是你家兔崽子偷吃掉,誰不知道他是個好吃懶做的貪吃鬼。」

「呸呸呸,我家兔崽子有幾斤幾兩重我還不清楚,他還沒那個膽量去偷吃,再說那棵果樹那麼高,他連爬都爬不上去,還怎麼偷果子吃,自己沒兒子就嫉妒我家的,有本事你自己去生一個。」張老漢也是個不甘示弱之人,立刻反擊過去。

「嘿,我還用得著嫉妒你?也就幾個破錢,這天湖境太不太平怎麼也不關你張老漢的事,幾個果子而已,也能斤斤計較,真是摳門!」

「我就摳門,你要怎樣?」

「不怎麼樣,活該你被偷果子,不過你最好管好你家兔崽子,免得像那個萬原一樣,被那些邪惡的組織給利用了,到時候我看你也生不出第二個兒子了。」說完,中年人不懷好意的瞄了瞄張老漢的下身。

「你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張老漢抓起桌上的瓜子殼朝中年人灑了過去。

中年人躲開,正想駁他兩句,突然就怔住了,愣愣的看著張老漢身後,連張老漢灑了他一臉瓜子殼都沒反應。

察覺到他的異樣,同樣轉身朝自己身後看去的張老漢也愣住了。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很漂亮很精緻,但是這不是他愣住的最主要原因,他愣住的原因是這個小孩正在啃的東西就是他家的果樹結的果子,通紅通紅的,像桃子卻不是桃子,只此一家,別無分家。

「小賊,竟然敢偷我張家的果子。」

張老漢一聲怒吼把中年人給驚得回過魂來,一看張老漢馬上就要衝過去與那小孩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立刻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臂。

「張老漢,你小心別嚇到他了,要是跑了你要去哪找。」中年人嘿笑著安撫張老漢,眼神卻在那小孩身上瞄了瞄,一抹不懷好意的精光從眼底閃過,「這麼漂亮的小娃我還從來沒見過,想當初,號稱天湖境第一美女的萬錢山莊大小姐萬雨兒都沒有他這麼好看。」

「呸,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張老漢自是聽到他的自言自語,立刻怒罵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分寸。」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中年人猥瑣的雙眼卻仍然直勾勾的盯緊小孩。

張老漢哼一聲,沒再理他,轉過頭沖小孩道:「小小年紀就學人偷東西,長大還得了,你爹娘難道都沒教過你嗎?這是小偷的行為。」

被罵的小孩,也就是季子木,終於有點反應了,不過兩隻黑亮的眼睛看起來還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倒是有些楚楚可憐。

其實張老漢也不是故意要罵季子木,只是偷幾顆果子,他還沒真小氣到那種要討價的地步,跟一個七八歲的小娃計較這個,傳出去,他張老漢不被笑死才怪,更何況他家也是有小孩的人。

之所以會罵季子木,是因為中年人的關係,中年人的惡行他略知一些,如果讓這小娃落到他手裡,小娃的一生恐怕就會毀了。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迷路了,你是哪家小孩?你爹娘又在哪裡?」

「我送他回去吧!」中年人揪準時機,立刻搶著說道。

張老漢掃了他一眼,嗤笑道:「就你,我看還沒送回去,人就被你啃沒了。」

中年人自然是聽懂張老漢的話,臉色不由得一變,口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張老漢,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阿二就算再沒人性,也不會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娃下手,才幾歲還不夠我塞牙縫,咱們倆怎麼說也算是老鄰居了,再說你等一下還要去私塾接兒子,還不如把他交給我,我保證絕對不會對他下手,以性命擔保,如何?」

張老漢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頭。

中年人雖然惡行纍纍,不過張老漢也的確從未見過他幹什麼缺德事,而且就像他自己說的,小娃還小,他的確是不能做什麼,所以張老漢才會勉強同意。

然而,張老漢卻忘了。

有一種人叫做雙面人,明裡一套,暗裡一套,什麼缺德事沒做過?就差敲鑼打鼓,在自己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四個字了!

季子木繼續咬著果子,黑寶石般的眼睛分明的倒映著兩人的影像,一絲亮光飛快的閃過。

第073章 右手
慾望是個好東西,它會引出人性最貪婪的一面,從而讓你走向毀滅!
……

天湖境人靈地傑,除了景色出名,同時也是美人的盛產地,很多遊客便是因此慕名而來。

然而事實到底如何,恐怕就只有那些所謂的老遊客才明白,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除了天湖的景色,天湖境最出名的便是風景樓,各色各樣的美人,從清純到妖艷,風情各異,即便是閱人無數的老油條都在被風景樓的美人們所折服,一個個甘願猛掏腰包。

而這些美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幾乎沒有人會去追查,因為風景樓是被官府所認可的青樓,就連天湖境的幾大勢力的頭頭也時常有人見到他們進出風景樓,因此便更加沒有人去追究。

即便是暗地裡進行的勾當,知情的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風景樓算是天湖境最為和平的地方,在這裡一般都不會見到大規模的打殺。

大概便是因為官府和其他勢力的默許,所以越來越多的人販子暗地裡與風景樓做些買賣人的勾當。

中年人吳二可以算是那些人販子的其中一個,這一點張老漢是完全不知道,否則他就不會把季子木交給他了。

吳二是個成天不誤正業的人,表面如此,實際上他是個和風景樓的人有勾結的人販子,將來天湖境的美人抓起,然後再販賣給風景樓後院的管事,從而互盈互利。

所以表面上他向張老漢承諾不會對季子木下手,這是事實,同時也是遮掩,因為他是不會下手,但是會把季子木給賣到風景樓去。

風景樓以盛產各色美人出名,每年自然需要有源源不斷的新人進來補充。

美人畢竟不是時刻都有的,也不是什麼廉價的物品,所以便需要像吳二這樣的人販子,搜羅各種各樣的美人,然後再販賣到風景樓,這樣就可以補充每年風景樓因病或者自殺身亡而減少的人數。

完全是一種損人利已的勾當。

像季子木這樣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可以調教的最佳時期,再加上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以吳二閱美無數的經歷,他判斷季子木絕對是屬於極品一列,所以如果能賣給風景樓,一年之內他完全可以不用幹活,靠那筆錢過活。

一想到這,吳二就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伸出右手在季子木臉上摸了兩把。

滑溜溜的皮膚,果然是個極品美人!

這一摸,立刻把吳二弄得心猿意馬,下身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不過想到那一大筆錢,他就很識相的壓下慾火,風景樓有個規矩,賣過去的美人在最開始必須是完璧之身,若是破了處,價格便會大打折扣。

吳二可不想因為貪圖一時之歡,讓自己沒了一大筆錢。

季子木依然在啃著果子,兩隻圓溜溜的眼睛閃著黑亮的光,側頭盯著吳二猥瑣的臉,滴溜溜的轉一圈,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蜀黍,你要帶我去哪裡?」

「嘿嘿,當然是去青樓,那裡可是有好多好多的美人。」吳二笑得極其猥瑣,他根本不擔心一個七八歲的小娃會知道青樓是什麼,就算知道,他也可以隨便的唬弄過去,反正只是一個小孩。

季子木歪著頭,「蜀黍,青樓是什麼?」

宮先玉說過,天底下,打探消息最容易的地方就兩個,一個是酒樓之類的地方,另一個就是青樓。

這兩個地方的共同點就是人多,來往的人既複雜又多,是消息最容易探聽到的地方,所以他才會乖乖的跟著吳二走。

不過宮先玉只說過青樓是賣肉的,具體怎麼賣,又賣什麼肉卻沒有說過,因此到現在季子木對青樓的認識只局限於賣肉,賣可以吃的肉,當然這個吃是指表面上的。

季子木曾經舉手問過宮先玉這個問題,但是他老人家卻笑得很陰險,說什麼『等你長大後卻吃一吃就知道了』。

這是個很不負責任的回答,不過季子木沒有去深究,在他看來,有肉吃就行了,須不知,此『肉』非彼『肉』!

吳二陰險的解答道:「青樓就是可以吃到很多香香嫩嫩的肉,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又是肉,不過這次是香香嫩嫩的肉,季子木這下子終於相信青樓就是可以吃肉的地方。

仰起頭,季子木又問:「蜀黍,你吃肉沒有,好不好吃?」

這話絕對沒有其他的含意,季子木就單純想知道青樓的肉好不好吃。

吳二卻理解錯了,以為季子木孺子可教,這麼快就懂了,當即曖昧的說道:「當然好吃,二爺我都吃過好幾回了!」

季子木說:「蜀黍要帶我去吃肉嗎?娃娃要吃好多好多的肉,娃娃要長大。」

寒……

這句話要是被首領聽到,絕對能把他嚇得走路都栽倒。

不愧為父子倆,都是陰險腹黑的傢伙。

……

風景樓不管是白晝還是黑夜,總是門庭若市。

倒不是說風景樓的美人們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出來接客,他們的制度很先進,採用的是輪班的制度,這也是為什麼風景樓能遠遠超過其他同行的原因。

大門幾乎沒有關閉過,不管是任何時候,永遠以讓客人盡興為主。

風景樓的守衛也是有輪班制的,後院的管理也有兩位輪流管理,其中一個人人叫她染姐,她輪的是白晝,也就是與吳二進行買賣勾當的人。

吳二之所以敢在白天帶季子木去風景樓,是因為風景樓有特殊的管道,就算是在白晝進行交易,也不會被人發現,除非有人刻意調查。

秘密的進入風景樓後,染姐得到消息已經在另一頭等著他們。

「吳二,這次的貨色要是不能讓染姐我滿意,打擾我睡眠的後果你可要負責。」昨晚大概睡不夠,以至於她現在連連打呵欠,看到吳二出現,頓時沒好氣。

昊二立刻陪笑道:「染姐放心,這次的貨色可是極品中的極品,我阿二以人格擔保。」

「哼,你還有人格嗎?」染姐嘲諷的瞥了他一眼,「自從萬錢山莊被滅門之後,這一個月來失蹤了不少相貌嬌好的年輕男女,連稍微上等的貨色都不見一個,風景樓前陣時間還丟失了一個極品處子,你現在說有極品中的極品,不會是在耍染姐我吧?」

「難怪這一個月來都不見有哪家姑娘公子出門,難道是有人敢在大街上擄人不成?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在天湖境搶人?」吳二已經有兩個月販賣過人,他就一直覺得奇怪。

染姐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慢條絲理的說道:「連萬錢山莊都被人血洗了,區區幾家小姐公子被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收到小道消息,據說可能跟殺害萬錢山莊的人是同一班人馬,那些人專門吸年輕男女的血,呵呵,吳二啊,像你這樣又老又臭的老男人,可以放心了。」

「是是是,不過染姐就要小心了,像您這樣年輕又貌美的,一定要保重。」吳二陪笑著說道。

「去,有你這樣拍馬屁,咒我死嗎?」話雖這麼說,染姐聽到吳二誇她年輕貌美,臉上仍然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那群人似乎只要處子的血,不然染姐我也得提心掉膽的過日子。」

所謂得來全不費功夫,站在吳二身後的季子木,靜靜的聽著兩人的談話,一下子得到許多有用的信息。

果然,宮先玉說得不錯,青樓還真是個好地方,只是站一站就能知道這麼多事。

季子木感歎,以後一定要經常來青樓打探消息。

「哎喲,我的娘,還真是個極品的小娃,阿二啊,這次你立大功了,上次丟了一個極品的,樓主還發了一頓脾氣,這一個月來誰也不好受,看來這次是因禍得福啊!」

季子木抬頭,染姐那張擦滿胭脂的臉就在眼前,脂粉味一下子竄進鼻子,一個噴嚏毫無預兆的朝染姐那張臉噴去,口水鼻水不意外的噴在她臉上。

驚喜的神色一下子僵在臉上,一個慘叫聲直衝上九霄,聲音之大,連大廳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

雖然最後因為一個噴嚏害得吳二提心掉膽了一會,好在染姐看在這次的貨色是個極品的份上,才沒去計較。

最後定下令雙方都滿意的價格,錢貨兩清,吳二拿著屬於自己的一袋金子走出了風景樓。

日暮很快降臨,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冷冷清清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回家吃晚飯,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一家酒樓走出來,此人正是早上剛剛賣了季子木的吳二,醉醺醺的表情,顯然吃飽喝足。

瞇起醉眼,吳二感覺眼前閃過一道黑影,然後右手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

事實上,吳二的右手根本就沒有拿東西,他低頭一看,地面赫然躺著一隻斷手,切得很整齊的切口,不見一滴血淌出。

酒精讓吳二的神經反應變慢,直到右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他才發現那隻手竟然是自己的右手。

慘叫聲從巷子裡傳出來,不到幾個呼吸,聲音就徹底的消散了,彷彿從不曾出現過。

在月光的照耀下,巷子裡靜靜的躺著一具斷了右手的無頭屍……

另一處,燈火通明!

第074章 漫延的火蛇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

血蛹組織是個很奇特的殺手組織,他們喜歡挑貌美的年輕男女取血,直到無血可放,再將其殺害,拋屍荒野。

每具屍體身上必定是殘破不堪,幾乎沒有哪處皮膚是完好無損的,手段可畏極其殘忍。

風景樓幾日前失蹤的極品美人,雖然大家明面上說是被他逃走了,實際上那個美人怕是被血蛹組織抓去了,凶多吉少,不出所料,再過幾日應該就能看到他的屍體在荒郊野外出現。

風景樓雖然不管美人,但是真正極品的卻沒幾個,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極品的,卻不料當夜就被血蛹組織的人看中。

天湖境幾大勢力雖然嚴加防守,但是仍然抵擋不住無孔不入的血蛹組織,硬是從大家的眼皮底子下把人給擄走了。

說不心痛是假的,畢竟那個美人風景樓可是花了一萬金的巨資才從黑市買下來的。

一萬金對風景樓來說,不是個小數目,足足有風景樓一個月的收入。

要知道現在一般在百姓之間普遍流通的貨幣是白銀和銅幣這兩種,但是在貴族之間,卻是以金為單位,一金等於一千銀,一銀等於一千銅幣,普通百姓一銀就能用個一年,足可見一萬金有多貴。

風景樓等於平白無故扔掉了一萬金,難怪樓主會生氣,樓主一生氣,其他人自然也不好過,個個如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不小心撞到樓主的槍口上去,成了平息樓主怒氣的犧牲品。

那些來風景樓尋歡作樂的客人們,也聽說風景樓吃了個啞巴虧的事,個個嘴上不說,心裡卻明白,風景樓恐怕要不太平幾天了。

一下子來尋歡的客人竟然比平時要減少了一半,這無疑是在樓主的身上雪上加霜。

據說風景樓的樓主曾經是個殺手,後來由於競爭日益激烈,恐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因此便索性開起了青樓。

多年來雖然將那名樓主的銳氣磨去不少,但是殺氣卻明顯只增不減,所以每縫樓主生氣時,風景樓總會籠罩在一陣寒氣當中,把普通的客人驚得都不敢進來了。

同理,自那名極品少年丟失後,風景樓就一直是被殺氣籠罩的樣子,一些客人要來之前還得打聽打聽樓主心情是否好一些,當真是好笑至極。

今天照例有一些人過來,本想打聽一下風景樓的情況,卻見風景樓的美人們一個個都笑臉迎人,臉上的笑容比前幾天不知要燦爛多少。

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昨日風景樓又得到一個更極品的美人,難怪大家一反低迷的狀態,連樓主的殺氣都沒了。

於是,風景樓又得了個極品美人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結果,幾乎整個天湖境的人都知道了。

……

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

風景樓的人大概沒聽過,其他人大概也沒聽過,於是一起悲劇了!

當晚,風景樓的後院就起火了,火勢很大,藉著東風直逼向大廳和廂房,濃濃的白煙將正在沉睡和奮力造愛的眾人給驚醒,一時間逃命的逃命,救火的救火,整個風景樓亂成一鍋粥。

季子木蹲在火勢的上風向,也就是唯一沒被火燒到的地方。

在他面前有一堆星星之火,由於風向的緣故,火苗落在前面一堆乾枯的落葉堆裡,『哧』的一聲就燒了起來,像條小小的火蛇又向前方漫延,燒上古木,順著大樹火蛇又攀上二樓的廂房,由於風大的緣故,火勢漫延得很快,一下子能燒的都燒了起來,不能燒得則被燒得十分燙手,根本碰不得。

整個風景樓陷入一片火海。

火自然不是季子木放的。

放火的人經驗顯得非常的老道,首先是掌握了今晚風吹的方向,然後就選在最容易起火的地方,恰巧今天掃地的人又沒有把枯葉都掃掉,散了一地,結果火勢燃起的時候,因為風向的緣故,又燒向一旁的幾棵大樹,由於近幾日天干物燥,所以幾棵樹就很容易的著起火來。

最絕的是,那幾棵樹很大,枝桿直伸向二樓,而且好像被人塗上了一些容易引燃的東西,所以火一下子朝二樓漫延過去,最後才造成風景樓成為一片火海。

季子木要逃走很容易,所以他沒必要放火。

之所以會在這裡,是他逃出來的時候,剛好經過,就看到這幕『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的完美示範。

「這裡還有一個?」

一雙黑色的大腳出現在季子木身邊,粗啞的聲音透著凶險和狠毒之色,在他頭頂響起,身上還隱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帶走!」一道人影從屋頂飛過,冰冷的聲音只留下兩個字。

然後季子木就被身邊的人拎起,扛在寬大的肩膀上,飛離風景樓。

在壯漢另一邊肩膀,同樣扛著一個人,看樣子有十五六歲,長得唇紅齒白,是個清秀的美少年。

風呼呼的在耳邊吹過,一絲冷意從衣領竄入……

季子木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人擄走了。

壯漢的速度很快,所經過的地方,房屋是越來越少,到最後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人煙,兩人最後在一間殘破的祠堂停了下來。

對方大概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小孩,所以並沒有打昏他,到達目的地後,就直接將他和另一名少年扔了下來。

少年磕到頭,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一看到是陌生的地方,臉色刷的一下子蒼白了不少,終於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滿臉橫肉的壯漢竟然也沒有理他,逕自往祠堂裡面走去。

一陣陰風吹進來,少年嚇得躲到季子木的身後。

季子木任由他拉著自己的衣裳,漂亮的臉蛋收若有所思,耳朵豎起,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對話。

「這次的人數應該湊足了,今晚把人都帶走,這間祠堂不能再呆了,等萬原的血食魔功初成,就讓所有人撤離天湖境。」

「屬下明白,外面那些要如何處置?」

「筋骨好的留下,其餘的都殺了,把他們的血放干,以備不時之需。」

「是!」

聽到這,季子木總算明白,原來他誤打誤撞的碰到一向神出鬼沒的血蛹組織,而且還被他們抓來,似乎是打算放他的血助萬原完成血食魔功。

這一撞,注定凶多吉少!

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與血蛹組織的人接觸到,好是好,但是實力不夠。

於是,一代超級天才就要隅落在這個破祠堂裡?

無厘頭的想著,手腕就被一臉橫肉的壯漢抓住,大手在他身上亂摸一通,片刻之後,壯漢才放開他。

「堂主,除了這個小孩筋骨可以之外,其他的都很普通。」壯漢所說的小孩就是指正坐在冰涼地板上發呆的季子木。

季子木還沒反應,身後的少年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身體顫抖得更厲害,抓著季子木的衣角抖擻得像秋天的落葉,然後他就聽到另一個男人說話。

「其他的殺了,盡快撤離。」

寒光一閃,一條鮮活的人命就在季子木面前倒下,噴出來的血不小心濺到臉上。

黑髮黑眸的小孩,這一刻,那張漂亮的臉蛋看起來無緣詭異妖艷。

到底是引狼入室,還是……

第075章 投靠
有一種動物叫狼,有一種動物叫狽,當它們走到一起時,於是就有『狼狽為奸』這個成語!
……

三年的時間,其實也是歷練的時間。

然而誰又能想像得到,季子木這三年的時間竟然是在血蛹組織裡度過的。

自從被滿臉橫肉的壯漢擄到血蛹組織內部後,季子木由於根骨屬於上資一系,所以被分配到某個堂主的身邊,跑腿打雜順便學習點功夫。

倒不是血蛹組織不重視他這根好苗子,只是季子木本身太懶的緣故,而且間諜總要有點藏拙,更何況他是來殺人的。

所以兩年下來,季子木的資質在那名堂主看來,從上資降到中等。

別人半年就能學會的嗜音劍法,他愣是學了兩年都學不會,僅僅只是個半吊調子,而這時,萬原的血食大法已經小有所成。

那名堂主看在季子木跟了他兩年的份上,平時也覺得他還算機靈(?),正好萬原的院子缺個童子服侍,於是就把他派了過去。

萬原是個看起來陰氣沉沉的少年,因為修煉血食大法的緣故,所以臉色看起來異常的蒼白,聲音粗糙暗啞,活脫脫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兩隻眼睛卻犀利異常。

兩年多以前,萬原還是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紈褲子弟,武功也是三腳貓功夫的水平,不料兩年後,卻成長成如此陰沉的少年,血食大法果然厲害,僅用一年的時間就將萬原改造成一個有銀星級實力的高手。

不過如此逆天的方法,其代價也很高。

血食大法是一種殘忍又血腥的魔功,修煉此魔功的人,性格多半會變得陰陰沉沉,臉色蒼白得像殭屍,副作用也很強。

每逢雨季,他們的肌肉就會出現局部脹熱和痙攣,體內的血液會四處亂竄,導致筋脈緒亂,因此必須準備一大缸血水,每隔七天便泡一次,泡足三次便可暫時消除血食大法產生的副作用,所以一般這種時候,血蛹組織修煉血食大法的人就會全員躲藏起來。

今年剛好是雨季,季子木又是萬原的隨侍,所以便隨同萬原躲進深山。

看眾人經驗老道的樣子,這次密址似乎血蛹組織的老巢之一。

季子木跟在萬原的身後被分配到一處寬大的洞穴,這裡分別有十一口洞穴,每一口洞穴都住著一個修煉血食大法的人,但這並不是血蛹組織的全部,為了防止被敵人找到並殲滅,血蛹組織的人都是分成幾撥人馬,由一名金星級實力的堂主帶領,分佈在各個據點。

這次也是由他帶領十一名和萬原一樣修煉血食大法的人躲進深山。

深山是四雀國邊境的枯木山,在四雀國西部一帶還算有名,常年以枯木最多,是一座有幾百年歷史的老山,根基很穩,很少聽到有什麼自然災害發生,所以附近一帶都分佈著好幾個村莊,大部分以砍柴賣柴為生。

血蛹組織之所以選這座枯木山,就是因為可以掩人耳目。

不過由於不時有村民上山砍柴,殺又不能殺,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血蛹組織上面的人便率眾在枯木山的後一帶挖了十幾個大洞,因為一般村民是很少深入枯木山,他們最多只在外圍砍些柴,所以基本上不會被發現。

當季子木看到這幾個大洞時,腦海裡便閃過『天助我也』四個字眼。

兩年來他之所以沒有去殺萬原,第一是為了避免被懷疑,第二是萬原的身邊一直都守著幾個高手,他想接近也接近不了,所以才拖到現在。

如今好了,直接被分配到萬原的身邊,也算對得起他這一年來的努力?

「小四,去弄點食物和水來,爺餓了。」

萬原一邊嫌惡的看著簡陋得只有一張床,一張桌,一張椅子的洞穴,一邊沒好氣的對身後的季子木吩咐道。

習慣錦衣玉食的萬原,還是第一次住如此簡陋粗糙的地方,不過本來就是不是來遊玩的,所以簡陋是理所當然的,其他人都沒說什麼,萬原也就只能抱怨個幾句。

小四指的自然是季子木,萬原嫌其他名字難記,於是便給季子木取了小四這個名字。

季子木依言走出洞穴,其實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毒死萬原,不過這樣一來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他自己也逃不掉。

食物和水又是在堂主那裡領取的,他更加不能下毒,因為堂主是不可能會毒害自己的手下,所以到最後矛頭肯定會指向他,只是個任務,為任務犧牲季子木是絕對不願意的,要死的話,他寧願吃撐了死,或者睡死。

言歸正傳,枯木山的十一個洞穴有排編號,洞一是堂主的所在地,而萬原則是住在洞十一,距離有點遠,所以季子木並不著急。

「近來外面不太平,聽說有幾個大勢力在找我們組織的麻煩,你要小心行事。」這是堂主的聲音。

「是,堂主。」

「還有其他事嗎?」

「幾日前有個少年在天湖境打探我們的消息,不過後來被楊副使使計抓了起來,據那名少年說,他叫木風,是為了投靠我們組織而來的,楊副使懷疑他是另有目的,所以想請堂主指示,該如何處置這名少年!」

「哼,把他秘密的帶上來,不要讓人跟蹤了,本堂主倒要瞧瞧,是哪個勢力派來的。」

「堂主,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把他殺了不就好了。」

「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能翻得了天?本堂主要殺雞儆猴,既然那麼多人想找我們,那就讓他們看看血蛹組織的手段,。」

「堂主英明,如此一來,必能起到一番震懾的作用,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

待黑衣人走後,季子木才從大樹後面走出來,這不是他第一次偷聽兩人的談話。

之前也偷聽過幾次,都沒被發現,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以前一直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次竟然被他聽到伍聖楓的消息,而且他貌似還被血蛹組織的人抓了起來。

季子木晃悠悠的從洞一走過,又晃悠悠的走回來,他差點忘了,他是來幫萬原拿食物和水來的。

看來兩年了,他還不太習慣當別人的僕人。

……

夜晚的時候,枯木山一般都是黑漆漆一片。

不過這並不會妨礙到季子木的視野,曾經在死亡森林,比這裡要更黑,他都能來去自如,枯木山算什麼。

反之,對於不習慣山裡的黑暗的人,基本上都早早就進洞休息,包括堂主,只有幾名銀星殺手還在外面巡邏。

悄無聲息的躍過洞穴的上方,季子木飛快的掠過枝椏,凌空踏波往更高的山坡飛去。

枯木山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幾百年來地基也穩固,幾乎沒發生過山崩地震等自然災害,這也是為什麼血蛹組織的人會把藏身的地點選在枯木山的主要原因。

然而,如果對地質有特別研究過的人就會知道,山中最忌鑿洞。

因為一旦發生地震,或者是稍微的震動,洞穴就會坍塌,而且很可能引起整座山的震動,到時候山中巨石滾落,實力稍差點的就會被砸死。

季子木要做的,就是引起枯木山的後山地震,然而讓十一個洞穴坍塌,把萬原活埋在洞穴裡。

當然,這種事情是要天時地利人和三方面配合得當的,否則就算季子木真能引得枯木山地震,被萬原逃了,最終也是功虧一簣。

好在,再過兩天,萬原那群人就要開始泡血澡,到時候每個洞穴都會有人守護,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

伍聖楓很倒霉,這是季子木在看到他後得出的結論。

「放開我,我真的是來投靠的。」

一身破布,渾身髒兮兮的伍聖楓被人帶到堂主的面前,兩年來,看來他過得極其狼狽。

原本他身上帶著足夠的銀錢,結果這位大少爺愣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平時也大手大腳慣了,不到一天,身上的錢都花光了。

不得已,他只好去傭兵協會的接任務,賺錢度過這兩年,順便就當歷練。

不過,青隼大陸人才輩出,一般容易又好的任務都被別人接走了,比如第二級和第三級的任務。

伍聖楓去接任務的時候,剛好新一輪任務還沒發佈下來,所以任務榜上就只剩下第一級和第四級以上的。

第四級以上,他的實力不夠,所以只能排除了,第一級基本上都是垃圾,全是些苦力活,而且賞金又少,不過為了生活,這位大少爺沒辦法,只好不停的接一級的任務。

兩年來,體力倒是增長了不少,當然也狼狽了不少,然而賞金還是太少,所以他到現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於是就成了季子木現在看到的狼狽樣子。

兩年歷練時間已過,再加上伍聖楓這兩年來也打聽了不少血蛹組織的消息。

所以便找上門來,哪知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對方識破,設下陷阱將其抓了起來。

所謂禍不單行。

「哼,你叫木風,兩年前才出現的人,據說你一直在打聽我的們組織的消息,目的恐怕不是投靠這麼簡單吧。」堂主顯然並不相信伍聖楓的話,畢竟近幾年來,血蛹組織大肆的興起,已經有很多勢力在劫殺他們。

不過堂主表情很輕鬆,絲毫不怕伍聖楓敢耍花樣,甚至還有閒情喝茶。

伍聖楓表情並沒有多驚慌,相反除了剛剛那聲大吼,他一直表現得很淡定,就算被對方懷疑。

「呵呵,堂主大人,之所以要來投靠您是因為小人想變強,小人知道您不會輕易的相信,其實小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否則也不會貿然前來,希望你聽我把話說完。」伍聖楓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像是有十足把握般。

堂主不由得將信將疑。

第076章 成王敗寇
有一句話,叫做人為製造的山崩;於是,崇拜我吧!
……

轟隆隆的聲音,巨大的爆炸聲在眾人的頭頂響起。

無數的巨石在枯木山上滾落,不過方向卻不是山腳下炊煙裊裊的村莊,而是住在深山另一頭的血蛹組織等人

眾人臉色大變,待要出去看個究竟,地面卻突然晃動了起來,洞穴的石壁上同時裂開數道裂縫,頓時明白洞穴要塌了。

正在和伍聖楓密談的風堂主頓時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說的『重要事情』,立刻吩咐全員撤出洞穴,但是此刻那十一名修煉血食大法的人正在洞穴裡泡血澡,如果貿然離開血水,體內就會遭到反蝕,到時候同樣性命不保。

沒辦法,風堂主只好讓手下去連桶帶人搬出來。

可惜,這個時候,山崩似乎越來越大,一波接一波的傳來,山上的巨大像沒完沒了般滾下來,慢一步的人直接被埋在洞穴裡,至於萬原,這傢伙比較倒霉,那兩名保護他的殺手為保命,竟然看也不看他就直接衝出洞穴,結果萬原成了第一個被埋死在洞穴的人。

事實上,巨石滾落的地方以萬原所在的洞穴居多,那兩名殺手也知道來不及了,所以才會撇下萬原,自己逃命。

殺手本來就是自私的,沒必要為一個人而陪上自己的命。

不過頭頂上滾落的巨石越來越兇猛,當他們跑出洞穴時,一顆足有千斤重的巨石就在兩人頭頂砸落,當即兩人被砸得血肉模糊。

伍聖楓比較幸運,風堂主離開洞穴的時候,也順道將他帶上。

當洞穴一也坍塌時,伍聖楓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己機靈,否則那風堂主肯定會丟下他自己逃命去。

想到自己剛從鬼門關走過一回,伍聖楓就更加痛恨季子木,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落到這番田地。

在組織時,他曾聽說過季子木製造了一種殺傷力極厲害的暗器,據說還可以炸掉山石。

雖然他不瞭解枯木山,不過一座山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山崩的,肯定是季子木在搗鬼,他一定是動用那件暗器,所以才會造成這副局面。

伍聖楓此次之所以會不怕死的跑來投靠風堂主,一方面是因為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可以刺殺萬原,另一方面是因為季子木。

季子木既然有跟他一樣的目的,那麼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找機會混進血蛹組織,很有可能他已經混進來,或者還沒混進來,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一樣,都不會影響他的計劃。

原本,他的計劃是假意的投靠血蛹組織,然後告訴他們,他無意中得知灰網組織派了一個殺手來,要刺殺一名叫萬原的少年。

當然,血蛹組織的人不是傻子,不可能會輕易的相信他。

不過他自有一套說辭,如果季子木已經混進血蛹組織,對他的計劃來說,那更好。

因為他會把季子木的外貌特徵,還有年齡之類的告訴他們,到時候季子木的身份肯定會暴露,到時候血蛹組織就會相信他並將他收進去,那個時候要刺殺萬原就容易了。

灰網在青隼大陸的名氣很大,一般人聽到幾乎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像血蛹這種殺手組織,對上灰網根本不夠看。

所以就算出個七八歲的天才人物,在外人看來,也是極為正常的,所以伍聖楓並不擔心他們在聽到季子木的真實年齡後會懷疑他的話。

然而,這一切計劃都被季子木製造出來的山崩給打破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緣無故,怎麼會發生山崩?」風堂主臉色極其難看的朝手下吼道。

組織培養起來的十一名殺手最後竟然只有一個人逃出來,而且還命在旦夕,如果讓上面的人知道他,這次他的堂主之位恐怕會保不住。

「屬下也不知道,之前巡邏的時一切還好好的,結果突然一聲巨響,山頂就滾落一堆巨石。」

「不知道,不知道,本堂主養你們這堆廢物來做什麼?」

沒有一個回答,這次山崩發生毫無預兆,誰也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這十一個修煉血食大法的殺手是風堂的根本,這次損失了十個,組織肯定會震怒,到時候誰也逃不過責罰。

組織的手段血腥殘忍,就算他們是不怕死的人,也要畏懼一二。

「堂主,依屬下之見,八成是這小子搞的鬼,他一來就發生山崩,肯定是他!」一名手下指著被五花大綁的伍聖楓,表情陰狠。

這時,眾人的注意都放在伍聖楓身上。

經手下提醒,風堂主這才想起來,在山崩之前這個木風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難道他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本堂主問你,你是不是有同黨混進來?老實回答,否則讓你試試抽血大法的厲害。」風堂主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畢竟已經回天乏術,現在只有找出事件的主謀,這樣他的過錯才能減輕一點。

「不是不是,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其實兩年前我碰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我無意中偷聽到,得知他要找血蛹組織,殺一個叫萬原的人,我的實力不夠,一直都想找辦法變強,可是沒有人願意收我,後來聽到血蛹組織的大名,於是就想來投靠,並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這次的山崩一定是他搞的鬼,我知道他有一種暗器,可以瞬間炸掉一顆大石頭,兩年前曾經看過他使出來,所以這次一定是他弄的,沒錯的。」伍聖楓連忙解釋道,表面驚慌,眼底卻閃過一道陰狠毒辣的厲色。

季子木啊季子木,這次看你還死不死!

七八歲的小孩?

風堂主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小孩的身影,兩年前那個黑髮黑眼的小孩?小四?

「原來是他,想不到竟然被他潛伏進兩年,他一直暗兵不動,看來就是在等這個機會。」風堂主重重的錘了身邊的大樹一拳,恨恨的想著。

此時他自己已經忘了,季子木之所以能成功的混進來,完全是因為他的一句話。

伍聖楓一驚,季子木竟然已經混進兩年了,而且直到現在才出手?

「小四呢?小四人在哪裡?」風堂主朝四下怒吼一聲,看來他已經相信伍聖楓的話了。

「回堂主,從山崩到現在一直沒有看到他的蹤影,看來這次山崩十之八九和他有關係,要不要派人去找?」

「哼,找,立刻找人給我找出來,他一定還在枯木山,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堂主。」

原本一行二十幾個人,最後活下來的竟然不到十個人,死的還幾乎都是組織培養的苗子,就是風堂主不發怒,回去後,大家也不會好過,不過如果能把造成這一切的原凶也抓回去,說不定大家會少受點懲罰。

這個想法不止是風堂主,其他人也是這麼想,所以風堂主一下令,其餘的人當下便要去找季子木。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更大的轟隆聲從山上傳了下來。

巨石翻滾,如同不要錢的豆子般,從山上勢如破竹的滾了下來,一棵棵枯樹被砸得支離破碎,很容易想像,若是砸到人身上,內臟估計都得砸爛了。

這下子不僅風堂主一行人臉色齊變,就連幸災樂禍的伍聖楓也刷的一下蒼白了臉。

若說之前風堂主會順手把他也帶出洞穴,那是因為洞穴還沒塌,而且還不到只能自保的生死關頭,但是現下卻不一樣,巨石從山上滾下來帶來的巨大衝擊力,就算風堂主有金星高手的實力,但是要躲避如此多數量的巨石,除非是自己一個人,而要多帶一個人卻還是有些勉強。

這正是伍聖楓擔心的,因為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他其實不該把季子木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就說出來,要說也是等他脫困了再說,現在季子木的身份被他暴露出來,那麼風堂主這些人完全可以不用管他,反正奸細已經知道是誰了。

想通這一點,伍聖楓臉白得更甚,之前因為害怕被當成替死鬼,所以一時緊張,才會脫口就說出季子木的身份,一時間也沒考慮那麼多,現在想想,說出來後他就沒了保命符,血蛹組織的人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輩,他一旦沒了利用價值,那麼風堂主就沒有理由保他的命了。

果然,風堂主一聲爆喝,下令讓眾人躲開,而他自己也反身就往山下逃去,絲毫沒有管被綁了雙手的伍聖楓。

伍聖楓氣得臉都紅了,牙關咬得出血,心裡恨不得將季子木大卸八塊,丟到荒郊去餵野狼。

恨歸恨,此刻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巨石朝自己滾過來,如排山倒海氣勢,伍聖楓覺得自己雙腿都軟得抬不起一絲力氣……

山崩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等到平靜下來後,除了逃走的風堂主幾人,血蛹組織的人基本上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四下狼藉一片,多是碎石碎木,空氣中甚至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個青色的人影從巨石滾落的方向跳了下來,落在現場唯一沒有破碎的巨石上面。

精緻的眉眼透著一股奇異的魅力,面容卻平淡無奇,小小的身體只有九歲左右,一身青衣裝扮,雖然有些粗俗,不過卻難掩他身上的氣質,那股懶慵和不經意的純淨,都吸引著外人想要摧毀的欲、望。

對於自己製造出來的血腥畫面,季子木僅僅只是皺了皺漂亮的細眉。

因為他看到被壓在巨石下,奄奄一息的伍聖楓。

第077章 酒樹
都說懷璧其罪,於是『救世主』出現了!
……

這一場仗,季子木無疑是最大的勝利者。

伍聖楓則是個連自己命都搭上了的失敗者,失敗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季子木不是聖人,更何況伍聖楓還是他的敵人,再說了,這麼大的一塊巨石,他也搬不開,所以便造成冷眼旁觀的冷漠態度。

「咳咳,果然是你。」伍聖楓也看到石上的季子木,一時太過激動,又吐出一口血,本來就重的傷勢變得更重了。

被一塊巨石壓著,就算活下來,伍聖楓也只是一個殘廢的廢人,所以現在他已經絕望了,徹底的絕望了。

季子木沉吟了一會,說:「你要死了!」所以別說話,不然會死得更快。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所以聽在伍聖楓耳裡,這句話就成了耀武揚威,大大的刺激了伍聖楓。

「哈哈哈,季子木,你又贏了,可是我不服啊,為什麼堂堂伍家的繼承人會屢次敗在你手裡?為什麼所有人都偏向你?為什麼明明你只是個什麼都不是的人竟然能勝得過我?為什麼連姑姑也叫我不要動你?為什麼不是你死?為什麼?我不想死……」

伍聖楓絕望的怒吼聲在枯木山久久的迴響。

季子木無動於衷,「那個人說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姑姑會為我報仇的,伍家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季子木,你就等著死吧!」伍聖楓根本聽不進季子木的話,只是仇恨的盯著他,雙目透著暴怒的血絲。

又不是沒死過,季子木死的時候並不覺得很難受,而且他也沒什麼特別感覺。

就好像死了就死了,他也沒什麼損失的,所以他不太能理解伍聖楓這些話。

季子木說:「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有勝負,不過一直以來都是你找上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這些都是你自找的,與旁人無觀。

不過這句話伍聖楓已經聽不到了,巨石壓到他的心臟,在吼出最後一句話就已經氣絕身亡。

至此,這一場三年的賭局算是落下帷幕。

枯木山一役,季子木雖然取得最大的勝利,但是相對的,他將會面臨兩道巨大的坎。

血蛹組織在這次枯木山山崩中,直接損失了十幾個高手,其中還有十個極有可能會成為金星級的高手,然而卻被季子木弄出來的山崩給毀得乾乾淨淨,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一群銀星加金星實力的高手,卻被一個九歲的小孩給做掉十幾個?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血蛹組織必定會言面盡失,一群好戰嗜血又喜鬥狠之徒,雖然對名聲不太注重,但是死要面子的人卻有好幾個,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這個消息傳出去。

因此只有把枯木山這一役當成自然災害,對外宣傳是山崩造成的。

伍家和幻秋因為伍聖楓的死亡,勢必會追究下去,然而消息被血蛹組織的人隱藏,那麼他們自然不知道是季子木害死了伍聖楓。

所以暫時來說,季子木還很安全,安全到在剩下的一年裡,他四處跑來跑去。

跑來跑去的目的,自然是到處品嚐各種各樣的美食,這樣的後果便是江湖上出現一個喜好美食,專偷美食的大盜,由於他的輕功很厲害,所以當別人趕到的時候,美食大盜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偷竊食物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被偷的人最多就是氣得牙癢癢。

畢竟為了幾塊糕點而請高手來抓人實在是有點小題大作,再說那個美食大盜並不是一直偷一個地方的,似乎是每經過一個地方,餓了就偷的樣子,沒有固定的地方,因此更加不可能有人會特意花費重金去請人來抓人。

大部分正是想通這一點,反正只是幾塊糕點,所以忍忍便過了。

當然,也有些好事者曾經追過那位美食大盜,然而總是追著追著就失去了對方的蹤影,最後只能敗興而歸。

於是,美食大盜繼續『猖獗』……

…………………

酒肆是個可以喝酒的地方,一般城鎮都很常見,不過烈人城的酒肆在青隼大陸卻是極富名氣。

烈人城是四雀國的外域第一大都城,既不是掌控在皇族手中的。

它的經濟命脈卻掌握在雪泣家族的手中,皇族僅僅只能分到一杯小小的羹。

在烈人城只有一個酒肆,那便是雪泣家族旗下的酒品三家,亦指每日品酒不過三家,也可指三人,由此足可見,酒品三家酒氣的名聲。

能有如此氣魄的酒肆,其酒必然不同凡響。

事實上,酒品三家的酒的確是很出名,很多酒鬼正是被酒品三家的酒吸引來的,不過致使酒品三家真正出名的卻不是那幾種不同凡響的酒,之所以能聞名整個大陸,是因為一顆樹。

這顆樹叫做酒樹,所結之果名為酒果。

據說這棵酒樹開花需要五十年,結果也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耗時如此之久,卻是因為酒果有一種幾近逆天的功用。

青隼大陸有傳奇兵器譜,同樣有一種藥果譜,裡面記載的全是些奇花異果,酒果便是其中一種。

藥果譜不是什麼秘密,正如傳奇兵器譜被世人所知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傳奇兵器為世人爭奪,而藥果譜上記載的東西卻只能讓世人垂涎,因為所記載的不是極其難找,便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是財力。

培養一棵酒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它需要花費的時間是整整一百年。

所以基本上沒有人願意去培養酒樹,因為一個人的壽命也就百來年,等酒樹結果,那時已是大限,更何況一個人不可能從出生開始就培養酒樹,除了大世家。

大世家的根盤枝錯結,他們不僅要為自己著想,同時還要為整個家族的未來著想。

青隼大陸的強者太多,所以要想雪泣家族永遠立於大陸的頂端,就必須替他們的子弟打算,酒樹的出現無疑是為他們而創造的。

酒樹,顧名思義就是用酒培養起來的。

這裡的酒不是指普通的酒,要是普通的酒,一般人家也能做到。

培養酒樹所需的酒,分別為瓊酒,玉酒,以及靈果酒,要釀造這三種酒,所需的材料便是一筆龐大的支出,也只有雪泣這種大家族才有可能。

這三種酒是酒品三家的三種成名酒,在青隼大陸也很有多。

為了釀造這三種酒,雪泣家族支出一筆龐大的金額,雖然酒品三家已經將這三種酒的價格提得很高,每日前來喝酒的人亦有不少,不過依然是入不敷出,不過這點損失對雪泣家族來說,不過占每年收入的一成,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所以就不太在意了。

整個青隼大陸,也就只有雪泣家族有這種魄力來培養一棵酒樹。

這件事在很久以前,還一直都為人津津樂道,不過後來經過一段時間冷卻,已經鮮少有人提起,直到今年才再次被推出檯面。

原因自然是酒樹即將結果,五十年結果,等了五十年,雪泣家族終於也等到開花結果的這一天。

酒果雖然在藥果譜上只能算中列,不過它的作用卻讓身為大家族的雪泣家都垂涎,可見不是一般。

以三種酒輪流澆灌,五十年下來,酒樹連一片普通的葉子都飽含濃厚的酒氣,不過真正的精華卻是結出的酒果,據說,一棵酒果飽含著瓊酒,玉酒,靈果酒這三種酒的精華。

試想,這三種酒皆是由一些高級的藥材釀造而成,那麼酒果飽含的精華自然是這些天材地寶的精華。

普通人吃一顆酒果,可保長命百歲,習武者吃一顆酒果,配合百年以上的寒潭,將酒果的精華轉化成自身能量,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

一甲子的功力,一般人要花費不知多少年才能練成,而一顆酒果,只須泡七七四十九天,便能憑空得到一甲子。

在高手如雲的青隼大陸,這是個天大的誘惑!

不過像酒果這種絕跡的東西,雪泣家族自然不可能把它種在尋常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否則引來一大批垂涎的高手,就算雪泣家族調再多的高手守護,也無法應付一波接一波的敵襲,所以雪泣家族把酒樹種在一個十分隱密的地方,多年來秘密搜尋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卻沒有一個找得到。

據說酒樹在開花和結果時會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酒香氣息,堪稱十里酒香。

然而,五十年前,酒樹開花時,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酒樹散發的濃郁酒香氣息彷彿被隔絕般,絲毫沒有透露出一星半點。

很多人其實在猜測,酒樹很可能就種在烈人城裡。

不過五十年前不知有多少人翻遍烈人城,卻連酒樹的影子也沒有見過。

再說藥果譜雖然有記載酒果這種東西,但是酒樹具體的樣子卻沒有多加描述,所以現在很多人還不知道酒樹到底是什麼樣子,唯一可以判斷的就是酒樹的酒味。

不過雪泣家族也著實厲害,竟然想出聲東擊西一招,暗中培養了其他類似酒樹的樹種,表面上也會散發出酒香,但實際上卻不是真正的酒樹,這一招不知騙了多少人落網,殺掉的殺掉,招降的招降,赫赫凶名也在大陸傳來。

酒樹結果在青隼大陸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具體在哪日結果卻沒有人知道,再說也沒人知道酒樹到底被種在哪裡。

不過對於八卦,不管是在哪個時空,都是極為盛行的。

比如酒肆之類的地方,談論的人更多,聚精會神聽的人也不少,包括角落裡某個小小的身影,兩隻爪子搭在桌上,頭微垂,整個人看起來安靜到極點,存在感低得幾乎沒人注意到角落還有個人……

第078章 被懸賞了?
真正可怕的不是魔鬼,而是掌握局勢走向的魔鬼。
……

任務榜是個好東西,為什麼呢?

因為只要你有錢,就沒有殺不了的敵人,把殺人的任務放上去,立刻就會有大批高手搶著幫你去殺人,而且還不必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傭兵協會既然能弄出任務榜這個東西,自然就有保障發佈任務的人的身份不洩露出去。

這麼好又便利的東西,怎麼可能有人去反對?

人想的永遠是以自己的利益為主,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也會成為任務榜上的一員,但是他還是想著或許對方會比他先死。

傭兵協會有規定,一旦確定發佈任務的人死亡,那麼任務榜上就會取消他發佈過的所有未完成任務。

因此才會有抱著僥倖心理的人,不過他們也明白,這是一項賭注,賭的就是自己的命。

偏偏在青隼大陸多的就是這樣瘋狂的人,有的認為自己爛命一條,如果能換取仇人的命便是值得。

血蛹組織崛起的時間不超過十年,不過裡面卻幾乎個個都是瘋狂的牛人,特別是那些修煉了血食大法的人,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更加顯得不怕死,所以到處殺人。

如今在傭兵協會的任務榜上,血蛹組織的成員沒有二十個,也有十九個上了榜。

對血蛹組織的人來說,這是一件相當自豪的事情,不過這件對他們來說很自豪的事情卻被灰網這個強大的殺手組織給打破了。

因為只一年的時間,任務榜上血蛹組織的成員便去了七個,而這七個全是被灰網的人給解決了。

灰網本身就是個實力強大的殺手組織,他們不需要四處去接任務,每天羅剎閣收的任務就多得幾乎應付不過來,因此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去接任務榜的任務。

之所以會擊殺他們,是因為要殺血蛹組織的人太多,任務榜上雖然有發佈殺他們的任務,但是至今解決的卻屈指可數。

所以便有人直接出重金請灰網的殺手出手,灰網的確是不負盛名,一年下來就幹掉了七個。

不過饒是如此,血蛹組織也不敢和灰網正面對抗,因為灰網太強太強了,以血蛹組織目前的力量,就是再強十倍也不是灰網的對手。

所以即便知道是灰網下的手,他們也只能躲起來。

本來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結果就在去年,灰網又接了個殺萬原的秘密任務,萬原不過是個新人,若真死了,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然而枯木山那一役,死的人卻不止萬原一個,包括其他十幾個高手,那些也算是血蛹組織的本,卻山崩中毀於一旦,嚴重的打擊了血蛹組織。

這一下,他們終於也沉默不下來了。

於是便決定反擊。

反擊的內容相當有趣,季子木才九歲就單獨一個人殺了他們十幾個高手,可以想像他的戰鬥力一定很高,再加上他又是灰網的殺手。

以灰網的變態,出一個天才殺手並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血蛹組織便認為季子木可能是灰網培養的未來天才殺手,若是能殺了他,想必灰網一定會大感心痛。

不過青隼大陸之上,要殺血蛹組織的人太多了,一旦他們露面,很可能會被追殺,於是他們便想到懸賞一招。

不錯,他們的辦法就是派人去傭兵協會發佈懸賞任務,讓大陸的高手去替他們殺了季子木。

可是,問題出現了。

灰網成員的情報又豈是血蛹這種級別的殺手組織能得到的。

季子木的身份比較特殊,自從跟了月離颯之後,他曾經活躍過的地方,那些痕跡都被月離颯抹除了,內部的人都查不出來,血蛹組織更不可能,所以他們對季子木的認識就只局限於外貌以及年齡,連真名都不知道。

結果,傭兵協會的任務榜就出現在歷史上唯一大海撈針的懸賞任務。

一個普通到極品的九歲小孩,無名無姓,只有身高年齡,以及一張畫像,其他的卻什麼也沒有說明,比如這個小孩是哪裡人,哪家人,這些都沒有。

怎麼可能會有?血蛹組織雖然知道枯木山那一役是灰網組織的人做的,但是卻不能說出來,一旦說出來,灰網肯定會知道這個任務就是他們發佈的,到時候惹怒了他們,發出全面追殺令,那麼血蛹組織就是上天入地走投無門的。

本來這樣一條無厘頭的任務按理說是不會有人去注意的,但是偏偏它卻成了當下最熱門的話題。

只因為它的賞金高得離譜,只是殺一個九歲的小孩就有五百萬金?

萬惡榜十大凶星排行最末的也才四百萬金,結果任務榜卻突然冒出一個五百萬金,這個任務可謂是相當的轟動,很多人紛紛探討這個小孩到底是誰,難道他有金星級的實力?所以值五百萬金?

各種猜測紛紛出爐,甚至還有人猜測他可能是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子。

不過一時間卻沒有任何人去接這個任務,因為任務實在是太廣泛了,估計得跑完整個青隼大陸。

而完成每個任務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在一定時間內完成不了,那麼傭兵協會就會判定任務失敗,而對方亦再也不能接這個任務。

這相當於是一項跟時間賽跑的任務,儘管它的懸賞很高,但是卻沒有哪個傻子會去接。

這種情況也在血蛹組織的意料之中,不過即便沒人接,他們也沒有撤掉任務,反正血蛹組織並不缺這五百萬金,留著將來有人接也好,於是這個暗殺的任務還真是高高的懸掛在任務榜上,直到任務發佈的期限過了,也沒有接。

季子木不知道自己被人懸賞了,但是中央宮的某個人卻知道了。

中央宮的位置一向很少被太陽的光線照到,所以氣氛一向都有些陰暗。

不過這並不妨礙某人的視線,在中央宮,多的是夜明珠,幾百顆夜明珠一照,比白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畫得真醜。」月離颯瞇起眼盯著桌上的季子木被懸賞的畫像,聲音聽不出悲喜,這是他看到這畫像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首領當然知道主子說的不是季子木的長相,他也看過畫像,上面畫的明顯不是季子木的真容,其實連他也沒想到,季子木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不僅除去了萬原這個目標,連伍聖楓也死在枯木山,可畏一箭雙鵰。

「呵呵,想當年,本尊第一次被懸賞都沒有這麼高,寶貝果然是越來越了不起了。」月離颯自言自語道,像是在感歎。

「主子,要讓屬下去除掉血蛹組織?」首領提議道。

聞言,月離颯終於正視首領,嘴角驀地勾起一抹微彎的弧度,「天叔,你可是第一天認識本尊?」

首領一怔,多少年了,他已經很久沒聽主子叫他天叔了。

「本尊知道,幻秋那侄子被寶貝害死的消息是你壓下去的,你以為這件事隱瞞得了嗎?幻秋雖然不是個聰明人,但是她並不愚蠢,枯木山那場山崩疑點重重,很快,她就會查到寶貝的身上,你覺得你能護得了多久?」月離颯意有所指的看向首領,表情依然看不出喜怒。

首領卻聽得心驚,「屬下該死。」

月離颯輕笑道:「你何罪之有?」

「屬下不該私自插手此事。」

「天叔,這幾年來,你可知道你改變了多少。」

一句話,如驚雷襲在首領心頭。

月離颯瞇起紫瞳,眸中深邃異常,卻看不出任何生氣的徵兆,他說:「此事便讓它過去,不過活罪難饒,血蛹組織那群人竟然敢無視本尊的存在,在傭兵那群蠢貨那裡發佈懸賞,該殺,給你三年的時間,本尊不希望再見到血蛹組織的成員還在任務榜上。」

首領低下頭,「屬下領命。」

一年七個,那還在灰網出動三個金星殺手的情況才有的成果,然而月離颯這次卻要首領一個人去對付血蛹組織,而且還是一個人斬殺十二個銀星級以上的高手。

不得不說,月離颯這個懲罰過重,很有可能會要了首領的命。

不過這次的確是首領犯了錯再先,所以首領領得十分乾脆,若是換了其他人,以主子的性情,刑堂那一趟絕對跑不掉。

「那麼屬下告退。」

「慢著。」月離颯突然出聲叫住了首領,「去查一查,雪泣家族五十年前種酒樹是何時開花,近期是哪一天結果。」

首領驚訝的抬起頭看過去,不過很快他又低下頭,「這件事傳得很廣,屬下早查明,是五天後,主子也想要那酒果?

「聽說酒樹百年結的酒果很香,本尊也想嘗一嘗是否真如傳聞中的一樣!」月離颯目光悠然的望著窗外微亮的天空,沉靜閑雅的臉容有種漫不經心的冷漠笑意。

首領內心著實震撼了一把,他清楚的記得,主子已經有六年沒離開過組織了……

第079章 新人榜和霸王餐
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

啪的一聲,季子木秀氣的腦袋磕到桌子的邊緣,不大不小的聲響,卻不影響周圍的人侃侃而談,高談闊論今年最熱門的話題。
「聽說今年大陸上人才輩出,新人榜的高手又換了幾人,你們聽說過沒?」濃眉豎眼的大漢一身強健的肌肉,即便覆蓋著一層衣服也能清楚的看到,顯然這是個走江湖的高手。
「聽說過,據說原本排行第一的原霸天被白衣飄雪的雪見飛給擊敗了,從第一名打落到第二名。」同桌的另一名接腔道。
「豈止,我聽說原霸天後來又被第三名的容煙趁虛而入,結果被打成重傷,現在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療傷。」
「不錯,聽說第八名和第十名也換人這一年風起雲湧,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變天了。」
大漢哈哈大笑,笑聲似乎帶著一點點內勁,震得周圍的人兩耳嗡嗡作響。
「這點算什麼,今年發生了三件大事,這只是其中一件而已。」
季子木皺了皺小臉,他才剛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就被大漢的聲音吵得兩耳發嗡。
肌肉大漢卻彷彿沒察覺到自己的笑聲給在場的人造成不便,依然自顧的笑著,與他同桌的都是些練家子,早就習慣大漢不時大笑的聲音,他們也沒有察覺到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帶著不善的目光看向他們。
「要說今年最轟動的事情就要數雪泣家族百年前種的那棵酒樹在今日就要結果,現在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只不過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天結果,而且那棵酒樹種的地方又隱蔽,所以就算人人都知道,也無所尋起。」
「嘿嘿,我看就算不知道在哪裡,可是還不是有一大批人跑來烈人城想碰碰運氣,李兄來烈人城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人奸詐一笑,顯然是看透大漢的想法。
「不錯,就算見不到傳說中的酒樹,聞一聞那酒香也不錯。」大漢很大方的承認了。
「那第三件事又是什麼?」
大漢神秘一笑,「這件事雖然沒有像酒樹結果一樣轟動,不過在黑骷髏傭兵協會那邊可是傳得沸沸揚揚。」
「到底是什麼?」
「有個神秘人發佈了一個高額懸賞,要殺一個九歲的小孩,你們可知道這個小孩是誰?」
「是誰?」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據說發佈任務的人只拿出那個小孩的畫像,然後其他的全都沒有說明,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賞金才高達到五百萬金,想接任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惜這個任務如同大海撈針,別說殺人,單是找人就可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到時候恐怕連任務期限都過了,談什麼殺人。」
「這麼大手筆,看來這個小孩不是一般人。」
「那可不就是,不過再大手筆也沒用,因為根本就沒人去接這個任務。」
「不說這個了,你們可知道雪泣家族把那棵藏哪裡去了?」
「這個就不好說了,很多人都認為酒樹就種在烈人城,畢竟酒樹還需要靠酒品三家的酒來培養……」
……
季子木兩爪子托著下巴,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大漢幾人的談話,兩眼呈現空靈的狀態。
在他面前,幾個碟子的食物早被掃得空空蕩蕩,連渣都不剩。
酒肆的王小二其實早就在觀察季子木,畢竟吃東西要給錢的,而角落的這位小孩從早上進來開始,吃完點心之後就一直睡到現在才醒過來。
來酒品三家的客人本來就多,進進出出一天少說有幾百人,而這個小孩卻一直佔用著一張桌子,如果說他先付了賬,那就另當別論,可惜他一個銅錢也沒付過,王小二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來吃霸王餐的。
於是看到他醒來後,王小二立刻來了精神。
「這位客官,請問您還要來些吃的嗎?」雖然酒品三家是作為雪泣大家族名下的產業,不過這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習武的客人,貴人也有不少,所以就算王小二很自傲,他也不敢對這裡的客人有不禮貌的行為。
即使眼前的小孩穿著粗衣麻布,而且還有些破爛,他也不敢大吼大叫,直接將人攆走。
季子木自然沒有察覺到王小二的心思,他摸了摸肚子,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王小二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道:「已經酉時三刻了,還是客官想住店?」
「哦,怪不得肚子好餓。」原來中午睡過了頭,所以漏掉沒吃。
「客官既然肚子餓了,要不要來點本店的招牌小菜,雖然我們這裡是酒肆,但是其他方面還是一應俱全的,只要您說得出口的,沒有本店做不到的,不過客官要先把早上一共一銀的點心付了,這是本店的規矩。」王小二臉上掛著笑容,卻是欺負季子木不懂,所以假意弄了條規矩,目的其實是想看看季子木身上到底有沒有錢。
季子木呆了呆,「一銀?」他對錢沒有概念。
「是的,一共是一銀。」在酒肆做事,一般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王小二也不例外,一看季子木的表情,他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表面卻仍然努力的維持著。
季子木眼神閃了閃,此時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剛剛你說你們店裡什麼東西都有?」
「是……的。」王小二回答得有些遲疑,不過不是因為這個問題,而是他不知道這個小孩要搞什麼鬼。
「那我想吃剛剛他們說的酒果。」季子木指著大漢那張桌子,語出驚人。
王小二呆了呆,扯著僵硬的嘴角:「客官您在開玩笑嗎?酒果在本店沒有。」
季子木歪著腦袋,小臉帶著疑惑,「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什麼都有嗎?」
王小二頓時啞口無言。
酒品三家是雪泣家族名下的產業,而酒果也是雪泣家族的,兩者有直接的關係,但是離酒樹結果還有幾天,所以就算王小二說有,但是現在也拿不出來,更何況酒果這種東西是無市無價的非賣品,雪泣家族不可能會把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酒果賣掉。
所以不管王小二怎麼說,都是他誇大。
「這位客官,實在對不住,酒果本店沒有,不過有其他不錯的食物,相信能讓您滿意。」掌櫃剛好就在附近,立刻走出來幫王小二解圍。
季子木一雙黑亮的眸子看向掌櫃,「可是他騙人,騙人是不對的。」
周圍都有人在看,掌櫃不可能對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惡語相向,就算他不顧自己的臉面,也要顧及雪泣家族的名譽,酒品三家的背後可是代表著青隼大陸第一世家。
「是在是抱歉,這樣吧,今天您在酒品三家吃的點心就一筆勾銷,您看如何?」
「好。」季子木眼珠子轉了轉,「我肚子餓了。」
「請稍等,一會就給您端上來。」掌櫃笑道,不愧是經驗老道,即便知道被人擺了一道仍然笑臉迎人,這點王小二就差多了。
其實季子木不是沒有銀子,只是他習慣了吃完就走人,沒有付錢的概念罷了。
至於他會說出酒果,是因為最近常常聽人在談論,說酒果是什麼厲害的天材地寶,很香很好吃的東西,所以他心一動,便想到這個,事實上他決計不是要為難王小二。
可憐王小二吃了個啞巴虧,更加認定季子木是沒錢付賬,所以才會為難於他。
酒品三家聲名在外,但凡來這裡喝酒的人沒有一個敢不看在雪泣家族的面子上。
酒品三家也算是百年的老字號了,縱觀歷史卻還沒有人敢在這裡吃霸王餐,而且還吃得理直氣壯,不到半個時辰,一桌菜就被對方掃個精光,直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包括壯漢幾人。
直到季子木離開了酒品三家,裡面的人還沒回過神來。
遠去的季子木沒有注意到,背後王小二怨毒的目光。
也難怪,表面上掌櫃說是免費,實際上季子木吃的東西都被掌櫃記在王小二身上。
酒品三家的食物本來就比一般酒家要貴,季子木這一頓吃下來,就足足被他吃掉了二十銀,相當於王小二半年的收入,如何叫他不恨?
季子木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給惦記上了,此刻他正在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須不知,今晚的烈人城正是風起雲湧之時……

第080章 潛入
泡就一字訣!
……

烈人城既然是四雀國的第一大城,其覆蓋的面積自然不可能會小。
作為雪泣家族的大本營,其守備的森嚴程度卻絲毫不亞於雀皇城,在這樣層層守衛的狀態下,外人要潛入是有一定的困難的。
很多人都懷疑酒樹種在烈人城,不過近十幾年來,潛入烈人城的高手不知有多少,死傷無數卻沒有人找得到。
所以漸漸的就有人懷疑,酒樹其實沒有種在烈人城,很有可能是雪泣家族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是為了引他人上鉤,然後以雷霆手段除掉,如此一來,那些高手震懾於雪泣家族的手段,就會絕了搶奪酒果的心思。
不過仍然有小部分人還是認為酒樹就在烈人城裡。
不知是否酒樹真的在烈人城裡,還是為了維持秩序,近幾日來烈人城的守衛足足增加一倍左右。
於是,很多人都開始呈現緊張的狀態,唯有一處地方,彷彿與外界隔絕,絲毫不受影響。
閒王府是個很奇特的地方,它既有一半是屬於皇族的,又有一半是屬於雪泣家族的。
所謂的屬於,不是指閒王府的地皮,而是指住在閒王府的主人。
越上風雲是當今邪王的七弟,也是越上陌離在登位前的屠殺中留下兩個皇子之一,因為他的母系家族正是雪泣這個大世家。
越上風雲的母妃是雪泣家族的嫡女,不過背著嫡女之名,在後宮的地位卻不高,雖然得寵,但是卻沒有一絲權利,而且雪泣家族的成員任何一個都不准予在朝為官,這是先皇立下的規矩,目的自是為了防止外戚專權。
事實上,越上風雲的母妃當年其實是不顧家人的反對,自己要進宮的。
四雀國雖然是第一大國,不過像雪泣世家這個高傲的家族,他們同樣不屑於在朝為官,因為他們家族本身的實力就豐厚,依附於國家,對他們來說是個侮辱。
所以越上風雲的母妃進宮後,雪泣世家就與其斷絕了關係,直到十年前……
不知是因何故,雪泣家族竟然主動認回了越上風雲,同時才使得他在那一場屠殺中逃過一劫,後來雖然被越上陌離封為閒王,不過卻是有名無實,在烈人城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閒王府的佔地面積很大,一個蓮花池就相當於一個四合院,而且比一般的四合院還要大一些,東邊還要一片梨園,不過現在已近冬天,所以滿樹都是青黃的葉子,站在大門口一眼就能看到。
季子木從外頭翻牆進來的時候,剛好落在梨園裡,一大片梨樹剛好替他遮擋住閒王府暗哨的視線。
躲在一棵梨樹後,季子木聽到牆外寬闊的大街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過,隱約還要一個恨恨的公鴨嗓,隨後又有一把尖細的嗓音附和著響起,那是酒品三家的王小二的聲音。
原來王小二記恨季子木害他被掌櫃扣掉大半年的工資,所以便請來他相識的一個江湖高手來追殺季子木。
本來好人不與小人鬥,而且季子木吃飽喝足,只想找個地方休息,所以便沒有與兩人正面對抗,一直躲避著兩人,最後被追到這裡,大半夜的,那王小二卻一直沒有放棄,無奈之下,季子木只能翻牆。
於是就不小心跑進這片梨園。
冷靜下來後,季子木發現這戶人家有點不同尋常,暗處竟然隱藏著好幾個高手?
王小二和那名他請來的高手還在附近找他,再跳出去,一定又會被他們纏上,不得已,季子木便決定在這梨園過上一夜,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露宿。
在梨園找了一棵最大的樹,季子木剛想跳上去,臉上突然一陣癢癢的,他才發現他的臉上易了容,已經有三天了。
季子木此刻用的易容術是千機子當初說的那種不外傳的易容術,不過那時的期限是一天,後來經過兩人慢慢的改良,終於把期限拖延到三天,這樣三天內不洗掉臉上的易容藥也不會出現腐爛的現象。
不過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再不洗掉,臉上的皮膚真的會腐爛。
雖然季子木對相貌的好壞並不在意,不過他也不想皮膚爛掉,那樣會很噁心,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個有水源的地方,然後洗掉臉上的易容藥。
閒王府入夜時,只有主屋和下人住的地方會點燈,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摸黑一片,不過這並不妨礙季子木夜視的能力。
由於黑暗中可能藏有高手,季子木怕被他們發現,所以便只挑最黑的地方走。
季子木的方向感還是不錯的,走了一會終於走出梨園,遠處是一片通明的主屋,右邊比左邊黑的多,看樣子那裡並沒有什麼人經過,估計那裡應該會有什麼荷花塘之類的水池。
想了想,季子木便閃身竄進黑暗裡。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不久後,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盯著樹影婆娑的梨樹,喃喃自語:「果然太久沒動,連眼睛都花了,不過這裡這麼黑,看錯也在所難免,好在是虛驚一場!」
此人赫然便是季子木發現的高手之一。
確定是自己把梨樹的影子看錯後,那人便重新隱於黑暗,閒王府仍然一片靜悄悄,就如以往一樣。
大片的梨園,為了保證梨樹的滋潤,不遠處必然會有一塘池水。
季子木在黑暗中七萬八繞,終於找到一大片水池,是個非常大的蓮花池,由於已過了開花期,所以池水上只漂浮著一片片蓮花的綠葉,依稀還可看到池水裡一彎圓圓的月亮,朦朧的月光從天空照射下來,淡淡的落在池水面和四周,亦黑色為背景,竟顯出幾分神秘。
看到有蓮花池,季子木沒有立刻撲過去,因為他發現蓮花池裡有水聲傳來。
水聲很小,像是不經意波動擴散的水紋,若是在白天,季子木要發現恐怕還有些困難,不過夜晚正是萬籟俱靜的時候,這種時候,不管是什麼聲音,都像是被擴大幾倍般,耳力稍微不錯的,便會立刻發現。
很不湊巧,季子木的耳力剛好就不錯。
發現這個水聲後,季子木閃身進蓮花池附近的假山群裡。
本來他想等蓮花池裡的人走後再洗,但是等了一會,卻不見池裡的人離去,臉上越來越癢,季子木都忍不住要伸手去抓了。
不得已,季子木只好到離那人比較遠的地方,用池水再配合特殊的藥物,然後把臉上的易容藥洗掉。
好在蓮花池夠大,季子木縮著身子趴在蓮花池邊,那人離他大約有十米遠,只要小心點不發出水聲就可以了。
在臉上擦了一層薄薄的藥後,季子木便把頭伸進蓮花池裡,打算直接在水裡洗,畢竟這是唯一不會發出水聲的方法,不過也有些危險,對方能發現自己,但是自己卻看不到對方。
不過此時季子木也顧不了那麼多,然而就在此時,一個酥到極點的XX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王爺,您果然又跑到蓮花池來,怎麼不找蓮兒一起?人家可想得緊呢?」女子扭腰擺臀的走過來,身後跟著一群提著燈籠的僕人,燈籠的光霎時將蓮花池照亮了一大片。
「哈哈,本王怎麼捨得讓蓮兒凍著。」爽朗年輕的男聲在寂靜的夜空下響起,若有似無的XX味讓空氣都飄蕩著幾分曖昧。
女子顯然很吃男子這一套,嬌笑著努了努小嘴。
不過既然來了這麼多人,男子也不能再跑下去,當即便起身離開蓮花池,離開之時,他募然朝蓮花池的方向看了看,犀利的目光掃視了四週一圈,平靜的湖面,平靜的夜色。
直到腳步都消失後,平靜的湖面突然蕩起幾圈微小的漣漪,一顆黑色的頭顱悄然浮出水面,精緻的容顏,赫然便是季子木。
警覺的躲在蓮葉旁,季子木卻是一臉思量的盯著水面。
剛剛在水面,他好像看到水裡有什麼古怪的東西,不過光線只是一閃而過,會不會是他眼花了?
深秋的氣候還是很冷的,所以沒人會想到,在蓮花池裡竟然有個人泡了一整夜,就為了想自己是不是得了老花眼的毛病……

第081章 蓮花池作嫁衣
老天爺說,你要辛勤勞作,我說,等我來偷!
……

閒王府的假山群也是王府的一大特色,否則會被裡面的彎彎繞繞給繞死,王府的人也不會發現得了。
季子木的運氣不錯,在裡面繞來繞去,最後還被他走到一面牆的面前,兩旁高高聳立的假山,就算他翻牆出去也不會被人看到,然而當他跳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在他旁邊兩米遠的地方,竟然有一扇門。
那扇門夾在假山之間,但是卻不是普通的門,是一個機關門。
機關門連接著一個小巷子,只要走一小段路就能直接通往大街,比走王府的正門不知快了多少。
不過由於假山群的路太過複雜,所以王府的下人幾乎都沒走過這裡,久而久之,這個機關門就相當於擺設了。
當然不是這個機關門多麼的有特色,季子木之所以會被它吸引注意力是因為這個機關門連著的的院牆有點奇怪,雖然因為連著小巷子的原因,所以這面牆有點厚,不過以季子木多年爬牆的經驗,這面牆厚得有點不尋常。
普通人也許會覺得這很正常。
因為畢竟是王府,如果牆太薄,很容易被外敵打破浸入,而且一般王府的四面的院牆都差不多是這個標準。
不過季子木這幾年爬過不少牆,再加上他剛好是從上面看下去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這面牆比一般的牆要厚實一些。
他曾經被千機子打發去亂神宮學了一個半月,當時他學的基礎剛好就是機關門。
這種情況讓他聯想到之前在蓮花池下發現的果樹。
牆的厚度只能夠讓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通過,若是成年人就只能側著身,但是這樣一來,身上就不能帶任何東西,否則若是遇到什麼意外事件,人就等於卡在裡面。
由於有假山群的遮掩,季子木很快就找到機關。
這個機關門其實是個雙重機關,在一旁的假山上有一個突起的按鈕,一按下去,機關門就會打開,不過是連接著外面的小巷子,實際上還有另一個機關,只有兩個一起按的時候,真正的密道才會打開。
如此一來,就需要兩個人同時按下去,這是個巧妙的設計,同時也很陰險。
因為如果侵入的人只來了一個,那就表示他做了一次無用功,而且很可能會觸發什麼機關,引起王府的侍衛的注意,到時候想再侵入就難如登天了。
……
天際微微發亮,一個瘦小的人影腳踏黑靴,惦著右腳尖,另一隻腳稱在左邊的假山上一個突起的按鈕上,頭朝向右邊的假山上,整個人平衡在中間,右手努力的探向右邊假山暗處的石孔裡。
做完這一切動作後,搖搖晃晃的身體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突然一聲卡嚓,隨後機關門竟緩緩的移開了,一條陰暗的密道出現在季子木的面前。
密道很小,果然只有小孩才能通過。
季子木閃身進去後,機關門就緩緩的關了起來。
「咦?」一名巡邏到此處的侍衛在假山外探頭探腦,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啦?」另一個不見同伴跟上來,走過來問道。
「假山裡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去看看。」
結果兩人大略的轉了一圈,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發現,還以為自己在疑神疑鬼,當下便離開去他出巡邏。
在兩人離開後,一抹黑影從假山後探出半邊身子,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機關門上流連了一圈,一晃神,又消失了。
……
由於天剛剛亮,陽光照射在蓮花池上,一絲微弱的光亮在密道底下若隱若現。
當季子木站在他在蓮花池下發現的那顆果樹面前時,這才發現只有頭頂上方連著蓮花池的地方是透明的,陽光透過水面的投射出微弱的光照在果樹上。
季子木摸著下巴,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密室裡泛著一陣陣的酒香氣息,不過味道有些淡,似乎還混著其他香味的氣息。
轉了一圈,季子木才發現在果樹的四角點著一個檯子,檯子上散發的幽香和果樹的氣息互相融合,使其味道變淡。
怪不得他在通過那條窄小的密道時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紅透的葉子像楓葉,不過顏色卻沒有楓葉那般火紅,每一片葉子都有巴掌大,在四五片葉子中間,裹著一顆拳頭大小的果實,紅黃的果皮晶瑩剔透,比一顆顆金燦燦的金桔還要誘人。
果樹只有兩米高,但是它的枝卻宛如籐蔓纏繞上密室頂的鐵架,密密麻麻的就像葡萄籐架。
被葉子包裹在裡面的果實垂在鐵架上,只有二十個左右。
在季子木的認知裡,青色的果實才是沒有成熟的,不能吃的,而紅透的果實才是成熟的,可以吃的。
他哪裡知道,酒樹結的酒果,是一種反常理的現象,酒果成熟的時候表面是綠得像翡翠一樣晶瑩剔透,紅黃的外表才是未成熟的標記,只有看過藥果譜的人才會知道。
季子木用肚子裡的蛔蟲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想吃才偷跑進來的。
……
雪泣家祖宅,巍峨的建築有著標誌性的貴氣。
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上,兩道英挺的劍眉透著濃濃的剛氣,本來是副剛正不阿的面容,卻硬生生被眉間的褶皺破壞殆盡,反而籠罩著一層陰沉的煞氣,犀利如刀鋒的目光落在大廳上一個灰袍老者身上,迅速閃過一抹凜冽卻隱晦的殺機。
灰袍老者像有所察覺般,迎上中年男子的視線,毫不意外的看到男子陰沉的面容,臉上的皺紋齊動,嘴裡發出嘎嘎的粗啞笑聲。
「宗主,小老兒已經把話挑明了,您也應該給個答覆了吧?莫要讓我老人家等急了!」
中年男子赫然便是雪泣家族現任的宗主雪泣浩明,同時也是第一美女雪泣月兒的父親。
聽到灰袍老者的話,雪泣浩明眉頭一皺,臉上反露出幾分為難。
「血花老人不愧為萬惡榜排行第二的高手,敢單獨一個人來闖雪泣家的祖宅,在下佩服,不過請恕在下不能答應您的要求。」
血花老人即灰袍老者,稀疏的眉毛一挑,沒有露出多少意外,顯然這個答案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哈哈,雪宗主,不過是你一顆酒果,而且還是等價交換,小老兒的要求應該不過分,況且一棵酒樹能結二十個酒果,小老兒只要一顆,難道宗主連一顆都吝嗇於給?」
說到這,血花老人已經露出不悅的神色。
雪泣浩明同時臉色一冷,「血花老人,您應該知道,雪泣家族為了培養這棵酒樹花費了多少財力和心思,百年才培養出二十個酒果,我族的弟子何其多,本就不夠分配,而且家父已經將這二十個酒果預定好了,就算你拿出等價的東西來交換,本宗主也做不了主。」
聽到雪泣浩明絲毫商量都沒有的語氣,血花老人怒極反笑。
「哈哈,雪宗主,莫要拿你父親來嚇唬小老兒,那酒果雖好,小老兒卻不一定非要不可,若不是為了我那徒弟,小老兒也不會特意跑這一趟,這樣不如雪宗主自己說,要如何才肯讓一顆酒果給小老兒!」
雪花老人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同時做出最大的退步,畢竟這裡是雪泣家族的地盤,就算他武功再高,也要顧及一下雪泣家族的勢力。
雪泣浩明皺緊的眉頭終於因為血花老人的話鬆開了。
不過他思考再三,還是搖頭歎氣,如果可能,他也不想結下雪花老人這個仇人。
「血花老人,不是本宗主不給您面子,只是您不是第一個來討要酒果,在您之前還有其他勢力的人也來討要過,不過都被家父拒絕了,如果這次本宗主同意這筆交易,若是被家父拒絕過的勢力知道,後果血花老人您應該知道,一旦對方不滿,兩家交惡在所難免。」
「哦?如此倒是小老兒考慮不周,不過這酒果小老兒是勢在必得,以雪宗主的才智,應當能想到辦法才對,小老兒可以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對外透露半分,如何?」
血花老人說得認真,但是雪泣浩明卻不是容易被糊弄之輩。
血花老人是萬惡榜上的第二大高手,雖然說的話有一定的份量,但是這份保證只會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才會生效,惡人的話又怎麼能信,特別是像血花老人這種殺人如麻,陰險狡猾之輩,一旦兩者之間發生了利益的衝突,雪泣浩明敢保證,血花老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消息洩露出去。
所以他萬萬不可能會信血花老人的話。
「不是本宗主不信任血花老人,只是家父嚴令再三,這事必須經過他老人家的同意。」
「好,既然雪宗主這樣說,那就讓小老兒親自和他談談。」
雪泣浩明眼底閃過一絲喜意,然而瞬間他又換上一副為難,咬牙再三的表情,「好吧,不過家父一個時辰前就出去了,大概要一炷香後才會回來,就請您先等上一等。」
「好。」
誰也不知道,在閒王府的地底下,那二十顆價值連城的酒果已經進了某人的肚子裡。
一群絲毫不知情的人,卻仍然在明處暗處勾心鬥角。

第082章 夢見
因為想,所以搶!
……

季子木做了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什麼,隔著一層朦朧的霧,他卻完全看不清楚。
他開始做夢的時候,天底都在旋轉,天花板在動,牆壁在動,樹在動,燭火也在動,然後他就看到頭頂一片汪洋的誰,太陽從上面照射下來,刺痛他的雙眼。
有石頭,小小的石頭,像白色的鐘乳石。
還有魚,魚兒在水裡自由自在的游,金色的魚,黑色的魚,瘦的,扁的。
然後還有蓮花的葉子,青綠的葉子,浮在水面,甚至還能看到葉子表面的經脈,微風拂過,蓮花葉也移動了個位置。
很無聊的一切,閉了閉眼,他想睡覺了。
可是理智卻告訴他,現在不能睡覺,不然……不然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是……他想不起來不好的事情是什麼。
眼皮沉重得像綁了幾公斤的鉛,連神經都遲鈍了,兩隻耳朵嗡嗡的聽不見周圍的聲音。
突然,就在他眼皮即將合起來的瞬間,他看到頭頂隔著一層膜的水上,一個人影在上面漂浮著,血紅的東西不斷的從他身上溢出來,那是什麼呢?
對了,是血!
可是為什麼會有血呢?
季子木腦袋打劫,有點想不通,為什麼那個人要在水上面游泳?而且還流血了?
像是要解開他的疑惑般,水面上又掉進一具渾身都是血的屍體,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屍體周圍的水,並且有繼續向外擴散的趨勢。
原來他死了,被人殺死了,所以才流血。
雖然上下眼皮在打架,不過季子木看到了有趣的東西,所以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意志,努力的像看戲一樣盯著上面的屍體。
不過,蓮花池裡卻沒有屍體再掉進來了。
兩具屍體飄啊飄,結果就從季子木的眼前飄走了。
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山石移動的聲音,不知是否他眼花的緣故,季子木發現頭頂的蓮花池裡的水似乎被抽乾了,然後整個蓮花池就只剩下石頭,魚,還有蓮葉。
哦,還有兩具屍體,只不過從他的位置看不到了。
不過真可惜,魚要能吃就好了!
『天窗』被打開,密室就完全暴露在陽光下,打鬥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各種得意的笑聲猙獰著,像張牙舞爪的貪婪豹子。
季子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似乎暴露了,隱約中他聽到有人在喊。
「哈哈,真的是酒樹,酒樹果然藏在蓮花池底下。」
「快搶啊,酒樹結果了,就算沒成熟,也有效果。」
這句一出,上面似乎變得更加熱鬧,刀劍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季子木想睜大眼睛看清楚,可是黑暗卻突然襲來,最後的畫面,他只看到紫袍在空中張揚,帶著唯我獨尊的狂傲氣息,如君臨天下的王者,降臨在眾人頂上。
輕飄飄的,在黑暗中。
「寶貝真是不老實,偷吃東西也要記得擦嘴,不然會被發現的。」
低沉感人的嗓音從黑暗中傳來,又像是貼著他的耳邊傳來的輕聲細語,冰涼的空氣漫延四肢,季子木掙扎著想著睜開眼,奈何眼皮上千斤重已變成億萬斤,重得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外界的聲音都被隔絕了……
……
暴露了,最終還是暴露了。
雪泣浩明震怒的看著亂成一片的閒王府。
沒想到家族隱藏了百年,用來培養酒樹的密室竟然會毫無預兆的被人發現。
不過被發現也無所謂,反正來的都是一些小雜魚,只有酒果還未被搶走,那就不算晚。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真正震驚到極點。
雖然名義上蓮花池的地下密室只有一條窄小的路可以進入,但是實際上,當年在修建閒王府的時候,雪泣家族的老祖宗就秘密的修建了第二條通道,就是蓮花池。
蓮花池實際上不是天然的池塘,而是雪泣家引進的池水,覆蓋在修長機關的巨洞,也就是現在的蓮花池上。
這個密室只有家族內部的成員才會知道,百年來亦沒有出過差錯。
不料在最關鍵時刻竟然還是洩露出去。
最令雪泣浩明震驚的是,在酒樹旁竟然躺著一個小孩?
然而當他把視線移至纏繞著籐蔓的鐵架上,他便徹底的冷靜不下來了。
二十顆酒果,竟然不見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酒果呢?」憤怒的咆哮在閒王府上空直衝雲霄,十成十的功力,震得在場拚鬥的人七孔流血。
雪泣浩明這一聲怒吼驚醒搶奪中的眾人,一個個頓時朝地下的酒樹看過去,楓葉般絢爛的顏色,籐蔓上,鐵架上,儘是伸長的火紅葉子,然而那傳說中的酒果卻連一顆也沒有看到。
眾人這才注意到躺在酒樹下的小孩,陰影中看不清楚小孩的臉。
聽說一顆酒果蘊含著世上最濃烈的酒精,按現代的算法應該是百分之二百以上的精純度。
普通人咬一口就會直接醉死過去。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能讓雪泣家的宗主雪泣浩明如此震怒失言,顯然這種情況也在他的預料之外。
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在眾人腦海裡浮現,若真是這樣,那麼……視線落在小孩的身上。
二十顆還未成熟的酒果……很可能全部落在這個小孩的肚子裡了……
「把他抓起來,酒果的藥效應該還未被完全吸引。」雪泣浩明充滿戾氣的表情,彷彿來自阿鼻地獄的獄鬼,冷得讓眾人心底發寒。
這句話是何其的殘忍!
藥效雖然還未完全吸收,但是酒果大量的精華應該已經滲入到小孩的血肉裡,要想取出來,除非將小孩的血肉煉化成一顆顆藥丸,這樣才能保住。
這一想法直接震醒來搶奪酒果的眾人。
大家這時才想起,雪泣家族是青隼大陸第一大世家,這樣的家族怎麼可能會容忍別人挑釁他們的威嚴。
能讓在大陸頂峰的家族,手段怎麼可能會沒有,在不為人知的地下底,血淋淋的事實又怎麼可能會少得了。
頓時,逃的逃,跑的跑……
「哼,這個時候就想走,敢挑釁雪泣家族的威嚴,就要有死的覺悟,所有人聽令,一個不留。」雪泣浩明冷眼掃在四處飛逃的人,對著四周的護衛下令道。
領導的護衛們立刻殺向逃逸的人,他們根本就是雪泣家族精心培養的精英護衛,這些來搶奪酒果的人一來就是炮灰,真正的大人物大概還隱藏在暗處觀看著這一切。
酒果既然沒了,那麼那些人自然就沒有必要現身。
一群炮灰在不到半個時辰裡就被清得乾乾淨淨。
當血花老人和雪泣浩明的父親雪泣岳刀出現時,閒王府已血流成河,濃濃的血腥味揮散不去。
「浩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被人發現?」雪泣岳刀的震怒不比雪泣浩明少,臉色陰霾的看著眼前被鮮血所覆蓋的畫面。
雪泣浩明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跟雪泣岳刀說,還是身邊的謀士機靈。
這件反正也不可能瞞得了,謀士乾脆將酒果被吃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出來,至於具體要如何處理,就看雪泣岳刀的決定。
家族百年時光的努力,一朝毀於一旦。
雪泣岳刀怎麼可能會平靜得下來,在酒樹身上,雪泣岳刀花費的精力比家族任何人都要多。
雪泣浩明立於一旁,和所有人一樣,等著雪霸天發狂,然而,他們卻想錯了,雪泣岳刀的臉色雖然難看至極,但是卻明顯還未到盛怒的極限。
「酒樹有沒有事?」
這一問讓雪泣浩明驚愕不已,爹爹怎麼不關心酒果,反而關心那棵已經沒有用的酒樹。
他太瞭解爹爹了,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還在下面,那個偷吃酒果的小賊,孩兒已叫人拿下。」雪泣浩明恭敬的答道,他現在也有滿腹疑問。
本以為護衛已經將人拿下,卻只見王府的一干護衛圍著蓮花池,一個個猶豫著不敢下去。
「怎麼回事?連一個昏迷的小孩都拿不下嗎?」雪泣浩明一群人走過來,臉色依舊難看。
「這……宗主……您自己看下面……有個……男人……」侍衛頭領艱難的說道。
雪泣浩明還沒看清楚,身體突然被人撞到一邊,狼狽的回頭,卻見爹爹露了幾近瘋狂崩潰的神情,口中唸唸叨叨的說著『沒了』的字眼,這一看連他也不禁臉色大變,酒樹竟然被人從中間劈開,在中心處,一股紅色的液體淳淳的流下來……
一個紫袍男子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瓶子,將那股紅色液體接住。
一動一靜,皆顯得那麼自然,竟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渾然生成的優美感,但是憑他多年的經驗,雪泣浩明一眼就看出這個紫袍男子十分危險。
隱藏在面具下的雙眸犀利而冰涼,週身透著無數威嚴凌厲之氣,彷彿稍微靠近這會被空氣中無形的犀利刀鋒切成碎片。
「閣下是誰?為何要搶雪泣家的酒樹?」
雪泣浩明皺著眉,他當雪泣家族的宗主已經有十幾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他還不會魯莽到賠上這裡所有的人,儘管雙目XX,他依然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氣氛緊張……
酒樹旁,紫袍男子依舊有股眸睨天下的超越感,平淡的語氣卻透著十足的狂妄,直到紫袍男子收完酒樹上最後一滴紅液,他才施捨般的反問一句話。
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大部分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紫袍男子只說:「搶,需要理由嗎?」

第083章 六年後
作為一名成功的殺手,目標是果斷的前進和征服!
……

轟動,這次是真正轟動到極點。
堂堂青隼大陸第一大世家,竟然被人當面搶走培養了百年的酒樹?
這是次要,最重要的是,雪泣家族的顏面,當真是如同被人狠狠的扇一巴掌。
據說那一戰,除了沒有參與到其中的血花老人,其他人,包括雪泣浩明和雪泣岳刀都負了重傷,至今生死未明。
這位神秘的紫袍男子,武功竟然強得連雪泣岳刀父子倆聯手都無法傷其一分一毫,這樣絕世的強者,理當在榜上有名才對,然而,不管如何尋找,卻根本找不到任何關於紫袍男子的蛛絲馬跡。
據說那天還有個八九歲的小孩,由於『誤』吃酒果,結果醉死在密室中。
有人猜測,那名神秘的紫袍男子雖然搶走了雪泣家族一件很珍貴的東西,但是真正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救那名小孩。
這件事整整轟動了三年,只因為那名紫袍男子的實力據說比現在天榜第一高手流星還要強。
所以三年來,不停的有大勢力的人在尋找那名紫袍男子,不過像是曇花一現般,那名神秘的紫袍男子再也沒有出現過,如同石沉大海,再沒有關於他的丁點消息傳出來。
又過了三年,漸漸的終於被人們所淡忘。
幾乎忘了六年前曾經有個絕世高手血洗了烈人城的閒王府。
六年來,不論是天榜還是萬惡榜,不停的有後來居上的新人,除了前三名,其他的排位皆被換過。
曾經新人榜第一的雪見飛,他的名字在三年前就上登上天榜,這幾年前不停的找高手挑戰,最後成功的排上第十名的位置。
至於新人榜第一,被一個新人所替代,此人名為墨心,喜好穿灰色的袍子,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左右,雖然不是新人榜最年輕的,但是卻是最有實力,據說他是個好戰狂,僅一年的時間就挑戰了新人榜上的年輕高手,甚至還向天榜的高手挑戰。
不過實力不夠,雖然贏了天榜排名第二十的高手,但是結果是意外取勝。
有人認為他的綜合實力還比不上被他打敗的第二十名的高手,所以即便他贏了,仍然沒上得了天榜,只是穩居新人榜第一。
最後是萬惡榜,萬惡榜的排行發生一次大轟動。
本來,排行榜有變動是很正常的,在這片高手如雲,隨時都可能被別人做掉的大陸,偶爾的變動並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力,然而這次的變動的真相卻大大的震撼了很多人。
因為在那三年裡,萬惡榜上前二十名有三個惡人被殺掉,其中有一個還是排行第六。
然後二十名以下,四十名以內的人,也被殺掉了十來個,簡直就像是大清洗。
有心人一查,發現這十幾個人都是血蛹組織的殺手。
不過最讓人震驚的是,這十幾名被殺的人竟然是同一個人下的手,看來是應該是仇敵。
血蛹組織一下子被清洗掉十幾個殺手,而且有幾名還是金星實力的殺手,一下子受到重創,再加上幾年前被季子木崩死了十幾個,沒有十年的沉澱,血蛹組織的元氣估計是恢復不了了。
這些變動,與外界幾乎隔絕的季子木自然不清楚。
因為他正被某人按在水裡喝自己的洗澡水,動詞雖然是『按』,但實際上男人一隻腳正踩在他背上……
「六年來,你就這學了這點能耐嗎?」男人輕輕的挑動著眉毛,湛紫的美眸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季子木,眼底透著一股纖細的溫柔,卻足以讓人看到就一瞬間毛骨悚然的感覺。
季子木從水裡掙扎出來,不滿的說道:「三年,才三年,前三年都睡著了!」
說是睡著,這個詞用得真是溫柔。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昏睡,因為他連吃二十個酒果的關係,結果不僅昏睡不起,連性命都有危險,後來還是月離颯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他體內的酒果全部消化掉,當然,不可避免的是,酒果的效用大量的流失了。
一般成年人自然不需要用三年,但季子木的身體才九歲,一次根本不能承受太多。
於是,三年眨眼即過……在季子木看來,就是閉眼再睜開的過程……
然後又是三年的痛苦的過程,男人說他實力太弱。
於是,見血再見血,甚至要他去和黑暗森林的怪物們搏鬥,而且還不准帶任何武器。
那一年,他在床上度過了一個月。
當然,之後便又是惡夢的開始,男人打散了他的筋骨,然後又重新接上,再打散,再接上……
如此反覆了多次。
當然好處也是有的,至少體質強得離譜,不過季子木寧願不要,直到今天,男人竟然要他用一年的時間去其他宮轉轉,後來首領告訴他,主子的意思其實是讓他去征服其他幾宮。
季子木問:「怎麼征服?」
首領答曰:「用魅力征服。」一時口誤,造成失誤。
然後,季子木很無奈的望了一宿的夜空。
路過的蝶醒恰巧看見,覺得奇怪,一般這個時候,公子應該早已睡著了,於是走上去詢問了一番。
季子木問:「魅力是什麼?」
蝶醒解答:「魅力是一種很玄幻的東西,是指一個人身上特有的,看得見卻摸不著,有的人與生俱來,有的人卻終其一生都是個粗俗的人,說到底魅力這種東西還是需要自己去領悟,不過,季子木問這個要做什麼?」
季子木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季少爺,奴婢支持您,勇敢的去吧,一定要將其他宮的人都給攻陷了!」說完還握了握拳頭,露出一臉嚮往的表情。
季子木覺得自己問錯人了。
第二天,『白搞五人組』按時來報道,結果看到扶額坐在窗前像是思考人生大事的季老大,於是一個個好奇的走上去。
『白搞五人組』問:「老大,您在想什麼大事?需要小的們為您分憂解勞嗎?」
季子木眼珠子轉了一圈,問:「要怎麼攻陷其他宮?」
『白搞五人組』齊齊倒吸一口氣,難道季老大想稱霸七宮?想到這個可能,一個個都興奮起來。
好哇,不愧是季老大,就是有理想,就是有抱負,跟著他老人家混果然沒錯。
於是一個個開始替季子木『出謀劃策』……
青年一號:「老大,用毒吧,在他們的食物裡下毒,保管神不知鬼不覺。」
青年二號:「不成不成,他們的食物都是跟我們同一個地方拿的,到時候不是連我們都毒死了。」
青年三號:「我看用迷煙最好,我們可以製造大量的迷煙,然後在其他宮裡放,放很多很多,把他們迷死。」
青年四號:「這個好,把他們迷倒後,我們就能為所欲為了。」
青年五號,趾高氣昂,「一群膚淺的傢伙,等他們醒來後,找我們報仇怎麼辦?乾脆直接用武力把他們征服,讓他們不敢再反抗!」
其他四人:「老五真聰明。」然後一人一個爆栗直接往他頭頂招呼。
「嗷……」青年五號一聲慘叫。
季子木目不斜視的看著遠方。
武力嗎?
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於是,季子木真的用武力去征服了嗎?當然,沒有。
因為他在想要怎麼用武力去征服。
這時,『白搞五人組』又跑了過來,一個個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似的。
青年一號說:「老大,我們已經想好,第一個要征服的目光就是千蒼宮,聽說千蒼宮的宮主葉千蒼大人這幾日都不在組織裡,所以這個時間是最容易下手的,現在主事的只有玉青嵐,他比葉千蒼大人要好捏,而且據說千蒼宮是七宮之首,我們只要把千蒼宮征服了,其他宮一定會畏懼,到時候還不手到擒來。」
青年一號說得信誓旦旦,卻不知季子木正一臉無語的看著他。
玉青嵐,他當然知道他是誰,莫說他還曾經過他相處過一年多,近幾年裡,除了墨心,他就是風頭最盛的。
據說玉青嵐這幾年來得葉千蒼的親傳,其實力已是金星級,雖然不是像墨心那樣的戰鬥狂人,不過儼然已成為千蒼宮的第二把手,第一把手仍然是葉千蒼,不過他基本上都不管事,而墨心,在死亡試煉之後,他就離開組織,一個人去闖了。
所以總結,兩個最強的都不在,玉青嵐就成了好捏的軟柿子?
這是『白搞五人組』得出的結論。
但是,真的是好捏的柿子嗎?
少年拍拍身上的灰塵,側面的輪廓在陽光下盈耀出優美的弧度。
「嗯,那就先去千蒼宮看看。」

第084章 征服(上)
  腳踩風火輪,手持擎天戟,我踏平你家門口!
  ……

  千蒼宮的實力雖然在其他六宮之上,不過位置卻在地勢比較低的地方。
  因為葉千蒼有個習慣,第二天必然要早起,早起自然是練劍,練劍時必然飛沙走石,靠近不倒霉,倒霉的是被石頭擊中,那就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這也是為什麼千蒼宮會地勢較低的原因,如果地勢太高,葉千蒼練劍時,劈落的石頭就會滾下去,然後可能會砸中某個倒霉的傢伙。輕則頭破血流,重則腦袋破個洞,或者直接被壓扁。
  崇拜果然是盲目的行為,葉千蒼不在的這段日子,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幾個弟子在練劍。
  雖然沒有像葉千蒼一樣飛沙走石,不過被打到的人也不好受。
  所以其他幾宮的弟子誰也不願意靠近千蒼宮。
  不過今天的情況卻有點特殊,一大清早竟然連幾個人影也沒看見,只見三三兩兩的人群聚在宮裡的一些角落裡,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話題,臉色微紅,看起來甚是激動。
  隱約還有人激動得罵著『太過分了』『混賬』『瞧不起人』『老子劈了他』之類的字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殺父仇人。
  今天照例要出來指點弟子劍法的玉青嵐,一出來就看到這幅畫面。不由得生出幾分疑惑。
  「這是怎麼回事?今天都不想學了嗎?」
  話一出口,其他人看到玉青嵐立刻又擁又擠的圍了上去,臉上氣氛的表情顯而易見。
  「二師兄,華師弟說今天碰到五個怪人,竟然說他們老大今日要征服我們千蒼宮。您說這些人是不是太狂妄了?」臉色氣得青白的少年憤憤的說道,活像對方殺了他全家似的。
  五個怪人?
  玉青嵐神情一動,「他們可有說他們的老大是誰?」
  少年一愣,又說:「這倒沒有,不過那五個人太過分了,說什麼老大動一動手指就能把我打趴,實在是氣人。」
  玉青嵐忍不住笑出聲,他大概能猜到是那五人說的老大是指誰了。
  只不過說這種征服的話,他並不覺得那個人會說這樣的話。
  差不多過去十年了,儘管他已經有十年沒見過他,不過當年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懶惰和對什麼事都毫不在乎的態度。玉青嵐覺得就算再過二十年,那個人也不會有所改變。這是直覺。
  十年前那個肉嘟嘟的小孩現在應該成長為少年了吧。不知道當年的小胖子,現在是不是一樣還是肉嘟嘟的。
  玉青嵐心裡竟隱隱生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期待。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一名青衣小童從外面衝了進來,口中大聲的嚷嚷著。
  除了玉青嵐,所以人皆如臨大敵般戒備起來。
  門口一片光亮處……
  少年踏著閒散的步伐慢悠悠的走了進來,黑如夜空顏色的衣袍襯得少年如斯的神秘,眸瞳映出的黑色彷彿最閃亮的貓寶石,清澈而凜冽,卻沒有殺手身上的蕭殺氣息,只有純粹得無人能靠近的真實……
  這是一個有魅力的少年,不經意間就能墮落。
  沒有張揚,沒有狂妄,沒有憐憫和同情,只有若有似無的不經意。
  陽光從少年背後湧出來,墨黑飛揚的長髮在光線的澈流中徜徉,就像神話中高不可攀的神。
  絕對的純淨和美麗……這根本不是一個殺手會有的……
  所有人都睜大眼,呆呆的看著這幅美麗的畫面。
  少年墨色的雙眸不經意的掃過他們的身上,無所謂的神情驟然讓眾人清醒過來。
  那麼他就是來……踢宮的人?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這個人是我的故人,他不是來找茬的。」
  玉青嵐一出聲,立刻打散了空氣中漸漸凝起的緊張氣氛,雙眼盯著季子木,有一抹驚艷一閃而過。
  十年沒見,季子木早忘了玉青嵐長什麼樣子,若不是他開口,他還真認不出來。
  昔日的少年,稚氣未褪,十年一過,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
  將人領到屋子裡,看著少年魂遊天外的神情,玉青嵐暗自好笑。
  「小木,十年沒見,想不到你也長這麼大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青嵐哥哥。」玉青嵐戲謔的朝季子木笑笑。
  「哦,記得。」季子木垂目,聲音單調卻有種清爽的味道。
  玉青嵐凝視著季子木,問:「有人說你今天是來踢宮的,是這麼回事嗎?」
  「踢宮?」季子木挑眉,復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玉青嵐有種撫額的衝動。果然,這傢伙一點也沒變,像打架這種累死累活的事情,就算再過十年,恐怕他也不會去做。
  搖搖頭,「既然不是來踢宮的,那你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不會是來看我的吧!」
  季子木毫不在意他話裡調侃的語氣,只是說:「不是,我是來征服這裡的。」
  如此此刻他有喝茶,一定會毫無形象的噴出來。
  玉青嵐還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咳了兩聲,「你說什麼?征服?誰給你提議的?」
  季子木認真回答道:「首領。」
  玉青嵐無力,「首領?他到底是怎麼說的?怎麼會讓你來征服千蒼宮的?這好像是不可能的事吧!」
  季子木淡定的答道:「他說用魅力征服。」
  玉青嵐,「……」差點崩潰。
  良久,玉青嵐才艱難吞吞口水,他覺得現在喉嚨乾澀,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不可否認,少年的確是很有魅力,若是十年前,玉青嵐肯定要深切的懷疑一番,不過十年後,在看到少年的樣子,他突然覺得,魅力或許真的是少年的一大武器。不管是從相貌還是骨子裡看,無疑很耀眼,很吸引人。
  不過他還是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好了,你已經成功了,我被你的魅力給征服了。」
  季子木挑眉,「你確定你要認輸?」
  「……」玉青嵐表情有神,「確定吧!」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還沒開打就認輸,估計他的名聲會受損。
  季子木點點頭,「我明白了,那麼下一個目標是冰炎宮。」
  噗……
  正在喝茶壓驚的玉青嵐終於破功了。
  ……
  幻秋神色陰晴不定的盯著伍家傳來的消息,查了六年,終於查到些許蛛絲馬跡,幻秋是很高興,但是……
  她沒想到,竟然是跟季子木有關係。
  六年前,枯木山那場山崩她本來就覺得來得莫名其妙。後來派人潛入當時的血蛹組織,本想從內部查起,不料所有從那次山崩逃生的人竟然一個接一個死於非命。
  線索雖然斷了,但是她也從中問道一股不尋常的力量。
  有人在插手這件事,甚至試圖掩藏事情的真相,而且在前三年,血蛹組織的人死了不知多少。據說全是同一個殺的。
  幻秋清楚的記得,首領離開了組織三年,三年回來,卻帶著一身傷。
  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在暗示著同一個人,幻秋隱隱約約能猜到,便是她卻不敢肯定。
  直到昨天,伍家傳來的消息中明確的說出,當年那場山崩是人為製造的,當年有一個小童福大命大,在山崩之後倖存了下來,最後逃離枯木山,直到前不久才發現他,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季子木,是她不願提起的人。
  幻秋不傻,首領一反常的幫助他,背後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而那個人除了中央宮的那位主子,又有誰能使喚得了首領。
  這便是她遲遲不動手的原因。
  「宮主,外面有個少年……」來人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畢竟這事太過荒唐。
  幻秋這才將實現從紙上移開,「哪個少年?來冰炎宮做什麼?」
  「他說他叫季子木,是來……踢宮的.」反正和征服是差不多的。
  如果真的是季子木本人的話,那麼說不定聖楓的仇可以報了。
  季子木站在冰炎宮正中央,周圍的人如臨大敵般將他圍了起來,頗有『敵軍圍我千萬重,我自巋然不動』的氣勢和境界,冷漠的神情,簡直就像當年的……主子一樣……
  幻秋一出來就看到這幅畫面,內心一震,她突然想起來,為什麼之前她會覺得這張臉很熟悉。
  淡漠無情,卻如同水墨畫一樣有著優美線條的眉眼,是何其的熟悉!
  就像年輕時候的主子一樣,分明是一個摸樣刻畫出來的,怪不得首領會對季子木另眼相看。
  千算萬算。幻秋唯獨算漏季子木有可能是主子的親生兒子這件事。
  不過……這次是季子木自己送上門來的,死了也怨不得她……
  幻秋雙目徒然凌厲起來,冷笑連連的盯著季子木。「季子木是吧,雖然是你挑釁在先,不過未免落入口舌,說本宮以大欺小,這次便由本宮的大弟子非歡與你打一場,如果你輸了必須當著組織所有人的面跟著本宮道歉,如何?」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好。」
  幻秋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季子木,是你自己來找死,就算主子追究下來,也怪不得我!
  季子木可沒她想那麼多,他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昨天他一宿沒睡,很睏。

第085章 征服(中)
  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得罪人也!
  ……

  季子木將匕首回鞘,帥氣的轉身,離開。
  在冰炎宮冰冷的地板上,一條火紅色的長鞭暗淡的短程四五節,彷彿曾是一條有生命的蛇。
  非歡右手握著只剩下手柄的長鞭,上面清楚的刻著一個『幻』字,是代表著冰炎宮宮主身份的信物,然而這條據說曾經橫掃過大陸許多高手的火鳳鞭卻在她的手上被切成四五節……
  火鳳鞭是幻秋的成名武器,十幾年前她獲得組織的認可後,這條火鳳鞭便開始跟隨在她身邊。從未換過。
  然而,直到今天,火鳳鞭在對方的利器下卻如同切豆腐一樣,被輕易的切成幾段。
  幻秋根本就無法想像。因為她是最清楚火鳳鞭的來歷的。
  百年前,青隼大陸存在著一群叫火鳳族的族人,他們的頭髮天生就是火紅的顏色,如同鳳凰展翅一樣絢麗多彩。
  據說火鳳族的族人不論男女,他們的頭髮從出生開始就不允許動一根一毫,必須永遠留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族人將其頭髮剪下,浸泡在藥酒中供在神壇之上,頭髮越美越長者,就能放得越高。
  傳說火鳳族的頭髮比天蠶絲還要堅韌,只有用傳說中的傳奇兵器才能將它斬斷。
  她如何能相信,她所認定最強的火鳳鞭竟然在她面前斷成了幾節?
  火鳳鞭是她最大的武器和依仗,沒了火鳳鞭,攻擊力一瞬間下降了不知多少,這樣的她根本就無法和其他幾宮的宮主相提並論。如何能不叫她震驚!
  非歡握著火鳳鞭的手柄,明明是冰涼的手感,她卻覺得十分燙手。
  師傅把火鳳鞭交給她自然是希望她能贏,她也相信,畢竟火鳳鞭是成名已久的兵器,殺傷力是有目共睹的,然而,這個前來挑釁的少年,卻輕易的將眾人景仰已久的火鳳鞭切割成幾節。
  後則個事實打擊的不僅僅是非歡,還有冰炎宮的所有人,包括幻秋。
  「傳奇兵器,那一定是傳奇兵器,絕對是。」
  聲音是從別處傳過來的,眾人這才發現左堂主竟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一旁觀看了很久,只見他兩眼發愣,口中不自覺的喃喃出聲。
  傳奇兵器?是什麼?
  左堂主的話點醒了幻秋,兩人的表情一樣,都是難以置信。
  「竟然是傳奇兵器,怪不得能輕易地斬斷火鳳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傳說的龍裊,傳奇兵器中,唯一的匕首便是龍裊,但是龍裊的主人不是……主子嗎?怎麼會在季子木身上?」
  左堂主震驚的是竟然能在這裡見到傳奇兵器龍裊,而幻秋震驚的是,龍裊竟然在季子木手裡。
  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根本不需要她去猜測。
  如今,火鳳鞭一斷,幻秋自身難保。
  …………
  季子木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斬斷了火鳳鞭給冰炎宮的人帶去多大的影響,甚至在不久後直接席捲了整個灰網組織。
  他一邊走一邊掰著手指算了算。如今已『征服』了千蒼宮和冰炎宮,至於醉音宮,雲水宮和柏幽宮著三個就不用去了。
  七年前,托柏重的福,他在柏幽宮很出名,那次爆炸的威力至今還深深的影響到當時那群人。現在他的彈藥威力更大了,扔一顆過去,保管血流成河,所以柏幽宮已屬於『征服』一列。
  然後是醉音宮,身為千機子的首席二弟子,再加上這幾年來被男人親自『高教』。他的醫術和毒術都提高了不少,完全沒問題。
  最後就是雲水宮,只要用易容藥直接往臉上抹一抹。然後去雲水宮轉幾圈,保證沒人認出來。
  所以,征服計劃最後只剩下古舞宮和亂神宮。
  根據『白搞五人組』提供的資料,亂神宮的宮主亂神心是最不好對付的。
  據說此人在奇門遁甲術上的造詣奇高,除了中央宮的主子,沒有人能破除他親自設下的陣法。
  幾年前季子木去過亂神宮,不過那時亂神心不在,所以教他的人只是亂神宮的一名長者而已,而且還是應付式的,根本沒有認真教他,最後還是季子木自己『不恥下問』,外加塞了一腦袋的機關陣圖書,才學到一兩招。
  所以亂神宮將是他『征服』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季子木望了望碧海如洗的天空,他在思考要不要……進去。
  因為聽說亂神心昨天剛好從外面回來了,現在就在亂神宮裡。
  「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種悠遠的味道。
  季子木朝裡面看了看,發現根本就沒人,那人呢?
  這時,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剛剛不是很威風的征服了千蒼宮和冰炎宮?怎麼來到這裡卻退縮了?」這句話都不是為了刺激季子木,只是單純的詢問而已。
  季子木得出結論,消息真靈通。
  往裡面走了一段路,季子木看到,再叫鳥語花香的亭子裡。一名如水氣質般清淡的白衣男子坐在石椅上,優雅從容的倒著熱騰騰的茶水,看到他來,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坐。」
  季子木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過去,坐在白衣男子的對面。
  他看到,石桌上擺著幾碟點心,走過去後就專注的盯著……它們……
  亂神心有些驚訝的看了少年一眼,復笑道:「想吃可以,不過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樣子說得毫不猶豫。
  亂神心手上的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大概他沒想到對方會答得這麼乾脆。
  茶葉的芬芳繼續飄散,亂神心喜歡茶,所以有他的地方,就有茶,現在在季子木面前的一壺茶,使用羅桑的茶葉泡製的,市面上,羅桑樹的茶葉一兩高達一千金,不過如今卻有價無市,足可見其珍貴。
  平常亂神心都捨不得拿出來喝,今日卻因為季子木而狠下心泡了一壺,若是讓某些人知道,估計要罵他偏心了。
  季子木根本就不知道羅桑茶有多麼珍貴,拿起茶杯,一口就干了下去。
  「好喝嗎?」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吃。
  吃人嘴短,看來他還能意識到這件事,下意識的避開重點。
  亂神心若有所思的盯著季子木。很快又問,「你和主子是什麼關係?」
  季子木頭也不抬,很白話的給了他一個簡潔明瞭的答案,「父子。」
  很好,果然是有問就答。
  亂神心輕笑,很滿意這個答案,「龍裊是誰給你的?」
  「首領。」
  「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你和主子是父子?」
  這個問題像是觸發到了什麼事情,季子木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很乾脆的拒絕,「我不想告訴你。」
  亂神心是真的詫異到了,本以為這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結果對方卻像是藏了什麼秘密般。
  「是不想,還是不能?」
  季子木提醒道:「最後一個問題了。」意思是結束了,所以沒必要回答了。
  亂神心一愣,不由得笑出聲,這一笑,百花都足得羞愧得集體鬧自殺,要知道,亂神心雖然人很溫柔,但是卻從未真正的笑過,最大的深度便是輕輕的勾一勾唇。哪曾像現在一樣深笑,不過低頭吃東西的季子木並沒有看到。
  「抱歉,一時忘了。」
  「嗯。」將最後一口點心塞進嘴裡,季子木才正眼看向亂神心。
  「吃完了,那我們來說說正事吧!」亂神心放下茶杯,饒有興趣的說道,「你來的目的我大概都知道了,這麼說吧,其實你不必來這一趟,能過得了主子親自布下的幻陣,你很厲害,所以我認可你的實力,你也可放心的去征服古舞宮。」
  聽他這麼一說,季子木才想起第一次去中央宮的時候,首領讓他一個人過的幻陣,想必亂神心說的就是它了。
  原來那個幻陣很厲害,所以他也能通知就證明他很厲害?
  季子木沒有因為亂神心這句似誇獎的話得而感到飄飄然,反之,他聽出些揶揄之意。
  古舞宮似乎有古怪……

第086章 征服(下)
  之所以有計劃,那是為了應變化而生的!
  ……

  其實灰網還有一種最為隱晦的刺殺手段,不過只要是大男人都不會想要去學。
  那就是七宮中排行最末的古舞宮。
  古舞宮可以說是灰網人最凋零的地方。
  宮主名舞竹笙,有著勾魂魅憐的容貌,以魅惑人心的手段為主,教殺手們如何勾引目標。
  學習的主要是如何勾引目標,還有運用口活,手法以及用身體成歡的技術,達到刺殺的程度,不過在灰網組織裡,這是最冷門的,但也並不代表沒有人願意去學。
  其實還有一些殺手因為本身的能力不夠,所以基本上都會選擇去古舞宮學上一段時間。
  在大部分人看來,殺手本身就已經出賣他們的靈魂給魔物,身體不過是一部分而已,賣不賣都無所謂。
  反正他們早已沒什麼人身自由,『賣身』或者『賣藝』都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
  唯一讓眾殺手覺得尷尬的是,舞竹笙是個很美艷的女子,在她手下,也幾乎都是些相貌上等的女子。
  一個妖精或許還能讓人招架得住,但是一群妖精,這就要考驗殺手們的耐心和毅力了,倒不是說他們都是些禁慾的人,殺手也有七情六慾,動情實在在所難免。
  不過古舞宮的女子和男子皆有學習舞竹笙采陽補陰的功法,雖然用不用在於她們自己,不過那個殺手願意把自己的一身功力贈與對方?那是傻子的行為。除非對方是自己的至愛。
  所以,古舞宮之所以會成為灰網最冷門的地方,最大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
  舞竹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如何發掘一個人身上的魅力點和優勢,所以在古舞宮,那些以勾引為刺殺手段的女子可謂是各有千秋,當然也不乏有男子,只是比起國寶來說,男子在古舞宮更為稀有,百人能出一個便是不錯了。
  不過,雖然古舞宮比較冷門,但是任務的成功率卻能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戰績赫然排在七宮中的第四位。
  這一點向來都是舞竹笙最為自傲的。
  在她看來,出賣自己的身體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不懂得好好利用,既然上天賜給了美貌,若不好好利用便是糟蹋了上天的一番好意,這種人不可原諒。
  美麗的事物人人都喜歡,愛的不僅是自己的美貌。同時還要其他人的美貌,越美她越喜歡。
  若不是她這份執念,她更加熱衷於把男子勾引進古舞宮,據說她突發奇想,欲給古舞宮來個陰陽大調和,決定以後要『自產自銷』。
  這個消息比大地震還要嚇人,直接嚇跑了不少殺手大人,不過還真成功的被勾引了不少人進去。
  大概也覺得宮主的想法不錯,古舞宮不論男女,竟然都開始以勾引男人為目標,一個個見到男人就兩眼冒綠光,簡直比惡虎來惡虎,其後果直接導致那年頻繁有殺手要求出任務,而且還是越難越好。
  於是,當季子木出現在古舞宮大門外時,門前的灰塵不知積了多少層。
  無視這種不尋常的現象,季子木直接踏進古舞宮。
  冷清的大殿,只有一名童子在外面打掃落葉,其他人卻絲毫不見,童子看到季子木,臉上一喜,似乎早知道他會來般,直接走過來。
  季子木倒也沒覺得意外,之前亂神心都知道,古舞宮的人知道他要來也不足為奇。
  跟在童子身後,最後在一座寬闊雅致的小居前停下,一旁種著一片妖嬌的花海,千奇百怪的花種競相搖曳著纖細的腰肢,那一圈圈絢麗的色彩竟然有種讓人迷失了魂魄的魅惑,典雅的小居緩緩的流淌著一股惑人的芳香……
  小童子盯著季子木,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心動的神色,奈何對方一直低著頭。
  「呵呵……之前亂神說你不同凡響,本宮還不信,今天一瞧,果然是個漂亮的美人胚子,不知公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古舞宮?」小居傳出一陣玲瓏剔透的笑聲,或遠或近,綿延而悠揚,聽在耳裡,卻如同心靈被一根羽毛輕輕的撓過一般。
  一般人肯定會被這句話撓的手腳不受控制的上前去一探究竟,更何況舞竹笙還是出其不意,完全沒給季子木反應的時間久直接用上了勾魂大法。
  事實上,旁邊的小童也是這麼想,宮主親自出馬,季子木就算是天才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落網。
  季子木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終於抬起他的頭,眼裡卻有些迷茫。
  「成了成了,宮主真厲害。」那小童子意見季子木這幅表情,竟然欣喜的大叫起來。
  隨著他這一聲大叫,周圍竟然湧出十幾二十個人,一個個都有著不凡的姿容,看樣子竟然是事先就躲在一旁偷看。
  一個個出來後,也跟著小童子起哄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煞是得意。
  這些人竟然是早已知道季子木會來,於是和舞竹笙配合,打斷來個先發制人?
  這時,一名風華絕代的妖艷女子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從小居走了出來,曳地的素身長裙將其婀娜多姿的纖細身形勾勒得淋漓盡致,妖嬌魅惑,春水蕩漾,一舉一動都透著無限的風情,分明就是一個絕代的美人。
  「宮主。」
  舞竹笙掩嘴淺笑道:「不過是彫蟲小技,這人資歷尚淺,輕易的中了本宮的惑心術是理所當然的,大家就別起哄了。」
  「弟子們說的可是實話,宮主的魅術天下無雙,就算他資歷再深也不可能鬥得過宮主的。」綁著馬尾的少女嘻嘻的笑道。語氣中竟有幾分對季子木的輕蔑之意,不過看得出來,她很崇拜舞竹笙。
  「貧嘴,把他叫醒吧!」
  馬尾少女跳到舞竹笙面前,拉著她的手撒嬌道:「不嘛,宮主,我看這小子囂張得很,竟然揚言要踏平我們古舞宮,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否則別人還以為我們古舞宮跟其他宮一樣好欺負呢,您說是不是?」
  踏平?絕對是誤傳,三人成虎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覷。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馬尾少女的話,一個個都附和著。
  舞竹笙視線落在季子木的臉上,仔細一看,她發現這個少年,其實很漂亮。在他身上有股獨特的魅力。
  便在這時,季子木動了。
  他很不雅著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打個呵欠。看到一大群人圍著他時愣了一下。然後很平淡的說了兩個字,「好睏。」
  的確是很睏,他昨晚沒睡。
  所有人在風中石化了……
  最先恢復過來的人時舞竹笙,她握著耳墜子走到季子木面前,看了兩眼後,突然就笑了起來,小聲帶著淺淺的聲音,像一曲清幽的曲子。牽引著人莫名的向前走,彷彿自傲洗滌著疲累的心靈,引人深入,穿透那一層隔膜,觸摸彼此的心靈……
  笑越來越小,最後化為虛無,彷彿不曾出現過般。
  周圍的人驟然清醒,馬尾少年立即驚歎的跳了起來,「宮主真厲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笑牽人』,聽說是魅術的最高境界,想不到……」
  舞竹笙沒有去注意少女說的話,反而有些懊惱地盯著正在揉搓著腦袋的季子木。
  難以想像,他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唔,小聲挺好聽的,不過更想睡覺了。」小聲嘀咕的話完完全全落到舞竹笙的耳裡。
  某人瞳孔縮得更小了……
  季子木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舞竹笙一連對他施展了兩次魅術,他腦袋昏昏沉沉只想著快點結束,然後他好回去睡覺。
  大概是察覺到舞竹笙的視線,季子木斜眉微挑,朦朧地朝她瞥去一個眼神,兩道視線對撞,舞竹笙突然呆了……
  季子木的眼睛和眉毛非常的美,就像水墨描繪出來的線條,柔美的動人心魄,輕輕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人酥了骨頭,妖艷的宮主大人一個不慎,竟迷失在季子木水光瀲灩的墨眸裡……
  於是,古舞宮一『站』以季子木一個眼神落下帷幕!
  『征服』計劃以最光榮的勝利劃下了句點,然後季子木再一次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
  不過,這一次眾人皆是以敬畏的表情來談論這件事。
  畢竟,能同時『征服』七個宮,就是當年的主子也沒有做過如此偉大的創舉!

第087章 蝶醒之死
  佛說:強權就是真理!
  我;……
  准提怒斥;不信你我強給你看!
  ……

  首領站在季子木面前,大概是被打擊習慣了。
  本來他就很懊惱昨天跟他說的話,正打算跟他解釋,結果一問之下,首領差點崩潰。
  想不到他才遲來一步,季子木就已經跑去其他幾宮了,不會真的是用『魅力』征服吧?
  左想右想,就是覺得不對勁,首領想了想這幾天還是先帶著新人區外面訓練好了,等過段時間再回來!
  於是,當季子木回到【第八宮】時,首領已經『捲鋪蓋』走入了。
  「公子,主子有請!」煞風在季子木即將爬上床的時候突然出現,對著懸在床邊的季子木恭敬的說道,表情沒什麼變化的盯著他。
  煞風是明衛,大部分消息都是由他傳遞的,和墨影不一樣,墨影是暗衛,只在暗處活動,所以這些年來和季子木接觸最多的就是他,大概是習慣了吧,每逢煞風出現,季子木從剛開始會思考一下,到最後直接倒床就睡。
  就在季子木即將倒下去睡覺,煞風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後衣領,動作熟練得好像演練過很多遍似的。
  然後看也不看就直接把人帶出了房間,住中央宮的方向走去。
  一如既往的黑暗,一如既往的被夜明珠照亮。
  只不過這種光讓人覺得並不實在,好像隨時都會撲滅般,又是冰涼的感覺。
  台階上,一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男子筆直修長,迎風負手而立,男子面如冠玉,眸若寒星,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直洩至腰間,夜色下紫色的雙瞳如同幽暗的深潭,華麗的紫色長袍迎風肆意的搖曳,整個人彷彿融入到天地之間,迎風的身影飄渺,然而,一雙幽深的紫眸有著寒山的冷冽和淒厲,此刻卻微微的瞇起,深邃得想要把人看透,獨留嘴角那抹邪魅的笑,讓人膽怯,卻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這無疑是個極其出色的男子!
  蝶醒想,她從未懷疑地過主子的魅力,否則小姐也不會癡迷到不折手段的想要留下主子的血脈當籌碼。
  最後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命也搭上,雖然小少爺的確是生了下來,但是小姐卻忘了,這個男人是多麼的冷酷無情,他絕不會允許有人敢挑釁他的威嚴,即使這個人是生下他孩子的母親。
  小姐最大的錯誤就是錯估了孩子在主子內心的地位,以為只要生下他的孩子,就能夠一步登天。
  十五年前,她刻意的遺忘這一切,卻不想發生的事實,再怎麼想忘記。它都已經深深的可在她的心裡深處。
  只是她不明白,小姐和小少爺在十五年前已經死了,為何主子還會召見她?
  除了小姐和小少爺的事,蝶醒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價值能讓主子親自召見她,除非是十五年前的事發生了變故,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股未知的恐懼,讓她害怕得站都站不穩。
  不得不說,蝶醒的確是很聰明,不過她只猜中了一點。
  ……
  黑暗的顏色並不能阻擋季子木的視線,遠遠的看到彷彿站在山峰之巔的男人,他嗅到空氣中一絲危險的氣息。
  季子木仰起臉,漂亮的臉蛋氤氳不真實的感覺,黑色的眼珠子有種一閃而逝的光亮。
  冷冽的寒光如同刀片刮著他的臉,寒風從衣襟灌入,冰冷的空氣頓時灌滿全身,寒冷的氣息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這是要逃已經來不及了,男人銳利中帶著些許邪氣霸道的紫瞳朝他看了過來。
  背光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不過季子木卻看到男人薄情的雙唇不太明顯的向上彎起,似在笑。
  不知為何,季子木覺得空氣多了一些緊張的氣氛,雖然本來就很讓人就很緊張。
  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瞳,不滲一點笑意的時候確定是很迷人,就像一汪平靜而幽深的潭水,然而當這雙紫瞳染上一點笑意的時候,雖然注入了碧波般輕漾淺蕩,但是卻沒人想笑,因為那代表著男人的無情和殘酷。
  「呵呵,寶貝醒了!」男人深沉專注的目光盯著台階下緩緩走上來的黑髮少年。
  黑髮少年顯然繼承了他的美貌,精緻卻不顯嬌嫩的臉蛋,總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態度,烏黑秀麗的髮絲,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不說話也不動的話,就像一個乾淨清爽斯文的少年。沒人能想像得到,在漂亮的皮相之下,隱藏的是一具何其純淨的靈魂。
  少年即使雙手染著鮮血,靈魂卻仍然純粹得像水晶一樣透明……真想,真想親手將它打破,看看,當那顆純粹的靈魂墮落後,是如何的美艷!~
  季子木皺了下眉,表情有些不耐,他根本就沒睡。
  「聽說你今天很厲害,橫掃了千蒼宮,冰炎宮,亂神宮,還有古舞宮。」男人隨意一問,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來吃飯吧』。只不過這個『聽說』到底是怎麼聽來的就要待查證了。
  季子木思考,思考著男人說這句話的目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很厲害,再說了也沒有橫掃,他只是走一圈然後就回來了,唯一一次動手的地方就是冰炎宮,不過好在有龍裊,不如他還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走出來,那條鞭子看起來很厲害,他用龍裊切了四次才切完,比切西瓜還要難一點點。
  「讓你去學,你卻去挑釁別人,誰教你的?」男人瞇起眼,將季子木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
  季子木,痛快的答道:「首領。」
  男人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感到意外,繼續另一個話題,「你想變強?覺得自己現在的力量還不夠?還是說你想證明什麼?」
  這個問題讓季子木想起很久以前,大概是他四歲左右的時候,首領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
  那時,他還很胖。
  首領說他胖的像丸子,還說他整天就知道吃,所以要抓他去習武。
  不過那時候他很懶,而且身體全身根本沒有什麼力氣,於是就死活不肯去,整天都賴在床上,能坐絕對不站。
  忍無可忍的首領就氣急敗壞告訴他,對著他的耳朵大吼起來。
  「季子木,如果你再繼續胖下去,以後打不過別人,你就只能餓肚子。」
  季子木,動容了,「餓肚子?為什麼?」
  首領眼底精光一閃,「因為想要食物就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去搶,搶不到自然就沒有,別人可沒義務給你提供食物。」
  季子木,「所以要搶?」
  首領認真點頭,「不錯,所以如果你沒有實力,就搶不到食物,搶不到食物就只能餓肚子,在這個大陸,只有實力才是真理!」
  季子木大悟,「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對話就此結束。
  於是,在某人心中,實力等於食物,越強等於越多。
  ……
  季子木緊了緊拳頭,迎上男人的視線,堅定的答道:「我想變強。」然後證明我有能力搶食物。
  後面一句話,他下意識的沒有說出口。
  「呵。」男人輕笑,笑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那麼,我便給你一個證明的機會,告訴我你的決心。」
  季子木眨眼,不解和詢問的目光投了過去,
  「殺了她。」男人冷漠的說道,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殘忍的微笑,「殺了她,用你的匕首刺穿她的心臟。」
  季子木猛地抬起頭,瞪大的雙眼盯著男人俊美的臉龐。彷彿在確認這句話是不是真的從男人口中說出來般。
  蝶醒,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照顧他的宮女,雖然很多時候他都把她當成透明。但是也不可能說殺就殺,況且,在他的想法當中,被殺的人應該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而蝶醒,她沒有做壞事,為什麼要殺她……
  男人抬起他的下巴,修長的手指摩擦著他臉上的肌膚,冷笑道:「如果你不殺了她,死的就是你。」
  身後跪在地上的蝶醒全身發寒,顫抖的雙手貼著冰冷的地面,雙目睜大,驚恐地盯著地板,豆大的汗水從臉上滑落。她以為十五年前主子沒有殺她已經打算放過她了。
  季子木瞳孔驟縮。
  男人放開他,細長斜飛的紫眸似笑非笑地在季子木臉上轉了一下就又停留在蝶醒身上,笑容越發的寒滲且刻骨銘心,夜一般帝王的氣息在黑夜裡顯得更為冷酷。
  「你可知他是誰?」
  冰冷的聲音像無情的劊子手在蝶醒的頭上冷冷的響起,原來害怕得心臟都抽搐不已的蝶醒突然一怔,愣愣的抬起頭,看到男人紫色的幽瞳,她才意識到,主子是在跟她說話。
  「他……他……他是季……季少爺?」蝶醒並沒有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立刻回答,主子會這麼問,那麼這個問題絕對不同尋常,猛地,她又像醒悟般的激動的說道:「季少爺是主子的男寵,是的,是主子的人。」
  為了求生,蝶醒說出了她早就藏在心底的話,睜大的雙眼,狼狽的臉龐不復平時的秀麗,竟顯出幾分猙獰來。
  季子木依舊無動於衷,他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想幹嘛。
  說他是男寵,似乎已經超越男寵的程度了……
  男人輕輕的笑了……
  良久,直接蝶醒以為自己要逃過一劫的時候,頭頂的寒氣卻不減反增,讓她的心臟一下子又揪得緊緊的。
  「男寵?如果你家小姐地下有知,怕是會化為厲鬼來索你的命。」字裡行間透著煞有其事的感覺,實際上,男人的口吻卻彷彿在開玩笑般。
  蝶醒被深深的震撼了,難懂說……
  男人掰過季子木的臉頰,「這張臉雖然沒有繼承你家小姐的容貌,不過十五年前,親自將他丟棄的人不正是你,你照顧了他十幾年,怎麼就認不出來呢?」
  蝶醒一下子摔落,驚恐地盯著季子木,一下子失言道:「不不不,怎麼可能?十五年前,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他斷氣的,他怎麼可能還活著,這絕對不可能。」
  像發瘋般,蝶醒坐在地上,搖頭晃腦,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十五年前,若非因為你的私心,你家小姐或許能活得久一點。」男人冷笑。「從來沒有人敢在本尊面前耍小聰明,你區區一個宮女,倒是好大的狗膽。」
  蝶醒身形一震。
  不錯,誰又會想到,一直情同姐妹,相依為命的主僕倆,竟然會背叛自家小姐,將其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
  人心果然難測!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嗚……」蝶醒一時驚慌,竟然抓著男人的衣裙,渾身顫抖著慘叫著,只是下一刻,她便被閃過來的煞風不留情的踢開,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落在不遠處。
  在季子木眼中,那個秀慧的女子被一幅幅醜陋的畫面所取代。
  惡魔的聲音再度響起,「不想死,殺了他,本尊便不殺你。」
  他,竟然是指季子木。
  看來男人是鐵了心要讓季子木親自動手殺死蝶醒。
  季子木注意到蝶醒微微一變的神情,他不解的看向男人。發現男人也在看他,臉上掛著輕柔的笑意。
  「寶貝,你要記住,你是殺手,將來要繼承灰網的人,所以千萬不要對任何人留情,即便是你的親人,不能相信也不能有情,明白的話就拿出你的匕首,殺了她,你們倆之間只能有一個活命。」
  到目前為止,季子木只從男人的話中得出一個結論,便是男人想借他的手殺了蝶醒。
  然後,似乎還有另一個目的,到底是什麼?他覺得有點複雜,所以懶得去想。
  只是自己的事情不是應該自己動手嗎?
  母親,或者娘親,這個詞在他心中從未停留過,未曾見過面,又如何能引起他對親情的渴望?
  更何況,前世的他本就沒有親人。
  親情是什麼,他連想都沒想過,更別說懂得其中滋味。
  所以想用那素未蒙面的娘親引起他的仇恨,那是不可能的,正因為他不懂,所以他才不知道男人此舉到底是安的什麼心,若是他真的只是為了殺蝶醒,那根本就沒必要讓他動手,自己只要抬抬手,不是就可以辦到了?
  人命可不可貴他不知道,在他眼裡,只有壞人才該殺。
  而蝶醒似乎做什麼壞事,惹惱了男人,所以招來殺生之禍。
  不是他沒有感情,對相處了十幾年的宮女視而不救的問題,很顯然,他沒有,既然沒有,他又何必跑去送死。
  他絲毫不懷疑男人會在下一刻突然掐斷他的脖子,能眼也不眨的把毒藥塞給他吃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狠毒,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他手下留情。
  男人有一句話說得對,即使是親人,也不能相信。
  只是他認識男人以來,最認同的一句話。
  如果能相信。這個世界還要好人幹嘛!
  就在季子木想得出神的時候,不遠處的蝶醒竟然像猙獰的惡鬼,抽出身上帶著的鋒利小刀,筆挺的朝他刺過來,狠毒的表情,毫不猶豫的動作都是要將季子木至於死地的樣子。
  這幾年來,季子木早已被男人訓練得很出色,他輕輕一躲,便閃過蝶醒撲來的身體,男人的話就在耳邊,雖然生命被威脅到,可是下意識的,他就是不想讓男人太如意,所以閃過蝶醒的攻擊,他並沒有一鼓作氣的擊倒蝶醒。
  站在一旁的男人眼神冷冽陰寒的看著這一幕……
  煞風眼角餘光看著這一切,卻始終一言不發的看著它的發生,他知道,主子在生氣……氣季少爺遲遲不解決那名宮女。
  少年纖細柔和地身體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像最美的舞蹈,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人不自覺的跟著轉動,小刀的利刃每每從柔嫩的衣服縫隙滑過,卻總是刺不中目標。
  蝶醒急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季子木的對手,再拖下去,她的體力完全消耗掉,如今要活命只能依靠她的智慧。
  在她看來,季子木遲遲不對她動手,想必是看在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所以才會對她手下留情,只要她好好的利用這一點,一定能反敗為勝,到時候主子就會放過自己了。
  想到這一點,蝶醒手上的動作漸漸地停了下來,自季子木面前扔掉手上的小刀,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季少爺。奴婢對不起您,也對不起死去的小姐,如果不是奴婢為了保命,將小姐出賣了,您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小姐說不定能和您在一起,您也不會孤身一人,都是奴婢的錯。」蝶醒跪在地上,滿臉淚痕。
  「可是,奴婢也只是想活命而已,小姐太不適抬舉,竟然敢冒著風險,寧可得罪主子也瞞著,奴婢也是沒辦法,若是被主子知道此事,小姐亦難逃下場,到時候小公子恐怕也是性命難保,所以奴婢才會那樣做,心想主子若是能看在小姐癡心一片,或許會放過小姐和您也說不定,奴婢真的只是為了小姐和您好才那樣做的……嗚……」
  哭的真假!
  不知道是誰說過,眼睛會反射一個人的情緒,以及內心所想。
  這句話季子木曾經深切的懷疑過,所以在孤兒院的時候,他有一段時間研究過,對那些前來領養小孩的男女,都仔細的觀察過,然後還真被他研究出一點成果。
  所以看到蝶醒哀哀怨怨哭泣的樣子,他從她的眼裡根本看不到,那滿是淚水的眼睛裡,就只是淚水而已,嘴裡說著痛徹心扉的話,在她的眼睛裡,卻絲毫沒有反應出來。
  怎麼會這樣?
  那就說明她說的話是假的,在騙他的。
  「死吧!」滿臉淚水的臉龐突然變成猙獰的厲鬼,儘是陰狠之色,猙獰的朝他撲過來。
  季子木想退後一步,卻發現此事退無可退,在他身後,是長長的台階,一欄一欄修得很高,此一般的台階還要高將近一倍。
  原來這才是蝶醒的目的,怪不得她會突然捨棄小刀。
  人心果然不是他能夠理解的。
  難怪以前孤兒院的小胖子總搖頭晃腦的說『最毒女人心』『院外的女人是老虎』之類的話,原來他早就知道,所以才會一直不肯被人收養(其實是沒人要)。
  季子木一個旋身,長長的墨發隨著他的動作飄揚而起,抬起的腳狠狠的踢在已經逼近到眼前的蝶醒的背上,這一腳比老虎猛然爆發跳躍的力量還要強上不少。
  蝶醒本來就是往前衝來,結果被他這一腳用力一踢,整個人突然凌空飛落台階,凌厲的慘叫著,重重的砸了下去,鮮血從空中和身上噴出,一路灑滿台階直到身體停止滾落。
  此時她已經斷氣,腦袋在滾落的途中被撞斷,很不容的歪斜著。
  照顧了他十幾年的宮女,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季子木突然有些厭惡眼前今晚發生的一切,沒由來的,內心一片煩躁。
  男人從背後擁著他,雙手放在他纖細的腰,雙唇貼著他的耳邊,輕輕的笑道:「寶貝做的不錯,不過還不夠,這點程度還不夠,看來有必要再訓練一次……」
  噁心的變、態,讓季子木突然想起那些變、態的訓練方法,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

第088章 在這之前
  如果有輪迴,我願意讓你以身作則!
  ……

  什麼是禁忌?無非就是為了約束人而生的。
  之所以叫做禁忌,那是對自己的束縛,對他人的束縛,不過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永恆的。
  不過對強者來說,禁忌這種東西,打破了就不再是禁忌。
  有人說,禁忌是一種挑戰,沒打破之前,是讓人心跳不已的感覺:打破之後,這種心跳的感覺也有一定的有效性,體會一翻,又有新禁忌出生。
  然而,在某些人的眼裡,禁忌這種東西從來都不存在。
  ……
  季子木昏昏沉沉的從黑暗中醒過來,入眼的是鐘乳石的洞頂。
  細碎的黑髮被寒潭的水打濕,緊貼著他臉上的肌膚,身上只著一件單薄的白色內衫,濕濕的貼著修長柔韌的四肢,精瘦身子纖細而修長,在水下若隱若現,冷漠的黑眸,有種禁慾的美感。
  記憶的漩渦從腦海深處捲上來,季子木突然想起來。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昨晚他一時控制不住,身體竟然本能的掙扎出男人的懷裡,結果尖銳的指甲險些在男人臉上留下一道劃痕。
  威怒中的男人如同平靜的海面,莫測高深,潛藏在陰暗處卻是狂怒的波濤。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
  季子木有一瞬間心跳不規律。
  男人只是瞇起幽冷的紫瞳,瞳孔裡是深邃無底的黑洞,一把拉過少年,在耳邊細細的低喃著,像對待珍惜的寶物般,銀色的月華在他的側面綻放,「寶貝,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穴道突然被制住,整個人頓時沒了力氣,軟趴趴的倒在男人懷中。
  「既然如此,那就再去寒潭泡一陣子吧。」
  輕飄飄的語氣,季子木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為什麼?
  因為他的穴道被制住了,哪能叫懲罰!
  如今他的內力已經深厚得比一個練了八十年內功的老人家還要強,他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抗住千年寒潭的冰冷,現在自然沒問題,說不定還能像泡溫泉一樣。
  不過,這是奢想!
  季子木原以為,瀑布後的千年寒潭已經不再對他造成生命威脅,然而千算萬算,唯獨算漏男人變態的手段。
  是啊,穴道被封住了,他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運氣深厚得內力清去抵擋寒潭的水,然後優哉游哉的在裡面游泳。
  狠!真是夠狠!
  季子木被冰冷徹骨的潭水淹沒。四肢甚至連細胞都感覺被灌了一種重重的,名為麻痺的鉛,然而他卻依然堅強求生般在水裡拚命的掙扎著……
  男人的大手,像少女般白嫩的肌膚,很修長,如白玉般沒有瑕疵,毫無疑問,這是一雙賞心悅目的手。
  然而,此刻這雙手卻無情的將他按壓在冰冷得能凍死人的寒潭裡,輕輕的力道卻能輕易的將穴道被封的他完全的壓制住。
  惡魔都不足以形容……
  深入骨髓的冰冷像要將全身上下的血管冰凍住,季子木在寒潭裡像只溺水的小雞般撲騰了幾下,終於麻木的沉了下去。
  濺起的水花打在男人華麗的紫袍上,上面還留著季子木掙扎時褶皺的痕跡,甚至還被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要知道,男人的衣袍可是特別定制的,意料也絕對不是普通的布料,然而卻被季子木弄破,可見,他該是多麼的痛苦。
  足足用了六個時辰,季子木才將被男人制住的穴道給衝開,濕漉漉的從潭底爬了上來,臉色發白,雙唇得滲入,還真像一隻從水裡爬出來的水鬼。
  還好他的身體已經被改造得過分的健康,否則這六個時辰還真得把他送去閻羅殿和閻王喝茶聊天,雖然他不喜歡喝茶。
  「這次用六個時辰,比上次少了一個時辰,寶貝,你說我該稱讚你好,還是繼續處罰你?」
  一雙腳踩黑紫色的龍靴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輕輕的笑意,彷彿在說『今晚是吃魚肉好呢?還是吃龍肉好?』。
  如果忽略掉內容,季子木會很高興。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男人的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就像幾天前,他說『只要你能打贏我,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這句話,不得不說,的確是很讓季子木心動,因為他把『做』當成了『吃』。
  打輸了?
  後果他沒想過,不過當男人再次制住他的穴道,然後三番二次的將他扔到寒潭裡時,他終於明白,這就是打輸了的後果。
  當然,還是疊加時的。
  如果他能在男人規定的時間內衝開穴道,那麼外面的果子隨他吃個夠。
  如果他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衝開穴道,那麼,很抱歉,去瀑布上清醒清醒,而這些天,瀑布群剛好是豐水期,水勢比平常時要強大不止一倍,他已經有好幾次從上面筆直的摔了下來,體會了好幾次空中飛人的感覺。
  不過男人並沒有放過他,照樣重複著昨天的事情,把他打個奄奄一息,然後而扔到寒潭裡,最後再規定他什麼時候要爬起來。
  不得不說,他真是個變態。
  在寒潭衝開穴道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邊要抵制寒氣的入侵,一邊又要保證自己不被滅頂。然後又要專心的解開穴道,最重要的是,男人隨意規定的時間,最長是半個時辰,也就是他現在最佳成績的十二分之一。
  這根本不是人做的!
  在寒潭裡衝開男人用獨特手法點住的穴道。難度增加了不只是十倍,要他在半個時辰內衝開穴道,等於幾秒鐘的時間。
  太滲人了,太欺負人了!
  季子木最好的記錄是六個時辰,每次都只是縮短一個時辰。
  這樣看來,他還要被男人扔進寒潭五六次左右。
  「我肚子餓了。」
  季子木趴在潭邊哼哼嘰嘰的聲音再次響起,「肚子餓了?也對,你似乎已經有一天沒吃東西了。」
  話雖這麼說。男人卻絲毫沒有動作,彷彿只是一句談笑風生的話。
  季子木咬牙切齒,他很想反駁男人說,是三天,不是一天。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說出口,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天知道,男人會不會突然就來下一句『那就再餓一天吧』。不吃飯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不睡覺已經沒有不吃飯痛苦了。
  男人撫摸著他的黑色髮絲,濕漉漉的去意外的更加柔軟,單手將人托起,摸著冰涼的肌膚,感受肌膚下的顫慄,男人輕笑,突然湊了過去,一口就咬在乾淨濕潤的脖頸皮膚上,狠狠的,用力的,直到口腔滲進了血絲,雪白的脖頸被他咬出一圈血肉模糊的牙印……
  季子木一陣吃痛,想推開男人,細瘦的腰肢卻被男人的大手攬住,以絕對的姿勢禁錮在懷裡。
  脖頸上的疼痛絲毫不減,季子木有些惶恐,男人不會是想吃他的肉吧?
  不過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一條濕滑的舌頭,在被咬的灼燒的地方輕輕的舔了一下,奇異的,他感覺沒有那麼痛了。
  真是神奇!
  季子木在男人懷裡睜大眼,兩隻大眼睛寫滿了滿滿的好奇。
  「寶貝,我也餓了,怎麼辦才好?」交頸間的呼吸淺淺的撲在脖頸上,癢癢的。
  季子木突然汗毛直立,他果然是想吃他的肉……(汗)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話,「我的肉不好吃。」不要吃我的肉。
  男人愣了愣,旋即大笑……
  不過禁錮著他腰肢的臂膀,力道卻絲毫不減,反而有收緊的趨勢。
  耳邊被笑聲摧殘著,季子木覺得自己的腰被勒斷了。
  「寶貝,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我都捨不得了!」男人眼角不自覺的帶上寵溺之色,摸著他的臉蛋,在唇上輕輕的碰觸一下,感歎道。
  於是……果然之前是真的要吃他嗎?
  感覺到懷裡人的緊繃,月離颯惡意的在他臉蛋上又咬了一口,只不過這次比較輕,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不過季子木還是嚇了一跳,頭向後仰,臉孔帶著恐懼,右邊臉上還沾著幾絲晶瑩的唾液。
  看到少年這副摸樣,月離颯不由得心生一動,大力的吻上他的雙唇。
  少年清冽的氣息在鼻間索繞,月離颯勾住那條閃躲的舌頭,大力的吸允著,甚至邀著它在少年的口腔中共舞,強勢而霸道的貫穿,連喉嚨深處也不放過,直到少年面色紅潤了起來,他才放開少年被吻得紅透的雙唇。
  大量的唾液從嘴角流出來,季子木也顧不得去擦,只是努力地喘息著。
  季子木大受刺激,好險,他差點以為男人想先從他的嘴巴開始吃起,還好不是。
  男人目光深邃的盯著少年紅腫的雙唇,紫色的眸底閃過一絲隱晦深沉的慾望,不過少年眼裡的戒備卻讓他覺得好笑,難道他以為自己真的要吃了他嗎?他並不介意告訴少年此『吃』非彼『吃』。
  「寶貝,放心,就算要吃也不是現在,再過一個月是你十六歲的成人禮,爹爹會給你一個絕對難忘的回憶。」
  男人不說,他自己也忘了,自己今年十五歲,再過一個月,就是十六歲了。
  原來在這個轉生的世界裡,十六歲就成年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季子木關注的重點,他只知道男人果然念念不忘要吃了他,而且還選在他的成人禮,難道等他成年了,肉才會比較好吃嗎?
  若是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忍不住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不過……」月離颯話題一轉,「在那之前,我要你去偷一樣東西。」
  季子木挑眉,男人的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是殺手嗎?怎麼要改行讓他當小偷了?
  「這次是成人禮的任務。過不了,是不會被承認的。」月離颯不輕不重說道,卻沒告訴季子木,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如果不被組織承認,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那是證明自己對組織是有價值的。
  所以如果連成人禮都完成不了,組織留他還有何用?
  「任務?」
  「嗯,成人禮的任務。」月離颯頓了一下,瞳孔映著少年冷漠的臉,不由勾唇,「寶貝一定會覺得刺激的。」
  少年撇嘴,不置一詞。
  「你要偷的東西,是一種乳白色卻有點透明的晶石,名為雲石,它是刻制帝印的象徵,大陸公認的王者之物,然而十年前它就消失了,至今都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裡,它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暫時不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的。」月離颯嘴角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似乎這個秘密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季子木有個良好的有優點。
  在他的思想中,秘密就是不可被人知道的,所以他就算好奇也不會主動揭開,畢竟秘密就代表著麻煩,誰知道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所以一切未知的東西,他都會下意識的去避免,似乎這個秘密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大陸公認的王者之物?
  雖然,這個人物不會輕鬆,可能比殺人還要難。
  偷東西,季子木沒偷過,食物不算。
  想了想,季子木又問:「東西在哪裡?」
  月離颯瞇了瞇眼,果然,雖然平時都表現得一副很懶散的樣子,不過這顆腦袋終究還是聰明的。
  不錯,雲石的確是消失了,但是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它的下落。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在你的成人禮到來之前,必須準時回來,一旦逾時。寶貝就要有心理準備。」說這話的時候,月離颯修長的指尖曖昧滑過少年纖細的脖頸,不意外的引起少年的顫慄。
  少年墨黑的瞳孔映著隱隱的不滿,「你還沒說。」
  月離颯也不惱怒,輕笑了一下,緩緩的說道:「幾年前四雀國的君王越上陌離繼位,雖然殺了不少同胞,不過他最大的對手越上勾雲卻活了下來,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季子木想了一下,「跟雲石有關?」
  「不錯,不過這是內幕消息,世人並不知道。以雲石作為交換條件,越上勾雲從那場屠殺中活了下來。」
  「意思是雲石就在越上陌離手中?」
  「呵呵,可惜,你猜錯了!」
  「哦?」季子木有些驚異。
  「自古以來,雲石便是眾人爭奪的對象,為了得到雲石,各方勢力無所不用其極,直至百年前終於出現足以可以假亂真的替代品來,此替代品名為母石,無論從手感,還是石質都與雲石達到將近十成十的相似度,所以根本沒人話音越上陌離手中的雲石,其實是一種名為母石的晶石仿造的。」
  能在大陸當上一方強者的人又豈會有弱點,越上陌離以鐵血無情的手段迅速的征服的四雀國,區區一個越上勾雲,他又如何會放在眼裡?
  既然母石和雲石相似度機會達到百分百,那麼他根本就不必需要雲石。、
  如果需要東西來證明自己是強者,那只能是實力,雲石對真正的霸者來說,其實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
  之所以會放過越上勾雲,以越上陌離高深莫測的手段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很可能是『貓捉老鼠』的心態,也可能是『放長線釣大魚』。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偶跟季子木無關。
  「所以雲石現在還在越上勾雲的手裡。」從男人的話中,季子木幾乎已經肯定。
  「正是,不過到現在就連四雀國的那位都沒找到雲石的下落,所以寶貝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怎麼把握看你自己,只盼你不要讓爹爹失望才好!」
  季子木抬起頭。望進男人紫色的瞳孔,很美麗的顏色,但是……
  「為什麼你的眼睛是紫色的?」
  月離颯愣了一下。當然,不是因為少年非同人類的思維跳轉能力,而是他要很久才會聽到少年發出這樣的疑問。
  從一開始,一般人絕對會好奇為何明明是父子倆,便是兩人瞳孔的顏色卻不一樣。
  說實話,月離颯一直以為少年會問,然而這卻是他第一次失策。
  季子木之所以一直沒問,只是因為他沒想這個問題罷了,現在問,是因為一時的靈感而已。他見過很多人,但是所見過的人當中,只有男人的眼睛是異於常人的顏色,其他人。包括他卻都是黑色的。
  為什麼?如果他們真的是父子,那麼為什麼他的眼睛卻是黑色的?
  「只是月氏的遺傳而已。」月離颯不以為意的笑道,抬起少年的下巴,「等你過完十六歲的生辰,眼睛便不會再是黑色,會變得跟爹爹一樣,是不是很迷人的眼色?」
  季子木。「……」堅決不承認,其實真的很迷人。
  ……
  蝶醒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為屍體是煞風處理的。
  唯有『白搞五人組』有追問,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跟蝶醒一起做事的,算是聊得來。
  不過自從既然親眼見到蝶醒的屍體後,一個個都像悶葫蘆似的,踩著點不知道自傲躲誰,跟幾天前上跳下串的猴子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首領也沒空去管他們,因為季子木又不見了,於是,他不打算出任務了。
  不過再過幾天是那小鬼的成人禮了,首領摸著兩鬢微白的頭髮,突然想起,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過了十六年……
  若是在以前,他或許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反而會覺得慢。
  不過自從那個小鬼來了之後,時間就像流水一般,眨眼即過,不知不覺,小鬼也長大了。
  首領頭痛的揉著太陽穴。
  成人禮其實很簡單,每個得到組織重視的殺手,都必須在成人禮那天單獨去完成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可以是殺人,也可以是偷某樣東西,也可以是找某樣東西……
  首領雖然不知道季子木的成人卡是什麼任務,不過他敢肯定一定不會簡單,從主子對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不會,奶爹的自我感覺又出現了……

第089章 雲王府
閻王一直在向我招手,只是,我一般都習慣了無視。
……

雲石和母石最大的區別,在於雲石只有一塊,而母石全額有兩塊。
在青隼大陸,謠傳著關於雲石和母石的一個秘密,有人說雲石跟母石其實是雙生石,否則也不會如此相似。
不過到底真相如何,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
事實上,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母石原來有兩塊,這個秘密也只在一些大勢力之間傳來傳去而已。
眾人雖然心知肚明,知道現在掌握在四雀國那位鐵血無情的君王手中的『雲石』其實是『母石』仿造的,不過誰也不敢點破。
有雲石,和沒有雲石,結果都不會變。
當年,如果僅憑雲石就能登上君王的寶座,那麼掌控著雲石的越上勾雲就不會成為敗將,而沒有雲石在手的 上陌離,憑著他血性殘忍的手段,在屠殺出一條血路後,還不是照樣登上帝位。
如此一來,越上勾雲的野心其實顯而易見。
若是他能東山再起,假的雲石帝印絕對能給越上陌離造成最大的打擊,一旦百姓們暴動起來,在越上勾雲認為,越上陌離下位是遲早的事,就算不能將他拉下王位,在百姓的心裡,越上陌離不是奉天命的君王,一定會怨聲載道。
趨時,越上勾雲只要塑造出救世主的模樣,隨意挑撥幾下,江山指日可待。
不過,真有這麼容易嗎?
貓捉老鼠,是睿智的上位者最喜歡玩,也是最殘酷的遊戲。
在這場殘酷的遊戲中,越上勾雲無疑是那只被逗弄的老鼠,何時收網就看那位君王的心情。
沒有誰誰可憐之說。
……
季子木再次踏上雀皇城,已是十年之後。
十年前,他是來殺人的,十年後,他是來偷東西的。
不過偷東西卻比殺人更難,而且偷東西很麻煩,季子木其實寧願殺人。
這十年來,雀皇城發生了一翻大變化,昔日的東城西城還在,就是街道上的屋房瓦捨都消失了,到處都換上了宛如宮殿般華麗的樓房樓閣,遠遠望去,一排排樓閣錯落有致,佈局十分精巧,如果再加上山水,當真就是錦繡山河。
沒有香味?
季子木又一次站在大街上,彷彿通靈的鼻子嗅了嗅,空氣卻到處都是粉塵。
一瞬間,季子木以為自己進錯城了。
浴室,他又退到城門外,抬頭研究了一會,的確是雀皇城,沒錯啊。
季子木苦苦冥思,直盯著城牆上的牌匾一動也不動,根本沒注意到,所有經過的人都在看他,就連守衛的士兵也忍不住側目。
少年已經站在那裡足足有半個時辰了,偏偏他又不像一般人一樣露出嚮往的鄉巴佬樣子,就是一動不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再看他身上的衣服,黑色的布料看起來非常的柔韌,不像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守城的士兵雖然很想叫他不要擋在城門口中央,但是又怕少年是某個大世家的弟子。
畢竟這些年來,有不少世家弟子都被他們的父母趕出皇城在外歷練,誰知道這個少年會不會是哪個世家子弟,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年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個時辰。
不過,他脖子不累嗎?
這個念頭剛從眾人腦海裡閃動,少年突然動了……
少年低下頭,垂頭喪氣,「濕粘沒來,竟然全變了,都不認識路了!」
其中一個守衛離得比較近,聽到少年的話,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申請。
原來是十年前就出去歷練的公子,不過十年前少年應該是才幾歲的奶娃吧,真小啊!
守衛早聽說過,有些大世家喜歡將自己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送出去歷練,目的自然是為了鍛煉他們,將來好讓他們獨當一面,繼承家業,不過四五歲就被趕出家門歷練的奶娃還真是少見,這個少年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真是苛刻!
不認識路是很正常的,帝都這十年來發生的變化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東城西城雖然還在,不過佈局基本上都改變了,沒有熟人帶路肯定是找不到的。
現在西城被劃分為貴族區和官區,只有東城區才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唯一沒變的是北城,與皇宮相隔不過幾千米的距離,那裡是皇親國戚住的地方,傳說鼎鼎大名,現任邪王的親哥哥雲王就住在那裡。
十幾年前,雲王爺和邪王爭奪王位失敗後,不知為何,邪王不僅沒有斬殺他,反而不計前嫌的劃出北城最大的官邸給他,甚至封為雲王爺。
據說雲王爺的府邸雲王府,面積足有皇宮的一半,修得金碧輝煌,分明不像一個被監禁的王爺住的地方,反而像個大功臣。
閒話扯回,守衛猜想少年可能是西城貴族區的子女,浴室便慇勤的走了過去。
「這位公子,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為您效勞?」
儘管不確定少年的身份,不過守衛想還是先討好少年再說,反正到時候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
這十年來,由於邪王大肆的改革,他們這些守衛,雖然隸屬於禁衛軍,不過確實什麼權利都沒有的守衛,本來前幾年他們還能靠收受一些想要出城遊玩的官家子弟的賄賂,不過自從上面頒發了新的法律之後,這份守衛的肥差突然變成一文不值的倒霉差事。
由於上面管的嚴格,再加上邪王帝下的威嚴和手段,根本沒有哪一個敢做瞞天過海的勾當。
除非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三年前那場殺雞儆猴兩名守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後來就絕了心思,只能安分守己的當個看門的守衛。
他們這些人做夢都想陞官發財,只是奈何『時不與我』,所以一直當個守衛到現在三年了都沒能升職,偏偏他們又不敢造次,直到現在,兩門守衛看到少年一身上等衣料,面容精緻,料想必是貴族子弟,於是便想慇勤的給少年帶路。
目的希望能討好少年,然後少年一時高興,說不定會讓兩人升職。
這是個奢想,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季子木雖然不知道兩人為何對他這般好?但是他現在的確是需要一個人幫他帶路。
「你們知道雲王府在哪裡嗎?」
「雲王府?」守衛愣了一下。
雲王府一直都在北城區,位置沒變過,少年怎麼會不知道?對了,街道的格局改變了,少年不知道往哪條街走是正常地。
很快,守衛就為季子木想好了借口。
季子木聽到他的疑問,點頭,「嗯,我要去雲王府。」
「這位公子,實在是抱歉,北城不是我們這等下人能進去的,不過小的知道,雲王府的總管每七天就會帶喜人出來採購食材,今天他們正好就在集市上,小的可以帶您過去。」守衛陪笑道。
季子木揚眉,「那你就帶路。」
本來他還想讓守衛大概指個方向就好,沒想到守衛大哥還真是好心,竟然願意給他帶路。
守衛立刻叫來另一人幫他暫時代班,然後就帶著季子木往西城區的集市走去。
由於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皇都的西城門,進去剛好就是西城區,弱勢從東城門,少不了得坐馬車。
西城的集市魚龍混雜,是皇都最熱鬧的地方,除了原居民,其他大部分都是從城外進來的村民,他們種各種瓜果蔬菜,還有肉類,成熟後就運送到西城來賣,由於有一些是宮廷預定的,所以守衛們也不敢對他們隨便亂收取進城的費用。
由於村民們都是現摘現賣,所以蔬菜等都能保證絕對的新鮮,因此大部分貴族都會派下人來採購,雲王府也不例外。
雖然說是總管帶幾個僕人來採購食材,不過實際上,雲王府的總管一向都是直接將任務下達給僕人,讓他們去採購,自己則是呆在清銘酒樓,等他們回來。
正是因為如此,守衛才敢帶季子木來找人,否則偌大的一個集市,要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如今的清銘酒樓自然不是原來的那個,原來的那個因為張都尉之子張醒的命案而被查封,知道後來皇都重新修整,清銘酒樓才重新開張,酒樓的建築也比以前那個更加壯觀,為了吸引客人,酒樓的主人花了大價錢青睞各地的名廚,所以不管是從外觀還是內在,清銘酒樓都跟以前大相庭徑,再說經過實踐的沉澱,很多人都已經差不多忘記曾經發生的命案。
於是,清銘酒樓又毫不費力的重新成為皇都第一大酒樓。
「唉,這日子越來越沒法活了。」
劉總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今天卻沒有和往常一樣笑得像隻狐狸,反而坐在角落裡唉聲歎氣。
慇勤的小二走過去,在劉總管的茶杯上又斟了一杯,像不經意辦的問道:「劉總管,怎麼好好的歎氣了?誰不知道您老這些年日子過得多舒坦,雲王爺雖然被禁止出城,不過咱們邪王帝下對雲王爺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您應該高興才是啊!」
「呦,你小子懂什麼,人生在世,不可能沒有煩惱,我雖然想安享晚年,可惜王府那幾名男寵爭寵得實在是厲害,我這把老骨頭差點沒給折騰出毛病來,尤其是這兩年,自從香樓的頭牌尤景被王爺買下之後,那可真是鬥個沒完。」劉總管大歎。
「難道王爺這兩年來還在寵幸那個尤景不成?」
「要真有寵幸倒還好,誰不知網頁是個風流種子,沒兩個月就膩味了,不過那尤景的床上功夫的確是了得,所以王爺到現在也沒把他打發走,可苦了我這把老骨頭,那尤景仗著王爺的寵愛,特別是近兩個月,總是爭爭吵吵,更過分的是,他經常陷害其他男寵,偏偏我王爺……唉,還是不說了,給我來點上好的酒,今天要喝個過癮。」說著說著,劉總管覺得不該在外面亂嚼王府的閒事,當即便閉嘴不談了。
那小二很快就返了回來,一百年給劉總管倒酒,一邊說:「劉總管,聽說雲王府要招幾個下人,不知您老物色好人選了沒有?」
「哪有這麼快?現在要招下人,是越來越難了,大家都知道王府是個是非之地,那些人爭寵爭得厲害,常常有下人被打死的事情發生,傳來傳去,還有誰敢來雲王府當下人?」
「小的倒是有個人選,就不知道劉總管要不要?」
「哦?當真?」劉總管兩眼一亮,有些驚訝的朝小二看過去。
「當然是真的,只是那個人長得有點……」小二突然就吞吞吐吐了起來。
「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快說,只要不是長得太醜,又肯幹,工錢絕對不會虧待他的。」
小二頓時欣喜的笑道:「他長得很平凡,單不至於丑,不過我看他很瘦弱,就不知道能不能搬得了重物,要是反倒成了吃軟飯的,小的怎麼好意思!」
聞言,劉總管哈哈大笑起來。
「你小子,我還會不知道,沒試過他你會把人推薦給王府,又不是嫌命太長了。」
「還是總管瞭解,那個少年不要看他瘦弱,小的發現他的力氣不小,一般重物他都能輕鬆的提起來。」小二訕笑。
劉總管摸了摸微白的鬍子,「他現在人在哪裡?來歷有沒有不乾淨的地方?」
「這您老就放心,是守城大哥推薦他來的,是小的親眼看到的,他現在就在後院,小的帶您去。」
兩人來到後院,在走廊的欄杆上,果然見一個瘦弱的少年正坐在上面,申請淡淡的不知在想什麼。
端詳了一會,劉總管突然拍手,「就他了。」
原來劉總管見他姿色平平,正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人,如果相貌太出色,反而會招人嫉恨,最後也會落得跟其他人一樣的下場,劉總管雖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不過他還是不想因為自己而導致死人。
小二雖然奇怪怎麼就一會功夫,少年就換了一身衣服,不過劉總管的話讓他沒仔細的深想,臉上露出欣喜的申請,因為這代表他能從劉總管那裡得到一銀錢的介紹費。
要知道自從雲王府頻頻傳出下人被打死的事情後,附近再沒有哪個人敢進雲王府當下人,小二也少賺了一筆錢。
今天這個少年的到來,完全是屬於意外之財,能讓他不欣喜麼!
之後少年就被劉總管帶到雲王府,由於他長相平凡,又沉默寡言,所以劉總管把他安排給服侍王爺寢食的彤麗人當下手,順便學習學習怎樣當一個下人。
怎麼當?
六年前季子木學了兩年都沒學會,六年後自然不可能。
有些人天生就是當奴才的料,有些人卻天生不是當奴才的料。
季子木就屬於第二種,從他連靈魂都刻上懶得印記就知道,這人就算當了奴才,他也絕對不會有奴才的樣兒,更不可能會有奴才的卑躬屈膝和慇勤。
這一點,彤麗人在一天後就深刻的瞭解到。
身為雲王府的上僕,她一直都是網頁身邊的侍女,只服侍王爺一個人,一直深得王爺的寵信,不過她並不會看不起下僕,畢竟她自己曾經也是下僕。
網頁的僕人氛圍兩種,一種是上僕,一種是下僕。
上僕在王府的地位相對下僕要高些,很多粗重跑腿的雜活都不需要上僕去做,她們只要安排好珠子的起居飲食就行了,而下僕則要干各種雜事,包括砍柴,擔水,洗菜,做飯,洗衣服等事情,大部分都是能讓人累塌的活。
季子木比較幸運的是,他被劉總管分到彤麗人身邊打下手。
這份活其實很輕鬆,只要幫彤麗人端端盤子跑跑腿之類的就行了,其他人肯定是羨慕不來的,不過僅僅一天,這份好差事就被季子木親手送走了。
「真是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沒自覺性的奴才,簡直就像個阿呆,叫都叫不動,竟然連站著都能睡著,而且還打翻了王爺的藥,劉總管,這人我這兒收不起,你還是另外派個機靈點的過來吧,網頁那兒我也好交代。」彤麗人臉上氣呼呼的,朝著劉總管大噴口水,說完還瞪了一旁木訥的少年一眼。
劉總管也是冷汗淋淋,當初看少年老是寡言,還以為會是個機靈的小伙子,倒沒想到竟然是塊木頭。
「彤麗人別生氣了,他可能還沒習慣府裡的生活,所以犯錯,等一下我重新派個機靈的過來,至於這個我就先呆下去,請放心,我會好好的教導他的。」
「好吧,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劉總管把他帶走吧,另外要快點,我這兒人手不夠。」彤麗人說完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能高會讓劉總管教訓教訓對方,不過現在她的事情很多,而且對方才來一天,犯了錯的確是情有可原,最重要的是,王府現在的人手不夠。
送走了彤麗人,劉總管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當它轉身,立刻凶性畢露。
「彤四,你到底是怎麼弄的,竟然讓彤麗人第一天就把你送了回來,還好她沒計較,否則你就是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用,之前看你文文靜靜的,所以把這個美差給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卻不好好珍惜,看來你也就是個下僕的命,只能去幹些雜活了。」
彤姓是雲王府所有下人的姓氏,不管進府前是姓什麼名什麼,到雲王府,則一律不准再用,全部都要改為彤姓,除了上僕,其他所有下僕都已數字命名。
季子木似乎跟四特別有緣,在萬原身邊當僕人時,叫小四,到了王府,雖然被冠上彤姓,不過仍然逃脫不了四字,簡直就是跟死字一樣,對季子木的處境來說,這是個不太吉利的數字。
「之前挺清銘酒樓的小二說,你很有力氣,那以後擔水的人物就由你來做吧!」劉總管剛想揮揮手,表示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少年嘀咕了一句,「能不能去廚房?」
劉總管還沒到耳聾的地步,再加上兩人又近,他頓時老臉一沉,「不行,你粗手粗腳的,廚房的事都要細心,那些都是主子們要吃的食物,如果稍有差池,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不止你要掉腦袋,所有人都要遭殃,所以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挑水去。」
少年露出少許遺憾……

第090章 食怪
我散我的步,你丟你的物!
……

彤麗人是個很優秀的上僕,面容清秀,卻總給人一股嚴厲的感覺,很受雲王爺寵信。
跟在她身邊雖然做的都是些輕鬆的活,但是有一點不好,就是必須隨時待命,隨傳隨到的陽仔,遲到了或者滿意不,彤麗人就不會有好臉色,大部分時候都是冷冷地朝對方說幾句有些許難聽的話,跟在雲王爺面前一副溫婉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要看她在劉總管面前一副大人大量的放過季子木的樣子,實際上,早在打翻王爺的藥之後,彤麗人就已經讓下僕狠狠的打了他一頓。
臉頰被一個五指印映得通紅,劉總管沒看到是因為季子木一直低著頭。
除了臉上火辣辣的巴掌,那些下僕打他時的力量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孔子說過,女人是老虎。
季子木覺得彤麗人就是只張牙舞爪的母老虎,跟在這麼潑辣的女人身邊,不僅沒有時間可以找雲石,而且還隨時都要警惕被毆打的可能性。
季子木想了想,總覺得這樣很不划算。
這廝壓根就沒覺得是自己的錯,不稱職的僕人,難怪要被打。
在整個雲王府,擔水其實是所有活中最累人的。
雲王府有一座大缸,足足有一米半高,兩米寬,裡面裝得睡是整個王府的主子們一天的水量,為了保證水質還有水量,擔水的下僕必須從早上開始往大缸注水,天亮之後就必須注滿整缸水。
由於大缸的高度改稿,所以旁邊背了一把小梯子,挑回來的水一般都要先爬上梯子才能把水倒進去,這樣一來,來回要用的時間久變得更多。
以往劉總管都會安排一個身材健壯,又有力氣的大漢來做這份工作。
不過因為季子木得罪了彤麗人的關係,所以劉總管就把他安排了過來。
這也可以算是個教訓和劉總管的一番苦心吧!
劉總管在雲王府當了那麼多年的總管,一雙老眼早已練得無比精明和毒辣,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彤四到現在其實根本沒有作為下僕的自覺性,這番吃苦或許能讓他開始有當下僕的自覺性,否則在雲王府是覺得活不過半年的。
……
大缸擺放的位置其實離廚房也沒有多遠,兩者之間不過五六米的距離,主要還是為了方便廚房取水。
季子木站在大缸旁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轉啊裝,就飄到廚房裡。
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
季子木傻里傻氣的想著,四號沒注意到周圍如果經過的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只有少數人是幸災樂禍。
那幸災樂禍的幾人就是之前跟季子木一樣被劉總管招進王府的下僕,本來他們就很眼紅跟在彤麗人身邊的那份工作,現在不到一天少年就被罰來擔水,工作明顯比他們的要累得多,心裡頓時平衡了!
十五歲的少年,身高不高,至於一米六幾,比以往王府請來的壯漢要矮上許多,這樣的身高,這樣的瘦弱少年,就算他擔一天的水,也不可能把大缸的水注滿。
很顯然,劉總管會這麼安排,肯定是這個少年之前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才會被叫來做這份苦工。
所以在知道少年是個倒霉的傢伙後,根本就沒人願意去跟少年講話,以免惹一身晦氣。
不過以季子木身後的內力,區區一剛睡不用一個時辰他就能注滿,當然他也沒傻到當著眾人的面展現他的與眾不同,他可是緊急殺手要低調做人這一條準則。
是夜,正式雲王府最安靜的時候。
一道黑色的人影蹲在大缸旁,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不時有幾名下僕捧著盆子和盤子經過
知道月華初上,廚房的燈忽閃忽閃的暗了下去,黑影才一溜煙的從半敞的窗戶竄了進去。
些許明亮的月關映出黑影那張平凡得沒有一點特色的臉,黑得發亮的雙眼掃視了廚房一周,最後挺在爐灶上還冒著些許熱氣的蓋子上,大概是剛剛出去熄灶不久。
「什麼人?」
黑影的手剛摸上蓋子,一道厲喝從外面傳了過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彭』的一聲響,廚房的門被重重的推開,進來兩個穿著棕色守衛服的人,兩人環視廚房一圈,發現除了剛剛的悶聲,廚房靜悄悄的連一隻貓也沒有,更別說人了。
「我就說你眼花了,還不信,這個時候哪還會有人來,就算是賊也不可能會選在廚房偷東西。」依人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笑話另一人大驚小怪。
「剛剛我確實是看到一個黑影閃過。」那人狡辯道。
「黑影?嗨,外面柳樹的影子我倒是看到了,就是沒你說的黑影,我看八成是你太累了。」
「可能吧,這幾個月還真是累壞了,王爺那幾個男寵太能折騰了,一點小小事情都要勞師動眾,最近兄弟們都在抱怨。」
「可不是,特別是那個尤景,我呸,不就是個男寵,等王爺玩膩了看他還能得意個什麼勁。」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不過王爺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兩年了竟然還沒厭倦,而且一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往他院裡送,依咱看,這厭倦恐怕還有得等。」
「哼,不過就是個下賤的男寵,沒了王爺的寵愛,他什麼都不是。」
「嘿,要是不服氣,不如你也去勾引王爺,使出你的男兒本色。」故意加重個色字,說話的守衛笑得一臉猥瑣。
「去,就算日子再難過,我也不會幹這種骯髒的事情。」
「嘿,現在哪個大人物沒有一兩個男寵,雖然兄弟我沒嘗試過,不過挺人說男人的魄門其實比女人的還緊,有機會哥們一起試一試就知道了,唉,你可別懷疑,王爺不就是鐵證,否則王爺的男寵也不會比女子還多,特別是拿尤景,連王妃都忌憚三分。」
「胡言亂語。」另一個守衛被他說得臉色微微發紅,仍然不甘的說道:「男人的……魄門那麼小,怎麼可能容納得了?我看沒做之前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唉,哥們別走那麼快啊,我告訴你,第一次的確是會很痛,不過多開發幾次就行了……」
聲音漸漸隨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變小,最後恍恍惚惚的隱入夜色。
黑影,也就是季子木從大缸後走了出來,若有所思的目光朝兩名守衛離去的方向看了看……
尤景?魄門?
尤景等於男寵,男寵等於女人,這個季子木知道,但是魄門是什麼?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不過兩個守衛的談話還有一點引起他的興趣。
從兩人的談話中,季子木得出一點,這座王府的主人本是個見異思遷的好色之徒,不過不知為何,那個本應該被雲王爺玩膩的尤景卻能連續兩年都在王府中橫行,欺壓其他男寵,最重要的是,還天天給他送寶物。
提起寶物,季子木就想到了亮晶晶的東西,然後才想到雲石。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前世孤兒院的小胖子帶他一起去偷院長藏起來的蛋糕師就經常把這句話帶在嘴邊,那是季子木深切的懷疑過,小胖子其實是因為偷了十幾次都偷不到的緣故,所以才會這麼說。
不過,事實證明,失敗乃成功之母。
所以小胖子最後才得出那個『危險和安全』的結論,不過還真別他找到了,院長大人藏起來的蛋糕其實就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只是外表換了個很樸素的包裝,讓人絕對不會聯想到食物的。
雖然小胖子很欠扁的在他面前炫耀,但是季子木還是把這句話作為找東西的第一準則。
閒話扯回。
雲石既然是很重要的東西,那要搶的人自然不會少,也許這座雲王府曾經光顧過很多和他同樣目的的人。
像這種重要的寶物,一般人肯定會先想到密室之類的隱秘地方,而且偌大的雲王府,若說沒有密室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一般的小偷必然會去找一切可能藏寶的密室,因而就忽略了那些顯眼的地方。
不過雖然有了方向,但是xx院,那裡住的都是雲王爺的男寵,離下人的廂房也有些遠,而且沒有經過允許,下僕是不准許進入各院的,那就只能……晚上去找了。
季子木又露出少許失落……
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廚房總是會不見一些食物。
剛開始只是不見一些饅頭和飯,而且都是在夜裡被偷的,不過後來竟然連白天也會不見食物,據某個廚師說,他只是出去一會,結果盤子上的精緻糕點竟然不見了兩塊,還有廚師說,他只是轉個身,結果再回過頭來時,烤的芳香四溢的雞就咻的不見了……
總之謠言四起……
有人說廚房除了食怪,有人說是曾經被王府餓死的下僕的鬼魂偷的,當然也有人說其實是某些人的惡作劇……
由於抓不到煩人,所以大家只好重新做一道,或者用其他菜色代替。
知道尤景少爺指定的八寶珍雞被不知名的食怪偷走後,眾人這才覺得大難臨頭。
八寶珍雞是尤景少爺最喜愛的一道菜,不過他並沒有天天吃,為了保持身材,他是每隔五天才吃一次,其他事物少了沒關係,唯獨這道八寶珍雞不能少,由於它的做法複雜,花費的時間有多,所以廚房根本就無法再做一道。
當劉總管來催的時候,就看到廚房一片愁雲慘淡,廚房和下僕們一個個都哭喪著臉,看到劉總管,這才像看到救星一般,差點撲上去。
「總管大人,這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這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還不趕緊上菜,尤景少爺和王爺已經在等了。」
「劉總管,您不知道,尤景少爺要的八寶珍雞被食怪給偷了,您也知道尤景少爺的脾氣,您一定要幫幫我們。」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是這樣的……」年長的初始開始為劉總管講述這幾天發生的詭異事件,後怕的申請彷彿真有食怪般。
劉總管沉吟了半晌,表情凝重的說道:「這事麻煩了,王爺是絕對不會信什麼食怪之說的,若是把這件事報上去,說不定你們的腦袋都要不保,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找個替死鬼!」劉總管冷漠的說道。
所有人頓時沉默了,廚房一片壓抑……
替死鬼雖然是個很好的辦法,但是明知會死,這裡又有誰會願意。
人類都是很自私的動物,所以誰也不願意。
相比其他人壓抑和七上八下的心裡,劉總管反而氣定神閒的看著眾人,他根本不用擔心,雲王府雖然不是如履薄冰的戰場,死人一大堆,但是死一兩個人還是很正常的。
而且廚房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地方,所接觸到的人不是一般的多,也許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沒一個都有被王府的主子們賄賂過,哪一個不是人精!
就算只是個端菜的小姑娘,也絕對是個自私自利,有心計的人,更何況幾名廚師都是老油條,區區一個替死鬼又怎麼可能找不出來。
果然,年長的廚師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冷冷地環視廚房所有的人一圈,「今天誰沒有來廚房當值?」
眾人一聽這句話,頓時臉色各異。
良久,另一名年輕的廚師才開口,「是彤十,他今天沒來。」
果然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場的人都知道,彤十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幾天前就已拜託廚師讓他替他向劉總管請假,當時,這裡所有人都聽見了,卻不料,今天卻成了替死鬼。
「原來是彤十,一定是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把八寶珍雞偷走了,平時我就看這小子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果然,其實他早就在垂涎府中的美食,這幾天不見的食物也一定是他幹的,你們說是不是?」年長的廚師惡狠狠的說道,陰狠的目光朝其他人看去。
「是,是……」
「還用得著說嘛?肯定是彤十干的。」
「……」
果然都是些不必教導的靈長物,一個個立刻順著廚師的話把事情都推到彤十身上。
「可是彤十他病了……」角落裡,一名小姑娘猶猶豫豫的開口,不過啊她還未說出後面的話,就被她身邊的女子厲聲的打斷了。
之間女子露出陰毒的申請,「彤玉兒,我知道你喜歡彤十,但是這件事錯在他,是他不該偷吃王爺的膳食,難道你想害我們都掉腦袋嗎?」
小姑娘在女子的目光下瑟縮了,終於不再發言。
「既然已經確定是彤十干的,你們還在等什麼,立刻讓人去把彤十抓起來,帶到王爺面前聽候發落。」劉總管冷笑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廚房。
為了自己的小名,這群人完全不顧這些年來的交情,直接將彤十綁了起來帶到雲王爺的面前。
此時有一個人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啃著那只投來的不是八寶珍雞,他絲毫不知道彤十已經當了自己的替死鬼。
這些天來,季子木一直在找雲石,他偷偷的潛進XX院多次,裡裡外外也找了很多遍,但是就是沒有找到真理的出來的雲石藏身地,亮亮晶晶的東西卻找到了不少。
他很鬱悶,因為這幾天來他都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去找雲石。
不過鬱悶歸鬱悶,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第一準則,所以他又去其他男寵住的地方找,不過閣園裡的男寵竟然有五十個,也就是說他必須找五十個地方,幾天根本就不夠用,他現在只找了一半,而一個月已經過去二十天了。
於是,某人化鬱悶為食慾,廚房丟失的食物就是他的傑作。
吃完香噴噴的八寶珍雞,季子木決定不再局限於晚上。
雲王府雖然眼線眾多,但是真正的高手沒幾個,他還是有信心能避開他們的。
想到就做,季子木抹了一把油膩的嘴角,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繼續往閣園摸去。
在他的下僕房間裡是一堆吃剩的雞骨頭……
……
劉總管一行人帶著被五花大綁的彤十來到石廳,只見雲王爺正在安慰著因為吃不到心愛的八寶珍雞而鬧彆扭的尤景,看到他們進來,一張俊臉立刻沉了下來。
「劉總管,這是怎麼回事?美人要的八寶珍雞為何到現在都沒有擺上來?」
劉總管立刻惶恐的跪了下去,老臉上露出憤慨之色,「請王爺恕罪,尤景少爺的八寶珍雞被一個下僕給偷吃了,奴才已經把人帶來了,請王爺發落。」
「偷吃?哼!」越上勾雲臉色銳利的雙眼盯著下面跟劉總管一起跪下的重任,「堂堂雲王府,竟讓會發生偷吃事件,傳出去,本王這張臉要往哪兒擱。」
「王爺息怒,奴才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事兒的,所以立刻把人幫過來了。」劉總管惶惶恐恐的解釋道,額頭冒出一層層汗。
「哇,王爺,您一定要位尤景做主,這些奴才真是狗膽包天,人家好不容易才能吃一次最愛的八寶珍雞,想不到竟然被一個賤僕給偷吃了,您一定要嚴厲的懲罰這些下人,嗚……」本就生相貌美如花的尤景,這一哭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嬌艷。
「沒人放心,本王一定好好嚴懲浙西不知尊卑的賤僕,為你出這口氣。」越上勾雲滿腔怒火頓時消去了一半,只是怒氣仍未消,「劉總管,把那名賤僕給奔往帶上來。」
「是。」
「王爺,不好了!」這時,一名門衛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何事驚驚慌慌?」
「帝下親臨王府。」門衛畢竟已經任職多年,倒也沒顯得多麼驚慌。
「什麼?」越上勾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再也顧不得還在審訊『八寶珍雞』一案的事,急忙就要往門口走去,連身邊的尤景也不顧了,只是還未等他踏出兩步,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陰邪而狂傲,就像當年戰場上浴血的魔頭。
「王兄,許久不見,可是別來無恙!」

第091章 食怪的真相
我輕輕的飄過,帶著一陣狂風把你給刮走!
……

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穿玄色繡金長袍,腳踏雲靴出現在食廳外,不喜不怒的俊顏卻有著霸氣十足的狂傲,然而嘴角一抹邪佞的笑容卻破壞了男子臉上剛毅的正氣,倒有幾分邪魅瀟灑。
男子便是當今四雀國的邪王越上陌離,如今雖然已有三十幾歲,卻是正值壯年。
這十年來,越上陌離大肆改革,四雀國大部分地方幾乎被他翻新了,很多地方原來的風貌都改變了不少,經濟更是在原有的基礎上翻了幾翻,真可畏做到富國強兵的政策。
世人皆知道,越上陌離野心勃勃,十年來的舉動可以說只是個前奏。
就連越上勾雲都知道,他的五弟,當今的邪王帝下野心絕對不會僅局限於四雀國,然後必然會有大動作。
不過幾年過去了,遇上摸了卻遲遲沒有其他動作,他越是這樣不動聲色,越上勾雲就越心急。
五弟的手段他是最清楚的,當年僅僅一怒之下就滅了周邊幾個小國,據說那幾場屠殺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這種魄力和手段幾乎讓人聞風喪膽,正是因為如此,當年他才會一時糊塗,沒有及時剷除這枚威脅,結果反而被五弟踩在他頭上。
這口氣他自然嚥不下,若是沒有五弟橫空出世,就憑母后家的勢力還有朝堂上支持他的眾臣,王位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然而這個唾手可得的王位卻被既無背景又無勢力的五弟所得,如何能叫他不恨?
正當他決定弒父奪位之時,五弟卻帶著百萬大軍兵臨城下,以清君側為借口,進攻皇宮,將所有反抗之人屠於刀下。
最是無情帝王家。
四雀國的每一任君王哪個雙手不是沾滿無數鮮血,不過卻從來沒有一個想越上陌離一樣,面無表情的斬殺自己的兄弟和父王,就連自己的母后,四雀國母儀天下的王后都難逃一劫。
若不是他手上有雲石和母石,恐怕他也會成為那場屠殺中的一縷冤魂。
從那場宮變開始,越上勾雲就對這個五弟又敬又怕,不敬他會死,不怕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有野心,十幾年前他一直隱忍著,秘密的訓練一批殺手,而且還在暗地裡招兵買馬,就為了等越上陌離派兵進攻他國時,趁雄獅未歸之前,奪回王位。
可是,他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四五年,卻依然不見越上陌離有所舉動。
不能不著急,因為再繼續等下去,不等越上陌離發兵,龐大的費用支出就足以用光他的金庫,雖然有娘家在背後支持,但是由於懾於邪王的威名,娘家的人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所以才致使他的金庫越來越吃緊。
若真是這樣,他就只剩下兩條路走了,但沒有十全的把握,他不想鋌而走險。
所有的想法皆是一閃而過,越上勾雲像只笑面虎般走到越上陌離面前。
「王怎麼有空來雲王府,若是提前通知一聲,臣也好去迎接。」
「王兄不必多禮,現在不是在朝堂上,直接稱呼五弟即可。」越上陌離勾起一方嘴角,滿臉愉悅卻有些意味深長,檀黑的雙眼蘊著模糊的銳光,凝視著他人的時候卻讓人以為那是一閃而過的笑意。
越上勾雲驚疑不定的垂下頭,猜測不出越上陌離這話是何意思,只得說:「臣不敢,帝下乃是最尊貴之人,不管是在何處,在臣心中,您都是不可侵犯的邪王帝下。」
「那便隨你。」
越上陌離淺笑的環視了周圍一圈,眾人抱愧越上勾雲都感覺有一股壓迫從頭頂籠罩下來,一時間竟然顯得幾分安靜和詭異。
這就是王者的威儀,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驚膽戰。
越上勾雲雖然同為皇子,但是毫無疑問,他身上卻沒有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
稱王?比上不足不下有餘。
這就是尤景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邪王帝下,不知為何,當那雙邪氣外露的雙眼看向他時,他不爭氣的腿軟了,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就是當年雲王爺親自接他來王府都沒讓他這般激動過。
他本就是歡館的男妓,雖然越上勾雲是他第一個恩客,而且事後他的男人也一直都只有越上勾雲一人,但是早在歡館之時,他就已經被教導出一副天生淫蕩的身體。
如今有辛目睹當今的邪王帝下,不僅僅生得比越上勾雲還要俊美幾分,微笑的時候俊美的面容更是多了一股狂邪之氣,說不心動是假的,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隱隱的失衡中。
尤景在歡館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這位邪王帝下後宮佳麗,男寵也有不少做事隨心所欲,從來不會在乎旁人的目光和意見,唯我獨尊的氣勢,和莫測難辨的脾氣令朝野上下的人都十分忌憚。
如今看來,傳聞並非虛假!
若是,若是能攀上這棵大樹,日後必定能大富大貴。
越上勾雲雖然不錯,亦帶他極好,但是近年來,他感覺王爺脾氣越來越暴躁,而且亦不再像以前一樣隨手就送他一箱珠寶之類的,有時候小氣得連一件也不給。
當然,不是他想抱怨,他總得為以後打算。
男人總改不了喜新厭舊的毛病,越上勾雲現在帶他好,但是這種好又能維持多久,所以他要準備一筆錢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
這是他本來的計劃,可是在這時,邪王帝下突然出現在雲王府,又重新燃起他對權力和金錢的渴望。
尤景不是個容易滿足的人,他不會像歡館其他男妓一樣,甘願窩在歡館渡過自己的一生,或者靜靜的等待某個恩客大發慈悲的給他贖身,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機會要自己創造,他成功了,所以才會被雲王爺贖回王府,否側現在他可能還在歡館裡,傻傻的等著自己的恩客再來。
邪王帝下,從名字聽上去就知道是個絕對令人癡迷的王者,這樣的男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看一眼就絕對會無法自拔的迷上他,尤景是個很庸俗的人,所以他也會在心裡比較雲王爺和邪王兩人。
毫無疑問,邪王是真正的強者,而雲王爺不過是失敗者。
這樣一比較,尤景突然也有一些看不起雲王爺,只不過他很巧妙的掩蓋自己眼裡洩露出來的一點點情緒,然後把自己偽裝成一副柔弱的樣子。
越上陌離像是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然後便轉移視線停在跪了一地的僕人身上,似乎覺得這一幕很有趣,隨口一問,「五哥府上看起來似乎很熱鬧,戀人都綁起來了,不會是在玩神馬好玩的遊戲,說來給本王聽聽。」
惡劣的本質依舊不改,一看就知道王府出了事,卻說成了遊戲。
「讓王見笑,只是一件小小的竊食案而已,怎敢驚動您!」越上勾雲如實說道,如此家醜,的確不宜外揚,況且他也不想讓越上陌離看他的笑話。
「王兄不必再說,本王剛好閒得發慌,這件事就交給本王,竟然膽敢無視皇家的威儀,在雲王府偷竊,這種竊賊就該嚴懲不貸,王兄,你說是不是?」越上陌離說的輕描淡寫,眾人卻聽得心驚膽戰。
堂堂四雀國尊貴的邪王親臨雲王府就為了管一個小小的竊食案,說出去誰會相信?
「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謝過我王。」越上勾雲雖然不知道越上陌離來王府到底意欲為何,不過只是一件小小的案子,料想也翻不了多大的浪,於是便不再找說辭拒絕。
「既然如此,把人帶上來罷!」越上陌離取出一柄紫扇『啪』的打開,逕自坐上下僕搬過來的紅椅。
越上勾雲讓下僕們把餐桌整個搬走,偌大的食廳就空了下來,終於進入主題了。
彤十被五花大綁的推到越上陌離面前跪下,在他嘴裡還被塞進一塊白布,他根本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正在休息的時候一群人突然闖進來,二話不說的把他綁了起來,而且連話也不讓說。
由於他的感冒還未好,身上還在發著燒,所以臉色一片通紅。
此時,他茫然無措的瞪大眼睛,驚恐的盯著坐在上位的越上陌離。
雖然他不清楚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到王爺竟然站在這個男人身邊,能讓王爺這樣敬畏的人只有一個,那只能是傳聞中的邪王帝下,一想到這,彤十內心更加惶恐不安,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犯了什麼過錯,竟然要勞駕邪王帝下親自審問他。
害怕的又何止是彤十,在他身後同樣跪著的劉總管和廚房的一夥人同樣是冷汗淋淋,雙腿軟得幾乎使不上力氣了,邪王帝下可不比王爺那般好過關,王爺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下僕而浪費自己的時間,所以往常都是直接下令將人杖死,但是換成了詭辯莫測的邪王帝下,他們誰也不敢猜測。
越上陌離帶笑的眼睛看一眼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下僕,示意自己帶來的人去給他鬆綁。
「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才……彤十。」彤十腦子一片混亂。
「那麼,你可知罪?」
「奴……奴才……不知道……犯了……何罪。」原來閒散的聲音陡然凌厲了起來,頓時把彤十嚇了一跳,說話結結巴巴。
「哦?」越上陌離挑眉,「那他們為何要把你綁起來?」
越上陌離快色的變臉看的彤十咋舌不已,不過他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老實好欺負,之前看到昔日的工作夥伴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抓他,他就知道在他請假的那幾天,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他一向勤懇做事,自問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所以這裡面一定是有問題,原來他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因為王爺從來不會為一個下僕討公道的,然而正當他絕望的時候,這個男人就來了,聽到他要親審這件事,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活命的機會。
「其實奴才也不知道,這幾天因為臥病在床,所以對王府所發生的事情皆一無所知,更不知為何他們會突然闖進奴才的房間,把奴才綁起來,一路上也只聽說食怪這些字眼,其他便一無所知了!」
「不清楚,那就讓他們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就知道了。」越上陌離隨手一指,指中一個小姑娘,「你來說。」
這個小姑娘就是之前為彤十辯解的人,看到自己被點中,臉上害怕的神情尤顯,不過她也沒有猶豫,立刻把這幾天廚房發生食怪偷食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說了出來。
彤十聽完眼睛睜得很大,他再傻也聽出來,這些人分明就是害怕王爺問罪,所以打算把他推出來當替死鬼,心頓時涼透了,這些人為了保命,竟然把毫不知情的他推了出去,人性何在?
「王上,奴婢可以證明,彤十他根本就不是所謂的食怪。」小姑娘在食廳陷入一片沉默的時候,突然大膽的說出令廚師們和劉總管驚愕的話來,「彤十在五天前就生病了,一直在房裡養病,就是奴婢給他煎的藥,送飯倒水也是奴婢幫的忙,廚房失竊那會,奴婢正給彤十送藥過去,親眼看到他在房裡養病的,所以絕對不是他,而且生病的人最忌葷食,彤十的病還沒好,所以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偷吃尤景少爺的八寶珍雞,況且,那個小偷是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把八寶珍雞偷走的,而彤十並不會武功,這說明小偷絕對不是彤十,而且另有其人。」
小姑娘一口氣說了一大推話,而且還十分清晰,聽得彤十和劉總管等人一愣一愣的。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廚房普通的下僕竟然有勇氣在邪王面前說這麼多話,辯解和推理的話竟然也給她說得一板一眼,有條有理,就連劉總管這樣精明的人也找不出絲毫反駁的話。
「繼續說。」越上陌離饒有興趣的吩咐道,看來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穫。
小姑娘畢竟還小,看到邪王帝下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臉上掩不住露出喜意。
「是,其實這五天來,姑且不論到底是不是食怪,奴婢發現對方的武功奇高,就算在我們面前閃過也沒有發覺,只會以為是一陣風,起初奴婢也沒有在意,但是越來越多的怪事發生,奴婢就悄悄的留意了一陣子,結果真的被奴婢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在垃圾堆裡找到了吃剩下的魚頭,因為最近的魚兒都不是太新鮮,廚房留下來的也就只有一條,是準備給王爺當晚膳的,所以奴婢才認得那就是在廚房被偷走的魚,但是距離那條魚被偷才不到一刻鐘。」
速度還真快,眾人腦海裡紛紛閃過這個念頭。
「其實……奴婢一直覺得有件事特別奇怪。」小姑娘這次終於猶猶豫豫。
「何事?但說無妨。」越上陌離微瞇著眼,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二十天前的劉總管招了一個新來的下僕,叫彤四,是個很瘦弱很年輕的少年,他負責王府後院那口大缸的水,那缸很高也很大,如果是一個壯漢來擔水,一般若沒有四五個時辰是沒辦法注滿水的,但是奴婢卻發現每到早上,那口大缸的水總是滿滿的,剛開始奴婢還以為是彤四連夜弄好的,直到有一次夜裡,奴婢恰巧經過附近,卻不料竟然看到彤四站在大缸的邊緣,手上拿著兩個大桶子,輕輕鬆鬆的就將水倒進缸裡,倒完之後就輕飄飄的飛了下去,簡直就像個鬼魂,奴婢嚇得幾天都不敢靠近他,知道後來發生了小偷的事件,奴婢才想起來可能就是他做的,不過由於沒有證據,所以奴婢也不敢亂說。」
大概連小姑娘都不敢想像,自己竟然有勇氣說了這麼多話。
不過她最後一句話解釋的巧妙,既然發現了線索卻沒有說出來,結果差點害了廚房的人犯大錯,屬於知情不報,到時候肯定會遭到眾人的指責和冷眼,不過她這麼一說,劉總管等人也不好指責她。
然而,誰會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然有這等心機!
「王兄,這樣看來,你的府上可真是臥虎藏龍。」越上陌離意味深長的朝越上勾雲撇去一眼,不等他開口解釋又說:「去把彤四帶上來吧。」
頤然氣使的態度儼然就想雲王府的主人般,越上勾雲聽他這麼一說,臉色開始有些陰晴不定。
劉總管撐起有些佝僂背,他心中的震驚已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帶進來的人竟然有問題,若是王爺要追究下來,他恐怕難逃一劫。
「等一下。」就在他要踏出食廳的時候,小姑娘突然叫住了他,「劉總管,彤四白天一般都在房間裡睡覺。」
劉總管背著眾人,點了一下頭。
不用想,本來王府除了那些個主子和王府,劉總管可以算是最大的,現在竟然連個下僕都爬到他頭上,而且接下來恐怕他也不會好過,以王爺暴躁的脾氣恐怕也不會輕易的饒過他,心情肯定不是沉重能說得清的。
此時,季子木並不知道,他即將大難臨頭。
……
「公子奴婢已經把早膳端過來了,您要不要現在用?」年輕的婢女衝著躺在窗前竹椅上的白衣公子輕笑的說道。
秋公子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不想吃,都拿下去吧!」
「公子,弄何苦這樣,王爺現在正在陪尤景少爺,他根本不會記得您在等他,之前不過是因為尤景少爺的一句話,王爺竟然捨下你就匆匆的離去,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依奴婢看,王爺今天是不會再過來了。」婢女見他這幅樣子,看在眼裡,實疼在心裡,公子是個好人,不該被這樣對待的。
「不要再說了,王爺一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所以才沒有及時趕過來的。」
自欺欺人的話再次從秋公子口中說出來,婢女一臉心痛,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公子,您還是醒醒吧,王爺不會愛您的,他現在被尤景少爺那個賤人迷得團團轉,心裡哪裡還會有您的存在,否側他也不會把您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婢女突然狠下心,朝秋公子大聲的吼出積聚在心裡多時的話。
秋公子像是被刺激到般,激動了起來,「你胡說,王爺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不然他為什麼會送我那麼貴重的東西,還說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要我好好的保管,而且他每個月都有來看我,不是嗎?」
彷彿為了從婢女口中證實自己的話,秋公子回過頭,雙眼緊緊的盯著她。
婢女看著公子日漸消瘦的臉,咬了咬牙,「公子,您大概不知道,王爺送尤景的貴重東西,幾乎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秋公子失重般跌回竹椅,「不要再說了,你先下去吧!」
房間重新歸於平靜,風從窗外掠過,帶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從窗外飄進幾片綠葉,一道黑色的人影當著秋公子的面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錯愕不已的秋公子面前……

第092章 易容
雖然你很醜,但是我不歧視你,只要你別出來嚇人就好!
……

黑色的瞳孔露著一抹淡漠,卻仍然是一雙能讓人驚艷的眼睛。
漂亮的睫毛像美麗的黑鳳翎微微的向上翹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斂著墨色的水光,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卻成為這張平凡的臉最出彩的地方,耀眼得讓人幾乎忘記了他又一張平凡的臉。
如此完美的眼睛配上這樣一張平凡的臉簡直就是糟蹋了。
秋公子由衷的感到可惜,不過他也注意到,看少爺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王府的下人,更別說擅闖閣園的院子。
「你是誰?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秋公子見他不回答,又好心的說了一句:「如果你是王府的下人,還是盡快離開閣園吧,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要是被王府的侍衛發現,你會受刑的。」
是個好人呢!
季子木撇過頭,眼神淡如水的朝說話的白衣公子看過去,波瀾不興。
這個樣子又哪裡會像是王府的下人?
秋公子雖然常年呆在閣園裡,不過一點眼力還是有的,少年的氣質怎麼都不想是個下人的樣子,而且沒有哪個下人會有那麼好的輕功,身形簡直比飄動的樹葉還輕盈,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個壞人。
「擅闖王府是沒有好下場的,你還是趕快離開吧!」秋公子歎了一口氣。
良久,就在秋公子要以為對方是個啞巴的時候,少年突然開口了,只是說出來的話又叫他錯愕不已。
「你這裡有貴重的東西?」少年朝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秋公子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後倒有些哭笑不得。
貴重的東西?原來這個少年是來偷東西的,不過偷東西偷到雲王府來,真不知道該說他膽大包天,還不知死活。
「我這裡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我勸你還是趕快走吧,否則遲些來不及了,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侍衛發現你在抓你你了。」秋公子不鹹不淡的說道,他沒想到現在的確有侍衛在找少年,只不過找的性質有些不同罷了。
「沒有?」少年疑惑,皺起眉,「可是我明明聽到你說『你胡說,王爺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不然他為什麼會送我那麼貴重的東西,還說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要我好好保管,而且他每個月都有來看我,不是嗎?』,是你說的吧!」
秋公子聽得目瞪口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來偷東西,竟然偷著如此從容,而且還詢問他這個主人有沒有貴重的東西。
不過,他竟然能將他之前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複述出來,看不出來記憶力挺強悍的。
秋公子並沒有奇怪少年會聽到他剛剛說的話,他那樣吼出來,院子周圍只要有人走過就一定能聽到。
秋公子深呼吸一口氣,「抱歉,那件東西不能給你,那是我唯一的精髓寄托。」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已嚇得大叫救命,他到現在都沒有喊人來已經算是恩典了,秋公子希望他能知難而退,畢竟這個少年看起來並沒有惡意。
「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少年晶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秋公子,彷彿沒聽到他剛剛說的話。
「你沒聽懂我剛剛的話嗎?快走吧,否則我就 要叫人來了!」秋公子說完就轉過頭,沒有再看向少年,他相信,少年若是識趣,會自己離開的,畢竟雲王府不同於其他地方,不是個能說闖就能闖的地方,這裡高手如雲,少年這麼瘦弱,肯定打不過他們的,他不想看到有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的少年落到王爺手中。
良久都沒有聽到身後傳來動靜,秋公子以為少年已經走了,所以便逕自閉目起來。
事實上,季子木並沒有如他所願離開,他見白衣公子不再說話,就自己在房間裡找了起來。
他的輕功極好,走路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有聲音,而且秋公子畢竟是個平凡人,不像一些功力深厚的練家子,只憑氣息就能感應到周圍有沒有人,他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直接身後傳來一個『匡當』的聲音,他才驚醒般的回過頭去。
只見他以為已經離去的黑髮少年,正站在鏡子前,一隻手拿著一個紅色條紋的盒子,不過是倒著拿,在他腳下躺著一面小小的銅鑼,那面銅鑼不是一般的大型銅鑼,二十特別找人制定的,形狀小巧玲瓏,是用真金白銀熔制而成,邊緣還鑲著幾塊亮晶晶的,好似鑽石一般的東西,一條紅線穿過銅鑼的某個小孔,看起來是一件可以配件在身上的飾品。
不過墨發少年卻看也不看一眼,二十拿著空空的盒子晃了晃,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
秋公子咻然驚醒,立刻跑了過去,寶貝似的撿起那面小銅鑼,確定沒有摔壞後,才厲聲的指責,「你在幹什麼?怎麼可以所以翻別人的東西?我已經警告過你,你怎麼還不走,難道真要我把人喊進來你才肯離開?」
黑髮少年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背著他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直到秋公子忍無可忍,就要喊人的時候,他才回過頭。
「我要這個盒子。」
秋公子微怒的表情因這句話而愣住,看到少年堅定的目光,他才無奈的說道:「你只要這個盒子?難道你要來偷得就是這個盒子?」
季子木想,雲石就藏在盒子的夾層裡,那就應該是吧。
於是,他朝秋公子點點頭。
黑髮少年的舉動讓秋公子覺得意外又怪異,這個盒子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雖然盒身是用一種很貴重的木材做成的,但是也談不上多珍貴,要說裡面藏有什麼秘密,他擺弄這個盒子已經整整兩年多了,到現在也沒有發現裡面有什麼秘密,所以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秋公子還是鬆了一口氣,「只要你不是要我這面銅鑼就行,這個盒子本來就對我無用,也沒什麼特別,你想要就那去吧!」
「謝謝!」黑髮少年真誠的朝他笑了一下,雙眼泛起動人的光澤。
秋公子瞳孔暮然縮緊,心也跟著跳動了幾下,有些呆住了。
為什麼他突然會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明明是張平凡的臉,卻好看得不得了,吸引著他的目光一動也不動,雖然笑容只是一閃而逝,但是真的很美,美得讓人覺得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你沒事吧!」季子木有些不解的看著突然呆住的白衣公子。
秋公子暮然驚醒,一隻手遮著臉,別開眼,「沒,沒事,你還是快走吧,遲些我也保不住你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婢女驚慌的聲音,「公子,發生大事了,王爺的侍衛突然衝進閣園說有賊子入侵,要搜整個閣園。」
秋公子一聲驚呼,還來不及阻止,婢女已經衝進來了,猛地回頭,黑髮少年去不見了,只有風呼呼的從窗外吹過的聲音,要不是手裡還拿著那面銅鑼,他幾乎要以為剛剛出現的黑髮少年只是自己的錯覺。
「公子,你怎麼了?」婢女著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秋公子回過神來。
「沒什麼……」
……
再說回來,劉總管帶著幾個下僕去彤四的房間裡找人,卻發現他人並不在房間裡,然而才他的桌子下面卻又一堆 吃剩下的雞骨頭,這下子人贓並獲,毋需多餘的解釋。
劉總管一臉鐵青的把發現回報,其他人臉色也不好,誰會想到那麼瘦弱的少年,竟然會是一個絕世高手,而且還窩在王府裡偷吃東西,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對方一定另有目的。
越上勾雲震怒之下,立刻調動王府所有的侍衛進行全面搜查,連閣園也不放過。
王府的所有出口現在已經被重兵把守,對方既然還沒有離開,那肯定還在王府裡,只要重重包圍起來,任他武功再厲害也難以突圍。
「有趣,有趣。」越上陌離拍打著扇子,望著雲王府如臨大敵般的警戒,笑得從容有趣。
站在他身後的護衛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會連說兩遍『有趣』,那證明王的確覺得有趣,今天不過是隨性來探一探,就發生這麼好玩的事情,難怪王會覺得有趣,再說也忍耐得夠久了,世子終歸是獅子,或許再過不久,四雀國要經歷一場大變。
「海樓,你也覺得有趣吧!」越上陌離朝身邊的護衛看過去,漆黑的眼睛深不可測。
海樓瞭然的點頭,「的確是有趣,竟然能夠躲過我們安插在雲王府的眼線,這個彤四很有趣,說不定還會給王一個意外的驚喜。」
得到屬下的贊同,越上陌離眼角邪魅的吊起,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一瞬間有種自信飛揚的張狂。
鐵青著臉色的越上勾雲一直在注意越上陌離,看到這一幕,神色不由得更增加幾分陰沉。
尤景像是不經意的撇過去一眼,垂眼,濃密的睫毛將眼底深深的傾慕之戀悄然的掩蓋,他可不想在沒成功的勾引到邪王之前就被王爺發現,那樣他會死得很慘。
再說,季子木從白衣公子的房間出來後,卻發現閣園突然湧進大批的侍衛。
一個個嚴肅得像蓄勢待發的士兵,不過仔細一看就知道在嚴肅的表情下,是一張張不耐煩又煩躁的臉,只想著盡快結束這一切。
也是,在雲王府安逸久了,久到他們的警覺性都下降了許多,突然就來個大規模的搜查,難怪他們會覺得煩躁。
不僅如此,季子木發現四周的波動又增加了幾道真不可測的氣息。
現在是白天,如果他貿然的出去,一定會被逮個正著,雖然他不怕被追殺,不過要同時面對隱藏起來的幾個高手還是有些難度。
想到這裡,季子木又將拿出去的腳收了回來,轉身退回白衣公子的房間。
原本以為黑髮少年已經離開,沒想到竟然又出現在他面前,這時,他的婢女還沒離開,同樣也看到了他,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摀住她的嘴巴,此時婢女已經尖叫出來了,到外面的侍衛擁而入,他們也會被冠上同黨的罪名。
「公子,他,他是誰?婢女實在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從窗外飛進來,而且還是個陌生的黑髮少年。
秋公子從來沒覺得有哪天像今天這樣頭疼過,他也顧不得向婢女解釋。
「你老實告訴我,外面的人呢要找的是不是你?」
季子木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一臉鎮定卻無奈的白衣公子,還有略顯驚慌的婢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秋公子更加頭痛了。
「他們是不是來抓你的,你呼不知道?你擅闖王府本來就是死罪,再加上偷竊罪,若是被抓到,你的小命就準備交代在這裡了。」
「哦。」季子木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垂眼。
秋公子和他的婢女皆有些驚訝,一般人聽到這個,早嚇得半死,就算不嚇死,也會著急的四處想辦法逃跑。
他原以為會看到少年驚慌失措的樣子,卻不想他竟然只給他這麼淡的反應,真不知道該說他膽大自信過頭,還是真的處事不驚。
「公子,這下子要怎麼辦?」婢女沒有秋公子想的那麼多,她還不想死。
秋公子冷著聲詢問道:「你是不是想告訴侍衛,人就在我們這裡?」
婢女並沒有被看破心思的窘迫,只是輕輕的說道:「可是他擅闖王府,而且好像得罪了什麼人……」
「別傻了。」秋公子冷笑的打斷她的話,「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這般勞師動眾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變故,近年來政局風起雲湧,多少人在監視著王爺,王爺的行動如履破冰,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警戒起來,所以他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到時候如果王爺知道人就在這裡,我們兩個也會被懷疑,最壞的結果就是當成同黨一起處死。」
秋公子之所以會這麼說,出於自身的考慮,不可否認,他對少年其實有著一股莫名的好感。
季子木望著秋公子,眼底一瞬間閃過一道驚訝的目光……
婢女焦急的問:「公子,那現在要怎麼辦?」
「照我的話去做,包括你。」秋公子最後一句是對少年說的,「王府現在每個角落幾乎都有人把守,你要是出去,立刻就會被發現,到時候肯定也逃不了,你要想平安的離開,現在最好聽我的。」
「好。」季子木大概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所以很爽快的應道。
秋公子這次沒有顯出多大的意外,他發現,眼前的黑髮少年似乎是個很有趣的人。
「很好,我也已經好久沒體會到這種心跳加速的刺激處境,太久,我都差點忘了原來的自己,我要謝謝你。」秋公子揚起唇角,突然對少年說,「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一輩子都會沉浸在那種無法自拔的憧憬中,王爺他給我希望,但是卻無法給我一個完美的未來,我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雖然有些遲,不過不算太晚,那三年以後就當做是一段警醒的回憶吧!」
季子木不知道白衣公子為何突然對他這麼說,不過比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畫面要好得多。
婢女跟在秋公子身邊也有三年,三年來她所看到的公子無一不是憂鬱的,可曾見過這般充滿自信的笑容,公子本來就生得好看,如今換上這副自信的表情,竟是神采飛揚的俊秀,讓她不由得看癡了。
秋公子對自己的相貌一直都很有自信,只是網頁對他的態度讓他漸漸失了自我,如今恢復過來,他變得更加有自信,不過也多虧了王爺,他現在知道用什麼樣的動作和眼神就能將人輕易的俘虜,這也算是一個閱歷吧!
雖然,這裡有個恩看起來絲毫不被他的容貌所迷惑,不過他從少年的眼睛看得出來,只有別人被他吸引,沒有他被別人吸引的可能,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淡漠如水的眼睛,卻很致命的吸引人。
他自己不就是一個例子,否則也不會如此之快的振作起來。
「來了!」垂眼的少年突然抬起頭,些許銳氣的黑眸看向關的緊緊的房門。
秋公子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也嚴肅了起來,他也聽到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慢慢的傳了過來,他轉過頭對少年說:「你先躲起來,先讓他們搜過這裡之後,我們再來想辦法。」
婢女突然想到一件事,「公子,彤日今早就出府了,要不要告訴他?」
彤日是秋公子身邊的另一名下僕,他和彤月,也就是婢女,兩人進府已經有兩年了。
一般住在閣園裡的每位主子,無論男女,王府否會給他們派送兩名下僕,一名男一名女,好供他們差遣。
彤月跟彤日比秋公子早進王府幾個月,剛開始是在廚房幹活,後來秋公子來了才被調到他身邊,從一開始就跟在他身邊,雖然談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不過秋公子從來沒有想其他主子一樣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打罵他們,所以兩人感動之餘也是真心的侍奉秋公子。
「彤日?」季子木發出一聲疑惑。
秋公子解釋道:「是我身邊的一個下人,早上天未亮我就讓他出府替我辦事去了,要過幾天才會回來,怎麼?難道你想到什麼辦法了?」秋公子可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提起。
季子木點頭,「我可以暫時易容成他的樣子。」
秋公子兩眼頓時一亮,「你會易容?」
季子木再次點頭。
「好,不過現在來不及了,還是先躲過這一次再說。」秋公子興奮之意溢於表,大概是又多了一層把握。
由於事態嚴重,王府的侍衛都不再怠慢,動作都很快,立刻就把閣園每個原子都守了起來,秋公子的院子並不是最遠的,很快也有幾名侍衛找上門來。
不過季子木的躲藏功夫很厲害,那幾名侍衛裡裡外外找了幾遍,除了主僕兩再沒發現第三人,然而幾名侍衛離開的時候,一個卻留守在了院子外,看來越上勾雲是真的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有沒有清水?」
彤月剛剛鬆一口氣,,季子木突然站在她身邊說話,差點沒把她嚇得驚叫出來。
「有,早上婢女給公子送了一盆水過來,到現在也沒動過,就在那。」彤月指著鏡台旁邊放在鐵架上的銅盆,裡面果然裝著一渠清水。
當著兩人的面,季子木絲毫沒有避諱臉上易容的秘密。
秋公子看他在洗臉,其實早已猜到他的臉可能易容了,其實他也很好奇有著那樣一雙眼睛的人會有一張什麼樣的臉,只是當黑髮少年完整的站在他面前時,他看呆了……
冷漠的少年有一張很精緻的臉,雙眸清透如水,宛如夜幕下平靜的明湖,眼角的眉梢卻飛揚入鬢,一筆一畫彷彿天上的神仙描繪出來的水墨畫,黑白分明得一如少年簡潔清新的氣質,然而一身黑色的勁衣卻透著幾絲慵懶的野性,少年簡直就像是矛盾的綜合體,然而卻是最讓人驚艷,永遠也看不膩的那種。
少年卻沒有理會看呆了的兩人,直接易容成秋公子給他畫的彤日的樣子,不出一會,一個活生生的彤日就重新站在他們面前……
回過神的兩人,不禁被他以假亂真的易容術所折服,如果不是早已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真的彤日,恐怕他們也絕對看不出來這個『彤日』是假的。
秋公子還來不及說一句讚歎的話,就門外耳朵聲音嚇了一跳。
「王爺?」

第093章 害羞與靦腆的詮釋
我羞,我羞,我羞羞羞!
……

「你當……」秋公猛地朝少年看過去,『心』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不見了。
不過僅僅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季子木又跳了出來,表情赦然,「差點忘了我易容了。」
「……」秋公子,彤月一時無語。
「秋意?」越上勾雲推開門,原本有些急躁的神情在看到裡面毫無異樣的時候就緩了下來,轉眼他又換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拉起秋公子的手,旁若無人的說道:「秋意,真是太好了,還好你沒事,府裡來了個偷東西的小賊,你這裡有沒有丟什麼貴重的東西?如果有,記得告訴本王,到時候讓人重新給你添上。」
有沒有丟東西才是重點吧?
秋公子表情笑意盈盈,實則已在心裡冷笑不已。
他終於確定自己不再喜歡這個男人了,同事也開始後悔,自己竟然為了這個男人浪費了幾年的大好年華,真是不該啊!
「多些王爺關心,秋意無事,至於小賊,到現在秋意都還沒瞧見個影,如果可以,秋意倒想見識一下所謂的小賊是長什麼樣子的,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闖到雲王府來偷東西。」
秋意原本只是懷疑,不過看到越上勾雲這般緊張的模樣,他已經完全確定,那個裝銅鑼的盒子有古怪。
「哈哈,沒事就好,秋意若是想見,等本王把人抓起來後一定讓你見上一見。」越上勾雲絲毫不懷疑秋公子會對他說謊,秋意對他的迷戀程度他是最清楚的,這也是他最自豪的一件事。
能擄獲世家之中第一公子秋意的心,並且讓他心甘情願的退隱,從此當他後宮之中眾多男寵的一名,這是一件多麼有面子,大快人心的事!
秋家是四雀國最清明亮節的世家,同事也是歷代先王最放心的家族,因為先帝們從來不用擔心秋家會背叛皇家,所以到秋家這一輩,更是人才輩出,雖然不是第一世家,但是秋家七子,除了最小的子秋意,其他六子皆是赫赫有名的戰將和謀臣。
不過子秋意也不可小覷,文武雙全的他有第一公子之稱,與自小便有『神童』之稱的娑並稱為四雀國『雙傑』。
然而,秋意的志向卻不在朝堂之上,他過慣了寫意的生活,嚮往的是飄渺的山水和自由不受約束的生活。
由於秋家已經有六子忠於朝廷,所以越上陌離並沒有強迫他,最主要的是秋家第五子秋琅和邪王有金蘭之交,所以越上陌離大概也是看在秋琅的面子上才放過秋意這根好苗子。
不過,越上勾雲卻如何都不甘心,先王在世時,他曾經親自上秋家暗示過,最終卻不得果,而且還被秋家的家主諷刺。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直到他遇到人稱第一公子的秋意,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報復秋家的主意,那便是勾引秋意,讓他從此對他死心塌地。
事實上,越上勾雲也的確是成功了,秋意被他幽默的談吐和俊美的外表所吸引,最後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更是與秋家斷絕來往,如今僅僅成為他後宮中的一員,如果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越上勾雲早就把他踢開了。
秋意和他那麼柔弱的男寵不同,『第一公子』可不是說著玩的。
越上勾雲知道他的五弟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應該早就發現自己當年給他的『雲石』其實是用母石仿造的,所以他一定會派了眼線潛伏在雲王府裡,試圖找出那塊被他藏起來的真正雲石。
雲石是他謀反成功後的最大助力,只要擁有了雲石,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王位。
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管藏在哪個密室,他都覺得不安全,所以後來他就想了一計。
那就是把雲石當作普通的東西,送給閣園裡的某個男寵,但是又不能隨便送,後來他便想到了秋意,秋意不像其他男寵喜歡金銀財寶這種東西,不過他相信只要是他送的東西,他都會當成寶一樣的收起來,所以他把雲石放在盒子的暗層中,然後又讓人精心製作了一面銅鑼送給他。
果然,如他所料的,秋意一直把他送的銅鑼當無價寶般收藏著,而盒子地下的雲石亦從未被發現。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畢竟他能想到的,越上陌離也可能想得到。
所以他又布了第二道防線,把秋意晾在閣園裡,然後專寵另一個,作出一副凡事都百依百順的樣子,不過他並不會冷落了秋意,而是每隔一個月就會來看他一次,今天正好的那一天,所以就算他現在過來也不會顯得太突兀,引起那個人的懷疑。
秋意之所以有『第一公子』的稱號,文和武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他有一顆玲瓏七巧之心,他的一雙慧眼可以看穿你的所有心思,但是表面上他卻絲毫也不透露出來,讓人以為其實他什麼也沒發覺。
如果這麼想的話,那就大錯特錯。
以前是因為他愛慕越上勾雲,失落了自己的心,自然什麼也看不到。
然而現在他終於醒悟,越上勾雲的一切陰謀和謊話便青衣的被他洞悉。
表面上深情款款,好似真的很擔心他一般,實際上只是借口,他關心的不過是盒子裡的秘密。
想到了這一點,秋意更加對他感到不屑,自己以前當真是瞎了眼,不過……做戲,誰不會呢?
「王爺您待秋意真好。」秋意『嬌羞』,將臉頰埋進越上勾雲的胸前。
越上勾雲被他蹭得下腹驟然升起一把慾火,若是往常他一定會不論場合的把人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不過現在情況特殊,他只能強忍了下去。
在幾人沒注意的時候,黑髮的少年看著這一幕,嘴角突然抽動了一下。
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其實是一隻笑得很假的狐狸跟吃不到肉的老虎相依偎的畫面。
越上勾雲走後,秋意轉眼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變化之快,季子木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他突然發現,周圍會變臉的人好多,多得十個人中最起碼有九個人懂得變臉的技術。
他還發現,自己的技術真的是太遜了,他只會易容,卻不會變臉……
由於現在處於敏感時刻,所以秋意不方便把人現在帶出府,而且走啊上他讓彤日出府辦事的時候,門口的守衛親眼看過,所以接下來就要想個瞞天過海的方法。
不過幾人還未想出辦法,一道急召就敲在眾人心頭上。
原來侍衛在王府搜了大半個時辰,幾乎每個角落都搜遍了,結果不要說彤四的人影,連鬼影都不見一個,倒是發現一對正在偷情的下僕,這對情人平時偷偷摸摸,偶爾在公眾場合旁道的時候都不敢看對方一眼,結果鼓起勇氣在王府約會時卻被一大批侍衛抓個正著,實在是有夠倒霉。
越上勾雲本來就一肚子火氣,乾脆發洩在兩人身上,正想叫人把他們拖下去亂棍打死,卻又被越上陌離一句話給阻止了。
人家是邪王,四雀國最大的最尊貴的王者,他越上勾雲不過是一個被軟禁的王爺,不乖乖的領命,難道讓他抗旨不成?
等於自己挖個坑讓他把自己給埋了。
都忍了這麼久,若是連這一刻都忍不了,他這些年來就白過了!
越上勾雲又哪裡知道,越上陌離就是要看他氣得跳腳卻只能隱忍的樣子,就像一隻被氣得炸毛的貓,卻懾於比它更強大的存在,只能咬著自己尖尖的牙齒,暗地裡也許在等待著反撲的機會。
由於找不出彤四,所以越上陌離讓越上勾雲把王府所有人的主要任務都叫出來,對方極有可能會易容術,所以偽裝成其中一個人的樣子,魚目混珠也說不定,不過一般的僕人是沒有自由出入的權限的,所以彤四極有可能易容成有著一定身份的人。
越上勾雲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這個可能,所以他下令讓閣園所有的男寵,還有北廂幾個有正式名份的妾室把身邊的男僕都帶過來。
不愧是都城第二的雲王府,一大群人站在庭院裡,竟然也不顯得擁擠。
「啟稟大王,王爺,所有人都已到齊了。」一名灰甲侍衛在下面稟報道。
越上陌離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頭頂,似笑非笑的瞥了越上勾雲一眼,「王兄真是好威猛,這群人若真數起來恐怕比本王后宮三千佳麗只多不少啊……」
越上勾雲皮笑肉不笑,猜不透他這麼說是何意,便所幸不接話。
見他不答,越上陌離略斂臉上的笑意,淡淡的對底下的人說道:「人太多了,把最不可能的去掉,剩下的再來慢慢人!」
灰甲侍衛根本不敢去看越上勾雲,聽到邪王平淡的話,心中一緊,立刻著手讓手下的侍衛把人都清掉一些,憂鬱對方是男子,所以辦成女人不太可能,有沒有喉結一看就知道,所以女的紛紛被去掉,剩下的都是老老少少的男人。
於是,人就去掉了一半。
越上陌離再次掃了下面的人一眼,又下令道:「把老的去掉,看手。」
一句話簡潔明瞭,如果對方易容成老人,絕對無所遁形,因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如果真易容成老人,那麼除了臉,其他地方絕對沒有時間做的一模一樣,畢竟要模仿出真正的皺紋來,是一件很費時間的技巧。
於是,人又去掉了一小半。
秋意不緊張,彤月卻緊張的直冒汗,因為假扮成彤日的少年正在下面的人中。
彤日跟季子木的個子差不多高,但都不高,所以站在下面,很快就被其他高大的給擋住了。
季子木知道坐在上面的男人很厲害,所以他盡量保持耳聽八方和不動聲色的警覺,不過腦中卻想起來之前秋意跟他說的話。
「你要記住,彤日的性格有些靦腆害羞,他不善於與人溝通,而且也很少離開院子,所以他結識的人很少,到時候你只要安排的呆在原地不動,裝出一副害羞不言詞的樣子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給我,明白嗎?」
最後一個問雖然是在問他,但是季子木還沒點頭或搖頭,秋意就轉過去同樣對驚慌的彤月囑咐了幾句。
後來他有問題也沒時間問了,因為已經有侍衛來請他們去大廳。
其實季子木想問,靦腆和害羞到底是什麼樣子。
實話說,季子木還真沒遇到過有哪個性格是靦腆害羞的人,像灰網那種地方,這種人是絕跡的,就算有,不出兩天也沒有了。
所以,到底要怎麼樣裝才叫靦腆害羞?難道是低頭不說話?
季子木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若是被秋意知道,十之八九會氣得吐血。
不過他現在這副茫然的表情倒是很符合現在的狀況,所以連秋意在上面看了,也覺得他裝的真像。
大誤會啊!
灰甲侍衛清清點點的剔除,最後整個王府符合條件的人竟然從兩百多人跌到了二十人,足足減少了二十倍多,季子木赫然還在裡面。
在閣園裡,尤景最討論的人其實是秋意,因為不管他如何的得寵,王爺每個月卻總會有一天會固定去秋意那裡過,一直以來都不曾改變過,無論他如何撒嬌,王爺也不曾改變過這個習慣。
這件事是他在王府最大的敗筆,所以他一直都把秋景視為敵人,沒事的時候就會去秋意的房裡炫耀一番,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大感快意。
此刻看到他的僕人竟然也在下面的二十人中,不由得齊了諷刺的心思。
「秋公子,想不到你身邊那只木訥的賤僕人竟然也在下面的人當中,一個什麼都不會做的賤僕,現在可好了,如果他是假的,你啊也要被拖累,早叫你把他給趕走,偏偏你不要,這是不是叫活該?」尤景走到秋意身邊,輕輕的說道,話裡幸災樂禍之意尤顯。
秋意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的人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你……」尤景取笑不成,反被將了一軍,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秋意才懶得跟這只只會賣弄風騷的狐狸精說話,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少年會不會被拆穿,上面坐著的人可不是普通的男人。
因為五哥的關係,秋意曾經與這個男人有過幾面之緣,他也曾聽說過他的傳聞,據說是個殺人見血,手段極其殘忍的人,但是他看到的卻是個和五哥談天說地的好友一面。
不過他知道,這樣的男人才是最危險的。
彷彿感應到他的視線般,隨意把弄著手中的扇子的越上陌離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一對上,秋意立刻莫名且心虛的移開,越上陌離的眼神似笑非笑,如海一般深沉,秋意卻知道,他定還認得他。
接下來的事無須越上陌離再說,越上勾雲也知道要怎麼做。
他讓人一個個來,一個個的詢問今天所做過的事,並且有沒有證人可以證明之類的問題。
差不多查了十五個僕人,結果彤四還沒找出來,倒是找出幾個偷懶的。
隨著認輸越來越少,越上勾雲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額頂如果籠罩著一層黑氣,煞氣十足,若不是越上陌離在此,恐怕他會直接讓侍衛把人殺光。
剩下的五人反應不一,齊排的站在下面,有驚慌的,有震驚的,有無助的,有哭泣的,也有茫然的……
「你,上來!」灰甲侍衛一手指過去,指中表情茫然的……季子木。
茫然的,果然是茫然的,因為季子木從頭到尾都微垂著頭,而且對方也沒指名道姓,所以他根本看不到灰甲侍衛在叫他。
就在一名侍衛即將一腳提過去的時候,上位的越上陌離突然懶洋洋的開口了,「沒名沒姓,在叫誰?」
灰甲侍衛一愣,他哪裡會知道區區一個下僕的名字,不過能當上侍衛的領頭,怎麼說也是一把老手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最右邊低頭的那一位,輪到你了。」
這下子,季子木終於有反應了。
他看到灰甲侍衛正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他想了想,朝左右兩邊看了看,但就是不動,但是他卻看到灰甲侍衛正惡狠狠的瞪著他,眼神像是要宰他幾千幾百次般。
「還不快過來。」灰甲侍衛看他還呆愣在那裡,不由得氣急。
「可是我沒低頭啊。」季子木小聲的說了一句,不過他還是乖乖的走過去。
好幾個聽到他說這句話的人瞬間瞪大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輕快的語聲甚至帶著一絲笑意,越上陌離竟然親自詢問了起來。
驚呆的人不止是一干侍衛和其他人,包括秋意,他只覺得眼皮跳的厲害,內心不安的成分越來越大。
季子木沒有抬頭去看他,只是低聲的回道:「彤日。」
「抬起頭來,而且……本王問的是你進府之前的名字。」越上陌離搖晃著扇子,傾身向前,眼底閃過一道銳光。
季子木驚訝的朝他看過去……
別懷疑,他不是真是詫異對方的文化,而是在想要不要告訴他,貌似,好像有人說過不可以……
季子木望了眼越上陌離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過了一會他才說:「我叫……玉青嵐!」
秋意聽到這句話,頓時在心裡大叫不妙。
彤日的真名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但凡是王府的下人,男的必須自稱為『奴才』,否則便是壞了府裡的規矩,是要受處罰的,邪王是何等聰明的人,以他的精明一定會參透其中的奧妙的。
然而未聽到邪王開口,他身邊的尤景卻像逮到他的辮子般大聲的喊了出來。
「大膽奴才,區區一名下僕,竟然敢自稱為『我』,你的主子難道沒教你這些規矩嗎?」
尤景便是打定主意要把秋意也拉下水,不過大家原本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字,直接尤景說出來,他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越上勾雲皺了皺眉,雖然沒說話,不過他卻朝秋意偷取一個責備的眼神,大意可能是想責任他連個下人也教不會規矩,若是換在今天之前,秋意一定會大受打擊,不過他的心已死,越上勾雲就算是說再多難聽的話,他也不會有絲毫動容。
越上陌離冷冷的朝尤景瞥去一眼。
可惜如此冷厲的眼神,尤景卻為終於吸引到邪王的注意力而沾沾自喜,沒有發現底下是深深的厭惡,不過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被越上陌離身邊的護衛喝住。
「大膽奴才,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看清自己的身份。」
尤景臉色咻的一下變得蒼白,之前的得意早已不復存在,他低下頭,將眼裡外洩的怨毒之色隱藏了起來,心裡暗暗的發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加倍的奉還今日所受之恥。
「玉青嵐?」越上陌離念了一遍,突然勾起唇,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名字雖然好聽,卻與你不太相配。」
季子木低著頭沒反應,他要害羞,他要靦腆。
不過他倒是很贊同這句話,因為本來就不是他的名字。

第094章 逃脫
從前,有個和尚,他叫丈二!
……

現在眼前這副詭異的畫面才叫秋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雖然黑髮少年言語上有過失,但是卻不能因此而武斷他就是假的,秋意雖然不知道越上陌離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看他此刻並沒有說什麼,他就稍微的放心了。
不過越上陌離不懷疑,卻不代表越上勾雲不懷疑。
他不僅是個精明的人,而且還是個多疑的人。
任何身上有疑點的人,他是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一人,既然越上陌離會一反常態的親自詢問這個下僕,那麼不管他是不是無辜的,越上勾雲都會先斬草除根,以防萬一。
秋景正是看透越上勾雲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有些擔心,不過只要到時候他將人盡快送出去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少年救下來……
「殺……」一道充滿殺氣的怒吼聲從外面傳了進來,緊接著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雲王府的大門似乎被人用巨大的力氣轟開,然後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就接二連三的傳了過來。
「王爺不好了,有刺客闖進王府來了。」一名守衛驚慌的跑了過來,臉上還站著血。
刺客?
越上陌離一出現,雲王府就有刺客闖進來,若是越上陌離在這裡出事,到時候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劉豹,立刻調出三隊侍衛,一定要把刺客拿下,能抓活的便抓活,不能的格殺勿論。」越上勾雲一開口,灰甲侍衛們立刻領命,之前還留在這裡的幾隊侍衛立刻走得只剩下一兩隊。
下完命令之後,越上勾雲便又看向仍在下面的守衛:「刺客一共多少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回稟王爺,刺客一共有五個,其中四個是從王府外衝進來的,他們一個個武功高強,一出現就殺了攔住他們的侍衛。」守衛如實答道,「還有一個是從王府裡衝出來的。」
最後一句話讓眾人愣住了,王府裡衝出來的,難道是彤四?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奸細?他是從哪個方向跑出來的?」越上勾雲雙目如炬,表情嚴厲至極。
「是……是從閣園的方向,屬下還看到他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盒子。」守衛剛說完,越上勾雲突然發出一聲震怒。
「一群廢物,你立刻去通知劉豹,一定要他把盒子劫回來,絕對不能讓刺客把盒子帶走,否則讓他們一個個提頭來見。」
「是。」
不就是一個盒子,竟然能讓越上勾雲如此失態,看來裡面的東西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王兄,那個盒子有什麼特別的嗎?竟然能讓你如此生氣,本王也想見識見識是什麼寶貝。」越上陌離微微瞇起眼,手裡搖晃著扇子,說不清是真的感興趣,還是只是隨口一問。
越上勾雲內心一驚,卻也恢復神色,表面不動聲色的說道:「有勞王掛心,也不是什麼寶貝,那只是母妃生前留下來的東西罷了,不過那畢竟是母妃的東西,臣說什麼也不能讓彤四那個小偷把它偷走。」
秋意冷眼看著越上勾雲裝出一副慈孝的表情,不過也好,如此以來就不必再盤問下去,因為『彤四』已經現身了。
「原來如此,不過本王聽說閣園似乎是王兄眾多男寵住的地方,你母妃之物又為何會出現在那裡?」越上陌離笑瞇瞇的搖著扇子,顯然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越上勾雲。
越上勾雲倒也顯得鎮定,「恐怕是彤四那賊子偷了東西之後就躲在了閣園裡,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後,他才現身。」
越上陌離揚起一方嘴角,俊臉平添幾許邪意,嘴裡卻說著讚許的話,「王兄說的有理。」
季子木抬頭看了兩人一眼,他總覺得兩人的談話就像,一隻奸詐的狐狸在逗弄一隻炸毛的貓一樣,不過這幅畫面只是一閃而過,他的腦袋又被另一件事充滿了。
紅色的盒子,那不是他的嗎?(因為秋意已經答應要把盒子給他,所以盒子就是他的了)
之前秋意擔心會被搜身,所以讓他把盒子先藏在房間裡,等事情一過,再把盒子拿出來跑路。
不過現在看來並不安全,都被刺客給搜出來了。
那是他的任務,如果不完全任務,男人會很生氣的,男人以生氣,他就會很慘很慘!
但是,到底要怎麼搶回來呢?
他現在站在這裡,又不能暴露身份,當著雲王府所有人的面跑出去搶盒子,到時候被圍攻的人就是他了。
季子木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腦海裡,壓根就沒發現,秋意在上面看著他,已經看到眼睛快抽筋了,偏偏對方愣是沒發現他的視線。
秋意本想跟他打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別輕舉妄動,結果對方連絲毫反應都沒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自己是在瞪他。
事實上,尤景就是這麼認為的,他幸災樂禍的對秋意說道:「哼,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這下子被他拖累了,活該你倒霉,你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秋意實在是不想跟他說話,「你是在說你自己吧,就是因為有像你這樣風騷的主人,你身邊那幾隻狗才會到處亂叫。」
「你……」尤景氣急。
就在這時,那群刺客已經突然包圍殺到大廳來了,他們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配合的十分有默契。
四個人分佈在四個方位,後背對著後背,看得出來他們很信任同伴。
至於第五名刺客,他並沒有往這邊過來,而是在不遠處被一群侍衛纏住了。
這時其中一名刺客不知是看到越上陌離還是越上勾雲,雙目吐露出陰毒之色,口中大叫著『狗賊,拿命來』之類的話,然後便提著手中的長劍往大廳的方向飛過來。
越上勾雲剛好站在越上陌離前面不遠處,所以人人都以為刺客是要刺殺王爺。
幾名上去攔人的侍衛皆被刺客一劍刺死,其勢洶洶令在場比較膽小的人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越上勾雲眼神一凜,隨手抓起身邊的人就朝刺客扔了過去,那是一個倒霉的下僕,刺客卻停也不停,直接將人一腳踹開,然後繼續欺身向前,冷冽冰寒的劍尖直指越上陌離。
眾人這才驚醒,原來刺客的目標竟然是邪王,看來他們得到消息,知道邪王會來雲王府,所以才會殺了進來。
雖然只有寥寥五人,不過卻都是高手,雲王府的侍衛安逸太久,不到片刻就死的死,傷的傷。
越上勾雲也看出來,刺客的目標不是他,而是大廳上的越上陌離,所以他假裝腳下一釀蹌,一個不慎的樣子,然後把刺客從他面前放了過去,如此以來就無須擔心越上陌離事後會找他算賬,以此事來刁難他。
場面很混亂,王府的下人和主子們都害怕被殺,所以四處逃竄中。
季子木見場面亂成一團,抬頭看向外面正與侍衛纏鬥的刺客,紅色的盒子有些大,不易藏在身上,所以那名刺客便拿在手上,右手的武器是一條似籐條的長鞭,凌厲宛如破空的聲音刷刷的在他週身響起,但凡是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的長鞭給甩開,眼看著他就要突圍……
一隻利箭突然破空急射而去,兇猛的氣勁劃破長空……
那名刺客發現時,想要閃開已經是不可能了,周圍的侍衛限制了他的移動的範圍,身子側邊一閃,利箭『噗哧』一聲穿透他的左肩。
策克倒是意志堅定,只是悶哼一聲,左手仍然死死的抓緊盒子,不過這樣一來,形勢對他更加不利,傷口流血不止,時間再拖延下去,他肯定逃不出雲王府,大概是考慮到這種情況,刺客手中的長鞭用得更猛,鞭笞在周圍的侍衛身上,噗嗤聲響的很厲害。
而射出這一箭的越上勾雲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能力反抗,不過他現在卻不好親自過去,只好示意劉豹先過去把人攔下。
劉豹是雲王府的侍衛領頭,他一看到王爺親自出手,就知道那名刺客必須要攔下。
那名刺客看到劉豹攔在他面前,手上的動作越發的猛烈,而劉豹怕被他的長鞭甩到,也不敢靠太近,不過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針對他那只受傷的左手,大概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妙,刺客發了狠,朝劉豹步步緊逼,而大門就在劉豹身後。
就在這時,大廳突然轟的一聲爆炸了起來。
眾人只覺兩耳生鳴,大地顫動了幾下。
刺客趁劉豹停頓的時候,腳下一個借力,從大門上方跳過去,正準備逃走,劉豹已經反應過來,提起右腳朝落下來的刺客踢了上去,刺客的應變能力顯得極強,他借助劉豹右腳發出的力量翻身便退離了四五米遠,然而,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他旁邊竄了出來,只是輕輕一拽,盒子就到手了。
刺客和劉豹皆大驚大怒,待要追上去時,黑影已經閃進小巷子裡不見絲毫蹤影。
劉豹見東西被搶走了,立刻把目標對準了刺客,既然盒子已經拿不回來了,那麼抓一個刺客回去,說不定能將功補過。
刺客反應也很快,在劉豹即將發難的時候就往另一個方向逃走了。
……
黑影搶到盒子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雲王府。
季子木現在就要趕在皇都被封鎖之前離開雀皇城,否則一旦被封鎖,據說任何人都插翅難飛。
北城的建築沒有西城那麼密集,不過彎彎繞繞的接到也有很多,只是一座座府邸又高又大,站在上面看下來,接到上發生的事一目瞭然,不利於刺客逃脫,一旦闖進北城,就要有被四面通緝的打算。
不過此時雲王府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北城卻安靜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般。
實在是詭異得叫人懷疑,連神經一向比較粗的季子木都察覺四周的氣氛更加詭異了。
黃昏已至,一道修長的人影站在接到正中央,被火紅的太陽光線拉得很長,陰氣森森的面孔連陽光也揮散不去,週身死氣沉沉,籠罩著整條大街,連烈陽都像畏懼般又往西邊下沉了一絲。
難怪沒人經過,原來是有個怪人守在這裡。
臉色青白相間的男子,看不到遠處的季子木,臉上的肌肉機械般的動了幾下,怪笑了一聲。
「啊,等了這麼久,竟然只等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我太失望了,早知道就直接殺進雲王府好了,越上勾雲若是追究起來,直接說是誤殺就好了,可惜王偏偏讓我在這裡等,結果就只等到你,不過看你來的方向,雲王府現在應該大亂了吧,哈哈哈,那麼到底會有多少個像你一樣倒霉的往我這邊跑過來,真是期待!」
男子眼中充滿嗜血的渴望,簡直就像個瘋子。
瘋狂的大笑了幾聲之後,男子卻驚訝的發現,少年絲毫不為所動。
一般人遇到他,不是嚇得腿軟,就是立刻轉身逃走,像少年這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的人實在不多,更別說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閃爍的不是畏懼的光芒,更像是好奇的打量一般。
「你不怕?」對男子來說,這種反應是很新奇的。
季子木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說:「你能放我過去嗎?」
男子危險的瞇了瞇眼,「難道沒人有教過你要先禮貌的回答別人的問題嗎?」說得煞是正經。
季子木想了想,「沒有。」記憶中還真沒有這一段。
「那你現在知道了。」
季子木挑眉,「你要教我?」
男子厚顏無恥的點點頭,「對,好孩子要乖乖的聽話。」
「好孩子是不是好人?」季子木突然反問道,表情很認真,好像這個問題很重要一般。
男子笑的陰險又恐怖,「當然是好人,不然又怎麼能叫好孩子。」
季子木感歎,「可我是壞人啊!」
男子表情定格了一瞬間。
這一瞬間對季子木來說就足夠了……
男子一看他的動作就知道自己中了計,對著直接朝他衝過來的少年冷笑一聲,帶著銅筋鐵骨的右手,五指套著森寒的鐵爪朝少年的臉抓了過去,眼看著就要將少年撕成碎片,眼前一閃,少年的身體竟然硬生生的在他面前消失了蹤影……
有意思,男子興奮得全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舔了舔唇,想也不想就直接朝身後抓去,不出所料的聽到一陣衣帛破裂的聲音,然而五爪卻沒有抓破血肉的感覺,反而是自己的腰側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撞到,身形釀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被對方踢到的地方燃燒著一股灼熱般的疼痛,男子震驚的發現,這一腳發出的力量竟然足足有他七成的功力。
如果對方用的力道有他十成的功力,恐怕這個時候他的腰已經被踢斷了。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男子興奮的瞪大眼睛盯著少年,渾身被刺激的顫抖不已。
除了王,還從來沒有哪個人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
季子木可不管他有什麼想法,在那一腳踢出去後,他才知道,這名男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厲害,要知道他剛剛那一腳可是用了四成的功力,可以將一塊堅硬的大石頭直接踢成殘塊,然而對方卻只退後了一步。
森寒的五爪再次從他頭頂籠罩下來,季子木隨手拔出腰間的龍裊,刺目的銀芒在兩人之間飛逝而過,鐵爪和龍裊接觸的瞬間,堅硬的外殼像豆腐般瞬間被刺入,摩擦閃爍的電光刺激著雙目,沒有發出嘎吱嘎吱的粗啞聲,鐵爪被乾脆利落的從中間撕裂開,鮮紅的血液從縫隙中噴湧出來。
就在季子木想直接將鐵爪削掉之時,一道寒光閃過,是皮肉被刺入的聲音,季子木右肩一痛,和男子同時飛快的分開。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而這一瞬間兩人皆負傷。
「你很厲害,我已經很多年沒流過血了,你是第二個。」男子臉色蒼白的嚇人,右手還在滴滴嗒嗒的流著血,卻毫不吝嗇的陳贊季子木。
季子木捂著同樣流血的肩膀,臉上吃痛的神情沒有掩飾的露出來。
良久,他才像不甘願的憋出一句話,「你也很厲害。」
「哈哈哈……」男子突然大笑起來,眼底露出一絲不滿,「聽你這口氣,似乎很不情願般,不過算了,我只想問,這個世上能像豆腐一樣切開我的鐵爪的兵器不多,據我所知,像匕首的兵器只傳奇兵器龍裊,你手上拿的可是龍裊?」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不過他的表情卻很肯定。
季子木也沒有否認,「是。」
「那麼敗在龍裊手下也不冤,不過,你的功力雖然深厚,打鬥的經驗卻太少,若不是有龍裊,你絕對無法從我這裡通過。」男子臉色雖然蒼白,神情卻狂妄至極。
季子木皺了皺眉,「輸就是輸,需要理由嗎?」
男子被噎了一下。
「哈哈……天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巷子裡走出來的越上陌離,輕輕搖著扇子如一派風流的瀟灑才子,嘴角露出幾分興味的笑意,看著對方如同吃了鱉一樣的表情,眼中閃過幾絲戲謔。
被稱他為天雲的男子顯然沒料到他會親自來,有一瞬間的怔愣。
「怎麼,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會親自來?」越上陌離『啪』的一聲收起扇子,黝黑的眼睛卻滑過他身邊,看向一直在止血的季子木。
天雲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也看了過去,「難道是因為他?」
這個少年除了氣質和性格有些有趣之外,相貌只能稱得上清秀而已,眉目平淡得如一杯清水(這是他易容時,秋意嚴格要求的),只是總是低著頭,身體瘦弱,但是爆發力卻很強,而且頭腦很強,判斷力也是一流,算計力,還有待考評。
總結,如果要培養他的話,將來絕對會成為一大助力。
只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王並不一定要親自出馬,難道他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天雲正想再觀察觀察,少年卻旁若無人的開始替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包紮,看到這,他不由得開口說道:「別忙乎,被我的陰鐵爪抓傷的傷口,普通的止血方法是行……」不通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天雲便瞪大眼盯著少年已經不再流血的肩膀。
「如何?」越上陌離遞給他一個眼神,「他是不是很有趣?」
天雲舔了舔乾巴巴的唇,勾起一個陰氣十足的弧度,「秘密可真多,這樣的人的確值得研究。」
就在這時,一顆黑黑的像丸子的東西出現在兩人中間,兩人同時感覺到一股心悸,猛地退開,不過還是太晚,黑丸子突然爆開,爆炸的威力將兩人震出了幾米遠。
最慘的是天雲,他本來就受了傷,雖然及時退開,但是身上的傷卻更重了,而越上陌離除了身上的袍子缺了一塊之外,並沒有受傷。
待爆炸的餘波散去,兩人一看,少年已然不見了蹤影。

第095章 冰與火
當你身上烙下我的印子後,這輩子你都逃不掉了。
……

沒受傷之前,季子木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在十天之內回到組織。
受傷之後,季子木被關在雀皇城足足有九天,因為當他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城門時,卻發現已經有一大批禁衛軍守在那裡,他們檢查的方式很奇特,就只檢查右邊的肩膀。
很顯然,他們已經收到上面的消息,知道他的肩膀受了傷的事。
本來,季子木的體質很強,像這樣的傷口,十天他就能好一大半。
不過,男子在鐵爪上不知塗抹了什麼東西,七天了,傷口竟然還不見癒合,而且還有擴大的趨勢,只不過擴大的速度很慢,幾乎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季子木想,再這樣下去就要不妙了,他會趕不及回去的。
於是,他決定如果到第十天,傷口還不好,那時就只能用他的小型炸彈轟炸了城門,然後再趁亂離開。
多麼的血腥和暴力的想法,季子木卻沒有發現不妥。
然而到第十天的時候,他的想法還未來得及施行,另一批人就先忍不住了。
西城門是人口出入最多的地方,所以是混進去最好的選擇,若是引起混亂的時候,禁衛軍為了不傷及百姓,他們的行動便會被束縛到,所以明知西城門的禁衛軍是四門中最多的,那批闖城門的刺客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西城門。
場面一片混亂,季子木剛潛近,卻發現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大批的禁衛軍從左右兩側蜂擁而至,數量遠遠超過前九天的守衛人數,就好像其他幾個城門的禁衛軍都被調到這邊過來的樣子。
季子木突然醒悟,立刻往最近的東城門飛快的跑過去,果然,東城門竟然連一個禁衛軍的影子都沒有,人來人往的城門下,只有兩個守衛在那看守。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是陷阱,季子木敲暈了一個年輕的貴族,易容成他的樣子,大模大樣的坐著馬車出了雀皇城。
……
酒館上,三名相貌出色的男子圍著一張桌子,下面正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從這裡看過去,東城門的情況一覽無餘。
一名面色蒼白,額頭卻積聚著一絲青氣的陰沉男子,右手包紮著一團白布,正式被季子木所傷的天雲,在他對面是一臉閒逸的搖著紫扇的越上陌離,一雙精明內斂的黑眸總是若有似無的掃過下面的人群,在他旁邊是同他一起出現在雲王府的護衛海樓。
「我就不懂,為何我們要守在這裡?那個小鬼此刻不是應該正在西城門想辦法混過去嗎?」天雲鬱悶的喝著酒,右手不能用,只能用左手,「話說回來,那個小鬼到底是怎麼躲的,竟然接連九天都找不到人,難道他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不成?」
「難得不可一世的天雲也會露出這種表情。」越上陌離仍然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其實不止是天雲有這種想法,海樓同樣對此也感到費解。
按理說皇都是王的地盤,要找一個躲藏起來的人還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可是那個少年卻硬生生的打破了這項鐵律,接連著九天,少年的人影沒看到,倒是抓到幾個刺客,除非,他真的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或者……他會易容術?
兩人同時醒悟,猛地看向越上陌離。
「終於猜到了,不錯,我也懷疑他極有可能會易容術,那日我們見到的臉應該也是易了容。」越上陌離望著窗外,露出一抹深思,若對方真是易了容,的確是不好辦。
天雲第一個反對,「不可能,如果他易了容,我第一眼就能看出來。」
「易容術博大精深,你以為你真能完全看透,那為何你就看不透那個少年?而且……」海樓不客氣的嘲諷他,視線瞥向他受了傷的右手,繼續說道:「而且還被他的匕首所傷,要不是太醫院的老頭及時幫你清理,你這只右手恐怕就要廢了,被龍裊傷到的滋味不好受吧!」
天雲不喜也不怒,朝他露出一個陰氣森森的笑容,「海樓,你不要以為我現在手受了傷就壓不過你,還是說你想趁這次機會扳回以前輸給我的那幾次。」
「好了,別吵了。」越上陌離出聲,打斷兩人極有可能越演越烈的爭吵,「剛剛從西城門傳來消息,闖城門的人是曾在雲王府出現的刺客,那些人中沒有那個少年的身影,所以如果不給他個機會,他一直躲著不出來就難辦了。」
「但是如果他真會易容,就算我們坐在這裡等,他要是從我們眼皮底下溜走不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那個少年身上的氣息很奇特,若是看到他相信我應該認得出來。」天雲如是說道。
「那如果他坐在馬車裡,你要怎麼辨認?」海樓不以為意,指著樓下經過的一輛馬車說道,不料越上陌離突然臉色一變。
他朝城門的方向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臉上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揚起一邊唇角,露出幾放期待之色,「罷了,若不這樣就顯得無趣了。」
海樓蹙眉,「那個少年的身份似乎很詭異,要如何查?」
邪王大人咀著一抹笑,閒閒的搖了搖扇子,「他在雲王府之時,不是曾經說過他叫玉青嵐。」
堂堂四雀國的邪王,竟然栽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手上,海樓和天雲不相信,但這卻是事實。
雖然不知道王是不是因為被刺激到,不過這次絕對是玩真的。
……
身體好冰,季子木發現自己像浸泡在寒潭裡一樣,那股熟悉到刺骨的冰冷從四肢蔓延。
很柔很柔的水包裹著他的全身,但卻像是無止境的黑洞,一點一點的恐懼將他吞噬,帶給他的卻是已經麻木的感覺,這讓他想起被男人虐待的那幾年,什麼苦刑都比不上。
肩膀上還未癒合的傷口被冰冷的潭水一泡,刺激的他猛上彈跳著身子。
他想掙扎出這個讓他感到一絲恐懼的寒潭,因為在這裡會讓他想起不想記起的一些事。
可是,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卻將他牢牢的禁錮,那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力量讓他選擇放棄這一行為。
肩膀的傷口幾乎被凍僵了,不過季子木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發現……
背後是一片溫暖的熱源,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萍,然後就迫不及待的纏上去。
暖意隔著一層不知名的東西,從底下傳了過來。
季子木四腳也緊緊的抓住這塊熱源,唯恐對方突然掙脫離他而去,然後又將凍得發僵的臉貼上去,像滑溜的果凍,雖然有些水意,不過真是很溫暖,溫暖得他像這樣睡過去也不錯。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是個錯覺,右肩像被火灼燒一樣鈍痛不已。
原來季子木已經傷口被凍麻了,可是一個更熱的東西卻緊緊的貼著他的傷口,像條濕滑的蛇在上面游移,傷口原本凝固的血液被融化開來,順著肩膀就要往下流,中途卻像被什麼給吸走了。
傷口再次裂開,彷彿被切開的嫩肉,濕滑的蛇變成了堅硬的東西,直直的鑲進他的皮肉裡。
季子木痛的想大叫,不要吃我……
低低的沙啞笑聲從耳邊輕輕的傳來,不過那堅硬的東西最終還是離開了。
季子木剛想鬆一口氣,混合著血腥味的東西竟然咬上他的雙唇。
那是自己的血的味道,不知道為何,季子木就是這麼認為的。
含住他的雙唇的東西帶著異樣的灼熱,對著他的唇咬來咬去,直到他感覺到雙唇似乎腫了起來,後腦被用力的扣住,又濕又滑,又是灼熱的溫度從他吃痛的雙唇間竄了進去,拚命閃躲的舌頭被輕易的勾住,用力的舔咬著,令人窒息卻不容抗拒……
知道他氣若游絲,腦中一片暈眩,幾乎要被殺死在這種令人窒息的熱度中,那條熱源才從他嘴裡退了出去,大量吞嚥不及的口水從嘴角滑落。
好險,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季子木無力的趴在那片熱源身上,『砰砰』的聲音彷彿隔著一層薄薄的膜從裡面傳出來,好像……好像人心臟挑動的聲音,堅定有力,然而挑動的頻率卻非常的緩慢,比正常人心臟的挑動還要慢上四五倍。
這是什麼怪物啊?
還未等他仔細的探究,心臟跳動的聲音突然變成嗡嗡一片,沒有壓抑如潮水一樣轟在他的心頭上。
「寶貝,你還是這麼可愛。」聲音的主任說完這句話,深處舌頭在他嘴唇上舔了幾下。
季子木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眼,瞪大的眼珠子難以置信的盯著緊擁著他的男人。
周圍熟悉的景物,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回到組織的事實,不過他卻完全沒有印象。
「怎麼這副表情?不相信自己已經回來的事實嗎?」男人彷彿看懂他的內心所想,指尖在他因傷口作痛而蒼白的臉色輕輕的滑過,順著白皙的脖頸,撫摸上兩邊精緻的鎖骨。
少年的身子很漂亮,從精緻的臉開始,優美的線條極其流暢的滑過單薄的肩膀,再到不盈一握的纖腰,以及那隱在水中若隱若現的翹臀,沒有發育成熟的纖長手腳,看似無力,卻有著野獸的爆發力。
生氣的人兒雖然表面看不出底下的波濤洶湧,但是隱藏在黑眸下,卻是一隻張牙舞爪睚眥必報的可愛小獸。
男人紫眸中蘊著看似平靜卻又洶湧的幽暗,修長的右手順著少年脊背的線條滑入水中,握上少年渾圓而挺翹的嫩臀,極致的手感使得男人的紫瞳變得更深,比黑洞更讓人害怕。
平靜的水面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少年咬了咬唇。
大概是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雙齒稍微用了點力,下唇破出一點血絲。
男人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的摸上少年的下巴,稍稍一使力,少年便有些吃痛的鬆開緊咬的唇。
「或許,我們可以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樣你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男人濕滑的舌頭舔上少年小巧的耳朵,磁性的聲音似發出邀請般,聽得少年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少年抬起頭,精緻的臉蛋映著不解之色,「有意義?」
男人低低的輕笑,「對,比如這樣子。」右手在水中換了個位置,從少年的後面移到了前面,水面只劃過一絲蕩漾。
少年身體猛地一震,迷茫的雙眼頓時瞪大到極致。
他只知道全身上下的感官似乎移到被男人握住的地方,肩膀上的傷口不再痛,寒潭的水也不再冷,一股灼熱的氣息在身體竄來竄去,然後彙集到下面的某個地方去。
他可以感覺到男人五指修長,比嬰兒還要嫩的皮膚,緊緊的摩擦著泡在水中某處怪異的地方。
那裡變得好熱好熱,兩種熱源碰撞,擦出他自己從未能想像得出來的奇異感覺……
平靜的水面,蕩漾而起的波紋越來越快,頻率越來越高,少年的臉蛋也升起一股潮紅,水嫩嫩的,像熟透的果實,吸引著男人去採擷。
少年趴在男人精瘦的懷裡,臉上露出一種似愉非愉,似痛苦卻非痛苦的表情,嘴裡哼哼嘰嘰,「不要。」少年一隻手攬著男人的脖子,一隻手抓緊輕微晃動的手臂,指甲幾乎入皮肉裡。
隨著男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少年終於忍不住扭動身體,試圖從男人懷裡掙扎。
陌生的感覺讓他覺得有股莫名的恐懼,他寧願男人再像以後一樣懲罰他,也不要像現在一樣。
猛烈的抽搐了幾下,青色的少年不到一會就軟趴在男人懷裡,像是經過一場劇烈的運動,即使是寒潭的冷意也讓他額頭平添催出一頭熱汗。
眼角眉梢帶著若有似無的魅惑,微張的雙唇吐著熱息,嫣紅的小臉一絲緋色,眉頭輕皺,像只小狗一直埋在男人的胸前不肯出來。
「寶貝,是不是很刺激,很舒服。」引誘的聲音在少年耳邊淺淺的響起。
少年像被刺激到般,抬起頭咬著牙,正想瞪男人幾眼,卻被水面上漂浮氣的某些東西給吸引了注意力。
白色的東西,像泡沫,又像是牛奶,在他的左邊幽幽的飄過……
男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團白色的東西,邪惡一笑,竟然伸手就將它弄了過來,把它放在少年的面前,「寶貝可知這是什麼東西?」
少年眨眨眼。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把手又伸進水裡,握住少年那團柔軟的東西,叼著少年的耳朵說,「寶貝,這可是你剛剛釋放的東西,不會不記得了吧!」
少年靠在男人身上,半晌都沒說話,良久,男人才聽到他吞吞吐吐的聲音,「怎麼是白的?尿不都是黃色的嗎?」
男人愣了一愣,旋即大笑起來……
滿滿的笑意充滿著整個心口,他倒是忘了,他的寶貝根本不懂男女情事,對這種事情可以說是一片空白,這倒提醒了他一件事。
「想知道為什麼嗎?」男人低沉著聲音。
少年在掙扎,他總覺得像陷阱,但是他又真的很想知道……
就在這時,男人紫眸一沉,將少年轉了個身,成了背對著他的姿勢。
由於兩人是在寒潭的邊緣,季子木嚇了一跳,整個人趴在潭邊上,一隻手不知所措的拍打到水裡,激起一些水花濺到他的臉上,他想順勢爬上去,卻被男人一隻手按住。
「寶貝,今天可是你的成人禮,怎麼可能逃?」男人在少年的耳朵說道,成功的讓他停止了掙扎。
他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不過從男人的話裡,看來他昏睡了一天,他沒忘記男人在一個月前說過的話,男人說過,要在成人禮這天給他一個絕對難忘的回憶。
難道剛剛的不算,現在才要開始嗎?
少年茫然的想著,只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下身一陣異樣的感覺讓他打由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男人修長的手指曖昧的撫摸著少年的頸項,順著脊背緩緩的滑落滑入水中,在某個凸凹的地方輕輕的游移著,在少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刺入,緊息的地方將他的手指緊緊的夾住,連寒潭的水也無法入浸半分。
少年突然痛苦的嗚咽一聲,沒有發育完全的年輕身體繃得緊緊。
剛開始他只是有些慌亂,想掙脫這股詭異的感覺,但是隨著男人不知道又做了些什麼,少年嗚咽的痛苦聲越來越大,在男人懷裡扭得更加劇烈,潭水因為他的動作,激起的水不停的拍打著邊緣……
「別動,別動。」男人緊緊的擁著少年的身體,吵啞的聲音充滿情慾,「寶貝,如果想更痛的話,就別再試圖挑戰我的耐性。」
少年雖然緊皺著眉頭,不過男人的話多少起了些作用,剛剛的不適應已經過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麻的奇異感覺。
不過真正令他不敢動的是,水下抵著他的滾燙的東西,讓他產生一種本能的危險感覺。
「你要做什麼?」少年壓抑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呵呵,當然是做愛做的事情,寶貝等會便知。」男人笑得一臉肆意輕佻,托起少年的身子讓兩人貼的更緊,不過這樣以來,某處讓季子木頭皮發麻的地方就更為明顯。
結果不等他去想社麼是『愛做的事情』,一股撕裂般的鈍痛從水下面的身子傳了上來,少年臉色立刻白的嚇人,「嗚……」
身體彷彿被利器一點一點的刺入血肉般,痛楚一點一點的傳入神經,水下的雙腿被從左右兩邊拉開一個很大的寬度,少年僅有雙手無力的撐在岸邊,指尖幾乎要鑲到土壤裡。
男人眸色越發幽暗,感受著少年的緊致,攬在少年身前的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啃咬的疼痛。
原來少年是因為忍受不了,正用他的一排整潔的牙齒狠狠的咬住男人的手臂。
激烈的碰撞激起前所未有的火花,男人灼熱的氣息吐在少年脖頸上,微蹙的雙眉間染上情慾的色彩,噬人的火熱在水下交接碰撞,如狂風驟雨般的激烈動作,少年偶爾會忍不住吐出幾絲喘息的呻吟聲,壓抑的聲音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
「寶貝,你要記住,這一世你都是我的。」男人做到情動,輕聲的在少年耳邊呢喃。
趴在男人身下的少年臉上是一片魅人的神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冰冷的身體在男人的『幫助』下,變得熾熱無比,雖然真的很暖,但是暖過了頭,寒潭的水雖然已經讓他麻木了,但是也不是真的傷不了他,一冷一熱的交替,當真讓他像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交替,只是該死的痛!
少年無比哀怨的想著,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他總算知道什麼是『最難忘的回憶』了。
於是,少年痛苦的垂淚……

第096章 異星
  境界是練出來的。
  怎麼練?不告訴你。
  ……

  一張堪比席夢思的大床,藍冰晶透明的冰石是從深海采上來的,上面覆蓋著柔軟的棉絮,所以既不會感到熱,也不會感到冷。
  黑髮的少年緊閉著雙眼,水墨畫的眉頭緊皺,一個小小的川字在那張精緻的臉蛋上尤為明顯,似乎是夢中有什麼讓他感到繃緊害怕的東西,兩隻纖細卻略顯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拽著身下的棉絮。
  細碎的長髮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少年裸/露在空氣中白皙的背上,依稀可見上面佈滿青青紫紫的吻痕,從脖子開始,就像被人惡意的蓋上戳,密密麻麻的,隨著寫意般流暢的線條直沒入挺巧的臀,深深的溝壑被一塊白色的布硬生生的隔絕了……
  震撼的畫面卻給人十足的誘惑力,年輕的身體散發著淫靡的味道,還有若隱若現的清新。
  「捂……」
  少年一聲嚶嚀,細長的睫毛在剪花般的精緻臉蛋上動了動,像只輕輕起舞的蝴蝶。
  幽幽的眼睛似夢似醒的折射出一道黑紫的光芒,這是一雙深得像染上黑墨的眼睛,比起幽藍的海水,比起月離颯的紫瞳還要深幾分的顏色,水潤一般的光澤,彷彿囊括了全大陸最美麗的風景。
  醒來的少年又是另一番風景……
  顫動的睫毛,眼睛折射的乾淨氣息,此時就像個禁慾的少年一樣。
  雖然身上佈滿青紫的吻痕,躺在白色的棉絮中,卻更像個墜落凡間,被折了雙翼的天使,休息一陣子,然後重新振翅高飛。
  少年轉動著眼珠子,對著四周的擺飾打量了一遍,如此熟悉的地方,他在夢中已見過不知多少回,談不上安心,但是卻能讓他睡一覺,所以少年雖然醒來了,但是卻懶洋洋地趴在棉絮裡,連手指頭也一動不動。
  他全身都沒力氣,身體像被大型的卡車碾過一般,連想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他依稀記得,在男人的「酷刑」之下,他最後還是受不了的昏了過去。
  之後發生的事情他不記得了,從身體動彈不得的情況來看,在他昏迷之後,男人似乎又對他用了什麼「酷刑」。
  不過他還是很佩服自己,在那種痛得彷彿從內部被撕裂的「酷刑」下,他竟然只睡了不到一天半就醒過來了,至於他是怎麼判斷的,其實很簡單,雖然從他現在的視線只看到架子上的夜明珠,不過他的肚子有些餓,從咕咕叫的聲音程度來聽,他應該有一天沒吃飯了。
  好餓……
  房間的光線還是很足的,少年左右轉動的眼球突然瞥見男人平時躺臥的籐椅旁邊擺放著一個瓜。
  少年回憶了一下,立刻想起來那時他一個月前在瀑布那裡摘的。
  那時他還來不及吃就被男人趕出組織去偷雲石,可愛的瓜瓜,雖然已經一個月了,水分似乎流掉了不少,不過看起來應該還能吃……
  幽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緊那個瓜,瓜身裂開了一條縫,露出裡面嫩嫩的瓜肉。
  少年的肚子在咕咕叫,叫得歡快,叫得響。
  但是在全身動彈不得的情況下,少年想起了一個成語,叫做「望瓜止餓」。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因為你早就是我的囊中物,而是你明明就在我面前,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在得意的笑。
  少年歪著頭,把臉貼在身下的棉絮上,露出一臉嚴肅的思考模樣,那雙原本沒有多大精神的眼睛此刻像是看到了獵物般,死死的盯著那顆有些乾癟的瓜,他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那顆瓜自己跑過來給他吃呢?
  這種瓜外殼是綠色的,當初他還以為是西瓜,後來吃了才知道,這種只有拳頭三四倍大小的瓜其實叫做涼瓜。
  它的肉不是紅色的,也沒有黑色的瓜籽,裡面跟它的外表一樣,完完全全就是綠色的。
  據說是一種幾乎絕跡的水果,因為沒有種子,所以無法在翻種。
  不過這種涼瓜的口感卻是極佳,彷彿就是一道天生的美食,比少年吃過的任何東西還要好吃,不膩的口感,爽滑入口,既能解渴,又能果腹,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不過這些涼瓜卻不是少年想吃就能吃的。
  等價交換自古以來都是人類社會最原始的規律。
  少年掰著手指數了一下,從涼瓜成熟到現在,他只吃過三個過,眼前的這一個是他的安慰品,只不過他還來不及吃。
  如果說在這個灰網組織裡,有什麼是他最捨不得的,非涼瓜莫屬。
  少年吃涼瓜裡,他喜歡用龍裊先把涼瓜切成兩半,然後再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吃掉。
  之所以會選擇這樣的吃法,不是少年想講究什麼,而是這樣吃才不會浪費,他可以用龍裊把涼瓜的皮切掉薄薄的一層,剩下的就全吃進肚子裡,如果他囫圇吞棗的亂吃一通,會浪費的。
  男人對他這般使用龍裊的行為,只是輕輕的說了句「你喜歡就好」,所以少年到現在也沒覺得,把傳奇兵器龍裊用在切瓜這種活上,一萬個暴殄天物都不足以形容。
  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少年並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石沉磯緩緩的走進這間他原本最熟悉的房間,現在卻成了連他都不准予再進入的禁地。
  床上毫無防備的少年,赤/裸著美好的身體上面佈滿青青紫紫的吻痕,在他面前交織成一幅令他幾欲發狂的畫面,嫉妒的怒火燃燒著他僅剩的理智。
  原本他以為,主子對季子木不過是一時的寵愛,期限一到,很快就會厭煩。
  可是,他足足等了十年。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十年前的自己真是錯的離譜,主子對季子木的興趣與日俱增,竟然會為了等他長大而等了十年。
  十年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他很清楚。
  但就是因為清楚,所以他才會日漸的恐懼不安,從主子異常的態度來看,這個季子木對他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他必須,必須除掉季子木,否則待他真正的成長起來,對於芳華不再的他而言,他將沒有任何優勢。
  大概是石心磯身上散發出來的恨意太過強烈,床上的少年終於發現他的存在。
  「季子木,你很得意嗎?」石心磯知道他注意到他了,冷笑著說道:「不要以為爬上主子的床,你就能踩到我的頭上,你沒出生之前,圍繞在主子身邊的人不知有多少,個個都有著傾國傾城之姿,像你這種毫無技巧可言青色豆芽,主子不過是一時感到新鮮罷了,從來沒有人能留得住他的人,你也不會例外,當主子徹底厭倦你的時候,你就會嘗到那種從雲端跌落地面的滋味,像只臭水溝爬起的老鼠一樣,過著人人輕視的日子。」
  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盯著那顆涼瓜思考。
  石心磯本來是想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卻不料少年根本就沒在看他。
  剛剛他說的話,彷彿就是在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樣的流程,被少年自發的忽略掉。
  這種狂妄的輕視看得石心磯滿腔的怒火更甚,憑什麼季子木這個無權無視的男寵就可以爬到他頭上,石心磯滿心恨意難平,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少年燒的灰都不剩。
  石心磯憤怒的看著少年一直在注視著窗前那張籐椅,一怒之下就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還是說你害怕了。」
  少年垂著漂亮的睫毛,過了一會都沒說話,若不是他的睫毛不時的動幾下,還以為他睡著了。
  良久,在石心磯快要不耐煩的時候,才聽到他說:「如果說我聽到了,你可以幫我把那個瓜拿過來嗎?」
  石心磯被他不明所以的話說得愣住了,視線在房間裡繞了一圈,最後才在籐椅的旁邊發現一個類似瓜果的水果,他才知道,原來少年不是在看籐椅,而是在看籐椅旁邊的瓜。
  漂亮的臉漲成豬肝色,石心磯覺得自己被耍了。
  「你,你竟然敢耍我。」
  少年皺起了眉,剛想跟他說「我沒耍你」,就看到石心磯朝那個瓜走過去,表情頓時變得生動起來,不過當他看到石心磯接下來的動作時,表情瞬間凝固了。
  石心磯冷笑著拿起那顆涼瓜,注意到上面裂開的縫,不由得出聲譏諷道:「這種爛了的食物也只配給你吃,送給我都不要。」
  說完這句話,石心磯手一鬆,涼瓜掉在地上摔成幾塊,瓜汁和瓜肉濺了一地。
  少年撐著不適的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黑紫色的眼睛氤氳著幽暗的風暴,一股難言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凌厲的實現和熟悉的眉眼神色讓石心磯驟然一驚,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一步。
  這個眼神就像只要咬人的野獸,冰冷而噬人,連周圍的空氣都像在壓迫著他的氣管。
  石心磯一瞬間感到一股窒息,被這雙眼睛注視著,他竟然感到害怕了。
  然而,真正讓石心磯震驚得無以復加的真相,卻是少年那雙深紫,近乎發黑的眼睛。
  他曾經聽組織的一個長老說過,灰網組織的每一任主子,其實都是來自一個叫做月氏的家族,灰網就是他們創立的,但凡是月氏家族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眼睛,所有的族人都有一雙紫色的眼睛。
  不過在成年之前,月氏家族所有組人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和常人沒有分別,只有在十六歲的成人禮過後才會轉變為紫色。
  石心磯這時才想起來,季子木一個月前似乎就是為了去完成成人禮的任務。
  月氏的成人禮和組織的殺手不一樣,就是不論身手如何厲害,他們的任務要比一般殺手要難得多,最小的也有第五級,甚至曾經出現過幾次天級的。
  據他所知,主子十六歲時的任務就是天級的,不過他相信,季子木的任務絕對不是天級的,而且也極有可能不是第五級的。
  看到這雙眼睛,他終於明白,主子為什麼會獨獨對季子木那麼特別。
  原本他心裡還抱著一個僥倖。
  月氏並不是所有組人的眼睛都是紫色的,其實還有一些因為繼承不到月氏的力量,即使在成人禮之後,眼睛也沒有變化的族人,這些人全部都被無情的趕出了家族,並且改為秋姓,不過月氏並沒有將他們拋棄,而是另外安排他們。
  石心磯很不甘心,從他發現季子木原來是主子的親身兒子之後,直到發現他的眼睛竟然是黑紫色的。
  他才恍悟,難道主子其實早就知道他會繼承到很強的力量,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就對他特別?
  這種自欺欺人的念頭一浮起,石心磯就像抓到浮萍般,不停地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直到成功地將自己催眠。
  「哼,就算你們是父子又能如何,一定是你勾引主子,所以主子才會跟你上床。」石心磯見他視線停在地面上的涼瓜,又繼續吐著惡毒的語言,「不管你能繼承到的力量有多強,你跟主子始終都是父子,像你這樣下賤不知羞恥的勾引自己的親爹,是亂倫,你自己不要臉,不要把主子爺拖下水,我勸你識相的話,就趕緊離開主子,否則到天怒人怨之時,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很吵耶。」
  因為要維持一個姿勢,少年重新爬回床上,蹙著眉瞥了石心磯一眼,彷彿真如他所說般,只是吵而已。
  在石心磯即將發飆,吐出更惡毒的語言時,少年眼神幽幽,像是在自言自語。
  「亂倫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你摔壞了我的瓜,要賠我一個,父親他很小氣的,都不准我多吃,我一共才吃了三個,連五隻手指都湊不到,可是瀑布那裡還有很多,就算掉在地上壞了,他也不准我去吃,真是浪費食物,你說對不對?」
  最後一句話,他才問向一直怒瞪著他的石心磯。
  石心磯被他莫名其妙的話說得差點氣結,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寶貝是在怪我?」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愉快的表情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張不俗中張狂邪肆詭秘善變的臉,此時卻多了一絲優雅從容的氣度,修長的身姿雍容有度的踏了進來,深邃的美目像一潭幽深的水,此刻點綴著些許柔和的線條。
  月離颯看也不看站在窗前臉色煞白的石心磯,帶著揶揄笑意的視線落在床上赤/裸著上身的少年,臉色突然一沉,陰沉的視線斜睨了全身止不住顫抖的石心磯一眼,冰冷的聲音夾著不快意,眼神滲透了顯而易見的厲色。
  「你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本尊提醒你,再有下次,自己便去刑堂領罰。」
  冷冷的警告讓石心磯心頭一顫,最終狼狽的逃離中央宮。
  趴在床上的少年瞇了瞇眼,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寶貝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男人走至床邊,將隨手拿過來的白色內衫蓋在少年身上,然後連人帶被抱進懷裡,雖然是瘦弱的身體,但是抱起來卻是異常的舒服,男人有些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少年一頭黑得發亮的頭髮,隨口問道。
  少年任男人把他抱在懷裡,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的他,難得溫順的沒有掙扎,反而有些賭氣的說道:「全身都好痛……快餓死了!」
  「哈哈……」男人不由得大笑,「寶貝,後面那句話才是你最想說的吧!」
  少年想反駁,男人惡意的捏住他的鼻子,又說:「十年了,你還改不了貪吃的毛病,你可知道,殺手是不能有弱點的,還是說,你希望我……」
  「我十六歲了,不是三四歲的奶娃。」少年很不滿聽到男人那樣說他,立刻反駁道。
  男人沒有因為他打斷自己的話而生氣,只是瞇起眼:「已經十六歲的你很多事的確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在爹爹的眼中,你只是個貪吃鬼,不過既然你要提起,那我們便來說說關於你的成人任務的事。」
  男人不說,季子木壓根就沒想起,不過現在他記起一件事。
  在雀皇城時,他雖然趕在第十天逃了出來,但是由於傷勢惡化的緣故,他才走進郊外的樹林不久就昏迷了過去,最後見到的畫面是一幅婆娑的樹影。
  之後的事他就不記得了,只知道醒過來後就見到他和男人赤裸的泡在瀑布群後的寒潭裡。
  然後是很痛苦又怪異的懲罰。
  不過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男人竟然會用那種方式來懲罰他,他覺得以往那些懲罰都比不上這次的痛苦,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被男人點住穴道再扔到寒潭裡。
  「我知道我又輸了。」少年悶悶的埋在男人懷裡,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男人抬起他的下巴,笑得邪裡邪氣:「那麼告訴我,你可服氣?」
  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洩氣道:「服氣。」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在你的成人禮那天,用這種方法對待你?」男人五指在少年的背上流連忘返,摸過那一片青青紫紫的地方,往下就要伸進被那塊白布擋住了春光的挺翹,少年的瘦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面對少年小獸般咬人的目光,男人只是笑了笑。
  「這片大陸有一個傳說,異星降世,天下必亂,這是普通流傳的最早傳說,因為在一千年前,的確出現過一個自稱來自異世的絕世高手,隨著他的成長野心越來越大,這片大陸開始出現烽煙戰火,四處鬼哭狼嚎,猶如煉獄,不過此人本領的確是強,最後大陸被他成功地統一了整整百年,可惜強者總是耐不住寂寞,百年之後就被各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分割了,朝代的不斷更替,最終形成現在三國鼎立的局面。」男人「軟聲細語」,像在講述生動的故事般。
  少年不明他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只聽男人又繼續往下說。
  「百年前,曾經有人預言異星會再次降臨這片大陸,說是會給這片大陸再次帶來不可磨滅的災難,所以要趁他成長起來之前,將他殺了,不過月氏的長老們對這番預言卻說出了另一個解釋,寶貝想知道是什麼嗎?」
  少年咬了咬唇,心想,異星應該不是在說他吧。
  「長老們說,這名降世的異星是上天派來鎮壓邪惡的魔君的。」男人在他耳邊低低的淺笑,交頸間的淺息明明是灼熱的溫度,少年卻覺得像置在冰窖,冷的讓他忍不住想蜷縮起來,「寶貝,你說這個解釋如何?」
  少年沉默了一會,「這和你那樣懲罰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男人呵呵笑道,「寶貝,你的眼睛好像要咬人。」
  少年不理會,怒瞪持續中……
  
第二卷 煮粥

第097章 等價交換
  發光的不一定是金子,也有可能是一顆夜明珠。
  ……

  之後,季子木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現,沒聽到過一樣,繼續自己吃喝拉睡的日子。
  不過這段豬一般的美好生活只持續到他身上的傷口癒合的那一刻,他就開始了忙碌的殺手生活,此時距他回組織還不到兩天。
  不知男人用了什麼藥給他療傷,原本他身上需要十天就能癒合的傷口,竟然不到兩天就結痂脫落。
  右肩被鐵爪抓傷的地方,本以為會留下疤痕,結果不要說連個痕跡都沒有,新生的肉竟然比周圍的還要嫩上許多,白白嫩嫩的真像水晶果凍,那時,季子木想,要真是水晶果凍就好了。
  殺手的生活很單調,除了殺人還是殺人。
  季子木以前不明白,為什麼首領他們總是殺不厭,殺完這個過兩天就去殺那個。
  不過現在他明白了。
  原來殺人是為了賺錢,只有殺人才能賺錢,賺很多的錢,然後……跑路。
  因為跑路需要很多資金,沒有錢就算不被別人殺死,也要餓死。
  不過首領說過,殺人其實也是件苦力活,所以不要殺不相關的人,當然,這不是善良和不善良的原因。
  一般除了發佈任務,直接確定賞金之外,還有一種是直接指定某個成名的殺手去完成的任務,這種任務是要根據殺手的身價來確定賞金的,而每個殺手都有一定的身價,實力越高身價就越高。
  有實力的殺手他們一般都不會隨便出手,這和他們的身價有關。
  比如新人榜現在的第一高手墨心,他現在的身價是殺一個人五十萬金,不論對象是大勢力的老大,還是個沒有武功的小混混,只要想請他殺人,賞金皆是五十萬金,不會多也不會少。
  不過以後如果他擠進天榜,那身價就另當別論了,最少也要有一百萬金以上。
  所以,季子木得出八個字的真言——殺人可以,金子拿來。
  於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當熱火朝天的床上運動結束後,吃飽喝足的男人懶洋洋的扔給某人一個殺人的任務,對話由此開始:
  男人愛不釋手的摸著少年光滑的背,雖然表情是一臉饜足,但是深沉的眸底卻潛藏著如何都要不夠的慾念,少年是累慘了,所以趴在男人懷裡一動也不動,特別是某個地方還傳來撕痛的感覺。
  由於少年的後穴比一般人還要小,所以在情事上比較容易受傷。
  男人雖然已經很溫柔地對待他了,不過兩人都是一個極端,一個大一個小,所以再怎麼溫柔和用藥,少年還是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懶慵的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說不出的誘人,還有少年溫順地躺在他懷裡,垂落的髮絲相互交纏,交織成一副奇異的和諧感,男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少年的髮絲,微闔的雙眸突然睜開,像是想起什麼,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
  「寶貝,這是你後天的任務。」男人從邊上抽出一張紙,上面記載著寥寥一段話。
  少年連睫毛也不動一下,直接把手伸到男人面前說:「金子拿來。」
  「金子?」男人瞇了瞇眼,露出幾分危險之色,似乎是在解讀少年說這句話的意思。
  「等價交換啊,你給我金子,我幫你殺人。」少年發現男人竟然聽不懂,於是在他懷裡仰起頭,看到男人危險的表情,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不由得改口道:「說錯了,是你給我金子,我幫你殺一個人。」
  「這是任務。」男人沒有表情的將那張紙放在少年手上。
  「可是任務不也是殺人嗎?」少年很天真的說道,沒發現男人眸子底也正氤氳著危險的風暴。
  可憐的首領又要被出賣了,不過這也要怪他自己。
  雖然他有教導少年的職責,但是關於身價和任務兩種卻是不同的,這一點他並沒有跟少年講清楚,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誤會。
  任務是有固定的賞金,也就是說不管接任務的殺手的身價是多少,只要殺手接了這個任務,完成任務後所得到的賞金就是上面標明的數目,跟身價是沒有關係的。
  男人「輕柔」的問道:「誰教你這麼說的?」
  少年沒有任何猶豫,「首領。」
  【第八宮】某個正在烈日下對著下面一群奶娃講規矩的首領突然毫無預兆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的某首領還以為是自己昨夜受涼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從寶貝的口中聽到凌易天,看來他這個得力手下的確是交了寶貝不少知識。
  男人嘴角輕輕的勾起,眸底閃一道不知名的深光,只是目光一閃,忽然向著少年又問:「既然如此,不知寶貝的身價是多少?可說給爹爹聽聽?」
  少年想了想,朝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男人挑眉說道,見少年搖搖頭,淡定道:「一萬?」
  少年又搖搖頭,露出一絲「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是一千。」
  「一千金。」男人樂笑了,卻見少年又否定的搖頭。
  少年說:「一千銀。」
  一千銀等於一金,男人還從來沒聽說過身價只有一金的殺手,寶貝可真是讓他大開了眼界。
  男人眸光一閃,似笑非笑的問道:「寶貝確定是一千銀嗎?」
  少年覺得男人的話有些古怪,猶豫了一下才說:「不是說一千銀可以讓一個有五口人的家庭過上兩三年嗎?這樣不是很多?」
  「呵呵。」男人攬過少年的身子,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寶貝可知道,你最喜歡吃的涼瓜,在外面就算有十萬也買不到。」
  男人總是知道,從什麼地方切入才最能吸引少年的注意力。
  少年皺眉,「這麼多?」
  「銅和銀這兩種貨幣只在平民百姓之間流通,那些真正的貴族和大世家,他們使用的是金,還有任務,賞金的單位也是從一金開始,而你剛剛說的一千銀,兌換過來也就只有一金而已,在某些地方,一杯普通的茶就值一金,現在你還覺得一千銀很多嗎?」
  少年為難的皺起整張臉,男人繼續惡意的拋雷。
  「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和你一起參加死亡試煉的墨心,他現在是新人榜上的第一高手,身價是五十萬金,外號刀鋒,已經是大陸赫赫有名的高手,相信再過幾年,他的實力會更強,排上天榜不過是遲早的事。」
  新人榜和天榜,季子木都有聽說過,不過他根本就沒在意過。
  因為要排上這兩個榜要花費的精力太多,一種是要不停地挑戰榜上的各位,只要能打敗對方,就能取代他的位置,另一種是做任務,挑戰難度更高的任務,比如說天級的任務。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季子木都沒有興趣,上榜又不能吃,他要來幹什麼。
  大概就是看清少年這種心態,所以月離颯才會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年,季子木若不是因為月離颯的阻擋,以他擁有的牌子數目,第一名本應是他的,然而現在,墨心在大陸闖出一片名堂,反觀少年,他也就只在灰網這片小天地蹦躂,兩者比起來,當年試煉的真正答案倒顯得完全不重要了。
  不過聽到男人這麼說,少年還是興趣缺缺。
  「那我的身價是多少?」
  男人低下頭,把臉湊到少年面前,鼻尖互相碰觸,有一點微癢,但卻顯得曖昧十足,只聽他邪氣的笑道:「等寶貝哪天能證明給我看,我會告訴你,你真正的價值。」
  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偏偏少年是個懶蟲,不願多想。
  不過有個念頭早已在他心裡悄悄的滋生。
  百年前的預言?降生的異星?
  這些他不管,但是有句話他聽得很清楚,男人說很多人都要趁異星還未成長之前把他扼殺在搖籃欄裡,讓他充分地體會到,原來這個世界的人,比他原來的世界還要瘋狂,而且還不用被警察抓。
  最重要的是,在他原來的世界裡,殺個人很麻煩。
  電視上都說,殺人如果不要坐牢的話,要制定一系列圈套,然後秘密地將仇人殺死,而且還要裝做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又要想辦法掩蓋一切真相,不要讓警察發現真相,總之就是很麻煩很麻煩。
  而這個世界,完全顛覆了他在電視上學到的知識。
  首先,殺人不犯法(錯誤的認識)。
  其次,只要有錢就不愁找不到殺手(因為殺手在這個世界氾濫了)。
  最後,殺人還能賺錢(也算是個錯誤)。
  總結,殺人是解決仇敵最簡單和直接的方法(無法言明的錯誤)。
  沒有人去糾正季子木錯誤的觀念,不是因為這片大陸是強者為尊的世界,而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腦袋裝的竟然是異於常人的思維神經。
  ……
  皇家學院是個好地方,對皇子而言,要拉幫結派就非皇家學院莫屬。
  在四雀國有著第一學院的皇家學院,它的出名不僅體現在有這一流的設施設備,連區區一個小小的教學地方都辦得跟座豪華的宮殿,最重要的是,皇家學院集齊了全國最好的導師,其中就有自小有「神通」之稱的 娑公子。
  娑之名在四雀國的名聲比邪王還要大,在很多年輕一輩和長輩的眼中,他是無可替代的偶像和榜樣。
  為人親和,平易近人,相貌又俊秀無比,臉上總是掛著一抹微笑,無比悠然的姿態,沉靜如水般的氣質,連聲音都是那般清越動聽,如水般流轉的眼眸總是時不時的散發著溫柔之色。
  如此清俊的青年,不管是走到哪永遠都是人們注意的焦點。
  所以一聽到 娑公子竟然是皇家學院的導師,眾多貴族少男少女們紛紛以進皇家學院為目標,為的就是能親近他們的偶像。
  在消息傳出來的那段時間,皇都可謂是一片太平現象,那些平日出來耀武揚威的管家和貴族的子弟們,除了一些是自願躲在家裡往腦袋裡塞知識的,其他不願意的也被他們的父母給拎著耳朵關在房間裡。
  當然,除了親近 娑,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拉幫結派。
  皇家學院是針對皇家的皇子們,還有在朝為官的官員和貴族們的後代所設的,主要還是為皇子們提供便利的條件,讓他們自己去拉攏朝臣的子弟,奠定自己在朝中的基礎,為後來爭奪王位打下基礎。
  在這一點上,四雀國開設皇家學院以來繼位的第五代君王無疑是個很公平的君王。
  因為他親自定下了規矩,在皇家學院裡,沒有所謂的君臣之分,所有的皆一視同仁。
  犯了錯的,即使他(她)是皇子(公主)的身份,學院的夫子們也可以照懲不誤,若是被懲罰的皇子(公主)不甘受辱,事後敢伺機報復,依照規矩,將廢除他(她)的皇子(公主)身份,直接貶為九品官位。
  九品在四雀國是最低等的官位,皇子(公主)一旦被貶,那就意味著他(她)必須從頭開始做起,最嚴重的會喪失王位的繼承權。
  所以這一條法律一出,那些皇親國戚皆愕然,不過最高興的便是學院的夫子們。
  有先例,歷代夫子們總是因為皇子(公主)的身份而放不開手腳,皇子(公主)犯了錯,想懲罰他,卻礙於他(她)的身份也不敢下狠手,就算懲罰了,時候還要擔心會不會被報復。
  最終更是助長了皇子(公主)囂張跋扈、目無尊長的性格,這一點並不符合皇家學院的初衷,所以才有後來的改革。
  然而到了邪王這一代,雖然越上陌離年越三十,但是後宮卻只得一名年約五歲的皇子。
  雖然年紀小,但是眉眼間卻依然生出一古帝王的浩氣,頗有其父之風,不過性格方面卻與越上陌離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小小年紀就嚴肅著一張臉,雖然不是刻板的那種,不過每當旁人接觸到他那雙精氣十足,隱隱透露著帝王威嚴的眼睛時,大家都會自覺的移開視線。
  不過,再早熟的皇子他也有弱點,他的弱點便是越上陌離。
  至於 娑,這位早熟的皇子最多就是尊敬罷了,而其他夫子,比如 娑的師弟白小石,則是他最為厭惡的人,只不過君心難測,這位小小的皇子顯然已經將這一點完全地詮釋出來。
  表面上看,他有乖乖的聽從夫子的話,夫子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但是暗地裡,他卻總是似無意地給白小石難堪,下絆子。
  最精彩以及轟動的一次,便是小皇子四歲那年,學院舉辦的辯論賽。
  當時小皇子當著邪王和學院的大院長,以及所有夫子的面,用恭敬卻元素的話把白小石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還是 娑替他解了圍。
  白小石和 娑皆是大院長的學生,平常他們都以師兄師弟相稱。
  然而兩人卻是一個極端。
  白小石默默無聞, 娑舉國皆知。
  白小石無德無才, 娑德才兼備。
  白小石就像角落裡的黑老鼠,暗淡無光, 娑就像太陽底下的火鳳凰,耀眼奪目。
  白小石就是一個被周圍的人無視的很徹底很失敗的人,連大院長喬涼都對他不聞不問,若不是 娑對他的關照,以他的資質是絕不可能呆在皇家學院這種地方當夫子的。
  所以在別人看來,白小石就是因為有 娑當靠山,所以才能留在皇家學院的。
  小皇子越上行風別看他現在是小小的一隻,實際上他頗有性格,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吃軟飯的人,白小石恰恰就是這一類的,所以不能怪他會針對白小石。
  而白小石呢,說他性格懦弱也不為過,任打任罵,卻從不吭一聲。
  整個人陰沉沉的,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總是把自己包成一團,皮膚白的有點病態的感覺,身體也涼的不似人,是屬於不合群的一類人,有時候 娑跟他說話,他也總是一副悶不吭聲的樣子。
  由於他沒什麼真材實料,所以學院不可能讓他去教學生,以免誤了子弟。
  學院給他安排的工作是看管藏書樓,有時候也負責傳遞一下消息,還有當學院的某個夫子有急事不能來,白小石就成了代課的夫子,這裡的代課並不是讓他真的去講課,而是讓他看管那批學生,讓他們別到處亂走。
  當然,像白小石這樣毫無存在感的人,學院的學生們怎麼也不可能會聽他的話,這還多虧了 娑的關係。
  娑也知道自己的師弟在學院不受歡迎,所以他便放話說,是他推薦白小石當代課導師的,如果出了事,一切由他負責,此話一出,當真是再沒有人敢在白小石代的課上搗亂,就連越上行風也都安靜的在看書。
  不過白小石對 娑的態度卻依然是那副不好也不壞的樣子。
  沒有人知道,白小石其實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那就是,他其實是一個殺手。
  這個身份,白小石一直隱藏得很深,在學院他從來沒有顯露過他的身手,所以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陰沉書生,沒有任何優點。
  他在皇家學院其實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存在感低的讓人一轉身就忘記他的存在,有時候就算連續一兩個月不在學院裡也沒有發現。
  這樣的人不適合當夫子是必然的,不過卻很適合當殺手,而且他最不缺欠的就是時間。
  挖掘他當殺手的人是一個連他也不認識的神秘人,據說是一個組織,不過由於他的資質一般,相對的實力也不是很高,只能接四級的任務,所以那個神秘人有時候會給他帶來一些難度差不多的任務給他。
  就像現在,他手裡捏著一張紙條,上面記載著他這次任務的對象。
  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叫莫少天,是十幾年前遭滅門的莫家子,其父莫飛雲曾在朝為官,是一個以清廉出名的官員,當時傳出莫家被滅門的時候,還造成很大的轟動,有人懷疑是莫雲飛的仇家買兇殺人,不過由於查不出元兇是誰,所以最後便不了了之。
  莫少天因為從小被送去習武,十幾年沒回過家,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莫家的子其實是莫少天,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能在那場滅門慘案中逃過一劫。
  不過現在組織卻要自己去滅了他的口,這其中和十幾年前莫家被滅門有什麼關係,白小石並沒有興趣去追查。
  他只知道,任務完成得越多,就能從神秘人那裡得到增進內功的聖藥。
  只要吃了那些藥,他的實力就越高,終有一天,他也能成為金星殺手。
  金星殺手才是他真正要追求的目標,至於什麼學院夫子,他從來都不在乎。
  記下紙條上的信息,白小石將紙條燒掉後,和往常一樣隨意的編了個理由,然後就離開了皇都,開始殺人之旅……
  
第098章 腦抽的胖子
  身正不怕影子斜,身胖不怕竹竿瘦!
  ……

  黑骷髏傭兵協會,據說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神秘人創立的。
  後來這個神秘人消失了,但是他所創立的傭兵團卻留了下來,從古至今,發展成為這片大陸第一大傭兵團。
  黑骷髏雖然聽起來有些陰暗和恐怖,一般百姓聽了還以為是個邪惡的組織,不過隨著它的名氣越來越大,最後很多人一提到「黑骷髏」這三個字,立刻露出一臉嚮往的表情。
  追其根源,已經沒有人知道「黑骷髏」這三個字到底是怎麼來的。
  不過作為大陸第一大傭兵團,黑骷髏是一種公正的象徵。
  所以就算是天榜上有名的高手,有時候黑骷髏傭兵團的人一出面,連他們也要賣幾分面子給黑骷髏。
  然而實際上,黑骷髏雖然是大陸第一大傭兵團,但是它的綜合實力卻比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灰網還要差上一點。
  不過由於黑骷髏傭兵是大陸三大國唯一承認的協會,在這片大陸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與混亂生活沒有掛鉤過的尋常百姓,他們也或多或少聽過黑骷髏傭兵協會的名字。
  所以就名聲來看,灰網這個殺手組織的名字只存在於黑暗的世界裡,而黑骷髏卻是人盡皆知的。
  黑骷髏位於大陸的正中央,它發佈的任務榜、新人榜,以及天榜,和那塊金紅色的萬惡榜都是置放在同一處的。
  為此,黑骷髏傭兵協會特意建造了一座大型的天閣。
  天閣之上,是三塊高高懸掛的大面積牌匾,牌匾上記載的是當今大陸的強者,按照排名的順序從上到下,密密麻麻的記載了許多個名字,都是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然而這些牌匾卻不是一直沒有變動的,幾乎每隔半個月,這塊牌匾上的排名就會變動一次。
  不過變動的最頻繁的卻要數最左邊的萬惡榜。
  十年來,萬惡榜上除了第三名被除名以外,所有變動的都是在第十名以下的,特別是十一名到三十名之間,簡直就像被大清洗一樣,除了少數幾個還在,其他人全部都被刷了下去,排上去的皆是一批從前從未聞過名的新人。
  當然,這些新人幾乎有十成十的人都上了任務榜,一個個被懸賞的金額還是挺高的。
  不過眾人關注的卻還是天榜和新人榜如同異軍突起的幾匹黑馬,比如墨心。
  所以在天閣下面,總有人時不時的跑來關注一下新人榜和天榜的排名。
  就像現在,排名竟然不到半個月又變動了。
  天榜第十名雪見飛,擊敗了第九名,成功的上升到第九名,而原來的第九名則跌到了第十名,至於新人榜,黑馬墨心還穩穩的佔據著第一名,其實很多人最想看的其實是墨心挑戰天榜。
  不過等了兩三年,到現在也沒見他有過行動。
  就不知他到底是沒有把握,還是有其他原因,不過猜測歸猜測,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實力,敢以一挑三,這種光榮的戰績在新人榜上不是沒有,但是墨心確實第一個成功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就登上新人榜第一的位置。
  由於萬惡榜的變動,所以任務榜也齊齊的刷出一大片任務,因此吸引了一大批浪人和殺手劍客。
  這其實沒什麼稀奇,見多了這種事的人都見怪不怪了。
  不過今天在天閣之下,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轟動。
  任務榜閃被喻為即將塵封的一個五百萬賞金任務,在一個陽光燦狼的日子被一個穿著華服的貴胖公子給接了。
  輕佻傲慢的貴公子即使是對著黑骷髏傭兵協會的接待人也是一臉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自以為披著一身華麗的衣服,就會是一隻高貴品種的家豬,實際上野豬都比他強。
  接待人完全是一副好脾氣的態度,微笑著對一臉趾高氣揚的貴公子說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傲慢的貴公子無視他的問話,環視了天閣內部一圈,最後目光才落在好脾氣的接待人身上,「你就是這裡的負責人?」語氣帶著濃烈的懷疑。
  接待人沒有生氣,他管理天閣的任務榜已經有十幾年了,若是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三兩句話就給氣死,那他也白混這麼久了。
  「天閣的任務榜的確是由在下負責,工資既然接了任務,自然就由在下負責。」
  「那好,本公子問你,這個任務真的有五百萬金?」
  噗……
  周圍有人不客氣的嘲笑出聲,果然不愧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也不過是個沒見識的小子。
  接待人完全是一副淡定的態度,他說:「公子請放心,任務上標明多少就是多少,如果公子能完成任務,最終所得的賞金,除了傭兵協會抽取的百分之一中介佣金,其他的全部都是您的。」
  「什麼?」華服的貴公子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表情竟帶著幾分凶煞,「憑什麼我完成的任務就要給你們傭兵協會抽取百分之一的佣金,這是什麼道理?」
  周圍看戲的人也被他這個態度弄得一頭霧水,不過當他們聽到他接下來說的話,一個個都輕蔑的大笑了起來。
  接待人了然一笑,「這位公子,說句不客氣的話,沒有天閣的任務榜,您也接不到這個任務,再者傭兵協會發佈這些任務,抽取百分之一的佣金是必然的,這一點毫無不妥,如果您不相信,可以隨便找個人問問。」
  華服公子顯然也聽到周圍的人笑聲,再聽到接待人的話,不禁漲紅了臉。
  他再傻也明白這些人是在嘲笑他的無知,習慣了他人阿諛奉承的話,如今卻被一群陌生人嘲笑,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
  「混賬東西,誰敢笑話本少爺,你們知道本少爺是誰嗎?告訴你們,本少爺就是雪泣家族的三少雪泣長男。」
  「哈哈,雪泣家?就是幾年前被兩個神秘當著很多人的面搶走了酒樹家,這件事誰不知道,三少爺,不用你提醒,這事誰人不知道雪泣家幾年前的那場糗事,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人群中傳出來一個聲音,言語中對雪泣家似乎很不客氣。
  「長男少爺?你的名字叫長男,可怎麼排行第三呢?」
  「哈哈……乾脆改名叫三男好了。」
  ……
  周圍圍觀的人皆不客氣的嘲笑著雪泣長男,在這裡的都是些鐵錚錚的漢子。
  第一世家又如何,六年前還不是被別人當著面狠狠的刮了一個耳光,這件事現在誰不知道,雪泣家族以前是出名,不過現在更出名了而已,只不過出的是醜名。
  看華服公子吃了鱉一樣的表情,接待人就知道這個大少爺還沒吃過苦,是被家人驕縱慣了的大少爺。
  不過規矩還是規矩,就算對方是身份顯赫的大世家弟子,傭兵協會也不可能給他破例。
  「長男公子,賞金的問題先別說,按照慣例,有些問題我還是必須先瞭解一下,希望您別介意。」接待人正經的說道,「任務榜上的任務一般超過三百萬賞金的,我們傭兵協會都要確認一下對方是否有能力完成,當然,最後要不要接還是由對方自己決定。」
  接待人話才剛說話,雪泣長男立刻瞪眼。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雪泣家完成不了這個任務?」雪泣長男顯然忘記了,他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家族把他們年輕一輩的人都趕出來歷練,在歷練的期間,雪泣家的長老們早已下了死規,不准予子輩們利用家族的名聲,任何事情都必須靠自己的本事。
  人群中立刻有人嗤笑。
  說到底,最後還是要借助雪泣家族的勢利,分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大少爺。
  不過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這個五百萬賞金的任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也就只有雪泣長男這個傻子才會去接。
  「怎麼會?長男公子既然想接,那個在下現在就將任務解下,由於這個任務的範圍比較廣,所以您有五年的時間可以完成,如果超過這個年限或者您不在人世,傭兵協會將自動解除,到時候任務會重新掛回任務榜,知道期限到或者發佈任務的人親自解除為止,現在您確定要接這個任務嗎?」接待人依舊不鹹不淡的態度。
  雪泣長男一臉不耐煩的回道:「確定。」
  人群中,有個黑衣少年一直望著這一幕,黑得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雪泣長男接的任務。
  任務榜上之貼著一張黑白分明的圖畫,旁邊是懸賞的金額,五百萬的字眼標的很大,不過吸引黑衣少年的還是那張畫裡的人物。
  很平凡的臉,上面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黑衣少年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張臉,特別是那顆黑痣,更熟悉了。
  不能怪少年會想不起來,這張臉是他六年前隨意弄的,而且他自己照過鏡子的次數屈指可數,會記得才有怪,不過那顆黑痣卻有點小小的來頭。
  當年萬原覺得他長得太醜,反正都很醜了,所以再醜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因此那張平凡的挑不出優點的臉就多了一顆醜陋的黑痣,畫這幅畫的人大概不知道,所以才把黑痣也畫了上去。
  黑衣少年看到自稱雪泣長男的胖子把任務上的畫接了就走,趾高氣揚的模樣倒是和印象中的萬原重疊了起來。
  猛地一拍,黑衣少年想起來了,那張畫上的人不就是自己。
  不過,少年掰了掰手指,五百萬金的賞金,比他之前說的一千銀要多五百萬倍……
  難怪男人會笑話他,原來他真的說了蠢話。
  如果他有五百萬金,那是不是代表他以後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五百萬金可以讓他吃五十個涼瓜了。
  黑衣少年想得出神,沒發現自己現在因為某只家豬的緣故,成了周圍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雪泣長男本來想離開這個讓他不高興的地方,結果正要離開的時候,就看到一名黑衣少年,狀似出神的呆站著。
  少年一身黑色的勁衣,側面的輪廓既白皙又精緻的不像話,精瘦的身體線條,被黑色的衣料裹得緊緊的,有種禁慾的美感,細碎的長髮直至腰間,顏色比一般人要黑的多,站在人群中非常的亮眼。
  不過由於少年一聲不吭的站在角落裡,存在感低的連他周圍人都沒注意到。
  雪泣長男雖然是家族裡的三少爺,但是卻是最沒用的,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不論男女,只要是美人,他無一不垂涎。
  因為好色,他不知惹了多少禍,要不是有家族幫他解決,他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被殺。
  正因為雪泣長男「閱」美無數,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黑衣少年是個極品尤、物,不論是身段,還是相貌,都是極品中的極品,一時興奮,雪泣長男就忘了,現在的他正在歷練的期間,已經沒有家族在背後給他撐腰了。
  當然,雪泣長男敢如此膽大包天,也不是沒有依仗的,畢竟雪泣家族的威名還在。
  「小美人。」笑得極度萎縮的雪泣長男擋在少年面前,豬爪就要往少年的肩膀摸去。
  經過剛剛那場吵鬧,天閣裡大部分人都知道雪泣長男這個人,本以為他要離開天閣,結果竟然見色起意,調戲起黑髮少年來。
  黑衣少年週身籠罩著若有似無的冷冽寒氣,神情十分淡漠,看到當在他面前的雪泣長男,黑紫色的眼睛微微閃過一抹訝異,不過他並沒有露出丁點殺氣,周圍的人不禁感到奇怪,少年應該是個殺手……
  少年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手越伸越近,好心地提醒道:「你的爪子要碰到我了。」
  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好的一隻手被說成爪子,雪泣長男的笑臉掛不住了,不過為了不讓美人對他反感,他硬把笑容又掛了回去,然後「溫聲細語」的對少年說:「美人說錯了,這不是爪子,是手。」
  少年疑惑的挑眉,「這麼肥,我還以為是豬爪,原來不是啊!」語氣聽起來貌似還有點小失望。
  這下子終於有人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說是豬爪也不為過,雪泣長男很胖,由於過慣養尊處優的生活,再加上他沒有習武和經商的天分,所以家族也不管他,幸好他是雪泣浩明的親生兒子,否則雪泣家族還真會放任他去自生自滅。
  不管少年是不是故意的,雪泣長男的笑臉終於掛不住了,「哼,給臉不要臉,你可知道我是誰?」
  雪泣長男打算故技重施,可惜少年根本不甩他。
  「告訴你,本少爺就是這片大陸的第一世家,雪泣家族宗主的第三子雪泣長男,得罪了我,你就死定了。」
  「長男?」少年沒抓到重點,倒是抓了這個詞,此時他讀的是第三聲。
  雪泣長男肥肉橫抖,「不是『長』,是『長』。」
  少年斜眉,「不是同一個字嗎?」
  「……是,但是……」讀法不一樣。
  少年下結論,「那不就行了。」
  天閣一片沉默……
  良久,雪泣長男終於爆發出一陣怒罵。
  「臭小子,你竟然敢耍本少爺,你知不知道我是雪泣家的三少爺,得罪了我……」
  「你就死定了。」少年涼涼的幫他補上,然後斜視了他一眼,「這句話你剛剛已經說過了。」
  「你……你……你你……」雪泣長男的豬臉瞬間轉化為豬肝色,一直「你」不出什麼話來。
  少年好心的替他接上,「你這個混賬東西。」
  「對,你這個混賬東西。」說完之後,雪泣長男才反應過來,又重新怒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竟然敢耍本少爺,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得罪了……」
  周圍圍觀的人大部分都憋不住,哈哈大笑,笑聲簡直傳千里……
  季子木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胖子的腦袋被車輪碾過了。
  事實上,所以圍觀看戲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想不到,在雪泣那個大世家裡,竟然還會有這種傻子,有就算了,竟然還把他放到外面來,難道雪泣家族就不怕他丟了第一大世家的臉面嗎?
  結論是可能雪泣家也沒想到,雪泣長男是如此沒腦子的人吧!
  「哼,一個死胖子而已,我還以為雪泣家有多麼了不起,不過就是敗類的集中地。」就在一片哄鬧聲中,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外圍響起,冷冷的譏笑諷刺聲透著對雪泣家族的強烈不屑。
  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的確,這裡有很多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他們也對雪泣家沒什麼好感,不過還是很少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辱罵雪泣家族,若是傳到他們耳裡,很可能會被他們封殺。
  雖然都是亡命之徒,多一個敵人少一個敵人都是一樣,但是雪泣家族的追殺令還是不容小覷的。
  如果最後真的被追殺了,那個被追殺的人就等著像隻老鼠一樣過著人人喊打的日子。
  說話的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清秀的臉龐還有些稚嫩,不過那雙眼睛卻透著強烈的仇恨目光,死死地盯著任務榜上的某個角落,如果眼神能砍東西,掛在牆上的某塊任務榜估計得被砍得七零八落。
  青年穿著一身白衣,不過袖口和衣擺都撕裂了好幾道口子,臉上髒髒的,頭髮也有些許凌亂,神情憔悴,好似被人追殺過一樣。
  雪泣長男沒有武功,所以他只聽到聲音,卻不知是從何人口中說出來的,聽得對方竟然敢辱罵雪泣家,氣的跳腳,在那一直喊著「是誰」「有膽子出來」之類的話。
  青年卻理也不理,最後又看了任務榜一眼,之後就離開了天閣。
  眾人見沒戲看了,也都散了。
  再說季子木,他也想離開,卻被旁邊的雪泣長男擋下,正當他想動手的時候,一個灰影匆忙地走過,不小心撞了雪泣長男一把,胖子反應也算快,伸手剛好就拉倒對方的衣袖,「哧啦」一聲,袖子斷成了兩節,露出一節白皙的有些病態的手。
  灰影似乎有急事,竟然也沒有跟雪泣長男計較,直接越過他身邊,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季子木覺得,灰影是在找剛剛那名離開的青年,不過他好像是個藥罐子,因為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混合了什麼怪異東西的藥味,這種藥味似曾相識……
  就在他怎麼想也想不通的時候,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原來午飯的時間到了。
  沒有任何猶豫,季子木也離開了天閣,身後,胖子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破口大罵,四周卻連一個圍觀的人也沒有了……
  
第099章 這塊是最小的
  江湖小兒女,賣身攢錢。
  ……

  黑骷髏傭兵協會所在的地方是大陸的正中央,由綿延千里的山脈形成天然的屏障。
  這裡沒有城鎮之類的別稱,就是一片小大陸而已,不過城鎮有的東西,這裡也有,比如酒樓、飯館、茶樓、商店、小攤,甚至連歡館都有,當真是應有盡有,當然,這些產業都是屬於黑骷髏傭兵的。
  往生樓是天閣附近的一家酒樓,也是黑骷髏傭兵協會旗下最大的一家酒樓。
  主要是因為它位於天閣附近,在這裡往來的人群是最多的,一天的人群流量幾乎是其他地方的十倍以上。
  往生樓非常大,能容納幾百人的大廳被分成六個隔間,每個隔間都傳出震耳欲聾的轟鬧聲,一群群人可都是練家子,湊到一起,那嗓門就大得離譜,站在門外五十米遠都能聽到聲音。
  少年剛走進去,就被一個穿戴端正卻似客棧小二的人攔住,是個笑瞇、瞇的長者。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往生樓吧。」笑容可親的長者語氣不容置疑。
  少年挑挑眉,卻沒有開口詢問他為何知道他是第一次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這種情況長者似乎遇到過,笑容依舊不變,只不過此刻眼裡倒帶上一絲讚賞。
  「往生樓有一個規矩,每個人入樓前必須先交五金。」說著他頓了一下,看了眼少年的表情,又繼續說道:「屆時客人想在裡面吃多少就能吃多少,就算客人在裡面所吃的東西超過五金,往生樓也不會再找您要超過的那部分。」
  不得不說,往生樓的確是很會做生意。
  往生樓提供的食物雖然不像普通的酒樓客棧那樣粗糙,但是也只能算得比較好吃一類,真正的極品點心,他們只會拿來招待二樓和三樓的客人,這裡又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避免引起糾紛。
  往生樓是打著五金人人吃到飽的招牌,不過僅僅局限於一樓,二樓和三樓供應的食物是更為高檔的極品點心,不過要上二樓還需另外交費,價格自然要高出五金幾倍許。
  這種做法其實就相當於現代的自助餐,對商人來說,開門做生意的,有賺無賠才是真理!
  身上窮的響叮噹的流浪人自然不會特意花五金進往生樓,能捨得花五金來往生樓的人身上都是有些資產的,不過少年並不清楚這一點。
  此時五金對他來說,就像天價,因為他身上連一金都沒有。
  於是,他為難了。
  笑瞇、瞇的長者一看他的表情,笑容不由得淡了兩分,「這位公子如果覺得五金太多,可以現在就轉身,往右走十里,那裡有家小飯館,裡面提供的食物雖然不太好吃,不過還能果腹。」
  恭敬而客氣的笑容卻開始帶上幾分輕蔑。
  裡面幾個正在吃食談天說地的人,大概和長者是老熟人了,看到一老一少在門外僵持著,那個黑衣少年遲遲都沒進來,立刻有人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個青年看似衣冠楚楚,卻做著與他外表不相符的動作。
  他猛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結果連周圍大部分的人都被他的口哨吸引了過來。
  「楊老兒,怎麼又是一個沒有錢卻想進來白吃白喝的人嗎?」
  楊老兒但笑不語,顯然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不過他的表情卻洩露了他心裡此刻的想法。
  的確又一個沒錢,卻想進來白吃白喝的人呢!
  「我說楊老兒,你乾脆把人放進來算了,人家小弟、弟也不容易啊,五金若是給尋常百姓,對他們來說可以一筆大財富,都可以用個十來年了,小弟、弟身上說不定連一金都沒有,你還能指望他拿出五金嗎?你們說是不是?哈哈。」顯然,這個青年是個典型的起哄者。
  聽起來青年像是在為少年說話,實際上他是對少年赤果果的嘲諷。
  若是往常,楊老兒一定會幫忙說幾句,畢竟若是客人吵起架,損失的是往生樓。
  不過現在被嘲諷的對象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那就另當別論,若是某個家族的大少爺,身上絕對不會沒有金子,除非是個流浪的殺手。
  楊老兒見過不少人,他的眼光很獨到,他看出來少年其實沒有多少經驗,很有可能還是個剛從深山出來歷練的殺手,這種人一般都是從頭開始,沒有金子在身不足為奇。
  「楊老兒,到底好了沒有?我們還等著交五金。」
  少年身後一個壯漢探出頭,一臉不耐煩,原來僅僅這一會,就已經有好幾人在後面排著隊等著了,他們也同壯漢一樣,等得很不耐煩,有的甚至瞪著少年。
  楊老兒認識壯漢,知道這是個有近的財主,立刻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陸兄,請稍等一會,很快就好。」
  這句話其實更像是說給少年聽的,因為楊老兒將「很快」二字咬得緊緊的。
  「這位公子,如果您沒有五金,還是趕緊離開吧,往生樓客人不少,您已經耽誤到我們了。」
  「我沒有五金,不過……」少年注意到周圍好些人都帶著鄙夷的目光看著他,眉心不由得皺起,他身上的確是沒有五金,他也如實說了,便是沒有五金,他有男人給他的另一種東西。
  「沒有就請你趕快離開這裡,不要擋了其他人的……」楊老二終於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路字還未說出來,少年從懷裡拿出來的東西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眼睛不由得瞪直了。
  剛剛起哄的那群人也在不經間一瞥突然沒了聲音。
  少年身後排隊的幾個人表情也變了樣,特別是那名壯漢,幾乎要把他的眼睛給瞪出來。
  原來少年手上拿的是一片金黃色的葉子狀東西,金燦燦的光芒極為耀眼,就連金幣都不可能發出這樣的光芒,普通的金幣含金量最多只達到百分之二十,而這種金葉子含金量不僅達到百分之兩百,而且還是通過特殊渠道提煉。
  所以這種金葉子僅僅一個小孩拇指大小就能換取一百萬金。
  楊老兒曾經有幸見過這種金葉子一面,不過眼前少年拿出來的金葉子卻比他曾經見過的還要大兩倍不止。
  這要是兌換成金幣,那還不得堆成一座小山。
  往生樓流動的資金雖然不少,但是一時間卻無法湊足,楊老兒現在才知道自己惹了個不小不小的麻煩,不過他也沒想到,在這片大陸上,竟然有人身上沒有金幣,反而藏著金葉子。
  「這東西也不能用嗎?」少年見眾人沒有反應,不由得發出疑問的聲音。
  楊老兒這才驚醒過來,連忙惶恐道:「不不不,您拿的是金葉子,當然能用,只是這塊金葉子實在是太大塊了,往生樓暫時無法給您找那麼多,不知您身上有沒有其他小點的?」
  楊老兒問的小心翼翼,眾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嘲笑對方沒有金幣,現在卻反過來了,反而嫌少年給的金葉子太大塊了,連往生樓這樣的地方也找不開,可想而知,這塊金葉子能兌換的金幣數量一定不少。
  人總是貪婪的。
  在這片大陸,搶奪他人財物的不少,你實力低,被搶了是活該,所以不會有人同情的。
  不過少年如此毫無顧忌的把金葉子這種罕見的東西拿了出來,倒是讓眾人起異心思的同時,卻又不得不考慮一下少年的背後是否有哪股大勢力存在,要知道像這種金葉子,數量極其稀少,一般的貴族和世家能有一塊就不錯了。
  像少年這樣隨手就拿出一大塊來,就算是雪泣世家也不可能如此闊綽。
  季子木還不知道金葉子在這片大陸的價值,他只知道這是男人隨手扔給他的……零用錢。
  聽到楊老兒說太大塊了,季子木又重新找了找,然後說出一句讓眾人崩潰的話。
  他說:「沒有了,這塊就是最小的。」
  彷彿幻化成千千萬萬個回音,眾人的腦海裡只有重複著響起這句話。
  就在楊老兒騎虎難下之時,走道上傳來一道晴朗悠揚的聲音,動聽的聲音放佛連空氣中的燥熱都一吹而散,明明只是簡單的詢問聲,偏偏眾人就是聯想起一曲悠揚的歌曲。
  「楊老,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石化的眾人在聽到這句話後,紛紛清醒過來,立刻有人認出這名說話的男子。
  「呀,是黑骷髏的清少主。」
  「果然如傳聞中一樣,要是老子有清少主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美得你,就你這熊樣,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切,長得像個娘們有什麼好?爺寧願永遠是這幅樣子也好過長一張娘們的臉。」
  此男的話語終於引起呈花癡狀的眾女門的怒氣,一個個像拚命三郎一樣朝對方炮轟過去。
  「癩蛤蟆也妄想當真龍,清少主是你們這群黑熊樣能比得了的嗎?」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熊樣,給清少主提鞋都不配。」
  「誰敢說清少主是娘們,有膽子站出來,老娘和他拚命。」
  「一個字帥,二個字很帥,三個字非常帥……六個字帥的一塌糊塗。」
  眾人冷汗淋淋……
  果然女人是不能得罪的,特別是花癡的女人,一旦發起狠來,男人就算有十張嘴都抵不過她一張嘴。
  楊老兒一看到清少主出現,立刻像見到救星一樣,滿臉欣喜地走上前,「少主,您來的正好,這裡有個少年,他說他身上只有金葉子……」楊老兒將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告訴男子。
  聽到楊老兒說少年身上有金葉子的時候,清少揚不由得詫異的朝少年看了幾眼。
  似乎是感應到他的視線,少年抬起頭,剛好迎上清少揚打量的目光。
  看清對方的臉,清少揚眸底飛快的閃過一道驚艷的光芒,然後在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清少揚突然有種被雷劈了一下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如此美麗的眼睛,想當初就連大陸第一美女雪泣月兒都沒有讓他有過這種驚艷的感覺。
  然而待他想看清楚的時候,少年卻淡漠的移開視線,彷彿他看到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他不知道,對季子木來說,他的確只是一個路人甲。
  清少揚雖然對外貌並不太看重,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長了一副好相貌,只是他從來沒像現在這一刻希望自己的臉長得再出色一點,只為了能讓少年的目光多停留一會,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有人跟他這樣說,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清少揚失笑,想不到他竟然也有這一天。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季子木也被擠到了外圍去。
  摸了摸扁平扁平的肚子,季子木發現一件事,在外面吃飯要比在組織難得多了。
  清少揚穿過人群,走到少年面前,微微一笑,露出招牌式的少主親和笑容:「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在下清少揚,是往生樓的負責人。」
  眾人表情不一……
  往生樓?負責人?吃東西?
  季子木兩眼發亮,瞬間抓到這個重點,「你是負責人?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由於你的金葉子太貴重,若換起來的話會很麻煩,所以這頓就由我請吧,你想吃什麼都可以。」清少揚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裡你不熟,我帶你上去吧。」
  說完,清少揚領著少年往樓上走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剛剛那個像是在獻慇勤的人是黑骷髏傭兵協會的清少主吧?
  他們沒看錯沒聽錯吧?
  一個個大型的問號在眾人頭頂明晃晃的浮現,感覺是那麼的難以置信。
  清少揚將季子木帶到了二樓,親自選了一間最清靜的廂房。
  作為一個領袖人物,清少揚有著最親和的笑容,輕聲細語的時候總能將人帶進他所製造的情景中去,大多數只要他誠懇無比的微微一笑,事情皆在掌握之中,不過面對季子木,二十三年的人生,他卻嘗到了第一次失敗的經驗。
  對於一個眼裡只知道吃的人,清少揚期間多次想問對方叫什麼名字,卻因為少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不動如山的態度二吞回肚子裡。
  知道少年把桌上的食物掃蕩的乾乾淨淨,轉頭對清少揚說了一句謝謝的話,然後……
  「我要走了,再見。」說完,就從二樓敞開的窗跳了出去。
  清少揚完全沒想到少年會如此乾脆,說走就走,而且是跳窗,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
  他哪裡知道,季子木是覺得男人給他的金葉子沒什麼用,又怕他們會跟他拿金子,他身上又沒有,所以他才決定先下手為強,跑了再說,這樣如果這個叫清少揚的男人反悔了,也找不到他。
  只是季子木沒想到,他這一跳會跳出一堆麻煩來。
  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一兩歲的青年被他踢個正著,而且踢到的還是臉。
  白衣青年,也就是季子木之前在天閣見到的青年捂著被他踢出一塊烏青的臉躺在地上打滾時,那雙看似純淨的眼睛,此時卻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青年剛想興師問罪,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青年臉色一變,還未回過頭去,一道寒光從他頭頂砍了下來,青年立刻跳開,一片刀刃從他身側砍了下去,地面揚起了一陣灰塵……
  追殺青年的人竟然是被雪泣長男撕裂了半截袖子的灰影,全身包裹得緊緊的,只有斷了一截袖子的手露了出來,灰影見一擊不成,立刻又朝青年砍過去,凌厲而很辣的動作似乎要將青年置於死地,一點留情的餘地都沒有。
  青年因為臉被踢傷,視線變得有點模糊,再這樣下去就要被灰影砍死了,不由得朝少年氣急敗壞的吼道:「還不過來幫忙。」
  季子木猶豫了。
  看少年竟然還敢猶豫,青年脾氣本來就暴躁,頓時怒了。
  不能怪他會猶豫,季子木是想到自己才剛剛吃飽,不易做太劇烈的運動,不然對腸胃的消化會不好。
  如果青年知道季子木現在的想法,說不定會考慮先殺了他再自殺。
  就在青年要支持不住的時候,耳朵突然傳來少年的聲音,「閃開。」
  青年本來就扛不住對方的攻擊,聽到這句話,立刻反應迅速的往後退開,然而還未等他站定,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地面的泥土也被炸了起來,一些飛濺到青年的白衣服上,黑一塊白一塊,都成了乞丐裝了。
  爆炸的聲音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青年立刻拉起少年轉身就跑。
  灰影被炸得吐出一口鮮血,趁著爆炸揚起的灰塵還未散去,也跟著逃逸了。
  青年拉著少年一直跑到四周無人的地方後,又一把甩開少年的手,沒有一句謝謝的話,反而指責起他來。
  「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你弄得什麼玩意,至少也要等我退到安全的地方再弄啊,要是波及到我怎麼辦?我是讓你救我,不是讓你殺我,不准反駁,是誰踢傷了我的臉,除你還有誰,所以你有責任。」
  「……」季子木無言。
  「沒話說了吧,如果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不追究你踢傷我的臉的事,怎麼樣?」青年看他的表情,不由起來得寸進尺的心思。
  季子木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青年反應先是一愣,立刻當到他面前,「你不准走。」哪想他的話才說完,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卻突然沒了蹤影,青年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
  「我問你,你是不是殺手?」重新擋在季子木面前的青年,臉上出現憤憤的神色。
  季子木:「……不是。」
  青年驚愕的瞪大眼,指著少年大聲的吼道:「騙人,你剛剛猶豫了。」
  季子木垂目:「是你的錯覺。」
  青年突然哈哈大笑,「你少裝了,在天閣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你遞交了任務,還敢說你不是殺手。」
  季子木:「……」
  笑了一半,青年突然發現自己是有求於人,從大笑變成了乾笑,從乾笑變成抽筋……
  「你的身價是多少?我可以僱傭你,只要你幫我殺個人就好。」乾巴巴的說完這句話,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季子木。
  季子木,很不客氣,「五十萬。」
  青年,下巴差點掉地上,「騙人,我可是打聽過的,一個金星級實力的殺手都沒這麼多。」
  只能說,青年沒有運氣,若是在季子木和男人那段對話之前發現的,他絕對能以史上最便宜的價格青島一個殺手,可是對於現在已經知道沒有很多金幣就吃不到食物的季子木來說,金幣是很重要的。
  季子木抬頭看了看天,「我要回去了。」
  還沉浸在五十萬金的天價上的青年,大腦剛接收到這句話,哪知再抬頭時,眼前哪還有少年的身影……
  「可惡……你給我回來……五十萬……我賣身也給你湊齊了……」
  
第100章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只為換取今世的擦肩而過。
  季子木說,只要一次,我就能扭斷你的脖子!
  ……

  黑色的斗篷,一張詭異的面具,男子偉岸健碩的身體擋在季子木面前,黑色的布料下幾乎可以感受到男子澎湃的危險氣勢,淺的幾乎可以忽略的氣息,收放自如,這無疑是個完美的殺手。
  如果不是他故意釋放出一點氣息,季子木根本就察覺不到有個人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黑色的面具,上面刻滿纖細的紋路,密密麻麻的覆蓋了整張面具,男子的身體完全籠罩在黑色的斗篷下。
  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季子木卻感覺到一股不小的壓力,隱隱約約是從面具下那雙眼睛透出來的。
  他只聽說過氣勢能壓人卻沒想到眼睛也能壓人?
  深切的感到懷疑,季子木仰起頭盯著男子的面具,烏漆抹黑的還真像個鬼面具,不過這個人真是一直跟著他嗎?
  「季少爺,久聞大名。」嘎啞的聲音從面具底下傳了出來,像被車輪碾過一般,聲線非常奇怪,又像被扼住了喉嚨。
  季子木不禁疑惑,他什麼時候認識這號人物。
  「我是黑冥,尊主的手下,這是我和季少爺第一次見面。」黑冥看出少年的疑惑,冰冷的聲線又傳了出來。
  雖然聲音冷冰冰的,但是少年卻聽得出這名男子對他沒有敵意,只是……
  尊主是誰?
  「哦。」季子木還是很有「禮貌」的應了一聲。
  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於是,氣氛壓抑了好久好久……直到黑冥最先破功,沒辦法,誰叫他來是有事,如果不開口,就算兩人沉默到末日也別想完成尊主交代的任務。
  「尊主讓我來接你去一個地方,請季少爺跟我來。」
  黑冥說完就轉身離開,結果走了不到五步,他就停了下來,身後某少年一動也不動,光線影射出微弱紫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背。
  又一次沉默,黑冥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開口問道:「怎麼了?」
  少年抬頭,直視著那張黑色的面具,說:「我不認識一個叫黑冥的人。」
  「無所謂,只要你是季少爺就行。」黑冥顯然還不知道少年想表達的是什麼。
  「我不認識你口中的尊主。」
  這下子應該清楚了吧。
  黑冥頓了一下,「尊主的名諱我不能說,不過他是你親爹,這點不會有錯。」
  少年突然問:「你一直跟在我身邊?」
  「不錯。」
  很爽快的回答,某人心裡卻覺得有些不高興。
  原來男人竟然一直派人跟在他身邊,是怕他逃走嗎?他果然差得遠,竟然連這點都發現不了。
  少年:「你要帶我去哪裡?」
  黑冥:「到了就知道。」
  少年:「父親說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走。」
  黑冥:「我是尊主的手下。」
  少年:「對我來說你是陌生人。」
  黑冥:「季少爺想如何?」
  少年:「你只要告訴我要帶我去哪裡就行了。」
  於是,他只是想知道要去哪裡,對於要不要跟他這個「陌生人」走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嗎?
  此時,黑冥腦海裡浮起來之前,尊主跟他說的話,「黑冥,寶貝的性格有些彆扭,所以你凡事順著他,他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想知道什麼就讓他知道,問完了他自然就會乖乖的跟你走。」
  「我明白了。」
  冰冷的聲音像機械式的發出語言,將事件的所有經過都一字不漏的說了個清楚明白,雖然季子木很想跟他說,他只想知道要帶他去哪裡而已,不過想了想,他還是自覺的閉上嘴巴。
  這件事其實也是有些歷史的。
  很久以前,灰網其實不是這片大陸最大的殺手組織,它的突起就像一匹黑馬,不過由於灰網的實力雄厚,所以其他幾個殺手組織即使聯手打壓也只能堪堪弄成平手。
  而當時,連綿的黑金山脈正是大家爭奪的對象。
  黑金山脈的歷史悠久,沒人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少個千年,不過眾人卻知道,在黑金山脈地底下,埋藏著大量的金礦,至於有多少卻沒有人測得出來。
  黑金山脈與黑骷髏傭兵協會現在佔據的中央大陸那片紅雲山脈並稱為青隼大陸兩大山脈,不過黑金山脈卻是無主的,而紅雲山脈卻早就被黑骷髏傭兵協會佔據了。
  灰網當時的潛力極大,而且他們的背後是月氏,所以另外兩個殺手組織毫不意外的敗在灰網手下,黑金山脈成功的被其佔據。
  然而要想獨自佔有卻不可能,沒有人願意放棄到手的金礦。
  最後三個組織經過協商,每隔五年就舉辦一次生死的比賽,以此來決定黑金山脈的部分歸屬。
  其實以灰網現在的實力,完全沒必要再遵守這個協議。
  不過,當時年少的月離颯反而覺得這種協議其實也有個好處,貓捉老鼠的遊戲,體現的不僅僅是殘酷,對一些有著特殊嗜好的人來說,這是一個讓其興奮的遊戲。
  所以在強權之下,任何理由都能成為真理!
  生死決鬥的規矩很簡單,每個組組織都派出三個人,再一個密閉的地方進行一場對決,以殺死一隊人為目標,最後拿到藏起來的黑旗,只有達成這兩個條件的人,才能算是最終的勝利者,否則就要重新開始。
  然而,每隔五年的生死比賽,最終的勝利者皆是灰網。
  最為慘烈的一次是十五年前,月離颯參加的那一次,僅僅兩天的時間,其他兩個組織的人全軍覆沒,而且都是死於攔腰半斬,級被斬成兩節,腸子之類的器官拖了一地,有的手裡甚至拿著自己流出來的腸子,似乎是想要塞回去,死狀極其殘忍。
  不過他後來就沒有再參加過了,只是那次陰影仍然留在兩個殺手組織的心裡,每每見到月離颯出現,就會不自覺地產生退卻的想法。
  今年的比賽是在黑金山脈左邊的盡頭,那是一片以黑木著稱的黑木林。
  一般的森林,不可或少的就是野獸,然而,黑木林卻沒有野獸,只因為連野獸都無法在裡面生存下來。
  在黑木林裡,常年瀰漫著一股毒氣,這種毒氣可以麻痺人的神經,使人的思考能力下降,動作遲緩,最重要的是有後遺症。
  因此進入的人一般都是九死一生,所以這就要求對方有深厚的內力。
  一般內力越深,就能在裡面呆的越久,不過一般都不能超過三天,而且越是深入,毒氣就越多,也越厚,對人體的危害就越大。
  所以每個進入黑木林的殺手,其實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季子木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
  三天後,當他看到瀰漫著一片黑氣的黑木林,這種預感更加強烈。
  黑木林的入口是一個絕木崖,大約有兩個中央宮那麼大,不過真正的入口卻只能兩個人通過,據說這是黑木林唯一的出口。
  男人不管站在什麼地方,他的存在感總是那麼強烈,有時候就算不想去注意也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氣勢所吸引。
  緊裹著的紫色長袍神秘而華麗,將男人身上的肌肉線條勾勒的清晰可見,無懈可擊的完美身段,在絕木崖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這種男人,有時候最能引起人類潛藏在心裡的欲、望。
  然而,像月離颯這樣強勢的男人,不要說垂涎,只要一想到他的殘忍手段,誰還敢對他露出丁點的欲、望來?
  敢對一個可以面無表情地將人的內臟挖出來的男人露出那個齷齪的心思,該小心的是自己的腸子會不會隨時流出來。
  所以在男人周圍,方圓百米之內,除了灰網的人,其他的皆退到了角落去,樣子像是見到了可怕的瘟疫……
  季子木想,瘟疫怎麼可能有男人可怕呢。
  剛走進絕木崖,男人就看到他了,和黑冥一樣,都戴上了面具,不知為何,季子木就是能感覺到男人在面具下微笑,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等了很久。
  季子木默,雙眼朝黑冥瞥去一眼。
  果然,變、態的手下是不能相信的。
  「寶貝,過來。」男人的聲音透著幾分愉悅,沒有那種冷冽的音線,在空曠的絕木崖上響起,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其實或者可以說,男人的一舉一動,輕到一句最簡單的話,都能讓人心思百態。
  季子木剛靠近,就被男人的手扯過,拉進他懷裡。
  「寶貝好像不高興,是不是黑冥欺負你?」一指描繪著懷中少年的眉毛,男人輕輕的淺笑,聽不出認真還是玩笑。
  習慣了男人動不動就想抱他,季子木沒有反抗,反而心安理得的窩在他懷裡,然後才悶悶的回了一句,「沒有。」
  「沒有就好,不過以後如果有一定要告訴爹爹,知道嗎?」
  「哦。」
  「那麼,接下來我們來說說正事。」男人輕描淡寫的樣子,彷彿這件正事其實也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黑冥在路上應該已經跟你說過,這一次,寶貝將代表灰網,參加黑木林的殺戮,以寶貝的能力,相信不會讓爹爹失望,對吧?」
  「……」預感應驗。
  「怎麼不說話了?」男人微微垂下頭,一縷黑髮從他肩膀滑落,打在季子木臉上。
  「……你之前都沒提過。」
  「呵呵,因為爹爹相信你的能力,而且這樣不是可以考驗你的應變能力麼?」
  考驗麼?
  「聽說裡面到處都是毒氣。」
  「寶貝的身體百毒不侵,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毒氣而已。」
  「聽說樹皮都含有劇毒。」
  「寶貝只要不去吃就不會有事。」
  「聽說裡面沒有動物。」
  「寶貝肚子餓的話,忍一忍就好。」
  「聽說……」
  「寶貝是不是害怕了?」男人笑容「可掬」的勾起少年下巴。
  「……沒有。」
  「那就好。」男人噸一下,「聽說寶貝在來之前已經吃得很飽了,那就直接進去吧!」
  「……」這就是後果嗎?三天前,他的確是吃的很飽。
  一個時辰後,三方人馬都到齊了,季子木這一邊,除了他還有另外兩個人,似乎是男人的直隸下屬,兩人皆面無表情,都是一身黑衣裹身,其中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結實的肌肉隱隱在布料下面鼓隆而起,龐大的身軀幾乎是另一個的兩倍。
  不過看樣子似乎是力量型的,而另一個則有可能是思維型的,這次在封閉的黑木林裡獵殺,這樣的這的確是很合適。
  但是……貌似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雖然是這麼想,不過季子木並沒有說出來,他偷偷地看了眼男人,卻發現一個渾身似火的男人一個箭步擋在男人面前,囂張的氣勢,如火般燃燒著志在必得的狂妄……
  男人的氣息早在他離開的時候就改變了,恢復了一貫的冷冽陰寒,唯我獨尊的狂妄氣勢明顯要威過那名火一樣的男子。
  季子木移開視線,望了望天,渴望天空突然掉下一隻鳥……
  長鳴的聲音彷彿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隻鳥的確是掉了下來,但是掉的方位卻是黑木林,毒氣瀰漫的上空,一下子將那隻鳥吞沒。
  那隻鳥嘴裡叨的就是那面黑旗,只是他會不會飛得太遠了,那個方向貌似是黑木林的深處。……
  黑木林果然如黑冥所說的,裡面毒氣瀰漫,空氣中都能看到一陣陣被風吹過,蕩漾起層層漣漪的毒氣,越往裡面走去,毒氣就越濃……
  季子木站在一棵黑木上,很後悔很後悔。
  早知道剛剛就跟另外兩人協商的時候,就不要說自己看到那隻鳥飛進黑木林的深處,他只是一時覺得奇怪,為什麼那隻鳥在毒霧中飛了一會都沒事,然後就開口問了一句。
  沒想到,那個比較瘦的男子,竟然讓他去找黑旗,獵殺的工作就有他們兩個負責,而且……理由很充分,只有他看到那隻鳥飛進來的大概方位,順著那個方位找,一定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黑旗。
  但是再充分的理由也比不上那名瘦弱的男子說,其實是男人讓他倆把找黑旗的事交給他的。
  一萬個後悔也不足以形容季子木此刻的心情。
  至於為什麼他會站在黑木上,這還要多虧了他喜歡爬樹。
  一般人都知道黑木含有劇毒,所以進入黑木林的殺手很自然的就會避開這些長得烏漆抹黑的黑木,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其實在黑木上,毒氣比在下面要淡得多。
  正因為如此,季子木雖然感到呼吸開始出現困難,但是卻還能撐得住,畢竟越往裡面去,毒氣就越濃……
  就在季子木快要重新出發去找黑旗的時候,兩個細碎的聲音從前面不遠處的樹下傳了出來。
  「想不到我們運氣這麼好,竟然找到了黑旗,真是天助我也!」
  「這還要多虧了藥師讓我們帶的避毒珠,否則還沒找到黑旗之前,我們就先毒發身亡了。」
  「接下來要怎麼辦?藥師好像說過要我們找到黑旗後就離開吧!」
  「哼,別人以為黑木林只有一個出入口,實際上他們卻不知道藥師早就準備好萬全之策,灰網的人就算再厲害,這次也絕對不可能再當第一名,我們只要把黑旗送到外面去,然後再回來獵殺其他人,到時候黑金山脈就是我們組織的了。」
  「藥師真是神通廣大,竟然能猜到是在黑木林,那些人不管如何厲害,他們沒有避毒珠就不可能在黑木林呆的太久,我們只要趁他們虛弱的時候再偷襲就成功了。」
  「好了,我們還是快去找那條離開的通道。」
  「嘿,誰會想到,第二個出口竟然是在黑木林的深處,也只有避毒珠才能安然無恙的走到那裡,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在毒發之前就找到。」
  ……
  聲音越來越小,若真如兩人所說的,現在他們前進的方向應該就是所謂的出口。
  書上,季子木眼珠子轉了一圈,某個想法頓時悄悄的成形。
  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的確是個好機會,那兩人根據地圖的指示,再一個凸起的山坳裡找到那條通道,洞口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籐。
  兩人聯手用手中的劍砍了一會才終於將黑籐清理掉,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的確是一條通道,不過這條通道看起來極其粗糙,而且似乎已經很久了,在洞口,有兩具骸骨,看樣子應該是前人在挖金礦的時候不小心挖到了黑木林,結果被滲進來的毒氣毒死了。
  在通道裡摸索出路的兩人,完全沒想到,這片黑木林裡竟然有人不被毒氣毒倒,且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通道不是很長,大概才百來米,很快兩人就走到了盡頭。
  金色的陽光落在洞口處,那些毒氣似乎很畏懼陽光般,竟然沒有再向外溢出去,然而兩人還來不及歡呼,一道黑影從側旁閃了出來……
  拿著圖紙的殺手臉上一驚,還沒有絲毫的反應,脖子一涼,一股溫熱的血突然流了出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在同伴瞪大的雙眼中,他看到自己的脖子被開了一道口子,成了他走到盡頭的人生最後的一幅畫面。
  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另一人反應快速的抽出劍,然而他終究慢了一步,一隻手覆上他的脖子,剛想回頭,卡嚓一聲,他聽到自己的脖子骨頭斷了的聲音,他想起曾經自己也很喜歡扭斷別人的脖子,聽到這種卡嚓卡嚓的聲音,會讓他覺得很興奮,卻從未想過,當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這個聲音會如此的恐怖……
  幾乎是秒殺。
  季子木撿起那面掉在地上的黑旗,還有從已經死掉的人手裡滾落的珠子,露出一臉深思……

第101章 我走了
  好孩子要有禮貌!
  ……

  男人手裡拈著一塊粗糙的白布,上面粗略的寫了一排紅色的字,看起來鮮艷無比,聞著有一股淡淡的鐵銹腥氣。
  從拿到這塊白布開始,男人的氣息就極淡,面具下笑容陰柔,男人危險的半闔起眼,如同利刃的目光彷彿要穿透手上的白布,透過它看向遠方的少年。
  在他的腳下,還有另一塊白布,上面同樣用鮮紅的血字寫了一段話,不過卻被男人隨意的仍在地上,仔細的端詳著手裡的這塊,上面極其簡單的寫著『我走了』三個字,簡潔明瞭,卻很符合寶貝一貫的風格。
  「這塊布是在哪裡發現的?」
  「是我們與少爺約好碰面的地方,同時發現的還有那面黑旗。」精瘦的殺手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屬下遵照主子的吩咐,讓季少爺一個人去找黑旗,而少爺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這麼說來,寶貝是臨時起意的。」
  「應該是,屬下在季少爺指示的那條通道外發現季少爺的蹤影。」
  「呵呵……」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寶貝的手段真是越來越狠了,看來這十幾年來的教導成果還是有的。」
  「……」精瘦的殺手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去把少爺找回來?」
  「不用了。」男人看著頭頂一片海闊天空,「寶貝已經成年了,是時候讓去外面見識一番了。」
  話雖如此,兩人卻仍然感到一股不小的壓力,從男人身上傳來,就在兩人不知如何接話的時候,他們又聽到男人輕笑的聲音:
  「只是,寶貝出去外面玩,竟然也不跟爹爹說一聲,好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那就通知火水雲,讓他順便留意一下寶貝的蹤跡,沒事的時候就找個人去跟寶貝切磋一番,以免在外面玩得野了心,把武功給荒廢了。」
  兩人面面相覷,識趣的不發一言。
  於是,還是擔心自家寶貝會在外面被欺負,因為寶貝只有自己能欺負,所以隨時都要關注……
  「好了,既然紅蓮敢作弊,弄出一條通道來,那這種比賽在比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那就結束吧!」男人輕描淡寫的下了個決定。
  兩個下屬卻聽得心驚,這就意味著大陸將要有一番大變動,紅蓮的勢力雖然不及灰網,但是也不是說想輕易剷除就剷除的,主子的這一番決定恐怕會在大陸掀起一聲腥風血雨。
  實際上,只有站在月離颯身後的黑冥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通道不過是個借口,紅蓮就算再厲害,也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挖出一條長達百米的通道,況且,這條通道是存在於黑金山脈,若真有人在這裡挖通道,組織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紅蓮的關係,使得尊主的寶貝逃了。
  雖然口上不在意,但是實際上……恐怕是在意的。
  ……
  黑暗的夜空下,一名黑衣少年動作迅捷,穿梭在叢林間,足尖輕點掠過枝椏高葉,身後一陣狼嚎。
  一雙雙陰綠的眼睛像幾十數盞綠燈籠,緊緊的盯著少年的背影,露出嗜血的狼牙,乍一看,竟然有十幾隻身形高大的灰狼在追著少年。
  這大概就是沒有做準備的後果!
  少年越過一道溝壑,最後在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漫天繁榮的樹葉將月光也遮得星點都透不進來。
  遠處的狼群速度卻絲毫不減,陰綠的眼睛能將黑暗中的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察覺到那股讓它們興奮的生人氣味就在遠處沒有移動,狼群們跑得更快,製造的動靜在黑夜裡聽得更加清楚,猶如巨雷,很快便進入了少年的視野。
  為首的是一隻黑狼,黑色的皮毛很適合在夜裡捕食,對敵中稍微不甚就可怕被黑狼偷襲成功,成為它的腹中的食物。
  可怕的耐力,從最初的幾十隻,追到現在竟然還剩下十幾隻,除了黑狼,其他灰狼都開始流著唾液大聲的喘息。
  真是可怕的耐心和耐力,少年顯然被追得煩了,於是便乾脆停了下來。
  一柄匕首出現在他手裡,右手捏著幾顆黑色的丸子,大小不一,少年隨意挑了一顆看起來不大不小的丸子,搭在手上,銳利的眸子鎖定遠處奔跑過來的狼群。
  少年立在樹上,黑色的長髮隨風揚起,精緻的臉雖然帶透著幾分稚嫩,卻冷冽如夜裡的寒風,靜息凝神,少年宛如開弓戰神……
  「阿嚏……」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少年站的大樹下傳了上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底下若隱若現,抱怨的聲音開始不停的想起來,「真是要命,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早知道就不追過來了,白天明明還很涼爽,怎麼一到晚上就冷得要命?啊啊啊,快凍死了!!」
  「不行不行,我的大仇還沒報,怎麼可以死在這種鬼地方?」
  白影顯然已經凍得神志不清,因為狼群分明在靠近,可他卻沒有聽到,還在嘀嘀咕咕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少年瞥了下面的白影一眼,立刻認出來,是三天前那個纏著他的青年。
  想不到他竟然有本事跟到這裡來,而且還在森林裡迷了路。
  少年不禁想起在他和黑冥趕路的時候,半路發現他竟然追在身後,很遠很遠,卻沒有迷失了方向,要不是他阻止,青年早就被黑冥殺了。
  「哇,狼啊,救命啊……」
  剛想到這青年已經發現狼群了,聽得哇哇大叫起來,整個人攀著大樹,似乎想要爬上來。
  難道他不會武功嗎?
  少年無語的看了眼對方象狗熊一樣攀著大樹,沒有再理他,手中的小型炸藥立刻咻的飛了出來,轟隆隆的爆炸聲在森林裡像驚天雷般響起。
  不到半刻鐘,凶狠的狼群就被炸得七零八落,為首的黑狼被炸掉半個身子,躺在土地上已經死絕了,其他灰狼也被炸得血肉模糊,大片的腥氣瀰漫開來,濃濃的血腥味往其他地方開始漫延……
  下方的青年看得目瞪口呆,連尖叫都喊不出來了,待揚起塵土散去,他才看清楚畫面的恐怖慘狀,一股噁心的味道在胃裡抽搐,終於忍不住吐了起來,只不過由於一天沒吃東西,所以吐出來的只是一些酸水。
  樹上,季子木露出懊惱的神情。
  原來他不小心拿錯了,把威力最大的小型炸藥拿了出來。
  結果畫面出乎意料的慘……
  「是你?」青年連胃酸都吐乾了,最後體力耗盡,倒在地面上時,終於看到樹上的少年,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但轉念他立刻聯想到狼群的慘狀,不由得失聲道:「這群狼難道是你殺的?」
  季子木微微挑眉,怎麼感覺他好像有些不滿的樣子?
  然而青年接下來的一句話解了他的疑惑,只聽他語氣帶著些許怒氣的衝他喊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就算它們是一群兇惡的狼,也不能這麼殘忍的殺害它們,再怎麼沒獸、性,它們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季子木:「……」
  無言的轉身,季子木從樹上跳了下來,準備走人,青年立刻瞪眼。
  「喂,你聽到我的話沒,不准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青年撲了過去,剛好抱住季子木的腳。
  「什麼問題?」季子木低下頭。
  少年黑紫色的眼睛閃爍著微弱的紫光,幽幽的像一水詭異的深潭。
  青年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移開了視線,略吞一下口水,過了一會才微弱的說道:「你不能那樣殺它們,太殘忍了。」
  氣勢一下子跌倒谷底,青年剛剛沖少年大吼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
  「那要怎麼殺它們才不算殘忍?」季子木虛心的請教。
  「啊!」青年忽地抬起頭,又低了下去,「呃,把它們趕走就行了,不用殺它們的。」
  「怎麼趕?」
  「這個,呃,這個……我們可以想辦法……」
  「想不到呢?」
  「那就……逃跑。」
  「逃不掉呢?」
  「那就……只能……殺了它們。」青年欲哭無淚,不過很快他就補充道:「當然是最後不得已才採取的決定,如果要有其他辦法,最好就是不要用這種可能會兩敗俱傷的方法,對,就是這樣。」
  「既然最後都要殺它們,為什麼一開始就不用這種方法,而且也沒有兩敗俱傷,我還好好的。」少年一臉認真。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青年急著解釋。
  季子木打斷他的話,「放開,我要走了。」
  「啊,不要走,我差點忘了,你這麼厲害,答應幫我報仇吧,我一定湊足五十萬,好不好嗎?」青年聽到他要走,心裡一急,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抱著少年一隻腿的雙手更加緊了,就怕他又甩下他。
  「不要。」
  「哇……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就不放開了。」
  「不很吵。」
  「你不答應我,我會吵得更大聲,到時候把狼都引來,看你怎麼辦?」完全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性命危險。
  「……」
  見少年一點也不為所動,青年急得頭上直冒汗,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肯幫(?)他的殺手,絕對不能讓少年就這樣走了,不吃硬的話,那他就來軟的。
  「嗚,我的命好苦啊,親人都死光了,可是我卻報不了仇,這樣活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反正在這個世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也沒有人會關心我的死活,不要拉我,讓我去死吧!」
  「……」沒人拉你。
  「嗚……」
  ………………
  紅雲山脈即黑骷髏傭兵協會所在地,那裡最熱鬧的地方是天閣附近的紅雲擂場。
  紅暈擂場由三米高的圍牆構成,裡面搭建著大大小小的擂台共一百個,其中小擂台有七十個,大擂台有三十個,中間被一層半米厚的牆隔開。
  由於傭兵協會每三年就會擴招一些傭兵浪人和殺手,具體是通過一些大型小型的比賽,取得好成績的人可以進入傭兵協會,成為黑骷髏的一員。
  而比賽就是在紅雲擂場的小擂台上舉行的。
  紅雲擂場有著多年的歷史,而且一般都是絕對公正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參加,不管對方的實力如何,只要有信心者皆可報名參加,最後得勝者,據說能得到一筆非常豐富的獎金,而且還能被傭兵協會重用。所以每隔三年舉辦的擂比都會吸引許多大陸各地的高手前來,林林總總加起來都有近千人,不過大部分都是有著金星實力的高手,至於銀星實力的,相對較少。
  主要還是因為大擂台的緣故。
  大擂台是傭兵協會特設的一種越級挑戰的擂台,不過也不能算真正的越級,主要還是看挑戰者的意願,如果贏的話,傭兵協會會給他兩個選擇,一是選擇進入傭兵協會,二是選擇一筆獎金。
  不過,很少有人會選擇越級挑戰,因為要挑戰的對象是協會金牌殺手,也就是最都是有實力的,不過獎勵的確是豐厚,所以還是會有人抱著試一試的心裡去挑戰,然而通常下場不是殘廢了就是死了。
  當然大擂台的挑戰,其實也是一種證明自己實力的一種方法,這就是大擂台的開設的另一個作用了。
  有擂台,就有擂主。
  有一些高手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就會借助紅擂場的大擂台,擺下擂台,定下豐厚的獎金,然後等待高手前來挑戰。
  這樣的高手一般都是家底豐厚,實力高強的高手,連黑骷髏傭兵協會都不惜代價招攬的,比如天榜排名第四的夜幽楊。
  夜幽楊就是真正的牛人,他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每隔三年也就是傭兵協會舉辦小擂台的時候,他都會來紅雲擂場擺擂台的,因為一般這種時候都是高手最多的時間。
  不過很多人一聽是天榜第四的夜幽楊,立刻有九成的人打退堂鼓,剩下的皆是對自己的實力盲目自信的傢伙,通常這些傢伙最後的下場就是被夜幽楊直接踢出擂台,因為夜幽楊雖然擺擂,但是他從來不會傷對方的性命,所以失敗者的下場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直接踢飛!
  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不得不說,很丟臉,特別是當著所有圍觀的人的面,簡直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所以每三天的擂比,夜幽楊的十號擂台圍觀的人總是特別多,特別是當有人上去挑戰的時候,這時就會出現傳說中的『交通堵塞』。
  十號擂台裡裡外外圍了不止十層,有的人因為看不到,甚至直接爬上隔壁的擂台,就為了目睹挑戰者被夜幽楊痛毆踢飛的畫面。
  當然,也有的人是為了看夜幽楊英姿颯爽的樣子,據說帥哥在踢人耳環打人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帥氣,特別是夜幽楊這種既帥又有實力的帥哥,發花癡的不僅僅是女人,連男人都有份,比如某名臉上閃爍著興奮i之色的青年,手裡拉著某名無辜的少年,在人群裡擠呀擠……
  這事還要追溯到少年被某只無賴纏上後,一個拉一個拽的進了某家酒樓……
  「我聽說酒樓是打探消息最方便的地方,我們可以先進去吃個飯,然後一邊打聽情報,怎麼樣?」青年望著人來人往的酒樓,縷縷香氣從裡面飄出來,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問他為什麼站在這裡詢問季子木,當然是因為他沒錢。
  說實話,季子木也很想進去,但是他想起往生樓的事,他雖然有金葉子,但是那個清少揚說一時無法找開,難道這種小小的酒樓就能找的開?
  所以他猶豫了!
  然而還未等他想好,青年就直接把他拖了進去。
  熟門熟路的讓小二上了一桌菜,青年口水氾濫,筷子拿起來就直接夾向那顆最大的丸子,不過半路另一雙筷子比他快了一步,在他即將碰到的時候,咻一下就被夾走了。
  青年嘴角一僵,卻沒有說什麼,又往那只看起來炸得肥而不膩的雞腿伸過去,結果咻的一下又被那雙筷子家走了,速度快得他都沒反應過來。
  他忍,繼續忍……
  不過只忍了一會,隔壁幾桌的談話內容就把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你們聽說了沒,紅雲擂場三年一度的擂比要開始了,到時候場面一定很宏大。」
  「聽說了,據說擂比的獎金很高,今年好像有三十萬金,真是他、媽的爽極了,如果我也會武功就好了,贏了擂比,那三十萬金就能讓我這輩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就你,就算你會武功不用一回合就會被踢下擂台,而且三十萬金算什麼,你們可知道,天榜第四的夜幽楊五天後也會在紅雲擂場擺擂,他的注金可是傭兵協會的三倍多,只要能打贏他,一百萬金就是你的了。」
  「天榜第四,那是能贏得了的嗎?夜幽楊可是真正的牛人,這幾年來敗在他劍下人不知有多少,一百萬就再誘惑、人,也沒有多少個趕上去挑戰他。」
  「說的也對,聽說每個挑戰失敗的人都會被夜幽楊一腳踢下擂台,特別丟人,這事是不是真的?」
  「沒見識,連這事都不知道。」隔壁一桌女性顯然是夜幽楊的擁護者,其中一個紅衣女子鄙視的瞥了說話的人一眼。
  「夜幽楊大人的事現在誰不知道,那帥氣的一腳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如果能跟在他身邊學武的話,一定會很銷、魂,啊啊啊……」典型的花癡女。
  銷、魂……
  青年額頭不禁滑下三條黑線,不過竟然是天榜排名第四的夜幽楊,這幾年來他一直到處打探仇人的消息,多少也聽過夜幽楊的名字。
  此人獨來獨往,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何處來,又是什麼身份,只知道他是在十幾年前突然出現,本身就已經有了一身高強的武功,後來他不斷的挑戰各路高手,敗在他劍下的人不計其數,早在十年前就排上了天榜。
  只是這個夜幽楊特別的奇怪,明明一副好戰的樣子,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去挑戰天榜的前三名,反而四處挑戰其他人,雖然有人可能會懷疑,不過隨著他的名聲越來越大,實力越來越高,大家才明白,夜幽楊根本不在乎名聲怎麼樣,他只在乎自己的實力。
  這樣的牛人如果能當他的師父的話,進步一定會很快。
  「啊……你怎麼全吃光了,也不留一點給我。」
  幻想得太過投入了,青年回過神來後才發現整桌菜竟然被少年給掃得一乾二淨,連一條青菜都不剩。
  少年摸了摸微微突起的肚子,瞥了某個一臉憋屈的青年一眼,說了一句『我去茅房』的話,然後就撇下青年一人。
  被他這句話糊弄了的青年還真傻傻的坐在位置上等他,當然他又再叫了桌菜,只不過當他快吃完後,少年卻仍然不見回來,他發現,酒樓的掌櫃和小二都有意無意的朝他這邊看過來。
  於是,遲鈍的某人終於發現一個事實——他被少年給陰了!
  一個時辰後,當他狼狽的逃到城門外,少年正倚著牆角看天空,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側面精緻的輪廓,像一幅淨透的畫,看到他,少年抱怨了一句『真慢』後,然後轉身就走,留下一臉呆滯的青年……

第102章 挑釁
  打狗不如打臉,風格是老大!
  ……

  五天後,在青年拖拖拉拉的速度下,兩人所幸還能及時趕到,不過這時大賽已經開始了。
  紅雲擂場的小擂台擠滿了人,但是大擂台更多,裡裡外外擠滿了人群,特別是十號大擂台,其中女子居多,擂台還沒開打,就已經有不少女性對著上面一身淺降衣的夜幽楊發出尖叫聲,其瘋狂程度絲毫不亞於明星的場面。
  相比之下,小擂台那邊就顯得比較冷淡了。
  這些年由於人才輩出,各路高手紛紛冒出,傭兵協會的人流量也越來越多,就連今年紅雲擂場的擂比人數也比以往多了一倍多,總參賽人數竟然達到了兩千人。
  如此龐大的人數自然不能採取和以往一樣的淘汰方法,所以今年採用的方法是混戰。先將一些渾水摸魚的人淘汰,最後剩下的一百四十人在分別進入各個小擂台,逐級淘汰,最後剩下的那人就是擂比的得勝者。
  由於方法比較新奇,而且耗時也不是太久,大概就七天左右,所以仍然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同一時間。十號大擂台也高高地架起了旗幟,夜幽楊三個大字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青年拽著不情願的季子木走進紅雲擂場,人山人海的畫面十分的震撼人心。
  青年打聽到夜幽楊的擂台在隔壁的大擂場裡,正興致沖沖的想過去,一隻手直接攔在他身前。
  「每人必須交納一金的入場費才能進去。」守著大門的人是一個身高近兩尺的大漢,面無表情的臉,公式化的口吻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青年露出一臉錯愕,他從來沒聽說過看比賽竟然還要交費,他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哪有什麼錢去交入場費。
  而且,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
  看個比賽還要入場費,看來這個給骷髏傭兵協會也是個黑心的協會,連這點錢也要賺,還說公正公平,比賽的高手們又不是他們的打手,他們都沒要收費,黑骷髏傭兵協會憑什麼要收取入場的費用……
  青年十分的不爽,正想找對方理論,身邊的少年抬手就遞給守門的大漢兩塊金光閃閃的東西,然後也不理他就自己走了進去。
  「哇,小木你怎麼會有金幣?」青年急忙追了上去。
  「有個好心人借我的。」少年不緊不慢的說道。
  「哪個好心人?」青年深切地表示懷疑。
  「不知道。」
  「不知道?」青年突然提高音量,聲音之大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對他行注目禮,青年乾笑幾聲,立刻把少年拉到角落裡,「不知道對方怎麼會借給你,說不定對方是有目的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江湖險惡,陌生人給的東西最好不要拿,如果對方是什麼陰險的傢伙,你就中了他的計了,他到底是怎麼借給你的?」
  「哦,我看到他腰邊掛著一個小袋子,所以就順手拿了過來。」
  「……」
  「不對嗎?」少年疑惑的抬頭。
  「……沒有,你做的很對,他真是個好人,改天遇到他,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的……」慷慨大恩,青年未說完,不遠處的大門外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
  「混蛋,是哪個王八羔子?竟然敢偷本大爺的錢袋,給大爺出來……」
  憤怒的咆哮聲如雷震耳,青年立刻拽起少年就遠離大門口的咆哮體,直到看不見為止,不過他還是在心裡極力的說服自己,他們只是借用一陣子,絕對不是偷,將來若是有機會,他一定會好好的報答那個人,不然等他有錢了,最多加倍還給他。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心裡好受多了,不過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
  「小木啊,這種『順手拿過來』的東西以後還是不要做了,不然很容易跟對方結仇的,雖然對方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不過這樣如果被發現的話,對方會把你當成小偷的,到時候……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別走,等等我啊!」
  少年根本理也不理,直接往前面走去。
  站在擂台外,前面是一個個都比他高出不少的大傢伙,密密麻麻的黑色頭顱,不要說看到比賽的情況,就連擂台的邊緣毛都看不到一個。
  「小木,我在這邊,快過來。」
  青年不知道何時,竟然站在一處高台上興奮的朝他招手,高台看起來還算空曠,可以容納兩個人站在上面也不嫌擁擠。
  少年平淡的表情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一個縱身就跳了上去。
  高台的高度還真是剛剛好,從這裡看過去,視野極佳,連十號擂台的四個角落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這樣一來就不需要擠到裡面去了。
  不過青年這麼一喊,下面也有人注意到兩人站的地方,一些面貌凶神惡煞的傢伙立刻朝兩人的方向走過來,其中一個長滿虯髯鬍須的中年人,手中持著一柄巨錘,重量看起來似乎有一百公斤以上,大如雷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個毛頭小子,把上面的位置讓出來,否則別怪爺不客氣。」
  「你是什麼東西,說讓就讓,這地方是我先搶到的,憑什麼讓給你。」青年的性子比較急躁,一聽這話立刻反擊了回去,語氣像是很瞧不起他們。
  「憑什麼?就憑爺手上這根巨錘,一句話讓還是不讓?告訴你們,爺耐心不是很好,若是惹爺生氣,就讓你們嘗嘗大錘的力量。」
  「二哥,何必跟他們多說廢話,還是讓阿七上去找他們趕下來吧!」這時中年人身邊一個瘦弱長相猥瑣的男子突然說道。
  「好吧,不過記得不要鬧出人命,這裡畢竟是黑骷髏的地盤,多少還要給他們點面子。」中年人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不過口氣煞是狂妄,似乎把自己和黑骷髏傭兵團放在同一地位上。
  這種爭鬥的現象在每次擂比其實屢見不鮮,所有的人都已經司空見慣,反正到最後總有一方被打敗,也沒什麼新奇的,在場大部分人都是來過多次的,所以也沒多少人去注意這種情況,大家還是各看各的。
  得到大哥的同意,猥瑣的男子嘿笑兩聲,一柄短刀出現在他手裡,然後他腳下一施力,整個人就高高的往高台的方向跳了起來,然後就在這時……
  一隻腳突然在半空踢了出來,黑色的雲靴直接踢中猥瑣男子的臉,力道之大,頓時將萎縮男子踢飛了出去,重重的往人群的方向砸去,原本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立刻飛快的閃開,瞬間就騰出一大片空地,萎縮男子不負眾望的砸在上面卡嚓一聲,所以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萎縮男子慘叫的聲音頓時想了起來。
  這個位置本來就離十號擂台近,一時間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咦,這不是嶺山十兄弟嗎?」
  「他們又跟別人打起來了,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嶺山十兄弟?是什麼人?他們很了不起嗎?」
  「就是一群力氣大的莽夫而已,不過還真有一點了不起,你們可知道新人榜的橫霸天,就是他們的大哥,幾年前被雪見飛擊成重傷,後消失了一段時間去療傷,不過現在已經重新回來了,原本第三名的容煙被他殺了,現在他是新人榜第二名,聽說橫霸天正想去找第一名的墨心挑戰。」
  「原來是橫霸天的兄弟,高台上那兩個人要慘了。」
  「看起來真弱,大錘子的重量可是超過一百公斤,就不知道剛剛踢出那一腳的少年能不能接得住,不過十之八九是接不住了。」
  「啊,那個少年剛剛踢出的那一腳真是酷極了,不過還是夜幽楊大人比較帥氣。」
  「仔細一看,那個少年長得真好看,好想把他娶回家啊!」
  「死女人,什麼娶回家,要娶也是男人娶你。」
  ……
  高台上,青年露出後怕的神情,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少年竟然會直接出腳,當著很多人的面把跳上來的人給踢飛了,這下子可就真的和他們結仇了!
  「小木,你真是犀利,剛剛那一腳用的力道一定很強吧,看他都爬不起來了。」
  「沒有,我才用了一成的力道。」
  少年如實的回答,頓時引來青年的驚呼。
  「一……一成?」青年吞了吞口水,決定以後堅決不能惹小木生氣,不然終有一天那一腳踹在他身上,他不死也會掛掉半條命。
  「小鬼,敢踢傷我兄弟,拿你的命來賠償吧!」中年人憤怒的抬起手上的巨錘揮舞了幾下,朝著少年氣勢沖沖的叫囂著。
  少年朝他看了一眼,眼中一縷淡漠,似沒有將中年人放在眼裡一般。
  「小鬼,有種下來和我決一生死。」中年人被他的態度激怒,手中的 巨錘猛地朝地面砸下,手上的血管一條條暴突。
  少年眸底閃過一絲詭色,薄唇輕吐:「不要,要打的話你自己上來。」
  眾人一片嘩然……
  這個少年還真是大膽!
  中年人雙手緊握,雙眼充滿血紅的顏色,怒意滔天,然而他卻站在下面始終沒動,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哎,怎麼不打了?原老二,你不會是怕了吧,哈哈……」一個看戲的好事者一臉戲虐的看著這一幕,竟出言挑釁起中年人來。
  「老子會怕,開什麼玩笑,信不信老子現在砸了你。」中年人即原老二,似乎放棄與少年對持般,惡狠狠的朝挑釁他的人威脅道。
  「威脅這招對我可沒用,原老二,我看你是跳不上去,錘子對你來說太重了對吧,看你一臉憋屈的樣子,我就知道我說對了吧!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竟然有人拿不起自己的武器,哈哈哈!」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頓時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老二一直不動手,原因是因為錘子太重,跳不起來,這理由可真是娛樂大眾,有些人當即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二哥,不如讓我去教訓教訓那兩個小鬼,讓他們知道我們嶺山十兄弟不是好惹的。」其他兄弟看不過眼,立刻有人自動請纓。
  「老五,小心點。」原老二點點頭,現在的確需要有人替他挽回點面子,在這麼被嘲笑下去,他們嶺山十兄弟就不用混了。
  然而,歷史的悲劇再次重演,元老無比被踢飛的原老六還不濟,至少原老六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踢飛的,而原老五卻是有準備的,只不過,跟原老六一樣都是被少年一腳踢中臉,然後重重的砸在原老六身上,卡嚓卡嚓,一堆骨頭斷裂的聲音,然而慘叫卻是從原老六口中傳出來的,慘烈的叫聲聽得眾人心裡毛毛的。
  「臭小鬼,你找死。」
  嶺山十兄弟之原老十是脾氣最暴躁的,之前要不是哥哥們拉著他,他早就衝上去和對方決一生死,不過看到兩個哥哥被打得很慘,就再也忍不住了,什麼也不想就跳了上去,結果想當然爾。
  原老二還未來得及開口,少年右腿一招橫掃千軍,準確無比的踢中原老十的臉,原老十一聲慘叫,往原老五和原老六的方向摔了過去,不過這次幸好原老五動作迅速的把原老六扶開,不然這一次恐怕全身的骨頭都會被壓斷了。
  原老二這下再也忍不住,掄起手中的巨錘,衝過去就要直接砸下去,一道嚴厲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了出來,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住手,這裡是紅雲擂場,要打鬥的話請要擂台上去,否則我們傭兵協會將會以破壞現場秩序為由,將幾位趕出去。」
  青色的道袍,來者是一個面相威嚴的年輕人,年齡看起來不過二十五歲左右,不過他直視著原老二的雙眼卻已然顯出幾分犀利之色。
  周圍的人顯然認得這個年輕人,大部分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原老二臉色有些難看,他自然認得眼前的年輕人。
  以二十之齡就成為傭兵協會的執法者隊長牧夏,到現在已經任職五年,這是傭兵協會歷史上沒有過的。
  有人曾說,如果牧夏有心去爭奪天榜的排名,絕對能進得了前五名,甚至前三名都有可能,不過這只是一些人的猜測而已。
  牧夏的實力到底有多高,到現在也沒有人親眼見識過,唯一見過的人卻都死在他的執法劍下。
  原老二之所以會看到他就臉色變得很難看,是因為三年前他們就已經見識過這位執法隊長的威相,三年前他們也曾經鬧過事,而這位執法隊長根本就不看在他們大哥原霸天的面子上,就直接給了他們一個警告。
  後來連大哥都警告過他,讓他別去惹是生非,否則惹惱了這位執法隊長,連大哥也救不了他。
  這三年來他們一直謹記大哥的叮囑,已經很少在傭兵協會惹事,剛才他一時失控,竟忘了執法隊長牧夏的存在。
  「我……」
  牧夏冷冷的掃了一眼,「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鬧事就是不對,這已經是第二次警告,嶺山兄弟,如果再有第三次,我會判你們終身都不允許再踏進紅雲擂場半步。」
  「二哥?」
  「走。」原老二怨毒的瞪了眼高台上的兩人,然後就率這其他八個兄弟離開了紅雲擂場,再呆下去也只會成為其他人的笑料。
  嶺山兄弟走後,青年一下子蹦了上起來,抱住少年大力的搖晃起來。
  「小木,你太厲害了,三次出腳都踏得太漂亮了,你是怎麼練的,竟然每次都踏在同一個地方,我剛剛有看到,被你踢得很慘的三兄弟,右邊的臉都腫得不成人樣了,哈哈,真是太興奮了……嗷……」
  得意忘形的某人不小心步上了『很慘的三兄弟』的後塵,成了第四個被少年踢飛的人,然後很悲劇的成為第一個以臉著陸的人。
  「啊……我的臉啊,完了完了,要毀容了,小木,我恨死你了,你要養我一輩子。」
  「不要。」少年乾脆利落的拒絕。
  牧夏並沒有立刻離開,迎著太陽光線,清冷的目光打量了少年幾眼,那雙淡漠的眼睛總感覺有些異樣的色彩,還想再觀察一眼的時候,少年移開了視線,乾脆的拒絕被他踢飛的同伴無賴般的要求,他突然很想說句什麼話,然後他也真的說了。
  「你,很不錯。」
  此話一出,連牧夏自己都詫異了一下,更別說周圍驚愕的眾人,從剛開始還在討論,到現在鴉雀無聲。
  執法隊的隊長牧夏竟然會稱讚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歲左右的少年,而且還說他不錯,這就好比天下紅雨,雖然牧夏不是什麼高傲至極之人,但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位年輕的執法隊長,從來不會稱讚別人,就算你再厲害,他也最多點點頭,然後就沒了,開口稱讚別人還是第一次。
  然而,被稱讚的對象卻沒有一絲反應,大概是感覺到太多視線在看他,少年看到下面那個把嶺山兄弟趕走的年輕人在看他,終於給了個反應,「你在說我嗎?」
  眾人,包括青年皆擺出一副崩潰的表情……
  年輕的執法隊長輕輕的扯出一個微弱的弧度,似在笑,復又說道:「也很有趣。」
  花兒也凋謝了……
  萬年嚴肅的執法隊長,竟然笑了,幾個趕過來的執法隊員看到這一幕皆以為自己在做夢,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五雷轟頂啊!
  少年覺得自己似乎也應該說點什麼,於是他說:「你也是。」
  「噗……哈哈哈……」青年趴在地面上,捂著肚子笑是眼淚都流出來了。
  少年突然發現自己剛剛那一腳踢的力道輕了點,應該在大力點才對,至少也要把他踢到紅雲擂場外去,最好就是眼不見為淨。
  然而,就在這時,一襲淺降衣的夜幽楊突然從內場走了出來,站在十號擂台的邊緣上,如刀削般英挺的五官,雙眸如若寒星,瞬間懸著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冷酷的氣息籠罩著全身。
  他指著少年,平淡的陳述道:「你,和我打一場。」

第103章 打或不打
  毀容其實很簡單!
  ……

  方圓十米之內,所有的人都呆滯了。
  在場的人唯一沒有感到意外的人卻是執法隊長牧夏,冷淡如墨的雙眸僅僅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他知道夜幽楊為何會突然向那名少年挑戰。
  看似平凡無常的踢法,實際上卻是大道至簡的精華,在這一點上,現在很多高手都無法比拚,他們講究的皆是一些花哨的踢法,有的威力的確是不錯,但是敗就敗在太過花哨。
  真正的踢法只有出腿跟收腿,有時候一些看似簡單的踢法,卻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比起那些花哨的要實用得多。
  少年之前三次出手,講究的其實就是最簡單的踢法。
  這種踢法之簡單就在於它沒有破綻,一招一式都發揮得淋漓盡致,既不花哨,又不繁複,夜幽楊之所會挑戰他,就是看出少年的厲害之處。
  不過……
  他也有興趣看看少年的真正實力,以十幾歲之齡,到底能與夜幽楊過上幾招。
  地上的青年驚愕得忘了爬起來,夜幽楊的話帶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他都驚得連話都不知道要怎麼說。
  其他人亦然。
  天榜第四的牛人夜幽楊竟然會挑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而且看少年的樣子,似乎才十六歲左右,分明就是個剛剛成年,實際上卻仍然是個小毛頭。
  不過夜幽楊不是一個會隨便找人挑戰的人,若是對方沒有實力,他根本沒必要找點要挑戰對方,所以眾人紛紛猜測,這名少年什麼隱士高手不成?
  一個十六歲的隱士高手?
  這也太搞笑了吧!
  一時間,夜幽楊挑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六歲少年的消息在紅雲擂場不脛而走,連小擂台那邊的人都驚動了,眼巴巴的趕過來看熱鬧的人如馬蜂一樣湧而來。
  高台之上的少年極其惹眼,淡漠的表情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青年踉蹌的從地面上爬起來,不過他已經沒有勇氣再跳到高台上了,比起已經習慣眾人行注目禮的少年,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會很不自在。
  「小木,千萬不要答應他,這個夜幽楊也太厚臉皮了,你才多少歲,他比你多活了不知多少個年頭了,竟然
  向你下挑戰書,分明就是以大欺小,所以不要答應他啊!」
  青年急得跳腳,他還等著少年幫他報仇,要是在這裡掛了,他要找誰去,好不容易逮到的肥羊就沒了。
  不過任他如何急,少年就是沒反應,一雙琉璃似的眸子垂下濃密的睫毛,像是在思考。
  「小木,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
  「聽到了。」少年瞥了他一眼。
  「呃。」青年被他這麼一說,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剛好將少年的臉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離得又近,清晰的眉目隨意的描繪,勾勒著令人窒息的線條,那雙水晶般的眼睛似乎隱隱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青年這才發現,少年的眼睛竟然是黑中帶紫的顏色,白天還看不出來,但是當少年背著光時,那種紫色的光芒卻微弱的透露了出來。
  極致的美麗讓青年一瞬間窒息,竟忘了要呼吸。
  所有人,包括夜幽楊都在等少年的回應。
  然而,當事人卻旁若無人的蹲下身子,伸出一指戳了戳青年的額頭,「你沒事吧?」
  「嘶……」青年被他尖尖的指甲在額頭戳了一個印子,不由得吃痛的叫了一聲,「你幹嘛戳我?」
  「因為你臉好紅。」少年如實說道。
  「……」青年無話可說,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看他的樣子看到發呆,那樣很丟臉。
  這時人群中有人開始不耐煩了,好些人都嚷嚷著問他們到底要不要比,哄鬧聲之大,顯然大家都很期待看到夜幽楊的挑戰賽。
  「小木啊,那個夜幽楊很厲害的,天榜上的高手都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夜幽楊還是第四名,就更厲害了,雖然他定下的獎金很高,有一百萬金,不過咱不要貪這個便宜,雖然一百萬真的很多,但是保命要緊,還是先不要答應,我們可以等他跟別人打到很累的時候,在突襲他,那一百萬金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我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最重要的是我們還能有錢報仇了……」
  青年小聲的在少年耳邊自以為聰明的分析著,但是聽他的語氣,分明就很想要那一百萬金,一邊讓少年不要去打,卻又一邊強調一百萬金的好處。
  少年猛地拉出被青年蹂躪的衣角,皺了皺秀美的眉毛,「我知道他很厲害,你不用一直強調。」
  「呃,我這不是怕你衝動壞了大事。」青年打哈哈道。
  「大事?」
  「對啊,這麼好機會怎麼能放過,如果放棄了,要等三年後才會再有,你想想,一百萬金耶,對面的小擂場最高的獎金才五十萬金,夜幽楊這邊只要打贏了他,就能得到一百萬金,這麼好的事情到哪裡找,你說是不是?」
  「……你剛剛還叫我不要答應他。」
  「此一時彼一時,我相信你的能力。」
  少年默默的看了他一會,突然伸手將青年往前推了一把,說:「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不要害怕,你就大膽的上吧!」
  青年糊里糊塗的被推了一把,聽到他的話立刻反應過來,驚叫道:「啊,不行啊,我武功太差了,還沒打就先輸了。」
  「……」
  「小木,你最好了,還是你上吧!」
  「不行。」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行。」
  「小木……」青年又用力的抱緊少年的腿撒嬌,打算故技重施,抬起淚淚的雙眼,乾巴巴的看著他。
  少年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放開。」
  「不放,你不答應我的話,我死也不放。」青年就是要耍無賴。
  「……」
  一片乾燥的熱風從眾人頭頂吹過,嘎嘎的還有一排排烏鴉,眼前爭執不下的二人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呸,他大爺的,一句話你們到底打不打,不打就別浪費我們的時間。」一個耐心欠佳的壯漢直接跳出來罵人。
  少年和青年齊刷刷的朝他看去,「又沒人叫你看。」
  這話是青年說的,少年則是用凌厲的眼神直視著他,壓迫的視線讓壯漢禁不住倒退了一步,臉色微微一變。
  不愧是夜幽楊大人看上的人,果然是有氣勢,看來這個少年是真的有實力,否則也不會被夜幽楊大人指名挑戰,這可是自擺擂以來沒有過的。
  「那到底還打不打?」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貌似是因為壯漢這個先例,怕被人瞪,所以愣是不敢現身。
  青年,大聲,「打!」
  少年:「……」
  「既然如此,那麼就由我來做這個公證人,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讓人意外的是,最先開口的竟然是一直站著不語的牧夏,從他的話裡,似乎他也是非常贊同兩人打一場。
  「可以。」夜幽楊點頭,依然是那副冷酷的模樣。
  青年手舞足蹈的喊道:「我們這邊也同意。」
  「擂台是夜兄擺的,那麼規則就由夜兄來定。」執法隊長牧夏說完,就逕自走到屬於十號擂台的坐席上。
  夜幽楊指著少年,簡短道:「只要你能在我手下撐過十招,就算你贏。」
  這個所謂的規則一出,眾人嘩然。
  竟然這麼容易,才十招?
  還以為雙方要打個你死我話才能拼出勝負,結果夜幽楊竟然說只要少年能在他手下過一百招,這場挑戰就能贏,要不要這麼簡單?
  不過有這種想法的都是些對夜幽楊的實力沒有具體認識過的人。
  試想,天榜之上聚焦的人都是大陸的最強者,夜幽楊能排第四名,其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據說在幾年前就有個小道消息傳了出來,曾經還在新人榜上的雪見飛,在五年前去找過夜幽楊挑戰,結果似乎不到二十招就敗在他手下。
  這個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像少年這種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十招絕對是個大挑戰。
  不同於其他人各異的表情,青年聽到夜幽楊這句話類似宣言的話,臉上反而一喜。
  他還以為是個鬥個你死我活,才能分出勝負,既然是十招,那就好辦了,夜幽楊整個人他雖然不瞭解,不過聽說他一般不會要了對手的命,所以小木應該還是安全的,這也是他之所以贊同的最主要原因。
  「小木,這次能不能拿到一百萬金看你的了,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接下那十招,知道嗎?」
  「……」少年斜視了他一眼,「不是你要去打嗎?」
  「什麼?」青年突然提高音量,不過他立刻又壓低聲音,「小木,怎麼這個關鍵眼上你又不同意了,現在大家都在看著你,如果你反悔的話,其他人都會瞧不起你的。」
  「從頭到尾答應的人就只有你自己。」少年不為所動,平靜的陳述事實。
  「……」青年哭喪著臉,「小木,算我求求你,如果你不打這一場的話,我們接下來都會餓死的,餓死是小,但是被人瞧不起,走到哪都會被吐槽的。」
  「跟餓死有什麼關係?」少年問。
  「當然有,如果沒有金幣,我們就買不了食物,買不到食物我們就會餓死,餓死了就會腐爛成一堆骨頭,你想想,像你這麼漂亮的人,要是變成那樣多難看啊,而且你才十六歲,未來還有一段很長的路……」
  青年唾沫橫飛,滔滔不絕,少年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斷了。
  「會餓死啊……那就打吧!」
  「……真……你真的答應了?」
  「嗯。」
  「嗚,我太高興了,你要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
  「白癡。」少年突然罵了一句。
  青年激動的表情一僵,抬起頭,直視著少年那雙平淡的眼睛,顫抖著手指說:「你,你,你再說一遍。」
  「難看。」
  「啊……我長得這麼帥,你竟然說我難看。」
  青年崩潰,他雖然長得不如夜幽楊酷帥,但是怎麼說也是小帥哥一枚,要知道他平時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張斯文俊秀的臉,因為是繼承了他親爹的模樣,所以他一直都很自豪,怎麼在某人嘴裡,卻成了難看?
  憤憤不平的青年想跟少年理論,卻忘了他的手裡還緊緊的拽著少年一隻腳,竟然用力的往外扯,將沒有防備的少年扯下高台……
  說時遲,那時快。
  少年臉色微變,一隻腳被拽到了半空,剛好就踩在青年的臉上,眼見就要摔下去,少年也顧不得那麼多,腳下徒然用力一蹬,踩著青年的臉就飛了起來,一陣風過,少年準確的落在十號擂台上。
  同一時間,青年慘叫聲起,「哇……我的臉吶,又毀容了。」
  眾人頭頂皆飛過一排嘎嘎叫的烏鴉……
  「哈哈……」
  坐席上,冰山臉的執法隊長在一片寂靜的時候,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頓時驚掉一群下巴。
  執法隊員們看著自家隊長笑得肩膀不停的顫動著,紛紛露出一副見鬼的模樣,有的甚至很誇張的扭曲了臉。
  「天吶,我今天出門忘了燒香。」
  「娘啊,怪不得我娘昨晚托夢跟我說今天出門有奇遇,果然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件。」
  「……今年第一大不可思議事件——隊長笑了。」
  「誰來扶我,我要暈了。」
  「我們互相扶吧。」
  某人又趴在地上裝死,不久前那張自傲的臉才被人狠狠的踩過,繼那一次後,再次出現特經典的踩臉事件,於是,二度毀容!
  某人扒著擂台的邊緣,痛哭流涕的朝台上的少年伸手,「小木,你一定要贏,否則我,我,我死不瞑目啊!!!!」
  眾人默……
  少年抽出雲靴裡的匕首,冷冽的寒光閃爍著冰冷的溫度,鋒利的匕刃比起儈子手中的到帶來的窒息感還要強烈幾分,手柄纏著一層厚實的黑布,少年撕開幾圈黑布,然後將它纏上自己的手掌。
  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出來,少年也明白天榜第四的強者不是普通的高手,也許他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撐過對方允諾的十招,但是……
  這種方式讓少年想起很久以前一些不愉快的經驗,越是這樣,他就越發的不爽,他在男人手下連五招都過不了,沒信心,但是不想輸給其他人……
  反光的匕首一瞬間晃過冷冽的寒光,夜幽楊眼神陡然凌厲了起來。
  這把匕首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兵器,銀光凜冽的表面一股令人心悸的威迫感,鋒利卻有著嗜血氣息的感覺很像傳說中的傳奇兵器,也就只有傳奇兵器才會給他這種感覺。
  歷史上記載的傳奇兵器,匕首之王龍裊。
  竟然會在這個少年手中,這是巧合?還是……
  眼神越怪幽暗,夜幽楊發現眼前的少年氣勢一瞬間改變了,稀薄的存在感突然轉變成逼迫壓抑的氣勢,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犀利的雙眸緊盯著他,就像面前一個闖進他的地盤的入侵者,稍微不慎,小獸彷彿隨時都會撲上來咬你一口。
  不得不承認,少年的眼神讓他的血液也沸騰了起來,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自從十幾年前那樣的戰鬥結束後,他就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
  抽出腰間的冷劍,夜幽楊決定把少年當做同一線上的強者來對戰,所以這一戰,它是絕對不會放水的。
  擂台上一觸即發的場面,連青年都感受到那股膨脹的氣勢,緊張得雙手直冒汗,乾巴巴的吞了幾口乾水。
  最先發起攻擊的人是少年,男人說過,在打鬥中搶佔先機是很重要的,不過少年知道,這句話是對他來說的,像男人那樣的強者,卻根本不需要所謂的先擊。
  不過那又如何,將來總有一天,他敢能成為像男人那樣的強者。
  迅猛的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攻到夜幽楊面前,反著寒光的匕首在半空劃過一道冷芒直逼向夜幽楊。
  不過夜幽楊的反應卻從容不迫,沒有被逼近的慌亂,他早有準備,在匕首劃到眼前時,腰間的冷劍已經橫在跟前,瞬間就擋住了匕首,『鏘』的一聲,兩者碰撞的聲音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一瞬間,兩人已經過了一招,看其形式,似乎是少年佔了上風,不過這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接下來,夜幽楊的攻勢已經展開了。
  劍,故有百兵之王之稱,據說是王者佩戴的隨身武器,不過在這片大陸,基本上劍已經被廣泛的佩戴了,然而一柄好劍卻需要經過千錘百煉的鍛造,年頭越長越是鋒利不減的劍才是真正的寶劍。
  夜幽楊的冷劍在兵器譜上也算排有名頭,雖然是在冷兵器譜上排名比較靠後,不過它的赫赫凶名卻是眾人早有所聞的,一直以來,冷劍在夜幽楊手中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頭,所吸食的鮮血不計其數,大概連夜幽楊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劍會有斷掉的一天。
  就在夜幽楊發起幾招攻勢的時候,終於因承受不住比它更加鋒利的匕刃的衝擊,十招未過完,夜幽楊的冷劍就在眾人驚呆的表情下,斷成了兩節。
  指尖傳來震動的發麻,夜幽楊終於確定,少年手中的匕首就是傳奇兵器龍裊,無怪乎他的冷劍會被切斷,只是可惜了這把跟隨了他十幾年的劍。
  不過,戰鬥還未結束……
  夜幽楊身形一晃,捨棄了手中的斷劍,直接攻向少年,沒有了劍,不代表他的實力就會下降,一個真正的高手,這種情況早就在他們的應對當中。
  以拳代劍,夜幽楊閃電般的朝少年打出一拳,這一拳飽含的力量並不下於使劍的威力,重重的和少年的匕首相撞……
  拳頭帶來折衝勁使得少年往後退了幾步,還沒站穩,夜幽楊又攻了上來,一輪接一輪的攻擊像雨點般朝少年轟擊過去,轉眼間兩人就過了四招,十招只剩下一招。
  奔流的血液在少年的身體裡沸騰,由最初的慌亂,少年漸漸的鎮定了下來。
  夜幽楊的動作讓他恍悟,原來沒了兵器也可以如此強大,腦中靈光一閃,或許,他不需要使用龍裊也可以像他一樣……

第104章 少年高手
當臉上結滿蜘蛛網時,才發現原來頭頂已經有一大堆!
……

少年盯著氣勢滔天,沒有因為斷了劍就落一節的夜幽楊,突然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錯愕的動作。
他解下纏在手腕上的黑帶,將匕首插回雲靴,竟然也打算和夜幽楊赤手空拳的對戰?
這也太離譜了。
是他太過自信,以為自己能接下這最後一招,還是他想和夜幽楊公平的對決,所以才捨棄了匕首,以拳對拳。
難道少年不知道,就他那條細胳膊,對方夜幽楊這種老道的高手,僅一招就能把他的細胳膊給震碎了?
然而事實真是這樣嗎?當然不可能。
少年只是想試一下自己不用匕首,實力到底能發揮到何種地步。
「小木,你幹嘛把匕首插回去,這麼好的機會,你應該盡全力的攻上去,他已經沒有劍了,明明只剩下一招了,你這個笨蛋,快拿出來。」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青年,看他緊緊扒著擂台邊緣的樣子,彷彿恨不得衝上去般。
少年筆直著身體,雙目如電,整個人彷彿一把鋒利的匕首,即便此刻還未出鞘,但是已經能讓人感受到那股壓迫得令人窒息的感覺,比起手持著匕首,此刻的少年更給人一股危險的氣息。
沉悶的氣氛,眾人心跳如雷,從剛開始的驚愕到現在的震驚。
這名少年果然不是普通人,論起氣勢來,竟然比夜幽楊還要有過多而無不及,當真是少年英才。
夜幽楊幽暗的雙眼也越發的認真起來,右手成拳,隱隱能感受到上面一股強勁的力道,在緩慢的壓抑著,可以想像當它迸發出來的強大。
搖搖晃晃的身體,卻如同迅捷的猛豹,閃電般的攻式,壓迫的雙拳帶著震破山石的巨大力道已經朝少年襲擊而來……
少年沒有絲毫的意外,最後一招,雙方只有搶得先機才能一拳擊潰,所以夜幽楊才會沒有給他先出手的機會,在他動之前就已經攻到他面前。
所有人都以為少年會閃開夜幽楊霸道如斯的一拳,然而令所有人驚駭的是,少年非但沒有閃開,反而正面迎了上去。
同樣是霸道的拳頭,然而兩者相比,一大一小,在眾人心裡早已定下孰勝孰負的結論。
然而只有正面與少年對拳的夜幽楊才清晰的感覺到,少年這一拳所蘊含的霸道力量竟然絲毫不下於他,隱隱約約,甚至還有超過的趨勢,讓他感受到一股……威脅。
不過夜幽楊是曾經在鬼門關走了幾回的人物,即便他對少年的實力感到吃驚,但是仍然能很快的鎮定下,這一拳他會全力以赴,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放水。
力與力的碰撞,拳與拳之間的摩擦,一股巨大的響聲在兩人之間想起,強橫霸道的衝擊震得夜幽楊往後退了三步,而少年卻翻了個身才站穩。
誰的拳頭比較強,已經很分曉了。
不過這場挑戰贏的人卻是少年,因為他接下了夜幽楊最後一招,成功的完成了十招的約定。
當然,如果再繼續打下去,最後勝出的人毫不疑問會是夜幽楊。
少年的身手和內力看似很強,但是戰鬥的經驗不足,而且運用自身的能力也不是很熟練,敗在夜幽楊手下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一瞬間,青年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喉嚨,呼吸深入淺出,很難受,但是再難受也比不上此時的心情,當他看到少年被震翻的時候,嚇得他心臟都快從喉嚨跳出來了。
青年再也顧不得,爬上擂台跑到少年的身邊,拉過他的手臂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十分擔心地問道:「小木,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痛?」
少年胸口劇烈的起伏,緊握的嘴唇壓抑著紊亂的氣息。
剛剛那一拳的確是厲害,正面衝擊到的力量也很強,不過他的內力深厚,內傷倒是沒有,只是被震得腳下不穩而已。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沒有在少年身上找到傷口,青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夜幽楊走上前幾步,冷酷的俊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神色,他對少年說道:「十招已過,你贏了!」
這句話就像宣言,把看呆的觀眾們給拉回了心神,不少人還沉浸在兩人剛剛正面對拳的那一擊。
夜幽楊的眼神分明就是承認了少年的實力,今年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令人震撼的,能與天榜第四的高手對戰十招卻毫髮無傷,這樣的人不是天才是什麼,雖然現在還無法確定少年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不過說不定他能打敗新人榜的墨心,那個戰鬥狂!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高手就會在大陸崛起。
傳言的可怕就在於它的傳播速度和編造能力,從與夜幽楊過十招不敗到輕輕鬆鬆的接下十招,再到斷其劍,打敗夜幽楊。
種種偏離事實的傳言都在以風速的速度席捲著整片大陸。
十六歲就能打敗天榜高手的少年,引起的轟動比當年大陸第一美女被懸賞造成的聲勢還要轟動!
擂台之上,少年面無表情,如鷹隼的銳利眼睛突然射向人群中的某個方向,到處都是些興奮的人群,少年突然臉色微變。
「快走。」
處於興奮的青年沒聽清楚少年的話,「小木你剛剛說什麼?」
「快離開這裡。」他忘了,他正在逃家。
「啊?這麼快?等等,先把獎金拿回來再說,你等一下啊。」
青年說完立刻朝夜幽楊跑過去,不過夜幽楊卻告訴他獎金並沒有帶來,要跟他去傭兵協會取,因為一個人不可能身上放著那麼多金,所以傭兵協會就設立了多個供他人寄放的錢莊,錢莊在這片大陸各地都有,憑藉著傭兵協會發放的憑證,可以隨時隨地去錢莊取。
不過少年顯然連等待的時間都沒有,沒有再理會青年,就鑽進人群裡,青年見狀,只好對夜幽楊說『一百萬金就先寄放在你那裡,下次見面我們會拿回來的。』,說完他就追著少年的背影離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夜幽楊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異樣的精光。
青年在後面追了好一陣子,才追到疾步而行的少年。
「小木,到底怎麼了?跑這麼快做什麼?」
少年一邊趕路,一邊抽空斜視了他一眼,「出風頭不是好事,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所以在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有必要這麼趕嗎?」青年不解的問道。
「……」
看少年不說話了,青年眼珠子突然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什麼,嘿嘿的笑了起來。
「小木,你不會是從家裡逃出來的,所以現在家人派人來找你了吧?哈哈,一定是這樣,我真是天才。」
嚴格來說,的確是這樣。
「話說你怎麼會逃家呢,你家人待你不好嗎?還是說你跟你的家人吵架了,其實吵架這個小事,只要一方稍微低頭就能化解了,畢竟親人沒有隔夜仇,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就離家出走,你還小,不知道有些人其實有家卻歸不得,世上連個親人都沒有的感覺,很寂寞啊,我就是過來人。」
歐巴桑又開始他的說教了,這一路上,少年已經聽過不知幾百遍,某個才二十歲的有志青年一直在說自己如何如何的寂寞,就算真傷感,也被他給念沒了。
「你不是要我幫你殺人嗎?我們現在就去,告訴我,你的仇人在哪裡?」少年突然回頭,說了一句讓青年驚喜,外加錯愕的話。
「你,你打算幫我報仇了嗎?」
「嗯。」
「太好了,不過我的仇人離這裡很遠,我們身上連一塊金幣都沒有,要走到那裡很困難。除非……」青年吞吞吐吐起來,猶豫了一會才說:「除非我們現在去夜幽楊那裡拿回屬於我們的一百萬金。」
說到底,他就是捨不得少年贏來的一百萬金。
「現在不行。」少年沒有絲毫迴旋餘地的拒絕。
「那……那不如我們先躲個兩三天,等你家人派來的人離開後再去找夜幽楊怎麼樣?」
少年猶豫了一會,「好,不過這個地方不能呆了,我總感覺有很多人在暗處盯著我們,先離開這裡。」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心裡毛毛的。」青年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不覺,他們兩個竟然跑到沒有人影的地方來了,「小木,要不,我們請個保鏢怎麼樣?」
膽小鬼。
少年無語的鄙視了他一眼。
……
近幾天來,青隼大陸再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大陸排名第三的殺手組織紅蓮,不日前,被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前進了紅蓮本部,殘忍的屠殺了內部成員將近一百個。
據說紅蓮的第一謀士藥師也是被殺的人當中的一個,而且還是死的最慘的,手腳皆被斬斷,直接被人削成了人柱,雙眼被掏空,連喉嚨的聲帶也被扼斷,後被扔進自己用來煉藥的藥池裡,一口氣整整掉了三天三夜才死透。
殘忍而血腥的手段震懾了紅蓮組織所有人,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得罪過什麼人,竟然引來一批莫名的勢力對他們進行殘殺。
不過最讓人震驚的是,十來個黑衣殺手竟然如入無人之地般潛進紅蓮本部,而且還是在他們殺了許多人之後才被發現。
這等手段絕對不是普通的實力能辦得到的,而且如此大手筆的派出十多個金星殺手,就是排名第二的殺手組織業也不可能。
在殺了百來人之後便悉數撤退,如同來時般詭魅無影,明顯對方是在警告他們。
紅蓮組織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群人極有可能是衝著藥師來的,否則不會唯獨藥師是那種死法,十之八九是藥師在外面做了什麼引起對方憤怒的事情。
紅蓮的內部成員不約而同的想到幾天前,當藥師得知在黑木林那場獵殺的結果時,臉色大變的樣子,之後他就一直躲在房裡沒有踏出半步,或許這就是原因。
尋著這一條線索,紅蓮內部開始展開調查……
此時,男人正臥在籐椅上面無表情的聽著黑冥的報告結果。
「回尊主,紅蓮的藥師已經遵照您的吩咐解決了,是黑霧下的手,不過黑霧並不滿足,之後又殺了百來人。」
「這麼多年,黑霧的性子仍然沒有改變,倒是變得更加嗜血了。」
「他現在已經是惡人榜上前十名。」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黑冥在高貴的尊主面前是從來不開玩笑,不過男人卻笑了起來。
「呵,連黑霧都擠進前十,黑風想必也不甘落後。」
「他排在黑霧後面。」
「嗯……」男人若有所思的輕叩著籐椅的扶手邊緣,「這段時間,讓他們停止殺人吧,身上殺氣太重也不好。」
黑冥幾乎可以想像當他把尊主的話傳達給那兩人聽時,會見到兩張如何憋屈的包子臉,不過作為最出色的影子,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是不可能會存在的。
「說起來……已經好些天沒聽到寶貝的消息了,他現在過得如何?」
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吧!
「少爺過得很滋潤。」黑冥如實說道,的確是很滋潤的。
「哦?」月離颯從未從黑冥口中聽到這般形容的話,不由得感興趣,「這話如何說?」
「少爺身邊多了一個青年,似乎是有求於少爺,兩人在兩天前出現在紅雲擂場,少爺和天榜第四的幽楊在大擂台打了一場,以十招為準,最後是少爺獲勝。」
「過程如何?」
「幽楊的冷劍被少爺用龍裊砍斷,不過少爺最後意外地收起了龍鳥,和幽楊打了個平手。」
「呵呵,看來寶貝這趟逃家也不是沒有收穫,以前可從來沒見過他對力量有所追求,長進了,不過什麼時候起身邊竟然多了只小蟲子,可查請他的來歷?」
「那名青年叫莫少天,來歷沒有問題,不過有件事屬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難得黑冥竟然會猶豫,月離颯是越來越期待接下來的事情的發展。
黑冥傾身向前,在男人耳邊細碎的說了幾句話,很普通的身份,但是男人眼底卻開始透露出一點笑意,笑容詭異的任誰看了都心驚。
「需要屬下派人解決他嗎?」
「不用了,就留著他,日後會有用的。」男人凝視著窗外,透過那層層疊疊的白雲彷彿看到少年的身影,以及未來將會演繹的畫面,勾起了笑容,「對了,幽楊的冷劍既然斷了,那就讓他在兵器庫裡重新選一把,另外,告訴他……」
朗朗的天空下,誰說就不能醞釀陰謀呢!
……
誰會想到?
天榜第四的夜幽楊竟然是月離颯的手下,這話若是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一個天榜第四的強者,竟然只是別人的手下,那麼那個人本身的實力又會強大到何種地步,恐怕只有他的兒子知道!
誰?當然是季子木。
然而此時的季子木,正從某個地窖裡爬出來,一件好好的衣服,都結滿了蜘蛛網。
漂亮的少年就算再怎麼狼狽,都是那麼的吸引人。
莫少天『呸』的幾聲吐掉口中的髒東西,然後乾笑著幫少年清理掉頭頂的蜘蛛絲。
好吧,他承認,的確是自己小題大做,而且還做過了頭。
當日,莫少天認為少年的家人一定是股不小的勢力,所以派出來的人一定不會簡單,可能會展開地毯式的搜索,於是就帶著少年躲到他之前為了躲避追殺而藏身的某個地窖,結果……兩天了,不要說人影,連風聲都不曾聽到,什麼地毯式的搜索,最後不過是某個隨便亂謅的。
季子木覺得自己跟青年呆在一起,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笨蛋的,他開始考慮要不要自己一個人落跑。
「小木,你不會生氣了吧?」莫少天見少年一直低著頭,還以為他生氣了,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也不知道原來你的家人都沒有找來啊,我還以為他們會派出一大群人來找你,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呃,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他們不重視你,可能被什麼事給纏上了也不一定……小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當然,沒有!
他在想男人為什麼沒有派人來找他,以他對那個人的瞭解,絕對為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其實不是沒有,早在發現他逃跑的時候,男人就派了一大群人搜索他的消息,只不過比較惡趣味罷了,不過陰謀還真是被他野獸的直覺給猜對了。
「小木,我們還要不要在觀察一陣子?或者我們現在就去找夜幽楊,他兩天前有跟我說過,會在往生樓裡呆幾天讓我們想要回那些金幣的時候就去找他,現在就要去嗎?」莫少天用手指動了少年的手一下。
「那就走吧!」
莫少天本來還在醞釀著要說些什麼才能說服少年,他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如果再不能報仇,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結果聽到少年這麼說,不由得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立馬像跟屁蟲一樣跟了上去。
今天的往生樓比以往都要熱鬧得多,聚在一起的武者們都在討論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一些大事件,其實討論的最多的就是兩天前夜幽楊和神秘少年的那場挑戰。
當時看的人有不少,很多人都認出少年就是十幾日前拿著金葉子來往生樓吃飯的人,畢竟金葉子是種很特殊的東西,當時在場的人印象都很深刻。
所以當少年和莫少天出現在往生樓門口的時候,立刻有人認了出來。
「看,就是他,那個贏了夜幽楊的少年。」
後面這句話幾乎已經成了所有人談論少年的口頭禪了,所有人在說少年的時候幾乎都會不自覺的說『贏了夜幽楊的少年』。
所有人齊刷刷的朝門口看去。
一個黑髮少年腿上掛著一隻類似無尾熊的東西,面無表情地出現在門外……

第105章 怕熱
俗話說,人靠衣裝,熱靠換裝!
……

「小木,不要這樣啦,我也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無尾熊淚眼濛濛,可憐兮兮的看著少年,活像被主人虐待的小狗。
「放開。」黑髮少年冷漠的吐出兩個字。
「不放,要是不讓我跟進去,死也不放。」無尾熊頗為男子漢的擱下狠話,抱著黑髮少年的雙手似乎更緊了,不過很快他又一臉『我看穿你了』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搶你的食物,所以才不讓我進去,啊,你的心臟是黑色的。」
「……」黑髮少年,「幼稚。」
眾人,「……」
「公子……請問兩位是來吃飯的嗎?」接待人楊老看著兩位僵持不下的局面,猶猶豫豫的開口了。
「是。」無尾熊。
「不是。」黑髮少年。
無尾熊的聲音比較大,不過黑髮少年才是正主,所以楊老直接把無尾熊的話過濾掉,轉而恭敬的對黑髮少年哈腰,畢竟現在少年的身份已經不同以往。
「既然不是,那麼公子肯定是來找夜大人的,夜大人之前已經吩咐過了,如果您來找他,讓小人直接帶您上去。」
「那就帶路。」黑髮少年說完,一腳把大受打擊的無尾熊給踹開。
從台階上滾下去的無尾熊重新爬上來之後,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指著黑髮少年的背影,聲音微弱,但是卻十分之痛心疾首的說道:「小木,你的心臟果然是黑色的,竟然故意踢我的胸口,要是踢沒了怎麼辦!」
為什麼是踢沒了?
眾人,「……」
很快的,無尾熊就發現主角不見了,只剩下一堆觀眾,立刻從地上躍起,風風火火的追著少年離去的方向,從觀眾們面前一溜煙的飛奔上了二樓。
比生龍活虎還生龍活虎。
這是眾人腦海裡剩下的唯一想法。
果然如楊老所說的,夜幽楊看到他們來沒有露出絲毫詫異,彷彿早已知道他們會來一樣,僅用一個眼神示意兩人坐下。
「夜大人,其實我們這次是……」莫少天是最沒定力的人,也最忍受不了壓抑的氣氛,所以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夜幽楊打斷莫少天的話,眼神卻是看著少年的,和之前不同,這次完全是帶著審視的意味,就好像他之前沒有認識過少年一樣。
不過在觀察了一會後,夜幽楊便露出七分了然三分無奈的笑容,這個季少爺果然和黑冥給他的資料上說的一樣,是個寡言,但是卻不好應付的人。
「如果你們早一天來的話,那一百萬金倒是可以立刻去錢莊辦,可惜……」夜幽楊苦笑的搖搖頭。
「你不會是想耍賴吧?」莫少天一聽到後面的可惜,立刻覺得心驚肉跳。
「我夜幽楊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點最基本的守信還是有的。」夜幽楊眉頭一皺,似有幾分不悅。
莫少天尷尬的假笑,他不是故意要懷疑的,「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在錢莊的所有財產因為一件意外,被人動用了,所以暫時無法拿出來,因為數量太大,所以一時半會無法解決。」
「怎麼會?錢莊不是很安全的嗎?」莫少天不信,完全不信,他在想會不會是夜幽楊想賴賬的借口。
夜幽楊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抱歉,是我沒說明,那個人是我的朋友,所以不是錢莊的問題,不過我已經想到另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黑髮少年也疑惑的看過去,其實他本來就對身上背著一袋金幣沒什麼興趣,聽到有另一種簡單的方法,他更樂意。
可憐滴娃,他壓根就不理解錢莊的含義。
顧名思義,就是給人存錢的地方,否則天天背著重量級的金幣,就算不被壓死,也要累死了。
「我和你們一道,直到還完那一百萬金為止。」夜幽楊說完,習慣性地把手放在腰間的冷劍上,不過剛伸到一半他就想起,自己的劍已經斷了的事實。
這句話一出,楞的不只是莫少天。
「和我們一起?」黑髮少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夜幽楊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真是不容易啊!
「對,反正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就和你們一起,而且我觀察你們倆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去做,正好我也可以幫你們。」
「那個我們先商量一下,您先等一下。」莫少天朝夜幽楊抱歉的笑了笑,然後拽起少年的衣服就往外拉。
廂房外——
「小木啊,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耶,如果有夜大人的加入,那我的大仇就不用一力擔在你肩上了。」莫少天往裡面探了探,齜牙咧嘴都合不攏了。
「……」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全部扛在他肩上?
「小木,這麼強大的肥羊自己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你說是不是?」莫少天拍著胸口想用特嚴肅的口吻,不過他臉上憋不住的笑意已經從眼睛流露出來了。
誰才是肥羊還說不定呢?
少年在心裡如是的想著。
看少年沒有表情的臉,莫少天心思又轉了起來,他絕對不能讓這麼好的機會飛掉了。
「小木啊,你想想,其實有夜幽楊跟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我敢保證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他雖然在錢莊沒有金幣了,不過他身上肯定有不少,我們身上連一塊金幣都沒有,如果有他在,以後想吃什麼的食物就不用去偷了,有個人隨時幫我們付錢不是很好嗎?」
這句話正中某少年的紅心。
「那就讓他跟著吧!」少年總結討論的結果,雖然從頭到尾在說話的人就只有莫少天一人而已。
廂房內,某個閉目養神的人睜開了眼睛,朝外面輕輕的瞥去一眼,透著笑意的黑色眼睛,就不知他在笑什麼。
不管如何,反正目的是達到了!
就這樣,三人組踏上了為某人報仇的『復仇之路』!
不過在他們離開後,往生樓發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某個大人物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卻被楊老告知,人已經走掉了!
「南方麼,看來暫時無緣了,也罷,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他會變得更加誘人,也不枉我一番期待!」清少揚遙望著遠方,笑得和煦淡然。
站在他身後的楊老,在心裡泣涕如雨,少主終於也春心萌動了,只不過少主你究竟在期待什麼,如果可以,也說給小人聽聽。
……
人人都說,南方是個四季如春的水鄉之地,很明顯這是誤導。
要說真正的水鄉,四季如春,也就只有季子木曾經去過的天湖境可以算的上,其他地方,要麼熱死人,要麼冷死人,簡直比北方的天氣還稱職。
當然,對於土生土長的平民百姓來說,這點天氣不算什麼,不習慣也早習慣了。
夜幽楊去過很多天氣更加惡劣幾百倍的地方,像南方這種天氣,在他看來壓根就不算什麼,反而是他覺得最好的天氣了。
而莫少天,他本來就是南方人,土生土長的娃,在南方的太陽底下,不知轉悠過幾千幾萬遍,若是有人對他說南方的天氣很惡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送給對方一雙白眼。
當然,如果這個人是季子木那就另當別論了。
炎炎的烈日在頭頂之上釋放著火熱的溫度,勤奮的農民在田地裡揮汗如雨,一輛馬車在田地邊的小道上歡快地響起鈴聲走過。
不過裡面的人可不覺得有多少歡快。
少年氣息奄奄的躺在馬車裡,心裡已經把某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雖然他忘了,他的祖宗跟那個人的祖宗都是同一群人。
沒錯,少年到了南方才知道,原來她是如此的怕熱。
十年前為了任務來四雀國的時候,他都沒發現,他的身體會這麼怕熱,不過在想了一天之後,他才想通,追根究底,罪魁禍首就是他那位變、態老爹。
由於常年泡在寒潭裡,結果是他的體質稍微偏寒,不怕冷是好事,但是卻受不得太熱的天氣,而這個時候正好是夏天最熱的時節。
煎熬煎熬,太煎熬!
鬱悶鬱悶,好鬱悶!
他好像把衣服脫了,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哈,沒想到小木這麼怕熱,不過還好,只要度過這一段最熱的時間,以後就會稍微好一點的,小木別擔心,我給你扇扇風。」莫少天咧著嘴,不知是不是在幸災樂禍,拎起衣擺倒真在扇風,只不過那風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閉嘴!
少年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一路上就是有他在一旁說話,才會讓他覺得更熱。
「子木若是熱的受不了,等到了城裡,再換其他顏色的衣服,黑色只會更熱。」夜幽楊看了眼少年紅紅的臉蛋,認真的提議道。
比起莫少天的話,這句話明顯更實用!
「對對對,等到城裡,把你這身烏漆抹黑的顏色給換掉,咱們換一種新鮮的顏色,那樣就不會太熱了。」莫少天立刻附和道。
只不過如此慇勤的接話,換來的是一枚白眼加一枚冷眼。
棉城是四雀國的一座中等城,繁華程度一直處在國家經濟水平的中上游,百姓的生活倒也安居樂業,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
這種情況能一直持續到現在,最主要還是棉城的上一任城主的功勞。
這位城主據說是棉城所有百姓的大恩人,在他還沒上任之前棉城的情況其實很不好,有很多百姓甚至要靠扒樹皮填飽肚子。
不過自從他上任後,以獨到的眼光將棉城的優勢挖掘出來後,棉城百姓的生活可謂是一夕之間就連躍幾個層次,最難得的是,這位城主是個難得清廉的好官,他勞心勞力的為百姓做事,卻從不求回報。
只是兩年後,這位城主就被朝廷召去了皇都,雖然棉城新上任的城主也是個好城主,但是他們卻更加懷念那位將他們從苦海中帶出來的前任城主。
然而,不到一年,皇都那邊就傳來棉城的前任城主全家遭遇滅門的消息,當時棉城百姓皆哀痛至極,十幾年過去了,到現在很多老一輩的人聊天的時候還會提起那位大人,甚至用來教育孩子。
很感人的故事,當莫少天流著眼淚講完的時候,馬車一片寂靜,但是莫少天卻很滿意這個氣氛。
只不過……另外兩人本來就是安靜的主……
夜幽楊翻身直接下了馬車,然後像想到什麼掀開窗簾對斜躺著的少年說:「這個時間還早,天氣也不太熱了,要不要先去買幾套衣服?」
少年歪著頭想了一下,「好。」
然後兩人理都沒理馬車內幹著兩條淚痕的莫少天,直接進了城。
莫少天咬著衣角,在內心詛咒兩人,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哼哼,棉城可是他的故鄉,他從小就在這裡打滾,雖然後來離開了,但是十幾年他為了調查仇人的消息,又回來了很多次,這裡有幾條街,幾間瓦捨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沒有他帶路,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棉城唯一的成衣店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當他趕著馬車到那家成衣店外時,裡面兩個身影卻特別的熟悉……
少年隨意地挑了幾件月牙色的衣服,試也不試就叫成衣店的掌櫃包起來。
「敗家啊敗家,小木,至少也要試一下,不然要是不合適怎麼辦,我們現在資金短缺懂不懂,凡事要節省,省吃儉用才是大道理……」
莫少天盯著夜幽楊遞給掌櫃的一塊金幣,瞪直了眼,他爹生前極為清廉,家裡合合計計也就十幾塊金幣,不過也夠他們一大家子用上一年了,結果夜幽楊竟然隨手就扔給對方一金幣,幾套成衣合計起來還不到五塊銀幣,實在是奢侈啊!
不過他可不敢對夜幽楊這麼說,所以只能朝少年碎碎念。
「哼,窮鬼。」
旁邊一男一女顯然也聽到莫少天嚷嚷的聲音,非常不屑的目光在莫少天身上轉了一轉,發現他的衣服是很粗糙的布料製成的,在市面上的確賣不到幾銅錢,不由得出聲諷刺。
兩人顯然沒看到夜幽楊隨手扔給掌櫃的金幣,不然絕對不會這麼說。
莫少天臉色微變,不過也僅僅是變一變臉,卻沒有理那一男一女,兩人的打扮的確像富家子弟,不過那跟他沒關係,窮就窮,他窮了十幾年,見過不少冷眼,又不是沒見過。
「你要不要買幾件?」少年彷彿沒聽到兩人的話,轉頭對莫少天說道。
「我?」莫少天指著自己,不過沒等少年回答,他就揮揮手,「不用了,我又不是沒衣服,馬車裡還有一套替換的,夠穿就行了。」
「呵,楊哥,真是好笑,你說下等人不是就該穿下等人的粗衣麻布,穿什麼新衣,不過他們也就只能買的那些低檔的。」女子嬌嗔的聲音再次從旁邊傳過來,甚至誇張的笑倒在男伴懷裡。
這家成衣店由於是棉城唯一的一家,所以店面很大,分為兩個連接的鋪頭,一個鋪頭賣的是普通衣料製成的衣服,另一個鋪頭則是專門定制給富家子弟穿的高檔衣服,從質量上當然要比普通的衣料好得多。
少年進的是普通衣料這一間,而這對青年男女卻是在另一邊,無怪乎他們要嘲笑他們。
「楊哥,我們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吧,免得沾了晦氣,一個月後我們可是要去皇都參加皇家學院的入學考試,若是進不了,到時候就見不到雲娑大人了,人家可要哭死。」
「對,那麼破的衣服,也就只有下等人才會當寶,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男子輕蔑的看了莫少天一眼,拉起女子的手就離開了成衣店。
本來莫少天還有些生氣,少爺就了不起嗎?想當初他也當過少爺,就沒覺得哪裡了不起過,不過聽到那名抹紅妝的女子後面的話,表情不由的變了起來,似乎在高興。
被罵了還高興?
少年和夜幽楊同時朝莫少天看去一眼。以他毛躁的脾氣卻如此沉默必定有鬼,果不其然,見他一臉奸笑,兩人就知道他心裡肯定在打轉著什麼心思。
到客棧安頓下後,莫少天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他的想法。
「小木,我終於想到一個可以潛進四雀國皇宮的好辦法了。」
「為什麼要潛進去?」少年不解的問。
「當然是查清莫家被滅門的原因啦。」莫少天說的一臉理所當然,不過他忘了,自己壓根就沒跟兩人提過那場滅門慘案,唯一提過的就是他的仇人是十幾年前上任的楊通判,不過現在已經卸任。
「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已經查清了。」
「之前是之前,後來我又想了想,那次滅門幕後一定有黑手,楊通判很可能只是對方的棋子,如果不把那只黑手揪出來,就算殺了楊通判也於事無補,我同樣報不了仇,所以我想皇宮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只要等我查清楚到底是誰,我就可以為我爹娘和哥哥們報仇雪恨了。」說到這,莫少天情緒頓時有些低落。
少年瞥了他一眼,有些不以為意,「原來這十幾年來,你什麼也沒查到。」
「呃……話不能這麼說嘛,十幾年前,我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啊,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還怎麼查真相。」莫少天一臉尷尬的辯解道。
「那麼你想怎麼潛進去?」
「皇都的皇家學院已經在招收學生了,只要我們通過了考試,就能混進去了,比起其他辦法要簡便得多了,你們說這個辦法怎麼樣?」
「不行。」夜幽楊很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莫少天不服氣的問道,這可是他靈光一閃才想出的辦法。
「四雀國的皇家學院我知道一點,他們只招收貴族和官員的子弟,而且為了不讓一些有異心的人混進去,他們都有備畫像,進去之後還不一定能留在學院,所以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
「原來是這樣……」莫少天肩膀頓時沒了力氣。
少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夜幽楊,眼睛微微瞇起,「你倒是很清楚,那麼你應該知道辦法才對。」
他的確是知道,夜幽楊承認,沒有絲毫隱瞞,不過……
「這件事,還需要有人肯配合才行。」

第106章 再入皇都
路邊的野花不要『踩』。
……

「假裝學生其實沒有好處,行動會受到限制,但是夫子就不一樣了,四雀國皇家學院的夫子都有一定的出入權,不會像學生一樣處處受限。」
莫少天舉手,「這個辦法好是好,但是夫子也要有一定的學識,不然很容易就會穿幫的,而且我們現在去報名也不一定能通過啊!」
「誰告訴你我們一定要去報名,再說皇家學院現在也沒有招收夫子,若是欠缺他們只會直接從其他地方調一些優秀的上來,不會直接對外招收的。」
「那,那……難道你想假扮學院的夫子?」莫少天有些咋舌,假扮皇家學院的夫子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行的。
「不一定是我,你查了那麼多年,皇家學院的人你也應該有瞭解到一些吧,有沒有哪個比較適合讓我們的人假扮成他的樣子潛進去的?」
這一路上夜幽楊的話都很少,而且有也只是跟少年說,難得他現在會說這麼多話,莫少天也知道他可能是真心誠意要幫他的,於是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其實我是知道一個,但是那個人很少離開學院,而且也不怎麼合群,據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不過他被安排到看管藏書樓,這點倒是可以利用啦,只是就算他再怎麼不合群,也總會有人認識他的吧,要是被人發現怎麼辦?」莫少天有些苦惱的說道。
「我有個朋友,他會易容術,只要拜託他幫我們其中一個易容成那個人的樣子就行了,不過他離這裡很遠,就算全力趕過來,也要半個月後,不過那個時候,皇家學院已經停止招生了,要潛進入就不太容易了。」夜幽楊似不經意的瞥過一旁安靜的少年。
季子木趴著桌子邊緣,垂目。
他總覺得夜幽楊是故意說這些話給他聽的,難道他知道其實他會易容術?
這個想法剛閃過就被他否定了,他確定自己以前從未認識過他,所以他不可能會知道自己會易容這件事!
莫少天垂頭喪氣,「那要怎麼辦?」
「我會。」少年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哦。」莫少天剛應了一個字,隨即才反應過來,揪起少年的衣領就問:「什麼?你剛剛是說你會易容術嗎?」
夜幽楊看著他的動作,不易察覺的皺起眉。
少年一雙黑紫色的眼睛幽幽地看著莫少天,視線頃刻從他驚訝的臉上移到他那雙手,目光似乎帶著熾熱的穿透感,像是要把那雙手給融掉般。
「呃,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莫少天像被燙到手一般,乾笑著放開,他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頭了。
少年重新趴回桌子,「我會,但是必須三天換一次,否則臉會爛掉。」
「啊!」莫少天再次反應過度的捂著自己的臉。
「看來只有你能用。」夜幽楊瞭然的說道,「既然這樣,少天,你就打聽打聽那個人適不適合子木混進去。」
莫少天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圍著少年轉了兩圈,又用手比劃了幾下,最後說道:「我覺得應該可以。」
「小木的身高和那個叫白小石的少年差不多,而且兩人都同樣沉默寡言,這樣一來就不怕會穿幫,再加上有易容在,完全沒問題。」
「那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皇都。」
夜幽楊說完這句話,莫少天就生龍活虎的跳到少年身邊。
「小木,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滾。」少年頭也不抬,像死物一樣趴在桌邊,不過額頭冒出的汗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嚴重了。
莫少天還想說些什麼嘮叨的話,一旁的夜幽楊直接提起他的衣領,對少年說道:「等一下我讓下面的小二給你送一桶冷水上來,你清洗一下就不會那麼熱了。」
「嗯。」
「哇,不要抓我,我還要幫小木擦背。」
莫少天哇哇大叫起來,不過很快就被夜幽楊冷冷的喝住。
「閉嘴,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對他動什麼歪念頭。」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想動什麼歪念頭,你個思想齷齪的大叔,我只是很單純的想幫小木擦背而已,你以為什麼,竟然威脅我,難道你也看上小木了?」莫少天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駁。
「……」
聲音被門板隔絕在外面,少年兩耳不聞窗外事,脫掉身上的衣服,趴在床上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過了一會,樓下的小二果然遵照夜幽楊的吩咐帶人提了一大桶冷水上來。
待人離開後,少年才從床上坐起來,濕潤的黑髮緊貼著臉頰,精緻白皙的臉皺成一團,看起來似乎很煩躁的樣子。
「好熱。」
少年低聲的念了一句,脫掉身上的衣服就滑進水桶裡,冷水很快將他全身包裹起來,一個個透著熱氣的毛孔彷彿被凍住,冷水漫過少年頭頂,涼意瞬間從全身各處襲上心頭。
一塊玉石在少年的脖頸處安靜的漂浮著,在水裡睜開眼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乳白色的玉石正是他曾經在雲王府偷來的那塊玉石,當初他本來拿給男人了,但是七天後,男人卻突然把這顆雲石給了他。
雖然不知道男人有什麼用意,但是這塊雲石散發著些許涼意,倒是幫助他驅散了不少熱量,這是少年沒有直接把它扔掉的原因。
……
第二天,三人一起吃過早飯就再次坐上馬車往皇都的方向出發。
不過,平常總是嘰嘰喳喳的莫少天今天卻異常的一句也不說,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少年一個勁的瞧,彷彿恨不得把這幅畫面刻在眼睛裡似的。
少年今天穿的不再是昨天那套黑色的緊身衣,月牙色的布料雖然有些粗糙,但是穿在少年身上卻彷彿找到最搭稱的對象,安靜的側面,一隻手支著下巴望著窗外,彷彿一個優雅高貴的貴族少年。
鬆鬆散散的長髮繫於腦後,垂落幾許髮絲於肩上,微垂的眼斂像黑鳳翎投落的一絲剪影,眼神淡漠如水,修長的身姿倚著窗邊,姿態悠然有度,只是換了一身月牙色的衣服,就多了些說不清的氣質。
從安靜肅殺的少年殺手,轉眼間就變成安靜悠容的貴族少年。
這種質一般的轉變,難怪莫少天要看直了眼,當時就連夜幽楊也是眼前一亮。
如此儀表和姿態,讓夜幽楊想起了他的主子,不愧是父子倆,那一舉一動都遺傳了主子的丰姿儀態,此刻他才真正的相信黑冥說的話,兩人真的不愧是父子倆呢!
「小木,我看你直接去學院報到好了,保準沒人會懷疑你的貴族身份。」
莫少天終究沉不住氣,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破功了,一臉欣賞的看著少年。
當然,他這樣只是對美麗事物的欣賞,絕對沒有任何齷齪的心思,他從來沒想過一直冷面的小木,穿起白色的衣服來竟然會是如此的漂亮。
少年的反應卻連眼珠子也一動不動的,依然保持老僧入定的姿態,如果有人從他正面看,就會發現,那雙眼睛沒有焦距。
「喂喂……」
莫少天伸出手在少年面前揮了揮,見他沒反應,不由得把頭湊了過去,然而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顛簸,莫少天一時控制不住,身體朝少年撲了過去,只是……
「哇啊……」一聲慘叫從莫少天口中喊了出來。
外面駕著馬車的夜幽楊掀開車簾,就看到少年若無其事的收回伸到半空的手,還有莫少天捂著半邊臉躲在角落裡痛哭的畫面。
僅一眼,夜幽楊就對裡面的情況瞭然於心。
「接下來是一段山路,馬車不好走,可能會有些顛簸,你們自行注意了。」
說完這句話,夜幽楊就把車簾放下,背後傳來莫少天的哭聲,「嗚……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我被打完之後才說,嗚……我又毀容了……」
夜幽楊無言的勾起唇角,他發現自從跟他們倆人在一起後,話不知不覺就變多了。
山路?
莫少天記得棉城十里之外的確是有一段山路,現在的時節又是棉城最熱的時段,其他地方還好,但是只有這一段山路,比棉城還要熱上幾分。
這樣想著,莫少天就往某個據說很怕熱很怕熱的氣質少年看過去,這一看額頭不禁刷下三條黑線。
什麼優雅的姿態,什麼氣質悠然的少年,此刻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少年像一灘糊不起的泥癱倒在馬車的角落裡,看樣子似乎奄奄一息……
莫少天立刻朝他爬過去,拿著自己的衣擺對著少年不斷冒汗的臉扇了扇,嘴裡直嚷嚷著:「小木,你要撐著點,千萬不能被熱死了,不然會很丟臉的,只要過了這一段山路就是一片樹林了,那裡很涼爽的,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熱,忍一個時辰就好了。」
少年瞪了他一眼,起身乾脆利落的脫掉一身衣服,直到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內衫,然後又繼續的癱倒下去,不過情況總算比之前要好點了。
接下來正如莫少天所說的,是一片不大的樹林,清爽的風徐徐的吹過,撲在臉上倒是有幾分涼爽。
可能是棉城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所以那一帶都比較熱,直到通過那片樹林,天氣反而不像棉城那般熱烘烘的,乾燥的天氣,空氣中卻仍然有些許水份,也就不那麼熱了。
三天後,馬車終於到達四雀國的皇都。
今天似乎所有的大事都湊到了一起,皇都比以往都要熱鬧許多,東城門和西城門來來往往的人貴族百姓特別多,到處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其中最熱鬧的要數東城門,因為皇家學院招收學生的關係,導致各地的貴族官員子弟們紛紛來到皇都,不過這只是其中一件。
真正的大事件是武學院要招收五十名學員的關係。
武學院是皇家學院的一部分,不過它是獨立於皇家學院之外的,顧名思義,它要招收的全是武將,年齡大概在十二歲到二十五歲之間,身份不受限制,任何四雀國的國民都可以來報名,受限的範圍顯然要比文學院要小得多。
這是武者們可以出人頭地的一條捷徑,只要能通過考驗,順利的進入武學院,最後一般都能飛黃騰達。
所以武學院招收學員比文學院要招收學生的消息還要轟動的多,導致大批年輕的武者紛紛湧入皇都。
「不就是皇家學院要招收學生,有必要這麼狂熱嗎?」
莫少天在馬車裡往外探出頭,一輛比一輛高貴華麗的馬車從他們身邊經過,有的甚至帶著叮叮咚咚的聲音,好似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一樣。
「你爹不是朝中的官員嗎?連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夜幽楊在馬車外反問道。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爹爹送去其他地方,他們舉家遷到皇都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不過倒也不是猜不出來。」
自得的語氣換來少年鄙視的眼神。
「不信?我現在就分析給你聽,從我們進城門到現在,除了那些坐馬車的,其他的人要不是騎馬就是徒步,不過我發現大部分人身上似乎都帶著一把武器,要知道皇都平時都看守的很嚴格的,如今卻默許讓這麼多利器進城,除非武學院要招收學員,否則是不可能有這種情況的。」莫少天說著還豎起手指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少年看了看他的手指,無情地打擊道:「也有可能是舉辦了什麼大賽。」
「哎?」莫少天一愣,「……好像這麼說也對。」
少年不客氣的嘲笑,「所以不要隨便賣弄你自以為是的推理。」
「不要這麼說嘛,難得我推理一次,小木,你就非得這麼打擊我的信心嗎?」莫少天不依的揪著少年的衣角。
這時,靠近城門的街頭突然傳來一陣暴動,一輛飛奔的藍色馬車竟然絲毫不顧走在街上的人們,駕著馬車的人就那樣筆直的沖了起來。
好在這裡是東城門,街道也很寬闊,而且大部分都是些會點武功的人,眾人立刻閃開身避開那輛馬車,不過少不了要怒罵幾聲。
藍色馬車跑得很快,轉眼間就朝季子木馬車停靠的方向飛奔了過來,氣勢沖沖,囂張至極,一些同行的馬車都怕被它撞到,所以紛紛靠在街邊。
「嘖嘖,又是那些囂張的貴族,就算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也不能這麼不要命,這裡可是皇都,要是出了人命,除非他的身份特殊,否則也會上禁衛查辦的。」莫少天不屑的朝外面看了看,鄙夷的神情丁點不落。
少年掀起後窗簾,看到遠處的藍色馬車似乎正朝他們這邊奔跑過來,皺起了眉。
「他們很討厭嗎?」
「豈止討厭,恨不得吃他們的肉的大有人在,這些貴族都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有時候買了一個奴隸,就只是為了玩玩而已,玩膩了就打死扔到亂葬崗。」莫少天攤了攤手,無限感慨加憤慨。
「那就殺了他們。」少年眼神一凝,目光彷彿實質的鋒芒似要將馬車穿透。
「別。」莫少天連忙說,「這裡是皇都,殺人是很大的罪的,最重要的是會惹來一大堆麻煩,你也不想一天到晚都有人追在你屁、股後面喊著要抓你服刑吧!」
莫少天的話讓少年想起被關在雀皇城的那段日子,的確不太好。
「那現在要如何,他們要撞過來了。」少年看著那輛藍色馬車越來越近,眸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光芒。
「放心,他們不敢直接撞上來的,最多從旁邊過去。」莫少天拍拍胸脯保證。
「會經過啊……」少年小聲的呢喃著。
「是啊!」莫少天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觀察外面的情況。
就在藍色馬車即將過來的時候,少年突然推開莫少天,在他驚愕的目光下,運氣一掌對準拉下窗簾的窗口,精純的內力像一股震盪的音波如潮般往窗口傾洩的轟了出去。
正好轟在藍色馬車的車廂,彷彿受到強烈的撞擊,馬車頓時才跑開一點就整個往旁邊的牆狠狠的撞了上去,連帶著那匹奔跑的馬也受到牽連,跟著撞上了牆壁,簡直就應證了那句『人仰馬翻』的成語。
外面一片叫好聲,雖然藍色馬車突然翻車讓他們很意外,但是卻幫大家出了那口惡氣。
馬車內,少年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這是夜幽楊剛好從酒樓出來,看到一輛馬車翻倒在街道上,而且莫少天卻目瞪口呆的盯著少年,那模樣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東西一樣,頓時瞭然。
「房間我已經訂好了,我們就先在這住一陣子,少天,把包袱都拿下來。」
在少年跳下馬車的時候,莫少天終於爆發出來,抱著自己的頭,發瘋似的吼道:「這傢伙簡直就是怪胎。」
直到三人走進酒樓後,那輛藍色馬車的人才艱難的爬了出來,不過撞擊太過劇烈,爬出來的人似乎受了傷,一隻腳卡在馬車下進出不得,似乎被壓倒,稍微扯到一點就痛得齜牙咧嘴。
「公子,你沒事吧?」
一隊類似保鏢的護衛騎著馬出現在街道的轉角處,為首的護衛看到從馬車爬出來的年輕人,立刻大驚失色的叫起來。
果然藍色馬車的主人是有身份的,竟然會有一隊護衛來接他,為了避免被牽扯進去,圍觀的人群立刻散的一乾二淨。
「一群廢物,還不過來扶本公子。」那名年輕人一看到護衛,還沒等他們靠近,就破口大罵起來。
護衛三兩下就把年輕人和駕車的僕人救了出來,只是兩人都受了傷,特別是那名僕人,額頭被撞的流血不止,不過這樣都沒暈過去,還真是個奇跡。
那名僕人似乎很害怕年輕人,怕被問罪,立刻指著夜幽楊停在一旁的馬車憤怒地說道:「公子,一定是他們幹的,剛剛馬車明明跑得好好的,結果一經過他們身邊,馬車就翻了,一定是他們幹的。」
「很好,人呢?」年輕人冷沉著聲音,眼神犀利如針。
「在那。」僕人手一指,剛好指著最後一個走進酒樓的莫少天的背影。
某人後背頓時如扎針芒……

第107章 葉聽楓
  你是笨蛋,我是天才,就是這樣!
  ……

  「你們三個,站住!」
  那名年輕人充滿霸道的聲音不善的響了起來,有著習慣性的上位者威嚴,聽起來很不舒服。
  聽到他的話,只有莫少天遲疑了一下,少年和夜幽楊卻彷彿沒聽到似的,直接走進酒樓,連遲疑一下都沒有。
  「原來都是一群聾子,把他們都給本公子拿下。」年輕人眼底閃過一絲冰冰涼涼的狠戾之色,倒是不像其他一般貴族子弟一樣,被旁人無視了就暴跳如雷的樣子,顯然他很沉得住氣。
  「是,公子。」
  從護衛領命,立刻衝進了酒樓,將圍坐在桌子邊的三人團團圍住。
  酒樓頓時顯現出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裡面一群吃飯的客人有些頓時被嚇得跑回了樓上,大部分都是趴在樓梯邊上觀望。
  那名年輕人隨後在護衛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被護衛圍在中間的三個人,不過他並沒有因為那三個人看起來已經陷入插翅難飛的局面而舒展雙眉。
  三人之中氣勢最強的黑衣男子,如利刀雕刻的五官立體感極強卻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生人勿近,彷彿靠近一點性命隨時都會被奪走。
  這個男人很強,若雙方真打起來,他的這批護衛未必能勝得過他,到時候出糗的反而會是他們。
  顯然,這個身份似乎很高的年輕人並不像其他紈褲子弟一樣,只懂得仗勢欺人,以身風來欺壓人,一個上位者要懂得權衡利弊。
  「敢問在下可得罪過三位?」年輕人跨出另一隻未受傷的腳,站在三人面前,習慣使喚他人的語氣竟然稍微放低了一些。
  三人之中,只有莫少天抬起眼看向問話的年輕人。
  「那倒沒有,我們是第一次見過面。」莫少天盡量保持著微笑示人,其實在桌下的手心已經汗如流水。
  「既然沒有,三位為何要與在下過不去?」年輕人冷眼看向另外一言不發的兩人,似乎在衡量著什麼。
  莫少天求助的看向夜幽楊。
  「閣下說笑,我們又怎麼說與你過不去,倒是你們,一言不發就直接派手下圍住我們,這就是你們貴族的教養?」夜幽楊放下茶杯,冷厲的眼神掃了周圍的人一圈。
  圍著他們的護衛暗自心驚。
  年輕人臉色一沉,卻沒有發怒。
  「在下的僕人說馬車經過你們的馬車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翻了,若不是你們難道是我的馬車自行翻車不成?」
  「這不過是你的僕人一面之詞罷了,凡事要講證據,而且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會翻車並不稀奇,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僕人毫無規章的駕車。」
  「你要證據是嗎?在下便給你,羅護衛,去把馬車的車廂檢查一遍。」
  「是,公子。」羅護衛並沒有露出多大的驚訝,他也明白公子的考慮,否則不會用這種語氣跟對方說話。
  趁著這段時間,年輕人又重新開始打量起三人,若說他們是來參加武學院的甄選的,偏偏一個個身上連把刀劍都沒佩帶。
  而這名看起來最厲害的男子年齡似乎已經超過,而且他並不認為以對方如此氣勢,武功會低到需要去武學院,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去學,武學院那批老頭一個個都會爭著把他搶去當教練。
  至於最先開口的青年,以他獨特的眼光,他應該是三人中弱的,定力最差的。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在他眼前這名穿著月牙色衣服的少年,然而他的眉頭始終低垂著,只知道是個很漂亮的少年,衣服的質地很粗糙,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平明百姓常穿的那一種,可是在這名少年身上,一瞬間卻讓他感到高貴的感覺。
  就在他觀察的時候,少年突然抬起了頭,那雙彷彿泛著異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年輕人看到他的眼睛,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後,突然覺得有些尷尬,正向移開視線,卻聽到少年開口了。
  「你看我做什麼?「
  這是一句沒有一絲猶豫且很直白的問話,立刻吸引了在場的人,包括樓上看戲的所有人的目光。
  由於少年抬起了頭,所以眾人都看到這個漂亮的少年,再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用古怪的眼神看向那名年輕人。
  這些眼神代表著什麼,那名年輕人當然知道,正當他尷尬的時候,羅護衛終於檢查完畢走了過來,看到他,年輕人立刻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明顯是想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羅護衛,查的怎麼樣?」
  羅護衛微微皺著眉,對著年輕人搖了搖頭。
  「你是說沒有痕跡?」年輕人有些愕然,當時他坐在馬車裡,的確是有感覺到被一股力道給擠壓著往右邊傾倒,但是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痕跡。
  羅護衛顯然知道自家公子在想什麼,立刻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回公子,其實真正的高收視能做到化腐朽為神奇的,依屬下看,這三人之中肯定有一個內力精深的高手,所以車廂上才會不留痕跡。」
  年輕人臉色有些不好看。
  「公子,對方會發難不是沒有原因,很可能是因為您的僕人在駕車時亂鬧的緣故,依屬下之見,還是不要和對方起爭執的好,再說王那裡也不好交代。」
  「我知道輕重,你不必再說。」年輕人看起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雖然制止了羅護衛的勸告,不過他的臉色已經稍微緩和了一些。
  「實在是抱歉,看來這是一場誤會,是在下錯怪了三位。」年輕人轉頭就對少年三人拱手道,臉上掛著微笑,已不復之前陰沉,此刻倒顯得落落大方。
  「無妨,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夜幽楊揚唇一笑,彷彿真的對方錯怪了他們,表現得很大度的樣子。
  一旁的莫少天垂著頭,嘴唇抿得緊緊的,一副憋得很痛苦的樣子。
  少年歪著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俗話說相逢就是有緣,我看三位似乎是第一次來皇都,想必對皇都不是很熟悉,不如就由我來還給大家帶路,算是誤會三位的賠罪。」
  完美的微笑,前後不一的態度,簡直就像是在眨眼之間,年輕人從一副問罪的模樣到現在恭敬的語氣,平等的態度,簡直就像兩個人。
  圍觀的好些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愧是貴族的人,變臉的技術就是不能比。
  「多謝公子美意,不過心領了,我們有熟人在這裡,已經答應過對方了,若是貿然改變,回應其不必要的誤會。」夜幽楊裡面的拒絕道,理由十分充足,若是對方識趣的話,斷然不會再繼續糾纏下去,
  「呵呵,沒關係,其實我這也是第二次來皇都,我覺得和你們很投緣,不介意的話讓我也跟著你們,看你們的樣子似乎像衝著皇家學院來的,在這裡我還是有點能力的,倒是可以幫你們一把。」年輕人呵呵笑道,像是聽不懂夜幽楊拒絕的話般。
  如此慇勤,要沒有目地恐怕沒人會相信!
  莫少天本來擔心夜幽楊會答應他,聽到他拒絕,鬆了一口氣,然而聽到對方竟然想加入他們,不由傻了眼了。
  「既然公子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不好拒絕了。」夜幽楊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便若無其事的答應了。
  年輕人聽到夜幽楊同意了,不由得露齒一笑,「你們叫我聽楓好,別公子公子的叫,太生疏了!」
  「呃,聽楓公子,你的護衛怎麼辦?我們都不習慣頭一大群人跟著。」莫少天猶豫了一下,才終於任命的開口問。
  「這個簡單,羅護衛,帶著你的人都撤了吧,從今天開始,本公子身邊不需要有人保護了,如果叔父問起,你就說我跟幾個朋友在一起。」此刻的聽楓變得異常的爽朗,如果不是剛剛見識過他的變臉技術,沒人會懷疑這種性格的人會有那種陰狠的表情。
  「這個……」羅護衛猶豫了一下,「屬下明白了,公子請保重。」
  說完,羅護衛就帶著手下離開了,一大批護衛頓時向來時一樣,又匆匆的撤的人影都不見。
  「不知三位怎麼稱呼?」
  護衛們走後,聽楓才十分自來熟的坐在少年對方的空位上,笑臉詢問三人的稱謂。
  看著他,莫少天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一個電子,於是便搶在夜幽楊開口之前笑嘻嘻的說道:「我叫東子,坐你旁邊的是夜大哥,而這位是我弟弟,他叫西子。「
  其實他本來想說夜幽楊叫北子或者南子的,不過……他不敢。
  「原來是東子兄弟,夜大哥,當然還有西子兄弟,不過有件事聽楓覺得很奇怪,兩位看起來似乎不像是兄弟。」
  當然不像,因為本來就不是,少年瞪了眼莫少天。
  「咳咳,很對人都這麼說,不過因為我們同父異母,我遺傳的是我爹爹的長相,而我弟弟西子則是遺傳了姨娘的相貌,所以才更加不一樣了。」莫少天朝著少年笑了笑,然後才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知西子兄弟幾歲了?」
  「十五。」莫少天。
  「十六」少年。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聽楓和少年同時看相莫少天,後者被看得一臉尷尬,只好嘿嘿的笑著說,「失誤失誤,太久沒去記,一時間還以為小……西子是十五歲。」
  「莫少天解釋後,聽楓才露出一張『恍然大悟』的表情。
  「東子兄弟的記憶力可真差,竟然連自己弟弟的年齡都忘了,作為哥哥是要給弟弟樹立個好榜樣的,可惜我沒有弟弟,不然也能體會一番作哥哥的樂趣。」葉聽楓說完還真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
  這話似乎引起莫少天的共鳴,他猛地拍了一下大掌,憤憤的說道:「聽楓兄,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弟弟不好,還是有個哥哥好,你不知道,西子這小子一路上讓人破碎了多少顆心,偏偏他就像個悶葫蘆……」
  莫少天本來就是話多之人,可是李子木和夜幽楊卻是不多話的人,他要是稍微呱噪一點,立刻就會被兩人用眼神封殺,如今多了個葉聽楓,他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住了。
  葉聽楓耐心極了,聽著莫少天吐口水吐了半個鐘頭,卻仍然擺出一張笑臉,修養極好。
  「對了,聽說現在已經開始招收學員了,西子明天要不要去武學院看看?」葉聽楓趁著莫少天講得口渴喝茶的空檔,不失時機的問道,只不過他問的對象卻是寡言的少年。
  少年挑眉,「去哪裡做什麼?」
  葉聽楓頓時驚訝了,「西子來皇都難道不是衝著武學院來的嗎?」
  「當然不是。」
  「那西子來皇都的目的是?」
  少年理所當然的說道:「吃餃子。」
  「噗……」莫少天沒忍住,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對面坐的是夜幽楊。
  雖然閃開了,但是桌上的菜已經不能吃了,而且椅子也被噴到。
  「髒。」少年嘴裡冷不丁的飄個字出來。
  「我不是故意的。」莫少天哭喪著臉不敢去看夜幽楊冷酷的俊臉,怕一不小心被秒殺了。
  「我先回房,你們吃完就上來吧!」夜幽楊似乎並不在意,說完這句話就扔下他們率先回房。
  葉聽楓似乎對少年的答案很感興趣,又繼續問:「西子的興趣真是特別,不知道你喜歡吃哪家的餃子,其實皇都現在有好多家餃子都不是很地道,他們做的還沒有我家做的好吃,改天如果有空,西子來我家,我請你吃餃子。」
  少年,「好。」
  「那我們約好了,不許反悔,反悔是小狗。」
  「喂,聽楓兄弟,你想拐走我家西子嗎?不要以為他嗜吃就是那麼好拐走的,還得通過我們這一關。」某個傻子回過神來剛還聽到他這句話,立刻不滿的嚷嚷起來,只是他沒注意到,他把他家『西子『的弱點給說了出來卻不自知。
  「到時候三位一起來,我一定令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三位。」葉聽楓看了看安靜的少年,笑的有些居心叵測,至少在莫少天眼中看來是這樣的。
  「哼哼,小……西子,我們回房。」莫少天不滿的哼了兩聲,轉頭對捧著一疊糕點的少年說道,那似乎是唯一沒被他用口水噴到的。
  「等等,這家酒樓好像沒有房間了,今晚我跟西子一起睡吧!」葉聽楓笑笑的追上來那個人。
  莫少天回頭,朝他做了個鬼臉,「做夢!」
  「白癡!」少年甩開莫少天的手,自己走上二樓的房間。
  「呵呵!」葉聽楓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輕的笑了起來,那表情竟然和越上陌離有幾分相似,「真是有趣的人,等見到叔父後一定要告訴他,好久沒碰到這麼好玩的人了。」
  ……
  第二天,皇都還是和以往一樣熱鬧,只不過大街上多了三個惹人注目的人。
  「西子,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小吃店,那裡的餃子超級好吃,我以前來的時候就曾經跑去吃過,真是沒話說,你要不要去嘗一嘗,很好吃哦!」葉聽楓繞開莫少天,走到少年面前,慇勤的說道。
  「要。」還是一如的簡短。
  葉聽楓已經非常的瞭解,少年隊好吃的東西向都是來者不拒,你跟他說其他話題,他未必會回答你,但是說到吃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喂喂喂,葉聽楓,誰准你拐我家西子……」
  莫少天調教的話還沒說完,兩人就走開了,不說不遠處還真有家餃子攤,遠遠的就聞到了餃子湯的香味,若有若無的真是讓人垂涎三尺。
  「東子兄弟別生氣,現填飽肚子要緊,這樣才有力氣繼續追,夜大哥不再,你可是長輩,要做個好榜樣。」葉聽楓笑容滿面的回頭。
  莫少天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沒好氣的咒了一句,然後才不情不願的跟上去。
  這都要怪夜幽楊,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留下他一個人應對葉聽楓,偏偏自己又說不過他,這樣下去,真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到時候小木被拐走了,他要找誰哭去,他還指望小木幫他報仇呢!
  餃子果然如葉聽楓說的一樣,味道超級好吃,想像的味道立刻讓莫少天望了煩惱。
  少年在葉聽楓的注視下,整整吃了三大碗餃子,離開時還讓葉聽楓到附近打了一包點心。
  趁葉聽楓不在的時候,莫少天終於逮到機會跟少年說悄悄話。
  「小木,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戒心,葉聽楓這個人明顯就別有居心,小心你被他賣了都不知道,你要知道,夜大哥現在不在,我們應該更加小心才對!」
  莫少天一臉氣憤,少年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夠了一會才涼涼的說了一句話。
  「你有金幣嗎?」
  「……」
  什麼叫秒殺?這就是實例。
  莫少天這才想起來,夜幽楊不在,就代表著他們一塊銅錢都沒有,在這種物慾極重的皇都,沒錢寸步難行,如果不是葉聽楓,他們兩人現在應該還在餓肚子,更別說吃到香香的餃子。
  所以,總結讓葉聽楓跟著是利大於弊。
  莫少天這才明白少年讓葉聽楓跟在身邊的原因,原來是移動金庫。
  「哈哈,我怎麼沒想到呢,小木你真厲害,沒錯沒錯,那就讓他跟著,等夜大哥回來再想辦法把他踢走。」莫少天樂的只想拍少年的肩膀,不過一拍就拍空了,差點沒形象的摔倒。
  「因為你是笨蛋。」少年瞅了他一眼,望天。
  「誰是笨蛋?西子在說東子嗎?」拿著包點心走過來的葉聽楓恰巧停發哦少年的話,目光頓時落在莫少天身上,那含義不言而喻。
  「誰說的,西子是在說你,你個傻子,少爺不當,偏偏要在這裡礙人眼球,不是笨蛋是什麼?」莫少天不樂意的諷刺回去,本想看對方變臉的樣子。
  葉聽楓卻無所謂的笑了笑,「做人就要隨心所欲,如果整天出來作威作福,那根癟三人渣有什麼差別,而且家裡太嚴肅了,還是外面好。」
  「昨天你還在大街上縱容僕人橫衝直撞,現在才來說這種話,不覺的很無恥嗎?」
  「那個僕人是我叔父遣過來的,他不知道我的規矩,所以才會一時得意忘形,不過我已經讓人處罰他了。」
  「哼,誰信啊!」
  少年看了莫少天一眼,果然是笨蛋,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對方說的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第108章 白小石
  運氣是聞出來的,馬屁是拍出來的!
  ……

  武學院在東城和西城中間那塊大廣場舉行,擂台一共用十個,十日後的選拔賽就在那裡舉行,不過報名的地方確是在東城的大使館裡。
  葉聽楓似乎對這一帶很熟悉,每每在莫少天指路之前,他就先一步說了出來,然而無視他帶著少年往那個方向,把某人氣得七竅生煙。
  「西子你看,這就是東城的大使館。」
  葉聽楓指著眼前氣勢如虹,宛如宮殿般華麗耀眼的大使館,露出些許自豪的笑容對著少年說道,比起十年前的大使館,眼前這個修剪得更加氣派。
  「切,不就是個住的地方,有必要建成這樣,簡直浪費。」莫少天不屑一顧的從旁邊鑽出來。
  「東子兄弟這麼說可就錯了,大使館代表著四雀國的第一印象,如果修建的太簡單,其他國家的人來到這裡,就會覺得四雀國不過爾爾,興許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威風,實際上只是個貧窮的國家,否則不會連一座大使館都修建不起,到時候反而會對四雀國的名聲造成損失。」葉聽楓沒有生氣,反而有條不理的解釋著。
  雖然他說的對,但是莫少天就是不想長他的志氣,所以乾脆把頭轉向一邊。
  大使館正如便面看到的宏大,裡面的空間也很寬闊。
  三人走進去就看到已達確認在排隊等候報名,一大清早的,大使館的幾個接待處已經被多數的武者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連一個個接待人的頭髮一絲都沒瞅見。
  大概是葉聽楓的身份特殊,他剛出現裡面立刻有人走了出來,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者,年級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多歲了。
  「果然是聽楓,老夫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老者聲音爽朗,有種不拘小節的大氣。
  「學生聽楓見過黃夫子。」雖然已經有幾年沒見,葉聽楓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名老者是文學院的黃夫子。
  「雖然老夫早知道你回來,但是這次你好像以前了十天,以往你不是要拖到最後一天才趕來皇都,不會是有什麼好事發現?」黃夫子半開玩笑的說道。「
  「哪裡,主要是叔父召我回來的。」
  儘管葉聽楓的身份高貴,不過他的口氣依然恭敬,這點正是黃夫子最為欣賞的,不驕也不躁。跟他的父親完全相反。
  聽到葉聽楓說道叔父二字,黃夫子臉上的笑容不易察覺的斂起了幾分,這點被葉聽楓身後的少年輕易的捕捉到。
  「對了,這兩位是葉聽楓的朋友嗎?」話題一轉,黃夫子將注意力放在少年和莫少天身上。
  「他們的確是葉聽楓的朋友,這位是西子,他是東子,兩人是兄弟,這次來皇都主要也是為了武學院的選拔來的,黃夫子雖然斯文學院的,不過到時候也要勞煩您多多關照。」
  「哈哈,聽楓的朋友自然要關照幾分,放心,只要他們能通過武學院的選拔,老夫一定讓武學院的老傢伙們照顧他們一二。」黃夫子也是老人精了,承諾的同時又不忘留餘地。
  兩人最後又寒暄了幾句,黃夫子就有事先離開了。
  「喂喂,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報名了,不要自作主張。」人一離開,莫少天就開始興師問罪。
  「東子兄弟別誤會,我只是,我只是說你們是衝著武學院來的,可沒說你們要來報名,不過既然來了,你們也可以看看,或者商量一下,若真有興趣也可以報名,正好我今年也要參加選拔賽,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還可以當師兄弟。」葉聽楓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莫少天會這麼說。
  「誰要跟你當師兄弟,我看你分明就是沒安好心,在打西子的注意罷了!」莫少天厭惡的皺了皺眉。
  「呵,隨你怎麼說,對了,接下來我恐怕不能陪你們了,我叔父在找我,必須去見他一面,你們倆就先逛逛,晚上在酒樓見。」葉聽楓朝少年揚了揚手,然後便離開了大使館。
  莫少天氣得朝他的背影比手劃腳,結果引得周圍的人對他投以異樣的目光,還以為看到了個瘋子。
  「西……呃,小木……」莫少天被人指得有些尷尬,剛想叫身邊的少年,卻發現對方站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衣服我不認識他的姿勢。
  「小木,你怎麼可以嫌棄我,我也是為了你著想啊!」
  「幼稚。」少年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
  「就算你不喜歡他,把話爛在肚子裡就成了。」
  「……可是我憋不住。」
  「他不是普通人,你的行為舉止要收斂一點,否則他遲早會懷疑的。」
  「好吧,我盡量憋住。」
  少年剛要回話,一個穿著毀衫的人從他身邊匆忙的走過,一股異樣的卻有些熟悉的味道從他身上山發出來,竄到他的鼻間。
  那個灰衫人似乎沒有察覺,低著頭走出了大門,身上的衣物將他的身體抱的嚴嚴實實,竟然也不怕會被熱死?
  少年望著灰衫人的背影,延伸突然犀利了起來。
  在莫少天還沒的時候,突然跟著灰衫人走了出來,直到莫少天發現的時候,他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灰衫人的步伐極快,像是有什麼人在背後追他似的,但是少年卻知道,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在跟著他。
  走了一段路,灰衫人突然竄進一條小巷子,警覺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實沒有人跟著他,立刻快速的飛奔起來,直到盡頭出現一面牆,他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只聽一聲卡嚓,牆壁竟然緩緩開出一個門來,待他閃身進去後,門才緩緩的光上。
  石門關上後,少年才發現,盯著石門看了一會,之間他在牆壁上某處按了一下,石門就輕緩的打開了,少年的身影一下子也消失在牆壁後。
  等莫少天終於趕過來的時候,只剩下一條空空的巷子。
  牆壁的後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住宅區,所以要設機關暗道是最容易的。
  少年跟在灰衫人身後穿過一條條密道最後在一間事實面前停了下去,在對面的牆壁上一個小門,似乎也是從什麼地方接通到這裡的,旁側一把黑椅上坐著一個戴面具的人。
  「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一把沙啞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了出來。
  「屬下有負所托,任務失敗了。」
  「竟然失敗了,二十號,可知道失敗的後果?」
  「屬下知道,但是是因為中途有個人突然插手,把人給救走了。」
  「什麼人?」
  「是個很奇怪的少年。」
  「奇怪的少年?你把當日的具體情況說出來。」
  「是。」灰衫人緊接著就把那一日的情況一一的說了出來。「屬下覺得那個少年使用的東西很奇怪,只是一顆小小黑色的小小丸子竟然發揮那麼大的力量,屬下一是不防,就受了內傷。」
  「唔……看來這個少年的確是很古怪,如果那顆黑色的丸子能弄到手,或許我麼可以研究研究,等等,你剛剛說是在往生樓下碰見那名少年是嗎?」
  「是。」
  戴面具的人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奇怪的少年,按照你這麼說,那麼他很可能就是前段時間打敗了夜幽楊的神秘少年。」
  「是他?」灰衫人顯然也聽到那個傳聞。
  「你把他的外貌形容一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屬下當日並沒有看清楚他的相貌。」
  「廢物,算了,這段時間你就現代在學院別行動了,主上的行跡受到了監視,所以今日我也不會出現,你也不必再過來了,有什麼事我會讓其他人另行通知你的,至於任務,方正莫少天暫時留著也不會對主上造成威脅,就先讓他逍遙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行動,沒事的話,你就離開吧!
  「是。」不用受到處罰,灰衫人言語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石室的門緩緩的關上,灰衫人剛從密室走出來,突然發生異變,後頸遭到一記重擊,倒下的時候,他看到面前露出錯愕神情的莫少天,竟然是自己要殺的目標,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來不及多想,他就陷入了黑暗,再沒了知覺。
  白小石昏昏沉沉的從黑暗中醒過來,過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頓時一驚,抬起頭就看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莫少天,記憶中自己昏倒的時候後看到的也是他,只是表情不一樣了。
  「哇,小木你真厲害,竟然把要殺我的人給抓來了,你是怎麼辦到的?還有,你怎麼知道從大使館出來的人就是他?」莫少天看他醒來過後,就跑到少年身邊詢問。
  少年連喝了三杯水開水說道:「他身上有股怪味,在天閣的時候他從我身邊經過時,我就聞到了!」
  「怪味?」莫少天沒有理會憤怒的白小石,湊到他身邊聞了聞,「沒有哇,我怎麼一點也問不出來?」
  「很淡。」
  「啊,你屬狗嗎?」莫少天一不小心脫口而出。
  少年眼睛一斜朝他看了過去。
  寒得滲人的眼神是的莫少天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連忙說自己是開玩笑的,當然是開玩笑的,他可沒有嫌自己的命太長。
  「你到底是誰?」
  白小石見兩人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自顧自的聊起來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哼哼,你現在可是我們的階下囚,要問也是我們問你,老老實實回答,否則有你好果子吃。」莫少天瞪了他一眼,上次要不是他追殺他,他也不會狼狽的四處逃跑,「現在本大爺問你,你為什麼殺我?誰指使你的?」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小石沒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眼莫少天,視線又移到一旁不發一言的少年身上,臉色陰晴不定的閃了閃,就在莫少天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他才開口說道:「我不認識你,是組織給我的任務,我只是組織的外圍殺手,並不屬於內部,所以組織的幕後人我也不知道是誰。」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再不說實話信不信大爺廢了你?」莫少天明顯不信任他的話。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實話實說。」白小石畢竟也見過不少大人物,並不會被莫少天這麼膚淺的話給恐嚇住。
  「你……」莫少天捲起袖子就像一全朝他臉上轟去。
  「他說的是實話。」少年在他打下去之前,突然說道。
  「你又知道?」莫少天不滿的做回座椅。
  「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他的心跳會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動速度,而且身上的血液也會因為緊張而流的更快,我剛剛觀察他,並沒有發現以上狀況,最重要的是,我之前偷聽可他們的談話,他的確是外圍殺手,都是那個組織去聯繫他的,所以他應該不知道。」
  「那現在要怎麼辦?抓了他不等於沒用。」
  少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黑紫的眼睛發著光看向白小石,「你叫什麼?」
  白小石這次是真的猶豫了,畢竟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在皇家學院,雖然他不是個起眼的人,但是若被人發現他是殺手,隨之而來的肯定接踵而至的麻煩,最嚴重的還可能被國家懸賞,雖然他不認為他有這個價值。
  不過他並不是個無情的人,師兄 娑對他的好他是看在眼裡的,只是兩人的世界相差太遠,他不想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情感中,所以一直以來才會若即若離的態度。
  「喂,小木再問你話,沒聽到嗎?」莫少天裝出一副凶橫的模樣,朝白小石吼了吼,一隻杯子毫不意外的砸中他的後腦勺。
  「你想把酒樓的人都叫起來嗎?」少年瞥了眼抱頭喊痛的莫少天,冷冰冰的說道。
  莫少天努起嘴,「對不起,我錯了!」
  白小石恍過神來,看到少年冰冷的側面,想了一下,最後還是任命的說了出來,「白小石。」
  「和你見面的面具人是誰?你又是扮演著什麼身份?」少年隨即又問,問題直切中心。
  白小石苦笑,這個少年比莫少天要聰明得多,從頭到尾只問了三個問題,但是每個問題卻都不是他想說實話的。
  「我只知道他是朝中某位大人的隨信,因為他一直都是戴著面具出現的,所以具體是哪個我也不清楚,至於我的身份……」說到這,他就猶豫了。
  莫少天猛地一拍桌子,「猶豫什麼,還不快說,不然大刑……嗷……」話還沒講完,他就重新抱著頭蹲了下去,繼續痛苦。
  「說。」
  少年只看了他一眼,白小石卻倍感壓力。
  「我是皇家學院的斧子,嚴格來說也能算是夫子,因為在皇家學院我只是個看管藏書閣的人。」
  「什……」莫少天猛地又跳起來,只是剛說了一個字,他就警覺的摀住了嘴巴,然後把上身又縮了回去,眼睛眨了眨,示意少年別打,模樣看起來特別的滑稽。
  「皇家學院一共有幾個藏書閣?」少年裡都沒理他,直接問。
  「一個。」
  「你今天為何會出現在大使館?」
  「因為人手不夠,我被師兄叫去幫忙,前陣子皇都戒備森嚴,所以一直沒來得及跟對方見面,便想著趁此機會,豈料竟然會被你識破身份。」白小石說道,有些不知味的看了少年一眼。
  「我明白了。」少年說了一句讓白小石覺得莫名其妙的話,突然出手點住他的穴道。
  「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動力,想不到連老天爺都幫我們,夜大哥去外面要死要活的打探好不如我們快,看來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小木,現在要怎麼辦?」少年問完話,莫少天就得意的跳了起來。
  「等。」
  「哦……」
  晚上,夜幽楊如期回來,至於葉聽楓,據說派來的人說,他被他的叔父留了下來,所以今晚回不了,不過這正好合莫少天的心意,他還巴不得他一輩子也別回來。
  「你們說,你們抓到了白小石,那個看管藏書閣的人?」夜幽楊有些詫異的問道,他還來不及換掉沾了灰塵的外袍,就被莫少天的話給吸引了。
  「對,這一切都是小木的功勞。」莫少天迫不及待的說起早上發生的事,「原來那個你先說竟然就是當初在傭兵協會那裡追殺我的殺手,真想不到那樣的人竟然會是殺手,不過看他陰森森的模樣,不當殺手還真是可惜了,只可惜他再厲害也不是小木的對手,小木連你都打贏了,區區一個白小石好不是手到擒來。」
  莫少天最後好不忘吹捧少年幾句,拍馬屁的心思昭然若揭。
  夜幽楊瞭然的搖了下頭,拋了一句對莫少天來說,猶如重磅炸彈,「我也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是關於你爹當年被害的事情真相。」
  「真的?」
  「不錯,你真正的仇人應該是現在四雀國的邪王囚禁於宮中的越王勾雲,當年他就是那個楊通判的幕後黑手,為了讓楊通判成功的上位,他買通殺手血殺了你全家人。」
  「可惡。」莫少天憤恨的錘了下桌子,「竟然是越上勾雲,可是他不是王爺嗎?怎麼現在卻被囚禁在宮中?」
  夜幽楊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少年,「前段時間,有一批刺客大闖雲王府,剛好那時邪王到訪,最後雖然刺客都伏誅,但是邪王卻已、以安全為由,將越王勾雲囚於宮中,除非是重大的日子,否則不允出宮。
  「這樣一來,如果我要報仇的話,看來還是得潛進宮中才行啊。」
  「的確,不過白小石不是正好送上門來了,這是個好機會。」
  「只要殺越王勾雲就行了?」少爺問。
  「當然不是,那個楊通判也不能放過,還有殺害我全家的殺手,我也要把他找出來,小木你一定要幫我把他碎屍萬斷。」莫少天『雞憤』的嚷道。
  「不要。」少爺十分乾脆的拒絕,「我只答應幫你殺一個。」
  「不要這樣嘛,小木,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啊,等我把話說完你在趕我走……」
  房內夜幽楊突然沉下臉,冷酷的俊臉陰晴不定的盯著外面,一到模糊不清的幽詭從眼底劃過……

第109章 異樣
  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那就讓狗屎上身吧!
  ……

  擁擠的人群,葉聽楓從大使館出來,臉上的笑容頓時斂起。
  面無表情的葉聽楓看起來更加有氣勢,身上散發的上位者氣息在人群當中尤為醒目,有一名看起來有些像護衛的中年人走到葉聽楓面前。
  「公子,主公有情。」
  「叔父現在人在哪裡」葉聽楓氣息沉穩,此刻完全沒有在少年面前那般熱情對話的樣子。
  「在秋府。」
  「知道了,你先離開吧!」葉聽楓朝中年人擺了下手,轉身便朝秋府的方向走去。
  秋府正是秋意的家人住的府邸,由於也在北城,所以葉聽楓走了不到一刻鐘就到了它的大門前,那裡已經有幾個侍衛在等,看到他來了,恭敬的朝他俯身。
  秋府是個寫意的地方。
  由於他們世代忠良,所以先王便賜了這塊寶地給秋家,剛好在北城街第一,威武的府邸頗有鎮壓北城的氣勢,虎虎生威的大門,牌匾上揮灑肆意的大字,看似嚴肅的地方,卻很少能猜得到裡面的景物。
  秋家主母彤雨茗是個喜歡賞花寫景的風雅貴婦,十年前越上陌離興師勞眾的改變整個皇都的風貌,秋家也因此隨彤雨茗的心意大改了一翻,隨了大門,裡面可以說煥然一新。
  可惜,自秋家與小兒子秋意斷絕關係後,彤雨茗因此病倒,如今臥病在床已多年,秋家也很少傳出歡聲笑語的樂事。
  葉聽楓在侍衛的帶領下,經過一片花圃時,卻難得的發現,裡面竟然傳出一個歡快的笑聲,如銅鈴般,雖然有些蒼桑,但是卻能讓人聽之心情一暢。
  身邊的侍衛似乎知道他的驚訝,轉頭解釋道:「公子,這是秋府人的聲音,據說秋夫人的小兒子不日前就回來了。」
  「難怪。」葉聽楓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過一片花園,一座精緻的小閣台就出現在眼前,據說也是秋府人親自指揮下人建造的,主演用來修身養息的地方。
  遠遠的,葉聽楓就看到小閣台裡坐著兩名極其出色的男子,靠近茶座的男子便面看上去一派溫文爾雅,眉宇間隱約含有精明之色,狹長的雙目看起來十分有神,不時的道迸射出異樣的精光,他便是秋家第五子秋天,也是他的叔父的好友,而另一個肆意張狂的姿態,一舉一動都透著眸天下的狂傲,這人便是他的叔父,他最崇敬的人!
  「聽楓來了。」秋天帶笑的眼睛朝遠處一轉,正好看到葉聽楓向這邊走過來,不由得揚起唇角笑著說道。
  越上陌離搖了搖手中的紫扇,申請確有幾分嚴厲,「聽楓,過來!」
  這句話聽起來像沒有絲毫感情,非常符合一個帝王的語氣,不過葉聽楓去聽得出叔父對他的關心,儘管他的親生爹爹是越上勾雲。但是在他眼裡,越上勾雲什麼都不是。只有越上陌離才是他最尊敬的人。
  葉聽楓,本應是越上聽楓。不過他的娘親葉氏是越上勾雲二十年前在路上強搶的美貌小姐,後來越上勾雲玩膩之後酒吧娘親仍在路上,當時娘親已經身懷六甲。
  娘親艱難的生下他之後,只留下一塊玉珮就過世了,那是他才四歲。直到十歲之前都是跟著一群乞討的乞丐過生活,日子苦不堪言。直到他遇見凱旋歸來的叔父被收養回府。
  娘親過世之前常常跟他說起越上勾雲的事,那時候他便知道越上勾雲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他的爹。
  在他眼裡,教導生存,給了他一次重生機會的叔父才是他正真的爹。
  別人或許會以為叔父收養他是別有目的,若是那樣想就錯了,叔父很強大,作為一國之君,他無疑是四雀國歷史上最成功的君王,想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把他當成棋子來利用,事實證明,叔父的確不需要棋子,壓制需要一隻可以為他勇往殺敵的臂膀,所以從知曉叔父的心思後,他天天都在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叔父便是他的最終目標!
  「聽楓拜見叔父,秋叔。」葉聽楓上前一步,站在兩人面前俯身恭敬的問候。
  「聽說你在外面流連忘返,都捨不得回來了,是太久沒來皇帝,那些小玩意都能讓你沉淪了?」越上陌離眉梢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若是非要真麼算的話,也可以算是吧!」葉聽楓笑盈盈的從旁邊拉過來一張椅子,沒有絲毫的拘泥,很自然和兩人坐到一起。
  「哦?這就奇怪了,我記得葉聽楓除了癡迷於兵書和練武之外,好像這是年前都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在多分出一絲注意力,難不成你春心暗動,找到了心怡的姑娘不成?」秋雲揶揄的取笑道,狐狸似的雙眼卻微微的瞇起,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一般。
  就連越上陌離陡然感興趣的看向他。
  葉聽楓笑了笑,放下茶杯:「秋叔只說對了一件事,聽楓的確遇到一個很有趣的人,不過對方不是女子,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年,叫做西子。」
  「聽楓的確是找到了那個年齡,不過你確定你想納的是個男寵,而不是會持家的女子?」越上陌離不鹹不淡的說道,眼底卻透出一絲笑意,看向葉聽楓,那種介於玩笑與正經之間的神情是最讓人難以捉摸的。
  「呃……聽楓暫時未想過那種事,我只是覺得對方很有趣而已。」
  所以他最琢磨不透的就是叔父的這種表情,搞得他每次不知道要怎麼回話,要是說錯話了,到時候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呵,那你倒是說說,按個少年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竟然能讓你著迷了,回皇都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陪在他身邊,連秋叔我都很好奇了。」秋天看他的樣子早就知道他又吃鱉了,再一次替他解圍。
  談到那個少年,葉聽楓滿臉都是笑意,不過事實卻是傷人的。
  「我總感覺他的眼睛有種很神奇的力量,黑黑的很像是夜裡最亮的星星,不過我總覺得裡面還有一種流光溢彩的顏色,可惜每次都沒辦法好好的觀察,人不多話,總是安安靜靜的,但是很嗜吃,一說到吃的,眼睛都亮了,可惜,他總是無視周圍的人的存在,不僅是我,連他的同伴都被無視了好幾次,要不要我主動找他搭話,,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跟我說一個字。」說到這,葉聽楓不由得氣餒。
  「分明就是思春的小伙子,這麼生動的表情,秋叔我認識你這十年從來沒見過。」
  「哪有?」葉聽楓畢竟不像其他喜歡胡搞亂搞的貴族子弟,被秋天這麼一取笑,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照你真麼說的卻是個有趣的人,不過你確定他們沒有問題嗎?」
  說到少年,越上陌離不由得想起那個曾經大鬧雲王府的少年,幾個月過去了,天雲不知查的如此,此刻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唔,他們肯定是有秘密,特別是西子身邊的那個男人,他們叫他夜大哥,我發現他很厲害,實力上講,可能要比海樓大哥更厲害,三人雖然是同伴,不過我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真正在意的只有西子,而且他們好像有什麼目的,我有探他們的口風,可惜什麼也探不出來,現在還被西子的哥哥仇視了。」葉聽楓無耐的聳聳肩。
  「你現在應該操心的是十天後的武比,而不是在這裡兒女思長。」越上陌離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說道。
  「是,如果沒什麼事,聽楓先告退了!」葉聽楓站了起來。
  「下去吧!」
  葉聽楓走後,小閣台突然竄出一名臉色青綠的男子,看樣子似乎受了重傷,身體晃了幾下才站穩,男子正是雲天。
  「受傷了,很嚴重嗎?」越上陌離皺著俊眉,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雲天舔了乾裂的純,儘管受了傷,但是表情仍然閃爍著興奮之意,「還死不了。」
  「看來的確是死不了,那麼事情查得怎麼樣?」
  「剛開始我在傭兵協會的天閣裡查到他的一些蛛絲馬跡,他曾經在那裡接過幾個任務,不過任務完成之後他就消失了,所以我又貼了個懸賞的消息,想不到碰到了新人榜上的墨心,從他口中才得知,玉青嵐竟然是他的師弟,而且還是灰網的殺手。」
  「你的傷就是被他打傷的?」越上陌離微微瞇起眼,透著凌厲的精光。
  「他果然不負戰鬥狂人之名,打發比我還瘋狂,竟然不惜以傷換傷,我一時不查才被他重創了,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應該躲在什麼地方療傷,哈哈。」說到這,天雲就大笑了起來,那一場打鬥的確是很痛快。
  「竟然是灰網,那裡可是那個人的地盤,難怪他會易容術,若真出自灰網,倒也不足為奇。「越上陌離頓時沉吟下來,眼神深邃。
  「咳咳,還要繼續查嗎?「天雲吐了口血,繼續問道。
  「他如果不出來,再查下去也沒意義了,灰網那個地方可不好惹,那個人雖然不出世已經好些年了,但是他的威懾在這片大陸還是存在的,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實力不知道已經增長到何種地步,所以這件事暫時別查了,否者引起他的注意就不好了!「思索了一會,越上陌離終於還是決定放棄查找玉青嵐此人。
  只是不再繼續查,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了,啊?
  答案只有天知道!
  ……
  十天後,武比大會如期舉行!
  大廣場人山人海,參加的人多,看大賽的人更多,就連那些即將參加文學院入院考試的學生也紛紛跑來觀看,不過由於是屬於一國的大事,所以比不得當日傭兵協會在紅雲擂場舉辦的擂比那般威大。
  一個個年輕的武者摩拳擦掌站在台下都在準備著好好的大幹一場,爭取給考官留下好印象,唯有某個角落,一直無尾熊攀在木樁上死也不肯下來。
  「為什麼?我不要參加啊!!」無尾熊發出尖銳的叫喊聲,不過僅一會就淹沒在洶湧的人潮中。
  「名單上有你的名字。」少年看了他一眼,道出一個事實。
  「是哪個混蛋把我的名字報上去的?根本不是我自願的,所以不算,我才不要去。」無尾熊幾乎還要發顛。
  「哈哈,東子兄弟,既然都已經報名了,還是參加吧,方正這種武知識點到為止而已,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就當一場比賽好經驗好了。」葉聽楓見他這副模樣不經感到好笑。
  「靠,誰告訴你小爺會輸,小夜是不想中了那個人的奸計。」莫少天很不滿他把自己說的很沒用的樣子。
  「這就是你的決心?」
  「啥?」莫少天側頭。
  站在少年身邊的夜幽楊,冷漠的目光有種不知名的詭異,僅僅是那麼一眼,莫少天就感覺寒寒瑟瑟,身體快要被凍僵了。
  好可怕的眼神!
  莫少天一個哆嗦,吞了吞口水,這才將夜幽楊的話聽進去,說到底,和越上勾雲有仇的人是他,再怎麼說他也必須經自己的一份力,這次武學院選拔,的確也是他可以混進去的一大好機會,如果放棄了,僅依靠小木幫他報仇,他也會不安的。
  想了想,最後他還是妥協的下去,參加就參加,方正大不了要命一條,就算他死了,還有小木幫他報仇,他也不吃虧。
  「這樣才對嘛,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敢作敢為。」葉聽楓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一手拍開。
  「都說了不是我自己去報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竟然敢把我的名字報上去,要是被我做到,一定要他好看。」莫少天氣憤難停,信誓旦旦的揮著拳頭,似乎真要給那個幫他報名的人好看。
  幾人都沒發現,夜幽楊那雙神秘的黑色星眸劃過了一道詭異的亮光,冷俊鬼魅的眼神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會害怕的發抖。
  選拔賽一開始採取混戰模式,先將最弱的給剔掉,剩下的人再進行單單的比賽,最後勝利的五十人就可以進入武學院。
  莫少天被分到第五個擂台,還是很幸運的,因為擂台上全是少年模樣的小鬍子,需要一個個都佩帶這一把寶劍,但是看起來就知道都是些虛有其表的人。
  看到這些人,莫少天頓時在心裡狂笑,真是天助我也。
  葉聽楓在台下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感到好像,這個東子兄弟還真是個活寶。
  少年捏了捏手裡的小豆子,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夜幽楊站在少年身後,稍微低頭就能聞到少年身上清爽的氣息,他看著少見的頭頂,嘴角輕輕的勾起。
  比賽在考官一聲銅鑼響下正式開始,場面開始混亂起來,莫少雲的確是走了狗屎運,台上參賽的人大部分會的都是花拳繡腿,實際殺傷力估計還不如一根棍子。
  一路下來,也算有驚無險,只有還幾次差點要被對方踢到時,對方莫名其妙的摔下檯子。
  於是,混戰結束,莫少天輕輕鬆鬆的進了前二百名,接下來的筆試要到明天才進行。
  「哇哈哈,我果然是超級無敵,打到那些傢伙簡直跟吃飯一樣容易。」下台後,莫少天就得意忘形起來了。
  少年什麼也沒說,把手上的豆子都扔掉。
  葉聽楓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盯著一地的豆子若有所思,半響後,他才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西子待兄長果然是極好。」
  「那當然,我是他哥哥,不對我好,要對誰好。」莫少天不明所以,不過他仍然得意洋洋的說道。
  少年突然停了下來,莫少天一時沒覺差點撞了上去。
  「怎麼了?」
  少年卻轉身看向葉聽楓,「你不是說你也參加選拔,怎麼沒聽到你的名字?」
  「呵,我的考試已經過了,就在昨天,武學院的教練親自和我過招,難得西子竟然會想到我的事,我真是太高興了。」葉聽楓笑笑的說帶,他的確是沒想到西子會問他的事,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
  少年垂下眼,似乎在想別的事情能夠,沒理會他最後說的那一句。
  莫少天朝他哼了哼,追著少年跑過去。
  夜幽楊走在最後,詭辯莫測的表情不知在想著什麼,是不是得看向少年纖細的背影,嘴角輕輕一挑,竟露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只不過當他看向葉聽楓時,幽暗的眼神卻不可察覺的閃過一道寒光,快的葉聽楓都沒感覺到。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身體一怔,剛剛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是錯覺吧!
  四人有繞著北城的截到逛了一圈,最後少年捧回了一大包零食,然後在太陽下山前回到了酒樓。
  葉聽楓本來想在酒樓住下的,哪想酒樓的房間竟然已經滿了,無奈之下只好打道回府,順便告訴少年,明天再來找他們,然後就離開了。
  莫少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卻在打著小九九,他決定明天一大早就把小木拖出門,趕在他來之前離開。
  皇都的風只有晚間才比較涼爽,呼呼的在窗外響起。
  少年沐過浴,將外面的衣衫都褪盡後,只剩下一件內衫,躺在酒樓的床上沒一會就睡覺了。
  敞開的窗,少年忘了關起來,一陣風吹進來,撩起朦朧的紗帳,一個水晶般精緻漂亮的少年在床上睡得毫無防備,衣衫半敞,滑嫩的肌膚隱隱泛光,天真的容貌煞是勾人。
  驀地,一到人影出現房間內,就站在說著的少年面前,泛著詭異紫光的眼睛,邪魅絕美的容顏絲毫不比少年遜色,像幽冥一般無聲無息。
  輕佻的視線落在少年胸口敞開的那一片肌膚,男人的眼神更加的幽暗,微微俯身覆上少年甜美的唇,輕輕的撬開貝齒,吸允這口中的蜜液,直到少年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才放開少年的雙唇。
  男人拉開少年的雙腿,將自己的身體想了進去,曖昧的情色在空氣中輕輕的蕩漾而起,而沉睡中的少年卻像是昏睡過去般,一直沒有反應。
  男人愛憐的摸著少年的臉,在粉色的耳邊輕輕的換了一聲,「寶貝變得更誘人了,好想現在就吃掉!」

第110章 沒毛
一個成長的男人,毛都有,所以沒毛不要緊,等你長大就會有了!
……

翌日
床上的少年咻的張開眼,就在這時,房門被莫少天一腳喘開。
「小木起床了,太陽曬到屁股了!」還未進門,莫少天就大聲的嚷嚷起來,直眼的他沒注意到的房間有什麼異樣,直接衝到少年床邊。
伸手正想把蓋在少年身上的薄被掀開,一隻大手突然從旁邊橫插出來,剛好抓住他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莫少天嚇了一大跳,轉頭就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夜幽楊,他竟然不知何時就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後面。
那雙冰冷的眼眸不帶一絲溫度,正冷著眼看著他。
莫少天心裡一個咯登,臉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動幾下,然後才呵呵的傻笑道:「夜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也想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夜幽楊微斜著臉,眼睛盯著他露出一個在莫少天看來堪稱詭異的笑容,額頭一縷細碎的黑色髮絲剛好隨著他的動作垂了下來,將眼睛反射出來的黑芒擋去了大半,卻變得更加幽暗。
「呃,我只是想……叫小木起床而已,沒別的意思。」
莫少天被看得有些侷促不安,雖然他心裡覺得自己很坦蕩,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根本不需要緊張害怕,但是不知到為何,他就是覺得,此刻的夜幽楊很可怕,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麼錯事般。
「這就是你叫人的方式?」夜幽楊放開他的手腕,危險的瞇起眼,眼神似笑非笑。
莫少天吞了吞口水,一隻手搓著已經自由的另一隻手,琢磨了一會,他才扯著嘴角,「我……我錯了,我現在就走。」
轉身他就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那摸樣簡直就像身後有一條惡犬對他窮追不捨般。
床上的少年根本就沒聽清楚兩人的對話。
少年只感覺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特別是他的腰,酸痛得像在分裂細胞,他昨晚夢見自己在跑步,出了一身汗,好像一直在跑,一直跑的,然後他想停下來,可是雙腿好像不是他的一般,不受控制的越跑越快,身上粘膩的液體也越來越多……
一直到剛才,他才像嚇醒般睜開眼睛。
身上唯一的白色內衫已經濕透了,粘嗒嗒的緊貼在身上,墨黑的長髮像浸過水般,濕嗒嗒的垂在一旁。
少年劇烈的喘息著……
當初經過棉城時,他都沒這般難受過,身體好熱好熱。
頭頂籠罩下一片陰影,少年稍微抬眼,看到夜幽楊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雙眼有著他看不透的深沉。
「難受嗎?」相對無言了一會,夜幽楊才開口問道,伸出手撩開粘在少年臉上的黑髮,復又說:「你流了很多汗,做惡夢了?」
少年眨了下眼,既是點頭,又是搖頭。
在旁人看來,這是很矛盾的回答,然而夜幽楊卻像看得懂般,眉梢募地飛揚了起來,冷酷的俊臉,線條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俯身將少年纖細的身體抱了起來,寬闊的胸懷和臂膀恰好能將少年整個瘦弱的身體包圍起來。
少年沒有絲毫反抗,溫順的枕在他懷裡。
離開了被窩,後背一片粘嗒才稍微感覺好了一點,夜幽楊的懷裡涼涼的,有種很清爽的味道,被他抱著很舒服,就像,就像……難燃在抱他時是一樣的,也是有一股冰涼清爽的感覺……
某個腦袋變得迷迷糊糊的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以為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桶裡的水半冷,少年當著夜幽楊的面毫不避諱脫掉一身濕衣,稚嫩的身體滑入水中,少年口中發出一聲微弱的歎聲,然後就自己清洗了起來,身後一雙火辣辣的眼睛直盯著那片紅嫩的xx……
待少年清洗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莫少天在外面等得差點沒直接踹進去,不過一想到夜幽楊的眼神,他就想打寒顫,硬生生的忍下那股衝動。
少年臉帶紅暈(洗澡洗出來的),穿得乾淨清爽的出現在莫少天面前。
莫少天已經習慣少年帶給他的視覺衝擊,於是很自然的跑過去,拉起他的手就往外拖,「小木啊,快點快點,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少年不著痕跡的掙開他的手,看著他緊急得冒汗的神情。
「再不走的話,葉聽楓那傢伙就要來了,我們先走一步,讓他到時候撲個空,哈哈,那個時候他的臉色一定會為得很好看。」
「也好。」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竟然也同意了。
莫少天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還是小木第一次同意他的提議。
三人離開酒樓,不過走的是另一條街,所以就算葉聽楓正在趕來的路上,雙方也絕對不會碰到面。
莫少天從來沒覺得心情這般舒暢過,走路都有種腳下生風的感覺,少年和他並排走著。
夜幽楊走在兩人身後,腳步不急也不徐,卻始終與兩人保持著同一段距離,一路下來都沒變過,然而出眾的相貌和非一般的氣勢卻吸引了不少經過的人的目光。
「小木,白小石的事情到底要什麼時候辦?」莫少天突然想起還有這個事沒辦,不由得問道。
「今天。」少年的話依舊簡短,但是某人卻被他的簡短嚇一跳。
「今天,可是葉聽楓那個傢伙一直纏著我們,要是被他發現怎麼辦?」對葉聽楓這個人,莫少天始終不放心。
少年懷疑的看了他一樣,他怎麼不記得葉聽楓有纏過他。
「放心,如果他找你,你就說我有事離開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他如果問你是什麼事,你只要說你不知道就行了,記得說的時候表情要憤怒一點。」
「哈,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放心,到時候看我的表演。」莫少天拍拍胸口,保證的說道。
真正的戲子其實是不用表演的,他們的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
夜幽楊在後面,將兩人的對話一直不漏的聽進耳裡,驀然勾起唇角,或者可以說整片大陸其實就是一齣戲。
為了不讓葉聽楓找到,而且其實莫少天進了武學院也沒什麼好處,畢竟他一家人都是死於政治鬥爭,如果被人識破他的身份,最後可能連他都會沒命。
因此,說到底讓莫少天去參加武比選拔賽不過是為了轉移葉聽楓的注意力。
夜幽楊離開的那一天除了查莫家被殺的兇手外,其實他也順帶查探了葉聽楓的身份,所謂的叔父實際上就上四雀國的邪王越上陌離,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位皇子的遺孤,但是就憑他是越上陌離的侄子這一點,就必須遠離他。
所以少年便讓莫少天在接下來的選拔賽上認真的輸掉,雖然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實力。
莫少天離開後,少年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夜幽楊,墨紫的幽瞳一改之前的散漫,散發著不一樣的睿智光芒。
「雖然我不知道你跟著我有什麼目的,但是到此為止了。」
說完這句話,少年便轉身離開,清冷的身影一絲絲蕭條,消失在寧靜的巷子裡。
夜幽楊,或者應該說是月離颯,難以掩藏的笑容在少年離開後顯得越發的邪魅,寶貝在離家的這段時間,果斷是成長了不少,而且也不再掩藏了呢!
對於寶貝懷疑夜幽楊的身份,月離颯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寶貝其實很少信任過別人,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突然要加入他們,以寶貝的聰慧,一定早就懷疑了,只是可惜了,本來他還想看看寶貝能走到哪一步,以他身邊之人,不過既然被趕了,也無所謂,世上並不是只有一個夜幽楊……
不過寶貝這種行為好像叫做過河拆橋!
少年從人煙稀少的小巷子回到偷藏白小石的房間裡,其實就是他的房間,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少年把他迷暈了塞在床底下,只是每天把他弄清楚,讓他攝取少量的食物後,再塞了回去。
從床底下把人拖出來後,為了不被葉聽楓突然返回來撞見,少年把他弄到隔壁的房間,照著他的摸樣,易容成第二個白小石。
易容是一門很精深的學問。
如果是要長期潛伏的話,最好是從細節開始易容,不止是那張臉要一樣,就連身體也要一模一樣。有時候忽略一顆小小的痣就可能被敵人識破,若是因小失大,便得不償失了!
這些道理在千機子教他的時候都有說過,少年一直謹記在心。
所以……當他把白小石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掉時,某人並不感到絲毫羞愧,直到光溜溜直堪比白斬雞的白小石四仰八躺的癱倒在他面前,某只單純無比的人睜著一雙大眼睛,在白斬雞身上研究來研究去……
好像,有誰說過美人胯下好風景?
白小石雖然不是美人,不過……少年直勾勾的盯著白小石兩條腿之間的那一坨東西,少年稚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新奇的表情。
雖然他自己也有,但是好像有點不一樣……
毛,好多毛!
可是,他沒毛!
他記得男人也有毛!
但是……這個要怎麼易容才好?
「你看什麼?」青年憤怒的聲音在少年頭頂響起,原來少年研究過了頭,結果時辰一到,迷藥的藥效就過了。
少年詫異的抬起頭,小臉很無辜,他在生氣嗎?
「這個?」少年伸出一指指著白小石腿間那坨軟趴趴的東西周圍包裹的黑色毛髮,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白小石蒼白的臉陡然升起一絲酡紅,不過那卻是羞憤與難耐。
「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會措意了……
「為什麼你有毛?」少年沒注意到白小石的臉色,終於想到要怎麼問了。
白小石以為他正在羞辱他,不由得羞憤的吼道:「是男人都會有,這還用得著問嗎?」
這句話正中紅心,某人心臟被刺了一下。
是男人就會有嗎?
難道他不是男人?可是他也有小雞雞啊,那為什麼他就不是男人?
如果莫少天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淚流滿面,那麼漂亮的少年,那麼冷酷的殺手,竟然會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糾結?
人不可貌相啊!
其實白小石吼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年盯著他那個地方的目光比之前更加熾熱,垂著臉不知在想什麼,房間安靜得詭異至極。
「其實……剛剛那句話也不太……對。」為了自己的小命,呃,或者說是命根子著想,白小石不得不重新解釋。
果然,少年聽到他這句話,立刻抬起頭,眼睛盯著他卻沒有說話,似乎在等他繼續說。
「一般只有成年的人才會長毛,像那些小孩子,他們就不能算是男人了,所以他們沒有毛是很正常的。」
「我已經成年了。」少年在他說完之後,開口說了這一句。
「呃,其實成年只是一個階段,像你是還未完全發育,所以沒……沒有長毛是很正常的,等你真正長大後就會長毛了。」白小石蒼白的臉已經通紅了。
「長毛就是長大了?」少年歪著頭得出這個結論。
「可……可以這麼說。」白小石嘴角微微抽搐,盡量不去看少年的臉。
「原來是這樣,那你說……我現在要不要殺了你?」少年突然換了個話題,表情十分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白小石臉色一僵,「我和你無愁無怨,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我要易容成你的樣子進宮殺人,如果你被人發現了,我的身份就會被識破,到時候我就麻煩了,所以殺了你不是最好的選擇嗎?」少年有條有理的分析道。
「不要,你可以讓你的同伴看著我,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白小石嘴唇蒼白,他還不想死。
「他們走了、」一個還是被他趕走了,少年頓時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應該先把這件事做完再把夜幽楊趕走。
「我……」
「算了,殺了你也挺麻煩的。還要埋起來不被人發現。」少年突然自言自語的下了決定。
的確,這裡畢竟是皇都,殺了白小石屍體就不好掩藏,而且發生命案可能也會引起禁衛軍的注意,到時候事情擴大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讓他再活一陣子。
聽到這句話,白小石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自認倒霉,不過所幸性命暫時是保住了。
……
大使館
此刻已經易容成白小石的樣子的少年第二次踏進大使館,身上當然也和當初的上石一樣,包裹著一層灰布。
剛走進去,一個臉上帶著焦急神色的年輕人便急急忙忙的衝了過來,看到他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三兩下就抓住少年的手臂,邊往裡面拉,邊說道:「白老弟,這兩天你跑到哪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你的人影,你師兄來找你回去了,正在裡面等著你,快跟我來吧!」
師兄?
少年搜索一下記憶,好像白小石是有一個師兄,是叫雲娑吧!
茶廳室裡,一名俊美的白衫公子臉上勾著一抹如水般溫柔的笑容,舉手投足都有一股翩翩君子的風度,神情有一絲淡淡的書生氣息,不過更多的卻是高貴和儒雅的風采。
圍繞著白衫公子的人,除了一群愛慕他的少男少女,還有幾名長輩,幾個人看起來相談甚歡,白衫公子在眾人中間,依然是風度翩翩,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煩的神色,修養極好。
此人便是雲娑?
似乎看到他,白衫公子朝同位長輩拱拱手,說著道別的話。
難得可以見到雲娑一面,不止是那些愛慕他的人,包括那幾位長輩皆露出不捨得表情,之前的談話讓他們意猶未盡,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師弟,你可終於回來了,可讓師兄好等!」雲娑走到『白小石』面前,一如既往的親和,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少年垂著頭,沒有回應。
雲娑卻以為他跟平常一樣,只是笑笑,又說道:「師弟,聽說你這兩天跑得不見蹤影,明明讓你來幫忙,你卻貪玩起來,是不是跑去看武比選拔賽了?」
「嗯。」他的確是去看過,所以這個答案也沒錯。
「原來師弟對這方面感興趣,如果你早說出來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武學院看看,不過今後也不遲,既然知道你喜好的東西了,以後想看的話隨時跟我說,知道嗎?」語氣就像個溫和的長輩。
「嗯。」少年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
雲娑來時是乘坐皇宮御用的車攆,回去也是同樣,少年卻是第一次坐這種東西,不過除了車廂變成朦朧的紗帳,其實也沒什麼分別,同樣顛來倒去,談不上有多舒服。
「師弟,這次難得出來,有什麼收穫沒有?」
透著紗帳可以看到大街上的情景,不過雲娑顯然對他的師弟比較關心,剛坐定就詢問他的事情來。
少年不吭聲。
雲娑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若有所思的盯著少年的側面,「師弟啊,這次出來其實也不是沒有收穫,我看你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生人不近,陰氣沉沉了,看來果然要跟其他人多多接觸才行,你以為就是太過獨來獨往,常常躲在藏書閣不見人,安靜是好,但是也要多和周圍的人溝通才行,這樣才能有良好的人際關係,對你是很有好處的。」
少年開始皺眉了……
「怎麼了?」雲娑剛好看到,頓時停下說教的話。
少年頗為無言的看了他一樣,然後搖搖頭,只不過似乎是想到什麼,他又歎息了一下。
雲娑盯著他這副矛盾的表情一會,突然撲哧一笑,只不過似乎是想到什麼,他想他大概知道師弟在歎息什麼了,「雖然我們關係不輕密,不過你畢竟是我的師弟,作為師兄,照顧你是應該。」
這時,車攆已到宮門下……

第111章 莫名其妙
無事找碴的意思就是,我站在原地轉三圈,才發現原來茬是自己的尾巴!
……

一個人擋在宮門外,高大的城牆下卻不顯得渺小。
那人身上有一股高貴的氣息,四周的守衛都自覺的站在他身邊兩米外,眉峰高聳,面容英挺,兩道劍眉極具陽剛之氣,看到車攆行至,頓時舒展眉梢,整張臉都精神了起來。
「雲娑,你可讓我好等,這會才見你的人影。」
車攆上兩人眉頭同時一皺,不過這皺眉的含義卻不同了。
少年皺眉是因為他覺得這把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而雲娑則顯然沒有料到『他』竟然會出現在皇都,距離上次也不過一個月而已,想不到他竟然又回來了。
越上風雲站在宮門正中央,雲娑的車攆勢必要停下來才行,雖然不大情願,他也不太想見到越上風雲,不過見此他仍然微笑著下了車攆。
「原來是閒王爺,什麼時候進皇都的?莫非王又有事,所以把您招來了!」
越上風雲見他跟自己說話,雖然高興,但是眉頭卻仍然皺起,「雲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閒王爺,直接叫我風雲就好,不然這般不是顯得我們倆很生疏。」
「閒王爺,君臣之禮不可廢,況且雲娑只是一名小小的學士而已,不敢直呼王爺的名諱。」雲娑微垂下頭,態度看起來十分堅決。
「哎,看來雲娑的脾氣也是一流,既然你堅持那就隨你,不過私底下我還是希望叫我風雲,而不是閒王爺,可好?」越上風雲似乎早料到他會這般固執,不由得退一步說道。
「這……」雲娑有些為難,他其實並不想與越上風雲深交。
「別再推辭了,我難得退一步,你也就答應吧!」越上風雲揮揮手,打斷他的話,聰明的轉移話題,「雲娑,這位是?」
越上風雲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少年,他剛剛分明看清楚了。
雖然他認識雲娑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幾年,但是卻知道雲娑並不習慣和外人同乘一駕車攆,而且亦很少有人和他那般親近,不由得驚訝起來。
「他是我的師弟白小石,一直深居潛出,王爺不認識是正常的。」雲娑拉過少年的手,為難的神情不由自主的變柔了幾分,「小石,這位是閒王爺,也就是王的兄弟,以前他一直住在烈人城,所以你可能沒聽說過。」
少年瞪著越上風雲,怪不得他會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原來他是在烈人城聽過的,那座蓮花池的主人,記得當時還有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毛骨悚然』的女人。
「原來是雲娑的師弟,雲娑的師弟便是本王的師弟,以後師弟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本王,本王雖然沒什麼實權在手,不過王爺的一些權利還是有的。」聽完雲娑的介紹,越上風雲很熱情的說道。
少年瞪大的眼睛微微斂起。
「小石天性如此,希望王爺不要見怪。」
見師弟瞪大眼睛,卻話也不說一句,只是一個勁的盯著越上風雲,雲娑有些無奈的失笑,還是一樣的一言不發,不過至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陰沉沉的像個死人,這也是一大進步吧!
「無妨,差點忘了說一件事。」越上風雲輕輕一笑,大度的擺了下手,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我剛剛從王那邊過來,王讓我給雲娑傳句話。」
「什麼話?」雲娑回道,會由越上風雲來傳,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王說今年皇家學院要改革一翻,讓你未時之前到書房一趟。」越上風雲如是說道,表情溫柔看不出一絲異樣。
「未時?」雲娑抬頭看看天空,差不多還有一刻鐘就到未時了,但是他還有帶小石回文學院,這樣一來,時間恐怕不夠。
「雲娑盡可放心,小石師弟交給我吧,我一定把他安安全全的帶回去。」似乎看出雲娑的為難,越上風雲主動攬下這一份差事,豪氣的說道。
「這樣,那就麻煩王爺了。」沒有猶豫太久,雲娑又微微抱歉的對少年說道:「小石,我不能送你回去了,就讓王爺帶你去,等我辦完事再去找你,好嗎?」
少年看了看越上風雲,又把視線轉回雲娑臉上,終於一頭霧水的點了點頭。
道了別,雲娑就坐上他的車攆先一步進了皇宮的宮門。
越上風雲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望著雲娑的車攆突然斂起了笑容,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幾回,終於重新掛上笑容。
「小石師弟,我們走吧!」
少年無言的跟了上去,心裡卻一直在思考著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只是偶爾朝越上風雲看一眼。
「小石和雲娑是師弟,這樣兩個性別極端的人竟然會走到一起,說實話,本王很好奇,雲娑似乎對小石很特別,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越上風雲突然側過臉,俊朗的容貌一片真誠的模樣。
特別嗎?他並不覺得啊!
少年搖搖頭,雖然不覺得,便是他的確是不知道。
少年幾乎未聽說過雲娑的傳聞,就從見過這一面而言,他就已經把雲娑定義為跟莫少天一樣喜歡說教,囉嗦的人了。
「你是真的不喜歡說話嗎?還是在怕什麼?」越上風雲看著他安靜的側面,冷冷的勾起唇。
少年內心微微詫異,但是他並不認為被他發現了什麼,果然接下來又聽到他說。
「很多接近雲娑的人都希望能得到雲娑的注意,雖然你是他的師弟,但是你覺得用這種方法能維持得了多久,雲娑是個很聰明的人,遲早會反應過來,你也不過是想得到他的注意,所以才裝出這幅樣子的吧?」
這幅樣子?是什麼樣子?
「你在說什麼?」少年終於開口,他是真的聽不明白。
「你終於開口了,是心虛了嗎?」越上風雲冷笑道,「本王勸你,不管你對雲娑抱著什麼樣的期待,最好不要再有任何奢望,像雲娑這般出色的男子,你是配不上他的!」
少年斂起雙眸,眼神驀然露出幾分幽詭,「你喜歡……師兄?」
「不錯,本王是很喜歡雲娑。」越上風雲大方的承認道。
「但是,師兄並不想理你,怎麼辦?」少年歪著頭,眼睛帶著幾分天真朝越上風雲看去。
微微上挑的眼角,純淨的眼瞳,斜飛入鬢眉毛像一氣呵成的水墨畫,悠遠而寧靜。
一剎那,越上風雲只覺得眼前的畫面晃了幾下,突然驚醒過來,心裡不知怎的生出一股憤怒之意,少年的話在他聽來明顯是在嘲諷他的意思。
不錯,他對雲娑一見鍾情,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和雲娑親近,可惜奈何雲娑表面看上去平易近人,待人溫和,但是實際上卻拒人千里,他努力了好幾個月,卻仍然只能得到一個生疏客套的笑容,不得不說,這的確讓他很氣餒,不過他不會就此放棄的。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定,雲娑現在不理我,但未必以後不會改變,能征服雲娑這樣的翩翩公子,相信這會是一件值得期待的挑戰!」越上風雲自信的笑道。
少年揚起臉,神情透著深切的懷疑。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越上風雲豈會不明白,當即沉下臉,「你不相信,本王能征服雲娑嗎?還是說你認為最後被征服的人會是本王?」
少年想了一下,道,「都不是。」
這個答案讓越上風雲有一瞬間的錯愕,「這話怎麼說?」
少年沒有立刻回答他,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平凡而蒼白的臉突然露出一抹有些平淡的笑容,「師兄他根本就對你沒有興趣,所以他並不需要去征服你!」
這句話簡直就是一針見血!
越上風雲狂妄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起來,傷人的事實。
……
另一邊,坐在車攆上的雲娑面容沉靜如水,直到看到前面的宮殿,表情才微微一變,露出些許笑容。
書房外只有於總管站著,看到他走過來,立刻笑臉相迎。
「雲學士,王和秋丞相已經在裡面等您了,請進!」打開身後的門,於總管弓身將雲娑請進去,然後就將們關上,冷下表情守在門外。
書房蘊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息,不過在玄黃電書房很容易被忽略,越上陌離本身就有著最強大的存在感,即使靜靜的坐著依然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帝王氣勢。
雲娑進來時,越上陌離正好和秋天在聊一些瑣事,不過那雙檀黑的雙眼卻昭示著不是一般的瑣事。
「參見我王,聽閒王爺說王對皇家學院有想法?」雲娑姿勢雖然恭敬,但是語氣卻帶著幾分詢問的意味。
「豈止有想法,如果真的出來,恐怕要在皇宮掀起一起大風波。」秋天鳳目微挑,狐狸眼斜視了越上陌離一眼。
「要不是沒有大風波,又如何稱得上是改革呢?」越上陌離瞇著眼,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圈,「你們說是不是?」
「呵呵,不管是不是,苦命都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是嗎?」雲娑雖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他隱約能猜到一些,從容的反問道。
「能者多勞。」越上陌離意味深長的說道。
「秋天,到底是什麼事?」雲娑想著等一下啊要去找師弟,於是不再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秋天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什麼這種複述的事情總要落在他身上呢?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君王,雲娑說的沒錯,苦了他們這些臣子。
實際上,越上陌離所謂的改革並不是指長時間的,只是短暫的改變而已。
皇家學院歷來都是培養國家棟樑的主要場所,文學院很重要,武學院也同樣重要,不過由於一直以來兩個學院都是分開來的。
簡單的說,武學院是平民和貴族混雜的地方,不過平民卻多於貴族,這些人都是從各地招來的,大多是肯吃苦且有潛力之人。而文學院卻是真正的貴族之地,裡面聚集的皆是各地有名貴族的子女,其中也有大臣的子女。
武學院作為培養國家將相人才的重要地方,若能適當的和文學院的人相互交流一翻,相信對將來共事有一定的幫助。
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所以越上陌離便提出讓文武兩個學院的學生在一個地方共同學習兩個月,美其名互相促進交流,培養感情。
秋天絕對不相信王會沒有想過當這種事情發生後,場面會是如何的混亂,文學院的學生大部都是些高傲的子弟,讓他們跟一群平民混在一起,對他們來說是種恥辱。
習慣了高高在上,頤然氣使的使喚他人,若是真把那群蠻不講理的貴族皇室放到武學院去,難保不會更加助長他們的氣焰,武學院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血性方剛的少年,以他們的脾性又怎麼可能會乖乖地任由他們欺壓?
所以這事如果不處理好,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暴動,用腦子想一想都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貴族和朝臣們會反對。
雲娑的看法和秋天一樣,不過這事有壞自然也好好。
「反對?那就削了他們的級,這樣就沒人反對了!」越上陌離雙眼微冷,拿起石印沒有餘地的再奏折上蓋了個帝印。
削級?真夠狠!
那就等於一個貴族突然變成了平民,一個手握權勢的大臣突然成了九品芝麻官,不過這些都要看往的心情,所以最嚴重的可能連平民都不如。
「既然已經決定了,文學院那邊就由我去安排,那麼雲娑先行告退。」雲娑立刻明白越上陌離叫他過來的原意,這個人似乎非他莫屬,就算他想推卸也不可能了。
「那麼臣也告退了!」秋天在雲娑之後也沾了起來,朝邪王恭敬的俯首說道。
兩人離開書房後,秋天追上雲娑的步伐,嬉笑的臉滲雜了幾分精明,「你也察覺到了吧,王的目的恐怕不是互相學習那麼簡單,他似乎在打什麼注意。」
「我只猜得出裡面有一點是和被囚禁在宮中的雲王爺有關。」雲娑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看來那場遊戲也開始讓王膩味了,就不知道他又想到什麼新點子?」
「我們就拭目以待!」
「哈哈,不愧是神童,果然夠淡定,秋天佩服佩服!」
「請叫我雲娑!」
……
少年沒想到,越上風雲離開後,他就撞到了麻煩。
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娃,像尊冰冷的娃娃,站在不遠處盯著他,表情嚴肅得像誰家欠了他幾百個包子似的。
「白小石?」小娃軟綿綿的聲音卻不帶一絲感情在少年想著要不要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響了起來。
少年傻傻的看著他,實際他是在腦海裡搜索關於他的資料,不過在外人看來,他確實在發呆,這時小娃身後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卻突然喊了起來。
「大膽白小石,見了太子竟然不下跪,你眼中還有沒有太子的存在?」
當然沒有!
不用再想,已經有人說出小娃的身份,原來他就是那名五歲的太子越上行風,曾經把真正的白小石說的啞口無言的人。
五歲……竟然這麼小?跟他五歲的時候差得遠了。
「賤民,竟然敢直視著太子,你活著不耐煩了嗎?」那名粉白的少年走到『白小石』面前,抬手就往他的臉上招呼一巴掌。
少年突然回過神來,身體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那人立刻扇了個空,也許是太過用力,結果差點把自己摔倒。
「你竟然敢躲?」粉白的少年怒目圓睜,似乎下一刻就要往少年撲咬過去,然而就在這時,越上行風開口了。
「夠了!」
粉白的少年反應過來才知道,是越上行風在說的話,頓時收回了朝少年神過去的手,臉上出現一點驚慌。
小娃深深的看了少年一樣,突然轉身離開。
「哼,以後再收拾你。」粉白的少年扔下這句狠話,也追著小娃的背影離開了。
結果留下少年一個, 望著天想著,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覺得莫名其妙的少年左拐右拐,最後終於在藏書樓後面找到『白小石』的房間,只是一座獨立的小院,小得剛好只夠『白小石』一個人住,小院很簡陋,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一件也沒有。
少年向,這麼偏僻的地方,只要沒有人來找他,要調查越上勾雲的下落就比較容易了,可惜他這個願望早就落空了,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當雲娑來到『白小石』的住處後,正好看到少年皺著眉盯著屋頂上的蜘蛛網,蜘蛛網不大,很小,但是他的蜘蛛絲卻是紅色的,鮮艷的紅色,上面還攀爬著一隻殷紅的蜘蛛,一看就知道有毒。
看到這只毒蜘蛛,雲娑臉色微變,眉頭打的結比少年還多。
「師弟,我早跟你說過這裡不能住人,你看你才離開多久,竟然有毒蜘蛛,保不準哪天還會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出來,不如我重新幫你安排個住處如何?」
「不用了!」少年僅在他進來時看了他一眼,之後就一直盯著蜘蛛網,頭也不回的拒絕。
意料之中的答案,雲娑也沒有再繼續堅持下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師弟, 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想不想聽?」
「什麼好消息?」
「過幾天文學院和武學院要暫時合併在一起,師兄已經向老師推薦你過去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結交到更多的朋友,讓自己的視野變得更廣,有什麼問題還可以隨時請教學院的夫子,怎麼樣?」
這不是好消息,而是壞消息。
還未開始享受不被打擾的安靜生活,他就要作為文學院的一份子到武學院去?
「是不是很高興?之前聽說你喜歡看武比的選拔賽,所以師兄這次特意請救老師給你找個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等三個月後,說不定你會變得更加厲害!」
少年,「……」

第112章 識破
溫文爾雅是偽裝,腹黑才是真理!
……

再說那日葉聽楓去酒樓找三人結果撲了個空後,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他大概猜得出是哪個人的傑作,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自己往大廣場的方向走去。
廣場上人多,要找個人還真是有些麻煩,不過葉聽楓一來沒費多大勁就看到莫少天,在第三個擂台上,和莫少天對陣的人是個貴族子弟。
一柄扇子裝模做勢的扇了扇,在擂台上還擺個自以為優雅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個繡花枕頭,至少在其他人看來這樣的。
不過葉聽楓卻認得這名貴族公子。
姓楊,單名一個名字,他的父母自然是希望兒子能揚名天下,可惜楊明此人最喜歡做派,虛有其表,內腹無文化,偏偏又喜歡學他人附庸風雅,文學院的入學考試他肯定是過不了,所以只能來參加武學院的選拔賽。
不能不說,他雖然才學不怎麼樣,但是武功卻也有幾分雛形,進武學院倒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莫少天對上他最多只有四成的幾率可以贏,除非有人幫他,否則這一場塞要贏很困難,不過他相信西子應該不會讓他輸才對,此刻應該在某個角落觀察擂台上的情況吧!
想是這麼想,葉聽楓卻始終找不到少年的身影,連帶著夜幽楊也不見人影,頓時覺得奇怪。
台上,莫少天本來在想著要怎樣才能輸得不丟人,突然眼角餘光看到台下東張西望的葉聽楓,不由得想起少年跟他說的事,立刻幸災樂禍地朝他喊。
「葉聽楓,這邊。」
葉聽楓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露出幾分驚訝,東子這個人不是很討厭他嗎?竟然會主動跟他說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穿過人群,葉聽楓擠到莫少天站的位子下面,開口就問道:「東子兄弟,怎麼沒看到西子他們?」
「哈哈,你來晚一步了,西子和夜大哥離開皇都了。」莫少天壓根忘了少年的吩咐,也忘了自己還有比賽中,看到葉聽楓走過來,就呲牙咧嘴的表示自己的幸災樂禍。
葉聽楓眼中訝色一閃,「離開了?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哪知道,他們只說有要緊的事,然後就扔下我一個人,早知道我昨天就直接輸掉算了。」莫少天冷汗淋淋,他差點把小木的叮囑忘得乾乾淨淨,心想現在補想來,應該為時不晚吧!
葉聽楓盯著他的表情一會,突然笑道:「東子兄弟,這次選拔賽你可得好好表現,等西子回來看到你入選了,說不定會很高興,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輕吧!」
「呃,誰管他們看不看輕,我本來就不想進武學院,還不是被逼的,我看我還是乾脆點直接認輸好了,然後再去追西子他們,說不定還能追上呢!」莫少天小聲的嘀咕著,先不說他能不能贏,小木可是吩咐過要他在中途認輸的。
雖然他不知道小木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意,不過相信小木的話總沒錯的。
如果莫少天知道,少年之所以讓他認輸的原因是怕他會在皇宮裡托他的後腿,估計就會不再掛上那副堅定的表情了!
莫少天心裡在打著小九九,葉聽楓同樣也有一番想法。
「東子兄弟,這回你可要好好表現,放心,我看好你的!」葉聽楓突然大聲的說道。
他總覺得莫少天有事情偷偷瞞著他,而且今天認輸的決心似乎比昨天更勝幾分,難道在他不在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的事?
想到這,他不禁也打起了主意,既然東子兄弟想認輸,那他就偏不讓他輸!
擂台上,莫少天的對手揚名在看到葉聽楓的時候,臉色就變了幾變,本來還有所懷疑,但是聽到他的對手直接喊出『葉聽楓』三個字,頓時證實了心裡的猜測,只是想不到,兩人竟然是朋友?
葉聽楓雖然極少來皇都,但是他的大名在他們這些貴族之中可是如雷貫耳。
作為邪王最信任得寵的人,葉聽楓的前途無疑是最光明的,甚至有人懷疑,將來葉聽楓能受封為王,所以與他打好關係是朝中大臣和貴族們最想做的,只是奈何他一般很少出現,所以都沒有哪個與他真正的打過交道。
揚名早就聽說,葉聽楓今年也會來進皇家學院,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正想著,突然就聽到葉聽楓大聲的說了一句話,揚名朝他看過去,正好看到他投過來的眼神,揚名怔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不由得露出一抹欣喜。
如果真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那麼葉聽楓就等欠了他一個人情,到時候若是爹娘知道了,想必一定不會再認為他沒出息,比不上大哥了。
想到這他就興奮起來,完全沒注意到葉聽楓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不屑之色。
早在他出現的時候,葉聽楓就注意到,揚名已經認出他的身份,正好他現在需要利用到這個身份來打破東西兄弟的意圖,於是便故意大聲的說話,果然對方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他的想法。
葉聽楓本來也不想這樣,不過他知道西子似乎很看重東子兄弟,如果能把東子留下,就算西子離開了皇都,最後還是會再出現的。

當台下的裁判喊開始時,莫少天已經決定直接認輸,卻不料,他的對手突然『啪』的一聲收起扇子,爾後便高聲的說道:「這位兄台氣勢不凡,我自知敵不過,願意再此認輸!」
莫少天頓時傻眼,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擺擺手,慌亂的說道:「不不不,是我認識,你別認輸。」
「不是的,是我輸了!」
「不是,是我輸了。」
「公子莫推,是我輸了。」
「……」
這年頭,竟然還有搶著認輸的?
現下傻眼的何止是莫少天,連台下的觀眾也被台上兩人爭先恐後的認輸驚呆了!
台上裁判呆了呆,他當了這麼對年裁判還沒見過這種情況,不過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由於楊公子先認輸,所以這比賽由東公子獲勝。」
戲劇性的轉變,莫少天當真是啞口無言。
怎麼可以這樣?明明他也認輸了,何不乾脆判兩人一起輸呢?
接下來的比賽,莫少天當真是體會到什麼是『今年怪事特別多』的詭異事情,每個和他比賽的人才剛開場就認輸,到後來甚至出現還沒上台就有人認輸的情況,結果他像踩到狗屎般一路熏到底,果斷的把對方給熏跑了,然後由於成績出色,明天的比賽直接免了,成為入選的其中一名。
要是以前誰跟他這麼說,他一定罵對方腦袋被腦漿給塞滿了。
「恭喜恭喜,東子兄弟真是氣勢如虹,竟然接連著有那麼多人都被你嚇跑了,當真是史無前例啊!」
葉聽楓在台下將莫少天愁苦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果然沒有猜錯,西子離開皇都這件事有貓膩。
莫少天聞言立刻挺了挺胸,「那當然,我東子大爺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不過講完他就心虛了,他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是知道的,況且他還答應過小木,這下子完蛋了。
「東子。」
莫少天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夜幽楊,不過他不是跟小木在一起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是夜大哥,東子不是說你跟西子離開皇都去辦事了嗎?怎麼你回來了?西子呢?」葉聽楓也看到他,不禁露出一絲懷疑。
「西子怕東子闖禍,所以讓我回來看著他。」此刻的夜幽楊是真正的夜幽楊,一張俊臉冷酷無比,對葉聽楓的質疑反應很淡,只是簡單的解釋道。
葉聽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莫少天卻表情XX,他感覺夜幽楊這句話明顯是在針對他說的,不過他也反駁不了,畢竟他還真的是闖禍了、
「呃,夜大哥,西子還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他只是讓我看好你。」
「這樣啊!」那他就放心了,還好不是什麼未卜先知。
葉聽楓在一旁古怪的看了兩人一眼,這時一個裁判走了過來,只見他微微朝葉聽楓點了下頭,然後立刻轉而對莫少天露出滿臉笑容。
「這位東子大俠,恭喜你入選,接下來請您跟我一起進宮。」
「進宮?」莫少天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個音貝,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連夜幽楊都微微詫異的挑了下眉。
「是的,這一次武學院招手學員比較特殊,每個入選的人都必須進宮面見君上,待身份確定之後即可入學院。」裁判耐心的解釋道。
「請問,我能不能棄權?」
「棄權?」裁判像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詫異了下,便說道:「這個恐怕已經晚了,就在剛才,一部分獲勝者的名單已經提交上去了,如果您真要棄權,到時候君上追究下來恐怕……」
「行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和你進宮。」莫少天聳下腦袋揮了下手,打斷他的話。
要真是被那些邪王注意到他,到時候就不是追不追究的問題,恐怕他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會被挖出來。
「你確定要進宮?」
夜幽楊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如今越上勾雲也在皇宮裡,莫少天進宮就等羊入虎口,畢竟越上勾雲明面上還是個王爺,雖然不得出宮,但是在皇宮還有一定說話的權利的。
莫少天走到夜幽楊身邊,小聲的說道:「我現在是進退兩難,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不過進宮的話可能還可以看到西子,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可以聯手……喂,你這是什麼表情?」
質疑的表情!
夜幽楊並不認為莫少天能與少年聯手,不拖後腿可能比較真。
莫少天跟裁判走後,只留下夜幽楊和葉聽楓,直到人走遠後,夜幽楊才看向一直但笑不語的葉聽楓,英挺的劍眉微微皺起。
「就算你留下東子,也是沒用的!」
「哦,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用?」葉聽楓反問道,絲毫不為他看穿自己的目的而感到窘迫。反而有股滿滿的自信。
夜幽楊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走開。
皇宮
聽說新一批學員已經入選了,少年立刻被雲娑以見識為名拉到大殿。
輝煌大氣的紅色大殿,百官皆面相嚴肅的站立在兩旁,中間站著幾名神色緊張年輕人,包括某人『踩』到狗屎的傢伙。
頂上高高在上的帝王薄唇微抿,俊逸至極的臉上帶著囂張跋扈的狂傲之色,黑芒閃爍的黑眸審視的目光若羽毛般落在幾人身上,似有若無的感覺卻讓底下幾人如泰山壓頂,壓得他們快喘不過起來。
良久,越上陌離才像審視完畢般開了尊口。
「幾位愛卿都起來,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四雀國未來的國之棟樑,希望你們好好表現,將來能為國家出一份力。」
幾人捏得手心出汗,聽到邪王的話終於忍不住雙雙鬆一口氣。
「草民一定不負大王所托! 」
之後便由於總管把他們帶了下去,出了大殿剛好碰到正從這個方向走來的雲娑和『白小石』,於總管是認識雲娑的,便朝他微微頜首,然後繼續帶人走。
雲娑看了那幾人一眼,轉頭卻發現『白小石』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於總管一群人離去的背影,甚至眉心都皺出幾條皺褶。
「小石,那裡面有你認識的人嗎?」
恰巧於總管一群人還未走遠,似乎也聽到他的話,其中走在最後一個年紀約二十上下的青年背影突然僵住了,轉過身瞪大眼看了兩人炎炎,似乎在接觸到『白小石』的眼睛後,咻的一下又轉了回去,步伐比之前跨的更大,就好像在慌不擇忙的逃跑般。
『白小石』眼底烏芒一閃,晃過一道精銳的光芒。
這個白癡!
『白小石』收回視線,看向雲娑坦蕩的承認道:「算是認識吧!」
「想不到小石精銳會有朋友,不過這一來就更好了,有朋友就好,到時候你去武學院也不會覺得孤單了。」雲娑臉上盈滿笑意,聲音柔柔像一陣輕風撫過。
這就是區別,雖然和莫少天一樣都喜歡在他耳邊囉嗦,但是他的話卻不會讓人感到為耐煩,聲音也很好聽,柔和得像個優雅的貴公子。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少年盯著他的笑容看了一會,問了一件他一直以來都很疑惑的事。
雲娑微微一笑,「因為你是我師弟,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少年有些發怔,這分明是個很簡單的理由,不過他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你只有一個師弟嗎?」
「沒有被污染的,就只有你一個。」雲娑看向天際,眼角的笑容變得有些飄渺。
少年發出了疑問,「污染?」
雲娑低下頭,直直的看進少年的眼睛裡,「對,塵世就是個大染缸,一旦溶入,很快就會成為其中一員,被各種xx所驅使,說腐蝕,最後不過化為一杯塵土,但是我覺得你不同,特別是這段日子,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乾淨到有些透明的質樸,連氣息都是那麼甘甜,讓我不由自主的像對你好!」
見少年還是不懂,雲娑想了一下。
「這麼說吧,就是現在的你身上的氣息很乾淨,就像剛出生的嬰兒般。」
少年垂下頭,眼睛陡然變得犀利起來。
雲娑看著少年毛絨絨的頭頂,笑容輕淺,他湊到少年的耳邊說:「放心,我不拆穿你的,不管你是誰,現在你都是我的師弟,而且比起原來的白小石,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少年猛地抬起頭。
瞪著圓溜的眼睛,雲娑忍不住笑出聲,「呵呵,不要驚訝,我之所以會識破你是假的,是因為我平常跟師弟接觸的最多,他的性格我很瞭解,個性陰沉的他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雖然你們同樣都是寡言之人,但是本質卻差得太遠了,所以我會看穿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你也不用擔心。」
少年仍然不發一言,眼睛戒備的神色絲毫未除,雲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或者你可以把你混進宮的目的告訴我,除了對這個國家不利的,其他的我都可以幫你,我很喜歡你身上的氣息,所以這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你可以考慮一下?另外,我想知道你把真正的白小石弄到哪裡去了,畢竟他是我的師弟,我不能見死不救。」
表面平靜的少年,內心其實已經在懊惱。
果斷他的本事還是太差,怪不得男人總說他這也差那也差,原來他挺自傲的易容術竟然不到一天就被對方給識破了。
只是……氣息竟然還會甘甜?胡說八道。
然而少年卻有些不確定,男人每次對他做些奇怪的動作時,總會說他很甜,難道就是指這個氣息?
看著少年遲疑不定的表情,雲娑打死也想不到他在想什麼,只以為他在權衡對他說真話的利弊,他不著急,卻很期待看到少年對他依賴的畫面。
「你說你不會拆穿我?」寂靜的少年突然抬起頭,如水般平靜地眼眸看著他。
「對。」
「那好,我告訴你白小石在哪裡。」少年頓了一下,便把白小石正藏在他在酒樓一間房間床底下告訴了他,然後便靜靜的等待。
雲娑臉上沒有露出興奮之色,反而挑眉,「就這樣?」
「嗯。」少年沒有遲疑的點頭。
雲娑喉嚨滾動了一下,盯著少年平靜地臉有些無言,說了那麼多,他還以為少年會信任他,把進宮的目的告訴他,結果卻只得到這個答案。
雖然這個答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是他心裡卻更希望能聽到另一個答案。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
之後,雲娑便派了人去少年說的房間找被藏起來的白小石,只是看到的卻還是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屍體 ,白小石竟然被人殺了?

第113章 人心難測
詭異的人心,好吧,繞道!
……

「師弟已經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雲娑臉色沉靜,從他的表情上既看不出有絲毫的悲痛,聲音也只比平常略沉了幾分。
少年臉色卻微微一變,當初他把白小石轉到其他房間去,只是他臨時的想法,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會知道,可是這回白小石卻死了,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有人跟蹤他!
但是以白小石獨來獨往的陰沉性格,他平常多人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與他人結仇,所以仇殺幾乎可以排除,那麼難道會是因為他與那個神秘組織來往甚密的事情被一些黑手發現,所以滅口?
不過這個假設有些牽強他抓到白小石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當時他做的很隱蔽,對方不可能會發現他的,就算跟蹤迷失的面具人發現了他,也不可能跟蹤他而不被發現。
少年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雲娑突然說道,把少年的思緒拉了回來。
少年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了下去。
誰管你信不信啊!
雲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以為他在為難,便說道:「這件事我會派人查清楚的,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我都不會讓對方得逞,至於你假扮師弟的事,我答應你不會拆穿就一定做到。」
還以為,對方會因為師弟的死而難過,看來他理解錯了。
少年雖然聽見他的話,心裡卻有一番計較。
看來對方要的不過是白小石與那個神秘組織接觸的線,那麼大的一顆毒瘤的確是需要盡早剷除,但是如此一來,他的身份遲早曝光。
那個人……之前他在紅色大殿外遠遠瞥了一眼,看到那名坐在金黃寶座上的帝王,他記得幾個月前,他曾經跟他的手下交過手,那個用奇怪爪子的詭異男子,都是很危險的人物。
「你有什麼條件?」
少年並不相信他會無條件幫他保守秘密,事實上,就算雲娑不說,他也已經猜到一些,無非就是想利用白小石的身份,然後摸清那個神秘組織的底,看到幕後到底是誰在操作,然後一網打盡。
「你其實很聰明,這麼說,只要你幫我摸清與師弟接觸的神秘組織的底,我敢保證這個皇宮除了一些特定的密道,其他地方你可以隨意出入,但是不能做出對四雀國有危害的事情,如何?」雲娑知道他會答應,但是他也發現了一個事實,他根本看不透這個少年。
「好。」少年點頭答應。
「那麼……」雲娑露出一抹儒雅的笑容,「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年驚訝的望著他,「……西子!」
「呵,挺怪異的名字!」
「……」其實他也這麼覺得。
書房內
越上陌離用手中的紫扇輕敲打著桌面,犀利的雙眼盯著桌上一張卷氣的紙,旁邊一隻鴿子嘎嘎的拍打著翅膀,想飛卻飛不得,在它的爪子上綁著一個小小的竹筒。
雲娑走進來就看到一屋子沉思的人,連聽楓都在,看了眼桌上的鴿子,雲娑立刻明白怎麼一回事。
「越上勾雲終於開始行動了?」
秋天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笑起來,「通敵賣國的罪名可不輕。」
「可是他會蠢到在皇宮裡放只鴿子嗎?這不是很引人注意。」葉聽楓看了看幾個淡定得不像話的大人,說出自己的疑問。
秋天搖搖頭,「再怎麼傻的人也不可能會這麼做。」
「除非……是聲東擊西?」葉聽楓兩眼一亮。
雲娑走過去,拿起上面的紙條,看了看,「仔細一看,越上勾雲也不傻,竟然也懂得用這招,這些字雖然看上去和他筆跡一樣,但是實際上還是有差別的,要是認真對質的話,最後還是能撇清關係,這種辦法不像是越上勾雲會想的出來的,他雖然有勇卻無這個謀。」
「這麼說皇宮混進了奸細,有人在暗地裡幫他?」葉聽楓湊了過去,盯著上面的字跡,表情比其他三人嚴肅的多。
越上陌離紫扇柄端『咚』的一聲橋在桌面上,一雙檀黑沉靜的眼眸略帶幾分冷意,聲音厚沉確有幾分磁性,「鎖嵐國最近的動靜越來越大,不管這張紙條是不是真的,以那位太子的野心,找上越上勾雲是遲早的事。」
秋天問:「那奸細的事情要怎麼處理?」
越上陌離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牽起一絲弧度,「你是宰相,四國的智星,所以見習的事就交給你了。」
秋天頓時露出一抹苦笑,卻仍然起身回道:「臣遵旨!」
雲娑看了看兩人,不禁莞爾,其實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詭異的主僕而已。
得到滿意的答案,越上陌離終於把矛頭對向剛進來不久的雲娑。
「雲娑,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雲娑知道他在說那件事,臉色不由得沉下兩三分,連聲音也低沉了些許,他說:「白小石死了!」
葉聽楓知道白小石是雲娑的師弟,但是他並不知道白小石真正的身份,所以看到他這個反應不禁感到奇怪。
越上陌離皺了下眉,「具體原因?」
「他在宮外被人活捉了,對方假扮成他的樣子混進了皇宮,似乎是為了找人,被我識破之後,他說出了藏人的地點,但是等我派人趕過去的時,白小石卻被人殺了,對方的手法乾淨利落,沒有任何用過刑的跡象,初步判斷不是敵殺。」
「說說你的看法。」
「那件很整齊,四處都沒有跡象,對方應該是從正門堂而皇之的進去的,所以對方早就知道白小石被藏在床底下這一點的嫌疑是最大的,假設他早就知道,那麼極有可能雙方是互相認識的,只不過是在趁他走後,然後才進房殺了白小石。」
「難道他們是有預謀的?」葉聽楓猜測道。
「相反,我倒覺得不是。」雲娑搖搖頭,突然提出反對的意見,在幾人疑惑的視線下,他開口解釋道:「我跟他談過,對方對白小石的死很驚訝,這一點我可以看得出來,而且對方還是個相當有意思的。」
有意思?
這已經是越上陌離第二次從身邊的人聽到有意思的人,就連他也開始好起來了,「他叫什麼名字?」
有些意外王會對此感興趣,不過雲娑還是如實回答道:「他叫西子!」
「什麼?」葉聽楓反應極大,兩隻手大力的打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差點驚動外面的禁衛。
唯有雲娑對他的反應有些驚訝,而明白事實真相的越上陌離和秋天,卻露出了瞭然的神色,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從雲娑口中聽到那個少年的名字。
「雲娑大哥,你確定他真的叫西子嗎?」葉聽楓忍住衝動,他總算明白對方為何要騙他,原來竟然是潛到皇宮裡來了,不過這樣一來倒也省了他還要想辦法把人拐進來的步驟。
雲娑觀察三人的反應,或多或少已經能猜到一些,不禁莞爾,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不過既然是認識的人,那就好辦了。
「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應該沒有錯,想必就是你認識的人,如果你想確認的話,可以現在就去,他此刻應該在去武學院的路上,當然,接下來的幾個月,你也一樣可以見到他,早前為試探他,我特意讓他去武學院。」
葉聽楓想了想,咧著笑容超越上陌離彎身,「叔父,這裡應該沒聽楓什麼事了,聽楓先行告退。」
說完不等越上陌離讓他走,人就像火箭一樣衝了出去,這時才真正像個毛毛躁躁的小子,只是看他那種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葉聽楓似乎快要陷下去了!
雲娑親眼看他衝出去,不禁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不阻止他?對方畢竟是個來歷不明的人,這樣下去,聽楓遲早會陷下去的,到時候豈不晚了?」
越上陌離勾起一方嘴角,些許清冷和無情,「這樣才能讓他成長的更快!」
這句話寓意很深!
雲娑卻微微皺起眉,似乎很不贊同般。
「雲娑,一顆心只有經過打磨才會變得更強大,不必擔心,那小子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秋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雲娑依舊鎖緊眉頭,只是他不說,誰又知道他心裡真正想些什麼!
……
武學院和文學院是兩個獨立的部分,為了不影響到雙方的教程,兩者之間的距離就差用天南地北來形容了。
文學院的學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子弟,所以內力的裝飾比武學院要顯得貴得多,端莊大氣自然非同凡響,唯一較差的一點是,武學院的範圍要比文學院大了不止一倍多。
由於武學院涉獵的範圍比較多,所以他修建在正陽大殿後方的狩獵場旁邊,直接延伸整一片東邊。其範圍之廣不是文學院比得起的。
不過範圍太大,裡面的建築就不能用華麗來形容了,基本上只能算是粗糙和簡略,唯一不同的是結實,不易壞。
但是這種環境對於習慣了錦衣玉食的少爺小姐們來說,大概都是無法忍耐的。
所以當他們一個個聽說要搬到武學院過一段『艱辛』無比的交流時,爭議比菜市場的雜音還要多,其中以貴族的子女為最多,其次才是大官之子。
唯一沒有持任何反對意見的卻是太子越上行風,小小年紀卻已經頗有冷眼觀天下的氣勢,最後眾人的爭吵在他一句話之下劃下句點。
據說越上陌離對此表示很滿意,甚至嘉獎了他,結果那小鬼仍舊板著臉,比他親爹還像個冷面帝王。
當天和他們一同搬到武學院的還有被趕鴨子上架的季子木。
長長的紅狼,寬三米,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差點沒被一大群人給擠爆,一群紅男綠女擁著正中央的冷面太子王武學院的方向走。
為了配合小太子的步伐,那群貴族們一個個像蝸牛在漫步,拖在後面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個個都不敢走在太子前面,於是便形成了猶如陪同領導勘察地方的畫面。
相比越上行風這邊浩浩蕩蕩的隊伍,那條走廊卻顯得特別清冷,隱約之間一個瘦弱的身影緩緩徐來,似乎和他們是同一個方向。
季子木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被一陣鬧輕輕的聲音打斷,遠遠就看到一大群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小孩。
那個小孩他認得,是當初叫住他的太子,好像叫越上行風。
性喜清淨的季子木,隨著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響,不由得皺起眉,腳下步伐也加快了一些,正好就趕在他們之前先一步走出了紅色長廊,武學院高大的門就在前面。
紅色的宮門清清冷冷,像被隔絕了一般。
季子木想到那應該就是雲娑說的武學院,爭相走過去,身後一道充滿憤怒的聲音喝住了他。
「站住,什麼人竟敢無視太子的存在?」
開口的人似乎也是個練家子,腳下略顯虛浮,幾步便攔住了季子木面前,不了當他看到季子木的臉時,表情突然露出幾分不軌的興奮之色。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白夫子嗎?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到哪裡去?」像是故意說給後面的人聽,他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大聲,甚至夾著幾絲幸災樂禍,明顯不懷好意。
「跟你有關嗎?」季子木微微側過頭,盯著攔在他面前的首年說道。
少年臉上明顯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似乎沒料到白小石竟然敢如此跟他說話,臉上不由的怒氣一閃。
「叫你一聲白附子是給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敢惹毛了我們,就算到了武學院,我們也有辦法收拾你。」少年湊到季子木跟前,低聲威脅。
只是轉眼他又大聲說道:「白夫子,就算你是夫子,見到太子難道就不用行禮嗎?你眼中還有沒有太子的存在,還有沒有大王的存在?」
身後一群人聽他這麼說,又議論了起來。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季子木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考慮著要不要直接把他踢飛算了。
少年被季子木嗆了一聲,臉上怨怒之色更深。
「好你個白小石,不要以為有雲娑大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無視太子的存在,對太子不敬這可是死罪,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而且還當著我的面辱罵太子,你,你可罪?」
少年閃爍著憤怒神色的臉像難以置信般,身體倒退了一步,指著季子木哆嗦的怒斥,但說他辱罵太子卻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
不過這句話很有效果,身後那群人的情緒頓時被他帶動了。
「想不到幾天沒見,白夫子的膽子就大了一圈,竟然敢辱罵太子?」
「辱罵太子可是死罪。」
「白夫子看來是覺得自己或太長了,所以想早點結束自己的性命,哈哈!」
「沒用的廢物,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
「沒用的廢物?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一道薄涼的聲音突然橫插了進來,一個年輕的身影從石柱後走出來冷眼看著底下的人,赫然便是葉聽楓,看他氣息平靜,似乎站在那裡已經有一會兒了。
季子木雙眼微微縮了一下,同時捕捉到葉聽楓彷彿不經意朝他瞥過來的一眼時,眼底閃過一絲欣喜之色,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之前還答應過她,不會透露他是假扮的白小石,結果那份保證卻連一天的時間都沒過就打破了,看來百小石的師兄雲娑也是不能相信的。
果然,他真的很天真嗎?
不知為何,季子木腦海裡總是會閃過男人那張邪魅的臉,以及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笑意的嘴角,果然,即使跑了出來,那人的影響已經深入骨髓中,要拔除恐怕不是很容易。
由於葉聽楓並不常在皇宮,所以前面這些人大部分都不認識他,看到有人出來替『白小石』說話,不由得打量了幾分。
結果發現是個生面孔,那麼應該是武學院今天來的幾個人中的一個,這樣一想,他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哪來的不要命的人,難道你是他的同夥,見到太子也不用行禮嗎?」
「我看著兩人都應該交給刑部去處理,對太子不敬的罪名可不輕。」
「哼,行禮?我只知道叔父曾經跟我說過我並不需要像自己的堂弟行禮,如果你們堅持要治我的罪,我才不介意你們跟我到叔父面前對質,如何?」葉聽楓傾身向前,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
叔父?堂弟?
「我想起來了,他是葉聽楓少爺,傳說那個最有可能接人百萬雄獅統領的人,聽說他今年也要進入武學院。」說話的人瞪大只眼,嘴唇發乾的緊盯著葉聽楓。
百萬雄獅的為名,震懾得不僅僅是敵國,還有國人,誰不知道,如今掌控者百萬雄獅的統領是秋家長子秋風,秋家本就受先王信任,到秋風這一代依然如此。
不過由於秋風將近四十,所以有人便傳言邪王要找個可以繼承秋風位置的人,而這個人選便是與秋家來往甚密的葉聽楓。
雖然葉聽楓姓葉,但是誰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邪王的侄子,也就是當今太子的堂哥,這麼大的一頂帽子誰敢得罪他,也只有那些不長眼的瞎子!
太子今年才五歲,他也是第一見到所謂的堂哥。
被叫破身份後,所有人都不敢出聲了,特別是剛剛那幾名叫的最大的聲音,身體使勁的往人群裡縮,就怕被葉聽楓看到一樣。
葉聽楓滿意的看到他們不敢再開口的窩囊樣,這才轉頭看向『白小石』,然而原來應該站著某少年的地方,只剩下空氣……

第114章 名單
夾心餅乾其實也不錯!
……

話說葉聽楓不顧眾人驚詫的表情便追著『白小石』的背影跑了過去,在對方即將踏進武學院的門檻時終於一把拉住他的細胳膊。
「白小石,聽說你是雲娑的師弟,我是葉聽楓,初次見面,我們交個朋友吧!」葉聽楓並不知道少年已經知道他知道他的身份的事,所以便打算借雲娑之名親近少年。
他哪裡知道,季子木已經把雲娑列為拒絕往來對象,而葉聽楓本人他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於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怎麼?莫不是我高攀了你,所以你才不願意跟我做朋友?」葉聽楓一如既往發揮他厚臉皮的效用,沒話也要找話談,冷笑話也要一個勁的講。
季子木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便說:「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馬上離開?」
「當然不。」葉聽楓聽到這句話就笑了,緩緩的說道:「我想跟你交朋友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明!」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葉聽楓立刻脫口而出。
「跟別人做朋友就是喜歡的表現嗎?」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種喜歡是表面的一種,感情沒有深入到非要對方不可,我所指的喜歡是另一種。」葉聽楓湊到少年跟前,年輕的臉散發著灑脫的朝氣。
季子木微微瞇了下眼,「那一種?」
「那種喜歡就是愛情,對對方的喜歡深刻到有種要把對方吃進肚子的衝動……啊……」葉聽楓剛說完,肚子突然遭到一記重擊,痛得他彎下身體,臉些許扭曲,低下的頭剛好看到少年緩緩收回去的腳。
內心一片苦笑!
季子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痛得有些扭曲的臉,沒有一絲同情,正想直接越過他身邊走進武學院,葉聽楓一隻手又伸了過來,抓住他的手腕。
「西子,別這麼無情嘛,我跟你開玩笑的。」
葉聽楓乾巴巴的皺著臉,終於示弱的攤牌,其實找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能瞞得了他,剛剛只不過是試探而已,哪想到他竟然真動手,虧大了!
可是肚子好痛,他到底用了幾成力氣?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季子木皺了下眉,掙開他的手,終於開口問出心裡一直在想的問題。
「我要是說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所以才想接近你,你信不信?」葉聽楓認真的說道。
「不信!」季子木很乾脆的給了他答案。
葉聽楓就知道答案會是這樣,倒也沒多大的失落,換做以前他也不相信,不過現在不一樣,既然西子不相信,他有的是時間可以讓他相信。
「好吧,算你贏了,我來找你除了因為我喜歡你這點,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正如你所知道的,白小石跟個什麼的組織秘密的往來,雖然得到的消息都不是內部重要的消息,不過我們希望能借助由白小石這個身份將那個什麼的組織一舉剷除,所以需要你的合作,只要你肯幫忙,我們保證絕對不會拆穿你的身份,這個交易不吃虧吧?」
季子木冷然,「這些話你已經說過了。」
葉聽楓抿了下唇,「呃,其實我是來跟你接洽的人。」
季子木挑眉,然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走人。
葉聽楓摸摸鼻子,他只是想跟他說說話,這樣也不行,太小氣了!
身後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聽楓像只哈巴狗一樣粘在『白小石』身邊,還時不時的賠笑,畫面怎麼看都覺得像幻覺。
太子越上行風表情深沉的看著兩人的背影,似若有所思。
武學院蛀牙以武學為主,教練皆是豪爽和嚴厲的人物,他們的教學是以對待一個士兵的方法來進行的,所以在武學院有的只是各種各樣的訓練場地,唯一有房頂的就是學員和教練的房間,以及一間大型的室內。
看到這樣簡陋的地方,那些尾隨太子而來的貴族們皆傻眼了,雖然有怨言卻不敢說出口,一個個跟啞巴似的悶不吭聲的站在太子身後。
秋雷雖然詫異,單看看到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瞄向葉聽楓的放向,再聯想到剛剛一前一後過來的順序,他大概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只是……
秋雷看了看正圍在一名臉色蒼白的少年身邊的葉聽楓,不易察覺的皺起眉。
『彭』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目光紛紛落在一拳砸在方桌上的秋雷。
秋雷冷眼掃了所有人一圈,嚴厲著聲音說道:「所有人都給我豎起耳朵挺好,從今天起,你們都將成為武學院的一員,在這裡就是遵守我的規矩,不管你之前是太子,還是貴族,或者是一文不值的平民,在這裡都要聽從我的指令,敢抗命者,生死不論,明白嗎?」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吭聲。
秋雷立刻沉下臉,變得十分駭人,雙拳再次砸了下去,這一拳力道十分猛,立刻把方桌砸成碎塊,冷厲陰沉的眼睛掃視著眾人,「回答我。」
「明……明白。」
被他嚇到,那些貴族們一個個小聲的開口,只不過『明白』兩個字被說得斷斷續續,緊張兮兮,比個快斷氣的老婆婆還悲劇。
「大聲點!」秋雷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名字,特別是當他大聲說話的時候,就像打雷。
「明白!」
這邊雖然連貫了起來牡丹石卻絲毫不整齊,零零散散的一點氣勢都沒有,秋雷是真的生氣的,他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一名將士。
那名將士立刻領命,大步上前,抓過一名最靠近他的貴族,直接一拳就朝他的肚子打了上去,那名貴族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口中噴出污穢之物,跪倒在地上,捂著肚子乾嘔起來。
一些膽小的人立刻被他的慘狀嚇得慘白了臉。
「現在,回答我,明白嗎?」秋雷厲演再次一掃。
「明白!」
整齊的剩餘夾著些許顫抖,雖然依然達不到他要的,但是這一次是讓人很滿意,初步威懾得到的效果已經達成。
其實還有人沒有開口,那就是葉聽楓,季子木,越上行風這三人,不過秋雷卻像沒注意到他們三人般,滿意的點了下頭。
「等一下自會有人帶你們去各自的房間,我只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所有人都必須到這裡來集合,敢遲到者全部發三天不准吃飯,明白了嗎?」
「明白!」
「楊管,把他們都帶下去,從現在開始點香計時。」
當即有人當著眾人的面把一炷香點了起來,裊裊的香氣緩緩的騰空從外面溢出去,眾人一想到三天不准吃飯,立刻加快腳步跟了出去。
季子木也是作為其中一員被葉聽楓拉了出去,不過就在兩人即將踏出去的時候,秋雷喝住了兩人。
「葉聽楓,還有太子先等一下,我有話要你們談談。」
聞言,季子木非常快速的掙出自己的手臂,拍拍衣衫頭也不回的隨著大軍離開。
葉聽楓的臉一瞬間有些扭曲,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知道人小時後他才收起那副有些吊兒郎當的態度。
……
「可惡,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憑什麼那樣指使我們?」
「老子活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恐嚇老子。」
「拜託,這些話小聲點,要死被他聽到了,你們就把家人請來也難逃一劫。」
「他到底是什麼人?」
「秋家雷神,脾氣就跟打雷的天氣一樣,朝中沒有哪個大臣敢不給他三分面子,你說他牛不牛?」
「嘶,竟然是他!」
「還好還好,還好剛剛我沒頂嘴,不然真不知道死這怎麼寫了!」
「那還不走快點,一炷香過得很快的。」
秋家雷神的厲害頓時在眾貴族子弟之間流傳開來,關於他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震懾朝野大臣的事跡也隨之烙在眾人心底,一時間再也沒人敢有任何異議。
季子木跟在最後面,剛好將幾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聽進去,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
如果真的是那麼嚴厲的一個人,那麼日後他要行事就有點麻煩了!
一群人走到武學院設立的廂院就花了一炷香三分之一的時間,眾人再也顧不得抱怨房間的簡陋,立刻鑽進屬於自己的房間,風捲殘雲般,剛剛還擠滿了人群的地方立刻跑得只剩下季子木一個。
傻愣愣的,季子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名叫楊管的將領走到他跟前,不無嚴肅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小石。」
「你就是白小石?」楊管又打量了他幾眼,然後才說道:「你的房間不在這裡,雲學士早就安排好你的住處,而且由於你是夫子,所以你不需要和學員們一起行動,去不去都隨你自己的意願,不過大型的事件必須到場。」
「嗯。」季子木很滿意這種安排。
雖然他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要猜出來不難,只要看他回答的速度就知道了。
楊管告訴他,這片是東廂院,主要是給文學院的學生住的,而武學院的學生則在西廂院,至於教練們則是在中廂院,也就是兩個廂院之間。
雲娑給季子木安排的住處急速在中廂院,包括葉聽楓和越上行風都是,三人都有間獨立的房間,連在一起,倒是方便互相照應。
季子木知道,這只是個借口而已。
之所以然他住在中廂院,實際上是為了讓那個武學院的教練們幫忙看住他,這樣他的行動就會受到限制,從而無法展開手腳。
之前在教室內他就觀察過秋雷,目光精銳,孔武有力,吐息納息無疑是個高手才有的表現,雖然看上去性格很暴躁,但是實際上他卻覺得其實秋雷是個很心細的人。
否則像這樣一個人動不動就發脾氣的人,如何能當上武學院的院長,所以既然秋雷能成為總院長,那他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如果被他盯上,恐怕就難以脫身,而且武學院也不止秋雷一個高手。
正煩惱著要怎麼擺脫監視,兩人已經到了中廂院,其實只有短短的一段路程而已,他的房間在葉聽楓和太子之間。
雖然他的身份比起葉聽楓和太子來說,不過是根可以隨時忽略的雜草,但是武學院的安排卻很平等,三個房間從外表看上去,都是一樣的簡陋。
楊管交代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季子木推開房間,看到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日常要用的一些必備物品,不禁愣了一下,他好像忘了帶換洗的衣物過來。
怪不得他兩手空空,卻看到其他人背著一大包東西。
有一扇窗,外面你是一片綠色的草地,還有一些似空無一人的房間,從裡面看出去能將四周的景象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的房間的正對面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就像連接著小巷子的那種,可以通往其他人的房間。
季子木趴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突然一隻黑色的飛鏢從他的右上方射了下來,少年抬頭卻沒有躲開,飛鏢射到距離他右手邊三寸的地方,陷木三分。
飛鏢的尾柄綁著一張捲起的紙條,上面還有些許未干的墨跡,想必是臨時寫的。
季子木把紙條取下來,卻沒有去動那支飛鏢。
紙條上的墨跡有些糊了,不過依稀看得出來上面寫的字:午時一刻,中廂七路三間!
然後落款只有一個血字,好像是暗號來著。
午時一刻?七路三間?
季子木抬頭看了看天空之上的太陽,太陽高高的掛著,火辣辣的光線蒸的草地升騰起些許水汽,從太陽的位置上看,距離午時一刻不遠了,但是七路三間是什麼?
季子木想起他剛剛看到的長長的通道,從他這裡開始算,總共剛好有七條小路,每條路都有十間房,那麼對方指的應該就是這個了。
想通之後,季子木就從窗裡跳了出去,直奔紙條上所指明的地方。
「噗……」
房間裡的男人不經意瞥過窗口,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竟然站在那裡,而他之前卻都沒有發覺到,一時控制不住,含在口中的水就噴了出來。
是個有些精瘦的男子,身上卻沒有將領的正氣,反而充斥著幾許煞氣,眉間露出一絲煩躁,看到季子木開後,終於反應過來。
「先進來再說。」隨手拿起旁邊的抹布擦掉桌上的水漬,男子對著站在窗外的季子木說道,順便警惕的看外面一眼。
「你找我有什麼事?」季子木大概能踩到他的身份,便問道。
「我認得你,你是王時的手下,沒想到你的本事不小,竟然能混進武學院,而且還住進中廂院,了不起,既然如此,那麼你就暫時跟我一起,我身邊正好缺人手,這個事我會跟王時說一聲的,在武學院這段期間你就聽從我的調遣。」
「嗯。」季子木習慣性的回答。
好在男子心裡似乎有解不開的心結,一時也沒注意到季子木的奇怪之處。
「這次邪王這番安排,我懷疑這裡面有古怪的地方,只是一時間搞不清楚邪王到底是什麼用意,所以王爺命我查探一下,畢竟文學院那些貴族中有好幾個是我們的人,若因此毀了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這次你的任務是保護那幾人,並且查清他們的目的,你是他們的夫子,比較容易接近,所以這件事情只有你能辦,沒有問題吧!」
不是詢問的口吻,男子根本就不認為『白小石』敢拒絕。
「我住的是中廂院,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幾人在哪間房,貿然去打聽會立刻引起他人的注意的,而且我跟貴族的關係不好,私底下也無法去找他們。」季子木微微垂下眼,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
男子聞言卻反笑起來,似乎胸有成竹,「這個你儘管放心,東廂院的人員安排是由我負責的,他們都在哪間房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等一下我會給你一張名單,到時候你把它記起來,再燒掉就行了!」
拿著那張輕易到手的名單,季子木只是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就放進懷裡。
回到房裡,意外的,季子木竟然真的按照男子的話燒掉了,就在紙張燒完成灰的時候,草地外一團黑影快速的消失,與此同時,葉聽楓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沒有表情,他一言不發的看了桌上的灰燼一會,然後才轉頭看向季子木,皺起眉,「就算為了不讓對方懷疑,你也沒必要燒掉紙條吧!希望你已經背了下來。」
季子木懶洋洋的朝他看過去,點頭:「嗯。」
「名單上一共有幾個貴族,都是哪些你可記得清楚?」其實葉聽楓也沒有想到,因為一次意外,竟然能夠得到那些潛伏者的名單,這可是一大喜事,想到這,他不由的激動了一些,脫口便問。
「不止貴族,還有官員,對了,還有武學院的一個平民。」
聽到這句話,葉聽楓頓時露出興奮之色,要知道貴族和官員易查,平民卻是一大難題,要查出誰是奸細比查貴族要難上百倍,一旦混進來,身世必定被洗的一清二白,乾乾淨淨,要想從身世查出秘密是不可能的。
這是武學院一直以來最大的難題,唯有經過不斷的試探才能找出來。
「快告訴我,到底是哪些人?」
季子木趴在桌上,斜著眼球睨了他一眼,「我肚子餓了!」
葉聽楓興奮的心情頓時冷卻下來,他差點就忘了,西子可不是個普通人。
「你想吃什麼儘管說出來,我一定幫你弄到,讓你吃到飽。」葉聽楓信誓旦旦的保證,有著明顯討好之意,事實上沒有『白小石』這個身份,他也經常討好季子木。
季子木直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我想吃滿漢全席。」
葉聽楓撐著桌邊的手頓時歪了一下,唰唰的一頭黑線就滑了下來。
滿漢全席是什麼東西?
葉聽楓投以小心翼翼的詢問的目光,結果換來的是對方鄙視的眼神,他頓時噎住了,早知道就不說大話了……

第115章 廚師
主隨客便才是真理!
……

結果葉聽楓拉著季子木向秋雷請了兩天的假。
大概是有偷偷的說明情況,秋雷很快就放人了,只不過在臨走前頗為詫異的打量了季子木幾眼,眼神有些怪異,看來他之前恐怕也聽說過『白小石』的事,就不知他知道不知道『白小石』是別人假扮的。
葉聽楓帶著季子木一路走了很遠,直到看見遠處的院子裡升起絲絲炊煙,才指著那裡對季子木說道:「那裡就是皇宮的御膳廚,在裡面負責做菜的廚師就是四雀國最頂尖的,聽說他只為叔父一個人做菜。」
「那名出事是佛城人,素有美食大家之稱,為人有些高傲,從不輕易替叔父之外的人做菜,就算叔父同意他也不一定會做,不過他的手藝的確是一流。」
「佛城?」
葉聽楓聞言嘿嘿的笑了一聲,「你還真是敏感,佛城是邊境的一個小城,不過別看它地方小,佛城在這片大陸可是非常有名的,它的出名不是因為佛城的人都是美食家,而是因為他們為了能製作出更多美味的佳餚,時常單槍匹馬闖進各種險地,搜羅各種食材,所以每個佛城人都有一身不凡的本領。」
季子木頓時露出些許嚮往的神色……
葉聽楓正了正臉色,嚴肅的說道:「西子,我知道你很喜歡美食,不過佛城那種地方你最好不要去,那裡的人一個個都是怪物,最重要的是,佛城連接著那片窮凶極惡的陰陽陸,那裡住的都是真正的大惡人,一旦進入銀樣陸就再難出來。」
「為何?」
季子木以前只聽宮先玉說過,陰陽陸是一片混亂地帶,是亡命之徒的自由天地,在那裡擁有絕對的自由,即使殺了人也不會受到制裁。
不管是鎖嵐國,還是四雀國,他們的勢力都伸不到那裡去,那裡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大部分身上都背負著纍纍的血債,除非是被追的走投無路,否則一般沒有任何人願意進入陰陽陸,殺手和傭兵也不例外。
陰陽陸的惡徒有些是在萬惡榜上有名的,有些是沒有名氣,但他們的凶殘,身上掛著命案卻比萬惡榜上的人還要多,這些人一般都是被除名的。
可以說,陰陽陸其實也可以算是一個流放地。
只是,陰陽陸跟佛城又有什麼關係,就因為相隔一個城門?
「陰陽陸的惡徒都是些被流放的人,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是你想想,那裡都是些雙手沾滿罪惡腥血的人,如果沒有大勢力鎮壓住,讓那些惡徒都從陰陽陸跑出來,這片大陸將來陷入永久的惡夢當中。」
季子木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層辛密,訝然之際也想通了「那個大勢力就是指佛城?」
「對,所以佛城名義上是美食城,實際上裡面的秘密和危險多得數不清,你要是有那個心思,就趕緊收一收,別去想什麼佛城美食,明白嗎?」
「哦,那你打算怎讓老頑固做菜?」季子木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轉回正題。
「老頑固?」聽到這個形容,葉聽楓不由得一怔,隨即便笑了起來,「唔,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放心,現在剛好是正午,叔父那邊也要吃飯,我們就去那裡蹭飯吃,順便假傳聖旨讓老頑固多做幾道菜。」
季子木秉著有飯吃的是大爺,也沒有異議的跟了上去。
御膳房
一張國字臉,兩撮濃密的粗眉,不像個廚師,倒像個戰場上的將領,嚴肅的表情像是正在打一場重要的戰場,雙手抱胸,指揮者千軍萬馬。
實際上,他傲視的只是個皇宮的御膳房。
「臨爺。」
於總管從外面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佛臨龐大的身軀,開口叫了一聲。
「於總管,有何事?」佛臨頭也不回,卻知道站在他身後的人是於總管。
「膳廳來了幾位貴客,吾王下旨讓您再添幾道菜,無需花樣,用現有的食材即可。」
「於總管,你當我佛臨是那麼好愚弄的人嗎?」佛臨廚師冷硬的轉過臉,濃眉微挑隱含著些許怒氣,整張國字臉煞時厲色橫生。
於總管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感到絲毫害怕,也不覺得有壓力,彷彿已經習慣般。
事實上,佛臨的國字臉只要沒有表情,通常都是這副模樣,剛開始或許會被嚇到,不過看久了就不覺得有多麼害怕了。
「臨爺,於某又怎麼會騙你,的確是有貴客,只不過這位貴客膽子比較大了點,不過要求不多,只要幾道菜滿足他帶來的人就行了,當然,若是他吃完後覺得滿意,立刻吐出肚子裡藏的秘密,功勞就是臨爺的了。」
「照你的意思,我佛臨要是不親自下廚這過就大了。」
「臨爺能親自下廚自然好,如果不方便也不要緊,那位客人並不挑食,只要滿足他的空腹就行了!」
「行了,不要把你那套左右逢源的話用在我身上,我自有分寸,你走吧!」
「於某靜候佳音。」
……
諾大的膳廳一片靜謐,精雕細琢的檀木桌椅整齊的擺放著,在檀木桌上擺放著幾道精緻的菜餚,散發著可口的香氣。
越上陌離剛落座,外面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未看到人,葉聽楓的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叔父,你看我帶什麼人來了?這次你可要好好的佳獎我。」葉聽楓從門外露了個頭進來,像進自己家裡般,沒有一絲拘謹。
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季子木。
這是季子木第二次見到越上陌離,和那時略帶邪氣的模樣不同,俊美的五官散發出一股難言的氣勢,肅穆的神色,自然而然的溢出上位者的威嚴。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威嚴,無須刻意。
嚴格說來,這也是越上陌離第二次見到季子木,看到葉聽楓身後的少年,他不禁感到一股異樣,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僅僅讓他微微皺起眉。
「佳獎你?本王沒治你假傳聖旨的罪名就已經很大量了,還是說你希望本王把新帳舊賬給你一併辦了?」
越上陌離表情冷淡,聽不出語氣的聲音卻讓葉聽楓臉上的笑容一僵,乾巴巴的說道:「聽楓是開玩笑的,叔父別當真。」
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傳到叔父耳裡……
越上陌離沒有再理會他,轉看向一旁不語的少年,卻發現對方似乎從頭到尾都沒理會他們的對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菜餚,從踏進來的時候看到現在……
「都坐下。」
葉聽楓早就注意到,拉過還在發愣的季子木,「西子,快坐下,叔父他默許讓我們留在這一起吃了!」
說完,把他按到最近的座位上,自己則挨著他旁邊坐下。
咕咕……
某個聲音從季子木肚子裡傳了出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剛越上陌離和葉聽楓都能聽到,當事人卻一點尷尬也沒有,若無其事的拿起筷子,越上陌離還未開口,他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動作之快,讓還在詫異的葉聽楓都還不及阻止,碟盤上那顆最大的肉丸就落到季子木的口中了。
看呆了的不僅是葉聽楓,包括剛好送菜上來的佛臨。
之所以親自送菜過來,主要是想看看於總管口中不挑食的客人,以及所謂的功勞是什麼,結果卻看到了這一幕。
於總管到底是怎麼認為這名少年不挑食的,佛臨分明看清楚了,他捏的肉丸雖然看起來都差不多大,但是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這名少年夾的肉丸剛好就是十顆肉丸中最大顆的。
彷彿沒注意到眾人驚愕的目光,少年伸出筷子還想繼續夾,目標是肉丸旁邊的寶雞丁。
這道寶雞丁不是普通的菜餚,是佛臨製作的幾道菜中心思花得最多的一道。
在雞的內部,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珍貴藥材,並且不是一股腦直接將藥材塞進去的,而是用他獨特的秘方先蒸半個時辰,再將珍貴的藥材都撈出來,把雞放進去,蒸一個時辰,最後再把藥材塞進雞的腹部裡,在放回去蒸一個時辰。
別看它是一道葷食,實際上這是一道養生菜餚。
否則佛臨也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在上面。
就在少年即將把整隻雞給夾出來的時候,一隻爪子握住他的……爪子!

第116章 收徒?
廚藝那點破事!學廚不如學吃!
……

「西子,別吃了,在吃下去要出人命的!」
抓他的爪子的人是葉聽楓,此時他已經冷汗淋淋,換作是他,平常他就算在叔父面前多少膽大包天,沒上沒下,但是到了飯桌上他也不敢卻觸犯帝王的威嚴。
自古以來,但凡是與帝王同桌用膳,必須等王開口說可以用膳了才能吃,否則就是對王的蔑視,這是殺頭的大罪。
「為什麼?」季子木不解的看著強勢把他的手拉開的葉聽楓。
「因為要等叔父開口說可以吃才能吃,否則就是不敬,明白嗎?」葉聽楓小聲的說道,希望他能聽懂。
「為什麼?」季子木開口仍然是這三個字。
「這是規矩!」葉聽楓很熊沒有形象的翻個白眼,在這一下去還不得沒完沒了,於是乾脆直接說:「不要再問什麼,你只要記得,在每個帝王家,甚至一些貴族官僚家裡,這種規矩都是不變的,唯有當家人說可以才可以,明白嗎?」
季子木不滿的說道,「你們的規矩真多!」
「知道就好,現在放下你的筷子,快認錯!」
「為什麼?」季子木第三次扔了出這個疑問。
葉聽楓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個忍不住大聲了起來,「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都說了這是規矩,懂不懂?」
「不懂!」季子木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的確是不懂。
不懂為何吃個飯也會丟掉性命,不懂為何一定要別人開口才能吃?不懂為何還要向別人道歉?不懂為何吃一頓飯也長那麼多規矩?
「哈哈……」
本來在看戲的佛臨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驚醒了四周呆愣住的人,濃密的眉毛隨著他的笑聲一動一動,整張國字臉也因為他的笑容變得生動了起來,再也沒有那種刻板又嚴厲的感覺。
葉聽楓被佛臨的笑聲震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口氣有些沖,不禁一陣懊悔,他看了看少年沒有表情的側面,悔意更甚三分。
而自始自終都沒有開口的越上陌離,鷹般的黑眸盯著少年略過一絲詭異的黑芒,在膳廳陷入靜寂得嚇人的氣氛時,嘴角輕揚,「喜歡吃就吃,規矩畢竟是死的,無須遵守太多。」
葉聽楓不禁愕然……
季子木才放下筷子,結果又有人告訴他可以繼續吃了,然而他卻沒有立刻拿起來,反看了越上陌離一眼,心裡不禁有些嘀咕,難道他已經認出他來了?
這個疑問隨著他扒雞吃雞的動作,立刻被他拋到腦後,有什麼事還是等吃飽了再想。
葉聽楓覺得心臟被微微刺痛了一下。
他怎麼就忘了,以西子隨性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會遵守這些規則,刻意的壓制反而沒了那種感覺,看來他真的是陷下去,竟然因為擔心叔父會殺他的頭而亂了分寸。
以西子現在的身份,就算叔父真的震怒起來,也不可能會治他的罪。
剛剛他應該先向叔父求情才對,真是傻了!
「小子,你很有趣,鼻子很靈,要不要考慮當我的徒弟?」佛臨大步上前,猛地一拍季子木的肩膀。
「不要。」季子木頭也不抬的拒絕。
「咦?小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都沒有這個機會。」
「不知道。」
佛臨這才感覺這個少年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差別真實太大了,不過越是敢拒絕他,他就越想收他為徒。
「為什麼不願意?只要你學會我的廚藝,以後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做,比起那些所為頂級的酒樓做的菜餚還要好吃百倍,與其吃那些沒有營養的失誤,自己做不是更有成就感,再說有多少人想吃我佛臨親手做的菜都沒那個命,當我的徒弟,保證你能天天吃到美味的菜餚。」佛臨鐵了心要收季子木為徒,第一次為收徒而推銷自己的菜。
簡直就是前所未聞,要是說給那些知曉佛臨性子的人知道,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葉聽楓也是瞪凸了眼珠子,記得自己曾為了求他一道菜,費了三天三夜才讓這個老頑固破例答應的,可是現在反倒是他去求西子。
果然緣分這種東西是很重要的!
季子木終於啃光那只寶雞,桌上落了一堆雞骨頭,還有個雞頭,擦了擦油膩的手,然後他才抬起頭,看向佛臨,臉上沒有一絲心動的神色。
「你搞錯了,我需要的只是食物,美不美味對我來說只是個次要的問題,我並不想學你的廚藝,那種麻煩的事情,有人給我做食物就行了!」
敢情佛臨是會錯意了。
「好,你小子夠膽,我現在告訴你,你這個徒弟我收定了,不管你喜不喜歡,最後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廚藝。」
誰理你啊!
季子木沒有再理一臉信誓旦旦的佛臨,轉頭立刻去攻克其他食物,經過他一番掃蕩,檀木圓桌上的菜餚幾乎被他吃掉了一半,肚子好飽,但是他還是想吃,這的確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食物,可不代表他就想學。
一雙眼睛彷彿冒著綠光盯著放在越上陌離面前的一盤甜瓜,想讓人忽視都不可能。
葉聽楓一臉黑線,剛想開口,卻驚愕的發現叔父竟然親自把那盤甜瓜推到西子面前。
季子木詫異的砍了越上陌離一眼,低頭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繼續開吃。
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吃的心滿意足。
葉聽楓沒有吃,越上陌離也沒有吃,一群人就這麼盯著少年吃東西的樣子,而當事人僅僅只是皺了下眉,然後就戲當他們不存在一樣,直到真的吃不下了。
季子木緩緩的將最後一口湯喝了下去,然後才心滿意足的摸了摸飽意滿滿的肚子,緩緩的吸氣和呼氣,緩和肚子的脹痛感。
佛臨掃了眼一個個空空的盤子,朝少年得意的笑道:「你分母就很喜歡我做的食物,怎麼樣?還是再想想要不要當我的徒弟好,這可是別人求不來的。」
「我只是喜歡吃。」
佛臨還想再說些什麼,越上陌離終於開口趕人了,語氣淡淡的。
「佛臨,你有時間在這裡耗費不必要的時間,還不如去想想今晚要準備些什麼菜色才能令我滿意。」
「越上陌離,我想你應該想的是,兩個月後到哪裡去找個像我這廚藝般高超的廚師來頂替我的位置。」佛臨臉上肌肉微微一抽,隨即便反駁。
說到這個,其實像佛臨這樣出自佛城的高手,以他的高傲,絕對不可能會甘願跑來四雀宮的皇宮當廚師,這全因為一個打賭。
十年前佛臨和越上陌離打賭,佛臨曾經允諾如果他輸了就去皇宮當十年廚師,結果他很不幸的輸了,倒是真的在皇宮當了將近十年的廚師,如今還有兩個月就到十年之期。
越上陌離隨意一笑,「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哼。」佛臨冷哼一聲,看了少年一眼,然後才離開膳廳。
季子木正在思索著要怎麼跟葉聽楓說離開的事,就聽到葉聽楓猶猶豫豫的聲音。
「叔父,您還沒吃,要不要叫廚師重新做一桌?」
越上陌離看了季子木一眼,頓時笑容加深,「不用了,你要是餓的話,就去御膳房找。」
葉聽楓臉頰微紅,有些嗔怒的瞪了季子木一眼。
季子木聽到這兩句對話,目光落在桌上,他這才發現桌上的食物好像都被他吃光了,歪著頭接收到葉聽楓的視線,他頭一撇,裝作沒看到。
葉聽楓嘴角一抽。
「你很喜歡吃這些菜嗎?」越上陌離突然開口問道。
季子木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點頭,「嗯。」
「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回武學院了,住在正陽殿,你以後可以隨意吃到飽,絕對不會餓肚子。」越上陌離突然說出一句讓人震驚的話。
葉聽楓心臟不規律的跳動了一下,還來不及阻止,少年就點頭答應了。
「好。」
一錘定音,這一聲好字把葉聽楓相反對的力氣都給抽走了。
正陽殿是歷代帝王主的地方,雖然有偏殿,但是就是歷代王后都不曾住進過,如今卻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住進正陽殿,會引起多大的喧波是可以預見的。
葉聽楓實在猜不透叔父這麼多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是。」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季子木微微垂下了眼簾……

第117章 心直口快
面不改色的說謊是本事,把說謊當實話說是天賦!
………

其實住哪裡都無所謂,真的,季子木對於睡覺的地方向來沒什麼講究。
當年在組織的時候,他曾被男人用繩子吊了幾天幾夜,但是他還不是照樣能睡著,在惡劣的環境他都住過,不過像正陽殿這般華麗舒適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住。
唯一遺憾的是,他本來想去找莫少天的,如果有可能順便痛扁他一頓。
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可能了。
可是這樣一來,如果他成功的完成了任務,莫少天最後若無法成功的逃出皇宮,他還得費勁的去救他。
很不划算,也很吃虧!
季子木想到了一個人——夜幽楊!
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皇都,如果沒有正好可以讓他來幫忙,反正他應該也沒事!
某人大概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親自把人趕走了。
越上陌離沿著走廊的扶手,藉著頭頂的月光看到身邊的少年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少年此刻似乎在想著什麼東西,嘴角輕輕一勾,便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季子木沒有想到他會跟他說話,詫異了一下便說:「想秘密。」
越上陌離饒有興趣的問:「能告訴我嗎?」
季子木,沒有猶豫,「不能。」
身後跟著的幾名侍衛似乎聽到他這句話,紛紛倒吸一口氣。
越上陌離,鍥而不捨,「為什麼不能告訴本王?」
季子木終於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越上陌離,若稍微注意的話,還可以看到他眼睛裡透露出一絲鄙視的神色,「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
越上陌離微微瞇起眼,雖然被諷刺了,但是他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生氣的徵兆,笑容漸漸變深,無情的薄唇輕啟:「你很面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這一句話讓眾人詫異,包括季子木。
不過他很快就反映了過來,進而彷彿不在意的說道:「很多人都說我面善,你不是第一個。」臉不紅心不跳。
「這麼清秀的臉本王可不認為還有幾個人會和你長得相似,或者他們是真的見過你。」越上陌離大笑一聲,紫扇輕輕的挑起少年的下巴,那張清秀的臉頓時從發下露了出來。
季子木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退後一步說:「我也覺得你很面善。」
「哦?」越上陌離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有些相像,但是氣質卻不一樣。」
「你說的應該是本王的兄弟,你是在哪裡見過他的?」越上陌離從善如流的說道。
「兄弟?」季子木一夥的斜眉,「我忘了。」
「聽楓兒說,你叫西子,這真的是你的名字嗎?」
「不是。」這個問題沒必要說謊。
「哦?那可以把你的真名告訴我嗎?」
「不可以。」
後面抽氣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我明天想出宮一趟。」季子木在沉悶中如是說道。
「可以,想出宮跟於總管說一聲,他會給你塊出宮的令牌。」
「嗯。」
於是,一段詭異的對話就此結束……
第二天一大早,莫少天興沖沖的趁休息的時間跑到中廂院去找季子木,結果卻被告知他昨晚就搬到正陽殿去住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某人被劈的裡焦外嫩。
「怎麼可能?昨天還好好的,西子怎麼會突然搬到正陽殿那種地方?」
「我怎麼知道叔父到底在想什麼?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裡愁眉苦臉的嗎?」葉聽楓同樣不爽的吼回去,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莫少天一臉不信的表情。
「我看分明就是你搞的鬼,你的狼子野心終於露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們在這些皇室子弟一個個都不安好心,你們叔侄倆都對西子有企圖,都不是好東西!」
葉聽楓本想反駁他,卻在聽到他後面一句愣住了。
他怎麼就沒想到,難道叔父跟他一樣喜歡西子,所以才讓西子住進正陽殿,想把西子據為己有?
這個想法一旦生出來,各種各樣的猜測就壓制不住的從心裡浮起來,頓時讓他內心一片急躁煩亂。
看他的樣子,莫少天認為他默認了,不由得更加沒有好臉色。
一張臉青青的,腦海裡彷彿已經能勾勒出小木被那個邪王欺負的畫面,不成不成,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小木救出來,不能讓他落到這對叔侄的手上。
「喂,要怎麼做才能把西子救出來?」莫少天沒好氣的問道。
要不是因為他在皇宮沒有一星半點勢力,人身自由又被限制,他才不會求救於葉聽楓,現在是沒辦法的計策,等他利用完葉聽楓,再把他一腳踹開就行了!
經莫少天一提醒,葉聽楓才想起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普通的辦法只會引起叔父的注意,要是惹惱了叔父你我都難逃一劫,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某些能讓叔父重視起來的東西,將叔父的注意力吸引開,然後我們再趁機帶走西子。」
「可是等你叔父解決完之後,要是發現了怎麼辦?」莫少天不是傻子。
「當務之急是先救出西子,這個問題等救了之後再說。」葉聽楓明顯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很快就作出了決定。
「好吧,那麼你叔父重視的東西是什麼?」
葉聽楓突然靜了下來,沒有立刻回答莫少天的問題,反而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幾眼,最後才皺著眉說:「算了,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有心人只要肯猜都能猜得到。」
「哈?」莫少天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你應該知道十幾年前,我叔父上位的時候屠殺皇室成員這件事吧,當時存活下來的皇室成員除了越上風雲,還有一個是被軟禁了的越上勾雲。」
莫少天瞳孔驟然一縮。
他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聽到越上勾雲的名字,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喜,這也許是個機會。
「越上勾雲十幾年前叛變不成,最後不知與我叔父做了什麼交易,竟然讓叔父放過了他,不過到如今他的叛變之心依舊不減,仍然想從叔父手中奪得王位,幾個月前,雲王府發生刺客行刺事件,於是叔父就以安全為由,把他軟禁在宮中。」
「那麼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利用越上勾雲引起騷動?」莫少天吞了吞口水。
葉聽楓皺眉深思,「可以這麼說,不過不是騷動,只要弄出一點點動靜就可以了,畢竟越上勾雲是叔父重點監視的對象,不需要太大的動靜,只要越上勾雲有動作,叔父的注意力立刻會被吸引過去。」
「計劃是很好,但是要怎麼才能讓越上勾雲有動作?而且……現在連他被軟禁在哪都不知道?」莫少天想如果小木在就好了,他現在實在是拿捏不了分寸。
「這個你放心,我知道越上勾雲被軟禁在哪裡,而且其實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他雖然被軟禁,但是行動能力還是有的。」葉聽楓胸有成竹的說道,「至於要怎麼讓他有動作,其實很簡單,不過這個是秘密,不能跟你說,反正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計劃絕對萬無一失。」
「好吧,為了把小……西子救出來,我就暫且信你一回。」話雖這麼說,莫少天臉上的愁容卻絲毫不減。
葉聽楓神秘一笑。
他早就知道西子,東子這兩個名字其實是假的。
一個人叫習慣了某個人的名字,陡然之間換了個名字,叫起來肯定不習慣,一次兩次心直口快,叫錯是難免的。
雖然莫少天總是能及時改過來,但是還是被他發現一絲跡象。
兩人心懷鬼胎,卻不知道真正心懷鬼胎的最終大老闆其實隱藏在重重的黑暗中,誰也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會行動……

第118章 因人而異
天上掉下塊令牌!
…………

翌日
季子木一大早就從偏殿醒過來,這是太陽還未升起,天邊只一片微弱的明亮,正陽殿的宮女太監們也只有一部分人醒過來,正各司其職。
若是平時,季子木一定會睡到自然醒。
不過這個正陽殿讓他沒辦法放心的睡覺,總覺得有人在監視他一般。
看了即便表面上對方很放心的讓他住進來,實際上還是會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就不知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當年他當著他的面偷走了雲石。
雖然順利的逃脫了,但是他卻有種感覺,對方在意的或許不是雲石會不會被偷走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抓到他的問題。
所以他必須盡快的出宮找到夜幽楊。
正陽殿內
於總管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眾人小心的進入殿內,臉還未轉過來,他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便看到朝他走過來的少年。
少年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穿戴不能算整齊但也不會凌亂,雙目清明,略帶幾絲犀利和精明之色,然而精神卻有些隨散,將這幾份掩蓋掉。
「公子可是來要令牌的?」於總管轉過身,在少年面前恭敬地說道。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不是因為他知道王昨天說的話,而是少年的樣子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若是來找王,他不會連一眼都看也不看裡面寢室的情況,因此他才斷定少年是來找他要出宮的令牌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於總管便從懷裡摸出一塊金紅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邪字,想必就是代表邪王身份的令牌。
不過季子木並不知道這塊令牌的重要性,他只是接過並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的話。
「公子謹記一點,這塊令牌旁人使用只有三次的機會,一旦超過三次,除非王親自使用,否則不會再有效用,守宮的禁衛軍也不會再認這塊令牌,您使用的時候,會有人通報,三次會記錄在案,所以請謹慎使用。」於總管不慌不忙,徐徐的說道。
三次?
季子木有些訝異,不是因為這片令牌只能使用三次,而是越上陌離似乎想讓他使用三次,他還以為回來之後,越上陌離應該會收回這塊令牌。
「三次是指,我可以用在任何地方嗎?」季子木突然抬頭問道。
於總管彷彿早料到,表情不變的說道:「王並沒有特別說明,應該是可以的。」
「那如果我要用它來殺人呢?」季子木拎著令牌隨意一問。
於總管仍然十分之淡定從容,「這個恐怕不行,在皇宮殺人是死罪。」
「這麼說,在外面殺人就不是死罪了?」
「公子,這塊令牌是讓你方便出入的,不是用來殺人的」於總管緩緩地說道,語氣平淡出奇。
季子木盯了他一會,然後跟於總管說了一聲就離開了正陽殿。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於總管才收回視線,只是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眼睛有些空空的感覺,並且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拿著令牌,季子木毫不猶豫的使用了一次。
守衛一件邪字的令牌,立刻給他打開了城門,神態恭敬至極,不過季子木看到有個守衛似乎在確認他的樣子之後,就和其他人打個招呼往正陽殿的方向跑去了。
是去通風報信吧!
季子木只看了一眼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皇宮。
走進紛紛擾擾的人群,由於是早上的關係,所以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季子木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這是兩名沒有表情的黑衣人出現在季子木消失的地方,發現四周在沒有季子木的身影,相互看了一眼,倆人也消失在原地,然而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注意到。
某個角落,季子木微微探出頭,親眼看著兩名黑衣人消失。
他從懷裡摸出那塊金紅的令牌,面無表情的將它扔給隔壁一間廟宇裡某個乞丐的討飯碗裡,然後就離開了。
「鏘」的一聲,正在睡覺的老乞丐突然睜開眼,神情是被驚嚇到後的惶恐,他用一雙顫顫巍巍的枯瘦的手拿起那塊令牌,金紅色的外表讓老乞丐眼睛瞬間瞪得猶如一對銅鈴。
老乞丐興奮地用牙齒咬了咬,結果……崩壞了自己一顆牙齒。
然而他不僅不喊痛反而樂得大聲地叫起來。
之後怕被其他人發現,他趕緊把令牌揣進兜裡,偷偷摸摸的從廟宇的後門離開了。
目標當鋪!
季子木回到當初他們入住的那間酒樓,查問了一下,意外的得知了夜幽楊竟然還沒有退房,只不過掌櫃告訴他那間房的客人此時並不在,似乎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知道了,如果你看到他回來,就告訴他有個人在隔壁房間等他。」
「是,公子。」
當初夜幽楊訂三間房間時,都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只要掌櫃一說,夜幽楊肯定會聯想到他或者莫少天。
本以為夜幽楊只是出去一會,卻不料他從早上做到晚上,他卻始終沒有回來,點心被他吃了一盤接一盤,趴在桌上睡了兩個時辰,左等右等,人影都不見一個。
正當季子木站起來想先回去的時候,空氣中飄蕩著幾絲芳香的氣息,有種醉人的芬芳,緩緩地充斥著大腦,他腦中警鈴頓時一響,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咚的一聲就倒在桌上。
就在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門外站著的人赫然便是夜幽楊。
冷酷的俊臉沒有一絲表情,看到倒在房裡的少年,沒有一絲詫異,然而他卻沒有踏進門,反而往旁邊退了一步。
夜幽楊站的地方出現一個神秘的紫袍男子,男子容顏絕世無雙,一雙狹長微微上挑的紫色眼睛冷寂而深沉,氣息卻平淡如水,彷彿一個普通人,然而明明氣勢比紫袍男子還要勝幾分的夜幽楊,與他站在一起,卻彷彿矮了一截。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房內,待月離颯坐在少年身邊後,夜幽楊才忍不住開口問。
「主子,您怎麼會猜到少爺會來找屬下?」
「皇宮是越上陌離的老窩,寶貝要想在裡面來去自如談何容易,現在恐怕已經被識破,行動也受到了限制,自然需要來求助於你,畢竟莫少天還在皇宮裡,若不先把他救出來,寶貝會擔心的!」最後一句說得極其輕柔。
月離颯輕輕抬起少年趴下的頭,將少年擁進懷裡,一隻手摸進他的衣領,從裡面拿出雲石,白乳的色澤似乎變得越來越濃。
夜幽楊內心一顫,主子似乎生氣了!
「那現在怎麼做?」
「想不到寶貝出來一趟,就交了個朋友,而且還學會了友情。」月離颯像是在自言自語,束著少年腰際的手緊了一圈。
夜幽楊低下頭,沒再開口。
「既然寶貝那麼想救他的朋友,你就盡你的全力幫他,務必讓他不留一點遺憾。」月離颯輕柔的撫著少年的頭髮。
夜幽楊輕聲的應了一聲便又低下頭,他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去找黑冥,他會告訴你需要做的事情。」
「是。」
直到房間只剩下昏迷的少年和男人兩個人,安靜的房間透著一絲詭異的靜謐……
月離颯將少年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才將人輕輕的放下,修長的一指摩挲著少年蒼白的臉蛋膚色,微微的凝起眉,那是一張陌生人的臉。
思緒彷彿隨著指尖的流轉,月離颯最終還是收回,只不過手指卻往下移,一指挑開少年的衣衫,少年懸掛在腰側的一個小袋子頓時露了出來。
這是少年藏的秘密,多年來以為他不知道,實際上從少年擁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了。
袋子裡有個綠瓷瓶,瓷瓶裡裝的正是千機子給少年易容藥。
月離颯打開瓶蓋,一股清涼卻也帶著一絲略微刺鼻的味道飄逸而去。
「看來寶貝的卻是個天才,能將易容藥改為三天使用期限,可惜對皮膚的危害仍然很大,我可不希望讓寶貝的漂亮臉蛋受到一絲損害。」
男人盯著綠色瓷瓶,似乎想將這瓶易容藥再次改進,只見他從懷裡摸出一個藍色瓷瓶,一股芬芳的香氣頓時從瓶口溢了出來,幾滴透明的液體滴進了綠瓷瓶。
夜半無人,男人擁著少年席塌而眠,兩耳不聞窗戶外面細微的打鬥聲……

第119章 強大的蚊子
滅蟲殺蚊真驚人!
……………

越上陌離看一眼又吐血的天雲,不禁打趣的問道:「天雲啊,我怎麼發現你最近都在吐血,難道你的血太多了,需要吐幾口出來才會感到舒服嗎?」
「是啊,血多的沒地方流,所以出去跟人打了一架。」雲天很配合的笑起來,滿口的鮮血像吃人的怪物一樣恐怖。
海樓嘴角微微一抽。
「你到底跟誰打架,怎麼會傷成這副樣子?」秋天打斷這兩主僕離譜的對話。
天雲抹了一把嘴角,把沾到的血擦乾淨,才說:「天榜第四的夜幽楊。」
「你怎麼會招惹到他?」
聽到夜幽楊的名字,秋天不由得皺起眉,雖然他是朝臣,但是也多少聽到天榜上一些高手的名字,夜幽楊這個名字是他聽得最多的。
「還不是主上讓我去查那個小鬼的事,那個小鬼不簡單,堂堂天榜第四的夜幽楊竟然會守在他的房外,就好像只是個單純的守門。」天雲一邊說,一邊活動著差點骨折的右手。
「既然是夜幽楊,你怎麼就和他打上了,這樣一來豈不是打草驚蛇?」
天雲蒼白的臉頓時陰邪的勾了勾唇,「秋宰相,像你這種不會武功的人是不瞭解武者的世界的,我是很想跟他交交手,但是畢竟是有任務在身,只是沒想到在離開的時候竟然被發現了,只好跟他打一場!」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秋天怎麼會不瞭解他的心思。
「大王,您怎麼看待這件事?」
海樓見兩人話題越偏越遠,不由得詢問起悠閒喝茶的越上陌離,一句話頓時把兩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你們不覺得,這樣不是更加有趣嗎?」越上陌離「啪」的一聲打開來扇子,邪邪的笑道,笑容有些幾許期待。
秋天不可置否,但是他還是說:「可是聽楓好像很喜歡那個少年。」
「沒有經歷挫折又怎麼會成長!」
秋天微微歎氣,他感覺到某個還未完全長大的青年要遭殃了,只是挫折這種東西雖然能激勵人成長,但是也能使人一蹶不振。
和天雲一同離開了書房,秋天有些訝異他的沉默。
「這會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傷口很痛?」
「不,我在想一件事,不知道那個時候是不是我的錯覺?」天雲陰邪的表情難得嚴肅了起來,蒼白的臉色也染上凝重的神色。
「什麼事?」秋天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天雲會露出這種神色,以往不管是發生什麼重大的事件,都不曾見他有露過擔憂之色,由此可見,他話中的「那件事」一定是很嚴重的大事。
「昨晚我去夜襲那名少年時,雖然被夜幽楊半途擔住,但是心裡卻隱隱覺得周圍似乎有什麼強大的東西在窺視,那種氣息很平淡,就好像一潭靜靜的死水,但是就是這種越是平淡的氣息越讓我覺得很危險。」天雲努力的思索著昨晚那種感覺。
秋天撅起眉,他雖然不曾習過武,但是也知道普通人氣勢越強就代表這個人武功越高,像那些武功高強的高手,一般氣息都很輕,像天雲形容的這種平淡不就是指尋常人,只是他知道天雲並不是信口開河之人,若他覺得有古怪,那麼十之八九真的是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存在,不過他還是寧願相信是另一個原因。
「也許你說的沒錯,昨晚我的確很興奮,可能是夜幽楊帶給我的影響太大了,所以才會產生錯覺。」天雲想了一下也想不出頭緒,胸口受傷的位置隱隱發痛,他不禁想可能真的是他的錯覺吧!
「你最近接連著受傷,可能真是產生不必要的錯覺了。」秋天一笑,頓了一下,又說:「不如讓王給你放幾個月的假,先休養一陣子如何?」
天雲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突然哈哈一笑,陰狠的臉透著些許邪妄,曖昧的挑起他的下巴,「秋宰相,您這麼擔心我真是讓天雲受寵若驚,不如天雲以身相許如何?」
秋天鎮定自若的打開他的手,露出一個狐狸似地招牌微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本相沒有斷袖的癖好,看樣子你的確不需要休養,有精力想下半身的事,上半身應該沒有大礙了,對了,既然你無事,聽楓那小子就交給你了,最近有幾條蟲子暗地裡攪渾水,就勞煩你扮演滅蟲的大俠!」
說完,秋天就掛著慈和的笑容,實際上是勝利的狐狸式微笑離開了。
天雲胸口一陣發疼,傷勢好像變嚴重了……
天一亮,床上的少年立刻睜開眼睛,倒不是他有早睡早起的習慣,而是感覺他好像睡了很久似地。
混沌的腦袋漸漸的清醒過來,少年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夜幽楊走進來,身後跟著酒樓的小二,正端著熱騰騰的食物,小二把食物擺在桌上後,就退了出去。
少年二話沒問,直接走過去,旁若無人的吃起來。
「你不問我昨晚為何會被迷昏的事嗎?」夜幽楊在他對面坐下,第一個開口。
少年嚥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涼湯,「你說。」說話的同時他又把手伸向另一盤食物,是幾塊烤的很香的肉,剛剛小二端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
「我在三件房裡放了一種特殊的香料,一到晚上就會自動點燃起來,本來這是為了預防仇家找上這裡,沒想到會是你中了招。」
「哦。」
「你相信我的話?」
少年終於抬頭正眼看向他,「我趕你走,你迷昏了我,扯平了。」
夜幽楊頓時有些無言。
「食不語」,少年一向都很認真的遵守這一條守則,所以真到少年終於吃完,夜幽楊才重新開口問,這一點有點不符合他外表冷酷的形象,所幸少年剛剛吃飯,心情也很好,並沒有太去注意。
「你來找我是不是因為莫少天的事?」
「嗯。」
「你已經知道他進皇家學院了?」
「看到他了,只是我不認為以他的實力能進得了武學院。」少年說得十分肯定,顯然他也清楚的知道莫少天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我看過,當時我去了擂台那裡,是葉聽楓幫他的,不過我想葉聽楓恐怕是有目的的,他使用自己的身份,讓其他跟莫少天比賽的人都自動棄權。」夜幽楊緩緩說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少年有些不明白。
夜幽楊目不斜視,卻沒有看他。
或許他已經猜到,葉聽楓這麼做十之八九是為了留下少年,兩人畢竟名義上還是兄弟,而且經過那麼多天的相處,他發現少年已經開始認同莫少天的存在。
這可不是件好事!
「這個恐怕要問他本人了,不過可以肯定他一定不安好心,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是不是讓我把莫少天從皇宮救出來?」
「嗯,我雖然可以自由行動,白天也可以去武學院那邊,但是監視的人太多,沒辦法和他說太多事,所以他留在武學院只會妨礙到我,我希望你盡快把他帶離皇宮。」說完他就盯著夜幽楊。
「好,我答應你!」
「那我先回去了。」季子木站起身,既然夜幽楊答應了,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了,走到門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過身對夜幽楊說道:「對了,你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夜幽楊對這句話顯得非常驚訝,臉上露出一點疑惑的神色。
「為什麼這麼問?」
「這間酒樓的蚊子似乎有很多,特別是晚上的時候,好像還很強大的樣子。」
少年皺起眉,一幅被蚊子困擾住的模樣。
「蚊子?」夜幽楊直覺少年這句話有些詭異的地方,卻猜不透他想表達的是什麼。
「嗯,在這裡住了幾天,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發現身上有些紅疙瘩,明明我都有穿衣服睡,竟然還能留下那麼大的一塊疙瘩,這裡的蚊子真是不簡單!」少年說到最後,變成了嘀咕聲。
「……」他大概明白所謂的蚊子是什麼了。
「你還是換一家,不然下次來又要被咬了,我走了!」後面那句話估計才是重點。
夜幽楊對著房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要是主子知道他被少爺比喻成強大的蚊子,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第120章 鳳軒殿
敵動我不動,敵回來我陰謀!
………………

穿過白玉橋,海樓想一陣風一樣快速的往凌霄園的方向飛奔過去。
凌霄園裡有一座天塔,寬五米,高五十米,是皇宮中所有建築物中最高的,從塔頂往外面看出去,幾乎可以將皇宮一半左右的建築盡收眼底,其中包括武學院的大校場。
此時一個個新學員就像新兵一樣整齊的排列,密密麻麻的足有兩百多人,像根標槍一樣,背都繃得筆直筆直的,偶爾還能聽到秋雷怒吼的聲音。
這座天塔是禁地,除了越上陌離,其他人除非得到允許,否則任何人敢擅闖,守衛的精兵立刻會將其滅殺。
海樓在塔前站定,入口處立刻被兩名守衛擋住,他也不惱,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守衛一看清那塊令牌,立刻退居到兩旁。
越上陌離正在觀察武學院那邊的情況,看到海樓急急忙忙的跑上來,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只是聲音卻有些隨意,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
海樓一言不發的從懷裡摸出塊金紅色的牌子,赫然便是昨日於總管拿給季子木的那塊令牌。
越上陌離看了一眼,眼睛黑的深不可測,瀰漫著一片詭異幽暗的氣息,緩緩地收回視線,武學院那邊已經在嘶吼。
「在哪裡找到的?」
「是在鴻雲當鋪,一個老乞丐拿去典當的,鴻雲的掌櫃一看到這塊令牌,立刻派人來通知屬下。」
「繼續說。」
越上陌離頭也不回,海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垂下眼又說道:「據那名老乞丐說,他當時正半躺在地上,突然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睜開眼就發現他的碗裡多了塊金色的令牌,當時附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在,而那個地方正好距離黑衣衛跟丟人的地點不遠。」
氣氛沉悶了一下,越上陌離突然大聲笑起來。
從笑聲聽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之愉悅,海樓不禁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名少年還真是大膽,若不是那家鴻雲當鋪剛好是皇家的產業,令牌十之八九會流落民間,若是被有異心的人得到,到時必定是一樁大麻煩。
不過有一點他有些不明白,就算這塊令牌會暴露他的行蹤,但是從本質上講,利肯定大於弊,為何他會扔掉?
少年奇怪的思維不是他能理解的,但是某個人卻不一定。
「海樓,傳令下去,不管他進出任何地方都不要再攔他,就讓他自由自在的在皇宮裡走動。」越上陌離轉過身,一雙眼睛精深無比。
「這……需不需要屬下再派人跟著他?」
「不必了,他的輕功似乎很了得,派再多人也會被他甩開,小傢伙可是很敏感的。」越上陌離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
「……是!」
再說季子木從宮外回來,果然不必再亮什麼令牌,兩名守衛中的一個攤開手中的紙張看了看,立刻打開宮門,陪笑著把人請了進去。
這一副看的周圍其他人直瞪眼,紛紛在是公里什麼時候出了這一號人物,竟然大牌到不需要請示就能直接通過。
這時季子木還不知道莫少天和葉聽楓為了「救」他正偷偷的潛進越上勾雲住的鳳軒殿……
鳳軒殿本事前朝一位貴妃的宮殿,只是後來這位貴妃的父親叛變,連帶著她也被牽連,最後似乎不堪羞辱,半夜吊死在鳳軒殿中,後來傳聞這裡經常會在半夜聽到女子的哭聲,所以鳳軒殿便荒廢了。
知道越上勾雲進宮,越上陌離不知是否故意,派人把鳳軒殿修正了一番,便讓越上勾雲住了進去。
不過自從越上勾雲住進去後,半夜女子的哭聲竟然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許多半夜經過的宮女太監經常都能聽到,那陣若隱若現的哭聲像只哀怨的女鬼,在哭訴自己的傷心往事,所有聽到的人皆毛骨悚然,後來就在沒有人敢輕易的靠近了。
為了不被侍衛發現,兩人選擇在半夜潛進鳳軒殿。
陰森而詭異的鳳軒殿,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夜晚的鳳軒殿卻讓人感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冷瑟瑟的,一身寒毛都齊刷刷的站立起來。
「葉聽楓,你確定這裡就是越上勾雲住的地方?」莫少天盯著黑漆漆一片的鳳軒殿,有些頭皮發麻。
「昨天打聽的時候你不是也聽到了,這裡確實就是鳳軒殿。」葉聽楓一邊觀察四周,一邊說道,沒發現莫少天的異樣。
莫少天吞了吞口水,「可是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鳳軒殿像個鬼殿,陰森森的根本就不像人住的?」
葉聽楓突然轉過頭來,陰陰的笑道:「你不會是怕鬼吧?」
莫少天立刻挺了挺胸,「誰說我怕鬼了,你才怕鬼呢!」
「啊!」葉聽楓突然一拍腦袋,一副驚醒的樣子,他說:「我忘了告訴你,鳳軒殿的確是在鬧鬼,據說以前吊死了個貴妃,每逢夜裡就聽到女鬼的哭聲,既淒厲又哀怨,有好多個宮女太監都被嚇得精神失常了!」
「什……什麼?有有有有……有……女鬼……」莫少天臉刷的一下白了,被嚇得結結巴巴起來,雙手突然緊緊地抓著葉聽楓的衣服,駭的快要把上好的衣服給撕裂了。
葉聽楓彷彿怕不夠嚇人,小聲的在莫少天的耳邊說道:「是啊,聽說以前還好,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現在卻變得越來越大聲,好像隨時都會從鳳軒殿跑出來索命一般,很恐怖的。」
就在這時,彷彿為了配合葉聽楓一般,在他們面前那片到處黑漆漆一片的鳳軒殿突然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哭聲,十足像極了葉聽楓說的女鬼的哭聲。
伴隨著風聲,哭聲越來越大,最後像是穿過重重黑暗,縈繞在兩人耳邊,揮散不去。
女鬼的哭聲有點像被扼住了喉嚨,時而粗啞,厚重的像男子的聲音,時而纖細,又像一位羸弱的女子……
葉聽楓皺起眉,剛想叫身後的莫少天,只聽咚的一聲,回過頭一看,莫少天竟然窩囊的暈倒了,臉粉白粉白的。
某人嘴角一抽。
猶豫了一會,最後心一狠,掄起拳頭朝莫少天的臉狠狠地揍了一拳,某人一吃痛,立刻捂著頭頂的大包從地上蹦了起來,剛想喊出來,葉聽楓伸手就用力的摀住他的嘴巴。
「你找死啊,想被女鬼發現就大聲叫!」
莫少天冷靜了一會,才使勁的掰開他的手,聲音驚魂未定,「這個女鬼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越上勾雲住在裡面難道會不知道?」
「哼,估計死在他收上的人多了,所以區區一個女鬼他才不怕,不然每晚找他索命的鬼多了去。」葉聽楓冷笑一聲,厭惡的說道。
莫少天戳了戳他的手臂,「葉聽楓,怎麼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恨越上勾雲,他殺了你全家了?」
葉聽楓怔了一下,然後鄙視的瞪了他一眼,催促道:「還不快走,再拖下去天就亮了!」
夜黑風高殺人夜,兩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偷溜進鳳軒殿,女鬼的哭聲依然在四周迴盪……
季子木半跪在床上,身子趴在窗邊上,兩隻眼睛泛著幽紫的光芒看著夜空,他……睡不著……
不知是否他的第六感發生突發性變異,總覺得今晚有點詭異,正陽殿靜悄悄一片,據宮女說越上陌離此刻並不在宮裡,好像是出宮去某個大臣府上,然而半夜三更去探訪大臣,實在是有點詭異,而且他把令牌扔了,也不見越上陌離來找他,肯定有陰謀……
季子木還未想出答案,有人就幫他回答了。
一根纖細的銀針從黑暗中射了出來,直朝他的面門……
季子木身體微微一側,那根泛著銀光的針就射到身後的床柱上,針尾銀白乾淨,並沒有被塗上毒藥,這是一道黑影在某個角落衣袂獵獵的閃過。
季子木看了看那個烏漆抹黑的角落,姿勢除了剛剛閃躲銀針時動了一下,此刻卻壓根就沒有要去追黑影的跡象,像尊石頭一樣老僧入定。
過了一會,一道黑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全身上下黑衣黑褲包的結結實實的,只露出一雙噴火似地眼睛,惱怒的盯著季子木,幾個壓抑著怒氣的字眼從黑布下吐了出來:
「白小石,王爺要見你。」

第121章 驚魂
  原來『鬼』也經不住一摔,果斷的成重傷!
  ……

  黑影說完這句話,季子木腦中思緒一轉,心裡立刻有些瞭然。
  怪不得越上陌離不在宮裡,原來是為了引蛇出洞,越上勾雲雖然暗地裡被軟禁,但是實際上他在皇宮應該有許多眼線,知道他被越上陌離帶到正陽殿並不稀奇。
  幾乎是瞬間,季子木臉上就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來。
  黑影看他這副樣子,皺了下眉,然後才待會則他往鳳軒殿的方向過去,途中有不少暗哨和禁衛軍,不過黑影似乎對這段路很熟悉,每當有禁衛軍過來時,他都提前帶著季子木躲開。
  大約過半柱香,兩人終於到鳳軒殿的後門。
  四周陰森森,有股詭異的氣息,女子淒怨的哭聲從黑色的上空傳了下來,季子木退後了一小步,偏頭看到鳳軒殿上方似乎有個白色的身影,不由得瞇了瞇眼。
  黑影眼角餘光看到他這副模樣,剛想跟他說明,突然想起剛剛在正陽殿被擺了一道的事,心裡不由得起了另一番計較。
  「哪是一隻會吃人的女鬼,如果你害怕的話現在逃跑還來得及。」
  黑影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反而狐疑的盯著他,想了一下,便問:「女鬼?她是不是真的吃過人肉?」
  黑影黑布下的表情一僵,完全聽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得說:「當……當然,那可是只沒人性的女鬼,鳳軒殿的宮女太監不知被她吃掉多少。」
  「那人肉很好吃嗎?」季子木偏著頭,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我……我怎麼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她。」黑影開始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可是,我你認識她,而且她爬得很高。」
  「我也不認識她,她是鬼,當然爬得很高。」黑影從最初想跟他說女鬼其實是自己人,到現在恨不得趕緊撇清關係,只是他沒注意到已經說漏嘴了。
  既然是鬼,當然用飄的,怎麼可能會是爬呢!
  「有辦法了。」季子木眼睛一亮,微微牽著一點笑容,對黑影說道:「我把她射下來,再問她不就行了!」
  黑影驚愕於他那句『射下來』的話,因此才沒注意到,少年眼睛散發的幽幽紫光。
  季子木基本上是邊說邊動手,黑影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弄好在彈簧弓上搭好一顆微微發光的夜明珠,咻地一聲從黑影耳邊呼嘯而過,直直的朝那名所謂的『女鬼』飛過去。
  由於『女鬼』是背對著他們的,所以沒有發現身後正有顆殺傷力極強的夜明珠以她的腦袋為目標飛過來。
  黑影目瞪口呆,想喊出來卻又怕被附近的眼線發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鬼』被夜明珠打中,哭聲驟然轉變成一聲尖銳的慘叫聲,然後;『女鬼』就從屋頂上滾了下去……
  僅僅愣了一會,黑影便急急忙忙的往『女鬼』摔落的方向衝了過去。
  季子木緩緩的收回XX,嘴角微微一扯,然後跟在黑影後面。
  不過剛跑了一半路程,黑影就停了下來,連同後面的季子木一同拽進柱子後。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女鬼』掉落的地方,然而本該躺著『女鬼』的地方卻連一具屍體都見不到,似乎真是剛剛在屋頂上哭泣的『女鬼』真的是鬼。
  那個人在四周查看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可疑的蹤影,又立刻消失了黑暗中。
  黑影長呼一口氣,「看來已經有人把屍體搬走了,還好,不然女鬼直說恐怕要被識破。」
  「假的?」季子木伸回脖子。
  黑影這才想起身邊的罪魁禍首來,立刻拽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下次不要擅自動手,那個不是女鬼,是我們這邊的人,還好沒惹出麻煩,不然就算你有再大的價值,王爺也不會讓你安生。」
  季子木身子被他提了起來,踮著腳尖,垂著眼睫毛。
  「我問的時候你並沒有說明,而是你自己說不認識她的,現在突然又跟我說她是自己人,論錯的,是在你身上!」季子木冷靜的說出事實。
  黑影頓時被堵的無話可說,不由得惱羞成怒,左手拳幾乎要往季子木的臉揍上去,右手邊一扇門裡突然傳出一個輕笑的聲音。
  「說得好,誰的錯當然就要由誰承擔。」
  「誰?」黑影鬼十三立刻警戒的看過去,不過這個字分出來讓就後悔了。
  這把聲音分明是那個陰陽怪氣的灰衣人的,連王爺都不敢無故的得罪他,他一個小小的下屬就更加不敢,畢竟王爺的大事還要仰仗他背後的人。
  若是因此而得罪了他,讓他告到王爺那裡去,就算他有哦十條命也抵不過。
  「原來是白大人,剛剛不知道是您,多有得罪,請見諒!」
  白瓷倚著門邊,目光只是在鬼十三身上掠過,便落在低頭垂眼的季子木身上,輕輕的勾起唇,他說:「把頭抬起來。」
  鬼十三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隨即i看向季子木,見他還低著頭,不由得惡氣的命令道:「沒聽到白大人的話嗎,還不快抬起頭來。」
  為了不穿幫,季子木抬起頭,不過他仍然是低眉順耳的模樣,這樣一來,鬼十三和所謂的白大人就看不到他眼中的紫光。
  哪想,那位白大人似乎根本不想放過他,又說道:「看著我。」
  季子木猶豫了很久,始終沒有抬起頭。
  鬼十三厭惡鄙夷的神情立刻表露了出來,他想到了資料上有說過,白小石是個沉默寡言,又有些自閉的人,被人起伏了也不敢打回去。
  季子木此刻的神態姿勢倒是符合資料上說的。
  白瓷往前踏出一步……
  就在此時,腳步的聲響從一頭傳來,鬼十三悄然的撥出劍,卻聽到白瓷說是自己人,果然幾名跟鬼十三一樣的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白大人。」這群黑衣人先是朝白瓷問候一句,然後才對鬼十三說:「十三,你怎麼還在這裡拖,王爺已經等很久了,再不把人帶過去,王爺鑰匙發起怒來,你就完了,還有,剛剛十九在屋頂被人偷襲,如今重傷昏迷不醒,王爺星期可能不太好,你要當心點。」
  鬼十三一驚,這才帶著季子木往鳳軒殿的主屋方向飛奔過去。
  「白大人,不知您有沒有看到是誰偷襲十九?」為首的黑衣人等鬼十三兩人走後才開後向白瓷詢問所謂的『偷襲』事件。
  白瓷聳了聳肩,笑著說:「我也是剛剛才過來的,所以並沒有看到什麼。」
  ……
  某個角落,兩個穿著夜行衣青年紛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事實。
  小木怎麼會在這裡?
  葉聽楓清楚少年現在扮演的身份,越上勾雲會找上他,十之八九因為他現在的身份,而且在昨天晚上,西子還住進了正陽殿,越上勾雲布下的眼線恐怕早已將這個消息傳給他了,今晚的行動其實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過莫少天卻不知道,白小石是越上勾雲的棋子,腦海裡還沉浸在小木為什麼會出現在鳳軒殿的問題裡,都忘了要把葉聽楓才鬆開捂著手,一想莫少天愣神的模樣,反手拍了他的腦袋一記,某人頓時清醒,
  「你幹嘛打我?」
  「傻呀你,西子混進敵營當中了,你快帶著我的令牌去告訴我叔父,我偷偷的潛進去,隨時保護西子並監視他們。」說著,葉聽楓從腰側取起一塊棕紅色的令牌遞給他。
  莫少天捏著令牌,有些不滿,「為什麼不是你去找你叔父,我去保護西子。」
  「你武功那麼爛,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反而會連累西子,你安心嗎?」葉聽楓沒好氣的鄙夷加鄙視。
  莫少天被嚥了一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的武功的確是很爛。
  最後敗在武功上,莫少天拿著令牌從來時的路返回去,葉聽楓跟著剛剛季子木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122章 偉大的獻身
  成大事者,不拘獻身!
  ……

  鳳軒殿雖然被休整過,但是從牆壁和木柱依然可以看得出已經沉澱了一些歲月了。
  有些房樑柱隱隱已經有脫漆的跡象了,上好的木材也經不過歲月的折騰,不過鳳軒殿似乎被擦拭得很乾淨,地板、牆壁、屋頂都不見一絲灰塵。
  季子木跟著鬼十三走進來,一路上甚至鋪著一條長長的紅布。
  看到這,他頓時有三分瞭然,原來越上勾雲有潔癖!
  兩人在主屋前停下,鬼十三伸出在門上輕輕的敲擊了一下,對著門內的人恭敬的說道:「王爺,白小石已經帶來了!」
  「進來吧!」門裡響起一個高亮的聲音。
  鬼十三推開門,季子木見到坐在椅子上的越上勾雲,和在雲王府見到的有些不一樣了,此刻的越上勾雲眉頭緊鎖,神色透著一絲疲態,一隻手擱在旁邊的茶桌上支撐著額頭,看到兩人進來,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一雙眼睛射出一道利光。
  越上勾雲在打量著季子木,季子木同意不著痕跡的往四周看了看。
  「你就死白小石?」越上勾雲打破沉默,語氣帶著些許疑問。
  「嗯。」季子木小聲的回道。
  越上勾雲犀利的雙眼緊盯著他,轉瞬間他突然放鬆了聲音,宛如一個長輩詢問晚輩般和氣:「白小石,你可是本王在皇宮的一枚重大棋子,這段時間行事要小心點,對了,連將軍這段時間還有沒有和你聯繫?」
  「連將軍?」季子木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認識什麼連將軍啊。」
  「不認識?」越上勾雲稍稍露出驚訝的神情,眼中卻精光一閃,「連將軍就是平常給你任務做的面具人,你怎麼可能會不認識,難道你是假的?」
  說到最後,越上勾雲臉上陡然生出一股厲色,直逼著季子木。
  季子木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睫毛,「他沒跟我說過他的呃身份,是不是連將軍我不知道!」
  白小石還沒死的時候,季子木假扮他的身份之前,早就從他口中套出一切,結果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神秘阻止根本就連一星半點的事都沒透露給白小石知道。
  白小石這些年來就只是接任務,做任務,聯繫他的人都是石室的面具人,然後就再沒有接觸過其他重要的事,所以就是一無所知。
  「好,既然不知道連將軍的身份,那麼暗號總該知道,為了避免被他人冒充,每次見面連將軍都會說暗號,本王問你,『袖手空囊』的下一句是什麼?」越上勾雲表現出一副不忍失去一個好手下的神態,『大量』的說道。
  季子木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不快回答王爺的話!」鬼十三在一旁催促道。
  越上勾雲好奇他奇怪的表情,便說道:「有話就說!」
  季子木又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皺著眉說道:「王爺,你是不是這裡有問題?」他指著自己的腦袋,意喻著越上勾雲的腦袋有問題。
  越上勾雲還在愣神之際,鬼十三就大聲的怒斥了出來。
  「大膽白小石,你竟然辱罵王爺,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說完他還抽出自己的劍,陰寒的劍光凜冽微閃。
  「慢著!」越上勾雲抬手阻止了他,站起身走到季子木面前,「把你的理由說來聽聽。」
  季子木沒有看他的臉,「我跟那個面具人從來沒說過什麼暗號,都是直接見面,然後他交給我任務去完成的。」
  「哈哈……」越上勾雲聽他這麼一說,總算明白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被他這麼一攪,心情頓時有幾分愉悅。
  笑完之後,他才伸手拍了拍季子木的肩膀,「剛剛那些話只是為了測試你,越上陌離太過狡猾,本王不得不妨,不過現在本王爺相信你是真的白小石了。」
  「哦。」
  「現在本王問你,你可知道越上陌離為何要將文武兩個學院的混到一起?還有為何你身為夫子卻能進入武學院?」
  「不知道,是雲娑讓我去的,他說要讓我把瘦弱的身體鍛煉得更加強健一點。」
  「也對,雲娑一向對你照料有佳,如此以來倒也不是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是後來你怎麼會住進了正陽殿?」
  「我也不知道,那天葉聽楓跟我打賭輸了,所以承諾帶我去吃好吃的東西,結果我才發現他竟然帶我到了膳廳,越上陌離剛好正要吃午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事後他就讓我住進正陽殿,說是要給我好吃的東西。」季子木如實的解釋道。
  越上勾雲不疑有他,他安排了個宮女在越上陌離身邊,膳廳發生的事當他在當天就收到了消息,的確是很莫名。
  「哼,不管越上陌離有什麼目的,這倒是給了我一個好機會,白小石,這次本王給你一個陞遷的好機會,只要你做的好,好處一定少不了你。」
  「……謝王爺!」
  「很好,正陽殿的暗衛太多,一直以來不管本王派多少人去,不出一個月總會被越上陌離找各種借口處理掉,如今就只剩下膳廳的宮女,可惜她只是負責膳廳那一塊地方,正陽殿她根本進不去,今日為了籌謀大事,本王必須從越上陌離那裡偷到一塊令牌,是所以這件事本王希望你去做,到時候不會虧待你的。」
  「令牌?」
  「沒錯,是越上陌離一塊貼身令牌,這塊令牌是金紅的色澤,正面刻著一個邪字,雖然在外人手中只有三次機會可以使用,不過就這三次對本王來說已經足夠了。」
  季子木眨了眨眼睛……
  「由於本王的人進不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本本王偷出來,越上陌離不會一直把令牌放在身上的,你只要找機會接近他,趁機把令牌偷出來就行了!」
  越上陌離伸出手拍在季子木的肩膀上,鄭重的說道:「能不能成就大事就靠你了,事後成功,本王一定封你為侯!」
  猴?
  好好的人不做,竟然跑去當猴子!
  季子木開始猶豫,「他很厲害,我恐怕還沒有靠近他就會被他發現了!」
  「這個你大可放心,要反思一計不成,那就再用一計,不過千萬要切記,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則再去偷就難上加難。」越上勾雲說著有別有用心的笑了起來。
  「自古防人難防當屬枕邊人,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還偷不到,那麼就用你的身體去勾引他,無比在五天內偷到,越上陌離的後宮從他登基到現在,後宮妃子無數,不過本王打聽到,這幾個月來,他未踏進後宮一步,這個時候你去勾引她,將有八成的機會可以拿到令牌。」
  連別人的閨房之樂也打聽,越上勾雲真是無比用心的在謀反……
  「成大事者,說要隨時準備負出一點代價,本王知道你明白的。」越上陌離附到季子木耳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明白了。」原諒他早獻身了……
  季子木被送走後,白瓷從屋裡的角落走了出來,一身灰袍幾乎曳地,看到越上勾雲不像鬼十三一般對她恭敬的樣子,反而直接落座到他面前。
  「雲王爺還真是捨得,這麼好的棋子你竟然打算放棄麼?」清朗的聲音卻夾著幾絲冷意,倒不是對越上勾雲此法的不滿。
  「白大人這是什麼話,本王只不過是比較小心罷了。」越上勾雲並沒有生氣,法爾心情很不錯的品了口茶。
  白瓷嘖嘖的笑了兩聲,身體往前微微一傾,小聲的說道:「雲王爺,您恐怕忘了,還有個成語叫做陽奉陰違。」
  越上勾雲臉色微微一變。白瓷就接著說下去了。
  「表面上對他說盡日後的好處,時機上這一次偷令牌他應該是為了你安插進正陽殿的奸細做掩護吧!要是沒有他,你安插的奸細恐怕沒辦法平安的偷到那塊令牌,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竟然多疑到犧牲那麼好的一顆棋子。」
  「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做好你家主子吩咐的事就行了,你我現在都在同一條船上,如果計劃失敗,你也得跟著陪葬!」越上勾雲冷下了聲音。
  白瓷無所謂的聳聳肩,說起另一個問題,「對了,重傷鬼十九的人找到了沒有?」
  「這件事不勞白大人費心。」
  白瓷咀著笑容,莫測高深……
  
第123章 真面目
  貓不一定是老虎,但是老虎一定是貓!
  為什麼?
  因為老虎是屬於貓科動物啊!
  ……

  莫少天一路飛奔到正陽殿,卻被告知邪王不在宮中。
  半夜三更,不再寢宮睡覺會去哪裡?莫少天想破頭皮也想不明白,守夜的侍衛雖然因為他有葉聽楓的令牌才把他放行,但是卻不肯告訴他邪王去了哪裡。
  他哪裡猜得到,越上陌離為了引蛇出洞,特意在半夜離宮。
  這樣一來,越上勾雲即使懷疑,他也會選擇鋌而走險,踏出一步。
  莫少天在正陽殿外急得團團轉,眼看著天空就要翻出魚肚,『啪』的一聲,肩膀被一隻圓滑XX的手抓住。
  莫少天嚇得轉了個身,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然後就聽到守衛恭敬的叫他『於總管』,於總管應了一聲,便看向莫少天。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莫少天壓在心裡直冒出的寒意,他想起這個人應該就是葉聽楓聽過,他的舒服身邊的總管。
  「東子公子來正陽殿有什麼事嗎?」於總管瞥了眼莫少天手上的令牌,立刻認出是葉聽楓的令牌。
  莫少天聽到他的話,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在顧不得他為何會知道自己化名,急忙說道:「於總管,不好了,西子被帶到鳳軒殿去了,葉聽楓也在那裡,他讓我來找邪王,這件事告訴他。」
  「我知道了,不過王此刻並不在宮中,一時半會,西子公子和聽楓少爺應該不會有事,等王回來後,於某會稟明一切。」
  「什麼?還要等他回來。」莫少天脫口而出,說完就摀住自己的嘴巴,擔心的看向於總管。
  好在於總管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於某做不了主,公子還是耐心的等吧!」
  莫少天想踢人,早知道他就不聽聽楓的話,來找什麼狗屁邪王了。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於總管,莫少天一刻也不想等,於是連告別的話都不說,就離開了正陽殿,既然邪王不給面子,那他就去找……白小石的石兄雲娑。
  小木現在名義上可是雲娑的師弟,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
  葉聽楓守在外面,看著越來越亮的天空,不禁有幾分著急。
  這時主屋的門突然打開了,葉聽楓定眼一看,是西子和一名黑衣人,兩人一前一後從裡面走了出來,西子看起來沒有事,看來他的身份並沒有被拆穿。
  黑衣人把他送到鳳軒殿外,再仔細的吩咐一句話,然後就離開了。
  葉聽楓剛想走上前,一名穿著黑甲的人突然出現唉季子木面前,他認得,這名黑甲人是叔父的人,看來叔父早就知道越上勾雲遲早會來找西子。
  這麼說來,做完了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黑甲人的出現,季子木並不感到意外,反而安心的跟著他左拐右拐,最後走到了正陽殿的後方。
  看似沒有入口的地方,卻在兩隻石獅中間分出一條小小的通道,通道被黑暗覆蓋,隱約只能看到容納一個人通過的通道口。
  黑甲人異常的季子木先走,季子木在不客氣,視黑暗為無物,直接跳進通道裡。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黑黑的通道走起來比黑甲人還要熟悉,不一會就走到盡頭,半開的通道口,燭光微動,映射出微弱的光芒。
  季子木從黑暗中走出來,有些不習慣的伸手擋住雙眼,當他踏出通道時,後面的門竟然緩緩地關上,那名黑甲人也不見了蹤影。
  「西子小兄弟,這趟大小的之旅感覺如何?」
  聲音來源於畫桌上的越上陌離,某位據說不再宮中的帝王,此刻正拿著毛笑在畫紙上刷刷的畫著……鬼符?
  看起來好像很忙,連說句話都頭也不回。
  季子木沒有立刻 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走過去,盯著畫看了看,抬起頭似乎想到問題的答案,他很認真的說道:「皇宮的動物品種很多。」
  「哦?此話何解?」不可否認,越上陌離被他這句話吸引了。
  季子木指了指畫上似真似幻的貓,「就拿這隻貓來說,它長得跟你真像。」
  「噗……」某個旁觀的閒雜人等一瞬間口水飛灑。
  越上陌離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後者立刻禁聲,他終於正眼看向季子木,「你術後我畫的是一隻貓?」
  「難道不是嗎?」這話問得有些奇怪,季子木又看了畫上的貓幾眼,怎麼看都像一直貓不是嗎?
  「貓有這麼尖的牙齒嗎?」
  「有!」
  「貓有這麼大的身體嗎?」
  「有!」
  「貓會吃大塊的肉嗎?」
  「魚肉!」
  某個深呼吸吸一口氣,「貓有這麼強烈的氣勢嗎?」
  「生氣的時候。」
  「那你去找隻貓給我瞧瞧!」
  「……」季子木看了看越上陌離,「我又不畫貓。」
  『啪』的一聲,畫筆在越上陌離手中折成兩斷,某位看戲的軍師終於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從一起上滾上地上去。
  終於在某位帝王充滿威脅性的神情下,秋天才平了平心情,只不過嘴角的笑意仍然洩露他此刻的內心想法。
  「西子兄弟,你怎麼會認為這畫上畫的是一隻貓,據我觀察,這隻貓……呃,動物看起來更像老虎不是嗎?」
  「因為它住在籠子裡。」
  秋天抿了抿嘴,剛想跟他解釋,突然聽起季子木又說了一句。
  「而且,老虎也屬於貓科動物的一種,所以叫貓沒有錯啊!」
  貓科動物?這是什麼?
  越上陌離把目光投向秋天,後者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他很認命且自覺的開口。
  「這幅畫是王畫給越上勾雲幾天後的生辰禮物,至於寓意是什麼,到時候你來參加就知道了。」
  季子木似懂非懂的點頭。
  「好了,說說越上勾雲此行叫你去,是讓你辦什麼事?」越上陌離隨手把畫筆一放,再沒有畫畫的心情了。
  「他讓我幫他偷塊令牌。」
  「是不是這塊令牌?」越上陌離拿起桌上的令牌,正是季子木丟給乞丐,最後被海樓拿回來的邪字令牌。
  季子木點點頭,絲毫不覺得羞愧。
  「他給你多少天的時間讓你來偷這塊令牌?」雖然沒聽到他們的談話,不過越上陌離約莫能猜出他們談話的內容。
  秋天看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有種預感,這個少年恐怕要遭殃了!
  「三天。」
  天可見憐,其實正確的說法是五天,不過季子木也不算說謊,越上勾雲給他三天的時間偷令牌,剩餘的兩天是在前三天偷不到的前提下才有的。
  「呵,越上勾雲打的算盤倒是精,五天後就是他的生辰,恐怕是想在保證能偷到令牌的前提下,在他的辰宴上進行他的計劃。」
  季子木瞇起眼,用一種打量的眼神若有似無的從越上陌離身上掃過,卻又被他發現自己在打量他,外表看起來就像是犯困了一樣。
  「之前把令牌給了你,結果你卻扔給了乞丐,實在是讓我難辦,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越上陌離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季子木頭一歪,「你直接拿給我不就行了。」這麼簡單的道理竟然還要他教?
  「你覺得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越上陌離不惱,反問道。
  「有!」
  秋天一個沒忍住,噗哧的又笑了出來,只不過很快他就摀住了嘴巴,哪還有一點宰相的風度。
  「不急,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慢慢來,你可以試著從我這裡偷偷看。」越上陌離說著,便把令牌收進了懷裡。
  季子木,面無表情,「你憑什麼為我非得偷這快令牌?」
  然而,越上陌離卻不怒反喜,嘴角邪邪一勾,「憑你的哥哥東子在我手上,你覺得如何?」
  季子木,臉色微微一變,「他怎麼會在你手上?」
  「他現在應該拿著聽楓的令牌去找雲娑,雲娑早已收到我的命令,只要你哥哥去找他,立刻會把他扣留起來,簡單的說就是軟禁,現在你可以告訴你的選擇!」越上陌離笑容越發的邪氣。
  「葉聽楓?」
  「你沒聽錯,這個計劃聽楓也參與在內,所以才會把令牌拿給他,讓他直接送上門來,總比抓他的時候弄出亂子來的好。」
  「所以?」季子木挑了挑眉,並不覺得意外,他早就知道葉聽楓有問題。
  「所以……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本王先看看你的真面目!」

 


第124章 打賭
  顛倒黑白,拿手好戲!
  ……

 「真面目?」季子木目光微微一凜。
  「不過,這只是第一個要求,本王可不想和一個真面目都沒有見過的人合作。」越上陌離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似志在必看的模樣。
  「你確定我們是合作,而不是你要挾我?」季子木抱以十分懷疑的挑了挑細眉,眼角有著微末的風情。
  「當然是合作。」
  「哼!」季子木嘲諷的冷笑一聲,「我要一間密室,我不希望在卸容的時候被人看到,另外還要一盆清水。」
  「在那塊黃帳後即可,不會有人看到的。」
  越上陌離指著他平常臥榻的地方,那裡有一條大而寬的黃帳隔開,黃布是特殊的料子製成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裡面卻能將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於總管很快就讓宮女送了一盆清水進來。
  季子木拿出袋子裡的瓶子,開始洗去臉上的易容藥,就在他即將洗乾淨的時候,右手一翻,在掌心正中間出現一團膏狀物的東西。
  此物正是他平常用來易容的東西,只不過他並不知道這些易容藥早已被月離颯改變了,就算過十天也沒有問題了。
  只見他一邊洗去左臉的藥,一邊又將膏狀的易容藥塗抹在自己的右邊臉上。
  季子木不是傻子,所以他才不會真的讓越上陌離看到他的真面目。
  秋天瞇起狐狸似的細長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家大王,被他盯著越上陌離也不氣惱,反而心情很好的和他說起話來。
  「再怎麼看下去,我身上也不會多個洞。」
  「一個洞太少了,如果會的話,我想不止一個,其實我也挺期待能目睹一次他的真面目,這麼有趣的少年,我想長得一定不差。」秋天不想跟自家王扯些有的沒的,立刻岔開話題。
  「秋愛卿,要不要來打個賭?」越上陌離眸中精光一閃,說了個提議。
  「怎麼打賭?」
  「我們就來猜猜,他的長相是哪一種類型的。」
  「好,那就請大王先猜,秋天洗耳恭聽。」秋天微微笑著拘身,儼然像一隻笑面狐狸。
  論氣勢,越上陌離並不輸給秋天,反而勝過許多,不過論智謀,既是軍師有事百官之首的宰相,秋天顯然要 更勝一籌,然而越上陌離卻總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當他認真的時候,是個威嚴氣勢沖天的帝王,當他笑著陰謀論的時候,卻是個運籌帷幄,自信狂妄無比的陰謀家。
  秋天自小便和他認識了,所以非常的清楚這一點。
  看到越上陌離露出這種他最為熟悉的表情,不禁感到懷疑。
  「本王猜他應該是個面容精緻的絕色少年,不是俊秀,亦不是俊美的那一種。」
  其實一個人再怎麼易容,他也很難改變原來的輪廓,除非削骨,從他的臉部特徵,比如耳朵,鼻子,嘴巴,眉毛,以及眼睛,這些都可以大概的判斷出來,不過就算是這樣,王又如何能肯定是個絕色少年?
  秋天覺得自己可能看漏了一點最為重要的東西,而這點東西恰恰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接下來輪到你了,秋愛卿!」此刻的越上陌離笑得比秋天還像只真正的狐狸。
  「眉目清遠,氣息飄渺,雖然冷,卻不至於拒人千里之外,舉手投足自有一番風味,不過依我看,他的年紀尚小,所以應是那種俊秀中略帶稚氣的臉。」
  帳外,季子木已經完全弄好了,在兩人說完的時候剛好就走了出來。
  所謂精緻的真面目,被玉青嵐那張俊秀清靈的臉取代,的確如秋天所說,由於兩人年紀不同的緣故,家族易容的那張臉就像少年時期的玉青嵐,秀中帶著未忒的稚氣,不過可以看得出來,當他真正長大之後,應該會是個俊美斯文的美男子。
  四周頓時靜默……
  秋天忍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
  要不是這間內室有由一種可以隔音的木材建造的,恐怕笑聲已經傳到了正陽殿外。
  越上陌離一張臉沒有表情,手上的扇子卻輕非常緩慢的搖了起來,銳利的雙眼閃爍著犀利的精光,緊緊的盯著少年的臉。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話,「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秋天總覺得這句話有磨牙的嫌隙。
  「不是你們要看的嗎?」季子木覺得越上陌離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要看他的『真面目』的,怎麼這會看起來很不滿意?
  越上陌離目光閃了閃,突然說:「你剛剛在裡面似乎弄了很久。」
  「哦。」
  秋天不禁感到好笑「你不解釋嗎?」
  季子木奇怪,「解釋什麼?」
  「解釋你為什麼要弄那麼久啊!」
  「這有什麼好解釋,本來就是這樣。」季子木懷疑的在兩人臉上轉了轉,一邊洗一邊易容本來就是需要這麼多時間,不過這還是他最快的速度了,若是按他平常的速度來算,可能還要再加上一段時間。
  秋天畢竟沒見識過易容術,所以聽了季子木的話,只是稍微疑惑一下而已。
  越上陌離卻知道易容術博大精深,有時候越是高明的易容術要解下來就於是麻煩,所以他也是半信半疑。
  兩人就這樣被季子木給糊弄過去了……
  天微微亮,季子木從正陽殿走出來後,剛好遇到跑過來的葉聽楓。
  「西子,太好了,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向東子兄弟交代,對了,你又沒有看到東子兄弟,我看你進了正陽殿,東子他應該……」葉聽楓氣喘吁吁的抓緊少年的手臂,將他從上看到下。
  「我知道了。」季子木冷淡的打斷他的話。
  不知是否葉聽楓多心,他總覺得少年經過這次事件,好像變得有些不對勁了,但是仔細看卻又發現不了哪裡不對勁。
  「對了,東子怎麼沒看到他?」
  「我也沒看到他!」
  「哦……」太不對勁了。
  此時,越上陌離口中所謂已經被雲娑『軟禁』起來的莫少天正在皇宮中亂晃,原因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雲娑的住處在哪裡。
  文學院的老頭都是一群古板的烏龜王八,他本來想去文學院找雲娑的,結果還沒踏進半步,就剛好被一個經過的古板老頭叫住。
  指著他鼻子說他鬼鬼祟祟的,不是個好人,而且現在是大半夜,文學院的學生又都在武學院那裡,就更加斷定他不是好人了,於是『彭』的一聲就大門給關了。
  進不了文學院,就找不到雲娑,找不到雲娑,就救不了小木。
  於是,莫少天只好去繞著文學院找突破口,豈料……他竟然迷路了!
  氣急敗壞的莫少天,悲哀的發現天已經快要亮了。
  「什麼人?」一隊巡邏的禁衛軍突然摀住他的嘴巴,燃盡就使勁把他拖到其他遮擋物後面,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莫少天,我是 夜幽揚!」
  「夜……」
  「別出聲!」
  那隊趕過來的禁衛軍四處都找不到人影,便重新離開去巡邏了!
  「夜大哥,你怎麼潛進皇宮來了,是小木腳你過來的嗎?」莫少天扒下他的手,立刻問。
  「嗯,他讓我來救你出皇宮,皇宮太危險了,你留在這裡只會妨礙到他,為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你現在必須離開皇宮。」
  「不行,我還要報仇,我也不能讓小木一個人去完成,以前說得對,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仇,我應當自己去完成才對,而且昨晚我看到小木被帶到鳳軒殿,那裡是越上勾雲的地盤,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不放心!」莫少天堅決反對,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同意,但是現在不同了,小木為了他身陷險境,他說什麼也不能放他一個人在裡面。
  義氣的壯言最後敗倒在夜幽揚一個手刀下。
  將人扛在肩上,夜幽揚趁天還未亮之前把莫少天帶出皇宮,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枚暗器從他身後襲來,緊接著一個聲音想了起來。
  「夜幽揚,進了別人家的門口,不打聲招呼就離開,實在是有違你在天榜第四的身份,上次還未分出勝負,這一次不如我們再打一場如何?」
  
第125章 失手
  煮粥就是把所有必需的,不必需的東西統統都扔進鍋裡,不時的攪一攪,加大火力,一鍋粥就成功了!
  ……

  夜幽揚騰空而起,閃過那枚射過來的暗器,莫少天則被他背在背上,面無表情的俊臉看向來人。
  天雲笑得一臉欠扁的陰邪模樣,臉上嗜血的神情看得出來還沒受夠教訓,約莫著是幾天前吐的血還不夠多,所以這次也想再來吐個幾升。
  「是你!」夜幽揚很節省的說了兩個字,冷酷的表情沒有一絲動搖。
  「難得夜大俠還認得出我,雖然我很想跟你打上幾場,可惜你背上的人是我家主人要的人,恐怕不能樂觀任由你這麼帶走。」
  「你以為你能留得下我?」夜幽揚冷酷的說道,眼中一片凜冽。
  「呵呵,上次被你打傷是我大意了,這一次你帶著個昏迷的人,你以為能從我眼皮底下逃走嗎?」天雲嗜血的基因在隱隱的跳動著,「再過半個時辰就要亮了,夜幽揚,你跑不掉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夜幽揚將莫少天沿著牆邊放下,右手搭在腰間的劍上,拇指向前推,散發著陰寒氣息的劍刃立刻露了出來。
  寒光凜凜的劍光散發著非一般尋常兵器的氣息,即便現在天未黑,對面的天雲也能看到那柄劍,修長的劍鞘銀光閃爍,是一柄外殼很漂亮的劍,剛開始看到並不以為意,然後當他看到露出的劍刃,不由得緊皺眉頭。
  「聽說你之前用慣的冷劍在紅雲擂場被人砍斷了,這才隔多久,夜大俠竟然又找到一柄稱手的好劍,雖然不是傳奇兵器,但是想必在兵器譜上的排行亦不後,上次打的時候你沒用劍,這一次可要好好領教一下夜大俠的厲害……」
  尾音還沒收,天雲突然動起手,紅色的鐵爪直逼向夜幽揚,速度之快,然後夜幽揚的反應也不慢,長劍出鞘,卻猶如一條蜉蝣的蛇,朝飛過來的天雲纏過去……
  幾個月前,天雲被季子木切傷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由得由於那副鐵爪已經壞得無法再修,越上陌離便重新幫他弄了副紅色的鐵爪,直到昨天才換上。
  這副紅爪是由玄鐵打造,比之前的鐵爪更強,犀利尖銳的指部輕易就能將人的皮肉撕開,雖然比不上龍梟,但是只要不再碰到龍梟,便沒有人可以再斬開他的紅爪。
  現在剛好拿夜幽揚來試試新上手的紅爪。
  為了不引起禁衛軍的注意,夜幽揚刻意把聲音放得很低,他沒有用自己的長劍去跟對方硬碰硬,在天雲攻過來的時候,身體向上翻騰,直接躍過天雲頭頂跳到他的身後,長腿立刻往他的後腦踢過去。
  天雲瞳孔一縮,右腳猛地使力,左腿劃過一個半圓,頓時擋住夜幽揚的攻擊。
  兩人受了力,皆往後退了兩步。
  僅僅過了一招,天雲就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他斜著眼陰笑著說道:「夜大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竟然不敢用劍和我過招,難道連你也會怕把禁衛軍給招過來?既然這樣,不如你把人交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回答他的是夜幽揚的長劍,天雲表情一凜,身體竟然往莫少天的方向飛過去。
  夜幽揚眼神一凝,眉間透著一絲殺氣,手中的長劍頓時進他的背刺過去,天雲身體一頓,立刻側身閃開,然而那只戴著紅色鐵爪的手卻直接將長劍的劍刃握住,火星頓時辟里啪啦的跳了出來,尖銳的鳴聲頓時響起,立刻被另一隊過來巡邏的禁衛軍發現,大批的侍衛頓時朝這個方向趕過來。
  「呵呵,怎麼辦?被發現了!」天雲低低的笑了起來。
  夜幽揚反手將長劍轉了個圈,刮擦的聲音更為響起,不過天雲卻因此被迫放開了會搜。
  天雲沒有在攻上去,反而笑得一臉陰險。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現在就逃,第二是留下來和莫少天作伴,夜大俠,其實我比較希望你選第一個。」
  眼前形勢不如人,夜幽揚只看了眼昏迷的莫少天,便毫不猶豫的飛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作為一個殺手的信條!
  「真是可惜,要不是為了任務,真想和你好好的大打一場!」天雲望著夜幽揚消失的背影,舔了舔唇,大為可惜的說道。
  這時禁衛軍已經 趕過來了,為首的隊長看到天雲,立刻走上前,恭敬的點頭道:「原來是天大人,剛剛我們聽到這裡有打鬥聲,是不是有刺客闖進皇宮?」
  「一群飯桶,等你們來,刺客都跑光了!」天雲冷笑的勾起唇角,微挑的丹鳳眼掃視了在場的禁衛軍們一眼,語氣是明顯的諷刺之意。
  禁衛軍互相看了看,卻沒有哪個敢反駁。
  「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是說……你們都想試一試本大人的紅爪,嗯?」
  「不不不,屬下立刻告退!」
  一瞬間,所有的禁衛軍都走得一個不剩,雖然不足以用雞飛狗跳來形象,不過也相距不遠了,看來天雲在他們的腦海裡相當具有威懾力。
  人都XX後,天雲才撈起地上的莫少天,往正陽殿的方向走去。
  一刻鐘後,本已經離開的夜幽揚突然重新出現,他盯著天雲離去的方向,眸中黑芒閃爍……
  小小的酒樓裡,月離颯閉著眼,整個人呈現一副空靈無物的狀態,隱約可見他頭頂上正冒出一陣陣白煙,看似練功練到關鍵處,然而他的額頭卻連一層薄汗都沒有。
  房間裡的氣溫竟然比外面的還要高出不少,黑冥卻彷彿沒有感覺一般,直接走到月離颯面前,一股熱風頓時撲在他身上,越靠近男人,便會越熱。
  「何事?」月離颯問,卻沒有睜開眼。
  「這是屬下在半路上偶然得到的請柬,請尊主過目!」黑冥說著便將燙著金紅色字體的帖子遞了過去。
  隨著月離颯緩緩的睜開眼,房間裡的溫度頓時如同被吸收般一瞬間降了下來,房間再次恢復到原來的氣溫。
  月離颯結果帖子,清冷的眸子在看到請柬上的內容時微微的挑起細長的眼角,卻沒有一絲暖意,依舊是那個冰冷狠辣無情的男人。
  「黑冥,什麼時候你也學會了這種把戲?」月離颯把請柬隨手扔到床頭,挑眉斜睨了眼戴著鬼面具的黑冥。
  空氣微微凝滯了一下……
  黑冥雷打不動,缺挺了挺胸膛乾脆利落的道歉:「屬下知錯!」
  原來是沒再說話,指尖摩擦著請柬,光滑的表面猶如少年的XX,紅色的色紙彷彿暈染的紅色,更像盛開的蓮花,男人漠然笑了一下……
  「皇宴?聽起來其實也蠻有趣的……」
  黑冥面具下的臉沒有表情,眼睛卻比之前更凝黑了幾分。
  他知道,自己擅自做的這個決定讓尊主很高興,高興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與其在這裡耗時間看著少爺,還不如親自去參與其中,想必會更加有趣。
  黑冥是個非常盡職盡責的手下,所以包括讓尊主盡興這種事,他也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還有什麼事?」月離颯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黑冥,漫不經心的問道。
  黑冥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台詞一字一整的說出來:「稟尊主,幽揚任務失敗,莫少天被越上陌離的護衛天雲帶走了!」
  月離颯起身,走到茶桌邊,黑冥立刻上前拿起茶壺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其實本來茶是涼的了,但是由於月離颯之間做的事,結果房間溫度上升,把涼茶都給蒸成了熱茶,倒也剛剛好。
  「這件事在意料之中,不必報告,倒是怎麼聽說有幾隻小老鼠找到組織裡,這是怎麼回事?」
  「是鎖嵐國的人,他們想請兩名組織的殺手在皇宴上替他們殺人。」
  月離颯沉默了一會,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嘴角突然緩緩的勾起……
  「千蒼不是有一個徒弟叫玉青嵐,就讓他去吧……」

第126章 找茬
活著真不容易!
……

季子木在武學院等一天,果然不見莫少天回來,他這才相信莫少天真的落到越上陌離的手上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雲娑竟然會過來找他。
「我很抱歉。」雲娑盯著少年平淡安靜的臉,皺了下眉,開口便是道歉的話。
季子木卻不知他說這句話的意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為我的言而無信向你道歉,答應過你的事我反悔了,還有莫少天的事,我知道他是你哥哥,不過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四雀國,希望你能見諒,我保證,只要四天後的皇宴上能順利的除掉越上勾雲,以雲娑之名,一定會放了你們。」
在少年面前,雲娑卻有種感覺,好像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番話有些底氣不足,不過他仍然硬著頭皮說完。
「這是你對我說過的第二個保證了。」季子木頭微微一撇,平淡如水的雙眸沒有一絲波動。
被反駁的雲娑卻沒有一絲尷尬,仍然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然而他卻頗為無奈的彎起唇。
「我知道,但是請你相信我,這次是真的!」
「其實你不用跟我保證什麼。」季子木看著他,突然說道。
「什麼?」雲娑輕聲的喚了出來。
「我從來就沒有信過你。」少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於我來說,你只是個有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
雲娑當真是愣住了……
「那我呢?對你來說,我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開,葉聽楓一臉堅定的走了進來,好像是下定了決心才決定踏出這一步的。
的確,原來葉聽楓是想和季子木就以這種模糊的朋友關係繼續糊塗下去,但是今天他去找了叔父,才從那裡得知一切,雖然他已經隱約猜得到,但是事實上他的確也有參與那個計劃,莫少天是他故意引開的,會被抓也在他的意料之內。
原本他想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可是剛剛在外面聽了少年無情的話,他不想自己有一天跟雲娑一樣,和少年成為陌生人!
所以與其等事情過去後,兩人形同陌路,還不如現在就挑明,讓少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這樣或許還有機會。
季子木聽到他的話,眼睛稍微沉了沉,輕輕的吐出兩個字:「肉雞!」
在場的兩人皆一愣……
肉雞是什麼東西?有肉的雞!
「不懂就算了!」季子木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聽不懂,不過他並不打算跟他們解釋,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肉雞的具體意思,只知道好像有『利用』這層意思!
季子木隨後沒有理會兩人,走出房間,往校場走去。
「雲娑大哥,肉雞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學識比較淵博,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葉聽楓陷入了對『肉雞』二字的深沉思考中。
雲娑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眼神微微一凝,他想……
「我想我大概知道肉雞是什麼意思了!」
「哦?到底是什麼意思?」葉聽楓一聽,立刻問道。
「應該是……能讓他痛宰的雞吧!」不愧是大才子,解釋雖然不全對,但是也十之八九了。
「是因為我的身份嗎?」葉聽楓聽了句話,有些艱難的自我理解。
「大概吧!」雲娑微微一笑,「不然你覺得你身上還有什麼優點能讓他把你留在身邊?」
「我長得帥,我武功也好……」葉聽楓有些吶吶的說道。
「依我看,他的武功比你好,長得也不比你差,再說,你是男的,又不是女的,或許他喜歡的是女人,而不是像你這樣硬梆梆的男人!」雲娑揶揄的笑道,剛剛些許失落之意也隨之消散。
葉聽楓臉色一僵,隨即又辯駁道:「西子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從未近過女色,要讓他喜歡男人,是很容易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怎麼把人家掰彎!」
「等著瞧!」
一段不甚有營養的對話就此落下帷幕,葉聽楓這才發現季子木不知何時離開了,連忙追了出去。
身後,雲娑一改之前輕鬆打趣的模樣,反而不安的皺起眉,君子眉皺得像是一汪憂愁的江水。
葉聽楓剛經過校場,裡面就傳出一陣陣叫嚷的聲音。
「白小石,你只是個小小的夫子,不要以為有雲娑公子給你撐腰你就能囂張,撞了人難道不該你道歉嗎?」
「是他自己撞過來的。」某人平靜的陳述事實。
可惜事實證明,事實這種看似鐵板釘釘的東西也是能被扭曲的。
「明明是你走路不看人,撞了人還敢狡辯。」
「走路當然不看人……」還沒說完,有人就急急忙忙的打斷他的話。
「看吧,你終於承認是你的錯了吧!」
「我還沒說完,我走路通常是看路,像你一樣只看人的話……」季子木不以為意的上下看了他一眼,勾唇笑道:「你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潛台詞就是你沒摔進井裡,湖裡,河裡真是命大!
有些看戲的人頓時明目張膽的嘲笑起來,這些人大多是原來武學院的學員,都輸純粹為了學武而來的,性格比較直,和文學院那些喜歡對皇族阿諛奉承的貴族不一樣。
這些天受夠他們的鳥氣,今天看到有人把他們諷刺了一句,頓時覺得心情舒暢,都不客氣的大笑。
那名被季子木諷刺的貴族氣的腦子都被淤血堵塞了。
「白小石,不要以為你是夫子,本少爺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放下狠話後,他朝另一人使了個眼色,也就是故意跑去撞白小石的另一名貴族,那人立刻會意的朝季子木圍上去,兩人一前一後的夾攻季子木。
至於為什麼沒有教練上來阻止,估計是得知季子木的身份,所以他們有心要試一試他,這才沒有派人來阻止,反而任兩名貴族這般胡鬧下去。
季子木不是第一次被人找茬。
不過現在他已經深刻的瞭解到這些所謂的貴族子弟的脾性。
總之就是一句話,看誰不順眼就上去找茬,輸了沒關係,反正還有家人給他撐腰,隨便安個罪名,這個人就徹底玩完了!
比土匪還有惡劣!
季子木總覺得他們不去當土匪實在是可惜了!
看到『白小石』被兩人圍住,似乎下一刻就會動起手來,武學院的幾個學員稍微露出點擔憂的神情。
「方大哥,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幫他?」
「我想應該不用,那個『白小石』看起來像是會武功的樣子,而且你們看他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怎麼樣,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被稱呼為方大哥的人,似乎就是這群人的領頭,他一說完,周圍立刻有人附和。
這時,圍著季子木的兩個貴族終於動手了,兩人也算有點功夫,雖然是花拳繡腿,但是也能打得了人。
一前一後朝季子木衝過去,一個出腿,一個出拳,速度很慢,至少在季子木看來是非常的慢,不過其他人顯然不這麼覺得,那些貴族一個個都拍手叫好。
季子木身形稍微一動,便躲開兩人的攻擊,兩人的動作因為慣性而不能立刻停下來,季子木快速的提起腳,猶如無形的腿踢在那名朝他叫囂的貴族背上。
力道似乎非常大,那名貴族被踢飛了起來,直接朝另一人撞過去,『彭』的一聲,兩人立刻摔成一團。
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在眨眼之間,所有人立刻被這一幕驚得下巴都掉光了。
「好厲害!」有人忍不住讚歎出聲。
連對此事不關己,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太子越上行風都忍不住對『白小石』刮目相看,這還是以前那個只會任人欺負的『白小石』嗎?
「我來!」
靜寂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眾人這才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太子身邊的護衛若涼,若涼在武學院也是出了名的了得。
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論身手和氣勢已經隱隱要超越武學院的教練,據說連雷神都很看好他,這幾天有事沒事都會指導他幾下,武功可謂是一日見長。
他最厲害的絕招就是擒拿手。
以雙手為武器,採用各種徒手格鬥的方法,利用人體身上的關節,穴道和要害部位弱點,使對方身體產生局部的疼痛,然後將其拿下。
特別在這幾天,經過秋雷的指點,還有和其他教練的對練,若涼的擒拿手變得更加張弛有力,力道也在各種修煉中變得越來越大,能輕易就將對方重創。
只是他雖然厲害,但是卻從不主動和別人說話。
眾人都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挑戰『白小石』。

第127章 不客氣
偷雞不成惹到人!
……

季子木轉身就走,他才沒義務陪他們耍雜耍,這種時候應該是……
「你不敢 和我打嗎?」若涼一個箭步擋在他面前,速度很快,剛剛那兩人絕對無法和他相比。
季子木摸了摸肚子,餓啊,吃飯的時間到了!
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切的葉聽楓,他一眼就看出來若涼是受太子的命才出來挑戰西子的,本想上去幫他,卻在看到他摸肚子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西子剛才的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看起來他的武功似乎不低。
雖然他沒有真正見識過西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他卻記得叔父很肯定的對他說過,西子的武功似乎很高。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替西子備早餐,等他打完肚子可能會更餓,所以他可以借這個機會讓西子慢慢的接受自己。
想到就做,葉聽楓再確定一眼季子木不會有事就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跑過去。
這個時候佛臨應該還在廚房……
季子木剛說了句『你很煩』,若涼就朝他攻了過來,兩指如勾狀,欲直鎖他的喉嚨,速度快,但是季子木的速度更快,他快速的抓住若涼的右手腕並向上抬,同時右腳上前一步,欺身向前,手腕用力一擰。
若涼擰起眉,微微一吃痛,知道自己遇到對手了,左手頓時如游龍般穿梭而過,同時起腳,然而右手雖然重新得到自由,但是剛起腳,他的腰側就受到重擊,整個人踉蹌的往左側退了幾步。
季子木眼神一凜,突然衝上去,竟然開始主動攻擊。
若涼一驚,對方開始要認真了?立刻擺出擒拿的姿勢。
只是在認真的季子木面前,擒拿術的威力還比不上他本身的格鬥技巧,以不變應萬變,又以萬變應不變。
季子木的格鬥技巧講究的是靈活和力量的結合,再加上他身體的柔韌度,可以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
比如縮身法,需要的就是身體的柔韌,幾個月前在皇都和天雲第一次對上時,他就曾經用過,這一招可以讓人硬生生的從敵人面前消失,但並不是真正的消失,只是一瞬間的障眼法而已,讓敵人措手不及,只要敵人有一瞬間的慌亂,他就能輕易的將其滅殺。
這套縮身法是他自創的,到現在他只用過一次。
當初雖然被天雲看破,不過他也因此受了他的一記重創。
不過那時也是因為縮身法還不夠熟練的緣故,所以才會立刻被他看出破綻,後來他回到組織,在和男人的試練中,他慢慢的改善了縮身法。
雖然次次都被找到破綻,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縮身法的確是進步了很多,而且反應也越來越快,即便被敵人找到破綻,他也能迅速的應付。
唯一讓他咬牙切齒的地方就是,男人每次都是用不同的方法破了他的縮身法,就算他最後演繹出毫無破綻的縮身法,最後都會被男人破掉。
簡直就是怪物!
回憶結束,季子木衝到若涼面前,對方的反應很快,五指成爪,不再是簡單的擒拿手,應該是從擒拿手演變進化的擒爪手,威力比擒拿手還要厲害。
即是將一股渾厚的內力凝聚到五指之上,那時便可穿石鑿洞,如同抓豆腐一般一捏就碎,可見其威力。
見若涼這麼快就用出擒爪手,冷冰冰的越上行風終於露出凝重之色,不過他也確定了一件事,現在的『白小石』絕對不是以前那個只會任人欺負的白小石。
季子木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變化,往前衝的身體卻沒有絲毫改變,速度反而更快。
就在兩者即將正面接觸的時候,季子木突然從若涼面前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道厲喝大聲的響了起來,「住手!」
可惜太遲了,消失的季子木出現在若涼的身側,面無表情的抬起腳用力的踢了上去,若涼的背頓時受到猛烈的衝擊,整個人筆直的往石柱撞過去……
不過一個黑影比他更快,趕在若涼撞上石柱的時候將其接了下來,饒是如此,若涼還是受了很重的傷,一口血噴了出來。
背部火辣辣的猶如被火燒傷一般,骨頭彷彿也斷裂了,輕輕一動便能感覺到那錯開的骨頭嘎嘎摩擦的聲音,聽起來煞是駭人,若涼整張臉都慘白了起來。
看到若涼吐血,膽小的人都尖叫了起來……
來人是秋雷,而救下若涼的人則是越上行風身邊的另一名護衛,此時見護衛救下若涼,他臉色異常嚴肅的走到季子木面前。
「白小石,我讓你住手,你為何還要踢下去?」
季子木微微瞇起了眼,冷漠的反問道:「換作是你,你收得了嗎?」
「你……」秋雷兩眼一瞪,換作是他,他的確收不了勢,那一腳即狠有絕,其勢洶洶根本不可能突然停得下來,不過饒是如此,也不該下此毒手。
「就算收不了,你也不應該對他下這樣的毒手,你們只是在切磋,又不是在賭命,傷人就是你不對。」
季子木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煩躁的怒火。
「你要搞清楚,是誰先來挑釁我的,又是誰先對我動手的,我沒要他的命已經很客氣了,如果你要論罪的話,你應該去找故意挑起這件事的主謀,還有,身為教練卻只躲在裡面看著底下學生鬧事而不出來,很明顯,這是你們的失職,我知道你們是故意這麼做,不過只此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不會輕易留手!」
季子木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卻是因為心情不好,像他這樣直知道吃睡的人,照理說不可能會有心情煩躁這種事情發生才對。
可惜,這大概也是奇跡吧!
秋雷被他這段話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沒想到,白小石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而且還敢威脅他,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話完全猜中了。
這件事的主謀是太子越上行風,但是策劃的人卻是他,也是他讓手下躲在一旁靜觀奇變,故意縱容學生鬧事,為的就是探一探『白小石』的底。
只是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校場的氣氛猶如凝固的冰塊,瞬間降到冰點……
「讓一讓,大家讓一讓……」
一道歡樂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了進來,似是葉聽楓的聲音,所有人都不甚熟悉,扭頭一看,之間眾人讓來的一條路中,葉聽楓正端著一盅不知名的東西走了過來。
香氣從裡面不斷的溢出來,竟然意外的把眾人肚子裡的蛔蟲都勾了出來。
什麼東西竟然這麼香?
葉聽楓抬頭一看,立刻看到場中季子木和秋雷怒目相對的畫面,念頭一轉就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他唇角狡黠一勾,朝季子木興奮的喊了起來。
「小石,快過來吃天山雪蛤,這可是佛臨親自為你做的,你看他對你多好,平時我求他老半天都不肯給我做一次,結果一聽到你的名字,他立刻把雪蛤拿了出來,而且還是來自天山的,叔父每月都吃不到一次,今天你有口福了!」
說罷便把雪蛤遞到季子木面前,其實季子木早就聞到食物的香味,現在近距離一聞,那味道果然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立刻連盤帶盅的抱了過去。葉聽楓很狗腿的搬來椅子和桌子。
食物在誘惑著他,季子木不管三七二十一,當著所有人的面吃起了天山雪蛤,他不管什麼雪蛤,只要好吃就好。
葉聽楓則心滿意足的從在少年對面看著他吃。
本來聽到天山雪蛤和佛臨的名字,眾人就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然而葉聽楓卻嫌這個打擊不夠大似的,又扯出了越上陌離,聽他的意思,就是這盅雪蛤其實是給邪王吃的,但是葉聽楓和佛臨似乎為了討好『白小石』,所以擅自作主,把本應該給邪王的雪蛤給了『白小石』。
這真是個駭人聽聞的事實!
所有人,包括秋雷都寧願這是假的。
「什麼事這麼熱鬧?讓本王也來參與參與!」
一個略帶笑意和幾許期待的聲音驟然響起,寂靜的校場裡,除非某人吃得不亦樂乎的聲音,就只有這個聲音在迴盪。
待眾人驚懼的回過頭,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走了過來……
邪王?

第128章 良知?
補良知……
……

校場上只有季子木喝湯的聲音,天山雪蛤吃得香氣四溢……
越上陌離第一眼就看到圍在眾人中間的少年,視線落及在他面前的瓷盅,眉心輕皺。
這一幕剛好被其他有心人看見,比如秋雷,兩個被打的貴族等等,頓時隱晦的笑了起來,眼中淨透著得意。
『白小石』看你這會還死不死?
正當他們這樣想著的時候,越上陌離已經走了過去,步履緩慢,落地無聲,很快就走到季子木面前,眉眼輕佻,笑意盈然的對少年說道:「好吃嗎?」
「好吃!」季子木頭也不抬,不過他卻聽得出這把聲音是越上陌離的。
「好吃就好,如果不夠讓佛臨再給你做。」
「我想吃烤肉,還有上次那個魚也要,很香!」這話讓某人眼睛一亮,於是,他非常不客氣的點起餐來。
葉聽楓聽得黑線刷刷的掉了滿臉。
剛剛看到叔父來了,他還以為至少要發一頓脾氣才行,結果行為卻比他還慇勤,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叔父把西子搶走。
「這麼少哪裡夠,西子,要不我幫你多叫幾樣,等一下我們就直接去御膳廚那裡吃好了,這裡人太多了,而且汗臭味又那麼多,會影響食慾的。」
葉聽楓說完就不著痕跡的看了越上陌離一眼,那眼神暗藏著一絲得意,不過他沒敢露出來,只是悄悄的隱藏在一張討好的笑臉下。
季子木想了一下,覺得他的提議不錯,「也好!」剛好他的雪蛤也吃完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邪王對『白小石』的態度很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不僅沒有問罪他吃天山雪蛤的事,甚至還打算讓御膳廚的佛臨給他再做些好吃的,瘋了,他們都出現幻聽了!
「秋雷,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太子的護衛竟然傷成這副模樣?」大人大量的越上陌離直接忽視侄子的行為,開始詢問校場發生的事件。
若是沒有發現剛剛那一幕,此刻的問話一定會有很多人跳出來,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季子木身上,然而現在眾人卻只是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發言。
秋雷是個直性子,雷公嗓,對於不喜歡的人,即便是太上皇來了也不會給面子,會把某人批鬥得體無完膚。
不過他畢竟跟一般的莽夫不同,特別是當他面對的人是越上陌離----四雀國史上最莫測高深,詭異莫辯的帝王。
從越上陌離的態度來看,『白小石』絕對不能動。
秋雷即便很不喜『白小石』,不過若真追究下來,這件事錯在他們,責任也是他們這群教練身上,到時候整不了『白小石』反倒把自己給賠進去,實在是不划算!
秋雷畢竟和人稱『狐狸宰相』的秋天是兄弟,怎麼可能是個沒腦子的人?
只是他不喜歡動腦,而且脾氣值大於理智,所以才會有雷神之稱,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察言觀色的本事。
「回稟王,只是一場切磋而已,打得盡興,難免會失手。」
一句話便蓋過千言萬語,其實秋雷也是個心思慎密之人。
「是嗎?下次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切磋的話點到即止即可!」越上陌離冷淡的說道,顯然已經對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
平淡的語氣,秋雷卻聽得出裡面隱隱的警告,心中不由得一驚,看來他是做錯了決定,把王惹不高興了。
「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本王希望在場的所有人,從這一刻起都忘掉,若是有誰敢洩露,哪怕是一個字,都必須有承擔後果的準備,明白嗎?」
秋雷感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隱晦深沉,難辨喜怒,立刻回道:「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迷人而充滿邪魅氣息的黑眸重新染上笑意。
眾人直感覺剛剛身體經歷了冰火兩重天的洗禮。
越上陌離抬起尊貴的腳正想走,突然又停了下來,斜眼看向一直不言不語的太子,蜜色的薄唇輕輕的勾起,「太子從明天開始不必再來武學院了,以後就跟秋宰相學學如何治國,至於武功,父皇會找個高手來親自教導你!」
越上行風冰冷的表情驀然出現一絲裂痕……
季子木和葉聽楓回到正陽殿時,越上陌離正一派閒適的坐在後院開闢出來的一片草園悠閒的賞花賞草……
「聽楓,你先下去!」越上陌離頭也不抬就趕人。
葉聽楓本來還想留下,他知道叔父一定有話要對西子說,卻沒想到,那些話似乎不想讓他聽到,只得囑咐少年幾句,然後依依不捨的離開。
於總管把一干太監和宮女都帶了出來,整座草園就只剩下季子木和越上陌離兩個人。
「過來坐坐吧!」越上陌離對著忤在一旁靜立不動的季子木示意,指著旁邊的長椅,又拿著溫好的茶,「這茶是天湖境進貢上來的上等茶葉,有露水芬芳的味道,很適合飯後的人喝,你也來嘗一嘗。」
季子木瞇了瞇眼,走過去,不過他的視線卻是落在那張長椅上。
躺下去很舒服,底下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材做成的,竟然也不會覺得硌骨頭,與木材接觸的背部彷彿正被按摩著一樣。
「舒服嗎?」越上陌離扇子支手,饒有興趣的 看著少年毫不掩飾一臉舒適的神情。
「嗯。」
很誠實的回答,越上陌離倒是很喜歡他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
幾乎從未服侍過人的邪王,顯然心情不錯,親自為季子木倒了杯香氣怡人的茶,剛要推到他面前,只見少年睜開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怎麼了?」邪王大人很好心情的問道。
季子木揪了眼他還拿在手裡的茶,說:「我不喜歡喝茶。」
「那你喜歡喝什麼?」邪王大人頓了一下便收回手,連帶著他生平第一次為人斟茶的杯子也拿了回來,笑容越發燦爛的詢問。
季子木的眼睛在低矮的茶桌上轉了轉,終於確定上面除了茶葉就是茶杯,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果汁!」
果汁,又甜又好喝的果汁!
邪王大人默了一會,估計他以為少年的答案會是水。
「果汁啊!」邪王打人扶額想了一下,「果汁有很多種,你想喝的是哪一種?」
不愧是邪王大人,理解能力就是強悍,只一下他就知道果汁是個什麼東西了。
「涼汁!」涼瓜的果汁。
「……」
涼瓜這種水果不問世事許久,現在的人是不可能會知道的,除非查閱書籍。
表現得備自信的邪王大人,俊美的臉笑得特別可親,季子木只聽見他問:「涼汁是什麼?涼涼的果汁,冰凍過的?」
毫不意外的,偉大的邪王大人收到某少年鄙視的白眼一枚。
「冰凍過的也好,涼汁其實很好喝的,你要不要也喝?」季子木誠心的建議。
「不用了,你喜歡就好!」他現在連涼汁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覺得你應該喝一喝!」或者說應該補一補,涼汁很補身子的。
邪王大人乾咳一聲,將外面的於總管喊了進來。
「王有何吩咐?」於總管走到邪王大人面前,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想辦法去弄一杯涼汁過來,記住要快,本王的貴客可等不了多久!」說完便朝他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於總管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很快他又恢復了過來,語帶疑惑的問道:「大王,請恕奴才愚昧,涼汁是何物?」
如果有人看得到於總管內心的想法,一定可以看到兩顆非常閃亮的燈泡,叮叮的亮了起來。
良知?涼汁?
這誤會可真夠大的!
不過於總管一問出口,立刻遭到邪王大人的瞪視。
於總管默然,心裡瞭然!
不過身為一個合格的總管,他不會妄自猜測主子們的想法,通常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開口詢問,然而詢問也是一門技術。
在主子心情好的時候詢問可保萬無一失,既不用擔心會被遷怒,也不用擔心會猜錯主子的意思,而當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替死鬼是很重要的。
從剛剛瞪他的那一眼,於總管得出邪王大人現在心情不好。
「白公子,奴才可否問涼汁是為何物?」
半天,季子木才知道於總管是在跟他說話,他還沒意識到自己還頂著白小石的臉皮。
「不知道?那就改成葡萄汁好了!」
簡單的一句話解決了兩人的煩惱,不過不是因為季子木良心發現,而是他突然想起來,涼瓜這種東西只有組織的禁地有種。
邪王大人突然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第129章 夜明珠
  虛招!虛招!再虛招!嘿嘿,猜不到吧!
  ……

  為什麼他應該喝一喝?
  是諷刺他沒有良知,所以應該補一補嗎?
  越上陌離內心冷笑不已,雖然被季子木擺了一道,但是他卻沒有要發怒的徵兆。
  剛開始的確有些生氣,但是想了想,更多的卻是覺得有趣,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不怕他並且處處跟他作對的人。
  少年的出現無疑是這出遊戲中最大的亮點,自從知道他就是偷走雲石的人後,他就沒想過要他走,這麼有缺的人,當然要放在身邊好好的研究研究。
  季子木正閉著眼睛享受青草的氣息,突然感覺到頭頂有什麼人在看他,睜開眼,一張放大的臉僅離他不到三寸遠。
  越上陌離俊臉上咀著一抹笑,半斂著眼瞼,一隻手撫上少年的臉頰低聲的說道:「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耍本王的人。」
  一般人或許會誠惶誠恐的跪下來立刻說自己沒有,不過季子木可不是一般人。
  他從來都沒怕過越上陌離。
  「我沒耍你。」季子木平淡的說道,並沒有因為自己被壓制,處於下方就慌張起來。
  「沒有?那你倒說說何為涼汁?」越上陌離越摸越愛不釋手,那隻手甚至隱隱有下滑的趨勢,只見他挑眉含笑。
  季子木看了眼越上陌離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輕不重的說道:「雖然你很無知,涼汁就是由一種名為涼瓜的水果搾成的果汁。」
  越上陌離幾乎可以猜到,少年那句「雖然你很無知」,接下去的應該是「但是我可以大人大量地告訴你」。
  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不過他幾乎可以肯定,少年是在嘲笑他,無聲的嘲笑他!
  「涼瓜?」越上陌離微微瞇起了眼,一股名為危險的氣息霎時盈滿眶。
  他的記憶力也算超凡,很快就想到何為「涼瓜」,只是這種水果由於被塵封了很久,所以一時間才沒有想起來。
  想到這,他突然笑了起來,竟然是那種絕種的涼瓜,怪不得少年會知道,那種地方絕對有,吃過並不稀奇。
  季子木反皺起了眉,漂亮的眉毛幾乎擰成一塊。
  不能怪他會有這種反應,因為越上陌離的手簡直就是越摸越下,他的衣服都被挑開了,一片白皙的胸膛,精瘦又有滑嫩的質感,兩邊精緻的鎖骨裸、露在空氣中。
  少年衣衫凌亂,上方壓著邪王大人,怎麼看都是曖昧無比,空氣中甚至緩緩流淌著奸、情的味道,至少在於總管看來是這樣的。
  端著一戶葡萄汁,於總管走進草園就看到了這一幕,面無表情的他看不出任何想法,不過於總管卻非常識相的退了出去。
  來無聲,去也無聲!
  兩人自然都注意到於總管進去又退出去的動作。
  季子木剛想轉身看過去,越上陌離突然俯下身來,男人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兩隻黑眸深邃得像要把人的靈魂吸出來般,嘴角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邪肆妄常,卻又俊若神明。
  越上陌離俯到季子木頸邊上,輕輕的嗅了一口,少年獨特而乾淨清爽的氣息頓時充斥著整個胸腔,白皙的••像透明溫潤的湖水,誘的越上陌離蠢蠢欲動,忍不住張口就想咬下去……
  然而一瞬間,一股危險的氣息霎時如潮般撲鼻而來……
  越上陌離嘴角迅速的勾勒出一條弧度,雙目逆射出道道精光之際,身上的髮絲和衣袍無風自動,宛如被凜冽的冷風刮到般,發出獵獵的聲響。
  一道冷光散發著令人寒悸的氣息劃過半個圓弧,若是越上陌離閃躲再慢一步,這道冷光將會直接在他的胸膛上開道口子,到時候幾乎可以預見鮮血是如何的噴湧而出。
  「龍裊?」站穩的越上陌離瞇起眼盯著少年手中的匕首。
  匕首的手柄處被一層層黑布包裹著,雖然不清上面寫著什麼,但是它的匕刃卻散發著傳奇兵器獨特的恐怖氣息。
  然而真正讓越上陌離感到微微吃驚的是,龍裊到現在竟然還未認主?
  傳奇兵器之所以為傳奇之名,就是因為它們需要滴血認主,只有被傳奇兵器認可的人才能成為它們的主人,若是被否認,那麼滴血之前將會遭到傳奇兵器的反噬。
  因此一般滴血認主都必須冒著極大的凶險進行,成功了,滴血之人將成為傳奇兵器的主人,直接死亡的那一刻,而主人未死,其他人若拿了這把傳奇兵器,將會被傳奇兵器的「氣」殺死,最慘烈的就是身體會整個爆開,死無全屍!
  所以在這片大陸,幾乎沒有哪個高手敢去碰已經有了主人的傳奇兵器,除非他有自信實力能高的過擁有傳奇兵器的人,否則一般沒有人願意去惹他們。
  傳奇兵器一共有七把,不過已經被滴血認主的只有三把,當然,這三把都是明面上的,擁有它的人無不是當世強者。
  不過實際上到底有幾把被滴血認主,卻沒有人知道,因為除了那三把被世人所知的傳奇兵器,其他四把卻不知所蹤,其中就包括龍裊。
  世上皆知,龍裊在傳奇兵器譜上排行第三。
  它的厲害在未滴血認主之前是不會顯現出來的。
  越上陌離之所以會知道龍裊未被滴血認主過,是因為龍裊滴血認主之後有一個明顯的特徵,那就是紅色的匕刃,宛如浸泡過血液般,濃稠的血色緩緩的流淌著,好像會動似的,就像張牙舞爪,滿身煞氣的魔鬼,唯有龍裊的鞘才能鎮壓得住。
  如此凶氣逼人的龍裊,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
  越上陌離曾經聽過關於龍裊的傳聞,據說未認主之前,龍裊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發揮出本身實力的十分之一。
  不過他剛剛仔細觀察少年這一手,發現龍裊的霸氣竟然會隨著少年的動作自主外洩傾放,就好像不必滴血認主,龍裊在少年手中也能慢慢的發揮出本體的實力來,這種趨勢不可謂不驚人。
  在傳奇兵器悠久的歷史中,每個得到它的人無一不是想盡辦法的提高自己的能力來抵抗傳奇兵器滴血認主裡的反噬,卻從來沒有人想過,有沒有哪一天能不用滴血認主也能使用傳奇兵器的威力。
  不可否認,連他都不曾想過,所以才會感到吃驚!
  不過就算有這種方法,大部分人估計也會選擇滴血認主,主要是因為認了主的傳奇兵器,其他人碰不得了,如此一來就等於多了一層絕對的防禦。
  就在越上陌離想得出神之際,季子木突然攻了上去。
  握在他手上的龍裊寒光熠熠,閃電般朝越上陌離刺過去,而本能察覺到危險的越上陌離往後退了一步,剛要側身躲過這一擊,卻不料少年原來是聲東擊西的做法,整個人突然側身一翻,一個狠辣的側踢就朝他身上踹上去,只是……
  姜畢竟是老的辣,越上陌離的戰鬥經驗比季子木不知強上多少。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隻手鬼魅的抓住少年踢過來的腳,穩穩當當的抓住,然而他怎麼也料不到,這一招竟然也是少年虛張聲勢的招式。
  少年趁著這個空當,手中的龍裊瞬間從右手換到左手,鋒利的匕首,雄渾的氣勢頓時昂揚頓挫的朝他門面衝擊而來……
  越上陌離不得已,只好放開少年的腳,身體往後退了幾步,就在此時,一塊東西突然從一個隱晦的角落彈了出來,饒是他反應快速,胸口也被類似石頭的東西彈到,一陣疼痛頓時從胸口處火熱的傳來。
  像珠子散落的聲音,越上陌離才發現那是一顆大小適中的夜明珠。
  原來少年剛剛之所以把龍裊換到左手,竟然是為了掩飾這顆夜明珠?如此豐富的戰鬥經驗竟是來自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
  越上陌離表情玩味的勾起嘴角,內心卻被澎湃的興奮感所充斥……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僅僅一招就用了多招虛晃的招式來掩蓋,為的就是讓最後那顆夜明珠打中他,不得不說,這招數實在是高,看來他應該從小開始就經歷了無數的戰鬥!
  「怎麼辦?我越發對你愛不釋手!」
  
第130章 宮女
  上帝給了我一雙腳,我卻用手來「開」門!
  ……

  愛不釋手?
  聽到這個詞,季子木微微挑起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越上陌離興致濃郁,嘴角揚到完美的弧度就停下,那般自然而邪惡,「意思就是我有點不想放你走了!」
  季子木表情頓時黑了一分。
  這個表情似乎愉悅了越上陌離,稍微往前靠進一步,本來他還想伸手握住少年的下巴,不過想到他手上還握著那把危險的龍裊,就稍微止住了這個念頭。
  「其實這樣的你就已經很吸引人了,本來我還想知道隱藏在面具下的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不過現在倒是覺得無所謂。」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
  「雖然看不透你臉上易容術的奧妙,但是本王有理由相信,那張臉是假的!」
  「有理由?」越上陌離肯定的語氣讓季子木稍微感到詫異。
  既然他看不出來,又憑什麼肯定他當時易了容?
  越上陌離沒有再繼續和他糾纏於這個問題,走到長椅,懶慵的躺了下來,然後似笑非笑的盯著還站在原地的少年,拍著旁邊的位置說道:「現在的你應該不是想這種問題的時候,我想你最應該想的,是該如何從我這裡『偷』走那塊令牌,你只剩下三天的時間!」
  某人笑得一臉邪惡。
  季子木卻無動於衷,事實上他在想,原來還剩下三天,時間過得真慢,不過……他挺好奇的,越上陌離到底要他做什麼?
  想歸想,某人卻絲毫沒有要說出來的打算。
  「你直接拿給我不是更好嗎?」
  「越上勾雲是不是已經派暗線給你傳過信息,他應該已經在催促你了吧?」越上陌離躺倒在長椅上,神情愜意,邪氣的雙眼流淌著詭秘之色,話中似意有所指。
  季子木垂眼,「他昨晚的確來催促了。」
  「那麼你的答覆呢?」
  「盡快!」季子木眨眼,一抹幽暗的光芒很快被他掩藏了起來。
  「他應該不止跟你說這些,或者說他說了什麼提議,但是你卻不願意去做的……」越上陌離雙眸微暗,盯著少年纖細的身體劃過一抹期待。
  季子木現在可以確定,越上陌離其實早就將一切都掌控在內。
  換句話說,其實越上勾雲的命,不管莫少天報不報仇,他都逃不了一死,越上陌離最終都要去了他的性命,唯有死人才不會再興風作浪。
  可惜季子木這次倒是猜錯了,越上陌離並沒有打算要殺越上勾雲,至於為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季子木不知道,不然他恐怕也不會這麼配合越上陌離,不過……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偷不到令牌?」季子木突然抬起頭,冷幽幽的目光似乎閃爍著螢火蟲的星光。
  「你以為……」
  越上陌離揚唇一笑,正欲說話,突然見少年轉身直直的走到兩人之前過招的地方,彎腰便從草地上拾起一塊東西,金紅的色澤若隱若現,卻成功的讓越上陌離瞳孔驟縮。
  那不正是他一直放在身上的令牌?
  不用查看,越上陌離就知道放在懷中的令牌已經不見了,一國之主又豈會傻,他很快就想通前因後果,唇間不由得溢出一枚冷笑。
  千算萬算,他卻算不出原來少年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他懷裡的令牌。
  惱羞成怒看來也不過是順理成章的把戲,在他俯身的那一刻,少年恐怕已經開始打令牌的主意,他自討不凡,不用猜也知道令牌是放在身上。
  那麼之前少年之所以會讓他接近,為的估計就是確定令牌的所在,然後是那幾招虛晃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都是正常的反擊,實際上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邊是讓他朝左邊晃動,因為令牌就放在右邊。
  最後那顆夜明珠才是關鍵,為了掩飾令牌從他身上打落做的掩人耳目手段。
  這一連串的陰謀,不得不說,連越上陌離都佩服不已。
  不管這是情急之下才想出來的,還是經過精心策劃而謀動的,其手段和智慧都堪比秋天,這樣的人若是放在身邊,日後說不定會帶給他更多的驚喜。
  輸了一場?沒關係,日子還很長!
  越上陌離這麼想著,反而不覺得丟了面子,俊酷的臉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笑瞇、瞇的盯著少年手上揚起的令牌,拍了拍手。
  「厲害,果然厲害,本王開始期待三天後的皇宴,你會給本王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驚喜?可能會是驚嚇!
  季子木由衷的希望。
  拿到令牌後,季子木並沒有立刻拿給越上勾雲,畢竟做戲就要做全套,而且……他從來不認為越上勾雲真的信任自己。
  按理說離他的皇宴時間越緊迫,越上勾雲就會越緊張,一緊張他就應該派人立刻來催促,可是他等了兩天,竟然直到第三天才派人來。
  不是有貓膩,就是有貓膩!
  結論,真的有貓膩!
  而這個貓膩就在第四天,越上勾雲安排在正陽殿的資深間隙終於找上門來,當然對方不會傻到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派了一個毫不知情的宮女,把他從正陽殿引了出來。
  「白公子,張統領有請!」宮女眉眼含笑,帶著幾波春水,俏臉微微發紅,好像剛剛發生什麼讓她情緒激動的事情。
  季子木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不就是傳個話,至於這麼激動嗎?而且張統領又是誰?
  「我不認識他。」他如實說了。
  宮女似乎早有應對的政策,微微一笑,「張統領說您不認識他沒關係,只要您認識雲王爺就行了!」
  越上勾雲的人終於來找他了……
  宮女見到他露出些許明瞭的神情,俏臉盪開一抹笑容,「現在白公子還願不願意跟奴婢走?」
  「帶路。」
  宮女帶著季子木穿梭過一條條走廊,一座座宮殿,最後越走越深,知道面前是一座荒涼無人煙的宮殿,方圓幾百米都沒有發現有人靠近。
  如果季子木瞭解皇宮的構造,就會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
  冷宮裡住的全是先王在位時的妃子,大都是被廢且得了失心瘋的瘋子,選在這種地方的確是夠隱藏。
  身後帶他來的宮女把他帶到冷宮門口,說要找他的人就在裡面,然後轉身離開了。
  季子木盯著佈滿灰塵的門把,知道退後了一步,毫無預兆的,突然一掌轟了出去。
  冷宮的大門本來就久經風雨,一直也沒有人來打掃,久而久之,灰塵蜘蛛網就爬滿了整扇大門,脫落的漆下甚至發出腐朽的氣味,被季子木轟了一掌,結果整扇門像爆炸一般,轟的一聲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片。
  不遠處一道黑影像被驚嚇到一般,非常快速的躲了起來。
  就算是黑夜,季子木也能瞧見,何況現在太陽才剛下山,黃昏的餘暉還灑落在天邊的一角。
  「張統領。」季子木望著黑影躲起來的方向,試探的叫了一聲。
  然而黑影卻沒有立刻出來,仍然躲在暗處一動不動。
  也不能怪他會這麼小心翼翼,換做是別人也會這樣,試問有哪個秘密會面的人會做出「踢」門這種引人注意的事,要不是冷宮夠偏僻,一般聲音是傳不出去的,此刻他就不是躲起來,而是直接離開冷宮。
  所以他必須確定破門進來的人就是他來找的「白小石」。
  「你在幹什麼?」
  一個略帶疑惑年少的聲音突然在黑影耳邊響起,硬生生的把他下的眼珠子都凸出來,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白……白小石?」
  結結巴巴的說完這句話,樑柱看到對方點了下頭,緊繃的心頓時放鬆了下來,不過下一刻,他就想起剛剛的事,頓時板起了臉孔,怒目不善的罵了起來。
  「白小石,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還好這裡是偏僻的冷宮,否則憑你剛剛提門的那一腳,你我都會完蛋!」
  看來他剛剛根本就看不透季子木其實是用掌力把門轟開,而不是用腳踢。
  季子木,「……」他不覺得。
  
第131章 計劃
  上帝給我一雙手,我卻用它來插/你的眼睛!
  ……

  「白小石,不要以為你現在的身份特殊,王爺非依仗你不可,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下賤男寵,妄想飛上枝頭!」樑柱一臉譏誚,說到男寵二字時,臉上明顯露出不屑的神情。
  顯然他也聽說了「白小石」入住正陽殿的傳聞,這種情況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男寵這個身份,只是他不明白,就憑「白小石」這幅其貌不揚的尊容,憑什麼能得到邪王的寵愛?定然是「白小石使了什麼狐媚的招數。
  不過他有王爺當靠山,「白小石「就算對他說的這些話心存不滿,也不可能到王爺面前告得了他的狀。
  至於邪王,那就更不可能,「白小石「若干去跟邪王告發他,到時候他自己也逃不掉,相傳」白小石「是個十分膽小懦弱的人,相信與其同歸於盡,他一定會選擇沉默。
  季子木的確是沉默了,不過此「默」非彼「默」。
  在樑柱沉浸在自己腦海裡的得意想法時,季子木就看到他的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藏在樹後。
  夜幽楊會出現在這裡,說明莫少天的事情失敗了。
  不過既然失敗了,他又為什麼還會在這裡?
  「白小石,這次叫你來,主要是為了邪王身上那塊令牌,相信王爺也跟你說過,閒話我就少說,你既然是邪王的男寵,接近邪王的機會比我大得多,還有三天就到王爺的壽宴,你要在兩天之內偷到那塊令牌,我已經……」
  樑柱看不清季子木的表情,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出自己的打算,就在這時,季子木突然打斷他的話。
  「你是張統領?」
  樑柱眼底精芒一閃,「我就是張統領,你有什麼問題?不會是在懷疑我的身份?」
  「只是覺得你不像個統領而已!」某人眨眨眼,誠實的說道。
  樑柱臉色驀地沉了下來,低沉著聲音問道:「你說本統領不像,那你倒是說說,本統領應該像什麼?」
  季子木斜睨著他,眼角變得細長,「像統領的下屬。」
  「你……」樑柱怒目圓睜,難以相信他竟然敢這麼說,不過最重要的是竟然被他猜中了。
  不是像,他的確是張統領的下屬,正陽殿那一塊的安全就是由他負責的,之所以騙他說自己就是張統領,是出於另一層考慮。
  「白小石」從一個默默無聞,被人所遺忘的人,一朝之間突然成為邪王的寵兒,甚至連葉聽風也在討好他,這件事實在過於蹊蹺。
  王爺雖然表面上說信任他,但是實際上還是在提防著「白小石」,偷令牌一事不過是試探,就是為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對王爺忠心。
  就在他思緒翻飛的時候,季子木突然從懷裡拿出一件令他差點吐血的東西。
  「你們說令牌是不是這塊?」
  清冷如月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樑柱,眸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而完全沉浸在震驚中的樑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樑柱整個人頓時被突如其來的狂喜淹沒,當初這塊令牌他守了兩個月都沒有辦法偷得出來,如今就在他面前怎麼能不激動,伸手就想拿過來,令牌卻突然一閃,讓他的手落了個空,樑柱這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他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將這塊令牌偷出來的人是「白小石」。
  這樣一來,王爺一定會重用他,不會再懷疑他是邪王派來的奸細,如果讓「白小石」一躍成為王爺跟前的紅人,那麼將來如果他要報復他,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絕對不能讓一個低賤的男寵爬到他頭上,所以要想辦法把令牌拿到手,然後由他親自交給王爺,再說是自己偷到的,「白小石」就算到王爺面前解釋,也應該不會相信他的話。
  想到這,樑柱突然想到一個計謀。
  他假意的端詳了季子木手中的令牌一會,突然大聲的驚歎起來,「哎,可惜!可惜!這塊令牌雖然跟王爺要的那塊有些相似,但是卻不是王爺要找的。」
  季子木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揚起,「王爺明明說過他要找令牌是金紅色,正面刻著一個邪字,這塊令牌正是王爺形容的那樣,怎麼會錯了?」
  「當然錯了,王爺要找的那塊,正面刻著邪字,背面則是一個王字,我看你手上的令牌,背面明明什麼都沒有刻,所以才斷定令牌是假的,王爺沒跟你說清楚,大概是不知道邪王竟然會製造一塊假的令牌出來!」
  「那麼這塊令牌是沒用了?」
  「這塊令牌竟然能夠以假亂真,倒也不全是沒用,這樣吧,你講令牌交給我,我就麻煩點,幫你處理掉這件事,否則若被邪王發現,你我都不會好過!」
  樑柱極力的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並富有親和力。
  季子木在他「親和熱切」的目光垂了一下頭,手裡捏著那塊令牌不住的看了看,最後,在樑柱即將失去耐心之前,他終於抬起頭看向他。
  只見斜眉飛揚,放佛帶著致命吸引力的黑紫色雙眸背著夕陽尤顯光潤的光澤,宛如漩渦般讓人深陷其中,只是那情緒卻平淡無波,瞧不出一絲波瀾,又讓人打從內心裡感到發毛。
  頃刻,「白小石」朝樑柱微微彎起唇,笑容該死的吸引人,樑柱一下子愣住了……不知為何,心裡就是覺得這樣的「白小石」太漂亮,太耀眼了,和資料上說的完全不一樣。
  「大叔,有空跟我耍心眼,你還不如先擔心自己,看看你的身後,有個人要殺你……」
  季子木看著越走越近的夜幽楊,好心地提醒他道。
  樑柱剛開始並不以為意,他認為「白小石」是在騙他,根本不想把令牌交給他,會這麼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可是當他察覺到身後有異時,他才驚覺,剛回頭,肚子就被一掌打中,強悍的內力將他震得倒飛了出去。
  不過好在他穿了軟甲,將大半的力道吸收了一半左右,否則他真的要吐血身亡了!
  樑柱倒退了幾步,一臉驚駭地盯著夜幽楊,視線不經意瞥到他腰間的長劍,臉一下子變得更青,剛剛沒有用劍刺他,是不是就表示他們想捉活的?
  「白小石,他竟然敢背叛王爺!」
  面對一臉青筋暴跳怨毒不已的樑柱,季子木神色平淡無味,「背叛?我又不是白小石!」說這句話時,嘴角似冷淡的扯了一下。
  「不是?」樑柱卻十分震驚的瞪住他,爾後才聽到少年緩緩的開口。
  「白小石死了!」
  衝著這句話,樑柱立刻猜到這一切可能是邪王的陰謀,原來一切早在他的算計之中,不行,他要把這一切告訴王爺,不然後天的壽宴將會全軍覆沒。
  腦子轉得飛快的樑柱,突然睜大眼,背後又被狠狠地打了一掌。
  從來不太喜歡說廢話的季子木,能讓他破例肯定是有目的的,而這個目的就是讓夜幽楊趕他失神的時候動手,這樣一來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制住他。
  樑柱再次受到重創,自知打不過他們,突然從懷裡摸出一顆黑色的球狀體,快速的朝地上一扔,一股嗆人的煙霧頓時在四周瀰漫開來……
  樑柱正想突圍離開,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當他想反擊的時候,雙眼突然傳來鑽心般的疼痛,他甚至能感覺到粘稠的液體從眼睛流了出來……
  雙眼被毀,樑柱捂著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只不過下一秒就被夜幽楊制住了穴道。
  夜幽楊看到少年在使勁的擦著自己的兩根手指,像是上面染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再看到樑柱被毀的雙眼,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
  少年一邊擦,一邊嘀咕著「髒死了」「原來插人眼睛這麼麻煩」「早知道就不試」之類的話,知道兩根手指被擦得通紅,才停了下來。
  這是樑柱已經被夜幽楊制住了。
  季子木才將目光移到夜幽楊身上。
  夜幽楊似看懂他的疑問,便解釋道:「之前救莫少天的計劃被邪王的手下打亂,我就一直潛伏在宮中,半個時辰前看到此人鬼鬼祟祟便跟了過來,不過他並不是張統領。」
  「嗯。」看得出來。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這個人的身份應該可以利用利用!」夜幽楊知道少年暗示他動手,必定有所想法。
  「你易容成他的樣子,利用他的身份打聽莫少天被關押的地方,後天的壽宴一到,越上陌離不會再有精力來關注我們,到時候把人救出來,我們就走!」
  夜幽楊唇角微微上揚,有些好奇,「你有方案?」
  季子木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有吧!」
  夜幽楊挑眉,洗耳恭聽,「說來聽聽!」
  季子木,垂目,「哦,等我想到再說!」
  夜幽楊,「……」
  
第132章 功夫
  功夫也分很多種,其中有一種••/上功夫!
  ……

  夜幽楊不會易容,所有由季子木來幫他弄,很快就把他的臉改成樑柱的臉。
  至於鬍子,季子木真正用龍裊把樑柱臉上的鬍子刮了下來,然後黏在夜幽楊臉上,如此一來,假版的樑柱就出現了,幾乎和真正的樑柱有十分像,完全不怕被人拆穿。
  「對了,剛剛帶你過來的宮女,你知道她是誰嗎?」
  夜幽楊撫平臉上的鬍子,突然有了鬍子,雖然黏在面具上,但是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弄好後,他突然想起那個帶少年過來的宮女,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不認識!」季子木對夜幽楊提起她完全沒有反應。
  夜幽楊奇怪地問:「難道你不覺得她很古怪嗎?」
  季子木看了他一眼,點頭,「覺得。」
  「……」夜幽楊現在才發覺,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少年。
  「她應該是越上陌離的人,現在可能在外面某處等我們出去。」
  夜幽楊眉頭一皺,「那邪王不是知道你跟他在這裡會面的事?他不會有所行動嗎?要是被他發現,我們的行動會受阻。」
  「不用擔心,我跟他有過協議,他還想讓我把這塊令牌交給越上勾雲,暫時不會有問題的。」
  「我知道了!」夜幽楊見少年盯著樑柱的屍體,平靜地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遞給少年說,「這是可以銷毀屍體的東西,你倒一點在他身上,屍體就會自動消失了!」
  這麼神奇?
  季子木半信半疑的接過,他總覺得這個「消失」有點詭異。
  樑柱被夜幽楊點了昏穴,表面上就算有人在他脖子上抹一刀也不會有感覺,然而當季子木把瓶子裡的東西倒一點在他身上時,他猛地睜開了眼……
  長滿鬍鬚的臉扭曲到了極點,五官都幾乎變了形般,請進從額頭開始直接蔓延到脖子下方,雙目幾乎要整顆從眼睛裡凸出來般,指甲深深的陷入地底下,然而他卻叫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消失……
  撲哧撲哧的聲音尤為刺耳,血肉被季子木倒下去的那股液體一點一點的腐蝕,最後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季子木發誓,他從來沒看過這般怨恨的目光。
  瓶子裡的液體有股酸腐的味道,像硫酸,但是卻比硫酸的腐蝕力度要強上許多,而且速度也快了很多。
  其實夜幽楊完全可以殺死他再銷毀他的屍體,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沒有這樣做,反而親眼看著他被那股液體腐蝕的一乾二淨。
  至於季子木,他只是稍微一個愣神,人就沒了,連衣服都被腐蝕光了。
  地面上只留下一灘噁心的泡泡。
  夜幽楊看了覺得胃裡翻騰了一下,英氣的劍眉微微皺起,遠一點都這樣,離得最近的少年相必會更覺得不好過吧。
  離開了冷宮之後,季子木從頭到尾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夜,涼如水……
  這也恐怕有很多人都會睡不著……
  越上勾雲是經歷了兩代的王爺,邪王繼位之前,效忠他的朝臣幾乎能在正陽殿圍上幾圈,雖然後來越上勾雲倒台了,而且名義上也只是個無權無勢的王爺,但是他的底蘊深厚,暗地裡仍然有和幾位諸侯進行書信來往,這些甚至還是在明目張膽的情況。
  那幾名諸侯正是和越上勾雲的娘家容氏家族有生意上的來往。
  他們包括容氏在越上陌離未繼位前,就已經滲透四雀國的經濟命脈,幾乎有四分之一的產業是掌握在他們手中。
  不過自越上陌離繼位,以雷霆血腥的手段震懾朝野,甚至在暗中收取幾家的產業,將皇家的產業打入全國各地,以強橫的實力,終於將幾家聯合創見的大行商會強行縮小了一半。
  不要小看這一半,幾名諸侯和容氏家族因此而受到重創,忙著整頓商會的巨大損失,一時間沒有精力幫越上勾雲謀反,而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大行商會帶來的損失和影響基本上已經撫平,他們終於想起要報仇。
  於是,幾年前就開始暗中部署一切。
  最後決定要在越上勾雲舉辦壽宴的時候,將邪王逼下王位。
  往年,越上勾雲的壽宴都會舉辦的非常盛大,然後宴請四方諸侯以及大部分家族,其中最具排場的就是容氏家族。
  據悉,容氏家族在去年睡眼朦朧的皇宴上,僅一個二代長輩就八抬大轎進入皇宮,最後還極富戲劇性的在最後一刻趕到,與人對話時,下巴高抬,神情高傲狂妄之極。
  只不過後來有人聽說,那個二代長輩回去不到三天就死了。
  由於消息被封鎖,所以怎麼死的就無人得知了。
  今年不知道他們還敢不敢再像去年一樣,雖然這次的對象換成了越上勾雲。
  自從令牌的到手後,越上勾雲就狂喜的連覺也睡不著,整天拿著那塊令牌,一臉興奮的摩挲著,就像現在……
  「恭喜王爺終於拿到令牌,那麼明天的壽宴之前,城外的十萬大軍便可長驅直入,一舉拿下邪王等人。」白瓷笑容滿面,真心誠意的恭賀,然而嘴角卻勾著一抹高深的微笑。
  越上勾雲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彷彿勝利已經在眼前,不過他還是很虛假的說了幾句。
  「若是沒有白大人的計謀,那十萬大軍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駐在城外,白大人的功勞最大,當之無愧,事成之後,本王絕對不會虧待白大人的。」
  「只要王爺能兌現與我家主子的諾言,白某便心滿意足。」
  「白大人儘管放心,本網不會自毀諾言的。」越上勾雲盯著白瓷的側面,一抹陰毒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如此甚好。」白瓷似笑非笑的說道,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不知王爺如何安排白小石此人?」
  越上勾雲此時心情正好,便沒有多少猜忌,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白大人不會也對白小石感興趣吧?」
  「也?」白瓷轉念一想,就猜到他多半是指邪王此人。
  那個鐵血無情、血腥冷酷的男人,他到現在還記得,十幾年前他是怎麼樣屠殺與他交戰的對手,當年他才十幾歲,卻已經散發出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那時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成為四雀國的帝王!
  不過他相信,他的主子同樣不會差到哪裡去。
  兩個萬人之上的帝王,若是交起手來,鹿死誰手的結局還很難猜測。
  不過如此睿智的霸者,為何會對一個默默無名的夫子這般不同,不可否認,這件事的確引起他的興趣,而且他相信幾天前那一晚,他絕對不會看錯,也不會聽錯,那個叫鬼十九,在屋頂上假扮女鬼的人就是被他用••射下來的。
  「如王爺所言,白某的確對白小石很感興趣,能服侍得了邪王那樣的強者,想必床上功夫一定很了不起!」白瓷說完,還煞有其事的露出點點曖昧的笑容。
  果然,越上勾雲不疑有他,大方的就把大功臣「白小石」送了出去。
  之後,倆人又討論了一番關於明天壽宴上的計劃,還有大軍突入皇城的事。
  危機四伏的夜晚,有人陰謀就有人笑,皆自以為是最後的贏家。然而,真正的贏家到底是誰,天一涼即可見分曉……
  兩隻狐狸相視一笑,笑容節透著他人看不懂的深意,但是誰也不知道,在他們的頭頂,某個人隱藏子黑暗中,靜靜地將他們的對話像錄音機般收進腦子裡……
  精緻剔透的臉孔被月光映射的像透明的一樣,少年的紫瞳,猶如夜空漫天黑暗,點綴著無數的星星,深邃而浩渺,只是此刻卻染上幾分費解,淺淺的疑惑神情,無比惹人憐愛。
  他在思考一個很深刻的問題。
  如果這個問題能解決,那可能就意味著他又多學了一門功夫,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上竟然還有男人沒有學過的功夫,因為十年來他都沒有叫過他。
  床上功夫……
  聽起來好像是一門很厲害的功夫。
  如果他能學會的話,以後是不是睡在床上不起來也能打贏敵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他一定要學起來,這樣就不會被男人早早的從床上挖起來練功了,在床上也能練功了……
  想得太出神,少年一個不留神碰到一塊石子,石子咕咚咕咚的從屋頂滾了下去。
  伴隨著越上勾雲一聲驚怒,一個茶杯突破屋頂朝少年射了過來……
  
第133章 少女
  我披荊斬棘,甩掉騎士,發現少女,一把敲暈!
  ……

  說時遲那時快,茶杯從季子木門面刷刷的飛過,破開屋頂的力道非常大,被子彷彿一顆劃過天空的流行,一下子投進了黑夜中消失了。
  底下的腳步聲隨即彭彭的朝這邊趕過來……
  白瓷和越上勾雲本來還在說著明天的計劃,突然發現頭頂傳來細微的動靜,越上勾雲一聲怒吼,白瓷則捏緊手中的杯子,向發出聲音的方位射了出去。
  這一手幾乎凝聚了他五成的功力,若對方只是個二流高手,必然會成重傷。
  然而屋頂卻再沒有聲音傳來,白瓷知道被對方躲過去了,便和越上勾雲一起衝了出來。
  季子木的輕攻極好,衣袂飄動的時候,他已經翻身朝反方向的地方飛落,然而四周卻開始聚集過來一大批黑衣人,皆是越上勾雲的手下。
  季子木飛落地面時,剛好對面就有幾個黑衣人趕了過來。
  看到陌生的季子木,黑衣人一個個殺氣騰騰,手中奪命的長劍映射出冷冽的銀光,劍尖直指向季子木。
  沒有一刻停留,龍裊驀然出現在季子木手中,比冬天的夜裡更冰冷,比地窖的寒冰更嗜人,龍裊散發出來的氣息在黑夜中更加令人感到心悸。
  匕刃的冷尖襲向季子木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相互撞擊的刀劍只餘一聲清脆的「鏗鏘」聲,黑衣人手上的劍立刻斷成了兩節。
  黑衣人眼底掩藏不住的驚駭之色明顯的透露了出來,只是他再也沒有表達的機會,龍裊下一刻就割開他的脖子,整齊的切口看起來十分乾淨,然而只過了一下,鮮血突然從分開的血肉一下子噴了出來,一飆就將身前的衣服染成了血紅色的。
  乾脆利落的手法,加上眼前帶來的視覺效果,竟硬生生將其他黑衣人給震懾住了……
  季子木幹掉了一個,正打算繼續殺第二個阻擋他的黑衣人,卻發現他們行為有意無意的露出了破綻,像是故意把逃跑的路線給讓出來般。
  有這麼好的事嗎?
  當然……有,於是季子木毫不客氣的衝出了包圍網……
  就在這時,黑衣人頭頂飛過一道白影,直直的朝季子木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那人正是從屋裡出來查看情況的白瓷。
  兩人像是在玩拉鋸戰般,一前一後的,白瓷追著季子木跑出了鳳軒殿,眼看著就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去了,再這樣下去會被發現的……
  白瓷臉色驀地一沉,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
  外殼是紅色的,上面似乎弄了什麼機關,好像是一柄暗器,不過看白瓷的樣子,似乎不大想用這件暗器,思考了一會後,發現對方似乎快跑出這一帶黑燈瞎火的地方,再也顧不得的將手中的暗器對準前面的季子木……
  察覺到身後有異,季子木剛回過頭,就看到半空中似飛射了漫天的針雨,將他周圍幾米的範圍都籠罩了起來。
  季子木當機立斷,閃進了一座看起來異常華麗的宮殿,毛毛細雨頓時都紮在了門上。
  白瓷本來就不認為這些銀針能夠射到他,目的只是為了讓他停下來,不過現在竟然被他躲進了鳳凰殿,如此一來,要找起人來倒也有些麻煩。
  鳳凰殿是四雀國歷代王后住的宮殿,象徵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雖然當今的王后妃姬並不得寵,但是鳳凰殿該有的卻一樣不少,王后妃姬掌握後宮的權力同樣擁有,裡面雖然沒有重兵把守,但是守衛巡邏的人仍然有不少。
  明天就是越上勾雲的壽宴,這個時候不宜出事!
  白瓷衡量了一下利弊的大小,最後才決定暫時離開。
  再說躲進鳳凰殿的季子木,聽到外面沒有腳步聲,直到那個白衣人沒有再追過來,總算放下心了。
  「白小石?」
  咕咚的水聲從假山旁傳了出來,小孩稚嫩卻有些冷硬的聲音帶著疑惑跟著響起,一身淡黃色的中衣,不是太子越上行風是誰?
  小孩早熟的臉孔非常冷硬,面無表情的樣子冷冰冰像一尊不會說話的冰娃娃。
  他只看到季子木的背影,竟然認得出來他就是「白小石」,這份眼力還真看不出來是出自一個五歲小孩的口中。
  季子木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同樣是面無表情,只是一個是冷冰冰的樣子,一個卻是平淡的像一面平靜的湖,毫無情緒波瀾。
  月光很負責的灑在兩人身上,越上行風在看清少年面容後,即便他再如何沒有表情,板著冷冰冰的臉孔,也忍不住瞳孔驟縮。
  這個人……不是白小石……
  白小石沒有一張這麼漂亮精緻的臉,而且他永遠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那雙厭世的眼睛透著對他們的怨恨,那是即便經過歲月的洗禮也洗不去的。
  然而,眼前的少年卻有一雙會散發著紫色光芒的眼睛,好看到極點又神秘異常的顏色。
  他絕對不是白小石,但是他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
  少年無論是身高還是氣質,都像極了這些天他看到的白小石。
  「你是誰?誰准許你擅闖鳳凰殿的?」越上行風見他沒反應,便沒再繼續糾結於他的身份,冷下臉開始盤問。
  地上的小娃娃仰著頭,冷面的娃娃臉像修羅,即便身高處於弱勢他依然傲得像棵蒼松,不過年齡真的太小,所以季子木壓根就沒理會他的問題。
  「這裡是什麼地方?」少年的聲音清冽如叮咚的泉水,看了四週一眼,目光才落在越上行風身上。
  越上行風冷冽的眉間帶著些許倨傲,還有未脫的稚嫩。
  聽到少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一副無視他的樣子,越上行風一股倔氣上來,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靜靜的盯著他。
  季子木詫異地回看了他一眼,他其實是知道越上行風的身份的。
  「小風兒,你在哪兒?」一個俏皮少女的聲音從前面的花叢中傳了出來,話裡隱含著促狹的味道。
  很快,她就從花叢裡鑽了出來,是一個梳著兩條小辮子的活潑少女,兩隻大眼睛非常的靈動鮮明,面容甜美,點著兩個淺淺的酒窩,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
  由於季子木站的地方比較陰暗,所以她第一個看到的是越上行風,立刻欣喜地跑了過去,嬌小玲瓏的身體蹲在他面前。
  「小風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好我聰明,知道你在這裡,不然這次又要被姑姑說教了,你快跟我回去吧!」其實是在花叢裡找了很久。
  越上行風根本沒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緊季子木。
  察覺到他怪異地方的少女,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站在暗處的少年,兩隻黑亮的大眼睛明顯的浮現出驚艷之色。
  「哇,小風兒,他長得好漂亮,比姑姑還要漂亮,你說是不是啊?」
  少女沒有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立刻放開越上行風的手,跑到季子木面前,轉了轉,嘴巴發出讚歎的聲音,既可愛又直率。
  「過來!」越上行風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咦?」少女疑惑的朝他看去,不過看他還是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就沒放在心上,繼續圍著季子木轉。
  「漂亮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告訴小茶好不好?」
  少女童真的眼睛,天真的容顏,季子木面對著這張臉,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前世他還在孤兒院時,一個跟他共同生活過一年的女孩,和眼前的少女一個樣,天真可愛的就像個人人都捧在手心裡的公主。
  那個時候想要領養她的人特別多,但是由於她很喜歡和孤兒院的小朋友一起玩,所以不肯離開,直到後來領養她的養父母承諾每個星期日都會帶她過來,她才肯答應。
  剛開始她的確是和養父母每個星期都過來一次,但是慢慢的,從每星期變成了每個月一次,到最後甚至不再過來了。
  季子木清楚地記得,那張可愛的容顏被一臉高高在上的不屑取代了。
  厭惡的神情就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小小年紀,竟然趾高氣昂的在院長奶奶面前扔下一沓錢,然後坐著寶馬離開了。
  那一刻,季子木發現自己好像懂得了一件事!
  院長奶奶說過,出生的嬰兒是最純粹的,但是隨著他慢慢地長大,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東西,比如••,如果心志堅定的話,他會活得很瀟灑,反之,則會被••吞沒。
  說實話,在死之前,他還是很希望看到那個女孩被••吞沒的那一刻。
  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到底是什麼?
  還沒想完,季子木突然被拉扯了一下,身子向前跨了一步,反射性的敲在拉扯他的人身上,少女兩眼一閉,直挺挺的朝他倒了過來……
  在越上行風瞪大的眼睛裡,季子木微微側開身體,少女咚的一聲倒在他身邊……

第134章 太子『失蹤』
面癱是一種不受年齡限制的表情!
……

第二天,皇宮瀰漫著一片叫緊張的氣氛。
其中有三處最為緊張,一處是鳳軒殿,由於昨晚的談話被神秘人偷聽了,越上勾雲越發坐立難安,擔心計劃會被洩露出去。
「王爺,今天是你的生辰,愁眉苦臉可不好。」白瓷嘴角含笑,相比越上勾雲的擔憂,他則顯得絲毫不在意般。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昨晚那個人偷聽了我們的計劃,若是他去告訴越上陌離,本王就完了!」越上陌離不悅的看著一臉悠閒的白瓷。
「王爺其實不必擔心,昨晚那名小賊可能是王后派來的人,就算王后告訴越上陌離也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在我們的計劃當中,王后是少不了的,鳳凰殿早已安排了人手,等王爺一聲令下,就可將王后和太子拿下!」
「本王知道了,對了,你的主子真的已經派兵在關外配合了嗎?」
「王爺大可放心,主子的二十萬大軍早已在關外候著,就等你逼宮!」
二處則是武學院……
清晨,太陽才剛剛升起,東廂院就有幾名學員突然失蹤,其中一名是武學院的,三名是文學院的,包括中廂院也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一位資深的教練。
由於越上勾雲宴請的是四方的貴族諸侯,所以連皇家學院的學生大部分也都有參加,眾人期待著今晚見到那般盛大的場面,一個個都興奮得不得了,也就沒太在意失蹤的人!
三處是鳳凰殿……
太子失蹤,應該算是頭等大事了,王后急得團團轉,到處派人去找,最後不得已只能跑去找越上陌離。
「王,大事不好,太子失蹤了!」王后鳳霞微亂,步履慌亂,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連化妝打扮都來不及,就急急忙忙的跑來找越上陌離了。
越上陌離本來正在和秋天商量大事,聽到於總管說王后要見他,本想讓於總管打發掉她,卻看到往後不顧平時的禮儀,亂糟糟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平時雍容華貴的大氣。
「太子失蹤?」聽她一說,這才蹙起眉。
「昨晚太子跟小茶一起去花園玩,臣妾派人去找,卻只發現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茶,而太子卻如何也找不到了,太子平時很聽話的,他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走得不見人影,一定是被賊人擄走了,嗚……臣妾對不起王,連太子都保護不好……」
王后神色驚慌,看她的樣子倒不是在擔心太子失蹤一事,反倒像是擔心越上陌離因為她看不好太子而怪罪於她。
也難怪,太子雖然是她親生的,但是從懂事開始就和她不親。
每次面對著王后,太子總是一臉冷冰冰,那股王者的霸氣幾乎和越上陌離如出一轍,有時候讓她覺得恐懼萬分,好像太子隨時都會殺了她一般。
這種感覺隨著太子的成長,越發的深刻,以至於往後每次看到他總是僵硬著全身,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越上陌離冷著臉,「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揮揮手便把王后趕了回去。
「王,依您看,擄走太子的人會不會是越上勾雲?」秋天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哼,不管是誰,想要用太子來威脅本王,就要有死的覺悟!」
越上陌離不為所動,眼神冰冷無情,邪佞冷血的神情讓秋天想起十幾年前,戰場上的邪王,唯我獨唯的霸道氣勢,殘忍的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十幾年了,秋天再一次看到王露出這樣的神情……
然而,眾人心裡被擄走的太子越上行風,此刻卻異常堅韌的掛在某人的身上,死也不肯下去,完全顛覆了原來的形象……
「下去!」
「不!」
「下去!」
「不!」
「下去!」
「不!」
……
兩雙冷冽的眼睛從昨晚一直相互瞪到現在,假扮成樑柱的夜幽楊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這幅畫面,一大一小彷彿有深仇大恨,在他的房間裡釋放著強烈的冷空氣……
「太子越上行風?」
夜幽楊看清掛在季子木身上的人,冷冰冰的表情,卻有著一張娃娃臉,除了四崔國的太子,沒有第二個人了。
「你是梁副手!」肯定的語氣,越上行風終於開口說了長達五個字的一句話。
夜幽楊打量了他幾眼,從容且冷肅的表情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小小年紀就已經有邪王的霸氣風範,即便掛在少年身上,他也能冷著表情和他,咳,平等的對視。
「西子,你昨晚出去一趟,就帶了他回來?」夜幽楊打量完就移開視線,向一旁的季子木詢問道。
季子木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只是簡單的陳述道:「他死活賴在我身上,甩不掉!」
「你做了什麼讓他硬是要跟著你?」
季子木低頭思索了一下,搖頭,「沒有!」
「他打昏了小茶!」越上行風看了季子木一眼,冷冷的補充。
季子木冷笑,「所以你要報仇?」殺氣漫延……
「哼,那個只會裝可愛的惡毒女人,誰管她!」一句話透出越上行風對叫小茶的少女的厭惡。
季子木盯著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的太子,明明才五歲,卻是個面癱。
「深夜闖進鳳凰殿,明顯有陰謀,而且你很像白小石,本太子要跟著你,揭發你的真面目!」越上行風凜然的說道,口氣還真像個有擔當的大人。
季子木想的是,父子倆真是一個德行。
一個要看他的真面目,一個要揭發他的真面目。
兩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有病的!
「我們會殺了你!」夜幽楊發現這個太子很有自信,但是他的自信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越上行風面無表情,「你們不會!」很肯定的語氣。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們不會殺你?」
「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本太子相信你們也應該察覺到了,從昨天開始,整個皇宮,甚至可以說是全城都開始戒備起來,本太子相信你們也有計劃,這個時候若殺了我,絕對會給你們帶來巨大的麻煩,若是本太子現在就大叫起來,你們將面對的是整個黃獅禁軍!」
一把匕首抵在越上行風的脖子上,季子木湊到他耳邊。
「你信不信,在你叫出來之前,我可以先割斷你的脖子?」
「信!」出乎意料的,越上行風承認了。
「我們可以不殺你。」夜幽楊突然說道,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他又接著說:「利用你的身份,幫我們送走一個人!」
夜幽楊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到莫少天的下落,並把他救了出來,不過如果不盡快把他送到,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什麼狀況之外的事情發生。
不過自昨日起,皇宮的每個關口都有黃獅禁軍把守,四下也都守衛巡邏,若是他一個人的話,還可以輕易的離開,但是多了一個昏迷的莫少天,變數就大了!
其實看到太子出現在這裡,他就已經再打這個主意了。
「什麼人?」
「西子的哥哥而已!」
「好!」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太子爽快的答應,然後話題一轉,指著季子木突然道:「不過我要跟著他!」
「這個恐怕不行!」夜幽楊沒有猶豫就回了個否定的答案。
「理由!」
「你太醒目,而且等一下他要去見你父皇,現在你失蹤的消息應該已經傳了出來,若是貿然出現,別人會以為是西子綁架了你。」
太子顯然不吃夜幽楊這一套,「本太子相信你們會有辦法的!」
於是,一場兩全的交易落下帷幕……了?
卯時,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上爬起來。
昏迷的莫少天被越上行風使用他的權利送出了皇宮,此時太子失蹤一事並沒有立刻傳開,所以才能如此順利的出宮。
季子木重新易容成白小石的樣子,不過他並沒有避諱越上行風,直到易容好後,越上行風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眼中劃過一道意義不明的光芒。
目送兩人離開,夜幽楊表情有些許沉重。
他想到主子,希望少爺不會受到傷害,否則……

第135章 第一美人
一老一嫩姐妹花,一陰一狠鬥上街!
……

朗朗晴天,一股徐徐的長風盤繞在皇都之上。
大早,皇都都擠滿了人群,隸屬於皇家的大使館住進了來自四方的諸侯貴族,一輛比一輛華麗的馬車整齊的排在大街上,場面極其壯觀。
眾人打聽之下,才知這些權貴們竟然都是為了雲王爺的生辰而來,不禁唏噓不已,同時又一個個對邪王的胸襟感到敬佩。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都是鐵律。
眾人都知道越上勾雲是敗將,本來就算不被處死,也絕對不可能逍遙自在的過活,可是邪王大人大量,不僅留他一命,還賜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給他,不僅如此。
據說幾個月前雲王爺府邸遭襲,恰巧邪王來訪,最後還救了雲王爺一命,為了保護他,甚至讓雲王爺住進皇宮。
如今,在雲王爺生辰之際,還在皇宮大擺宴席,請來四方諸侯貴族為他慶生,如此胸襟止為皇都百姓津津樂道,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場面。
寬闊的大街即使並排著一輛輛大馬車也不顯得擁擠,鮮明華麗的出色外表甚至吸引了一些百姓跑過來觀看,其中一輛馬車及其炫目,幾乎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到它。
炫麗多彩的外表,就像深海裡的美麗人魚,一眼就能讓人產生驚艷的感覺。
皇都的百姓們也算是見多識廣,卻從來沒見過一輛馬車裝飾得這麼漂亮的,木質的車廂被刷成天藍色,外面點綴著藍色的飾物,馬車跑起來時,叮咚作響,就像清泉從小河裡歡快的跑出來。
大街上擁擠的那一群人就是被它所吸引過來的,嘰嘰喳喳的談論了起來。
「早知道天下第一美人會來,今天就該早點起來,可惜了……」
「可惜什麼呀,早點起來也是白搭,人家都蒙著臉,連眼鏡都沒有露出來。」
「就算沒有看到,可以看到第一美人婀娜多姿的XX姿態也不枉我從其他城趕過來。」
「真的?那你們看到了嗎?」
「一面大斗篷罩下來,能看個鬼啊!」
「哎,我聽說天下第一美人換人了,大使館裡的又是哪家的小姐?」
「咦,什麼時候換人?天下第一美人不是雪泣家族的大小姐雪泣月兒嗎?」
「雪泣月兒?早過時了,十年前她的確是第一美人,十年後都人老珠黃了,聽說雪泣家族和大陸最大的朝陽商會聯姻,把她給嫁了過去。」
朝陽商會是這片大陸最大的商會,產業遍佈各地,對各國的經濟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大行商會和它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上至諸侯權貴,下至平民百姓,甚至可能連深山的獵戶都知道,朝陽商會可謂是遠近馳名,說起它,還真沒有哪個不知道這個名號的人!
「那現在取代雪泣月兒成為天下第一美人是哪個?」
「這個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雪泣月兒其實還有一個八歲的妹妹,在她嫁人之前,聽說這個妹妹在家族並不受重視,長得和姐姐是天差地遠,人道丑若無鹽,可是就在姐姐被迫嫁人當日,醜女突然翻身,容貌竟然比姐姐還要美上三分,才八歲的小女娃,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就顯現出來了,可想而知,她長大後將是何等絕色。」
「這麼說來,雪泣月兒不是要氣瘋了?」
「可不是嗎,據說連當日和她成親的夫君都看至了眼,反正第二天,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就異主了,才八歲的學期玲瓏輕而易舉的打敗了她姐姐。」
「所以今天學期玲瓏就是代表雪泣家族來參加雲王爺的辰宴?」
「哈哈,說不定還是來挑選夫君的!」
「也對也對,不知道誰有這個福分能被學期玲瓏看上,如果我也能參加就好了!」
「就你?還是先回家照照鏡子吧!」
……
兩人肆無忌憚的談論,都不知道有個人眼角染上風霜的貴婦正露出怨毒的目光,盯著那輛藍色的馬車,任何惡毒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她內心的怨恨。
此人正是兩人口中『人老珠黃』的雪泣月兒,其實她也不是很老,才二十九歲,皮膚保養得很好,水嫩光澤,比水蜜桃還要讓人食指大動,秀眉間儘是雍容高貴的氣質。
可惜這份氣質被她陰毒的神情破壞殆盡,狠戾之色在眉目間流轉。
「夫人?」
婢女疑惑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雪泣月兒這才醒過神來,盯著剛剛談論的兩人緩緩的說道:「夢兒,找人他們處理掉!」
「是!」婢女夢兒心領神會,不用問她也知道夫人指的是哪兩個人。
轉頭對身後的護衛低聲吩咐了兩句,立刻有兩名護衛離開,他們都是商會百里挑一的高手,自然知道要怎麼做,無須夢兒多說一句。
就在人潮滾動之際,一輛黑色的馬車突然駛了出來,正朝大使館這邊的方向過來。
本來今時今日的皇都,出現一輛馬車並不足為奇,然而這輛黑色的馬車普一出現就吸引了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一隻腳踏進大使館的雪泣月兒。
馬車就如同它的外表一樣,散發著黑暗的氣息,不過這並不是眾人會注意到它的第一點原因。
真正讓人驚歎的是,那匹正在奔跑中的馬,竟然是傳說中浴血寶馬,像火焰一樣絢麗耀眼的顏色,張狂怒咆的姿態,無一不說明,它就是百馬之王——浴血寶馬!
浴血寶馬,傳說中的神馬,靈性十足,無人駕駛便能自發奔跑。。
竟然被拿來拉馬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大街上一些知道浴血寶馬存在的人紛紛大為歎息,同時也很好奇,連浴血寶馬都能用來拉車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雪泣月兒的夫家實力在這片大陸也算是最雄厚,但是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拿得出一匹浴血寶馬,而且他的夫君對浴血寶馬幾乎著了迷的嚮往,一直都想養一匹,但是浴血寶馬在大陸幾乎可以說是絕跡了,朝陽商會找了三年,都不曾找到,今天竟然讓她在這裡看到了。
不過畫面卻讓她有些哭笑不得,別人當寶一樣的浴血寶馬,似乎在對方的眼中就只有拉車這一作用,這要是被她的夫君知道了,肯定會暴跳如雷。
「去查查這輛馬車的主人是誰,如果對方肯把浴血寶馬賣給我們,無論開什麼價位都答應他們!」雪泣月兒想了想,再一次對身後的夢兒吩咐道。
不過這句話的前提是假設車主想賣的情況下,然而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婢女夢兒卻點頭。
眾人還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牛人,馬車突然在大使館前停了下來,一個戴面具的黑衣人從裡面鑽了出來,詭異陰毒的面具頓時把一些圍觀的人嚇得臉色白了一層。
如果不看他的面具,這是個挺拔蒼勁的男人,雖然整個人透著陰冷和危險之氣,不過還是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緊接著,戴面具的黑衣人揭開了神秘的黑色紗簾,一雙深紫色的流雲靴率先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隨著放下的紗簾,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相貌俊秀斯文的男子,他有著一雙天生高貴的鳳目,平淡的眉宇透著無數威嚴,神情冷淡,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硬生生的破壞了那張優雅之相。
眾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使館裡,議論聲才轟然炸起,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他是誰啊?怎麼以前沒看過?」
「好像是個諸侯,為了賀壽而來的。」
「這不是廢話,人都住進大使館了!」
「一群孤陋寡聞的井底之蛙,你們可知道,他正是掌管天湖境那一帶的諸葛侯,此人據說生性傲慢輕狂,要不是上一代諸葛侯曾欠王爺一個人情,以諸葛遙的性情,絕對不可能會應邀來到皇都!」
「原來是諸葛遙,四雀國四大諸侯中,以他的財力最為雄厚,連他都來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
眾人議論得熱辣,一陣嘹亮的鐵蹄聲震耳欲聾,自城門的方向傳過來,很快一排排整齊的銀甲兵就在一個人的帶領下奔至大使館前,將整條大街堵得水洩不通……

第136章 上門
上帝給了臉,你卻不要臉!
……

銀甲兵一出現,四周圍觀的眾人立刻慌了神,紛紛退到了一邊。
銀甲兵不像雄獅一樣威名赫赫,不過在四雀國也是很有名的,天湖境那一帶雖然不屬於朝廷管,但是諸葛遙名義上也算是四雀國的朝臣。
天湖境看似太平,其實裡面經常有人作亂,所以朝廷對諸葛遙養的十萬銀甲兵只是採取默認的態度,不過這只限於天湖境,其他諸侯權貴若敢養兵超過兩萬以上,便會被判定為造反,在四雀國的法律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這一點。
當年越上勾雲謀反時,諸葛遙的父親曾經協助過他,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就撤了兵,可以說,越上勾雲謀反失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件事。
因為天湖境,諸葛遙的仇家滿天下,所以這一千銀甲兵是經過朝廷的認可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帶進皇都,雖然只人全部銀甲兵的百分之一,但是也足夠震懾住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一千銀甲兵就有如此浩蕩的氣勢,可見傳聞不假。
為首的青年還未下馬,立刻有禁衛軍的人過來了,是一個落滿鬍鬚的隊長。
「這位兄弟,皇城重地,不可駐兵,還請諸位移到城外,吾王已經為各位準備好休息之地,還請隨我來!」禁衛隊長很客氣的說道。
青年似乎早料到會有這種局面發現,他往大使館看了一眼,然後才朝那人點頭,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又重新退到城外。
黑冥剛要關上門,雪泣月兒的婢女夢兒就找上門來了。
夢兒有一張看起來乾淨清秀的臉,大概是跟在雪泣月兒身邊久了,她也學會了些許勾引人的手段,有時候一個動作就能風情無限,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且慢,這位大哥,我家夫人有點事想跟您主子商量一二,不知可否通融?」
夢兒甜甜的笑起來,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面具下是什麼表情,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點她很懂得運用,就算對方是個不講理的權貴也一樣。
黑冥沒有說話,不言不語的盯著她。
雖然隔著面具,但是夢兒依舊被他盯著渾身發毛,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房裡突然傳出主人的聲音。
「讓她進來!」
像是得到了特赦,夢兒臉上一喜,連忙繞過面具男走進了房間。
對話肯見她,就表示她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奴婢夢兒拜見侯爺,我家小姐是朝陽商會大公子的夫人,小姐命奴婢過來,是有點小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夢兒微微欠身,開門見山就表明自己的來意。
天湖境的諸葛遙,其實她早就聽說過此人。
生性輕狂傲慢,貪杯好色,但這都不是問題,試問哪個像他這樣手握重兵,割據一方的諸侯沒有三妻六妾,在女人和男人看來都是正常的。
然而傳聞歸傳聞,實際上諸葛遙卻連一妻一妾都沒有,至今還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親自將人娶進門,據說是因為諸葛氏的家規,祖上有訓,歷代諸葛侯一生只能娶一妻,即便妻子不能生育也不可納妾,但可找人代生。
單憑這一條就足以令所有渴望麻雀變鳳凰的女子如餓狼撲虎的投進諸葛遙的懷抱裡,個個都希望自己能成為幸運的諸葛夫人。
不過很可惜的是,諸葛遙已經二十九歲,卻仍然沒有要娶妻的打算。
夢兒今年已經有二十二歲了,當年陪嫁時才十二歲,由於夫人一直沒放她走,結果拖到現在,雖然她的容貌不顯老,但是難保再過兩年,不會人老色衰,她也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打算!
諸葛遙自然不是她能高攀的,不過總有一絲希望在支撐著她。
能見到諸葛遙便是一絲希望!
「何事?」諸葛遙,也可以說是月離颯,看了眼微微走神的婢女,雙眸不帶一絲感情,聽不出他到底對那件所謂的小事感不感興趣。
夢兒一陣哆嗦,總覺得諸葛遙不似外界傳聞的那樣,眼前的他過於高深莫測,而且空氣中冰冷壓抑的氣息讓她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夫人想買侯爺的浴血寶馬,侯爺若是肯賣,儘管開價,我家夫人都答應!」夢兒安了安自己的心神,很快就流暢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月離颯唇邊勾起一抹有似無的微笑,卻是冰冷無情。
在一陣短暫卻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月離颯神色極淡的開了口:「如果說本侯想要朝陽商會的全部產業呢!」
夢兒當即青白了臉……
莫說她,就連夫人都不可能作得了主,再說浴血寶馬雖然有價無市,珍貴無比,卻絕對無法拿整個朝陽商會換,朝陽商會其價值豈是一匹浴血寶馬能換得了的。
對方如此說話,擺明了就是不想賣,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一批浴血寶馬,只是刻意刁難夫人而已。
夫人想要這匹浴血寶馬,其實她也能猜得出來,無非就是想用它來討好大公子,鞏固自己在朝陽商會的地位,但是遠遠不如諸葛遙說的價值。
看來這匹浴血寶馬夫人是無緣得到了……
正當她打算告退的時候,門外響起一個甜美絕色的聲音。
「既為求得寶馬,姐姐怎可不親自過來?如此這般沒有誠意,況且侯爺財力雄厚,想必並不在乎那些小錢,反倒顯得俗氣了!」
這個聲音……是天下第一美人雪泣玲瓏?她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夢兒一愣,轉念一想就猜到她可能也是為了浴血寶馬而來的。
「玲瓏見過侯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出現在門外。
雪泣玲瓏的聲音清甜可人,纖纖姿態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玲瓏有致,滿身秀氣,只見她輕輕抿著嘴唇,笑意吟吟的看著唯一坐著的月離颯,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眼珠子轉動的時候,自有一股氣韻。
女子的知書達禮,高貴優雅,神氣活現,三點幾乎都集中在她身上,卻不顯得矛盾,反而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連夢兒看了都有些晃神,不愧為天下第一美人!
然而偏偏最應該動心的人,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清冷的視線只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
雪泣玲瓏嘴角的笑容一僵,那一閃而過的自信被狠狠的戳了個洞,然而很快她就重新換上一副完美的微笑,鎮定自若的走了進來。
月離颯表情微沉,深沉的眼眸像一陣黑霧般,將那閃爍的冰冷亮光擋了起來。
「不瞞侯爺,玲瓏此番過來亦是為了浴血寶馬而來,本奉父命來參加雲王爺的辰宴,賀禮亦準備好,不過看到侯爺的浴血寶馬,玲瓏才想起一件事。」雪泣玲瓏說著朝月離颯看過去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忍下又繼續說。
「家父曾說過,浴血寶馬疾如閃電,日行萬里,不過它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它的血有療傷之效,特別是對那些受了嚴重內傷的人來說,更是千金難求的寶物,所以玲瓏只求侯爺能賜於寶馬一杯血便足以,當然,玲瓏也不會讓侯爺白蹭,我這裡剛好有一塊三百年的深海精鐵,玲瓏願意拿出來與侯爺交換,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深海精鐵是鍛造寶劍的最佳材料,和玄鐵是同一個價值,年份越高就越厲害,都是鑄劍師夢寐以求的東西。
三百年的深海精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換一杯浴血寶馬的血卻足以。
「滾!」冰冷的聲音帶著寒意,月離颯頭也不抬的趕人。
隨著這個字在房裡響起,雪泣玲瓏的笑容碎了一地,眸中交織著恨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憤然拂袖離去……
諸葛遙,總有一天,我雪泣玲瓏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森冷蕭殺的寒意,夢兒分明切身的體驗到了,也顧不得禮儀,狼狽的逃離了。
兩人離開後,黑冥整理了一下東西,跟著一臉詭異莫測的主子出了大使館,往皇宮的方向……

第137章 壽宴(一)
寬容即是美德,放縱即是前奏!
……

巍峨的皇宮,龍樓鳳闕,不過今日最熱鬧的當屬鳳軒殿前。
身為壽星的越上勾雲,雖然年僅四十歲,但是英俊的相貌仍然像三十歲一樣,只不過越發的俊朗。
一大早宮女侍衛就見他神采奕奕,甚至親自出去迎接從大使館來的貴客。
場面極其壯觀,各色的人影紛紛從兩道入口湧進,比起皇宮華宴還要熱鬧幾分,諸侯權貴,文武百官依次入座,官位越低就坐得越遠。
這場盛宴雖然名義上是為越上勾雲舉辦的,但是最大的仍然是邪王越上陌離,所以主位即便是越上勾雲也不得坐上去,右邊順位的第一個座椅才是他的。
眾人對此屆心照不宣。
越上勾雲似也不太在意般,表面從容淡定。
一道亮麗的倩影從走道上不急不徐的踱步而出,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雪泣月兒普一出現,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雖然歲歲匆匆,十年眨眼一過,但是卻比十年前多了一份高貴典雅的貴婦氣質,石榴紅的羅裙,襯得白皙的肌膚更加光澤細膩,驕傲卻成熟,自信的微笑讓她看起來更加誘惑,隱隱有種禁慾的美感!
玲瓏有致的身段緩緩的向越上勾雲走過去,眾人隨著她的動作,也跟著看了過去。
「奴家替夫君恭賀王爺大壽,祝王爺壽比南山!」微波蕩漾的美目像一雙美麗的蝴蝶,明兮盼兮,窈窕的身段風情無限。
越上勾雲本是好色之徒,當即移不開眼了。
誰說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人老珠黃,十年的歲月刻痕,卻讓她褪去了稚嫩的外表,宛如一顆深海明珠,散發著嫵媚動人的光澤,綽綽的風姿,成熟的韻味比起稚嫩的小女孩更吸引人。
「好好好,玉賢侄有心了!」越上勾雲顯得非常高興,連道三個好字。
不高興是假的,墨玉商會是大陸首屈一指的商會,前些日子當家的玉夜陽身染疾病,本來是不可能來參加越上勾雲的壽宴,不過他為了表示誠意,竟然讓自己的夫人親自皇都為他賀壽,有這份心就已經讓越上勾雲很有面子了。
難怪他會高興成這副模樣!
雪泣月兒笑了笑,身後感受到一道毒辣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是誰,可不正是她的好妹妹雪泣玲瓏。
當年雪泣玲瓏在她出嫁之日,用謀劃已久的手段大大的落了她的面子,並且取代了她的地位,可是姜終究還是老的辣,比她年輕,比她漂亮又如何?
這些年來,她早已看開,美麗的容顏只不過是其中一種手段而已,用得好,自然能體現它的價值,但是並不代表這就是唯一能走捷徑的手段。
真正最重要的還是腦子!
落座之後,雪泣月兒沒有看向雪泣玲瓏隱藏在美貌之下,那張變得醜陋扭曲的臉,她當然知道雪泣玲瓏現在恨不得殺了她。
是的,雪泣玲瓏真的很想殺了雪泣月兒,她的姐姐!
兩人是一前一後進來的,但是幾乎所有的人,包括雲王爺,卻一個個都被她吸引了,反倒她這個天下第一美人被晾在了一旁。
雖然後來也有人注意到她,但是卻是一種奇恥大辱!
「大王到!」於總管沉穩的聲音驟然響起,聲音盤繞在上空。
喧嘩的鳳軒殿外頓時一片寂靜,眾人屆往走道看過去……
一片玄色的衣袍,腳踏紫金靴,華袍金冠的越上陌離出現在眾人眼裡,俊美的臉龐,嘴角勾勒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是無情又煞有情,深若寒潭的黑眸蕩漾著淺淺的笑意,卻難掩那股犀利之色,不怒自威的帝王氣勢籠罩著整個宴場。
這裡,其實有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越上陌離的真面目,托了越上勾雲的福,才能見到帝王之相,果然是人中龍鳳,帝王之威,氣勢渾然天成。
雪泣玲瓏本奉家父之命來參加越上勾雲的壽宴,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更何況還是天下第一美人,出來拋頭露面本就不合時宜,雪泣玲瓏來之前還是很心不甘情不願的。
但是自見到越上陌離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只有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雪泣月兒可以嫁給墨玉商會的當家,那麼比姐姐更美的她,自然可以嫁給聞名天下的邪王,相信以她的姿色和容貌,王后之位還不手到擒來。
雪泣月兒不經意的看到她露出這種志在必得的表情,冷冷一笑……
兩姐妹各懷鬼胎,其他人亦如此,或多或少,大家都能猜得到,今天恐怕將有一番大變動,就不知最後的贏家會是哪一方?
葉聽楓拖著季子木的……衣角,擠進了人群,他沒有從走道出來。
在季子木身後,一個五歲的小童打扮得像個仙童似的,只是一直冷著一張漂亮的臉,面無表情的抓著季子木的……後衣角,貌似是怕對方丟下他一個人溜走。
這種情況造就了一個進退兩難的拉鋸畫面………
每當葉聽楓大步的把人向前拖時,後面總有一股微弱的力氣在向後拖,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
徹底的咬牙切齒,他真想回頭給他踹一腳,這個臭小鬼,竟然跟叔父一樣,都是跑來跟自己搶人?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一個向前扯,一個向後扯,中間季子木默著一張臉。
由於季子木沒有反應加反抗,兩人似乎得到『默許』般,越發的變本加厲,捏著那塊衣角使勁的往自己這邊拖,不過相對於身高還不到葉聽楓腰間的越上行風,顯然要落於下風,節節敗退,最後甚至連自己也被拖著走……
於是,太子不滿了,冷冰冰的表情像十月的寒潭。
自以為勝利的葉聽楓得意的笑起來,不過嘴角才剛剛上揚,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才注意到,太子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人,是那名年長的護衛,武功比若涼還要高,當然比他也要高出不少。
兩人一拉一扯,就在某人即將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哧啦』一聲……
由於動靜過大,終於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見兩名男子似乎被什麼衝擊到,各自後退了幾步,在他們手中,捏著一塊幾乎變了型的碎布,雙雙沉下了臉。
再仔細一看,有個少年的臉比他們更黑……
袖子被撕去了一塊,衣擺也缺了一大塊,正好是兩名男子拿在手上的碎布,看到這幅畫面,眾人腦海裡紛紛浮現一個三角戀的關係。
兩個男人搶一個少年,而且還把他的衣服給撕破了,最重要的是,這裡是雲王爺的壽宴……
人群裡傳來的騷動自然瞞不過上面的越上陌離:「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是!」於總管點頭應道。
葉聽楓一看到手上的碎布,知道闖禍了,果然就看到西子的臉色已經冷得不能再冷了,正當他想辦法補救的時候,於總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太子殿下,葉少爺。」
眾人這才注意到,一名年長的男子身邊,站著一個尊貴的太子,另一個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能讓於總管稱呼一聲少爺,想必身份不低。
葉聽楓傻笑,他最怕這個於總管,看起來雖然只是個管理內務的,但是他知道於總管的武功其實很高,有一次被扔出御書房,屁股著地,印象深刻!
太子則依舊冷著一張臉,毫不畏懼的瞪向於總管。
人群散開,越上勾雲等人也看到太子和葉聽楓,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只有兩個人無動於衷。
越上陌離在兩人四周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皺起眉,那個人去哪裡了?
「尊主,少爺溜走了!」黑冥低聲的說道。
月離颯凝視了某個方向一眼,危險的瞇起了眼睛,斯文俊秀的臉頓時變得幾分詭異邪魅,「無妨,就讓他再玩一會!」

第138章 壽宴(二)
你劈山裂石,我腳踢飛門!
……

黑著一張臉從壽宴上跑出來,季子木想把衣服拼回去,卻發現破了個大洞。
於是,怎麼拼也補不了那個大洞,乾脆就不拼了,閃進鳳軒殿,這裡應該有衣服可以換吧!
季子木來過鳳軒殿兩次,不過那時都是黑燈瞎火的時候,裡面的佈局根本沒怎麼仔細看,從側門閃進去,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護衛巡視而過。
他們的表情皆很嚴肅,臉上帶著些許緊張之意,似乎就要發生什麼大事般。
一個個不像在巡視,倒像在調兵遣將,準備應付大敵。
季子木看了覺得奇怪,因為有幾人是他見過的,正是那晚的黑衣人,褪去一身黑衣,都換裝成禁衛的衣服。
「動作快點,十三,你帶著一隊人守在鳳軒殿南面,十一,帶人守住北面,至於其他人,去把大門堵住,待王爺一聲令下,立刻攻進來,誰都不許放走。」
「是。」
一大群人立刻散得一乾二淨。
季子木從角落裡走出來,他發現那晚的女鬼並不在這群人裡。
難道那一晚真的摔死了?
很快,事實就告訴了他答案,『女鬼』正在一個房間休息,四周窗戶緊閉,白色的衣衫襯得她的臉慘白慘白的,額頭上不斷冒出細汗,顯然她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不過季子木也注意到一個怪異的現象,『女鬼』的頭有些怪異的傾斜著,好像無力的垂落在一邊,難道她痛得連脖子也沒力氣了?
「呵呵,看到這幅畫面,你有什麼感受嗎?」白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出來。
季子木警覺的轉身,還沒看到他的臉,身後的白瓷突然出手,劈頭就是一章,掌法凌厲逼人,帶著強悍的壓迫感從頭頂落下……
『彭』的一聲,房門被白瓷的手掌硬生生的劈開。
季子木憑借自創的縮身法躲過了這一擊,身體矯健的飛退,閃進了女鬼的房間。
白瓷隨後走進房間,笑意盈盈的看著一臉戒備的少年,「白小石,你的身手不錯,不過我怎麼聽說你只是個不入流的殺手,何時竟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季子木皺了下眉,只是盯著他一言不發。
白瓷不惱也不怒,指著床上的『女鬼』說:「此人你應該還記得吧,她就是被你用夜明珠射傷的鬼十九,憑你的實力,要想在百米之外重傷她貌似不太可能,更別說,你那一擊直接把她的脖子打斷了!」
脖子斷了?
季子木這才知道自己剛剛看到的怪異現象的原因,原來她的脖子在那時就被夜明珠擊斷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是臉上卻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白瓷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
「你在懷疑我?」季子木斜視了他一眼,絲毫不管他的詫異,又繼續說道:「我的實力如何,難道你親眼見過?你又知道我的實力不入流?人是會進步的!」
「好一句『人是會進步的』!」白瓷讚賞的看著季子木,話題一轉:「你的實力很不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為我做事?」
「沒興趣!」敲完棒子又給顆糖?
見他乾脆的拒絕,白瓷並沒有放棄,曉之以情的說道:「越上勾雲並不看重你,這點你應該看得分明,與其待在他身邊永遠沒有出頭日,何不來我這邊,我的主子絕對不會虧待於你!」
季子木盯著他,不言不語,彷彿在看白瓷的獨角戲。
「你可以考慮考慮!」白瓷卻一定也不感到著急。
「你在拖延時間?」心笙一動,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白瓷於他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然而有一天,這個陌生人突然說邀請他另謀高就,怎麼想都透著一股詭異,除非有陰謀,否則他不會在這種緊要的關頭裡跟他說這些話。
兩人既然無緣無故,也從未有過交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在拖延時間,不想讓他繼續『閒逛』下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所以剛剛那一掌,其實是想把他逼進這間房,然後拖住他的行動,那麼在這間房,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聰明,可惜晚了!」白瓷眼底掠過一絲讚賞,拍手稱讚。
話音剛落,一陣急風襲過來,這一次先出手的是季子木,速度之快,白瓷躲閃不及,只得抽出腰間的軟劍,擋下季子木的一招。
深厚的內力頓時傾瀉般奔騰出來,白瓷身體一震,沒想到對方竟然採取硬碰硬的方法,還能把他震傷了,可想對方的內力之深厚,恐怕不是他比得上的。
呼吸還未平穩下來,季子木的下一波招式又攻了上來……
在組織的時候,季子木唯一的練手對象就是月離颯,可是月離颯太強,如果單憑招式是無法贏他的,雖然一直都沒贏過,但是季子木卻抱著一定要打到他的信念。
所以往後的招式,他總是不自覺的運起深厚的內力,這是他的一大優勢。
碎空的腿透著凌厲之勢,招招迅猛,氣勢如虹,疾如閃電,很快就出現在白瓷面前,開山裂石的壓迫感逼得他只能退守,無法直接面對接下來的攻勢。
雖然被他四兩撥千斤的閃開,然而季子木充滿暴力的一腳卻狠狠的踢在另一半沒有被破壞的門,挾著雷霆之勢,半扇門被季子木一個大踢往外飛了出去。
遠遠的飛向半空……
「好厲害的腳功!」白瓷看了一眼,由衷的發出一聲驚歎。
不過很快他就臉色黑沉了下來,那半扇門飛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壽宴舉辦的地方,若是直接砸下來,外面的人就會知道鳳軒殿發生打鬥事件。
真是好算計!
「我終於相信你不是真正的白小石了,不過,難道你就不怕踢出去的門會砸死壽宴上的諸侯權貴嗎?」白瓷冷笑間,驀地勾起一抹狡猾2的笑容,看向落在屏風旁邊的少年。
季子木無語,看了看,「關我什麼事?」
白瓷一愣,這個答案才讓他驚訝了,不禁讓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平凡的臉,除了那雙眉眼有種似真似幻的精緻感之外,其他的都很普通,但是既然他不是真正的白小石,那麼這張臉應該是易容的。
他突然很有興趣知道,在這張平凡的臉下,隱藏的是什麼樣的一張臉。
……
歌舞昇平的壽宴上,從天而降的半扇門直接砸向今天的壽星——越上勾雲!
雖然大半的力量都在飛過來的途中卸掉了,但是直接墜落的衝擊力道還是將越上勾雲的座位砸成稀巴爛。
人是及時閃開了,但是越上勾雲的臉卻黑得足以和包公媲美。
臉色精彩紛呈,若是平時,越上勾雲一定會直接發怒,但是就在剛剛,他發現這半扇門飛出來的方向竟然是鳳軒殿的內部。
「混賬,怎麼會突然有扇門飛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邪王大人怒拍桌面,黑色的眸底卻飛快的掠過一抹深深的笑意。
「回稟王,這扇門是從鳳軒殿飛出來的。」於總管上前一步,盡職盡責的回答道。
「王兄,看來傳聞果然不假,鳳軒殿的女鬼可是好生大膽,白天都敢出來,膽敢破壞王兄的壽宴,如此猖獗,本王絕不輕饒她!」越上陌離眼神一凜,似是真有那麼一回事般,語氣神態不容反駁。
越上勾雲沒想到他會拿『女鬼』一事說事,準備的借口頓時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於總管,立刻派人進去捉拿『女鬼』!」
「是!」
事實上真有女鬼嗎?估計只有腦殘才會相信這種明顯的謊話!
越上勾雲看到於總管帶著一隊禁衛軍往鳳軒殿內走去,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一會,就在眾人等著看好戲的時候,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只見他滿臉笑容。
「大王說的是,不能再讓『女鬼』繼續猖獗下去,否則敗了皇家顏面就貽笑大方了,『女鬼』當然不能放過,同樣,那些敗壞我皇家名聲的人也不能讓他們一直佔據著不屬於他們的位置,大王你說是不是?」
「王兄這話是什麼意思?」越上陌離笑容漸隱,眼裡覆蓋碰上一層深沉的黑霧。
這時,一名守衛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臉帶焦急之色。
「啟稟大王,城門突然湧進一大批軍隊,現在已經從皇宮的東門進來了,正向這裡過來!」

第139章 壽宴(三)
木頭也長眼?曰之「神奇木頭!
……

越上陌離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覆蓋著層層煞氣,黑眸死死的盯著越上勾雲。
在帝王的威壓下,越上勾雲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等他意識到自己示弱的行為後,冷不丁的冷下臉,又向前大邁一步,露出得意的笑容。
「沒有本王的令牌,東門的守衛如何會放他們進來?」越上陌離滿臉慍怒。
「為首的人手持著大王的令牌,東門的守衛以為是王允許的,所以才把他們都放了進來!」
「胡言亂語,本王什麼時候給過令牌,那些軍隊又是哪裡來的?」
「屬下也不知……」
守衛也是一頭霧水,如今是太平盛世,怎麼會突然冒出軍隊?而且還是衝著皇宮來的,難不成是有人要……造反?守衛被自己的想法驚到。
「哈哈……」
看到越上陌離憤怒的神色,越上勾雲心中升起一股快意,多年來鬱積的怒氣終於得到宣洩,放肆的大笑起來。
越上陌離擰起眉,冷著聲音問道:「王兄為何而笑?」
「我忍了十多年,今日終於可以揚眉吐氣,難道不該笑嗎?」越上勾雲挑眉,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張狂。
越上陌離一眼掃過他那張得意的臉,眼底微不可查的多了一許別有深意的笑,高傲從容的問道:「王兄這話是得意?」
「何意?等一下你便知道!」語氣不再帶有恭敬之意。
驀地冷下了臉,越上勾雲突然拍拍手,隨著他的手勢一落,一群黑衣人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手持刀劍,殺氣四溢,明顯來意不善。
「現在皇宮都被我的人佔領了,越上陌離,你已經插翅難飛,若乖乖的束手就擒,本王到時候還可留你個全屍!」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除了幾個早已知曉今天會發現外,其他人紛紛臉色大變……
越上陌離冷峻的面容不變,只是微微上揚的眼角稍帶著幾絲不經意的輕佻,若隱若現,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那分明是看小丑的眼神。
王者的威儀和詭變莫測的脾氣始終深深的紮在一些人的心底,見識過邪王血腥殘忍的手段,莫不心驚膽寒,誠心折服。
儘管現在的 局勢偏向越上勾雲,但是邪王沒有開口,他們一個都不敢亂動,更不敢立刻表明要投入到越上勾雲一方去。
雖說槍打出頭鳥,但總有人要打破這番沉默,起個頭。
一塊天外飛木同之前那半扇門一樣,又從鳳軒殿飛了出來……
不過這次伴隨著是一個好大的爆炸聲響,轟隆隆的彷彿地震來了一般,一根斷裂的木棒以雷霆之勢朝越上勾雲的方向飛過去,其勢洶洶根本無法硬接。
越上勾雲從來沒這般窩囊過,竟然被幾根木頭逼得抱頭亂竄。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他回過頭,才發現有一根木頭正朝他飛過來,不由得氣急敗壞,之前那半扇門也是朝他這邊飛過來,現在也是,明明這裡有那麼多人,為什麼這些東西卻總是從他頭頂落下來?
「王爺,快躲開,還有……」
越上勾雲躲過飛過來的一根木頭,屬下突然大聲叫起來,內容又讓他內心一片冷冽。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快就有事實回答了他的問題。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睛裡,鳳軒殿那座最高的主殿突然轟隆隆的倒塌了下去,琉璃碎瓦,房梁橫木皆往旁邊的側殿倒過去,聲勢十分浩大,那座側殿就像一顆膨脹的氣球突然『啪』的一聲被壓扁了……
還好壽宴沒有在鳳軒殿舉辦!
驚得出神的眾人,無比慶幸的閃過這個念頭……
「瘋子,真是個瘋子!」
煙塵滾滾的鳳軒殿,一名白衣男子突然從裡面跑了出來,身上沾滿了灰塵,雖然狼狽,卻不難看到他眉目間的丰神俊朗,此刻他正低聲的咒罵著。
在他身後,緊隨著一道黑色的身影,矯健的身姿輕盈的落在白衣男子面前,面無表情的臉很平凡,此刻卻散發著濃烈的殺氣,一把匕首在他手中寒光四溢,又毫不留情的朝白衣男子揮舞過去。
白瓷沒想到他會這般執著,竟然不惜用一種黑色的東西炸掉了整座大殿也要殺他。
說實話,他的確是被震撼了。
一顆小小的黑色圓球,殺傷力竟然如此之大,幾個瞬間就將大殿炸成碎片,這般強大的武器,若是用於戰爭,統一天下指日可待!
想到這,他內心不由得一陣激動,血液沸騰。
若能拿到製作的配方……
寒光閃過余角,白瓷的思緒被對方襲來的匕首打斷,連忙飛退,輕風拂柳般落在壽宴場上。
「白瓷,這是怎麼一回事?」越上勾雲一看到白瓷出現,立刻厲聲的責問起來。
鳳軒殿雖然只是他的暫居地,但是裡面還有一些貴重的東西還沒有拿出來,其中包括那張被他藏得很深,沒有多少人知道的貂皮,本來打算若這次謀反成功,就用貂皮去交換那件東西的。
白瓷用身上的衣服擦拭了下嘴角,無畏的笑道:「如你所見,鳳軒殿塌了!」
「我是問你,鳳軒殿怎麼會塌了?」
白瓷微微一詫,目光流轉到少年冷漠的臉,「這就要問他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對我出手,而且還把鳳軒殿給炸了,這可是件不得了的創舉啊!」
說完便幸災樂禍的看起戲來。
「白小石?」
越上勾雲明顯不太相信,白小石怎麼可能有那種能力。
鳳軒殿的規模不算最大,但是也不小,單憑白小石一個人,怎麼可能撼動得了?
莫說越上勾雲不信,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相信,個個都認為白衣男子是在說謊。
季子木動了下眉,冷冷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白癡!」
白瓷原本掛著笑容的嘴角突然一僵。
「哈哈,若是本王沒猜錯,閣下應該是鎖嵐國太子殿下的右手白瓷閣下,看起來你似乎與王兄熟得很,本王可以認為太子殿下勾結王兄打算造反嗎?」
想是季子木的話愉悅了越上陌離,原來劍拔弩張的局面在越上陌離大笑的時候,氣氛頓時起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剛剛一瞬間有人想笑,但是聽了越上陌離的話,卻一個也笑不出來。
越上勾雲竟然與鎖嵐國的太子結盟,意圖謀反,這可是頭等大事,立場若是不小心選錯了,弄不好這裡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白瓷臉色變化很快,眨眼就換上一副笑臉,只見他恭敬的朝越上陌離做了個手勢。
「邪王殿下別誤會,我等只是奉太子之命前來找一件東西,絕對沒有要參與貴國政事的打算,太子殿下甚至讓我等替他向您問候一聲。」
「什麼東西竟然找到四雀國的皇宮來?」越上陌離昂首肆意的笑道,一股君臨天下的霸道之氣油然而生。
「我們太子殿下要找的東西在雲王爺手裡,所以不得已只要跑到皇宮來,還望邪王陛下見諒!」
聽到白瓷這句話,越上勾雲突然臉色大變。
「白瓷,你竟敢騙本王,那件東西已經在你手上對不對?」
「王爺總算聰明了一回,不過你不必生氣,那件東西本來就是我們太子殿下的,現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在下目的已達到,就此拜別!」
說完縱身一躍,翻過守在南面的鬼十三等人頭頂,眨眼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混蛋……等本王奪回王位,一定會讓鎖嵐國付出代價。」眼見白瓷的身影消失,越上勾雲氣得破口大罵。
為了得到那件東西,他話費了大量時間,人力和財力,想不到,到頭來卻是夢一場空,若不是他現在主要的敵人是越上陌離,他一定會讓鬼十三他們把人攔下。
「白小石,殺了越上陌離!」
越上陌離聽到這句話,看向蹙眉似在思考的少年,不由得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其他人都被越上勾雲這句話給糊懵了。
白小石?不就是讓邪王破例住進正陽殿的人,難道他竟然是越上勾雲派到邪王身邊的奸細?
作為主角,某人明顯不在狀況之內。
季子木根本沒有聽到越上勾雲的話,剛剛一瞬間有種心悸的感覺,他都好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第140章 壽宴(四)
酸甜苦辣,忘性真大!
……

季子木輕輕側過頭,淡淡的盯著人群,那裡面應該有他要找的人……
是誰呢?
漫不經心的找著,季子木卻沒有注意到越上勾雲烏青的臉,還有越上陌離饒有興趣的視線。
黑冥看了眼正在四處張望的少年,微微俯下身,對正在品茗的男人說道:「尊主,少爺好像發現您了?」
月離颯手端著一杯沏好的茶,芳香繚繞的茶香氣息,少尉一聞便知那不是普通的茶葉,壽宴本來應該喝酒,不過男人不喜歡喝酒,所以在他面前的飲料,從來就只有一種,那便是茶!
相反,季子木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喝茶。
酒太辣,茶太苦!
他生平最不喜歡的兩種味道,前世亦如此。
上一世,因為貪吃的原因,和小胖子偷了院長奶奶珍藏的酒,據說是叫伏特加,酒精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他嘗試的嘗了一口,除了又辣又麻的感覺,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就好像去掉辣的味道,就只剩下白開水一樣!
小胖子等不及,還沒等他開口,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
沒喝過酒,不知道酒是什麼味道,於是就釀成了杯具……
小胖子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把整杯伏特加干了下去……維持著喝酒的姿勢,直直的倒向身後背著他的季子木……
這種結果導致的後果是某人差點被壓扁,也差點把當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於是,季子木再也沒碰到一次酒,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
月離颯則不同,不喜歡喝酒不代表不能喝,相反他的酒量很好,幾乎可以說是千杯不醉,就只是因為比起酒,他更喜歡喝茶而已!
月離颯放下杯子,微闔著眼似笑非笑的盯著上面的少年,細長斜飛的紫色眼睛經過一番修飾成了墨色,平靜的時候,猶如寧靜的山水藏秀含蘊,易容過後的臉,文雅俊秀中藏著邪妄,硬生生的破壞了平衡的美感……
「出來一趟,寶貝的警覺性變得越來越高了……整個人也越來生動,只可惜吸引了太多不該吸引的人……」
男人瞇起了眼,盯著少年那一節露出來的白皙手臂,眸中思緒翻轉。
黑冥的視線在尊主和少爺之間來回轉了一圈,冷冷的垂目,心緒產生沒有多大的動盪。
再說越上勾雲,他見白小石根本沒有聽他的話對越上陌離動手,臉色猛的一沉,也顧不得猜測其中有什麼貓膩,只見他對身後的護衛投過一個眼神。
一聲尖鳴頓時從那名護衛口中高亢的響了起來,隨著尖鳴聲落下,像排練過無數遍的軍隊突然從大門口蜂擁而進,紅甲長槍,殺氣沖天……
這才是真正的軍隊!
為首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銀盔將領緩緩走過來,威嚴的面相活生生的就像一個守護神,雙目精銳成光,這是一個常年征戰於沙場的將軍才有的眼神。
越上勾雲一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更甚,「原將將軍,你來得正是時候,如今只待將越上陌離拿下,便可大功告……」成。
黑馬出乎意料的,竟然直接從越上勾雲面前走過,或者說,馬上的人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筆直地走到越上陌離面前。
原將躍下馬,單膝跪地,異常認真的擺了一個君臣之禮,聲音猶如擂鼓般洪亮的響了起來:「原將拜見我王,奉我王之命,已將皇宮重重包圍!」
猶如晴天霹靂!
越上勾雲被這句話驚得全身動彈不得,瞪大的眼睛猶如銅鈴,直到原將說已經將皇宮包圍起來,他才驚醒,扭曲的神情充滿怨毒之色,森寒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原將,你竟然敢背叛本王!」暴怒之色形於臉上,越上勾雲脖頸青筋暴突,已咆哮出聲。
冷面的原將轉頭看向他,一字一句,嚴肅地說道:「原將從來只奉一主,便是大王!」
越上勾雲幾乎搖搖欲墜,難以置信的朝越上陌離看過去,「你竟然從十年前就把原將安插到我身邊?」
越上陌離薄唇輕輕揚起,張揚的弧度透著些許惡意的邪笑。
「王兄還不太笨,不過本王還要謝謝你,謝謝王兄替本王養了十年的兵,十萬紅甲兵想必花費了王兄不少財力,本王真是無以為報啊!!」
最後誇張的感歎了一句,更加顯現出越上陌離那種惡質的性格。
驚駭的包括那幾名早已和越上勾雲勾搭的諸侯權貴,之所以會同意聯手推掉邪王,正是因為這十萬紅甲兵,十年精心的培養,早已養成一隻不下於雄獅的軍隊,對越上勾雲的謀反必是一大助力!
然而,十萬紅甲兵突然直轉急下,成了邪王的軍隊,如何叫人不震驚?
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事情了!
不過越上勾雲畢竟是有了萬全的準備,他的計劃中並不全是靠十萬紅甲兵才能造反成功的。
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了越上陌離,就算皇宮被包圍得再嚴密,他也能逃出去。
就在這時,一大隊皇宮禁衛軍突然從四面八方突圍進來,帶領著禁衛軍突圍的副統領走到越上勾雲面前。
「做得好!」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還好當年他為了以防萬一,在禁衛軍的高層埋下一顆棋子,如今正是可以好好利用的時候,不過單憑這些禁衛軍還不夠,他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王兄不會以為僅僅憑著區區的幾千禁衛軍就能從皇宮突圍,離開皇都吧!」越上陌離唇邊揚起一絲趣味,饒有興致的看著死到臨頭,卻仍在水中掙扎的越上勾雲。
這齣戲看的不亦樂乎!
這一次,越上勾雲並沒有被輕易的激怒,只見他倏然的緩下面上幾絲焦急的神色,突然走下台階,往某個角落走過去。
眾人跟著他看過去……
一道品茗的清閒身影,以人上之姿懶散地斜倚著,狹長的眼眸凝視著手中的杯子,隨意中卻多了幾分暗沉,赫然便是月離颯。
這份淡定,不由得讓眾人感歎。
「諸葛侯爺,接下來恐怕要麻煩您出手了!」越上勾雲有求於人,不得不放下王爺之姿,在諸葛遙面前顯得尤為恭敬,不過神情卻仍然帶著傲慢之色,好像料定諸葛遙一定會幫他。
「出手?」冷冽的笑意蘊在眼底,修長的手指扣在了桌面,似有幾分疑惑。
看到諸葛遙這副不以為意的態度,越上勾雲內心突然湧起一陣不安,僵硬的表情又牽出幾分勉強的笑意。
「侯爺可是與我有約定在先,莫要反悔。」咬牙切齒的聲音,越上勾雲眼底一片冰冷,語氣中竟然不自覺地帶上一絲威脅的成分。
「是嗎?本侯忘了,還請王爺重新說一遍!」月離颯斜挑長眉,眼角像描繪出來的線條,帶笑的眼眸若有似無的掃過少年所在的方向。
越上勾雲震怒了,「諸葛遙,你竟然敢跟本王裝瘋賣傻,不要忘了,你的爹娘還在本王手中,再不動手,休怪本王不客氣!」
聽到這句話,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傳聞諸葛遙雖然風流多情,能隨意殘殺一條人命,但是卻出乎意料的是個孝子,對上一任諸葛侯和他的夫人極為孝順,兩人退隱之後便歸於田園,沒想到竟然會落到越上勾雲手裡。
難怪他會對諸葛遙臨時變卦有這般大的反應,甚至敢對他大聲呼喝!
被威脅的男人瞇起狹長的眼眸,冰冷的眸光釋放著危險的氣息,隨著他的起身,周圍的空氣彷彿多了一層重力的壓迫……
幾名剛想遠離這個是非圈子的權貴一下子軟倒,靠著面前的桌子才能撐住,臉上毫無血色,如此一來,直接面對男人的越上勾雲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兩腿一軟,僅憑這一身驕傲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怕一個不留神就丟臉的倒下。
男人輕邁著腳步,薄唇的弧度輕揚,露出一抹邪詭的微笑,那雙充滿輕柔笑意的眼眸卻看向不遠處的少年。
這哪裡還是那個俊秀的諸葛遙,分明就是妖孽!
不只是其他人有這種感覺,連越上陌離都露出幾分詫異之色,此人根本不是諸葛遙!
他當然不是!
即便易了容,季子木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變態老爹來抓他了……

第141章 壽宴(五)
人生……處處都有意外,悲劇就是這個時候產生滴!
……

「或許,本尊可以送你去見諸葛遙,到時你想跟他談多久都可以!」
輕柔的話語卻透著嗜血的殘忍,淺淺的殺意從口中逸出,似談笑風生,卻是無情乍起,眾人聽得只覺週身寒風四起。
然而只有唯一面對著月離颯的越上勾雲,清楚地看到,那雙閃爍著冰冷凌厲的墨眸突然像黑霧散去般,露出那一片冷凝的紫光。
越上勾雲瞳孔驟縮,眼珠子彷彿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恐懼之色慢慢的從他眼底流露了出來……
眼前似乎出現一幅修羅地獄的場景,被殘忍殺害的皆是老弱婦孺,而那個手持長刀的儈子手赫然是他自己,無數個斷成兩截的屍體朝他淒厲的爬過來,有的甚至拖著殘肢朝他索命,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過頭,一個無頭人右手抱著自己的頭,那張臉赫然便是十幾年前被他親手殺死的王妹,對著他笑得陰森森……
「啊……」恐懼的慘叫聲從越上勾雲口中撕裂般的響起。
眾人被他的慘叫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越上勾雲竟然抱著頭跪在地上,滿臉驚恐似乎見到什麼讓他崩潰的東西。
而造成這一幕的『諸葛遙』,穿透重重疊疊的人群,望著瞪大眼睛的少年,露出淡淡的微笑,眉目隨意,卻極其自然地勾勒出一幅山水墨畫。
像一道優美的風景,卻可只遠觀……
不遠處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越上陌離,神情越發冷峻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
原來進入鳳軒殿找人的於總管,此刻卻跟著雲娑還有天雲趕了過來,一看到這幕寂靜到詭異的畫面,雙雙皺起了眉,第一個開口詢問的是雲娑。
「那個人……好熟悉的感覺!」不等越上陌離開口,天雲突然緊盯著下面一道身影,口中發出一句難以置信,卻又有些不確定的話。
「什麼?」雲娑知道問兩人必定無果,只好開口問身邊的於總管,「你可知,那名紫袍人是何人?」
「他應該是天湖境的諸葛遙,不過……」
「不過什麼?」雲娑和天雲同時問道。
於總管依舊從容,「不過此刻的諸葛遙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雲娑和雲天都知道於總管的另一個身份,既然他都說不太一樣,那肯定其中有貓膩的成分,於是便安靜地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傳聞中的諸葛遙長得人模人樣,頗為斯文俊秀,可惜做事卻過於急躁,且貪杯好色,常日流連於歡館,置家族產業與不顧,家產幾乎被敗壞了將近一半,正因為如此,所以天湖境那塊人傑地靈的寶地才會落入江湖人手中,漸漸脫離朝廷的管制!」
「這麼說來,現在在這裡的『諸葛遙』是假的?」
「不錯,於某還從未見過氣勢如此危險之人,比起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真?」於總管的評價讓雲娑一驚。
於總管很肯定的點頭,「他的武功很高,於某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氣息,而且他身邊那名戴面具的高大男子也很厲害,最好就是不要和他們正面對抗!」
「我想起來了!」沉默的天雲突然抬頭說道。
越上陌離皺著眉回過頭,目光犀利,「你想起了什麼?」
「前幾天晚上,我和夜幽揚打起來的時候,就一直覺得周圍好像蟄伏著一個危險的氣息,那種感覺就跟『諸葛遙』帶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天雲目光灼灼的盯著『諸葛遙』,血液隱隱有種沸騰而感覺,不過他沒傻到明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還跑過去挑戰。
突然出現的不知名高手,讓事情開始脫離越上陌離的掌控。
然而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諸葛遙』是那個人的話,事情恐怕不容易善後,後面恐怕還有更多的變故……
「你不是諸葛遙!」從幻境中恢復過來的越上勾雲,褪去驚恐的表情,一身冷汗,卻非常肯定在他眼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諸葛遙。
眾人開始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怎麼會不是諸葛遙?這張臉明明就是諸葛遙本人。
季子木忍著想要落跑的衝動,毫不畏懼的迎上男人的視線,不服輸的勁只要面對男人就會一點點的露出來。
同樣頂著別人的臉,但是貌似還是男人要更高一籌。
面對小獸張牙舞爪的示威神情,男人則是微微一笑,眸中閃爍著讓少年頭皮發麻的東西。
無須月離颯承認,越上勾雲從他那雙紫色的眼睛就已經肯定,心中大駭,難道假扮成『諸葛遙』的也是越上陌離的人?
就在這時,又有一大批人馬突圍衝了進來……
越上勾雲一看到為首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大定。
「越上陌離,就算諸葛遙是你的人,現在整個局勢還是對我比較有利,張統領已經被我的手下制住了,皇宮裡的禁衛軍也已經被我收買,只要殺了你,城外的十萬紅甲兵便可不攻自破,你死了,他們就只能奉本王為主,哈哈……」
彷彿整個天下已經在他手裡,越上勾雲得意地笑起來,面目猙獰的對身後的人下令道:「願意歸順本王的,留他們一命,若敢反抗,一個不留,動手!」
一片可怕的寂靜……
越上勾雲猙獰的大笑戛然而止,面上一陣僵硬,就這就出現片大慘白,他猛地轉過身,血紅色的雙目緊緊的盯著樑柱。
「樑柱,難道連你也敢背叛本王?」
『樑柱』的反應是直接拿掉臉上的鬍子,說實話,鬍子扎得他有些難受,要不是為了計劃,他根本就不想要這把鬍子貼在他面前,就像是個這一張面具也一樣。
眾人沒有想到他會這麼乾脆,紛紛瞪直了眼……
越上勾雲往後退了幾步,這個時候,他的腦子反而越發的清醒,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所有的計劃,最大的漏洞就是白小石。
樑柱本是他安排在正陽殿的人,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他,如今被掉了包,肯定是和白小石接觸的時候被抓走的,若不是因為白小石,他的計劃絕對不可能失敗,一切都是因為白小石。
明知道鬥不過越上陌離,越上勾雲仍然把過錯推到白小石身上。
一時間猶如發了狂般,僵硬的臉青紅縱橫,面容猙獰扭曲,目中寒光暴射,竟然筆直的朝季子木的方向衝過去……
眾人以為越上勾雲就算要恨,要殺也應該是衝著越上陌離,怎料竟然會朝『白小石』衝過去,速度之快,沒有人來得及阻止,眨眼間就見他衝到少年的面前……
正與男人瞪得不亦樂乎的季子木,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
轉過頭一瞧,正不可是越上勾雲,此刻他雙目赤凸,宛如發狂的野獸動作迅速的朝他襲過來,可是……難道他以為赤手空拳就能得得過他嗎?
很快的,越上勾雲就給了他答案,一把赤紅的粉末就漫天撒了出來。
季子木之前一直在跟男人大眼瞪小眼,所以沒怎麼把越上勾雲放在眼裡,俗稱掉以輕心,於是,就中了招……
紅色的粉末灑進他的眼睛裡,眼前就像突然在黑暗中熄了燈一般,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
恍惚中,季子木好像聽到有誰在叫『小木小心』這句話,不過很快就被周圍一陣慘叫聲覆蓋過去,站在他身邊的幾名權貴和文官很不辛的被波及到,眼睛被紅色的粉末灑到,一陣陣刺痛後就失明了!
然而即便是失了明,季子木依舊保持著警覺的狀態。
當初在男人的訓練中,就有一種是用耳朵來判斷敵人方位的方法,況且多虧了那些訓練,季子木對殺氣和各種氣息有些敏感。
越上勾雲將他毒瞎後,袖子立刻滑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匕刃猛地朝季子木的胸口刺去&之所以會選擇季子木,除了因為他破壞了他的計劃,最重要的是,越上勾雲認為,能讓破例讓外人住進正陽殿,那麼白小石在越上陌離心中應該有一絲地位,既然殺不了越上陌離,那就殺了他的男寵。
右手一動,季子木正欲出手,一股強大的氣息像一陣狂風突然席捲而來……

第142章 壽宴(六)
秘密就要留著自己分享……不行?那等我人會貫通之後再告訴你。
……

莫少天從來沒有體會過心臟停止跳動是什麼樣的感覺。
但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讓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令人窒息的感覺,看著那把匕首離小木的胸口越來越近,他就心痛的整個人快要崩潰,從來沒有哪一天覺得自己是那麼沒用,好不容易他才趁皇宮陷入一片混亂偷溜了進來,結果剛跑過來就讓他看到這幅畫面。
哀痛不過瞬間,莫少天就看到越上勾雲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整個人突然飛了出去,一顆高懸的心頓時稍微落了下來。
不過很快他就又提了起來,因為一個看起來十分危險的男人突然將小木抱了起來……
風捲殘雲過後,已經看不見的季子木突然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將他包裹住。
很暖很暖,但是好像有點熱?
來不及多想,一股外力就將他扯進一個懷抱裡,男人的氣息頓時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一陣清單冷冽的氣味若有似無,獨特的暗香夾著冰凝的寒氣向四周擴散。
風輕柔的打在他臉上,季子木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移了個方位,腰肢被緊緊的禁錮在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裡,緊緊的貼在男人的身上,隔著布料,一股股熱浪從男人身上傳了過來。
難怪他很熱,大熱天的抱在一起,想不熱也不行。
「呵呵,寶貝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是不是覺得瞎了也沒關係?」輕柔得讓人直心肝直顫的話語從男人薄情的唇輕輕的逸出來,清淺的笑容夾著森冷的寒意。
某人無畏的神情不由得一怔,自是感受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還有寒氣。
不過說真的,他突然覺得不熱了,身上那股燥熱也隨之冷卻了下來,這時他才有空思量男人的話。
男人不高興了,因為他看不見的緣故嗎?
「看不見,不方便!」趴在男人懷裡,季子木小聲地說道。
因為看不見,所以只好用耳朵去感受。
「寶貝是在撒嬌嗎?不過沒用,本來還誇你警覺性提高了,想不到才一會,你就受傷了,連眼睛都弄瞎了,看來太早放你出來是個錯誤的決定!」男人低低的淺笑,紫色的眼眸柔和的過分,口中卻說著讓季子木蹙眉的話。
季子木反駁,「怎麼會?其實我學了很多的!」只是你沒看到。
「哦?那寶貝倒是說說,這一趟出來,你究竟會了些什麼本事?」男人饒有興趣的揚起唇,委婉的弧度及深沉的紫眸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心情好,好時不好!
季子木就算看得見,他估計也猜不到。
「有一門功夫,你一定沒學過!」少年在男人懷裡仰起頭,認真有肯定的說道。
見寶貝表情如此肯定,月離颯還真有幾分興趣知道,到底是什麼功夫能讓寶貝這般嚮往……
「這片大陸原來還有爹爹未學過的武功,想必一定很厲害,寶貝從來沒露出這般得意的表情,很稀奇,不過爹爹很喜歡!」
說話的時候,月離颯從黑冥手中接著一條有些濕意的白帕子,用指尖捻了捻,然後才輕輕的擦拭掉少年臉上的紅色粉末。
神奇的是,不僅是紅色粉末,連少年臉上的易容也一併擦了。
只是某個被『服侍』的人並無自覺,反倒安心的窩在男人懷裡,溫順地接受著一切!
季子木在思考一個問題,男人說他表情很得意,他雖然看不到,不過那門功夫在他看來,的確很厲害,能在床上練功,應該是一門絕世武功,如果他能練起來,將來是不是就能打敗男人了?
這個問題很深奧,季子木目前還無法揣測出答案。
不過,他現在不想男人知道有這門功夫,等回組織後,他在偷偷的修煉,直到能打敗男人為止!
發現懷裡的少年沉默了起來,月離颯眼眸微微一瞇,詭異一笑。
「怎麼,不想告訴爹爹?」
「這是我的秘密,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你!」少年緊閉著發紅的兩隻眼睛,如此誠實的回答道。
頓時引來男人胸口輕微的震盪起來,低低的淺笑在少年耳朵響起,「那爹爹就拭目以待!」
父子倆旁若無人的態度,雖然讓眾人感到詫異,但是大部分人還未從剛才的畫面中回過神來,深深的震撼了一些人的心底 。
「好厲害的武功 !」
就連一向只讀聖賢書的雲娑,看到月離颯移形換影的身法都忍不住驚歎出聲,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是秋天和海遙也趕過來,剛好就聽到了雲娑的這句話。
往下面的人群掃視了一眼,立刻看著一對抱在一起,存在感極強的人,高大地男人清俊挺拔的身材將懷中的少年那張臉擋住了,唯有那一身黑色的布料,秋天才勉強認出來。
是假扮白小石的少年,不過他怎麼會跟那個男人抱在一起?
秋天一雙狐狸眼落在自家大王身上,那一臉高深莫測此時多了一絲深沉,黑色的雙眼格外犀利的盯著下面抱在一起的兩人,覆蓋在平靜的表面下是令人窒息的怒氣。
看來陷進去的可能不止一個!
秋天以同樣審視的眼神朝旁邊的葉聽楓瞥過去一眼,那一臉焦急的神色任誰都看得出來,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葉聽楓身邊的太子殿下……
眨了一下眼,他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太子殿下不會是也看上那名少年?
才五歲,果然是個早熟的小鬼!
不過這下可有趣了,一家三口竟然對同一個人起了異樣的心思,這種好玩的遊戲他還是第一次碰到,當真是稀奇有趣!
秋天看著想著,突然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宰相大人,你在笑什麼?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再不收拾掉越上勾雲,接下來可能會更麻煩,我發現這裡的氣氛好像有些詭異,連王都有幾分不對勁!」看不懂他笑容的海遙,還是很盡職盡責的說出自己的建議。
秋天扇子搖啊搖,好心的提醒道:「海遙啊,從現在開始,你只要賣力的拿下這些叛亂的賊子就行了,記住少說多做事,不然省得引火燒身,明白嗎?」
「不明白!」說實話,他還是一頭霧水。
就在他期待秋宰相給他答案的時候,頭頂突然響起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夾著濃烈的不滿很明顯是遷怒。
「海遙,需要本王給你一字一句的解釋嗎?」
「屬下立刻去捉拿謀反的賊子!」海遙胸膛一挺,不等人說話,立刻將自己投到戰場中去。
越上勾雲雖然造反失敗,但是他的手下,為了突圍並救出越上勾雲,那群黑衣人已經和原將的紅甲兵打了起來。
不得不說,那群黑衣人的武功還是挺高的,已經有幾個快要突破紅甲兵的包圍。
「越上勾雲要怎麼處置?」天雲雙眼微紅,眼睛卻是盯著易容成樑柱的夜幽揚,不知是否被他看出什麼破綻,不過他明顯是知道樑柱並不是他們這邊的人。
想殺季子木的越上勾雲,此時奄奄一息的躺在夜幽揚的腳邊,扭曲的臉寫滿了不甘,他緊緊的抓著夜幽揚的腳。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輸,明明計劃是那麼完美?」越上勾雲開始胡言亂語。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夜幽揚一邊說,一邊面無表情的將人踢開。
「說得好!」天雲突然插了進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夜幽揚,「你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如和我打一場怎麼樣?」
夜幽揚看了他半晌,沒有說話。
不過他內心大概在鬱悶,為什麼這個人總喜歡找他打?
鬱悶歸鬱悶,這種表情不符合夜幽揚的一貫性格,於是他選擇無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朝越上勾雲走過去。
天雲其實有種直覺,眼前的梁副統領給他的感覺更像那個一直無法和他正式比一場的夜幽揚,這種直覺在看到對方直接無視他的樣子更加強烈,一個箭步就擋在他面前。
夜幽揚眉頭頓時皺死。
這一耽擱,立刻有道人影衝了出來,直奔向地上的越上勾雲……

第143章 壽宴(七)
  佛曰:兩耳不聞周邊事,我自巋然不動!
……

  「發生什麼事了?」窩在男人懷裡的少年耳朵突然動了一下。
  男人慵懶的眸色流轉著淡淡的冷意,看向不遠處因為殺人不成反被越上勾雲挾持的莫少天,唇角趣味的笑容還未斂去。
  「一個跳樑小丑報仇不成反被擒而已。」
  季子木只聽見一道淺笑中略帶玩味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怔愣了一下。
  跳樑小丑?報仇?
  少年聰明的腦袋很快就聯想到他眼睛失明之前,恍惚聽到的熟悉聲音,那個聲音分明就是莫少天的,只是他不是已經被送出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任季子木再怎麼想,也想不到莫少天的馬車在出城的那一刻就被城外的紅甲兵攔了下來,原將見他明顯是被人打暈了,以為他是受害者就將他『救』了下來。
  醒過來的莫少天從原將口中得知自己的情況,當即就猜到是誰搞的鬼,於是便混在原將的紅甲兵裡,又跑到皇宮來了。
  「寶貝在擔心他嗎?」頭頂響起男人平靜淡然的聲音。
  季子木反射性地問道:「死了沒?」
  男人笑了起來,「離死不遠!」
  「哦,什麼情況?」眼睛看不見就是麻煩。
  男人卻好似樂得如此,磁性的聲音有種溫厚的純粹,在少年耳朵緩緩的響起……
  夜幽楊沒料到,越上勾雲竟然是在裝瘋。
  就在莫少天手上的刀即將砍下去的時候,越上勾雲突然睜大眼睛,充滿怨毒怒氣目光盯緊莫少天,一個翻身就迅速的奪下莫少天的刀,然後那把莫少天從紅甲兵身上偷來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一道紅色的血痕緩緩的溺出鮮血……
「誰也不准過來,否則我就殺了他!」越上勾雲緊了緊手腕,嘶聲吼道。
  將這一幕看清楚的葉聽飄,忍不住扶了下額頭,「這個白癡,怎麼就自己送上門去?三腳貓功夫還想打贏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是誰?」小太子突然問道。
  葉聽飄像逮到一個可以諷刺他的話題,眉毛微挑,猶帶幾分諷刺譏誚,「連他都不知道,你還想跟我搶人,小表弟,姑且不說你現在才五歲,一個什麼能力都沒有的奶娃娃,你以為你爭得過嗎?」
  小太子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反唇譏諷道:「年齡不能代表一切,如果你非要計較,那麼十年後,二十年後,你已經老了,而到那時,正是本太子大展宏圖的好時機!」
  「那又如何?我說的是現在,機會是不等人的,不會有人願意等你十年二十年,小表弟,你還是安安分分的當你的太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插手!」葉聽飄得意的笑著。
  說得正高興的時候,真正不安分的人已經大聲嚷嚷起來了。
  「葉聽飄,你在傻笑什麼,還不快來救我?」
  太子嘲諷的嗤笑一聲。
  葉聽飄咻的斂起笑容,沒好氣的落井下石,「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傻子,明知自己有幾兩重,竟然還自己跑上去送死,怨得了誰?」
  「我……越上勾雲殺了我全家,難道我不該殺他嗎?」莫少天一時激動,忘了自己的小命還拿捏在自己仇人的手裡。
  葉聽飄一愣,不過他總算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進宮,原來是來找越上勾雲報仇的,只是……有哪個傻子明知技不如人,卻仍然撞到刀槍口上去的?
  沒有吧!
  「你叫什麼名字?」越上陌離突然開口問道,一雙犀利的黑眸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莫少天一眼。
  「莫少天。」某人嘴巴向來比大腦快。
  「你爹可是十幾年前慘遭殺害的莫庭?」精明的邪王大人單憑一個莫字就聯想到十幾年前的滅門慘案。
  這句話一出,愣住的不僅是莫少天,連越上勾雲也微微怔住。
  不過就這一瞬間,越上勾雲手上的刀突然被逼近的夜幽楊挑掉,奇怪的是,夜幽楊並沒有用自己腰間的劍,只是將他踢下台階,人剛好就滾到男人腳下不遠。
  越上勾雲抬起頭,剛好就撞進男人一雙似笑非笑的紫色眼睛裡,冷不丁一個激靈,一段被時間塵封的記憶突然像打開的水閘,怒騰的記憶爭先恐後的湧進腦海裡。
  一瞬間,那一臉猙獰被恐懼所替代,越上勾雲驚恐至極地看著男人,都忘了要爬起來。
  莫少天本來想衝過去,結果卻被夜幽楊攔住,正當他想把夜幽楊推開時,一個驚懼的慘叫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是那個魔鬼,就是你,將莫家滅門的人就是你!」
  轟的一聲,莫少天腦袋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盯著將小木抱在懷裡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姿態,比帝王還要強大的氣勢,眸睨天下的眼神一片森冷。
  瞬間,一股詭異的氣氛霎時瀰漫……
  葉聽飄雖然不知道西子和這個男人的關係,但是看他們兩人如此親密的姿勢,想必不是普通關係,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滅莫家滿門的仇人,那莫少天跟西子恐怕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能隨心所欲的開玩笑,打鬧了!
  「王兄,你的算盤打得很精,但是算錯人了!」越上陌離摸了摸下巴,突然露出一臉奸詐的笑容,好像他已經明白眼前到底在演一出何等深奧的大戲。
  「十六年前你為了將自己的心腹推上通判的位置,不惜重金請出灰網的殺手,將莫庭一家殘忍的殺害,再加上今日意圖造反的罪名,本王已經給過你機會,可惜你卻不珍惜,通敵判國,已是死罪!」
  越上陌離說這番話有些奇怪,像是在為某個人開脫一般,但又好像別有用意,結果連秋天也懷疑地看了他幾眼。
  「哈哈哈哈!」越上勾雲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利瘋狂的大笑,就在眾人以為他瘋了的時候,只聽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不錯,十六年前的確是我請殺手殺害莫庭的,但是我請他們殺的就只有莫庭一人,連我也沒想到,灰網的殺手竟然會將莫庭一家滅得乾乾淨淨,倒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還清楚的記得,當年血洗莫家的人就是他!」
  越上勾雲手伸到半空,突然想到什麼又縮了回去。
  「紫色的眼睛,當年那個人的眼睛就是紫色的!」
  他是誰?不用越上勾雲再說明,在場的人都能猜到了!
  說實話,紫色的眼睛在青隼大陸很少見。
  月離颯以前說過的月氏,成員少且很少會在外頭走動,所以世上不知道不足為奇,而且在場的人都是些諸侯權貴,和只會在朝堂爭論、嘴上一套的文武百官,像這樣的人更加不可能聽過。
  而十幾年前轟動一時的神秘人也早就隨著時間被人們漸漸的淡忘,唯有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少年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就踏平了所有人的驕傲,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雙似真似幻的紫色眼睛,稍不留神就會被懾去魂魄,可怕至極!
  越上勾雲當年親眼看到他眼也不眨,表情不變的殘殺莫家所有人,至今都印象深刻,當時他還記得,自己很得意!
  莫少天覺得世界在崩潰,眼前閃過一幕幕和少年嬉戲打鬧的畫面。
  雖然說話的只有他自己,少年只是偶爾才給個反應,但是不可否認,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他甚至想過要珍惜。
  結果到頭來,他才發現那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一個人輕輕的觸碰,畫面立刻動盪,破成一塊塊碎片,往昔的種種被一雙黑紫色的眼睛所替代,他知道,少年的眼睛也是紫色的,只不過偏黑,往往不注意去看就會以為那是一雙黑色的眼睛。
  兩人大概是父子吧!
  紫袍男子沒有反駁越上勾雲的話,嘴角那抹殘忍的笑訴說著一切真相,少年沒有任何反應,窩在男人懷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少天苦笑的表情慢慢的被憎惡和報仇的火焰所替代。
  不管將來如何,他現在只想殺了越上勾雲,為莫家幾十人口報仇。
  靜寂中,突然響起少年懵懂的聲音,「怎麼這麼安靜?」
  大概是一時糊塗,沉默了一會他又說,「已經到晚上了?」潛在含義就是可以吃飯睡覺了……

第144章 壽宴(八)
  父慈子孝的畫面,總是遮擋在人肉的真相外!
……

當悲劇淋上狗血時,那應該就不能稱為完美的悲劇了!
  莫少天內心一片悲涼,卻被季子木輕易的一句給燒得熱烘烘的,想氣也氣不起來,想恨也恨不起來,想殺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為自己的無能,莫少天把夜幽楊當柱子,無力地扶著呈半跪的姿勢……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在祈禱著什麼!
  「怎麼了?」
  當男人胸膛發出輕微的震動,愉悅的低笑聲緩緩的流淌至季子木耳蝸裡,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你剛剛睡著了!」非常平靜的陳述,月離颯似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事實般,儘管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計劃之一。
  「……」季子木沉默了一會,「挺舒服的!」
  「出來一段時間,長進了,連寶貝也學會了這一套。」月離颯眸光一閃,突然露出幾分危險之色,「聽說寶貝住進了正陽殿,而且還是越上陌離的男寵,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會明白這是男人有意為之。
  畢竟人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了,又怎麼可能會沒有聽到之前那些風聲,再說以月離颯的本事,要想查查季子木的行蹤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平常季子木一定會很機警的察覺到男人不悅的情緒,可是現在不一樣,周圍各種氣息混雜在一起,加之他又失明了,腦袋還停留在剛剛睡醒的那一刻。
  所以,他硬是沒聽出來!
  想了半天,他就聽懂了三個小句中的第一句『聽說寶貝住進了正陽殿』,於是,很誠實的點了下頭。
  周圍迅速的升起一股非常駭人的低氣壓,首當其衝的人是還半躺在地上的越上勾雲,兩隻眼睛翻成了死魚眼,身體抖得像秋天的落葉,此刻哪裡還有王爺的風範,更像個害怕被主子懲罰的下人!
「這麼說來,男寵的事件也是真的?」沒有咬牙切齒的磨嘰,只有平靜得令人窒息的聲音。
  地上某個人呼吸開始困難了……
  「男寵?」季子木有些茫然,不過僅僅一會,他就想起越上勾雲和白瓷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
  就連那個被夜幽楊的藥水融化了的鬍子大叔,他也曾經提過男寵兩個字,貌似也說了男寵是很厲害的人物。
  所以,在沒有正確的認識『男寵』是什麼東西,季子木腦海裡自發的產生了一個等式:男寵等於床上功夫很厲害!
  可是他根本就沒學過什麼床上功夫,雖然等回組織他就會去學,但是現在不會是事實,一般男寵,床上功夫應該很厲害的。
  繞來繞去的想了一會,季子木最終還是搖搖頭。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好像有什麼人鬆了一口氣?
  「這樣啊!」男人似是而非的點了下頭,看著少年精緻的側面,突然又問:「那為何會有這些傳聞傳出來?」
  明顯是不打算放過他,其實更像在逗弄小絨狗。
  「我怎麼會知道?」季子木如果眼睛沒事的話,他一定會瞪眼。
  「哈哈哈哈!賤、人,明明爬上了越上陌離的床還裝……啊……」越上勾雲像發了瘋般,跳起來指著季子木就罵。
  然而他還未說完,整個人突然飛起,直接砸上有稜有角的方形柱,一灘血像氳開四處飛濺著水花的水面,硬朗的面容終於破相了,慘叫聲再一次的響起來。
  眾人心肝齊齊抖三抖……
  盯著男人的身影,眼睛裡閃爍著恐懼的神色。
  太可怕了,這是什麼武功!
  果然是何苦來哉,雖然這句話說得好像有些難聽,但是季子木還是挺同情越上勾雲的,什麼人不惹,偏偏惹他的老爹。
  難道他不知道灰網的殺手其實都很小氣嗎?當然,可以把他排除掉!
  自認,他其實不小氣……
  那種把仇人追殺到天涯海角的事情從來都不幹,那種小氣到會在仇人的食物裡下巴豆的事情他也從來不會去幹,還有以長輩的身份,其實是借口,藉以來整人的事情他也不幹,最多……最多就是直接把龍裊架在仇人的脖子上而已!
  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候,男人微涼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像在撫、摸最珍愛的寶貝,微微一笑。
  「寶貝,你可知道每次當你神遊的時候,眉毛總會變化出各種情緒來,有時蹙眉,有時揚眉,有時舒眉……有時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
  看寶貝一臉被噎到的表情,男人紫色的眸光一閃,嘴角輕輕的翹起,湊近少年的臉頰,兩人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
  一股熱浪剛撲在臉上,季子木腦中紅燈才剛亮起,下唇突然被咬住,吃痛的聲音還未喊出來就盡數吞到肚子裡,不過是男人的脖子裡。
  沒一會,唇就被啃得紅腫紅腫的。
  如果季子木還看得見,面前又有一面鏡子的話,他一定會極其想念的說出兩個非常恰當的形象詞——香腸!
  「果然還是那麼好吃!」男人的聲音在他耳朵低喃,「寶貝,你說怎麼辦,爹爹好想現在就把你拆了吃進肚子裡!」
  失明的某人寒毛乍起,腦中閃過一道驚雷……
  他的親爹,竟然到現在還在想著要把他吃進肚子裡?
  他絕對不是擔心會不會被炸了吃掉的問題,只是他覺得磕牙不好,要是連累親爹被他的骨頭卡到,然後一世英名就死在一根骨頭上,他到死也不會安心的!
  季子木擺出一副很嚴肅很嚴肅的神情,「其實……」
  「嗯?」男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少年吞吞吐吐的模樣,不由得來了幾分興致。
  「其實吃菜比較有營養!」
  四週一片冷寂……
  月離颯愣了一下,很短暫,短暫到幾乎讓人連產生錯覺的機會都沒有,隨即便爆發出一陣大笑……
很好,寶貝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怎麼辦?你這樣子,讓爹爹越來越想把你吞進肚子裡了!」笑完後,男人突然說,內容把少年嚇了幾大跳。
  季子木立刻正經起來,摟著男人的脖子,表情嚴肅的把前世院長奶奶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的一段話倒背如流嘩啦啦的用來應付自家親爹。
  「蔬菜能提供人體身上缺少的營養,是一種對人體的健康必不可少的食物,特別是老年人和患有高脂血症、心腦血管疾病的病人,經常多吃蔬菜,有利於血脂代謝、動脈血樣硬化的預防和治療……」
「老年人?」男人眼中氤氳著生氣前的風暴,危險地盯著侃侃而談的少年。
  季子木沉默了三秒,「我不是說你!」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回去後慢慢研究,到時候寶貝就會知道爹爹到底老不老!」
  男人輕描淡寫的語氣,季子木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難道說,他真的打算把他吃進肚子裡嗎?
  可是人肉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季子木,直到現在他也沒找到答案,不過男人每次咬過他之後,總會說很美味……
  「其實不用,我的肉不好吃!」季子木猶豫的把手貼到男人的臉上,觸手是男人細膩的肌、膚,不一樣的光滑,沒有瑕疵的感覺,柔韌且有彈性。
  有如此皮膚的人怎麼可能會很老呢?
  「你不老,他們才老!」他們泛指年齡大且皮膚不好的老人,皺巴巴的那種,就像院長奶奶一樣。
  「呵呵……」男人意義不明的笑出聲。
  從外人的視角看上去,還真有種父慈子孝的感覺,某些無父無母的人立刻被眼前這副畫面給刺激到了,當然更多的是,父子之間淺淺的曖昧……
  有人發誓,正常父子之間的對話絕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
  猶豫再三,欲言止了又止的少年,突然附到男人的耳邊,一臉期盼地說道:「你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第145章 壽宴(九)
  以拖沓的動作出場,以風雷閃電的速度收場,中間省略幾萬字的過程描述!
……

  你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男人一怔,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愕然的心情……
  要說這句話直接導致的結果,除了後遺症,其他的無疑是好的,至少鳳軒殿不會變成一片血海,這便是最大的好處。
  不過在季子木看來,最大的好處是男人的心情很好,心情很好就代表著他接下來會好過一點,溫和父慈子孝的畫面不過是錯覺。
  誰會相信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君是個會陪兒子玩耍的父親?傻子才會相信!
  季子木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很清醒的感覺到,他和男人方圓五米之內沒有別人,除了身後寸步不離的黑冥,其他好像都自覺的不敢靠近。
  「想不到,你竟然也會有兒子!」
  越上陌離背著手站在台階邊上,黑色的眼睛盯著下面的倆父子,聲音不輕不重,熟稔的語氣卻明明白白的傳達著兩人早已相識的信息。
  雖然他心裡明白,但是看在眼裡,他們給人的感覺卻更像情人間的曖昧。
  季子木其實很想告訴他,他的靈魂不是男人的兒子……
  月離颯玩味的視線落在小太子身上,卻毫不在意的冷笑,「彼此吧!」
  看他這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越上陌離驀地勾起一抹惡質的笑容,緩緩的走下台階,在越上勾雲旁邊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瞥了狼狽不堪的人一眼,然後才說。
  「你十幾年沒出現,這一次竟然因為他而輕易的現身,恐怕不是為了來接你的兒子這麼簡單的事,讓我猜猜……」越上陌離微瞇起眼停頓了一會,似乎在觀察月離颯的表情,一會後。
  「你的兒子很不簡單,當然更多的是有趣,越上勾雲的謀反恐怕早在你的意料當中,其中你必定推波助瀾過,朋友反目成仇,的確是能讓一個人很好的成長,為了他你可真是煞費心思!」
  月離颯危險的笑了起來,只不過是無聲的。
  「本尊奉勸你一句,看好自己身體!」
  「哈哈……」
在場除了越上陌離,其他人對男人這句話都感到一頭霧水,為什麼要看好自己的身體?
  「你的言語一如既往的精闢。」越上陌離斂起笑容,淡淡的唇弧又充滿邪氣地說道:「不過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因為我也很感興趣!」
  霎時,精緻的鳳眼氤氳著陰邪的風暴,其中間或閃爍著妖異的紫芒,一道凜冽無比的殺機一閃而過,比死神更陰狠殘暴的冷色,面無表情的臉,卻能讓人輕易的聯想到火山爆發前的死寂……
季子木身子一縮,清楚的感覺到從男人身上傳來的怒氣。
  一般人可能感覺不到,因為男人的怒氣來得快,也去得快,有時只會讓人以為是錯覺,喜怒哀樂,比海更深更沉。
  來時狂風暴雨,去時六月飛雪,過程平靜如水!
  總結,毛骨悚然!
  這是切身體會過的經驗之談,而且十幾年來他一直生活在這種陰晴不定的日子裡,男人的喜怒有時總能不經意的被季子木摸透。
  雖然他不知道越上陌離說了什麼,但是男人此刻很不高興,同時就代表著有人會死得很慘!
  季子木聽不懂,不代表別人聽不懂!
  特別是葉聽飄,此刻他的內心是一片震驚駭然之色,一直以來,叔父都沒有明確的說明過他也喜歡西子,他也不願意去問清楚,因為他知道,如果叔父要爭的話,他必定是爭不過,何不就讓情況一直這般不明朗下去,只是……
叔父會喜歡西子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而那名抱著西子的男人,神態和氣勢都不比叔父差,對西子甚至還有一股強大的佔有慾,但是聽叔父的話,兩人分明就是父子……
  父子之間怎麼可以做那種事,那是……那分明就是亂、倫……
「西子,你不可以跟他在一起!」葉聽飄突然大聲朝季子木喊道,也不管場面有多麼僵硬,害怕就此和季子木擦肩而過,忍不住就開了口。
  四週一片詭異的寂靜……
  葉聽飄卻彷彿沒有察覺到,又極為嚴肅地說道:「他是你爹,你們是父子,絕對不可能做那種天理不容的事,你們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越上陌離不易察覺的皺起眉,下一刻卻突然臉色大變,「聽飄,閃開!」
  手中紫扇一起,卻終究慢了一步,葉聽飄像只破碎的陶娃倒飛了出去,身上濺出一陣血雨,一個黑影繼續朝葉聽飄逼近,詭異的黑色面具瀰漫著對血的癡狂,更像個鎖命的修羅……
  不知何時,黑冥竟然欺身而來,似自主,又似月離颯授的意,一副要奪取葉聽飄小命的肅殺模樣,騰騰的殺氣生人勿近。
  『鏘』的一聲……
  一個人影擋在黑冥面前,剛毅十足的臉,兩道劍眉橫豎,赫然是越上陌離的侍衛海遙。
  趁著海遙阻擋的片刻,越上陌離搶先了一步,彎身探了探葉聽飄的鼻息,還有呼吸,立刻說道:「天雲,立刻把聽飄送到太醫院去!」
  救人如救火!
  天雲此刻就算再怎麼想跟夜幽楊打一場,也只能放棄了。
  很快,葉聽飄就被天雲送走,地面只剩下一灘濃稠的血液。
  黑冥正欲追過去,月離颯終於開口了。
  「黑冥,回來!」淡淡的聲音宛如地獄的鬼魅,夾雜著冰雹的冷意。
  見尊主開口,黑冥毫不猶豫的,重新退回了月離颯身後,那股凌厲嗜人的腥風也隨之轟然飄散,彷彿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眼見侄子在他面前受到重傷,越上陌離胸口升起一股怒火,但是很快就轉為驚疑不定的猜測,原因自是月離颯脫口說出的『黑冥』二字。
  若他沒記錯,黑冥此人應該是二十年前將曾經轟動過一時的秋月山莊血腥一空的邪魔,後來遭到黑白兩道的追殺,很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再加上他二十年沒出現,曾經萬惡榜第三的位置也已經換成其他人!
  不過黑冥死後的第二個月,大陸就出現一個代號鬼影的高手,特徵便是臉上的面具,魔鬼般令人恐懼的邪神面具,神行鬼步的身法,來去無蹤,手上鮮血無數。
  萬惡榜上無名,因為他消失的時間比出現的時間要多十幾倍,沒有人知道他的身手如何,所以便排不上,懸賞亦沒有他的名字!
  「想不到消失二十年的邪魔黑冥,竟然是被你救了,能讓他心甘情願的成為你的手下,果然是好本事!」越上陌離冷然一笑。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僵硬的氣氛突然飄出這麼一句話。
  眾人一愣,這才發現聲音是從紫袍男子懷裡傳出來的。
  不過說話的人顯然不知道這句話疑似有一點炫耀的成份,好似他只是淺淡的陳述一樣,然後不等別人開口,他伸手就要揭開覆在自己臉上的布塊。
  「不准拿掉!」男人不容反駁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
  「蓋著不舒服。」少年有所無力。
  「這是對你掉以輕心,被敵人傷到的懲罰!」理直氣壯。
  季子木,「……」
半晌之後,他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臉和眼睛都好癢!」
  「那就忍著,沒有經過清洗,碰到灰塵,眼睛只會更嚴重,當然,如果寶貝想要體會一番當瞎子的感受,爹爹會成全你的!」男人雙瞳深邃無比,閃動著玩味的光芒,及腰的墨發臨空飛揚,神色間夾雜著眸睨的霸道輕狂和灑脫隨性的莫測。
  季子木撇了撇嘴唇,其實當瞎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照樣能行動自如。
  「呵呵,寶貝是不是覺得當瞎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男人貼過來的溫熱氣息令少年內心一震,驚的是他的話。
  「……沒有!」直覺的否認。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從骨子裡騰起的狂傲笑意,慢慢的轉化為笑聲,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他的笑聲,半晌過後,才慢慢的停止,側頭看向越上陌離。
  「越上陌離,今日之事便就此揭過,把自己的侄子管好,再有下次,本尊不會手下留情!」
  一直到他們離開,秋天所看到的是處於下風,甚至還被警告的邪王大人,陰沉沉的厲色,可想在場的人恐怕都要不好過了……
  初次交鋒,邪王大人敗慘了!

第146章 惡劣
  此去經年,才發現原來前世看到的卡通小人都是有道理的!
……

  因為眼睛的關係,男人沒有立刻離開皇都,抱著少年住進大使館,明目張膽,光明正大到極度囂張的地步。
  跟著兩人的,除了黑冥,還有夜幽楊,另外在夜幽楊後面還拖了根狗尾巴草,簡直就像粘在衣擺上,無論夜幽楊怎麼釋放殺氣,他愣是沒反應,總是一臉猶豫不決地盯著前面的身影。
  「不要再跟過來,否則主子會殺了你的!」夜幽楊沉下臉,俊眉微擰的看向身後的莫少天,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勸告。
  莫少天沉默了一下,「我只是想問清楚。」
  「事實已經很清楚,沒必要再問了,主子不會再讓你見少爺的!」
  「不行!」莫少天猛地抓住夜幽楊的袖子,「你幫我,讓我見小木一面,一面就好,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是你們少爺,我……」
  「說再多也沒用!」夜幽楊不為所動,依舊拒絕道。
  說完便沒再理會他,夜幽楊逕自走進酒樓,莫少天牙一咬,也跟了進去。
  大使館留守的人顯然還沒得到消息,很熱情的接待著月離颯等人,連帶著狗尾巴草也沾了光得到一個房間。
  高貴的華服男子抱著一名看不清相貌的少年進入了大使館,雖然這種情況經常都能看到,但是由於他們一行人長相都是非常的引人注目,所以無所避免的引來街上行人的圍觀。
  留守的人是認識諸葛遙這張臉的,所以一看到男人上來,立刻諂媚的走了過去。
  「侯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月離颯直接從他面前走過,身後一直寸步不離的黑冥經過他身邊時,冷若冰凌地說了一句話。
  「送一盆溫水上來!」
  「是!」那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連忙答應道。
  直到人消失在二樓的梯口,那人才鬆了一口氣,總覺得今天的諸葛侯和他的侍衛變得有些奇怪了,具體說不上來,但是陰滲滲的可怕極了!
  莫少天剛跑上去,本來想趁此機會和季子木談談,卻在距離門口三米遠就剎住了腳步,原來鬼面的黑冥此刻像一尊煞神,守在了門外。
  強大的氣場震懾得他不敢再靠近,只能站在三米外垂頭喪氣……
  房間內——
月離颯將季子木放下,卻並不著急著為他清洗眼睛,踱步走到茶桌邊緣,黃昏的餘輝剛好從窗外照射進來,走過去,剛好被籠罩在昏紅的彩霞當中,彷彿沐浴在金光中的神祇。
  一身高貴的姿態,潑墨般的長髮僅用一根紫色的帶子繫著,隨風舞動,一雙神秘的紫色眼睛愈發光彩奪目,淡淡的微笑在唇角上掛著,卻是對著少年的。
  可惜季子木眼睛看不見,不然他一定會在心裡感歎!
  過了一會,季子木才忍不住打破這種沉寂。
  「可以開飯了嗎?」說完,他還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完全沒想過自己眼睛看不見,要問敢應該是問怎麼才能讓眼睛恢復。
  男人淡淡的瞇起略顯狹長的紫眸,隨意的掃了少年一眼,只不過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沒有人注意到的專注,勾唇挑眉,輕輕一笑道:「在寶貝眼中,是不是吃飯比眼睛更重要?」
  「……」季子木靜默了一會。
  其實他很想回答是,但是考慮到這個字可能會帶來不良的後果,所以他選擇猶豫一下再回答。
  「看來是了,那今天就別吃飯了,至於眼睛……明天再說吧!」在季子木猶豫的瞬間,男人微笑著做了決定。
  季子木,「……」他還沒回答。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季子木想,原來忘了吃午餐,怪不得這麼餓,之前打得太高興,所以一不小心就錯過了午餐,現在晚餐又被男人省了……早知道就不和那個『白癡』打了!
  門輕輕的響起,但是斷斷續續的,像在發抖……
  季子木感覺到,男人起身走了過去,門咿呀的打開又關上,整個過程沒有絲毫語言,那盆水是給他洗眼睛用的吧,之前好像是這個意思。
  季子木有些不確定的猜測著。
  不過剛剛男人已經說過,眼睛不給治了,那這盆水是用來做什麼的?
  「寶貝,眼睛痛不痛?」男人在他身邊坐下。
  季子木心裡頓時響起了紅燈,同時想起一句話『無事獻溫柔,非危即險』,不過……唔,還真有一點點刺痛。
  鑒於他是個誠實的壞人,季子木輕輕的點頭,「有一點點!」
  「一點點啊……」
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是下一刻,季子木幾乎能在腦海裡勾勒出男人笑瞇、瞇的危險模樣。
  「那就痛一個晚上,好好長點記性。」
  果然……
  季子木的表情像吃了黃連般憋悶至極,沉默了一會,他才低聲的開口,「那盆水是用來做什麼的?」
  少年的表情愉悅了男人,聲音輕揚的上調,「給你洗澡用的!」
  季子木明顯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於是不止一瞬間的呆愣,非常明顯的抬起頭,紅腫的眼睛像哭過一般,但是仍然無損臉上精緻的線條,少年的臉依舊漂亮得令人窒息。
  良久,他才問道:「洗臉盆怎麼洗澡?」
  想像著自己縮小版的身體縮在洗臉盆的畫面,季子木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抽搐了一下。
  對方『生動』的表情讓幾乎看得一清二楚的男人差點大笑起來……
  月離颯伸出一指在少年滑嫩的臉蛋上輕輕一勾,略帶曖昧的語聲在少年的耳畔響起:「這點無需寶貝擔心,爹爹早想到了,寶貝的眼睛受了傷,不宜碰水,所以就由爹爹給你擦洗身體,高興嗎?」
  「……」能說不高興嗎?
  季子木無語凝噎,他受傷的是眼睛,又不是手腳,不過沒敢說出來。
  於是,明白抗議也無效的結果,某人非常被動的接受老爹的第一次,第一次為他人洗澡……
  腰間的帶子在男人的手指下輕輕的滑落,少年纖細的身體精瘦而柔韌,線條優美流暢,肌、膚光滑細膩,像經年在瀑布下被洗刷得淨透至極的晶石……
  乍一接觸到空氣,少年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敏感的反應引來男人的輕笑,呵在肩頸的氣息灼燙了他的皮膚,一股異樣在心裡迅速的竄起來……
季子木開始不那麼溫順的任由男人剝下他的衣服,微微一閃,便略微躲開男人的手。
  捂著褲子,他茫然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唔,脫你的褲子。」男人像逗弄小獸般,饒有興致的陪少年周旋。
  季子木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然後反應特別迅速的捂著自己的屁、股,看來他還忘不了那次在水下的成人禮。
少年逗人的反應落在男人眼裡,引得他笑意越來越深,忍不住輕笑起來,「寶貝還是這麼可愛!」
  一邊說,一邊將少年整個身子撈了過來。
  在少年緊張的推磨下,男人霸道的在唇上印下一個深深的吻,唇齒啜濡間的佔有慾,撐開少年抗拒的口腔的霸道和強硬,勾住少年的唇舌在柔軟的內部共舞……
  相比男人的霸道,季子木的反抗簡直就像奶娃娃的拳頭。
  被吸吮得無力的四肢,毫無反抗的軟倒在男人懷裡,在男人修長的大手下亦無法動彈,從嘴角溢出來的口水控制不住的滑到身上的衣袍上,呼吸斷斷續續,簡直就像是在奪命……
  男人終於停止掠奪一般的動作,被放開的少年軟軟的滑了下去……
  少年紅腫的雙唇昭示著剛剛經歷了一場堪比蹂躪的親吻。
  可怕的佔有慾,可怕的強勢和霸道!
  季子木已經無力再去想,腦子一片空白,纖細的身體表面布上一層細密的薄汗,透著粉嫩的顏色,像一塊誘人的糕點,散發著陣陣逼人的香氣……
  男人深沉的紫眸暈染上一層明耀的火熱,在少年的背上流連,五指輕彈,滑到那段緊瘦的纖腰,鬆鬆垮垮的褲子沒有了主人的捍衛,成了一層隨意可揭的薄紗。
  當季子木醒悟過來的一剎那,身下陡然一涼……

第147章 兩人的事
  當衣服一件件的剝落時,剩下的是惡劣的『真相』!
……

  白花花的屁股頓時裸露在男人面前,季子木立刻掙扎起來,卻敵不過男人的一隻手,被毫無反擊之力的壓在臂彎裡。
  「上次都不見你反抗,怎麼這次卻怕成這樣?」男人輕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愜意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很享受這一刻。
  季子木掙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猶猶豫豫的開口,「會痛!」
  脫褲子就代表著會很痛很痛!
  這是毋須解釋,深深的烙在季子木心底的一個事實。
  男人一愣,卻也明白少年心底所想,濃濃的笑意頓時在胸口瀰漫開來……「放心,這次不會很痛!」
  那就是依然會痛?
  思想跟動作總是能很一致的季子木像平地彈起的彈簧,突然從男人懷裡跳了起來,然而腳步還未來及得邁開,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將他重新扯了回去。
  男人溫熱的懷抱重新將他籠罩起來。
  由於動作過於大,原來鬆鬆垮垮的搭在少年身上的衣服同時滑到地面上,霎時間,少年成了一隻光溜溜的白斬雞。
  「放開!」一驚一乍的小獸斜眼怒瞪著男人。
  一笑揭過的男人危險的瞇起一雙惑人的紫眸,視線落在少年的白臀上,眸光深了又深,最後落在少年後腰那道誘人的凹陷上……
  男人緩慢的俯下身,伸出舌頭在那誘人之上輕輕的舔了一下,乾淨清爽的房間內瞬間多了一絲淫靡的色彩,到處充斥著曖昧的氣息。
  少年身體微微一震,隨即又繃緊了起來,特別是下身某處地方,縮得更緊……
  惡劣的男人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並沒有打算現在就放過他,左手順著那道凹陷繼續往下,燙人的手握住那根嫩芽,並且輕緩的擼動起來,時而在嫩芽的頂端惡意的撩撥了一下,時而換著方法戲弄……
  少年猛地想瞪大雙眼,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那處敏感的地方被男人燙人的手捏了一下,頓時有『苦』難言的弓起身子。
  張張嘴,少年卻像啞巴一樣只能發出一道類似呻吟的沙啞聲……
  好難受……不對,其實好舒服……
  少年亂七八糟的想著,腦子被一陣接一陣的快感淹沒,和之前的撕裂般的痛不同,這一次他感覺身心好像得到了安撫一般,從頭到腳都感覺很舒服,但……
  嫩芽的頂端好像有什麼想要衝破枷鎖的衝動,想釋放卻被男人惡意的捏住,憋在出口處,撩撥得他想發狂,深沉的哼嘰從喉嚨深處吐了出來。
  「放,放開……」
  躺在男人懷裡的少年不斷的扭捏著,白皙的雙腿四處亂蹬,雙手胡亂的推拒著男人火熱的胸膛,企圖把那只可惡的手給甩掉,不過不管他怎麼動,霸道強勁的力道總是輕易的將他的揮出去的力量卸掉……
  由於眼睛看不見,但是這種感覺卻比眼睛看到的更加刺激,所有的感官都彷彿集中在下面,那副畫面越發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
  要發瘋了……
  再不讓他釋放,某人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跳起來咬人,當然,前提是他跳得起來。
  大概是玩夠了,男人終於放開手,嫩芽直挺挺的從頂端灑出一股白色的液體,噴在男人華麗的紫袍上面,空氣中霎時充斥著一股甜膩的腥味……
  少年失神了片刻……
  當混沌的大腦重新歸位,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時,季子木猛地驚醒,剛想掙扎著起來,男人一隻手就壓住他的全部力量,欺身而上。
  「寶貝,這一次還痛嗎?」男人舔著他的耳朵,口中發出一道意義不明的笑聲。
  季子木默了一會,有些扭捏地說道:「還好!」
  除了剛剛那段折磨得他一直不得發洩的時間,其他的,不可否認,真的挺舒服的,這種感覺好像男人也曾經替他做過,只不過他沒有多深的印象。
  其實那是正常的,季子木之所以有這種淺淺的印象,最主要還是上一次身體上的疼痛大於男人帶給他的歡愉,所以一心被痛感所覆蓋的少年幾乎沒有感覺到。
  如今是真真實實的體驗了一把,那種愉悅的感覺,打從心底全身都舒暢,像罌粟般能讓人上癮,越發的貪婪。
  不過……在感到舒服的同時,季子木內心又被一股恐懼所感染。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而且總感覺它會讓人喪失了理智,變得終日沉淪,這一點實在是不好!
  想著想著,季子木就皺起了眉。
  男人彷彿沒看到他的煩惱般,將他抱了起來,「不痛就好,接下來……先把身體擦洗乾淨了!」
  季子木身體繃了又繃,鬆了又鬆,在聽到男人說洗澡的時候,終於放鬆了下來。
  還好不是做那種奇怪的事情……
  溫順的任由男人把他抱起來,手一放剛好碰觸到男人的衣袍上一點粘膩的東西,微微一怔,他傻傻的聞了聞,腫麼的眼睛突然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來了,臉頰蹭的紅了起來……
  這一幕剛好被低下頭的男人看到,視線在少年微紅的臉蛋上轉了一圈,男人露出一抹邪氣的微笑。
「今天莫不是天下紅雨了,難得竟然能見到寶貝臉紅,這可真是稀奇啊!」
  的確是稀奇!
  季子木表面一僵,有種面子被落下的感覺。
  就在男人戲謔的眼神下,季子木做了一個獸化了的動作,張開他的嘴巴,一口咬在男人的臂膀上。
  男人再次愣住,低頭只看到少年毛茸茸的頭頂,幾乎忍不住要大笑起來……
  他在想,要不要告訴寶貝,他的紫袍是用特殊的絲線編織而成,牙齒是咬不開的,隔著布,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寶貝那排閃亮尖利的牙齒,正咬牙切齒的打磨著。
  說實話,男人只有一種麻癢的感覺,再然後就是一股惱湧起的寵溺心情。
  寶貝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咬了半天,季子木挫敗的發現,不要說把男人的手臂咬出血來,他連一塊小小的布都咬不開,而且男人衣袍下的肌肉既有韌感,又十足結實。
  於是他發現自己咬得嘴巴都酸了,男人的手臀卻仍然完好無損,除了他吞嚥不及,留在上面的一灘口水,粘噠噠的,就算眼睛看不見,他也能猜到。
  「寶貝,嘴巴酸不酸?」
  頭頂響起男人雪上加霜,又戲謔十足的笑聲,季子木臉上一陣難堪,『哼』的一聲撇開了頭,臉上挫敗的表情尤為明顯。
  門外守著的黑冥,突然聽到房內爆發出一陣大笑,眉眼卻不動一下……
  莫少天的房間剛好在隔壁的隔壁,聽到笑聲連忙跑了出來,剛想衝過去,陡然見到守在外面的黑冥,就像老鼠見了貓,一下子剎住腳步。
  驚懼的眼睛盯著像門神一樣,實際上卻是殺神的黑冥,看了一會,尤為不甘的在黑家裡人的周圍徘徊……
  夜幽楊從對面的房間走出來,倚著門框,表情微冷的對莫少天說道:「你要是想死的話就再繼續靠近,我保證,你的頭會比你的身體先落地!」
  這句話恰好讓剛想偷偷的往前邁近一步的莫少天一個激靈的縮回了腳,不止是因為夜幽楊的話,他還發現,殺神的右手不知何時伸出了尖銳的指甲。
  一閃而過的冷光,在他眼睛裡一晃而過。
  莫少天猶豫了許久,才垂頭喪氣的回了房間。
  房間裡
床邊的案幾上擱著一盆清水,而季子木被男人按在床上,一塊濕布蓋在頭上,還殘留著些許溫度的水滲透至一雙眼睛,稍微緩解了那一陣刺痛。
  整個人也感到疲乏了,便安安靜靜的趴在床上,任由男人給他擦拭著身體。
  少了張牙舞爪的指甲和利齒,躺在床上的黑髮少年看起來安靜甜美,就像個乾淨清爽的斯文少年,安靜柔順得像世界上一副獨一無二的墨畫……
  就在少年即將入眠的時候,一股異樣讓他猛地睜開眼睛……可惜看不見……
男人精壯赤裸的上身朝少年欺壓過去,吐氣如蘭的聲音噴發在少年耳邊,「寶貝,接下來輪到爹爹享受了……」

第148章 早晨
人類……其實有些是由章魚進化而來的!
……

清晨的陽光一點點地灑進來……
床上的少年猛地想睜開眼睛,卻像想起什麼似的,結果眼珠子只是動了幾下,然後似乎是眼皮太過沉重,睜不開。
於是,黑髮的少年又重新趴了回去。
男人健美的胸膛有著最緊致的線條,不是肌肉男那種硬邦邦的感覺,而是極富韌性的緊實感,少年趴在上面,一點也不覺得磕人。
男人的呼吸聲極輕極淺,不把手伸過去,是絕對察覺不到他在呼吸的。
不過少年終究還是發現一個秘密,一個被他徹底忽視回現代的秘密,因為這個秘密在他身上呆了十六年,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發現過。
那就是心臟,男人的心臟不在左邊,而是在右邊,而且心跳的頻率很慢,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在跳動。
作為男人的親兒子,季子木也在自己身上發現這個秘密。
雖然過了十六年才發現,但是還不算晚!
不過相對於他自己在右邊的心臟,他對男人的心臟更加感興趣。
眼睛看不見不要緊,他可以用耳朵去感受。
男人的胸膛溫熱有度,趴在上面實在是舒服,黑髮少年咂了咂嘴,像壁虎一樣地爬了上去,緊緊閉著的雙眼不像昨夜那般紅腫,周圍的顏色明顯淡了下來,不過睜開眼依然會有一陣輕微的刺痛。
眼睛依舊看不見,所幸少年便緊緊地閉起。
從左邊的胸膛蹭到右邊,微弱的心跳一蹦一蹦的,雖然緩慢卻像一首清淺的搖籃曲,乾淨清爽的薄荷般的氣息同時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少年從男人的左側漸漸地蠕動到右側,像八爪章魚般四隻都粘了上去,兩隻淨透的手臂像蓮藕白嫩滑膩,從被子下鑽了出來,攬住男人的脖子。
被子下不著寸縷的身子緊緊地貼著男人同樣赤身的裸體,軟軟的嫩芽沉眠著,壓在兩人之間,大腿的四肢像在述說著什麼。
黑髮少年感歎般地逸出一口氣……
似乎終於打算要安分下來,精緻的臉頰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尋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正打算繼續睡個好覺……
挺翹的渾圓突然覆蓋上一雙大手,沒有繭子的手指保護得很乾淨,輕緩而有技巧地撫摸揉捏著手中的嫩臀,敏感的地方輕巧地滑過,帶動周圍一片肌膚顫慄地抖動著,那可愛精緻的凹陷也隨之緊緊地縮起。
那雙大手似乎並不滿足於嫩臀的手感,隱隱有向下移的趨勢。
黑髮少年終於忍無可忍地醒過來,眼睛雖然閉著,雙手卻已然撐著男人的胸膛直起身體。
不過下個瞬間,被子下緊合著的雙腿突然被男人輕緩卻不容反抗地掰開,少年無可避免地坐在男人晨起的昂揚上。
不適的感覺和異樣的熱浪交織在一起,在少年身上矛盾地流竄起來。
少年一陣驚慌,昨晚的記憶從腦海深處重新倒了出來。
股間傳來的痛楚讓他很快就明白抵在他後面的東西是什麼,褶皺的凹陷頓時縮得更緊,不過一絲絲刺痛讓他又重新放鬆開來。
結果,男人昂揚的頂端竟然刺進了些許。
少年頓時愣住了……
「呵呵……」一雙比海更深,比夜空的星星更惑人的紫眸爬滿了笑意,從眼角的眉梢傳到眼底深處,男人不知何時睜開眼,閃爍著愉悅的紫光正不動聲息地凝視著少年。
見少年僵硬著表情,男人口中逸出深深的笑意。
「看來一個晚上的調教,還不如寶貝一個天賦異稟,既然寶貝有這種興致,不如我們繼續昨晚未完成的事情,也好不留遺憾,寶貝說是不是?」
說完不等少年反應,男人雙臂輕輕一絞,兩人的位置瞬間顛倒,少年成了躺在下面的一個。
此時他還未反應過來,表情愕然加茫然……
不知是否故意的,男人在改變兩人的姿勢時,略微相連的地方非但沒有出來,反而更加深入了幾分。
被撐開的感覺使得少年嘴巴張大了些許,眼睛已經無法傳達他的吃驚。
當男人拉開他的雙腿,少年才清醒般被驚回了神智,雙手捂著自己的小嫩芽,順帶著將男人的昂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抽了出來。
動作之快,連男人都一瞬間看得錯愕了,然而雙腿被拉住,結果還是沒有多大的改變。
不過少年仍然微微鬆了一口氣,至少讓那東西離開了。
少年一臉憋悶地皺著細眉,「屁股痛,我不要了!」
男人挑眉,這次還真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不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寶貝惹的禍難道不該由你來熄滅嗎?」
察覺到男人話裡的不懷好意,少年撇過頭想了下,「沒有!」他明明只是睡覺而已,哪有惹什麼禍?胡扯!
「呵呵,沒有嗎?要不要爹爹幫你回顧一下,寶貝可是撩撥得爹爹難受得緊,怎麼辦才好?」
「……不用了!」開什麼玩笑,他不會撩撥。
「爹爹知道了,寶貝喜歡刺激一點的方式。」自顧自的做下結論。
少年有一點點無力,復又咬牙地說道:「說沒有就是沒有!」
「看來寶貝是不記得了,一大早可是你自己坐到爹爹身上來的,或許我們可以重新來一遍,讓寶貝把記憶找出來!」
「……」似乎有點記憶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季子木郝然,他記得好像因為太舒服的緣故,然後……一直動一直動,不知怎麼的,就爬到男人的身上去了!
看到少年微變的表情,男人知道他是想起來了,俯身將他的腿壓下,一邊在他耳邊說道:「既然想起來了,那我們就把正事先做完再說。」
季子木一驚,尖叫聲還沒來得及喊出來,頭頂一黑,男人用被子將兩人蓋了起來。
完全沒有反抗力,只有地主的壓迫!
清晨的陽光彷彿也感染了室內的氣氛,歡歡快快地從窗外,無孔不入地鑽進房間的每個角落。
清明幾淨的房間,只有床上某張鼓起的被子,還有激烈晃動的大床,偶爾裡面像被踢到般,被子鼓起了一角。
少年粗喘的低吟聲從被子底下細碎地傳了出來,救命聲還未喊出來,就盡數吞進肚子裡。
嘎吱作響的床聲,還有壓抑的低吟交織成一道愉快的樂曲,在房間裡緩緩地蕩漾起來……
莫少天為了能見季子木一面,起得很早。
他想黑冥就算真的守在小木的房間外,也不可能真的守一整夜而不休息,本來想半夜偷襲的,但是想到小木房間裡還有那個危險的男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留待早上。
天未亮,莫少天就躡手躡腳地溜出自己的房間,往隔壁的隔壁一瞧,哈,那個戴面具的殺神果然已經不在了。
這下子把他樂歪了,多麼難得才找到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地把握的。
喜劇的心理讓他忘了還有一種反面教材叫悲劇。
通常悲劇來了,擋也擋不住。
莫少天像做賊般,短短二十幾步的距離,他偏偏一步三回頭,賊溜溜的眼睛一邊盯著夜幽楊的房間,生怕他突然打開,從裡面走了出來,然後就是走道的兩個盡頭。
直到他走了十幾步,距離季子木的房間只剩下五步遠。
他終於確定那尊殺神真的不在,因為他現在離房門只有一米遠差不多,昨天他還只能徘徊在三米外,今天前進了兩米,這個進步不錯,值得留念。
某男熱淚盈眶表示紀念這一刻,又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偉大的時刻就在這一瞬間……
推一下,不動如山,再用力地推,還是不動!
睜開眼睛,一堵黑漆漆的牆不知何時擋在他和門之間……
那股熟悉到令他顫慄的殺神氣息迎面撲來,一身雞皮疙瘩從裡到外,無一不漏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第一次,他和殺神大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莫少天低著頭完全可以感覺到,那雙殘暴嗜血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怎麼辦?他要不要考慮暈倒?

第149章 賊心鳥事
我披荊斬棘,一路順風,差點摸到,鬼面守衛,翻臉殺人!
……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我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小木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為了肯定這句話,莫少天壯膽般地挺起胸膛。
抬起的頭強忍著發悚的念頭硬逼著自己看向殺神的眼睛。
可惜因為被面具擋住,裡面估計看得到外面的人,但是外面,比如莫少天。
他看上去就只是一片空洞的黑色,什麼也沒有。
天知道他的眼睛在哪裡。
鬱悶了半天,他發現自己有勇氣抬頭看殺神的面具,因為眼睛根本集不到焦。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後衣領突然被提了起來。
莫少天發現他的腳尖碰不到地面,被對方硬生生地提了起來,黑冥的身體高而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莫少天讓在他面前,就像小鳥依人的畫面。
被黑冥這麼一提,整個人就騰空了!
「喂喂,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一大早就響起莫少天失聲尖叫的聲音,他被黑冥的動作嚇得哇哇大叫,見他提起他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表情吃了青蛙一樣難看。
「小木,夜幽楊,快來救命啊……嗚……他要殺我了……」
莫少天像在大海裡漂流抓到一塊浮萍,兩手用力地抓緊一扇敞開的窗,臂膀絞得死死的,就怕被黑冥真的扔到樓下去。
對面的房間裡,閉目的夜幽楊緩緩地睜開眼睛,模糊的目光稍微沉澱了一會,然後他就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標準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至於季子木,頭頂被子一蒙,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而且,他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去救他?
莫少天的反抗在黑冥面前,就像個小孩在大人面前掄起小拳頭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威脅性可言。
黑冥連一絲停頓都沒有,也沒有掰開他的手,直接提著他走過。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莫少天只感覺手上一輕,緊緊抱著的門莫名其妙地從中間斷開了,然後那扇門就像被挖開了一塊,而那塊正好就被他抱在懷裡。
「啊……我的門吶……」
掌櫃和小二早被莫少天大吵大鬧的聲音引了過來,剛從樓梯爬上來,正好就看到那扇中間像被挖了一塊的破門,頓時驚叫起來。
莫少天看得目瞪口呆,被黑冥這一手給驚得忘了喊救命。
他看了看對著那扇門哭喊的掌櫃,再看了看自己手上這塊,突然一個激靈,立刻把它扔掉,趕緊撇清關係,免得掌櫃以為是他做的,把賬算在他身上。
不過……
扔掉木板之後,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處境非但沒有轉為安全,反而越來越朝危險的方向前進。
這件小小的意外根本沒能阻止黑冥的步伐,繼續堅定地向樓梯口走去……
眼見樓梯口越來越近,莫少天嚇得『花容』失色。
臉色一驚再驚,一變再變,最後……化為痛哭!
「哇哇……我還不想英年早逝,我也不想死在仇人之前,嗚……哇哇……」
當真是泣涕如雨,莫少天的淚腺比女人還發達,嘩啦啦的說掉就掉,整張臉一瞬間就哭花了,嘴裡還胡言亂語地嚷嚷著,兩隻手也乾脆不掙扎了,直接摟緊黑冥的手臂,稀里嘩啦的眼淚鼻涕都往上面抹,絲毫沒有注意到某人已經停了下來,正一臉黑煞煞地盯著他!
莫少天哭得盡興,自從爹娘死後,他都好久沒有哭得這麼淒慘過。
驚天動地都不足以形容!
腳尖不足地?他就乾脆不蹬了,像無尾熊一樣直接掛在黑冥身上,然後繼續哭……
大概被他的哭聲給吵到,一路走來,有不少客人都被他給吵醒,紛紛打開門往外探,有的是一臉不耐煩,想朝他們吼兩句,卻在看到黑冥的鬼面具後嚇得又縮了回去,只能小聲嘀咕著自認倒霉!
這時一道人影走進兩人的視線裡,赫然便是被吵醒的夜幽楊。
冷酷的俊臉在看到莫少天像無尾熊一樣掛在黑冥身上時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崩裂,嘴角似乎可疑地抽搐了一下。
不過黑冥要把他扔掉的決心依然沒有改變,不管莫少天哭得有多麼淒慘。
他老人家仍是不為所動,三兩下就把粘在他身上的莫少天拉開,作勢就要把他扔下去……
反應迅速的莫少天這下也顧不得哭了,趕緊又纏了上去,兩手死死地抓緊他的黑袍。
他的臉終於換了另一種表情,雙眼充滿憤然的怒火。
不過在大罵之前,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勢一點,他做了一個黑冥也沒有料想到的動作,那就是把滿臉的淚水和鼻水都抹在黑冥身上……
夜幽楊倚著門框的肩膀一滑……
不過很快他就敏銳地察覺到黑冥大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臉色不由得微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黑冥大人怒氣失控的畫面。
雖然莫少天的生死和他無關,但是畢竟他現在仍然是少爺的朋友。
所以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黑冥大人殺了!
「你……哇啊……」
莫少天不是傻子,他也隱約察覺到殺神的變化,剛開口說了個『你』字,他發現自己整個人飛了出去,騰空的感覺這下子真是輕飄飄的,和那種被提著領子的不一樣。
一道影子快速地從黑冥旁邊飛出去,接住了被扔出去的莫少天。
落地的時候,莫少天還有種驚魂未定的慌亂。
不過一想到自己剛剛差點就被摔成稀巴爛,一股怨氣頓時齊集在胸口,加上昨天一直被黑冥阻擋的火氣也一併升了起來。
推開夜幽楊,他氣勢洶洶地又跑了上去。
瞪了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塊頭都比他大很多的黑冥,身上散發的黑暗氣質很明顯,莫少天吞了吞口水,突然有些膽怯了。
「你知不知道,隨隨便便就把人扔掉是一件不好的行為,我差點被你摔死!」
莫少天暗自定了定心神,開口就說了一句讓人無語的話。
敢情他以為自己是在給小孩子說教嗎?
兩人所站的轉角處很寬敞,樓上樓下的人基本上都能看到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剛剛莫少天被黑冥扔出去的畫面也有不少人看到,其中就包括雪泣家兩姐妹。
雪泣玲瓏當場就不客氣地嘲笑出聲。
四周本來就很安靜,當即有不少人聽到這道嘲笑聲,包括夜幽楊。
莫少天離得比較遠,又沒有強大的耳力,所以壓根沒注意到雪泣玲瓏這個人,直到她開口說話才注意到。
「自己技不如人就怪罪於他人,這位公子可真是好本事,說不定黑都能被你說成白的,玲瓏相信一定是公子先惹這位大哥的,否則像面具大哥這般氣宇軒昂的大俠怎麼可能會跟你這般沒見識的人斤斤計較!」說完,雪泣玲瓏便自以為是地朝黑冥微微一笑,美人嬌容,一笑傾城,估計沒有哪個男人能扛得住。
可惜莫說黑冥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一張面具蓋上去,誰還知道他到底滿不滿意。
雪泣玲瓏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見雪泣玲瓏為了討好對方而做出這種幾近勾引諂媚的態度,雪泣月兒冷冷一笑。
她如何會不明白雪泣玲瓏的想法,在昨天的壽宴上,這幾人可謂是大放異彩,在邪王面前還能穩穩地壓住,光是這一點就不同凡響。
更何況,經過昨天的事,幾人還能明目張膽地住進大使館,可見他們根本就不怕邪王。
因此,如果能同他們結交上,對家族說不定會有益處,到時候雪泣玲瓏在家族的地位就會更高,這種一本萬利的事情是值得她放下高傲的態度藉機爭取的。
不過……
雪泣月兒畢竟經驗比較多,十年來接觸過不少人,什麼樣的勾心鬥角沒見過,眼力自是雪泣玲瓏不能比的。
這一群人,特別是那名紫袍男子和眼前的黑衣人。
這兩人絕對不能小看,而且也不能輕易地接近,直覺告訴她,兩人十分危險,一般接近他們的方法是行不通的,若是惹惱了他們,很可能會丟掉小命。
敢跟邪王正面對抗,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怕雪泣家族!
莫少天的娘親也是個美人,所以在他印象中,美人都應該是嬌滴滴,溫聲細語的大家閨秀,然而卻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大家閨秀會露出如此明顯的嫌惡表情。
硬生生地破壞了他心中對美人的形象。
本著不與小人和女人計較的原則,莫少天決定無視她的話,卻不想雪泣玲瓏根本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

第150章 少男心思
世上最大的悲劇不是仇人在你面前你卻沒有實力去報仇,而是你要顧忌仇人他兒子的感受!
……

既然人被夜幽楊救下,黑冥也不再做無用功,轉身便想走,不料黑袍被人拽住。
回過頭,霧靄沉沉的眼色讓人望而卻步,惟獨莫少天,內心雖然害怕,卻死也不肯放手,又驚又懼地盯著他,剛剛醞釀好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
「站住!」雪泣玲瓏一聲嬌喝,絕美的容顏暈染著一片紅粉。
那是氣出來的!
想不到她堂堂天下第一美人,竟然會被兩個男人無視,無疑是奇恥大辱,雪泣玲瓏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簡直就是當著酒樓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雪泣月兒冷眼看戲,早就料到會是這副畫面。
莫少天被她一吼,反射性地看過去。
只見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臉色略顯扭曲,不過似乎是看到眾人的視線都重新放到她身上,瞬間又變了個表情,有幾分大家閨秀的矜持,又有大世家的超然傲驕,各種複雜的表情到了她身上,就好像被揉合成一種,什麼都能體現出來。
莫少天一頭霧水,再傻也看得出來叫住他的女子在生氣。
可是,他好像沒說話,應該不會得罪她吧!
「你在叫我?」莫少天指著自己,但是他的手還是揪緊黑冥的黑袍,生怕被他溜掉,又守到小木的房間外。
事實上,話一出口,雪泣玲瓏就後悔了,他們的事跟她完全沒有關係,如果她硬是插足進去,就有點不懷好意的嫌隙。
但是,她要是說不是,面子上就下不了台。
當真是把自己推到進退兩難的局面!
莫少天等了半天都不見她開口,正想說『要是沒事的話不要叫我』之類的,前面的人突然一個大步,由於他的手裡還拽著黑冥的衣服,所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拉倒。
「你幹什麼?走也不說一聲!」莫少天轉頭就破口凶道,完全忘了自己的小命還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夜幽楊實在是受不了這副畫面,便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吃早飯。
莫少天吼了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前面的黑冥機械般地轉過頭,他彷彿能夠聽到對方脖子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聽得他毛骨悚然。
他手一抖,自發地放開了手,那袖袍飄了回去,看得他依依不捨。
然而,黑冥似乎不打算再放過他,右手緩緩地伸了出來,目標是他的脖子……
莫少天眼看著那隻手越來越近,硬實堅挺的指骨,好像輕輕用力就能掐斷任何東西,莫少天毫不懷疑,如果他再不躲開,這隻手很有可能會直接掐上他的脖子,稍稍用力就能扭斷他的脖子!
可是……他害怕得兩隻腳都走不動了……
怎麼辦?
下面,原本還有些尷尬的雪泣玲瓏看到這一幕,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夜幽楊考慮是不是要再上去救莫少天一次,轉角一個慵懶的聲音略帶疲憊地響了起來,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身上穿著一件白袍,模樣乾淨清爽,身姿筆挺修長,只是神情稍稍冷漠。
「一大早,你在吵什麼?」
這句話是對著莫少天的方位說的,畢竟他的確是被他的聲音給吵醒的。
少年的眼睛已經可以睜開了,但是聚焦有些奇怪,似乎還沒好,不過莫少天並沒有發現這一點,腳下生了風般正想朝少年衝過去,結果從少年身後走出一個人。
高挑的身材,宛如神祇般完美的姿態,眉目深邃,一頭黑髮僅用一條紫帶箍著,隨意散落於鬆散的衣襟內,俊逸至極的容顏殘留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饜足,透著十足的慵懶之態。
一看到這個男人,莫少天剛跨出半步的腳猛地縮了回去。
「小木,他要殺我!」很肯定很肯定的證據,莫少天害怕的同時仍然不忘告狀。
「他?」季子木掃了黑冥一眼,「那你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為什麼人還站在這裡。
莫少天哪裡聽得出他的潛台詞,一堆馬屁就稀里嘩啦地拍了出來,「這都要多虧了小木神乎奇跡的感應,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的脖子已經被他掐斷了,你不知道,他特別陰險,剛剛還把我扔下樓,要不是夜大哥手快地接住我,你現在見到的我就不是站著,而是躺著的,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哈哈……」
少年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半晌,直到莫少天快要笑不下去的時候,他才回應了一句,「白癡!」
這不是罵人的話,只是單純地形容一個人的一個詞語。
季子木只是覺得莫少天傻笑的樣子很像個傻子,所以才會這麼說。
不過聽在莫少天耳裡,卻是另一番意思,不由得垮下肩膀。
「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了,你是你,他是他,殺光我全家的人是他不是你,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所以跟你完全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我不該把那種報仇的心思遷到你身上,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不跟著你就無家可歸了……」
「你在說什麼?」季子木聽得莫名其妙。
什麼你是你,他是他?
「哎?」
少年的反應出乎莫少天的預料,本以為他會生氣,然後再也不理他,那樣他就死死地粘上去,直到他原諒他為止,可是這個反應怎麼好像不對勁……
他哪裡知道,季子木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
「他的意思是以後要自己報仇。」男人圈住少年的腰,完美的下巴抵在少年的頭上,紫眸透著深沉的幽暗。
此刻的男人,除卻諸葛遙那張斯文俊秀的臉,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月離颯,真容俊逸至極,姿態猶如神祇般高貴優雅,唇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然而紫眸中的光芒卻冷冽得叫人望而卻步。
這等姿容,即便是身為天下第一美人的雪泣玲瓏站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原來想要報復『諸葛遙』之前對他的無視,雪泣玲瓏卻在見到男人俊美的容顏後瞬間著了迷,排山倒海的心思成了癡癡的迷戀。
這個男人,我一定要得到他!
雪泣玲瓏瞬間發亮的眼睛,被深深的迷戀色彩所覆蓋,志在必得的固執,將在今後使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將她的表情完全看在眼裡的雪泣月兒,不動聲色地勾起紅唇。
男人的出現,那一瞬間讓她眼前一亮的畫面,不得不說,就連她都差點被吸引得著了迷,但是十年心性的鍛煉卻不假,雪泣月兒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思。
她得承認,這個男人出色的相貌和神秘的身份的確是很吸引她,但是與其去追求沒有把握的未來,還不如抓住眼前的。
這是她這幾年來一直堅持的信條!
不過最重要的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和這名少年的關係曖昧,恐怕不是表面上的父子關係……
雪泣玲瓏異樣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直覺又告訴她,上天終於把一個光明正大的報復機會送到她面前了。
各種人各種心思……
自己報仇這句話,總讓季子木覺得哪裡怪怪的。
「越上勾雲不是已經被抓了嗎?」想不能,季子木就自己開口問。
聽到這話,男人微笑著瞇起眼,「是被抓了,不過還沒治罪,但是這並不是主要原因。」
男人明顯話中有話,季子木想了想,覺得這裡面應該沒有什麼陰謀的,就從善如流地問了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
男人嘴唇輕微地蠕動了一下,正想說出來,莫少天突然搶先了一步,跳出來擺了擺手。
「沒有沒有……等越上勾雲被治罪後,我的大仇就得報了,我的意思是說,早知道之前我就自己去報仇了,這樣你的眼睛就不會受傷,也不會看不見了,呃,就是這樣!」
要不是季子木看不到,他一定會盯著莫少天看,把他看到渾身發麻。
這話分明就是欲蓋彌彰,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哦!」滿腔的懷疑化為一個簡單的詞,季子木心想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便沒有追究下去的意願。
男人摟緊他的腰,對黑冥說道:「準備一輛馬車,即刻啟程!」
「我還沒吃飯!」最先抗議的赫然是還空著肚子的季子木。
男人見了他的模樣,低聲一笑,「胡說,爹爹剛剛明明已經把你餵飽了,寶貝怎麼還會餓?難道是爹爹喂得不夠賣力?」
季子木皮笑肉不笑地垂下眼,單手捂著肚子,陷入了意淫的想法中……難道男人在剛剛那片黑暗中就往他肚子裡塞東西?
可是他還是很餓啊……

第151章 獨佔欲
人肉的世界!
……

奔跑中的浴血寶馬,總是會在後面驚現一條火焰般的紅影,留下無數的癡想,可是當它後面變成一輛馬車的時候,那種幻想就像破碎的玻璃片,碎了一地。
每逢它經過的時候,總會驚現無數個沒了下巴的群眾。
其中就包括在後面沒馬車坐,只能騎馬的莫少天。
其實他小時候也曾經憧憬過傳說中的浴血寶馬,在青山學武沒幾年,但是他每天總能聽到師兄師姐們談論各種奇聞異事。
其中就有傳說中的浴血寶馬!
據說那是凡人都不能擁有的神馬,神出鬼沒,至今都沒有驚聞被捕獲過的傳聞。
青山的藏書室裡,有一面很大的牆壁,壁上畫的正是紅得似火的浴血寶馬,那時他不務正業,每天都會跑去藏書室看那幅壁畫,武功也就是那時荒廢下來的。
那時雖然年少,但是他到現在依然懷著一股極大的憧憬之情。
可是,當某天他心中的憧憬變成了等同於拉車的馬車一樣的地位時,幻想瞬間破滅,無情的事實差點沒把他擊潰!
馬車內
季子木被迫趴在男人懷裡,翹起白花花的屁股,事實上他想催眠自己。
「放開,我要起來!」不甘地扭動著,季子木很想把褲子穿上。
男人輕輕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臀上,同時制止住他的動作,否則底下又會悄悄地搭起一個帳篷,雖然他不在意並且很樂意。
「寶貝,你要是敢再動,待會就不僅僅只是擦藥了。」
說著,男人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少年清楚地感覺到一個灼熱的東西正頂著他的肚子,微微俯下身繼續問道:「現在,你想繼續動嗎?」
趴著的季子木被他惡意的動作嚇得身體一僵。
季子木很自然而然地想起今天早上和昨晚的事,甜蜜中又有痛苦潛藏著,雙重的夾攻之下,慾火焚身!
「擦什麼藥?」要擦藥,不也應該是眼睛麼。
男人盯著眼前的渾圓,沒有丁點思考便說道:「當然是擦紅腫的藥,清涼的。」
季子木一愣,紅腫?
「屁股很好,沒腫!」少年稍微側了下頭,面無表情地對男人說道。
男人笑容玩味至極,指尖順著少年背上的脊樑骨往下,停留在某處地方,笑得邪惡,「寶貝沒看到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這裡確定不痛嗎?」
被男人觸碰的地方頓時傳來一陣刺痛,季子木微微一縮,又麻又辣的感覺頓時清晰無比地傳至大腦。
其實還真有些痛……
「乖,把腿打開,爹爹幫你擦藥!」男人的語氣近乎誘哄,怎麼聽都覺得有些詭異。
季子木並沒有因為男人奇怪的態度而傻傻地聽他話,轉過頭,皺了皺眉,怎麼跟平常的變態不一樣了?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秉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男人自己動手拉開少年夾緊的雙腿,掰開渾圓的雪丘……
或許說習慣了男人的強勢和霸道,季子木倒是沒有反抗。
他的想法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以前和昨晚都被看光,甚至都摸光了,再看一次也不會掉塊肉!
這樣想著,一股清涼的感覺從下面撕痛的地方傳了上來。
神奇的東西,還真的好了不少,那個地方也不會痛了,季子木不由得對自己做的決定感到很滿意,閉起眼睛就享受了起來。
察覺到他的溫順,男人瞇了瞇眼睛,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單手將少年抱了起來。
看在男人讓他很舒服的份上,季子木難得沒有反抗地任由他抱著。
「寶貝,是不是很舒服?」男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季子木不明所以,便點了下頭,「是挺舒服的!」壞孩子不撒謊的。
「那麼,如果換作是別人,寶貝還會讓他們幫你做這種事情嗎?」男人的語氣不再像之前一樣帶上寵溺的味道,反而有種陰森森的死寂。
馬車內的氣氛頓時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黑壓壓的感覺足以讓人窒息而亡。
季子木遲鈍了一刻才反應過來,不過男人的話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除了男人以外的人?可是他們又為什麼會碰他,他跟別人又沒有關係,這樣道理說不能啊……
「為什麼別人要對我做這些事?」想不能,季子木就乾脆問出口。
馬車裡又是沉寂了片刻,男人的氣息顯然改變了,似乎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嘴角輕揚,勾出一抹笑意。
「因為寶貝很可口,他們肚子會餓,餓了就會想吃你,不吐骨頭的!」
「所以……想吃我的肉?」
「嗯,會很想吃很想吃,你要怎麼辦?」
少年挑眉,「就跟你一樣?」
「……如果是呢?」
少年目露凶光,拿起旁邊的龍裊,「殺了他們!」
「寶貝很想殺爹爹嗎?」男人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但是卻又有些不滿。
「……我打不過你!」少年眼神閃了一下,就事論事地說道。
男人危險地瞇起眼睛,「寶貝的意思是打得過你就可以做那些事嗎?」
「當然不。」少年想也不想就否決,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用藥,你很強,藥根本沒用,所以一直打不過!」
氣氛一下子變得歡快起來,男人聽出寶貝話裡的意思,這讓他想起幾年前,寶貝為了能贏過他,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拳腳打不過,他就變著方法贏他。
在殺手的信條中,不是只有正面打鬥這一條,偷襲的手段也是一種。
少年在那段時間,很明顯地將這一條運用到極致。
下毒,設機關層出不窮,雖然最後一次都沒有成功,不過總算學會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本領,在平靜的表情下,藏著別人看不到的殺機。
作為一個殺手,少年無疑是成功了!
這段往事其實很有趣,男人回憶起來,嘴角一直掛著愉快的笑容。
「既然如此,爹爹要你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能讓除我以外的人碰到,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行,明白嗎?」
季子木本來就不大喜歡和別人接觸,這點他很同意,但是為什麼是『除他以外的人』?難道不能是連他也包括在內嗎?
不知道男人知道他的想法會不會把他插死?
「不懂?」男人勾起他的纖腰,面無表情,「那爹爹來教你!」
季子木疑惑地挑眉,男人稍微低下頭就含住他的嘴唇……濕熱熱的吻過後,男人才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討厭爹爹吻你嗎?」
「……」季子木像鴕鳥一樣縮了縮,過了一會才說:「不討厭!」
男人揉著少年微微發紅的唇,「寶貝,你要記住,這裡以及你身體的每一處都只能屬於我,明白嗎?」
「為什麼?」他真是不懂。
「因為你是我的!」月離颯不容反駁地說道,「告訴我,除我之外,你不會讓任何人碰你,就算對方比你強也不行!」
季子木總算反應過來,腦中回顧了剛剛說過的話,終於做下了結論。
「原來這是個吃人肉的世界啊!」
小小的嘀咕聲就像要吞回自己的肚子裡,除了他以外不會有人聽到,不過再小,除非他不出聲,否則男人一樣會聽到。
然而,他卻沒有糾正他錯誤的想法。
「或許,這片大陸還有很多寶貝未見識過!」
「這麼說來,越上陌離那天就是想吃我的肉?」季子木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渾然沒發覺因為他這些話而變得危險的男人。
男人把他拎了起來,少年一時沒注意就直接坐上男人的那裡,兩眼相對,少年眨了眨無辜的眼睛。
「寶貝,他碰你哪裡了?」男人微闔著眼睛,嘴邊泛著冷笑,紫眸銳氣如針,狂暴的氣息席捲著馬車每一個縫隙。
「好像沒有……」季子木一邊回憶起當初的經過,思考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堅定地喊了句,「有!」
一個大聲的『有』字脫口而出……

第152章 挑糞的
俊男美女兼挑糞!
……

幾個月沒回組織,季子木站在外面卻發現,組織突然陌生了許多。
屁顛屁顛地跟過來的莫少天看他站在外面沒有進去,偷偷看了眼正在和面具殺神說話的男人,就壯著膽走了過去。
「小木,這裡就是你的家嗎?」
「家?算是吧!」季子木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既然是你家,那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不進去嗎?」
季子木朝他瞥去一眼,像是在懷疑他的智商一樣的眼神,過了會才解釋道:「組織的山門有陣法,不能隨便闖,不然會死在裡面的!」
莫少天還是覺得不對,「小木,你不懂這個陣法嗎?」
「懂!」
「那你幹嘛還不進去?」
「因為走進去要費腦子和體力,有人帶路就不一樣了!」季子木說得理直氣壯,毫不羞愧。
「……」莫少天幾乎無話可說,「雖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懶,能不費勁的事情絕對不做,但是沒想到你會懶到這個地步!」
「笨蛋!」季子木不客氣地罵道,「闖陣法,特別是組織的山門,對眼睛的消耗很大!」
「……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眼睛也屬於腦子的一部分!」
「哎呀,原來你的眼睛好了?」莫少天看了他半晌,頓時猶如大夢初醒般盯著季子木的眼睛。
季子木思索著用什麼形容詞好,一時就沒立刻開口說話。
莫少天看他的樣子,還以為是有什麼事,就問:「小木,你在想什麼?」
季子木瞅了他一眼,「我在想要用什麼形容詞形容你比較好!」
「哦?」莫少天卻來了興趣,臉上笑容燦爛無比,趕緊問:「是不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個字帥,兩個字很帥,三個字非常帥!」
說完他還在自己臉上比劃了幾下,好像這樣才比較有說服力。
季子木眼神閃了一下,眸中那一圈黑色幾乎蓋過紫色,臉上皮笑肉不笑,「想聽實話,還是真話?」
「廢話……當然是,哎,這兩個不是一樣的嗎?有什麼區別啊!」莫少天被忽悠了一下,差點脫口而出,其實他想說的是『當然是想聽假話』這句話。
「當然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說來聽聽,好歹我也是讀過幾年書的,怎麼可能會連這兩個詞是不是一樣的都不懂,你可別想糊弄我,我告訴你……」
「寫法不一樣!」季子木淡淡地打斷他的話。
莫少天說得唾沫橫飛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表情也有些僵硬,「就這樣?」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季子木冷靜地反問道:「難道不對嗎?」
「沒有,小木真是個天才,說得太對了,對得人神共憤,天地齊哮,我一定會向你學習的。」莫少天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傻兮兮地笑道。
季子木,「……」
「怎麼啦?」莫少天看他盯著自己一眨不眨的,不由得有些心虛地問道。
「其實你很厲害!」季子木依舊眼也不眨一下。
「真的真的嗎?那你說我哪裡厲害?」莫少天不自在的表情頓時亮了起來,像只哈巴狗一樣仰望少年。
季子木眉目微斂,「囉嗦的時候很厲害,比隔壁家張大爺還要厲害!」
「……隔壁家張大爺?他是誰?」莫少天的嘴角抽了抽。
季子木表情特認真,「一個挑糞的!」
莫少天的眼角也可疑地抽了幾下,「挑挑……挑糞的,我長得很像挑糞的嗎?」
「一樣囉嗦!」
「……我沒有囉嗦,也不叫囉嗦,我只是比較,呃,多話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是在關心你,你懂不懂?這是關心,絕對不是囉嗦!」莫少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沒炸起毛來。
「是嗎?」擺明了就是不信。
「絕對是!」莫少天鄭重地點頭。
季子木看了他半晌,突然說道:「看你後面,黑冥過來了!」
莫少天顧不得往後看黑冥是否真的過來了,立刻跳到季子木身後,一臉慌張地喊道:「哪裡哪裡,人在哪裡?」
等他看到不遠處還在跟紫袍男人說話的黑冥,才知道自己被人給耍了,正要興師問罪,少年只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走開了。
「小木別走啊!怎麼可以這樣?」莫少天剛想追過去,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嚇了他一跳,以為真的是黑冥過來,頭也不敢轉過去。
「喂喂,我告訴你,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跟小木說話的,小木的爹都沒說什麼,你可不能殺我了!」莫少天膽顫心驚地說完這些話。
「不會殺你的!」夜幽楊皺著英俊的眉毛,有些無法言語。
「啊?是你啊!」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少天冷不丁地回過頭,發現原來是夜幽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等一下進林的時候,要緊跟著我,不然走丟了,不用等黑冥殺你,你的小命就準備留在黑林裡了,記住了!」
「不能跟著小木一起走嗎?」莫少天不太明白。
夜幽楊看了他一眼,「你敢跟過去嗎?」
「呃……」莫少天朝不遠處走在一起的兩道人影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黑暗,搖搖頭,「不敢!」
「那就走吧!」
話說一群人走進佈滿了重重機關陣法的黑林後,季子木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身邊的男人。
「這裡怎麼變得很奇怪了?」他也說不清楚。
「哪裡奇怪?」男人唇邊帶起一抹不遜的笑容,通過一個個陣法時,輕鬆自如,就像踏著青石板一樣。
季子木沉默了半晌,「這些樹都變黑了,而且方位也改變了不少,上次走過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等過了這片黑林,你就會知道了!」
男人沒有明說,季子木卻被吊起了一點點想法。
雖然不能說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緣由,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這片黑林是進出組織的唯一入口,以前的陣法也很厲害,不過季子木經過幾番摸索,最後還是被他找到了離開的方法,但是現在這個卻不一樣了。
黑色的樹木分明就是當初他在黑木林看到的毒樹,雖然沒有了障氣,但是它的殺傷力依然不可小覷,更何況這裡面的陣法威力也比當初的強大了不少。
要想安然無恙地能過卻是不大可能的。
事實當季子木看到完全翻新了的組織,他才終於想到一個詞可以來形容內心的感覺,這分明就是裝修!
整個組織包括外面的出入口都被大肆地改動了一番。
除了七宮的宮殿還有中央殿沒有經過改動之外,其他的幾乎都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比如當初被他用小型彈藥炸出來的大坑,如今已經被填埋,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還有被他炸掉半個身子的古樹,本是柏幽宮門前的招風樹,如今位置不變,只不過重新換了一棵更為古老的古樹。
然而原本應該挺拔的軀幹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彎著身子垂垂老矣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種的時候沒有種好,結果導致古樹歪了。
季子木驚訝了一番,不過他沒開口詢問。
主子回來,得到風聲的就只有七宮的宮主,還有其他一些在組織的身份比較高的。
灰網的總部當初建設的時候錯綜複雜,很多秘密的方位都是不為人知的,只有少數人有權知道,季子木等人回來走的是另一條路。
從黑林出來,所站的方位剛好能將大半組織的結構看得一清二楚。
七宮宮主像是約好般,齊齊在前面出現,領頭的赫然便是首領凌易天,看其樣子不焦不躁,但是季子木卻看得出來,首領在平靜的表情下,一定有急事。
「主子!」首領率先向前踏出一步。
身後有兩個是季子木不曾見過的,像冰塊一樣的葉千蒼,渾身寒氣籠罩,犀利的目光,整個人筆挺的身姿像一柄隱隱出鞘的寒劍,氣勢十分驚人。
第二個則是以出神入化,幾可亂真的易容術聞名的雲水宮宮主火水雲,恰恰和葉千蒼相反,火水雲身上的氣息極為柔和,眉如遠山,眼如星辰,只不過那雙眼睛黑得神色不明。
莫少天明顯被這一排排俊男美女閃瞎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們,反應也不給一個。
季子木無言的視線迎上七宮主中唯一的噴火女郎——幻秋!
大概是已經知道他就是害死伍聖楓的人,所以幻秋看他的目光隱晦中夾著冰刃,如果目光也能實質化的話,恐怕他已經屍骨無存了!

第153章 做食物的大媽
  大媽食物,品質保證!
  ……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目光太過熱烈,幻秋眼神微微一閃,恢復低眉順耳的模樣。
  季子木眨了下眼,這副模樣跟之前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高傲態度分明就差了不止一個天一個地。
  其實季子木在看他們的同時,七宮宮主也在打量著他。
  少年眉目微垂,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輪廓還是能輕易的描繪出來,是個很漂亮的少年,精緻而纖細,冷冽中又帶有一股淡淡的溫吞,矛盾一樣的氣質。
  這樣的少年的確是比石心磯還要奪目幾分,但是卻還不到能讓主子出世,親自把人接回來的地步,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幾人各異的心思,唯有首領和亂神心一片清明。
  自從從那個人的口中得知少年身份,首領就已經明白主子那段時間的詭異舉動,想來也是理所當然。
  他親自看著照顧了季子木四五年,這幾年足夠他瞭解季子木的性格。
  不溫不火中略帶疏離,總喜歡獨自一份,安安靜靜的根本不像個小孩,該忍的時候很能忍,不該忍的時候背後放只暗箭,教對方所得牙癢癢的卻又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最重要的一點,他的耐心十足。
  對方永遠不會想到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裡,冷漠安靜的像沒有盡頭,不是那種呆滯和無神,他盯著你的時候,那雙檀黑沉靜的眼睛仿若深不見底的深淵。
  如果瞪不過他的時候,盡早認輸,否則他會一起那樣看對方,看到對方頭皮發麻,心底發悚。總之,是個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的少年。
  首領深知其害……
  莫少天見到他們的興奮勁一過,就忍不住害怕了起來,就往季子木身邊一靠,「小木,這幾個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氣勢好驚人!」
  季子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發生什麼事了?」月離颯精銳的眸光掃過在場的七人,神態卻是一派輕鬆。
  「是!」首領率先回道,目光卻在在場唯一的外人莫少天身上停留了片刻,顯然是不能外洩的秘事。
  莫少天剛好也在看他們,當下也看到首領的視線,臉上不由得一陣尷尬。
  他也知道他是個外人,現在人家要談秘密的事情,他若不走就顯得不識趣,但是問題是,他壓根就不認識這裡,要是走丟了,不小心死在某處機關下,那該有多冤啊!
  「小木,你說我要不要迴避一下?」想了想,莫少天還是決定問一問少年。
  季子木表情淡然,語氣卻有些疑惑,「迴避什麼?」
  「他們要說重要的大事啊?」莫少天急了一下。
  季子木詫異的挑眉,「在這裡?」
  「……哎?」莫少天這才注意到,他們還站在入口處,也就是說這裡並不是說重要事情的場合那……
  季子木眼睛微微瞇起,剛想說些什麼,突然被一隻手拉了過去,男人溫厚醇醉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回中央宮!」
  莫少天頓時傻眼,難道這群人來這裡只是為了迎接小木的爹爹?
  季子木沒想那麼多,他本來想去【第八宮】的,但是男人卻不容他反抗的把他拖著就走,擺明了不想讓他一個人溜走!
  「怎麼?不樂意跟爹爹走?」男人邊走邊用戲謔的聲音在少年耳邊調侃,摟著少年的腰依然沒有放鬆的跡象。
  季子木訥悶著,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是啊!」
  四周突然出現一片短暫的寂靜……
  「理由?」男人眼睛瞇了瞇,空氣瀰漫起一股名為危險的氣息,莫說其他人,就連莫少天都感覺到了。
  像只被驚嚇到的兔子,莫少天躲到離他最近的人身後,半晌才發現,殺神大人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呃……
  好吧,他應該找夜幽揚當避雷港才對!
  理由啊……少年腦海裡被這兩個字佔據,片刻之後他還沒察覺四周的人都在等他的答案,只是一臉嚮往的說道:「好久沒吃過大媽做的食物了!」
  大……媽?
  如果碟醒沒有死的話,她就會立刻明白季子木的意思。
  大媽是指廚房的劉大麻,名字是其中一個原因,其實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由於他的長相偏柔,而且已經四五十歲了,外表看起來就像個和藹可親的大媽。
  季子木當初因此經常被首領罰不准吃飯,所以一旦碟醒不在身邊,他就會跑到廚房去偷食物,那裡剛好就碰到劉大麻。
  劉大麻為人比較好,看到季子木就猜到他可能是餓脖子。
  所以很親切的送了他幾個肉包子,剛好那裡外面有個年輕的女子在叫他。
  那時季子木隱約聽到對方叫他『大媽』,為了表示感謝,他也親切的喊了一句『謝謝大媽』的話,出乎意料的,對方石化在一隻腳踏出廚房的動作上。
  季子木並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因為那時他很快就走了,順手還牽走了一隻烤雞。
  雖然沒有佛臨做的美味,但是在季子木心裡還是佔有很大的地位的。
  畢竟在他十六年的人生中,他吃的一直都是『大媽』做的食物。
  回到組織後,他就想起了這件事。
  當然,最大的推動力是他肚子正已經空了一天,所以男人問他的時候,他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大媽是誰?」男人聲音低沉而內斂,聽不出絲毫情緒。
  季子木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大媽就是劉大媽!」
  首領嘴角微一抽搐,他總算明白,有些人不管怎麼改,都改不了原來的毛病,少年這種答非所問的性格不僅沒有改變,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回主子,少爺口中的大媽應該是指廚房的劉大麻,他是負責各種膳食精點的廚師!」沒察覺出主子有什麼不妥,但是首領卻認命般的目前解釋道。
  聽到這說,月離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劉大麻?劉大媽?」
  「噗……」
  聽到首領的解釋,有個人忍不住笑出聲。
  首領側頭一看,發現是個陌生的青年,想到之前收到消息,此人應該就是少爺的朋友莫少天,不過此刻他的眼睛略微幾分詫異。
  原因是他看到這名青年竟然躲在黑冥的身後,而黑冥竟然也沒有推開他,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笑聲有些突兀,他此刻是強忍著努力把自己縮起來。
  黑冥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
  此人無心無情,和葉千蒼不同的冰冷,乃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除了主子,任何人靠近他都會被滅殺,即便是同行也不例外。
  只是沒想到,黑冥此刻竟然會縱容這名青年靠近他……
  今年的對事當真是特別多!
  男人似笑非笑的瞥了少年的肚子一眼,微微一笑,「肚子餓了?」
  「……是挺餓的!」季子木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昨天沒吃,今天早上跟中午也沒有,肚子……很空,很空!」
  不管這句話在暗示什麼,少年有問直答的性格的確很能讓人心情愉悅。
  或許他就是被這份性情所吸引,不過男人可以確定,少年吸引他的不僅僅是這份性格,還有別人所沒有看到的,是什麼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決定要將少年永遠的鎖在身邊!
  「先忍一忍,過一會讓人把食物直接送到中央宮!」
  「哦!」
  父子倆的對話平靜的讓人猜不透,除了這段時間一直跟他們在一直的夜幽揚等人已經習慣這樣的談話,其他人略微明顯的露出驚訝之色。
  特別是舞竹笙幾人,他們驚訝的是主子的態度。
  包容和寵溺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是那種隱藏的感覺他們卻都明白。
  幾位宮主各有各的心思,都沒有注意到,將自己身體盡量隱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的幻秋,雙目傳遞著怨毒的仇恨,只不過她很懂得隱藏,從頭到尾都低垂著眉眼,一時間也很難發現得了……
  
第154章 算帳

  中央宮
  月離颯坐回熟悉的籐椅,跟在他身側的還有被迫跟過來的季子木。
  比起嚴肅的中央宮,季子木其實更喜歡『劉大媽』的廚房,看著被夜幽揚拖走的莫少天,季子木第一次感到無比的羨慕。
  知道他的心情,但是月離颯卻偏偏當做沒看見,直接和其他人談起公事。
  「最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月離颯一邊欣賞著少年神遊的表情,一邊詢問首領。
  「這件事由我來說吧!」火水雲向前踏出一步,明亮的黑眸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是個容易讓人產生依賴的人。
  只見他目不斜視,娓娓道出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
  「近兩個月來,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在暗中收羅高手,屬下進行了深入的調查,發現那股神秘勢力應該是來自鎖嵐國的皇室,他們暗中籠絡了很多高手,其中有二十年前為了躲避仇家追殺的黑白蜘蛛,還有近年來一直鬧得風風雨雨的血踴組織,原本應該是四雀國越上勾雲培養的組織,但是一個月前,屬下就發現他們也被這股神秘勢力暗中收攏!」
  難怪越上勾雲當初會信心十足,原來是早就留有後手,只不過最後還是失敗了,血踴組織的確是件不錯的殺手鑭。
  但是越上勾雲卻沒有機會用到,那股勢力顯然和很熟,所以才會被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趁虛而入。
  這片大陸,迫切需要人手,且有這份能耐的人恐怕除了鎖嵐國那位神秘的太子殿下,沒有第二人選了!
  「繼續!」月離颯微闔著雙眸,目光深邃,並沒有做出表態。
  「另外就是紅蓮組織,雖然死了將近一百個高手,傷亡慘重,但是屬下打聽到,紅蓮似乎和某個勢力暗中進行合作,打算捲土重來,這段日子頻繁注入新鮮的血液,人手得到充實,似乎在暗中謀劃一件重要的大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過暫時可不必理他們!」扣著籐椅的扶手,月離颯沉吟片刻即說道。
  「是,屬下會讓人留意!」
  火水雲語氣恭敬,但是行為上卻不是那種奴顏,卑躬屈膝的態度。
  這不只是一個高手的驕傲,在他們面前的是離經叛道的男人,那種迂腐的東西在他面前從來就不是東西,這也是為什麼火水雲等人會尊他為主的原因之一!
  「好了,你們七個會同時出現,想必另有重要的事情,天叔,你來說吧!」
  正在和季子木瞪得不亦樂乎的首領,突然被點到名,有一瞬間的錯愣,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主子的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
  「最近很多地方都在傳,傳奇兵器譜上,排名第二的赤雪劍即將出世,據有些人散播的消息,赤雪劍和一大批寶藏放在一起,此寶藏乃鎖嵐國的秘室,相傳在兩百年前就已經存在,可惜百年前鎖嵐國的皇室經過一場浩劫,很多東西都在那場浩劫中遺失,其中就包括那份標誌著赤雪劍的藏寶圖!」
  「原來是赤雪劍,千蒼,你回來的上的就是為了這把赤雪劍?」
  月離颯突然朝冰著一張俊臉的葉千蒼看過去,臉上沒有笑意,很冷漠的表情。
  葉千蒼點頭,唇微扯:「玉雪劍壞了,需要換一把!」
  同有雪字,葉千蒼對玉鐵打造的雪劍有著異於常人的執著,本來劍壞了可以去兵器庫找一把合適的,但是玉鐵難找,當年組織的兵器庫唯一的雪劍就是被他挑走了。
  不過那柄玉雪劍也算是百里挑一,想不到竟然會壞了,十之八九是遇到擁有傳奇兵器的高手。
  難怪他這一次會對這些事露出一點苗頭的興趣,真正想要的是那赤雪劍。
  身為排名第二的傳奇兵器,赤雪劍足以引起隼大陸所有劍客的瘋狂,萬里挑一冰雪劍身。
  據曾經有幸目睹的先輩們對它的描述,赤雪劍是一柄通體透白如雪的劍,是傳奇兵器中最美的劍,但是威力如何卻很少有人能說得清楚。
  葉千蒼一生無慾無求,唯獨對劍和武學的境界著了迷般的癡狂。
  玉雪劍可以說相當於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不管何時何地,葉千蒼都把它帶在身邊,劍不離手,幾乎成了他的一在標誌。
  不過玉雪劍一旦被毀,再修復,其實力就會大打折扣,無法再發揮出以前的威力。
  這也是為何葉千蒼會回組織的最大原因。
  月離颯沒有問他毀掉玉雪劍的人是誰,反而饒有興致的瞥了眼正百無聊賴的少年,低聲問道:「很無聊?」
  沒料到男人會在談正事的時候同他說話,季子木愣了一下。
  除去換秋,七又眼睛都朝他看了過來。
  季子木想了一下便反問道:「難道不無聊嗎?」
  男人唇角微勾,「既然無聊,那就一起討論,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
  季子木,「……」關他什麼事!
  如果不是為了在主子面前保持形象,首領一定會哀痛的扶額,他其實並不覺得讓季子木加入他們談論的話題有什麼好處,而且這副魂遊天外的模樣明顯就不是狀況之內,他倒覺得少年現在滿腦子應該都是劉大麻做的食物。
  「說說你對寶藏的看法!」男人不輕不緩的說道。
  季子木沉默了半晌,才說出一句很符合他風格的話,「又不能當飯吃!」
  話音一落,有個人就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眾人一瞧,卻發現是最淡定以智計出名的亂神心,其他宮主都對他比較瞭解,不由得露出一分詫異。
  見眾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亂神心斂了斂臉上的笑意,鎮定的說道:「你們可以無視我,請繼續!」
  氣氛壓抑了一會,月離颯突然揮了下手,「你們先下去吧!」
  沒有一絲猶豫,最先離開的人赫然是幻秋,略顯急切的步伐說明她的心思正亂得很,亂神心見沒有好戲看了,便緊隨其後走了出去,意味深長的目光停留在幻秋的背影上。
  看著他們離開,季子木面無表情的退開了一步。
  這時,男人像是有所覺的側頭看了過來,看到他戒備的神情,不禁溫柔的笑開。
  「寶貝,這個時候才害怕不覺得太晚了麼?」
  季子木吞吐了一會,「我不是故意要落你面子的。」
  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以為我把你留下來是為了追究此事?呵,你果然還是太天真了,或許爹爹該提醒你,黑木林的比賽,你中途逃跑的事,這件事寶貝應該不會忘記了吧!」
  男人定定的眸光看著少年,少年表情卻平靜得像一灘死水。
  季子木臉色微微一變。
  說沒忘是假的,其實他真的忘記了!
  「忘了?」男人對此並不表示詫異,「沒關係,我們現在就來算算那筆帳!」
  季子木舔了下略微乾燥的唇,「你想怎麼樣?」
  隨著少年舔唇的動作,男人眸色沉,不自學壓抑了幾分犀利,他緩緩的靠在籐椅上,神色如常道:「老規矩,只要你能打敗我,黑木林的事我就不追究,相反還能滿足你一個要求!」
  季子木頓時咬了咬牙。
  他知道什麼是老規矩,就像小時侯那樣,可惜那裡別說打贏男人,他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不過他變強了,雖然可能仍然打不贏,但是終歸有一線希望。
  反正他已經有覺悟了,也不差這一次!
  黑木林的事他要追究,其實他無所謂,真正打動他的是男人最後一句話,他甚至已經想好是什麼要求了,雖然從小到大都沒實現過。
  季子木緩緩的抽出插在腰間的龍裊,那個要求是他無限的動力,而且其實他也想知道隔了那麼久,他的實力到底有沒有稍微接近一點。
  這是個判斷自己實力達到哪個地步的很好機會……
  
第155章 有仇
  仇人見面,分外落跑!
  ……

  打架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季子木從小到大在男人手下輸過不知多少次,每一次他都輸得很慘,不過事後男人總會摘一個涼瓜給他。
  說是補償也好,反正他開始樂意跟男人打一場,因為事後有涼瓜。
  不過也不是每一場都有,只有進步了才會給,不過被男人認定為退步的後果也很嚴重,最嚴重的一次是被男人罰禁食三天。
  他承認,那次之後,他才會在琢磨一翻之後才跑去挑戰男人。
  最後輸了也無所謂,反正他有安慰品。
  不過自從被男人知道他的想法之後,安慰品從此與他絕緣,那些瓜,就是放著壞掉也不給他吃了!
  最後總結,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
  季子木摸著匕刃鋒利的邊緣,平淡的眼睛陡然犀利的盯緊男人,同時主動出擊,鋒利的龍裊朝男人眼前壓過去……
  眼看著龍裊即將在男人的身上劃出一條血痕,季子木卻屏住呼吸,抬起頭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月離颯看著少年敏捷的身手,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是讚賞的眼神,但是卻不是滿意的。
  讚賞的是速度變快了,不滿意的是強不了多少!
  季子木咬緊牙關,卻只見眼前人影一閃,男人只是微微側身,完美且沒有多餘的動作就避開了他一擊,反手擒住他的手腕。
  不過這些年來的訓練不是練假的,季子木也沒弱到一招就會被制住。
  況且兩人對招已經不是第一次,少年多少已經摸透男人一些招數。
  右手一鬆,龍裊頓時從手裡脫落,季子木左手立刻出手,飛快的拉住龍裊,一道流動般的光亮劃過半空朝男人門面襲去。
  被男人鉗制的右手終於被放開,季子木乘勝又攻擊了上去。
  大約半柱香後,一道光亮飛向牆壁,『鏘』的一聲便入石三分!
  季子木手中的龍裊被男人挑開,身體也受了一擊,人倒退了幾步,左腳踢到男人慣躺的籐椅,一時沒注意,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咚!
  少年的腦袋撞到了籐椅的扶手,發出很響亮的聲音,不用切身體會也知道很痛。
  咬緊牙關,季子木剛想蹦起來,男人一隻手就把他壓了下去。
  以勝利者的姿勢,強勢的將他壓在籐椅上。
  「寶貝,你又輸了!」男人嘴角微微揚起,在少年的唇落下輕輕一吻,聲音帶著少許的滿意,「這一次的時間比你離開之前的最後一次要長一點,有進步,但是心眼似乎越學越多,怎麼辦才好?」
  季子木當真是覺得鬱悶至極。
  他本來以為自己能在男人手堅持一柱香的,沒想到竟然只有半柱香,看來是變長了,但是實際上他卻明白,剛開始男人是有意看他的身手,所以才沒有一開始就出招。
  如果那個時候男人認真的話,說不定他連半柱香都堅持不了!
  不過男人竟然說他心眼多?
  季子木深刻反省,越想越不對。
  男人雙手摸上少年的脖子,低聲笑道:「寶貝不服嗎?」
  「沒有!」微悶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吐出。
  輸就是輸,他從來不賴,只是可惜了他又要好久不能吃到瀑布山的瓜了。
  「那麼……你可知罪?」
  知罪?
  季子木本來認命的閉上眼睛,聽到這句話又睜開眼睛,黑紫的光芒在眼睛裡一閃一閃的,好看極了,男人據說的知罪,應該是指他在黑木林擅自逃跑的事吧!
  「知了!」他承認,早知道就不應該去省皇城。
  男人直起身,順帶著將少年撈了起來,抹了抹褶皺的衣擺,輕描淡寫的說道:「既然知罪,那就去刑堂領罰,三天不准吃飯!」
  季子木頓時垮下了臉,小臉一副病怏怏的。
  「還不快去?」男人斜眉微挑,語氣卻聽不出感情。
  季子木並沒有因為他這一句話就立刻動身,反而露出猶豫不決的樣子,嘴唇稍微蠕動,似乎有什麼說想說。
  「看來寶貝是想爹爹親自送你過去……」男人危險的瞇起眼,看到少年的表情,卻像沒看到般。
  季子木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你食言而肥!」
  「哦?」男人眼底閃過笑意,似乎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摸著少年的臉頰說道「寶貝是在責怪爹爹沒有讓你吃飯?你可知道,飽腹接受懲罰比空腹還要難受幾倍,堂冬你認識的,不管對任何人他都不會手下留情,他會打得你肚子裡的東西都吐出來,所以爹爹其實是為了你好!」
  季子木垂淚……
  如果真是為了他好,那就不要把他送到刑堂去。
  刑堂的堂主堂冬和他有仇,讓他再進去,不是給堂冬機會報仇麼?
  他還猶記得,曾經有一次也是被男人親自送進刑堂,那裡可狠了,不僅禁他的食,而且還派人餵他鞭子吃,堂冬那股用在他身上的狠勁比男人吩咐的要毒得多。
  季子木其實挺怕痛的,所以一個不小心就反抗了一下。
  在爭鬥之間,季子木不小心打翻了燈油,結果把堂冬的頭髮燒焦了一節,那時就結下『不共戴天』之仇。
  為了不給堂冬機會報仇,季子木那段時間都很聽話,男人說什麼都照做了。
  刑堂已經是個離他很久遠的地方了!
  豈料,在事隔幾年之後,他竟然又要再度踏進刑堂那個地方。
  不知道堂冬還有沒有記仇?
  這個問題等他子木第三次踏進刑堂,看到堂冬的時候就知道答案了。
  堂冬是個豪氣的漢子,不過他給組織的人的感覺更多的是嚴肅和認真,在擔任刑罰一職中,他無疑做得很出色,別人怕什麼,他就給什麼。
  每個進去的人,他勢必要讓對方臉色變一變才會放出來。
  據說他親自設置了很多種刑罰,比如十指連心,是特地用來刑罰那些屢犯錯的人。
  所謂的十指連心,不是像官差那樣用夾板夾犯人的十指,堂冬設的這種刑罰,主要是拔指甲,將犯錯的人十隻手指的指甲連皮帶肉的拔出來。
  很殘酷的刑罰,但是很有效。
  誰也不想沒了雙手,所以自從這個刑罰出來後,刑罰幾乎空得不能再空,唯獨幾個常年被關在裡面的背叛都。
  季子木的樣子和堂冬見到他的時候有很大的差別,所以一時間沒有立刻認出來。
  「叫什麼名子?所犯何事?」堂冬在他周圍繞了一圈,不經意的皺起眉。
  他並沒有收到消息說有人犯錯被送了過來,而且眼前這名漂亮的少年明顯是自己過來的,並沒有人帶,要說他是來領罰的,看起來倒不太像。
  堂冬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問一句。
  季子木見他沒有認出他,正考慮著要不要調頭離開,一隻飛鷹突然飛了進來。
  飛鷹的尖嘴裡叨著一個竹簡,堂冬熟練的取出竹簡裡的紙條,上面只有寥寥兩句,不過堂冬的表情卻瞬間變了,再次抬起頭時,笑容陰森森的。
  「季子木,原來是你!」堂冬帶出一口牙,陰測測的笑道,「你終於又落到我手裡了,這一天本堂主可是等了很久!」
  「……」季子木突然有種進了賊窩的感覺。
  或許他不應該跟著男人回來,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他突然後悔了!
  「來人,把他帶進去!」
  堂冬笑容咻的斂起來,表情嚴肅的對身邊的兩名下屬說道,兩句下屬都是新來的,不知道堂冬跟季子木的恩怨,不過為了討好堂冬,兩人反應快速的走到季子木面前。
  剛想抓季子木,不想卻落了個空……
  季子木退後了一步,「我還有事,先走了!」他還沒傻到知道他們不懷好意還留下來。
  「站住!」堂冬一聲怒喝。
  話音才剛落,少年腳底像抹了油般,迅速消失在三個面前……
  
第156章 原來是ML?
  白搞五人組之我終於也出差了!
  ……

  兩名正要上前去抓季子木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賊溜。
  正要請示堂冬的時候,兩個板栗直接落在兩人頭頂,新鮮出爐的包子都熱呼呼的了!
  「兩個蠢貨,還不快去追,好不容易人來了我這,不讓他掉了一層皮,我堂冬兩個字就倒過來寫!」堂冬氣得七竅生煙,怒氣橫生的撂下狠話。
  「是是是,我們立刻去追……」
  兩人回過神來,立刻往季子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可惜人早就跑不見了蹤影。
  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剛剛堂主也沒有告訴他們那個少年的身份,這要讓他們上哪去找,要是闖到不該進的地方,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死。
  跑了一會,季子木才停下一往後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追過來就放慢了腳步。
  其實他倒不是怕會被堂冬折磨,那個傢伙原以為十年過去了,他會忘記以前的事,沒想到光是憑他的名字就認出來了,而且似乎還很恨他。
  季子木自認為當年只不過是燒了他的頭髮而已,並沒有和他結下什麼深仇大恨,實在沒必要像仇人見面,雙眼發紅一樣。
  為了讓他冷靜一下,季子木決定先去找吃的。
  反正男人也沒說要他立刻去刑堂領罰,剛好他可以趁這段時間去找找廚房還在不在原來的位置!
  半柱香後,季子木看了看頭頂該得深刻的三個大字——第八宮
  摸了摸頭,他終於確定自己迷路了,本來想去找廚房,結果竟然跑到【第八宮】來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別人說的緣分?
  「咦?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快來看啊,我好像看到老大了……」公鴨嗓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一群棲息在樹上的鳥兒頓時震『精』得飛走了。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群邋裡邋遢的青年從大門擠了出來。
  一二三四,四個青年手上分別拿著簸箕掃帚釘耙鋤頭等物件,臉上青一塊黑一塊,泥土都糊在臉上了。
  四人一看到季子木,頓時滿臉熱淚盈眶,熱掉各自手上的物件就打算撲過去。
  公鴨嗓的老二立刻擋在四人面前,劈頭就一頓罵。
  「一群笨蛋,身上髒死了,你們想害老大的衣服也變髒嗎?」
  老大?
  季子木聽到他的稱呼,頓時有些懵了。
  他記得這五人就是當初跟他從死亡森林出來的『白搞五人組』,不過他什麼時候成了他們的老大了?
  「老大,您終於回來了,我天天都在盼著您,日思夜想,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你們,我都瘦了十斤了!」把自家兄弟踹走後,原來的老大,此刻的老二立刻諂媚的跑到季子森林的面前,傻嘻嘻的笑著,身後搖著幾條無形的尾巴。
  季子森林看了看伸到他面前的手臂,不胖,但也不瘦。
  手臂的皮膚有些偏黑,隱約還能看到一些精壯的肌肉,不過總體來說曬得很健康,臉色神采奕奕,根本不見一絲消瘦的跡象。
  如果說胖了十斤,季子木覺得還比較靠譜。
  才想了沒多久,那幾隻跑去白換衣服的人重新出現在季子木面前,一個個臉上笑容非常的燦爛,看到季子木都圍了上去。
  「老大,你終於回來了!」青年三號。
  「是啊,我們都好想你哦!」青年四號。
  「天天都盼著您回來!」青年五號。
  青年六號突然抬起頭,在一片感動中說道:「老大,您回來得真是時候,我們種的葡萄和桃子樹都已經成熟了,就等著您回來吃呢!」
  這句話就像天籟!
  季子木兩隻眼睛咻的亮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青年六號,眼睛傳達著意思尤其明顯,殷切的眼神看得青年六號得意洋洋,飄飄欲仙。
  終於他也有今天了。
  人是會成長的,他終於也拍到老大的馬屁了!
  「葡萄在哪裡?」
  季子木的問話立刻引得其他幾人都怒瞪向青年六號,都想不到青年六號竟然變聰明了,一個個雖然嫉妒不已,但是卻痛恨自己剛剛為什麼就沒有想到,白白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
  「老大!我這裡剛好有一串,」青年二號嘿嘿笑了兩聲,從身後拿出一串鮮脆欲滴的葡萄,「很新鮮的,是我剛剛從葡萄架上摘下來的,您嘗嘗看!」
  說著獻寶似的把葡萄遞到季子木面前。
  青年二號顯然比青年六號還得意,趾高氣昂的從四人面前走過。
  「老二太奸詐了,竟然偷葡萄。」青年三號。
  「就是,一點也不像大哥!」青年四號。
  「還好我們現在的老大是季少爺,萬分慶幸!」青年五號
  「老二真的變得越來越二了!」一針見血。(二:一般指缺心眼)
  其他三人立刻十分之肯定的點了點頭。
  青年二號頓時朝四人一陣呲牙咧嘴。
  季子木接過那串葡萄,沒有絲毫懷疑說種葡萄和桃子的事,這要是放在外面,恐怕沒一個人會相信殺手組織竟然種了水果。
  不過季子木早就在瀑布山見識過了,所以也沒有懷疑。
  剛想把葡萄放進嘴裡,一隻箭羽破空飛來,疾馳的氣勢幾乎一瞬間就到達季子木的面前……
  厲害是厲害,不過季子木偏頭一躲,手一揚,那只箭羽不撲了個空,釘在【第八宮】的柱子上,搖晃晃的竟然是一隻鐵箭。
  看見有人竟然敢偷襲季老大,『白搞五人組』立刻憤怒的跳了出來,一個『誰』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怒火沖沖氣勢逼人的堂冬朝他們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好像看到了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五人曾經被首領送去刑堂一次,對堂冬印象非常深刻。
  雄赳赳氣昂昂的胸膛頓時癟了下去,一個個像見到瘟神一樣躲在季子木身後,露出十足畏懼的眼睛。
  「季子木,不要以為跑到【第八宮】來,本堂主就拿你沒辦法,這一次是主子親自下的命令,就算首領替你求情也沒用,現在乖乖的束手就擒,否若讓本堂主親自抓回去,就不只是受點皮肉之苦!」堂冬熊一般的身體直挺挺的走到季子木面前,身後屁顛顛的跟著兩隻諂媚的馬屁精。
  「哇,老大,他想把你的屁股打開花了!」
  「就是就是,上次就是他讓手下把我們打得好慘!」
  「他很陰險的,老大要小心。」
  「闢土開花很痛的,我們上次足足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而且不能吃東西,不然上廁所很麻煩。」
  未等季子木開口,『白搞五人組』就嘰裡呱啦說開了,無非就是上次的慘痛經驗。
  堂冬被五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肌肉抖了抖,最終還是沒忍住,怒吼出聲:「都給我住口,再吵,把你們也送行刑堂!」
  五人被他成功的嚇住,嘴巴立馬閉了起來。
  「哼!」見五人終於識趣的閉上嘴巴,堂冬這才重新看向季子木,這一看差點讓他氣得想殺人,額頭青筋暴突,爭先恐後的鼓動起來。
  不過一會的功夫,那串不算小的葡萄就被季子木消滅得差不多了,吃完後甚至意猶未盡的舔了下手指。
  無意的動作看在某些人眼中卻成了勾引。
  堂冬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嘲諷的說道:「早聽說過你的傳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好好的殺手不當,竟然跑去當男寵,真不知道你們這群人是怎麼想的,杖著自己長得漂亮就出賣身體,根本不配當一個真正的殺手!」
  難不成當殺手還是一分光榮的職業?
  不過季子木沒有多想就被人話裡的另一個詞吸引了注意。
  又是男寵,他已經從好多人口中聽到這個詞,聽起來似乎是不好的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意思?
  「男寵是什麼意思?」季子木轉頭朝身後的青年二號毫不避諱的問道。
  青年二號呆了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降級的青年六號搶佔了先機。
  「老大,男寵就是禁臠的意思!」
  季子木露出些許懵懂的表情,「禁臠?」
  青年二號瞪了一眼搶他話的六號,立馬說道:「就是指靠身體取悅主人,然後得到主人的寵幸,賜給你別人需要辛辛苦苦才能得到的東西,比如地位!」
  「靠身體是指……上床做/愛?」
  「……」

第157章 執法者
  碰撞的火花,擦出一個老爹~
  ……

  少年直諱的話令幾人臉色微微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是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
  「看不起您,意思是說您是個卑賤的男寵,一點本事也沒有,就只會用身體取悅男人!」剛剛被搶了話,青年六號這次眼疾嘴快的先回答了出來。
  堂冬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現在卻不能反駁,要是反駁了就是反打自己一巴掌,這種沒面子的事他傻了才幹。
  季子木瞇起了眼,紫眸氤氳著漆黑的風暴,氣息猶如死亡森林的凶獸般危險無比,彷彿在發光的眼睛盯緊堂冬,一股寒冰的冰息頓時擴散開來……
  堂冬再也掩不住眼底的驚訝,神經同時崩緊了起來。
  擁有這般氣勢的分明就不可能會是一個男寵,野獸般危險的氣息,此刻的少年就像只隨時都會發怒的凶獸,平常的溫順好像是錯覺,尖銳的爪牙此刻再無掩飾的暴露出來。
  堂冬終於明白,原來那些傳聞都是假的……
  什麼靠身體才得到主子的青睞?什麼資質很平庸其實不過運氣而已?還有首領對他的態度,這些其實都是假的,其他人的嫉妒這心而已!
  怪不得首領會對他那般特別,原來他是真的想培養眼前的少年當【第八宮】的接班人。
  說實話,能有這樣令人心顫的氣勢,的確夠資格。
  只不過……犯了錯就是犯了錯,他絕對不會因為對方是【第八宮】未來的接班人而心慈手軟,而且主子在紙上寫得很清楚,讓他訓一訓這名少年,雖然還有另一個目的。
  想到這,堂冬毫不畏懼的踏出一步。
  「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很強,不過你還是必須跟我去刑堂!」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的道理!
  見少年不為所動,堂冬又說:「季子木,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現在你跟我做對是沒有好處的,刑堂的灰網公認的地方,除了主子,沒有任何能例外,如果你敢反抗,到時候你將要面對的就不是我,而是執法者!」
  執法者?
  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聽說灰網還有執法者的存在。
  連『白搞五人組』都不知道,季子木更加不可能會知道!
  戰火幾乎一觸即發,『白搞五人組』幾乎都能聽到空氣中傳過來辟里啪啦的火焰燃燒聲,一個個照張的就差吶喊助威。
  在堂冬身後的兩名下屬見場面一下子僵住了,互相看了一眼,眼睛裡傳達著只有他們自己才看得懂的信息,沒有等堂冬發話,兩人突然就朝季子木衝了過去……
  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拿下季子木,然後向堂冬邀功。
  他們哪裡會想到,堂冬已經改變原來的初衷,不打算和季子木硬碰硬。
  不過那股剛要喊出來的衝動到嘴邊就被他壓制了下來,他的兩名下屬武功都不弱,正好可以試一試季子木的身手。
  這個念頭剛落下,兩個剛衝出去的人突然橫著摔到堂冬腳下。
  堂冬不由得瞪大眼,再次抬頭,一片黑色的衣擺冽冽飛向朝他飛快的閃了過來,少年的身影很快就閃到他面前,隨之而來的是一記狠辣的長踢。
  堂冬也顧不得兩人,立刻翻身躲開。
  「快,放明煙!」一人立刻對另一個說道。
  那人擦了擦滿臉灰塵,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一股白色的煙霧狀的東西頓時射向天空,啪的一聲散開,不過由於是白色的,除了聽到聲音,根本就看不到顏色。
  正和季子木纏鬥的堂冬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臉色大變。
  所謂的明煙其實是通知執法者過來的信號,不過這種東西是從來不輕易釋放出來的,刑堂幾名看守的人都各有一隻,一旦發射,就只兩種可能。
  一種是有人闖刑堂,刑堂無力對付。
  另一種是有叛徒從刑堂中逃跑,一旦執法者出動,他們不會管對方是誰,皆秉著殺無赦的原則。
  兩人是從其他地方調進來的,還不知道執法者出動的重要性。
  若是讓執法者知道慌報消息,其結果會比死了更慘!
  因兩人的無知而導致的後果,堂冬並不會同情他們,他之所以變臉是另有原因。
  執法者是灰網一個重要的機構,不受任何人管制,主要以維護組織的安全為己任,任何做出對組織不利或者犯了重罪的人都會遭到執法者的審判,最後將其抹殺。
  他們是一群沒有七情六慾的殺手,在他們眼中只有規則,一旦破壞這個規則,將會遭到他們的追殺,這種追殺是沒有時間限制的,直到確認對方死亡為止。
  對季子木的懲罰是主子親自定下的。
  堂冬雖然不知道季子木犯了何事,但是人主子的態度看得出來,主子只是想讓季子木吃點苦頭而已,否則不會出動飛鷹,那是隸屬於中央宮的標誌。
  堂身手還不錯,季子木才和他交手二十招,就感受到他強悍的內功。
  正打算再攻上去的時候,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突然從四面八方聚集了過來,是一群很厲害的高手,不過幾個呼吸間,四名身上散發著濃稠血腥殺氣的黑衣人便包圍在他四周。
  一個個皆戴著黑色的面具。
  和黑冥那種鬼面般的嚇人面具不同,這些人的面具皆是純黑,精鋼打造。
  面具一旦戴上,到死也不能摘下來。
  執法的背後是灰網高層之上那群老不死,除了他們,執法者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包括主子。
  他們一出現在季子木身邊,四周彷彿靜了下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這是誤會!」堂冬連忙走上去解釋。
  可是,四名執法者根本不為氣動,他們盯著季子木的眼睛完全是看死人的眼神,就好像季子木已經是他們的手下敗將。
  風一陣鼓動,空氣中的煩躁感越來越大。
  一名執法者率先動了起來,其他三名名佔一角,將季子木的退後完全封死。
  傳說執法者從不用武器,他們的身體猶如精鋼,雙手猶如利爪,可以憑借一身蠻力和內勁,將任何兵器絞碎,空手撕裂敵人,一群極其血腥殘忍的傢伙,然而……
  一道閃光閃過,伴隨著噴射出來的紅色血液,那名攻向季子木的執法者的手被利刃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噴湧而出。
  動作僅僅只是一頓,那名執法者竟然不顧流血的手,繼續攻向季子木。
  兩人的身法幾乎差不多快,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直到季子木又在對方手上留了一道傷口,對方才退了回去。
  再鐵的精鋼身體,也禁不住傳奇兵器龍裊輕輕的一劃。
  既然一個制止不了,那就全部一起上,一時間四名執法者同時從四個角度朝季子木攻了過來。
  一旁的堂冬在看到季子木輕易的在執法者身上留下傷口,一雙眼睛霎時瞪得極圓。
  他非常清楚,只有傳奇兵器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若真是這樣,恐怕真的闖下大禍了!
  季子木再厲害,也不可能是四個變/態執法者的對手,很快他就落了下風,執法者下手都是毫不留情的,為了防止對方再反抗,他們會直接扭斷對方的手腳。
  季子木手上的利器很厲害,在他們身上留下不少傷口。
  一句執法者突然抓住他的手,五指用力一擰,一個輕微的聲音毫不引人注意的響起,是關節錯位的聲音。
  一股鑽心痛從手腕傳到大腦,季子木臉色一白,龍裊突然脫離右手飛了出去。
  另一名執法者擒住他的右腿,精鋼五指用力一抓,直接鑲到皮肉裡去,不過他並未感到滿足,掄起一拳,帶著一股狠勁的就要砸下去……
  堂冬看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如果真被執法都打斷了腿,那條腿就真的要廢了!
  然而那名執法者才舉起手,突然就被撞飛了出動,身體砸到石壁上,撞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其他三人倒沒有那麼慘,只是倒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穩住身體。
  沒了幾名執法者,季子木落到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震動的心中從右邊傳出來,一陣安心,季子木後頸的疼痛就傳入大腦,兩眼發黑就暈了過去……

第158章 男人的怒火
  路人甲乙丙丁,是個男人就炮灰!
……

  抱著少年的男人未曾言語,一雙紫眸氤氳著風暴,被壓抑的沉沉戾氣此刻卻清晰無比的從他身上傳出來,犀利的眸光像冰刃,神色陰晴不定地看著懷中的少年。
  精緻的臉像抹了一層白粉般蒼白無力,雙眉緊皺,被折斷的右手無力的垂著。
  看到這,男人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
  拖著少年手,輕輕拈了幾下,一聲卡嚓,少年的手立刻接了回去,然而,男人的臉色卻依然不甚好看。
  四名執法者早在看到月離颯出現,皆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再動。
  堂冬看到主子竟然親自現身,先是驚訝了一番,但是下一刻卻像其他人一樣,臉色大變,主子周圍環繞的暴戾之氣讓他看了都心驚膽寒。
  無形無影的冰壓直接針對四名執法者,在他一旁都有些承受不住,可想四人此刻想必不好受,不過這也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季子木在主子心裡果然不同一般,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發出這麼強烈的威壓。
  簡直就是要硬生生的將人撕裂!
  「堂冬,本尊需要一個解釋!」紫色的眼眸鋒芒閃動,危險的駭色仍未褪去。
  堂冬聽到主子開口,鬆一口氣的同時,感覺落在身上的壓力不減反增。
  「回主子,這是一場誤會,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堂冬將前後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複述給月離颯聽,當然其中也少不了兩名無知的下屬把執法者引來的事情,「兩人不知道執法者的重要,誤將明煙的竹筒發射向天空,這才引來了四名執法者!」
  堂冬實話實話,期間沒有看向露出求情神色的下屬一分一秒,表情嚴肅而凝重。
  「掌管刑堂卻不知輕重,不要也罷!」冰冷無情的話從薄唇中吐出來,卻是合情合理。
  「是!」堂冬並沒有同情他們兩人,就算主子不開口,事後他也知道要怎麼做。
  這件事兩人的確是錯得離譜!
  「主子饒命啊……是他,明煙是他讓我放的,和屬下沒有一點關係的,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求主子開恩!」
  聽到月離颯的話,那名發射明煙的人立刻連滾帶爬的向前爬了幾步,在距離月離颯三米外停了下來,哭訴的說著求饒的話,知道無力回天,便把責任都推脫到另一個人身上,想著這樣至少能減少罪責。
  須不知,這樣的行為更讓人厭惡!
  另一個被誣蔑的人卻不發一言的跪在地面上,比起告饒的,他顯然比較聰明。
  主子決定的事從來都不會輕易的改變,況且看到主子為了那名少年出現,他或多或少能猜到,再求饒,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他的想法在下一刻得到了證實。
  一顆瞪大眼睛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他腳下,臉上還殘留著恐懼的神色,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主子一道光芒削下了腦袋。
  僅看了一眼,他就移開了視線,同情是不可能的。
  面無表情的削下他人的腦袋,月離颯俊顏仍是一片冰冷,冷厲的眸光落在四名執法者身上。
  那名被男人轟飛的執法者剛好從地上爬了起來,只不過他剛剛撐起半個身子,身體突然像被壓上了千斤的巨石,轟的一聲又趴了下去,幾乎陷到地面的泥土裡。
  也算是條硬漢子,從頭到尾都沒吐出一絲聲響,悶不吭聲的又爬了起來。
  這時,一雙紫色雲靴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人還未爬起來,男人伸出一隻腳直接踩在執法者的背上……
  卡嚓!
  執法者的背部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煞是駭人。
  然而即便是如此,執法者依舊不吭一聲,身體又重新陷回地面。
  看到這一幕,那三名執法者再也忍不住,動作幾乎是同時的,快速的向月離颯攻過來,黑色的面具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
  三人從不同的角度攻向男人,可以憑空捏碎岩石的精鋼鐵爪迅速的抓向男人的手腳,其中一個甚至直接朝男人的天靈蓋落下……
  堂冬忍不住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這一幕。
  執法者對主子出手,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不得不說,這副畫面帶給他的震動絕不亞於主子十幾年前立在屍山上浴血的模樣。
  他很確定,表面上看,執法者完全不受主子管束,但是實際上主要還是主子不想理會,只因執法隊還沒有觸碰到主子的底限,所以才會允許他們被那群老不死掌握著主動權。
  這一點但凡知道主子一點脾氣的人都知道!
  只有那群老不死還在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手裡掌握著一張可以牽制住主子的王牌。
  滾滾的煙塵翻天覆地的翻湧而起,四周充斥著灰濛濛的顆粒,在外面肉眼幾乎無法分辨裡面的情況,四周像是形成一個奇怪的禁制,彷彿有一層薄膜,只剩下一個個撞擊的隆起。
  就在堂冬睜大眼想看清楚的時候,四周的煙塵突然破開,三道黑影倒著飛了出來,分別朝不同的方向撞上去,面具下湧出不少鮮血,看其樣子,傷勢似乎比第一個被月離颯打傷的執法者還要嚴重。
  散去的灰塵終於現出主子的身影,被其抱在懷裡的少年不僅毫髮無損,身上似乎一點灰塵也沒有,白白淨淨的臉蛋只是略微蒼白而已。
  堂冬看了幾個躺在地上的執法者,唯一的想法便是主子竟然變得比以前更強了。
  「不愧是執法者,膽子越來越大!」男人不悅的聲音夾著冰凌,寒滲至心底的響了起來。
  其中一個內力比較深厚,被月離颯打成重傷還能站起來。
  面對男人的怒氣,那人沉默了一會,才吐出粗啞得不像人的聲音:「他犯了事,我們只是按規則將他拿下,並無錯!」
  男人神色仍然深沉,眼角略顯狹長的紫眸帶著厲色,突然微微一笑,笑容詭異而陰森,只聽見他緩緩地問道:「他所犯何事?」
  「他……」執法者頓時說不出話來,不過念頭一轉,他又說道:「既然放出明煙,那就表示他犯了很嚴重的錯,因此並無不妥。」
  「是嗎?那就當面對質一下!」男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堂冬立刻會意,「執法者,本堂主之前已經說過,這是一場誤會而已,季子木根本沒有犯錯。」
  「那為何你們會追他到這裡?」執法者顯然不信。
  「本堂主想要找他切磋,但是他不肯,又不想放過機會,於是才追了過來。」
  「那發射明煙一事要怎麼說?」
  「這個本堂主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問一問當事人。」堂冬抬頭挺胸,對自己胡謅出來的『事實』絲毫不感到心虛。
  執法者雖然知道他說的不是事實,但是卻無法反駁,只好把希望放在另一個活下來的人身上,「只要你說出事實,我們執法隊會保你一條命!」
  做出這樣的承諾,在執法隊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他相信對方一定會知情識趣的說出實情。
  執法者帶著滿滿的自信等著他的答案。
  跪在地上的人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不過他並沒有像執法者想像的那樣,露出欣喜的神色,甚至連看他都沒看一眼,拿著眼神偷偷的朝堂冬看一眼,見他面無表情,才顫抖著聲音說道:「是不小心拿錯的,本來我們是想拿裝著黃煙的竹筒,但是一時緊張,就拿錯了,來不及仔細檢查就被他發射了出去。」
  「可聽到了?」男人聲音低沉而冰冷。
  執法者終於知道他們做了什麼蠢事,這個男人多年來之所以沒動他們。
  不是因為忌憚執法者的實力還有他們背後的人,而是因為不想管,或許在他的眼裡,從未將那些長老們放在眼裡。
  「知道本尊為何一直沒動執法者?」
  男人微闔著的眼眸流轉著一片冷冽的靜寂,慵懶中透著層層冰壓,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讓周圍的人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
  四名執法者本來就受了重傷,又被男人的氣勢壓制住。
  結果一個個都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
  直接面對著男人怒氣的執法者四肢一片冰冷,內心驚駭萬分,面部的肌肉由於常年沒有表情,所以此刻只是僵硬著臉,無法傳達出他此刻的想法。
  「因為留著你們可以省掉一大堆麻煩!」
  言下之意是,你們執法者是他留下來處理麻煩的機器,一旦利用價值比麻煩還不如,男人不介意將其抹殺掉!

第159章 衣架子
  現有耶穌,古有耶穌,不信,請看被吃豆腐的耶穌!
……

  木樁上的少年有著天使一般精緻的臉龐。
  沉睡的臉一片安詳,臉頰暈染著一層淡淡的粉色,略微凌亂的長髮滑落,更顯幾分恬淡和精緻,呼吸清淺均勻,看得出來他睡得正香。
  即便少年此刻是被綁在木樁上,但是畫面看上去依舊那般賞心悅目。
  所以始作蛹者到現在也沒有要將他放下來的打算,反而籠罩在一片陰暗不定的黑霧裡,微暗的雙眸不時的觀察著少年。
  彷彿感應到男人的目光,少年終於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蝴蝶般的眼睫毛扇打了幾下,一雙黑紫的眼睛還殘留著幾分睡意,突然感到雙唇一陣乾涸,少年伸出舌頭舔了舔,黑沉沉的腦袋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直到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醒了?」
  壓抑的怒氣清晰無比的傳達過來,少年微微一愣。
  抬起頭就看到男人的臉,與冰冷的聲音傳達著不一樣的情緒,男人此刻的表情是冷寂的,沒有表情,根本看不出來他正在生氣。
  季子木動了動手腳,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動彈不得。
  雙手像個犯人一樣被綁在木樁上,看上去真像個衣架子,混沌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他這才想起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好像他的手腕被扭斷了……
  季子木活動了一下右手,除了有些麻,再沒有其他感覺,好像之前的疼痛不過是錯覺,再看雙腿也完好無損,便想到最後是男人救了他。
  不過,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寶貝不會是嚇傻了吧!怎麼不說話了?」男人突然湊到少年面前,撫上少年的臉頰,從漂亮的臉蛋一直滑落到衣服下若隱若現的鎖骨,唇角勾起一絲暖昧。
  若真以為男人此刻心情很好,那他就太傻了!
  不過算起來,他的小命能保得住,的確是男人救了他,這麼說來,男人不僅是他的父親,而且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兩條命……
  不知道要不要還?
  季子木一邊思考,一邊疑惑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環顧了四周,季子木很肯定他在中央宮,四周的擺飾很像男人的寢室,不過有些細微的地方較不同,整個房間只有一扇門,連一扇小小的窗戶都沒有,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間密室。
  他,被男人關在密室裡了!
  「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為什麼你不是在刑堂,而是在這裡呢?」男人咬著少年的耳朵,濕潤的舌頭一點一點的侵入耳朵裡。
  一陣陣陰寒的雞皮疙瘩從少年皮膚表面浮起,癢癢的感覺從耳朵傳至大腦,全身彷彿變得敏感起來,男人的一呼一吸,一舉一動都能讓他的皮膚輕顫。
  衣襟被男人撩開,那一雙漂亮的鎖骨徹底裸露在空氣中,腰帶不知何時也被男人解開,黑色的袍子鬆散的掛在身上,胸前若隱若現的兩點,纖細柔韌的線條越過兩瓣渾圓一直往下,勾勒出一幅令人噴發鼻血的淫蕩畫面。
  然而能品嚐,能看到的就只有男人一人。
  少年沉重的喘息著,從喉嚨逸出一絲略微沙啞的吟哦,身體猛地弓起。
  胸前脆弱的兩點被男人懲罰性的咬了一口,一圈牙印滲透著薄薄的血絲讓畫面變得更加淫亂……
少年從喉嚨吐出一聲痛呼,不過很快唇也被男人堵住了。
  淡淡顏色且形狀煞是誘人的嘴唇僅過了一會就被蹂躪得紅腫不堪,嬌嫩得像赤裸的櫻桃。
  男人吻畢便往後退了一步,雙眼閃動著不明的情緒,凝視著少年的模樣。
  季子木很想擦掉從嘴角流出來的唾液,但是雙手被綁住,使得他這個平常能輕易做到的動作在此刻卻成了奢望。
  「是他們先跟我動手的!」
  一片靜謐中,少年如是說道,不是解釋,只是平靜的陳述一個事實。
  「堂冬說你到刑堂外卻突然逃跑了。」男人同樣平淡的陳述著,視線卻重新移回少年臉上,突然邪肆的勾唇:「寶貝是不是害怕了?」
  季子木搖搖頭,「沒有!」
  「寶貝,你也太不瞭解爹爹了,其實讓你去刑堂不是沒有理由的。」男人兩手撐在木樁兩側,以一種極其暖昧的姿態貼近少年,灼熱的氣息使內心的渴望更加蠢蠢欲動。
  季子木兩隻眼睛頓時瞇成一條線。
  他在想,男人莫不是把他當笨蛋,若是沒有理由他是傻了才會乖乖的跑去受罰,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況且他現在還餓著肚子呢,也沒撐到!
  沒等他天馬行空的亂想一通,男人的『解釋』就在密室中響了起來。
  「你不是問過,為何組織內部會有那般大的變化,是因為出了奸細,內部混進了外界某個勢力的人,為了不讓他出去,爹爹只好把他困在總部裡!」
  男人笑吟吟的樣子親切而溫和,不識他真面目的人都會被外表所欺騙。
  說實話,季子木也被騙過。
  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樣子,他以為是個神仙,和藹可親的神仙,因為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誰料,神仙變成了魔君!
  第一次看走了眼。
  第一次因此而吃盡了苦頭。
  第一次有了個爹,雖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君。
  第一次……和老爹做了奇怪的事情……
  不過,竟然為了一個奸細而在總部大動干戈,光是一筆翻修費就是一筆很大的資金,那名奸細真可畏是史上最金貴的奸細。
  「那和刑堂有什麼關係?」
  「因為奸細已經抓到了,就在刑堂內部關押著。」男人的心情似乎變好,眼睛一直盯著少年露在外的春光。
  季子木順著男人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好像沒什麼奇怪的,便不在意地說道:「那也和我沒關係!」
  「寶貝覺得之前那四名執法者的武功如何?」
  男人沒有繼續給他解惑,反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看似沒有聯繫,季子木卻敏銳的感覺到一股複雜。
  「如果是一對二或者一對一,我絕對不會輸的。」季子木半晌才說道,不過不可否認,他們的確都很厲害。
  「是啊,寶貝其實很厲害!」男人笑著附和少年的話,更加讓季子木猜不透他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執法者是一個組織一個機構,但並不受我控制,一直以來都由一群老傢伙操控著跟我做對,這次奸細事件他們也插手在內,一致想要公決,現在爹爹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讓那名奸細開口,黑木林的事便不再追究,如何?」
  開口……是指讓奸細說話?
  這未免太簡單了吧!
  季子木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男人,想確定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確定只要讓他開口說話就行了?」
  「當然,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我答應!」
  「如此甚好!」男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可惜季子木沒有看到。
  季子木雙手扯了一下,「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
  「不行!」男人沒有商量餘地的拒絕。
  「為什麼?」
  男人直接用行動告訴他一半的答案,身體擠進他的體內,使得彼此更加貼近,然後用一種愉悅的語氣說道:「寶貝覺得爹爹為何把你綁起來?」
  一雙勾魂懾魄的紫眸當著少年的面,從他的臉蛋開始往下移……
  某子頭皮頓時一陣發麻,這和以前被男人盯上時的感覺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只在於那時他還有反抗能力,而現在,完全是任人宰割。
  或許,他應該再跑一次!
  「不說話?」男人斜眉飛挑,眼角染上一層邪魅的XX。
季子木看著黑色的密室頂,直接當了一回啞巴,好一回,他才扯了下嘴唇,「我餓了!」
  「然後?」
  「……全身無力。」
  「沒關係,爹爹有力氣就行了!」
  「……」少年的臉猶如便秘。

第160章情人的義務
  各種抹黑!
……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沐浴在一片明亮光下的少年突然動了動眼睫毛。
  白閃閃的日光中,露出一雙略帶迷茫泛著紫光的眸子,裡面閃過混沌,隨著時間的流動,那片瞳色中漸漸清明幾淨,少年的意識也漸漸的回籠了。
  昨日在密室的那幅畫面清晰無比的在腦海裡浮現。
  在看到頭頂熟悉的建築,少年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唇角也生出一股自然而然的柔和,沒有參雜任何成分的微笑,略微濕潤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落下一片誘人的的剪影,週身被打理得很乾淨,安靜祥和的畫面幾乎讓人不忍打破。
  過了一會,少年瞳眸中忽地閃過一瞬間的困惑。
  眨眼想了一下,腦中浮現昨日男人那張陰沉到極點的臉,不怕反而無聲的笑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激怒男人,卻不用擔心被男人借口報復的快事。
  昨晚,他因為體力透支,在男人做到一半的時候就突然暈了過去,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男人鐵青色的臉,想怒卻無處發洩的感覺。
  終於他也有能讓男人把鱉吃下去,卻無法吐出來的時候。
  他承認,昨夜那幅畫面怎麼看就怎麼賞心悅目。
  這是他第一次在全身酸痛中醒過來後而沒有吐出一句抱怨,貌似心情還很愉快……
  「寶貝似乎很高興,在笑什麼?不如和爹爹分享一下。」男人一踏進來,剛好捕捉到少年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
  少年咻的斂起了笑容,朝男人看了一眼,臉上猶豫不決。
  「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男人將他從床上半抱了起來,快意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是昨天那個盛怒的男人。
  看到男人,季子木突然想起一件事,『白搞五人組』還有堂冬提過的男寵事件。
  按道理說,他跟男人上床了?那麼說他是不是就是男人的男寵了,可是二號跟六號都說過,男寵是為了取悅主人而生的,為了得到什麼地位,這樣的人才叫做男寵!
  不過,他並沒有取悅男人,也沒有要得到什麼地位,這樣的話,到底算不算男寵?
  「我是你的男寵嗎?」
  想來想去,自己都想不出答案,季子木乾脆就直接開口問男人。
  男人一愣,瞇起眼反問道:「寶貝,你覺得你是嗎?」
  季子木咬著牙,思考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是!」
  「應該?」男人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季子木被男人的笑聲笑得有些惱怒,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不是!」語氣頗有賭氣的意味。
  「那寶貝可要記住,這輩子你不僅是我的親生兒子,同時也是爹爹的情人,不是男寵,是真正的情人,所以……」說到這,男人眼底閃動著一絲陰謀,「所以作為情人,你有義務履行爹爹的各種需要!」
  「各種需要?」季子木聽得目瞪口呆。
  情人是指相愛的人嗎?
  為什麼作為他的情人就必須履行義務?
  一連串為什麼讓季子木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跟男人原來是相愛的嗎?
  「這就是情人跟男寵的區別?」季子木不可置信地問道。
  男人挑起少年精緻的下巴,「寶貝既然不明白,那麼爹爹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情人是一輩子的事,而男寵則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一輩子?」
  「不錯,寶貝可要想好了,男寵只是一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生物,他們完全沒有自由,而且卑躬屈膝,不比情人,情人的義務只是相互之間,而且地位平等,寶貝想要什麼,爹爹都可以給你!」男人似是無意的拋下一個巨大的誘惑,等待少年自己選擇。
  傻子都知道要選擇第二種,雖然一輩子的時間長了點,但是地位平等,要什麼有什麼,那他是不是可以要求吃光瀑布山的涼瓜?
  再不吃就要過期了,到時候他就必須再等兩年才能吃到。
  涼瓜的成熟週期比普通的植物要長,一般結果需要兩年的時間,今天已經結過一次,再下次就要等他十八歲才能吃到了。
  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男人說的話有哪裡怪怪的?
  左思右想,他就得出還是做情人好這個結論,男寵果然還是不行,不說沒有人身自由,而且還被呼喚做事,說不定還是一種吃不飽睡不好的累人活。
  「就這些區別?」獸的直覺還是讓他再次詢問出口。
  「如果寶貝選擇做爹爹的情人,那麼就要保證絕對的忠貞不二,且絕對不能讓除我以外的人碰到你的身體,建立在這些基礎之上,男寵做到更多!」男人懶洋洋的吻著少年的嘴唇。
  其實,情人才會被禁錮一輩子,而男寵只是失去一段短暫的自由罷了!
  以少年的性格,一定不會希望被禁錮一輩子,說不定會真正選擇當男寵,可是聰明如魔君大人,他又怎麼可能會說出來?
  「不能讓別人碰?」季子木對這點表示疑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件事,「是不是就像越上陌離那樣?」
  他還記得,那次在馬車上自他說出越上陌離對他做的事後,男人恐怖的模樣。
  整整兩天都籠罩在一股低氣壓當中,結果連夜幽楊都跑來問他是不是惹怒了男人。
  那時候,季子木的確不知道男人到底在生什麼氣。
  不過,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越上陌離碰了他,所以男人就不高興了……可是,他心裡怎麼有種詭異的感覺……
  「碰一下手都不行!」男人霸道地說道。
  季子木皺起了眉,這個難度好像太高了。
  「任何人都不可以嗎?」少年天真的問起,腦袋浮起一幅畫面,如果男人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只能那樣了……
  「都不可以!」忙碌的男人抽空回答了一句。
  看著男人在他身上忙碌,少年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一件差點被他遺忘的事情也突然從腦海裡蹦了出來,今天好像所有的疑問都一同蹦出來一樣。
  季子木突然伸手擋在男人面前,「莫少天好像才說過,我們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好像是叫亂倫?」
  男人語氣輕描淡寫,「他嫉妒而已。」
  言下之意是他的父親死了,所以嫉妒他們關係這麼親密而已!
  季子木在腦海裡把男人的話自動翻譯成上面這句話。
  於是,一切都有了解釋!
  「好吧,那我選擇當情人!」
  其實……還有第三種可以當,那便是父子!
  「寶貝既然選擇了,那現在就開始履行情人的義務……」男人翻身將少年壓在身下,輕柔的聲音在少年耳邊吐著曖昧的氣息。
當男人的手往下滑到那處敏感時,季子木有些納悶的想,難道這就是情人的義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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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一◎擦頭髮事件
得到人生啟發的黑髮少年從床上蹦了起來,此時夜幕上黑光閃閃,床上的男人依舊沉睡……
  黑髮少年僅著一件單衣,蹦跳到隔壁的浴室。
  在美美的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水澡之後,黑髮少年整個人的出現在床邊……
  男人半睜著眼睛,聲音有些慵懶的魅惑,「怎麼了?」
  黑髮少年從身後掏出一條白色的布,默默的遞到男人面前……
  男人一點動作也沒有,只是看了白布半晌,復問:「布怎麼了?」
  黑髮少年,指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頭髮濕了!」
  男人,挑眉,「然後?」
  黑髮少年,「擦乾淨,要睡覺!」
  男人,「你在外面頭髮又是怎麼擦乾的?」
  黑髮少年不假思索,「讓它自己變干,唔……有時候是莫少天或者夜幽楊幫我擦頭髮的。」
  男人立刻起身,「以後爹爹幫你擦!」
  完全不覺得意外的黑髮少年立刻趴到男人腿上,溫順的接受男人的服侍……原來還是有好處的!

第161章 審問
各種憋屈不解釋!
……

  第二天,季子木就依照和男人的約定又出現在刑堂大門外。
  經過昨天一事,季子木又再度出名了,事隔幾個月,在眾人即將將他淡忘的時候,傳說中的天才再一次橫空出世。
  這一次不比前幾次,因為事件直接牽扯出傳說中的主子,四名執法者被盛怒的主子重傷,其中一個甚至重度昏迷,似乎有生命之危。
  短短一天,在季子木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件事就傳遍了組織所有的角落。
  堂冬身邊已經重新換了兩個手下,之前的手下,一個已死,另一個由於關鍵時刻的回話,所以僥倖逃過一劫,不過卻不可能再留下來。
  重新挑選的人氣息沉穩,表情冷淡至極,沒有一絲嘻哈之色。
  堂冬顯然是接到月離颯的命令,所以不再像之前一樣,表情同身後的兩名手下一樣嚴肅,他也知道季子木是為了奸細一事而來的。
  說實話,堂冬看到季子木內心挺複雜的。
  經過昨天的事,他去找首領問明了一切,首領明白的告訴他,季子木是主子的親骨肉,將來很可能是要接任主子之位的。
  之前恨不得將他刮成幾塊,替他的頭髮報仇的心情,一下子就必須轉變。
  這種感覺就好比他因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辦,結果這個時候偏偏拉肚子,不得不努力的憋住,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可以拉個痛快,到頭來卻發現所有茅房的門上貼了一張『主子專用』的紙。
  這種感覺,太他媽的不爽了!
  「季少爺,請跟我來!」
  堂冬深呼吸一口氣,拚命的在心裡告誡自己,他是少爺,他是少爺……不是其他可以讓他隨意打罵的小鬼,要忍住,不然下一個被刮殺的人就是他。
  季子木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歎歎看到他過來,喘氣聲似乎變得厚重了起來。
  難道看到他來就這麼興奮?
  默默無言的跟在堂冬身後,刑牢明顯和之前的不一樣了,不過堂冬並沒有帶他去那間三面環崖的牢房,明晃著燭光的台燭被堂冬向右轉四圈,然後又往左轉了三圈,再轉了幾下,一條陰暗的地下道在刑牢最顯眼的地方打開了。
  季子木奇怪為什麼會建在如此顯眼的地方,不過等他和堂冬走下去就知道答案了。
  地下道很寬,可以容五個人並排走過,空氣有些潮濕,大概是因為在地下。
  頭頂的石壁上每隔兩米就掛著幾盞明燈,將整條地下道照得比白天還要亮,不過只有短短十來米,走到盡頭豁然開朗。
  龐大的地下室出現在季子木的面前。
  精鋼打造的牢房看得出來當時建造的用心,各種刑具懸掛在牆壁上,總體來說卻是挺乾淨的地下牢,此時安安靜靜的,四周僅分佈著一些看守的黑衛,武功奇高,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幾具挺屍的死人,存在感微弱得嚇人。
  「那個奸細就在右邊直進最後一間牢房,鑰匙在主子手中,不知季少爺有沒有帶在身上,如果沒有,我們是進不去的。」
  堂冬這次果然當了個稱職的『導遊』,一邊給季子木解說地下牢的事,一邊分析自己對這次奸細事件的看法,還有作為『助手』的建議。
  季子木從懷裡拿出一把黑色的鑰匙,「是這一把嗎?」
  「是的!」堂冬回道。
  季子木收回鑰匙,看了他們三人一眼,「你們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主子吩咐過,讓我們在外面等,只准許讓你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不許我們提點,否則約定就無效!」堂冬其實並不知道什麼約定,不過主子會這麼說,恐怕只要說給季子木聽他就會明白了。
  「我知道了,那你們在這兒等吧!」
  季子木說完就自己走向那條看起來陰森詭異的右道,像這樣的路在這個龐大的地下牢有好幾條,每一條都有十幾間鐵牢,裡面關押的大多是真正的兇犯。
  像奸細便是其中一種,由於事關重大,又有老傢伙插手,所以被關在最裡面。
  鐵牢由一層厚厚的精鋼組建而成,密密麻麻,只有一扇門可出入,除了下面的小窗口,整扇門都被封得無一絲縫隙,唯有一個小小的孔槽,剛好可以插進一把鑰匙。
  季子木把鑰匙插進去的時候,只聽見『卡』的一聲,鐵門轟隆隆的緩緩打開了。
  一名被鐵鏈吊起的……女子赫然出現在他面前,鐵牢的內部很簡單,也不大,一般犯人莫不是被吊在牆壁上,就是被一條鐵鏈索住,不過只能在一米左右的範圍內活動。
  女子是被懸在牆壁上的,雙手和雙腳都是被鐵鎖固定在牆上,腳尖不著地,整個人幾乎懸空。
  大概是被吊很久了,且滴水未進,女子臉色慘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神智不清。
  看到走進來的季子木,女人使勁的眨了幾下眼。
  不過大概還是沒有看清楚,只是稍微蠕動一下嘴唇,唇邊已經乾裂,不動還好,一動又裂開了。
  女子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看了季子木一眼就垂下視線,靜靜的彷彿在等死。
  季子木完全沒有過審問的經驗,所以一開始進來也不像其他人一樣立刻和女子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著對方。
  女子的面相偏向冷艷,神色間一縷很明顯的冷漠,一聲不吭。
  長長的頭髮不似一般人的黑色,而是一種偏褐的顏色,輪廓比一般人深邃,眉骨聳起但不是很明顯,鼻樑高挺,身高比一般女子修長,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季子木剛看了一眼就離不開視線了……
  這名女子和他記憶中某個人的臉有些相似,特別是她的眉骨。
  好像他曾經在哪個人身上看到過,便是那時並沒有注意看,很可能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印象並不深刻。
  不過看到她的外表,季子木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曾經聽宮先玉說過,青隼大陸雖然是一個整體,但是除了四雀和朝陽,鎖嵐國一些子民在外貌上卻有一定程度的差異。
  其中以貴族和皇室為主。
  傳說,鎖嵐國的始祖以及所有的開國功臣,其中有幾個的長相比較怪異,他們的輪廓皆比一般人要深邃得多,深深的眼窩,高聳的眉骨,在當時的地位卻很大。
  後來好像是傳出了叛變的事情,這些功臣們的後代們幾乎全被判處死刑,少數逃過一劫的卻從此下落不明。
  不過血緣流傳到現在,那些後代的面貌特徵已經不完全明顯了。
  像眼前的女子,若不仔細看,大部分人還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的,所以基本上少有人看得出她是鎖嵐人。
  鎖嵐人……
  一個快速的影像在季子木腦海裡閃過,他見過的鎖嵐人不多,唯有在四雀的皇宮中見過越上勾雲身邊的『白癡』,除此再沒有別人。
  如今仔細回想起來,『白癡』的輪廓雖然不比這名女子深邃,但是卻有幾分相似之處、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季子木的動態視力向來驚人,回憶起來,很快就發現兩人的相似之處。
  「你認識一個叫做白瓷的男人嗎?」靜謐的鐵牢突然響起季子木的聲音。
  平靜的陳述夾著一股清脆,似是無意的詢問,卻讓女子一瞬間變了臉,然而她彷彿意識到什麼,很快就神色如常的隱藏掉。
  由於她被吊在牆壁上,就算低著頭,季子木站在她的下方,一眼也能將她的表情變化看得清清楚楚,那一絲飛快的隱藏毫不意外的被他捕捉到了。
  「他挺厲害的,我炸掉整座宮殿都沒能把他壓扁,不過他只是輕功好而已,戰鬥的能力就差多了,對了,你知道男寵是什麼嗎?」
  少年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女子聽,突然無辜一笑,反問女子一句,想當然耳,女子肯定不會回答他的。
  不過,季子木卻注意到,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我也是昨天才聽說的,男寵的地位低下,而且好像還要伺候別人,沒有人生自由,最重要的是,好像男寵還要取悅主人,你說,他會受得了嗎?」
  「不可能!」女子臉色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口氣惡狠狠,「絕對不可能,他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被你抓住!」
  季子木神色平靜的回望著她,「我沒說他被抓住了!」
  「……」女子恍惚發現,自己上當了。
  不過她的反應終於讓季子木確定了一件事,原來男寵真的是一種很不好的身份……

第162章 無知不是罪
  請相信我,沉默也是一種手段!
……

  原來還在想著季子木到底行不行的問題,堂冬發現時間還不到一柱香,季子木就神色如常的走了出來,麻利的把門重新關好。
  沒慘叫聲,也沒審問聲……
  難道這樣就好了?
  「你審問完了?」堂冬看著走過來的季子木,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季子木低頭思考了一下,「算是吧!」
  「那麼有結果了嗎?他有沒有說出組織裡接應她的人是哪個?」
  季子木明顯一愣,因而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
  堂冬嘴角一抽,心裡已經認定,原來他剛剛真的什麼也沒做,竟然就這樣出來了,難道他不是跟主子有約定,不怕輸?
  「你不知道?組織裡還有背叛者,是她的內應,但是這個內應隱藏得很深,就在執法者背後的人當中,除非有證據,否則要將他找出來正法很難,裡面的女人是個突破口,能找出來就等於撥掉一顆大毒瘤。」
  季子木把鑰匙放回懷裡,回望著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會問嗎?」堂冬開始口不擇言,語氣甚至有些沖,不過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好像前後不搭,所幸季子木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我沒有問她。」
  「沒有?」堂冬額頭三條黑線刷刷的掉了下來,有些無語,「難道你在裡面那麼久卻什麼都沒有問,那你到底是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就只是看著她而已。」季子木毫不羞愧的回道。
  「……」
  就在一片沉默的時候,季子木突然說道:「不過她都說出來了。」
  「什麼?」堂冬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我說,她心裡藏的所有秘密都說出來了。」季子木不厭其煩的再說了一遍,內容也表達得更加詳細。
  堂冬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也開不了口了。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的笑聲從鐵籠中傳了出來,聲音震耳欲聾,在地下牢裡如同雷鳴,不過地下牢封閉性很強,聲音傳不到外面去。
  笑聲雜著太多的情緒,有怨恨,有憤怒,有渴望,有精明……不過都被掩藏在粗獷的外表下,只有那雙眼睛透著濃濃的譏誚和諷刺。
  「堂冬,你真是越老越沒用了,十幾年前的狠勁到現在卻成了一隻搖尾乞憐的狗,連一個女人都奈何不了,竟然還要拜託一個奶娃來幫你審問,以前你還一直指責我的不是,現在的你他媽的比我還腐爛,抱大腿的滋味肯定不錯吧!」
  聲音的主人非常不客氣的把堂冬貶得一無事處。
  聽他的話,似乎兩人在十幾年前有過一段恩怨,不過那時季子木恐怕還沒出生。
  「不用管他,十幾年前因為任務失敗,為了推脫責任,把其餘同行的人都殺害了,後來被執法者擒拿回來,他這一生只能被囚在這裡直到終老,難聽的話不知說過多少。」
  堂冬顯然很習慣了,不以為意的對季子木解釋道。
  「為什麼他是關在鐵籠裡?」
  地下牢有兩人關押方式,一種是將犯人關在密閉的空間裡,另一種則是精鋼條鑄成的大鐵籠,和獸籠差不多,只不過是擴大化了幾倍。
  壯漢的臉上長滿了鬍鬚,十幾年沒刮,密密麻麻的幾乎將他的臉擋去了一半,不過那雙眼睛卻沒有因為被關押十幾年而失去神采,依舊精光暴閃,狠戾嗜血。
  可以想像得出,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是當時的執法者把他關進鐵籠的,後來因為人多就一直關在裡面。」
  季子木走到鐵籠前,神色不明地盯著他的臉瞧。
  他倒也大方,完全不避諱季子木的打量,甚至仰起頭,眼睛裡一片精明飛快的掠過,看到季乎木是個長相漂亮的少年,臉上露出一抹隱晦的笑容。
  「小鬼,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本事的,那個女人可是連堂冬也奈何不了的人,不管對她用什麼刑罰,她都悶不吭聲,和老子當年有得一比,說實話,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讓她開口的。」
  出乎意料的,堂冬本來以為季子木不會回答他的話。
  畢竟一路過來,他幾乎沒聽過他開口,大部分時候總是沉默不語,然而,他卻回答了。
  「她看我長得好看又順眼,所以就告訴我了。」
  少年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清爽,他人聽在耳朵,總有一種理所當然,正是如此的感覺,好像事實的確如同他所說的一樣。
  四周出現一張張僵硬的臉,密密麻麻的黑線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臭小鬼,你在耍本大爺嗎?」壯漢反應過來後就怒了起來。
  季子木搖搖頭,「我沒騙你,這是事實!」
  「哼!」壯漢冷哼一聲,「你當本大爺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種拙劣的謊言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
  季子木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我長得不好看嗎?」
  「……這和好不好看並沒有關係。」壯漢臉色一僵,視線停在少年的臉上,不可否認,少年長得的確是很好看,不過那根本是兩碼子事。
  「那為什麼她會願意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壯漢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季子木扯了下唇,「不知道可以去問她,讓她告訴你不就知道了!」
  這幾句對話立刻讓堂冬對季子木刮目相看,似乎比他想像中要有幾分本事。
  季子木再往前踏出一步,站在壯漢面前,距離剛剛好,即便壯汗發怒也觸碰不到他,在這個距離站定後,他輕輕一笑,「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有沒有問出來?」
  滿臉鬍鬚就是有好處,壯漢雖然被季子木這句話驚到,但是卻因為有鬍鬚的遮擋,所以堂冬等人無法在他臉上捕捉到心虛的表情。
  吃驚之色一閃,壯漢頓一下,朗聲笑道:「我在這個地下牢足足被關了十七八年,每天過著東昇西落的日子,早就無聊透頂,看你們一個個為了折磨犯人或者撬開他們的嘴巴而苦惱著,本大爺心情就爽得不得了,那個女的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能忍的,被堂冬用刑具折磨了三天也不吭一聲,本大爺實在是好奇,她還能忍多少!」
  壯漢說的話,堂冬早就知道。
  十幾年來,每次有犯人進來,或者他要審刑的時候,壯漢總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以此來影響他的情緒,或者以煽風點火居多。
  長久下來,堂冬都已經習慣了,所以壯漢的追問他並未覺得不妥。
  這就是所謂的潛移默化,可惜堂冬還未意識到。
  「有人說過,解釋就是掩飾,越是解釋就代表這個人越心虛!」季子木淡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壯漢眼角一抽,「我掩飾什麼,又心虛什麼?別忘了,我已經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有十七八年了。」
  少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十七八年前,你就和人勾結了。」
  「小鬼,說話要有真憑實據。」壯漢死死地盯著季子木的臉。
  少年眼角眉梢吊起,黑紫色的眼睛變得更深,側頭和他的視線相碰撞,那一片瞳孔隱隱縮起,竟有種說不出的惑人心神的力量。
  紫色的瞳孔?
  壯漢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驚呆了,眼前的景色就在他不經意間轉換成另一幅畫面,他看到十七年前的他跪在一個披著斗篷的人面前,談話的內容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如若沒有那一次談話,他就不會被關在地下牢十七年,過著暗無天日的悲慘生活。
  不知為何,一股憤怒的情緒從他心底不可截止的爆發出來,對披斗篷的人升起一股仇恨的怒火,如果不是他,他現在應該在外面逍遙自在,而不是被困在這裡。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如果沒有他……
  滔天的怒意讓壯漢突然發起狂來,瘋了般的扯著鐵鏈,撞擊聲不斷的從鐵籠傳出來,拚命的樣子就好像此刻在他面前是一個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撕裂的怒吼聲像困獸的咆哮……
  堂冬不明白為何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就發瘋了,一直做著自殘般的動作。
  口中不停的念叨著模糊的字眼,慢慢的被堂冬拼湊出一段話來,內容卻讓他再次對季子木刮目相看,然而未等他開口,少年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怎麼發瘋了?」

第163章 冰果酒
一個兩個三四個!
……

季子木不知道,因為男人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月氏的紫瞳其實也叫做幻瞳,根據顏色的深淺來決定幻瞳的強弱,每個擁有幻瞳的人都有一定的極限,但是如果能將幻瞳的能力掌握得越熟練,就能將它最大的極限發揮出來。
不過不能超過這個極限,否則承受者會精神錯亂,連本體也會遭到反噬。
堂冬將這件事報告給月離颯的時候,季子木仍是一臉茫然。
「你先下去吧!」男人揮手便將堂冬遣了出去,側頭朝少年看過去。
季子木剛好打了個呵欠,頭微仰,幾縷碎發從額頭滑了下來,蓋住他的眼睛,不過這仍然阻擋不了他盯著桌上食物的視線,口中不停的分泌著唾液……
「想吃嗎?」男人眉目隨意,表情卻顯得邪妄非常,嘴角含笑的盯著快要流口水的某少年。
「想!」沒有絲毫猶豫,語氣鏗鏘而有力。
季子木沒有抬頭,繼續盯著形狀好看的,味道卻更香的食物。
「那就……」男人故意頓了頓,在少年終於抬起頭,一臉希冀的看著他的時候,說:「先回答我的問題!」
季子木頓時垮下臉。
「什麼問題?你說。」正了正臉色,少年一臉嚴肅的表情,好像個準備參加高考的學生,嚴肅而認真。對結果無比的憧憬。
「既然奸細的事情你已經問出來了,那就說一說,她都說了些什麼?」
「她是鎖嵐國流落在外的嵐鳳郡主,幾年前一名叫白瓷的男子找到了她,後來發現她是組織的殺手,便千方百計讓她認祖歸宗,然後讓她繼續呆在組織裡,過一兩個月就傳遞一次消息,不過一年前就被人發現,有個叫降龍的老鬼跟她談判,兩人達成協議,降龍會不定時將黑金山脈的金礦運給對方,直到成功登基為止,而對方則允諾幫他奪得整個灰網,現在的執法者,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鎖嵐國太子派來的……精英。」
季子木還是第一次氣也不喘的說完這麼多話。
等他口乾舌燥的抬起頭,一個水杯遞到他面前,季子木看也不看就往嘴裡送……結果剛送進嘴巴裡,他就毫無形象的吐了出來,嘴裡辣麻辣麻一片。
「酒……」他討厭酒。
男人笑瞇瞇的說道:「說起來,寶貝似乎從未喝過酒,不喜歡麼?」明知故問。
季子木看了他一眼,很肯定的給出兩個字,「難喝!」
「是這樣啊,拿過來讓爹爹嘗嘗看。」男人笑得比狐狸還狐狸,季子木滿心都在酒上面,一時也沒注意到。
剛走過去就被男人拽進懷裡,酒杯穩穩當當的換到他的手裡,一滴也沒有濺出來。
「寶貝可知這是什麼酒?」
季子木維持趴的姿勢,「難喝的酒!」
換做是別人,要麼尷尬的轉移話題,要麼直接發怒,不過男人顯然已經習慣少年時不時出人意料的話,繼續從容淡定的說下去。
「這是雪山冰果釀造的果酒,味道甘甜冰爽,有助於延年益壽,容顏不老,據說飲用此果酒日一杯且三年不間斷可容顏常駐,不過雪山冰果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水果,十年才結一次果,而且通體透明,白如雪,要在雪山之上找出來幾乎不可能。」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有人完成的傳說?」
「不可能?」玩味的笑容從男人嘴角洩露出來,「寶貝以為這杯果酒是從哪裡來的?又在地底下埋藏了多少年?「
季子木瞪眼,「我怎麼知道?」
「呵呵,冰果釀造的酒是年份越高,它的效果就越明顯,古典中記載,一杯百年的冰果酒可以抵上喝十年份的冰果酒一個月,所以就算明知不可能,依舊有許多人趨之若鶩的前往雪山,僅僅為了能擁有不老的容顏,然而寶貝可知道,又有多少人能成功的到達雪山?」
「難道雪山離這裡很遠嗎?」
男人輕輕的笑道,「若只是遠又有何難,想要前往雪山的所在位置,就必須通過佛城,然後穿過陰陽陸,這是唯一一條路,所以古往今來能夠安全的到達雪山的人屈指可數,這冰果酒自然成了傳說!」
聽男人解釋完,季子木突然有幾分瞭然。
「這杯難喝的酒就是你從雪山帶來的?」
「當然……」男人說到這兩個字時,帶著笑意的眼睛朝睜大眼睛露出好奇之色的少年瞥過去一眼,在他一臉期盼中又補充了兩個字,「不是!」
季子木像破了個洞的氣球,一下子乾癟了下去。
少年憋悶的表情愉悅了男人,眼底的笑意變得更濃,縮進環繞在少年腰上的手臂,說道:「看來寶貝很希望這酒是爹爹親自釀造。」
「才沒有!」季子木立刻反駁,像是怕說服力不夠似的,他又補充道:「你不是很厲害嗎?那個陰陽陸跟佛城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不是你又會是誰?」
男人埋頭在少年的頸間,低聲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季子木臉色一紅,有些惱羞成怒。
第一次,季子木的表情出現了另一種神情,罕見的彆扭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當然是笑寶貝竟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難得難得,看來今後還有待發掘。」
男人挑起少年的下巴說出一翻感慨,指尖曖昧的摩擦著淡淡的唇,在少年開口之際堵住欲語還休的口,霸道的擠入少年口中,味道一如既往的甘甜,其中還有一股芬芳的酒味。
不管兩人接吻過多少次,季子木依然不習慣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儘管有時候這種感覺能讓他覺得很舒服。
四處逃避的舌頭被男人強勢霸道的勾住,不容反抗的含住並大力的吮吸著,滋滋的水聲從兩人之間傳了出來,一陣足以令人面紅耳赤的旖旎。
少年的小口經不住男人的掠奪,大量的唾液沿著嘴角流了出來,不一會就沾濕了前襟,留下一大塊濕潤。
直到季子木整張臉被潮紅所佔領,男人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他的唇。
「好了,接下來我們繼續說正事!」男人嘴角邪魅的上揚,攏了攏少年的衣服,滿意的表情下面潛藏著少年看不懂的情慾。
季子木不耐的扭動一下身子,想移開下面抵著他屁股的棒子,不過身上既沒力氣又被男人禁錮在懷裡,半天也沒成功。
「寶貝,你再繼續動下去,爹爹可不保證今天你能安然無恙。」男人灼熱的呼吸吹脖頸上,直接撩撥著少年已經薄弱的意志。
聽到男人似是威脅的話,季子木身體一僵,某個地方有意識的縮了一下。
「你還沒說這個冰果酒跟這次奸細事件有什麼關係!」季子木企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雖然不是很完美。
「當然有關係。」男人笑瞇瞇的配合,意外的沒再難為他。
「超過十年份的冰果酒幾乎人人都想要,哪怕只有一壺,只可惜有價無市,不會有人願意把冰果酒拿出來拍賣的,但是為了能延長壽命,保住容顏不老,很多人無所不用其極,比如鎖嵐國的皇后,還有……降龍!」
季子木疑惑的回望,黑紫的眸子盛滿了好奇。
「他們懷疑在灰網藏有五十年份的冰果酒,降龍已老,為了他的野心,他斷不甘早早死去,而鎖嵐國的貝皇后,是嵐王六年前封的,年紀很輕,但是陰謀和手段卻完全不輸給當今太子,如今嵐王病重,和太子爭權的人就是她,她也在找冰果酒,組織裡同樣也有人被她收買了。」男人云淡風輕的笑道,神情看上去似乎絲毫不擔心。
季子木拿起那個已經空了的酒杯,「這個就是五十年份的?」
「當然不是,寶貝剛剛喝的可是百年份的冰果酒,月氏的祖輩們在百年前就已經將冰果酒埋藏在地底下,在外面流傳的年份最高只有五十年,所以他們才會以為是五十年。」
「一百年啊!」季子木突然感歎道,引來男人的詢問。
「怎麼了?」
「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男人一愣,隨即大聲笑了起來……

第164章 白搞六人組
悲劇總是掩藏在自以為聰明的真相下!
……

奸細事件雖然牽扯出鎖嵐國的皇后和太子,但是月離颯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擔心一樣,每天只是調戲一下寶貝兒子,再心滿意足的吃一頓,然後心情就好了。
組織一度籠罩在一片春天當中。
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
而在季子木所不知道的角落裡,有幾個人面對面的碰上了。
由於能力太弱,所以『白搞五人組』就被首領大人安排到【第八宮】當打雜的,每天負責打掃指定的範圍,做完之後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今天同樣不例外,只不過『白搞五人組』變成了『白搞六人組』,多了一個人而已。
「老七,那塊地要鬆鬆土,不然種子會悶死的。」青年二號扯開嗓門朝不遠處蹲在一堆土前的某人喊道。
這句話換來的結果是,對方更加消沉了,簡直就像角落裡一團結了蜘蛛絲的灰敗東西。
「老七,你還賴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幫我澆澆水,葡萄快渴死了。」青年三號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看了他的葡萄一眼就哇哇的叫了起來。
被叫的對象仍然是那團灰敗東西。
「哇,老七,你把我的寶貝放到哪裡去了,那是老大讓別人給我送過來的,要是不見了你要賠我。」
緊接著叫起來的是青年四號,他所說的寶貝是一把鏟子,原本的壞了,所以是季子木昨天讓人隨便找了一把送過來的,結果他當成了寶。
「老七……」
「老七……」
一個接一個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來,某人終於受不了了。
「啊……我受不了了……嗚……我不幹了我……」
「……」五人齊齊被他的怒吼聲嚇得愣住了。
某個一隻腳踩著小土堆的人壓根不管他的腳正好踩在那根剛冒出來的嫩芽,雄心壯志的立下誓言,「本大爺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一定要脫離你們,我要去找小木!」
「哎呀我的芽,老七,你踩到我的芽了!」青年二號發出一聲哀啼,然後就朝他撲了過去。
上面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被他撞了個正著,從小土堆上摔了下來,之後才灰頭土臉的反唇問道:「傻子,你的牙在你嘴裡,我什麼時候踩你的牙了……」
等他罵完的時候,才看到青年二號正捧著那根被他重新踩回土裡生長的嫩芽正痛哭不已,淒淒哀哀的念叨著『我的芽死得好慘』之類的話。
莫少天臉上不由得露出一點羞愧,正待爬走,不料一個人影從他身上壓了下來。
「老七,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以後要一起追隨著老大的腳步,現在你卻想挑下我們,獨自一個人去找老大,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難道說你想獨佔老大?」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青年三號,他一聽到莫少天的話,立刻趁他不備壓在他身上,再聽到他要去找老大,更加不讓他走了。
「什麼?你自己一個人去找老大,絕對不行!」被青年六號的話吸引過來的青年四號立刻呲牙咧嘴,然後也撲了上去。
「好你個老七,竟然想動這種念頭,絕對不成!」青年五號憤憤的說完這句話,也撲了上去。
最後是青年六號,他歎了一口氣說:「老七,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實在太不厚道了,老大教我們做人要厚道,壞人就應該要壞到底,好人就應該要好到底,我們都是好人,所以不能有這種念頭,你不知道?」
然後……他也壓了上去……
小木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惡,他絕對不相信!
被壓了最底下的莫少天,動彈不得,只能默默的垂淚……
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悔恨不已!
事情回到昨天早上……
自來到組織後,莫少天就跟著夜幽楊住進了【第八宮】,不過由於季子木是住在中央宮,所以兩人到現在也沒機會見一面,越等下去,他就越發煩躁。
本來想出去外面找找的,但是那個面相威嚴,被其他人稱呼為首領的人卻警告他不准踏出【第八宮】一步,否則會小命不保。
聽到小命會不保,他就不敢再有出去的念頭了,只好在【第八宮】轉來轉去。
而夜幽楊和黑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昨天剛好是風和日麗,晴天萬里的好日子,莫少天和往常一樣出去溜躂。
【第八宮】給他的印象就跟那個首領一樣威嚴,這裡除了偶爾能聽到一群小孩整齊大喊的聲音,平時都是靜悄悄的。
直到他不小心逛到一處被半矮的圍牆隔開類似院子的地方,就在他要走開的時候,幾個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老六,把那幾串最大的葡萄摘下來,等老大來了就能立刻品嚐到我們親手種出來的果子了,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老二,你終於變得更二了!」
「老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老二說的不對嗎?」
「笨,葡萄不是越大就越好吃的,我們應該摘最甜的給老大吃。」得意的聲音。
「死老六,到底是你是老二還是我是老二?」惱羞成怒的聲音。
「當然是……你,不過最大的是老大。」
「不可以吵架,不然等老大過來我就告訴他。」
「我們哪有吵架。」兩人異口同聲。
聽到這,莫少天突然對他們口中的老大大感興趣,什麼樣的人竟然有這麼好玩的手下,於是他爬上了圍牆,看到了下面五個穿著青一色青衣的年輕男子,一張張臉看起來像花貓,忍不住他就大笑了起來。
「你是誰,竟然敢偷聽我們說話?」
第一個眼尖看到他的人正對著他的青年五號,他的話立刻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去。
五人好奇的盯著他,模樣看起來特別憨厚。
莫少天腦門一滴冷汗,心想殺手組織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殺手,倒像五個農民,辛勤耕作的農民。
不過他更加好奇他們口中的老大是什麼樣的人!
「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你們是住在這裡的?」
莫少天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還真是個院子,修建得還是很不錯的,但是沒想到裡面別有洞天,竟然會有人在裡面種葡萄。
「當然!」
說到這個,他們五人就特別驕傲,因為這座院子是首領特別劃給他們五人居住的,還說過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前提是沒事別走出這座院子。
五人不傻,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因為季老大的緣故,所以也樂顛顛的答應了。
其實他們在想,組織裡有誰能像他們一樣能獨享一座院子。
「那你們口中的老大是誰?」莫少天帶著好奇問道。
「老大就是老大!」
「老大就是很厲害的老大!」
「我們老大可是個天才!」
「老大很多人都知道!」
「老大就是季老大!」
「老六,你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竟然敢照搬我的話。」青年二號不爽的瞪了眼六號。
「才沒有,我比你多了一個字。」青年六號不為所動。
「……」莫少天一陣無語,但是接下來最後一個的回答卻讓他眼睛一亮,「季老大?是不是叫季子木?」
「你怎麼知道?」五人表情一變,看向莫少天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啦!」莫少天得意的笑起來,挺了挺胸膛說道,「我跟你們口中的季老大可是兄弟!」
「騙人!」五個聲音一齊說道。
莫少天得意的笑仍然保持得很完美,一點也沒受影響,他從牆上跳了下來,走到五人面前。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跟小木是稱兄道弟的兄弟。」
五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然後說:「其實我們跟老大也是稱兄道弟的兄弟!」
「這麼說來我們也是兄弟了?」莫少天眼珠子一轉,眼裡閃過一抹算計。
「當然,我們都是老大的兄弟,所以從今天開始,你也是我們兄弟了,以後你就是老七!」青年二號大方的拍上莫少天的肩膀。
莫少天嘴角向上牽起,「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老大是不是會來這裡?」
「當然!」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後面的話五人沒有一個說出來,於是先入為主的莫少天便搬進了五人的院子,開始淒慘無比的『等待』。
這是個悲劇!
早知道他就不過來了,莫少天仰地長哭……

第165章 表演天分
代表月亮埋汰你!
……

院子裡,因為莫少天的一句話亂成了一團。
為了不讓老七走,為了不讓老七跑去獨佔老大一人,五個熱血的青年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死命的把老七壓在最下面。
「救命啊!」
一隻像抖篩子的手從縫隙中擠出來,虛弱的聲音被其他五個喊打喊殺的聲音給淹沒了,最後化為一絲哀息。
不遠處高牆之上站著兩名黑袍人,分別是夜幽楊和黑冥。
看著下面快要被五人壓死的莫少天,夜幽楊不易察覺的露出一抹笑容,嘴角帶著幾分挪揄之色看向黑冥,「他快被壓死了,不去幫忙嗎?」
回答他的是一記沉默。
夜幽楊無言的搖了下頭,要想讓黑冥開口還真不容易。
本以為他真的無心無情到可以冷眼旁觀的地步,但是一個輕輕的腳步聲讓他突然明悟起來,他的功力果然還不夠。
「你們在做什麼?」
一雙黑色流雲靴出現在『垂死』的莫少天面前,季子木的臉在他面前放大。
看到千盼萬盼的救星終於來了,莫少天感激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枉他在這裡受了一天半的苦,真是太值了!
「小木,我快被壓死了,快來救救我!」
季子木嘴角一扯,對著五個壓在他上面表面卻呆滯的人說道:「都起來!」
這句話就像刺激到他們的興奮劑,簡直比首領的話還要有效果,五人迅速的爬了起來,然後整齊的站到季子木面前,簡直比訓練有素的士兵還要專業。
莫少天頓時氣結。
這群王八蛋,叫他們起來,一個個卻壓得更緊,可是小木一來,起得比吃飯還要快,太欺負人了!
「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季子木蹲下身體,看著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莫少天,好奇的問道。
因為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首領把這座院子劃給他住,不過那時他還沒來得住進去就被叫去了中央宮,在那裡呆了很久才回過幾次,差不多要把這座院子給忘了的時候。
白搞五人組出現了。
看五人因為他得罪了伍聖楓,季子木就讓他們幫忙打掃和看管,順便讓他們住進來,不過種各種水果樹卻不是他的主意。
當然她並不知道,五人把這座院子當成了首領看在他的面子上的恩賜。
「當然是找你啊,他們說你會過來,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了!」莫少天上氣不接下氣的爬起來,順便瞪了五人一眼。
季子木歪著頭算了一下,「我十年前來過一次!」
彭!
剛爬起來的莫少天被這句話雷得一不小心摔了回去,結結巴巴的說道:「十……十年前?」
「是啊,不信你問他們。」
這句話更加讓莫少天充滿怨念,終於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可惡啊,就是他們耍我的!」
「沒有沒有沒有!」青年二號立刻向前跳了一步,堅決否定。
「老大,我們沒有耍他。」
「也沒有騙他。」
「是他自己問我們的,我們都實話實說,沒有騙他!」
青年六號最淡定,「老大,你等一下,我們重新把當時的對話演練一遍您就知道了!」
說完,五人立刻各就各位,青年二號假扮成當時的莫少天爬到牆上,然後學著莫少天的聲音說道:「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你們是住在這裡的人嗎?」
為了表演出莫少天當時微笑中帶著點僵硬的笑容,青年二號發揮了他十成十的演戲天分,用手指扯著兩邊的臉頰向上提。
莫少天在下面看得表情一陣扭曲,他有笑得這麼難看嗎?
等青年二號做完這套動作,其餘四人就異口同聲的回答當然兩個字。
五人還算是聰明,把他們類似吵架的那段話給省略了過去,青年二號繼續扮演莫少天的角色接著問下一句。
「季老大?是不是叫季子木?」
這句話也有個高難度的反應,記得當時莫少天的表情是欣喜中又不敢表露太明顯,為了完整的將這個表情給表演出來,青年二號擠了擠自己的眼睛,企圖將眼角擠得看起來有點奸詐的樣子,然後又努力的在臉上擠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莫少天臉頰沉陷,瞬間灰敗……
其餘四人又配合的回答了一句,青年二號繼續表演。
「我跟你們口中的季老大可是兄弟!」
這一次青年二號的動作比較正常,只是挺了挺胸膛,然後學著莫少天得意的口吻,一來一往,終於到了最後一句話。
此時,莫少天已經頭痛的扶著額頭,撐著鏟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老大是不是會來這裡?」
青年二號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一邊抽搐一邊向上努力的牽起,大概是學不來,他乾脆用手指頂了下嘴角,弄了個暴牙的弧度,看起來傻了吧唧的。
莫少天手一滑,壓著鏟子就摔了回去,腦袋摔得嗡嗡作響……
這次他終於爬不起來了!
季子木蹲在他身邊,左看右看,「死了沒有?」
「離死不遠!」莫少天虛弱的哼了出來。
季子木『哦』的一聲,「要不要我幫你買個棺材?」
「……不用,你給我找塊風水寶地就好,等我真的死了,就可以葬在那裡了!」莫少天繼續躺在地上裝死。
季子木還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皇宮是塊不錯的風水寶地。」
「不用了!」莫少天立刻死而復活的跳了起來,嘿嘿地笑道,「小木,我知道你其實是最關心我的,所以你是原諒我了?」
季子木疑惑的看了他兩眼,「原諒你沒錢還我?」
「嘎?」莫少天傻眼,然後腦袋終於轉了過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天小木雖然不理他,但是卻也沒給他臉色看,敢情他原來是沒聽到那天在皇宮壽宴上他說的話,不會這麼巧吧?
事實就是這麼巧!
既然小木不知道那件事,他也不會傻傻的提起,剛好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決心。
「不是,其實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自己賺到五十萬金,相信我,我就不信憑我後天的努力會賺不到!」
「這樣啊!」季子木想了一下,又說:「你不用還我五十萬,一半就好!」
「真的嗎?」莫少天眼睛星星閃的。
季子木肯定的點頭,「五十萬對你來說太難了,就算你老死也不可能賺到,到時候我一樣收不到,而且嚴格來說,任務我只做了一半,所以便宜你,算你一半好了!」
「……」燃燒的一把火被無情的澆滅。
「說起來,夜幽楊好像還欠我一百萬金幣。」季子木皺眉遠目,視線落在夜幽楊和黑冥剛剛站的地方。
莫少天立刻復活,「對啊,話說沒想到夜幽楊竟然會是灰網的殺手,真看不出來,像他那麼厲害的高手,竟然只是你爹的手下,小木,你知道你爹的武功有多高嗎?」
後面一句話問得小心翼翼的。
季子木不客氣的說道:「你終其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用得著說這麼直接嗎?讓我幻想一下也不行。」莫少天當然也知道他這輩子也不可能親手手刃殺父之仇,不過為了小木,他決定放下這段仇恨,畢竟他爹只是收了錢殺人的殺手。
下意識的,他把季子木他爹爛殺家中其他人的事實給抹去了。
大概知道如果真的追究起來,這輩子也別想跟小木做朋友,所以他選擇忘記。
「夜幽楊住在哪裡你知道嗎?」
莫少天啊的一聲,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
「老大老大,我知道,剛剛還看到他和一個戴面具的人站在牆頭上。」青年六號大叫兩聲,把季子木的注意力拉到他這邊,然後指著某處牆頭。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夜幽楊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邊是莫少天第二怕的黑冥,高大的身體給人一種很壓迫的感覺。
這是經過皇宮那場壽宴後兩人第一次正面相見。
沒有莫少天想像的雷電交加,辟里啪啦的火花閃現,有的只是一汪平靜,真是……太可惜了!

第166章 魔鬼訓練
魔鬼訓練又名殺手速成法!
……

「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錢?」
一句直白的開場白突然響起來,季子木看著夜幽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這句話立刻換來『白搞五人組』的崇拜,他們早知道老大很厲害的,想不到連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男人也會欠老大的錢,這下子發達了!
「小木,你不怪夜幽楊騙你的事嗎?」莫少天替夜幽楊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要知道,當初雖然在皇宮看到夜幽楊和小木的爹在一起沒反應,但是一離開皇宮,腦袋空下來後就想到了,當時他挺氣憤夜幽楊竟然騙他們。
原來他當初會加入他們是因為奉了小木他爹的命令,所以才會接近他們的。
目的可能是為了監視小木的一舉一動,然後向小木他爹報告他們的行蹤,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裡。
季子木露出看智障的目光,將莫少天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說了一句非常深奧的話,「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原來很蠢!」
「哈?」一串串問號在莫少天頭頂浮起。
夜幽楊臉部冷硬的線條稍微柔和了些許,大概他聽明白季子木的話。
看他完全不懂,季子木只好解釋道:「被騙是我運氣不好,跟別人無關!」
「就這樣?」莫少天還是不相信會如此簡單,露出個明擺著不相信的表情。
季子木眼珠子移到他臉上,眼神中似乎透著一絲孺子不可教的鄙視,看他不懂,他乾脆閉起嘴巴,不再解釋。
莫少天頓時垮下臉,被鄙視了!
『白搞五人組』立刻不客氣的偷笑起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被五個白癡歧視是莫少天最不願意看到的,在他看來,小木怎麼可能大度到原諒夜幽楊的欺騙?以他的小心眼和習慣在事後報復別人的惡劣行徑來看,這其中絕對有蹊蹺!
「真是笨!」青年二號
「從沒見過這麼笨的人!」青年三號
「就是,連我都變聰明了,老七竟然笨到這種地步!」青年四號
「哈哈,終於遇到個比我還笨的人了!」青年五號
「會不會是剛剛摔壞了腦袋?」青年六號提出了疑問。
其他四人立刻齊齊的轉過腦袋看向他,毫不吝嗇的稱讚道:「老六,你變聰明了,這都被你想到了!」
「哪裡哪裡,大家過獎了!」青年六號瞬間變成在來的憨厚模樣,第一次聽到兄弟們的稱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莫少天的臉頓時扭曲得不成人樣……
沒理會這群人,夜幽楊凝視著少年的側面,想起那幾個月的相處,說實話,當初雖然是奉主子的命跟著少年,但是事後卻是出自一片真心,否則他不會那般多話,甚至為他們出謀劃策,那幾個月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豐富多彩的生活。
少年的特別讓他開始真正留意起讓主子執著的原因。
特別的性格,不同尋常人的舉動還有思緒,這些在別人身上或許會給人一種深深的違和感,但是在少年身上卻顯得自然而然,好像他天生就是這樣的。
開始留意就表示開始在意。
不過此刻聽到少年話,他真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很明白他話裡的潛在含義。
對少年來說,所謂的不怪是真的不怪,因為他知道他從頭到尾都在騙他們,所以根本就沒有怪不怪之說。
「隨時都可以,少爺現在就想要嗎?」
「你之前說的錢莊是怎麼用的?」季子木想起當初夜幽楊說過的錢莊,那時候因為沒有金幣要寄放,所以沒去多想。
如今想起來,錢莊好像是一種很方便的東西。
夜幽楊聽他這麼一問,便大概明白他的目的,不過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少年為何突然要要回那一百萬,根據他的觀察,少年對金幣一直都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這次怎麼會突然想起來?
疑惑歸疑惑,夜幽楊還是把錢莊的用途和方法都告訴了他。
「方法很簡單,只要用你的名字在錢莊開一個,然後把金幣都存進去,以後隨時有需要就可以去錢莊取,不過需要用到錢莊發放的一塊令,只有用它再經過身份核實才能取。」
「有錢莊的地方就可以隨時拿?」季子木聽完之後提出一個疑問。
「錢莊有很多家,其中分佈最廣的是黑骷髏和墨玉商會,他們的錢莊幾乎各地都有,也有標誌,黑骷髏是以骷髏為標誌,而墨玉商會則以黑蓮為標誌,屬下建議少爺最好是在墨玉商會的錢莊開,黑骷髏的保密程度雖然不比墨玉商會差,但是屬下記得,少爺在天閣的懸賞榜上有名,為了以防萬一,墨玉商會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季子木大悟,「那就決定了,你幫我去黑骷髏的錢莊開個。」
夜幽楊,「……」
「噗……哈哈,小木,你果然有在記仇。」莫少天聽到兩人的談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就知道小木絕對是記仇的,幾個月的相處,他不敢說對小木有很深的瞭解,但是有一點他卻知道,表面看上去不太在意,實際上逮到機會就會報仇的。
夜幽楊似乎也明白,並沒有多言。
凌厲的視線猶如六月飛雪打在莫少天身上,從裡到處頓時一個激靈,捂著嘴巴發羊癲瘋似的,自個歡樂了半天,他才好奇的問:「小木,弄這個你到底要做什麼?」
季子木懶懶的瞥了他一眼,「等你還錢!」
「哈?」莫少天差點以為自己耳背,不過他還真忘了自己身上還欠五十萬巨債的事實,只不過讓他還錢還真有點困難。
「放心,我不會讓你全部還的,你只要還我一半就好。」不知是否良心發現,季子木大發慈悲的說了一句讓莫少天兩眼閃亮閃亮的話。
「真的嗎?」
季子木點點頭,「以你的本事,就算到死也還不了五十萬,所以我減免你一半。」
莫少天下巴有掉地上的跡象。
「我已經幫你想好方案了。」季子木沒理他,又繼續說道:「二十五萬對一些人來說不難賺,但是對你來說卻是難如登天,若只是打雜,等你老死了可能連一千金都賺不到,所以只有當殺手了!」
「你想讓我當殺手?」莫少天瞪大眼睛。
季子木挑眉,「有問題嗎?」
「沒有。」莫少天很知情識趣的回道,只是……
他實在很不想潑小木的冷水,他根本就不是當殺手的料,很久以前他原來的師傅就已經對他說過,他的資質不好,根骨不佳,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高手,那時他就死心了,所以才會把武功荒廢那麼久,否則他也不用請殺手幫他報仇了。
季子木像沒有看到他的顧慮一般,逕自說道:「我幫你計劃好了,接下來只要進行一番魔鬼訓練,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當殺手了!」
「魔……魔鬼訓練?」莫少天當即啞然。
「別稱殺手速成法!」
「……」
季子木以為他在擔心,便說:「你不用擔心,黑冥很厲害的。」
「什麼?他他……他?」莫少天像被刺蝟扎到屁股般,立刻跳了起來,驚恐的看向戴著詭異面具的黑冥,那種慎得慌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似乎感應到他的視線,黑冥不易察覺的轉了下頭,烏黑的面具直接朝向莫少天。
莫少天倒吸一口氣,感覺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站了起來。
就在他想向季子木抗議的時候,一道龐大的身影從頭頂籠罩下來,莫少天像躺在冰窖裡一般,還沒來得及縮成一團,領子就被提了起來。
黑冥的步伐很大,其他人才剛反應過來,他的人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只傳來莫少天撕裂般的尖叫聲……
夜幽楊本來是奇怪黑冥為何會聽少年的話,但是轉念一想,黑冥會出現在這裡,想必是奉主子的命令,如此會聽他的話倒也不奇怪了!
看了眼和其他五個蹲在葡萄籐架下的少年,夜幽楊正想離開,一股凶暴的殺氣突然從身後襲來,待他轉身,便看到幾道黑影朝他衝了過來。
夜幽楊眼神一凜,剛要拔劍迎上去,一道更為快速的影子突然從他頭頂上飛竄過去,目標正是他身後的少年……

第167章 殺手
會錯意,不是他的錯,表錯情,不是他的錯,拜錯認,只能算你們倒霉!
……

「老大小心!」
現在季子木面前的青年二號,無意間抬頭,剛好看到那道如疾風的影子,熱騰騰的殺氣像剛從燒爐裡拿出來的鐵塊,朝著自家老大的背殺過來,嚇得他趕緊大聲叫了起來。
然而……他叫得太晚……
如果要等他提醒,季子木的後背估計已經被開了個洞。
說是遲,那時又快,季子木一把抓起地上的沙子,五指運力朝黑影灑了過去。
別以為季子木灑過去的沙子是普通的沙子,其實它就是普通的沙子,只不過在灑出去的時候,季子木將內力滲透在其中,於是它就成了不普通的沙子。
黑影沒想到對方對內力的運用竟然會精深到這種地步,一時不察,被沙子擊中眼睛,慘叫著摔了下去,捂著眼睛的手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液。
殺氣隨之消散,不過很快就有另外兩個越過夜幽揚的防線,朝季子木殺過來。
很明顯他們要殺的人是季子木。
殺手一共來了十個,除了被季子木瞎眼睛,沒有攻擊力的殺手,其他九個皆氣勢洶洶,一副迫不及待要將季子木殺死的樣子。
這十名殺手絕對不是外面進來的,以灰網的防禦,絕對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來,即使是有內鬼,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再說幾天前,灰網才經過一番大肆的修整,很多地方都已經改變。
所以這群殺手最有可能的猜測就是,他們本是灰網的人。
什麼人竟然會膽大到派殺手刺殺少年?答案昭然若揭,就只有幾天前被主子重傷了四人的執法者。
一出手就是十名殺手,他們要不是太看得起季子木,就是想速戰速決。
夜幽揚的實力畢竟有限,無法攔下那麼多名,當下又有兩個從他眼皮底子下殺向季子木。
被四人圍住的季子木表情不慌也不亂,反手間,龍裊就出現在他掌心,森然的殺氣在眼底乍現,不待四人動手,他已率先出手。
龍裊出鞘,一股濃厚的腥氣頓時四散,蠢蠢欲動的心跳被這股腥氣所影響,四名殺手錶情皆出現一瞬間的呆滯,短暫,但是卻足夠季子木先發制人。
一道冷光傳著一束噴射出來的血液從其中一個黑影的身上濺起。
那是被擠壓到的血管在壓力下經受不住才噴了出來。
咯吱的聲音彷彿和血肉下的骨頭發生相互的摩擦,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混亂中被掩蓋掉,其餘三人明顯沒料到,少年才剛出手就結構掉他們的一個同夥,而且還是以如此殘忍的方式!
季子木的出手成功的達到震撼的作用,不過三人明顯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只不過在心裡已經留下陰影,對少年手裡的匕首忌憚非常。
殺手的劍一般都是量身打造的,對劍的認識沒有人會比自身清楚。
三人因為不敢面對季子木的匕首,便用上自己手中的劍,不料,劍卻當著他們的面被對方的匕首斷成兩節。
三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再退已經來不及了。
少年的身影像只迅猛矯捷的豹子,一個瞬間就閃到離他最近的殺手身後,在對方發現的一刻同時出手。
下傾的身子一邊將手裡的匕首反手拿住,手臂張開的弧度不大,在殺手即將轉過身的時候,刀刃朝外,全身灌力,狠狠的扎進殺手的後腰。
鋒利的龍裊沒有受到絲毫阻隔,無堅不摧的劃開殺手的身體。
猶豫速度太快,龍裊沒有沾到對方的血就抽離,少年耳旁霎時響起殺手淒厲的慘叫,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迴盪在整座院子上空。
殺手倒下的身體呈現一種非常畸形的姿勢,從腰間好像被割開了一半,大量的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一下子就淌出一大半,屍體四周的泥土都被血所浸透。
比起前一個,這個的死狀更加恐怖。
其餘兩人被成功的震懾住了,一瞬間有了想要逃的衝動。
但是似乎想到什麼更為恐怖的事情,兩人竟然也忍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殺氣再次在眼底浮起,帶著必死之心,重新朝季子木撲過去……
季子木的勢還未收起來,又見兩人撲上來,翻身一腳正要踢出去,一股血腥的殺氣在兩名殺手身後怒騰,宛如咆哮的雷雲煞氣瀰漫,一束寒光直接打在兩人後背。
可以想像力道是何其大,在季子木面前,兩人的身體被割成了兩節。
摔落地面的半身,腸子血水嘩啦啦的往外冒出來,畫面極其噁心。
季子木皺著鼻子,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看向來人。
是去而復返的黑冥,還有被他抗在肩膀上的莫少天,背對著血腥的一幕,莫少天並不知道他哇哇大叫的想要從黑冥身上下來,如果知道是這麼殘忍的一面,他大概就不會再叫嚷了。
另一邊,夜幽揚將手中的劍刺進最後一名殺手的身體,也解決得差不多了。
「放我下來……啊……」
被黑冥毫無預兆的扔了下去的莫少天,揉著被摔痛的膝蓋和手肘,頭一抬,男高音霎時飄起,距離他的臉不到半米距離的東西,剛好是被黑冥砍成兩節的身體,上半身正往外流著噁心的腸子……
「哇……」
心裡承受能力不足的莫少天,立刻吐了一地,臉色青青白白了一陣子,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相比之下,『白搞五人組』就聰明多了。
他們知道打不過這群殺手,留著只會拖累老大,所以齊齊的跑到屋子裡,躲著不敢再出來。
「都死了嗎?」季子木看向被夜幽揚打到的五個殺手,皺著眉問道。
「剛剛已經拿下一個,不過來不及阻止就死了,背後指使他們的人應該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一旦失敗,便集體自殺。」
「咬舌自盡?」
夜幽揚喉嚨動了一圈,「不是,在他們口中有毒藥。」
「真是可惜了!」季子木看著某處,突然感歎道。
「什麼可惜了!」夜幽揚沒看到他的表情,還以為他在說這些殺手死了很可惜,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們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後路肯定是想好了。
不論成功與失敗,結果都是死!
季子木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朝屋子裡的五人喊道:「你們五個都出來。」
聽到他的聲音,『白搞五人組』又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不過五人眼睛皆是目不斜視的緊盯著季子木,生怕一個不小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老大,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把葡萄架上的葡萄都摘下來,然後裝好送到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不能住了,以後重新換個。」季子木隨口說道。
「遵命老大!」五人表情瞬間生動了起來。
代表著『白搞五人組』的青年二號立刻跑出來發表感言,鼻涕眼淚縱橫,一臉感動的說道:「老大萬歲,您老人家果然還是關心我們的,為了我們的安危,竟然願意捨棄這麼好的一座院子,院裡的葡萄雖然是我們種了好多才養活的,不過老大竟然捨得捨棄,果然不愧是我們的好老大,以後換個地方,我們一定加倍種出更好的葡萄來。」
一番話說完,立刻惹來其他四人的附和,完全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沒等季子木開口,五人就按照他的話跑去摘葡萄了。
然而就在他們跑光之後……
季子木才又看了血流成河的地面,自言自語的說道:「被這麼噁心的血水和腸子弄髒了泥土,以後種出來的葡萄就不能吃了,還是乾脆換個地方好了。」
夜幽揚,「……」原來,可惜的是這個院子不能種葡萄了嗎?
黑冥,「……」
莫少天,昏迷中!

第168章 沒你好看
人生最大的悲劇是,敵人在你面前,你卻只能被氣得半死!
……

啪!
被子碎地的聲音,一個鬍子花白,中間泛著一撮黑色的老者雙目電閃如雷,方字臉的面相威嚴十足,此刻卻怒形於色,怫然的朝站在他面前的人扔杯子。
「之前你跟我是怎麼保證的?先是白女(嵐鳳郡主)被發現,然後是那顆埋了十幾年的棋子也被懷疑,現在派出十個高手,卻連那個小鬼的頭髮都沒碰到就全部死光了,這就是你說的好計策嗎?」
「降龍大人請息怒,屬下也沒想到鬼影竟然會在他的身邊。」青衣男子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降龍拂袖,冷哼一聲,「看來消息沒有錯,他果然很重視那個小鬼,否則不會被鬼影派到小鬼的身邊,不過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我們的計劃要如何進行下去?」
「降龍大人請放心,他再怎麼寵那個小鬼,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一起,只要我們耐心的找下一次機會,不怕抓不到小鬼。」
「下次機會?說得容易,月離颯此人無心無情且凶殘至極,如果知道有人在打小鬼的主意,恐怕早已懷疑到我們身上,不用等下次機會,他會先拿我們開刀!」
降龍並不是長他們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他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就算他懷疑我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除了我們,還有一個人也在打那個小鬼的主意,相反她的嫌疑和動機都比我們大,只要我們不先暴露,就有一半的機會。」
聽到青衣男子的解釋,降龍冷靜了下來,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他還是不放心。
「地下牢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沒想到他竟然會發瘋,這其中有蹊蹺,屬下得到消息,那天剛好那個小鬼和堂冬一起到地下牢去,出來後就傳中平發瘋的事情,還有白女,她的情況似乎也不對勁,只可惜進不去,無法從他們口中得知那天的真相!」
「不管如何,那個小鬼必須盡快抓到,至於被懷疑一事……」
「屬下會盡快辦妥,不過現在不宜輕舉妄動,恐怕要過幾天,懷疑一事,屬下也已經有辦法了,幻秋那個女人一直想殺了小鬼替她的侄子報仇,正好給了我們機會。」
「你是說嫁禍給幻秋?」
「不錯,幻秋既然敢和鎖嵐國那個老女人合作,想必她一定有所倚仗,我們現在只需把那個人的注意力暫時引到她那邊即可!」
「如何引?」
青衣男子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降龍大人有所不知,早在安排殺手去刺殺小鬼時,屬下就準備了第二手,讓一個毫不知情守衛去通知幻秋,就說主子要見她,讓她去中央宮一趟,而那段時間,正好是我們的殺手去刺殺小鬼的時候,一旦小鬼遇刺的消息傳了出去,只要是有頭腦的人都會懷疑這件事跟幻秋有關!」
「好,就算他們只是懷疑幻秋也會去調查清楚,這樣一來,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不過那個小鬼身邊有人保護,要將他引出來恐怕有些難度,你有什麼好辦法?」
作為降龍的智囊,青衣男子十分盡責,早已將各種方法都想了一遍,最後終於想到一條可以萬無一失的辦法。
「這一次的目標依舊是幻秋,要引出小鬼,只有靠她了!」
「此話怎講?」
「幻秋和那個小鬼有仇,這些事在組織已經不是秘密,所以我們可以利用幻秋把人引出來。」
「怎麼利用?」
「讓幻秋私底下約小鬼出來決鬥,幻秋那個女人脾氣火爆,極其護短,她的侄子一事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塊疙瘩,只要我們稍加利用,不怕刺激不了她!」
「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屬下明白!」
中央宮
一個穿著火紅衣衫的女子神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門外的走廊上。
儘管她已過四十,但是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刻痕,風韻猶存的體態,一雙妖艷的美目猶如噴火的女郎,眼中的怒火時閃時現,既有仇恨的怒火,又有深深的顧慮。
各種複雜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
最後還是被更深的牽扯給壓了回去,不過她的眼神此刻被另一種情緒替代,那便是敬重!
之前有個守衛來通知她說主子要見她的時候,她就有所懷疑。
一般主子要見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他人來傳遞消息的,有時候是直接放出飛鷹,要不然就是讓首領給他們傳話,而這一次,竟然是讓一個守衛來傳達消息。
這其中或許有蹊蹺,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幻秋才會依言過來,剛好她本身也有事,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這竟然真的是一個圈套,降龍那個老傢伙,竟然派殺手去殺季子木,而且還想讓她當替死鬼。
不過想到主子剛剛的態度,她心裡就有股不好的預感。
明明沒有找她過來,為何沒有說出來,反而真讓她去辦事,難道主子真的是有事找她?可交代她的事情是隨便找個人就能完成的。
不能怪幻秋會多疑,她甚至懷疑他們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在主子的監視下。
「誰?」
背後突然接近一股陌生的氣息,幻秋心中一驚,立即回頭,這一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季子木?
「是你?」這一聲充滿了壓抑的怨毒,幻秋死死的盯著他。
季子木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覺得她有些眼熟。
看到季子木竟然不認得她了,幻秋腦海裡不間斷的閃過家人得知聖楓死後淒厲的神態,還有揚言要幫聖楓報仇的大哥,刻骨的仇恨在看到他竟然完全不認得她時變得更盛。
不過幻秋還有點理智,知道這裡是中央宮,就算要報仇也要等機會。
「季子木,看你的樣子似乎不認得本宮,沒關係……」幻秋走到他身邊,輕聲的說道,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一句話打斷了,內容差點讓她吐血。
「本宮?難道你是大媽的女兒?」季子木皺了皺眉,露出一臉思考,疑惑的問道。
不說語氣是否誠懇,季子木的表情當真是像模像樣的傳達出『我很疑惑』的神情,沒有任何一絲故意的成分。
但是在幻秋聽來,卻覺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差點一口氣踹不上來,堂堂一宮之主,竟然被當成什麼大媽的女兒,簡直是對她的侮辱。
「季子木,少在本宮面前賺瘋賣傻,你害死聖楓的事絕對不會就那麼算了,現在的你在主子的庇護下可以安然無恙,但是主子不可能會寵你一輩子,總有一天,本宮會讓你死在我的鞭下!」幻秋鐵青著臉色,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原來是你。」聽到鞭子,季子木總算有點印象,不過他仍然很好奇,「你的鞭子不是斷了嗎?」
幻秋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一雙噴火的美目幾乎露出即將暴走的痕跡。
那件事她當然也不會忘記,自從失去了火鳳鞭,她的實力大打折扣,連舞竹笙那個女人都在暗地裡諷刺她,怎麼不讓她發怒?
「走著瞧!」
說完,幻秋便拂袖離開,步伐很大,連背影都像燃燒的烈焰,怒氣火得幾乎要把周圍的人和物都燒個精光。
季子木無言……
為什麼要走著瞧?不能坐著瞧,或者站著瞧嗎?
「寶貝不會是對她感興趣吧,看得這般出神?」耳邊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笑聲中夾著戲謔之意,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少年身後,剛剛的話不知道聽了多少。
如果幻秋看到,怕要大驚失色了!
季子木回過頭,認真的端詳著男人的臉一會,然後才搖搖頭說:「她沒你好看!」
一般人說這句話怕是有討好的嫌疑,不過換成季子木,那認真的表情就不讓人這麼覺得了。
男人大笑一聲,突然將少年抱了起來……

第169章 誓死不從
酒乃穿腸毒,人乃毒中毒!
……

散發著淡雅馨香的房間內,本該是流淌著溫馨的氣氛,此刻卻猶如滲了火藥味般濃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局面都因為床上的兩人。
季子木連滾帶爬的撲到了床尾,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衣。
男人好笑的看著少年像避瘟疫般從他懷裡掙脫跑來床尾去,兩人從親密無間的姿態,一下子隔了兩隻手臂的距離。
「過來!」
男人危險的瞇起眼睛,表情危險的看著少年動作,手裡搖晃著一個透明的杯子,裡面僅有少許的液體,空氣中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清爽宜人。
杯中之物正式冰果酒!
看這副情形,似乎是男人想讓少年喝下冰果酒,不過對酒類一向忌憚的季子木,卻明明白白的擺出一副抵死不喝的模樣,這才造成現在這幅畫面。
季子木盯著男人手上的杯子,神情十分之戒備。
雖然冰果酒的味道很好聞,但是那是披著好吃的外表,實際上比毒藥還難喝的酒,在他眼裡,他寧願吃毒藥也不願意喝酒,火辣辣的感覺他是一點也不喜歡。
「真不過來?」男人眉梢猶豫的挑起,笑容依舊邪惡。
季子木搖搖頭。
想到剛剛男人竟然騙他喝酒,他心裡就一陣不爽,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而且男人強迫他喝酒的舉動,分明就和首領以前說過的不一樣。
一個殺手,做任務的時候最忌喝酒誤事,所以一般雖然不禁止殺手喝酒,但是也不提議他們喝酒,酒就像穿腸的毒藥,最容易麻痺一個人的神經,導致行動遲緩。
季子木本來就不喜喝酒,所以第一次對首領的話表示贊同。
「既然不過來,那……爹爹過去!」男人一招『山不來我去』,立刻把季子木嚇得蹦了起來,就想往外面跑。
不過再快也快不過男人的手。
一下子就把他撈進懷裡,並且順勢壓在了身下。
季子木的第一反應就是掙扎,不過掙扎了一下發現是徒勞無功,於是他立馬就摀住自己的嘴巴,然後警戒的盯著男人手上的酒杯。
「呵呵……」月離颯被他那副模樣給逗樂了。「不要捂太緊,不然呼吸會困難的,好吧,爹爹暫時不逼你喝了!」
季子木眼珠子轉動了兩圈,剛想拿開手問一句『真的嗎?』突然想到什麼,那手又捂了回去,明擺著不太相信男人的話。
不過男人並不在意,又繼續說道:「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你贏了,爹爹就不再逼你喝,如果你輸了,必須連續喝三年。」
打賭?
季子木想了一遍才把手拿開,「你先起來!」
男人依言移開身體,不過一隻手把正要爬起來的少年拽進懷裡,對方明顯嚇了一大跳,掙扎著又想跑了,男人趕緊好笑的安撫道:「怎麼說到喝酒就怕成這樣?」
「你要保重不強行餵我喝才行。」
「好!」
好字一出,季子木果斷停下掙扎。
大概也知道自己反應得有點過了,季子木安靜了一會,整理好情緒才開口。
「你想打什麼賭?」
男人緩緩的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奸詐,他說:「打賭的內容很簡單,只要寶貝能喝下一壺冰果酒且不會醉倒,那麼爹爹以後就不會再逼你喝,不要急著拒絕,考慮好再回答!」
男人最後一句話讓季子木差點脫口拒絕的話吞回肚子裡。
這個賭看起來最受難的好像全都是他,不過仔細衡量一下,他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忍一時可以造福自己的未來。
他知道男人說得出做得到,決心要讓他喝下那酒,就一定會找到機會,與其這樣提心吊膽的戒備著,還不如一次性解決,不過讓他一直疑惑的是,為什麼男人一定要逼他喝那個東西?明明那麼難喝,還喝得津津有味!
「我答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猶豫了半響,季子木才被趕鴨子上架的回答這個一本無利的打賭。
「什麼問題?」
「為什麼一定要我喝冰果酒?」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著說:「寶貝覺得爹爹現在看上去有幾歲?」
季子木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從外表看上去,男人的模樣看起來只有二十五歲左右,臉型偏向邪魅卻俊逸至極,濃密的眉斜飛入鬢,像一筆勾勒的水墨畫一樣的瀟灑,卻隱隱透出幾分兵氣,雙目時而靜如冷電,時而像一脈深邃的幽泉。
無疑是個成熟且極具誘惑力的絕色美男子!
不過,季子木還是有理智的,他現在都已經十六歲了。
男人就算十五歲生他現在也不可能只有二十五歲,而且據首領不小心透露,男人那個時候好像也不小了,最起碼也應該有二十幾歲了,再加上十六年,保守估計,得有四十歲。
原來已經這麼老了?
最後在心裡總結出最後答案的某人,目光猶豫的在男人臉上轉了轉,然後遠目……他到底要不要實話實說?
四十歲……
男人會不會覺得太老?然後惱羞成怒,然後不跟他打賭了,然後直接把冰果酒灌倒他肚子裡?
想到極有可能會被男人掰開嘴巴然後把酒強行灌進去,心裡那個四十的數字就離他越來越遠,還是……不要實話實話好吧?
「想這麼久,很難猜嗎?」男人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季子木遲疑的抬起頭,深呼吸,「三……三十五歲?」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男人的聲音才陰測測的響起,「寶貝的意思是,爹爹現在看上去有三十五歲?」
「……」
一陣晴天霹靂直接轟在季子木頭頂,把他轟得暈呼呼的。
他好像會錯意了,男人不是問他他的實際年齡嗎?怎麼突然成了看上去的?記憶力還不錯的某人記憶倒退到男人要跟他打賭時的對話:
「為什麼一定要我喝冰果酒?」
「寶貝覺得爹爹現在看上去有幾歲?」
打擊,季子木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失聰,進而聽錯話的一天。
男人的臉色讓他認清了這個事實,他真的是說錯話了,明明不想的,卻沒想到他想來想去,本身想的就是個錯誤的方向!
扭捏了一會,季子木才移開視線,小聲的嘟囔道:「你聽錯了,我說的其實是二十五。」
難得看到他竟然也會露出彆扭的神情,男人真是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以他的耳力又怎麼會聽錯,寶貝剛剛說的的確是三十五,再加上兩又靠得極近,斷不可能會聽錯的,雖然又改了過來,但是寶貝害羞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明一個事實——他剛剛竟然聽錯他的話!
男人勾起一抹惡質的笑容,右手抓少年的頭髮聞了聞,然後又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怎麼會錯,寶貝其實說的也沒錯,爹爹的確快三十五歲了!」
他是故意的!
季子木瞪了男人一眼,然後才咬牙說道:「你還沒說,你的年齡跟冰果酒又有什麼關係?」
「呵呵,當然有關係,之前就說過,冰果酒有駐顏之效,只要連飲三年,到時即使過了三十年,五十年,容貌也不會變老,依然會保持年輕時候的樣子!」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所以你現在的樣子是年輕時候的?」
男人不答,只是笑吟吟的反問:「爹爹很老了嗎?」
「一點也不老!」某人立刻搖搖頭,然後像是醒悟過來,問:「所以你想讓我跟你一樣,等二十年後也像現在這樣?」
「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你不會喝酒!」
「這跟我不會喝酒有什麼關係?」
「當然,酒乃穿腸毒,喝多了會麻痺人的神經,寶貝的酒量不行,所以要提高提高,冰果酒剛好就有這個作用,如果你連續喝個一年半載,以後再喝其他酒便可做到千杯不醉!」
「……」他明明不喝酒,為什麼還要千杯不醉?

第170章 醉酒
真相的背後——你們都是壞人!
……

最後的最後,季子木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男人從旁邊的鏡台上拿過來一壺冰果酒,裡面剛好盛著滿滿的一壺,似乎是早已經準備好了,帶著別有深意的笑容放到少年手中。
「記住,要全部喝光,一滴都不剩!」
季子木感覺手裡沉甸甸的,好像壓了一座雪山。
不過是一壺酒,難道他還會怕不成?只是味道不怎麼好,難喝到這種地步,想必也需要一定的技術,看來月氏這個家族也不怎麼樣。
想糊塗的某人完全沒想到,自己也是月氏家族中的一員。
拖著那壺酒,他的心比山還沉,他的臉比幻秋還要難看。
「害怕了?」男人的笑聲中藏著戲謔,模樣卻悠然閒適,和內心掙扎的少年完全相反,淺淺的笑意從他眼眸中透露出來。
季子木眼珠子一轉……想不到任何可以脫身的辦法……
「我想要幾塊糖。」眨眨眼,季子木提一個要求。
男人揚起的眉梢帶著一絲洞察的瞭然,突然直起身子,重新將少年攬入懷中,蠢蠢欲動的手探入少年的衣襟內,比絲綢還要爽滑的肌膚,一臉愜意的說道:「駁回,吃太多糖對寶貝的牙齒不好。」
這是什麼理由?
季子木瞪著眼睛看著他,男人依然不為所動。
鬱悶的低下頭,季子木臉色複雜的盯著手裡的酒,清冽的香氣夾著一絲冰爽,的確是很吸引人,如果他不是被男人騙喝過,他一定也會親自去嘗嘗的。
「寶貝,你再猶豫下去,賭約就作廢!」男人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響起。
季子木咬牙,一臉誓死如歸的。
仰頭正要悶頭灌,一隻手突然擋在他面前,抬頭一看,男人已欺身過來,「這種是借酒消愁的喝法,寶貝若不想輸了這場打賭就慢慢喝。」
季子木當即半信半疑。
按道理說,男人不可能會提醒他才對,雖然他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男人的目的毫無疑問,要他輸,否則便不會有這個打賭了。
所以……他的心眼真是越來越多。
「我喜歡一口氣喝光。」
季子木頭也不抬,就著姿勢仰頭將冰果酒往口裡灌……火辣又冰爽的感覺在口中交替著,一冰一火兩重天,簡直在考驗他的忍耐力。
不到一刻鐘,壺中的酒就被他喝個精光,腦袋有些……暈,不過……
季子木還是很慶幸的想著,還好沒聽男人的話,不然這種感覺不知道要忍受多久,哪有像現在這麼痛快,一下子就解決了!
背後靠著的胸膛突然傳來一陣震動,好像是被壓縮的笑聲,隔著衣服聽上去,如雨夜雷聲……不對啊,男人是真的在笑,他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季子木不滿的抬起頭,果不其然的看到男人笑意盈然的臉,臉蛋立刻皺成包子臉,戳著男人的胸膛鬱結的說道:「你在笑什麼?」
男人蠕了下唇瓣,簡單的陳述道:「寶貝喝醉了!」
「喝醉?」季子木茫然的看著男人,歪著頭眼神不解。
男人雙手摸上少年兩邊臉頰,因為喝了酒的關係,此刻紅撲撲的像可口的櫻桃,輕輕的捏了幾下,手感極佳讓人更加愛不釋手。
男人緩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喝醉就是整個人暈呼呼的,爹爹早想看看寶貝喝醉酒的模樣,和想像中一樣的可愛呢!」
「可愛?」
「對,很可愛,寶貝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有多麼XX,好想一口吃掉!」男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少年紅撲撲的臉蛋上,不知是否酒精的關係,臉頰的顏色似乎更紅了。
這句話說完了好一會。
每個字都在季子木腦海裡轉了一圈,然後他才反應遲鈍的掙扎起來,企圖逃出男人的懷抱,不過XX的力氣不要說能不能睜開,連男人一根手指都得不動。
「放開,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
少年想爬出男人的懷抱,不過一下子又被拽了回來。
男人好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跑什麼,放心,不會喜歡吃你的肉的。」
「真的?」少年抬起有些濕漉漉的眼睛,眼裡一片無辜。
「真的!」
很好,危機解除!
少年聽到男人肯定的回答,身體又放鬆了下來,重新爬回男人懷裡軟趴趴的趴了下去,口中輕輕的嘟囔道:「早說不就好了,害我爬來爬去都好累好累了,你要賠我!」
男人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紫色的眼眸染上一層濃濃的欲色。
「好,爹爹賠你,不過寶貝要爹爹怎麼賠你?」
「我先想想,你等一下哦!」
喝醉酒後的少年沒有了往日的冷漠懶散,整個人軟嘟嘟的像包子一樣可愛,神情都充斥著獨特的溫馨氣息,家居的幸福感好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人聞起來都醉了!
「好!」
「對了!」少年突然抬起XX的手,伸到男人面前,臉上一片欣喜,不過很快他就重新把手放了回去,搭在肚子上,摸了摸,說:「想起來了,我肚子餓了!」
此刻,少年的衣衫早已凌亂得不成樣子,散散的掛在身上,本來還有一塊布蓋著他的肚子,結果被他的手一弄,滑溜溜的肚子,還有小巧可愛的肚臍頓時裸露在空氣中,大概是突然接觸到冷空氣,肚臍縮了一下……
這幅畫讓男人紫眸的顏色變得更深。
他攬過少年的肩膀,讓兩人面對面,沒了自我意識的少年,不像平常那樣還有一絲固執,姿勢有些難受,他就直接配合男人的動作,撐起XX的身體,直接跨坐在男人身上。
不過一坐下,少年就感覺有一根堅硬的棒子抵著他的XX,有些難受。
突然覺得不好,他又不想爬下去,不過一隻手臂僵硬的環住他的腰,將他固定住,XX再次坐上那跟棍子,好像還燙燙的,隔著衣服從地下傳傳過來。
少年覺得自己的XX好像也燒起來了,頓時不敢的抬起頭。
「放開手,我要起來。」
「為什麼?」男人發出一陣舒服的歎息,口中雖是這麼問,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少年在扭捏著什麼。
少年不管的嘟起嘴,「XX好燙,我要起來!」
「哈哈……」男人埋在少年的脖頸裡,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少年蹙起眉,男人的表現在他看來,好像是在發羊癲瘋,一抖一抖的,竟然還摟著他,要是被傳染了怎麼辦?
終於笑完了,男人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捧起少年的臉蛋,深情的凝視著:「寶貝喝醉了,雖然你輸了,不過沒關係,爹爹教你做一件更舒服的事,要不要?」
體內有一股燥熱在流竄著,趴在男人懷裡的少年抬起頭,小臉雖然還有些許迷茫,不過倒是被男人口中『舒服』兩個字給吸引了。
「真的嗎?」紅通通的臉頰有著閃亮閃亮的欣喜。
「當然是真的,寶貝要不要試一試?」男人醇醇的聲音有著醉人的XX,緩緩的流淌至少年的耳蝸裡。
「要!」
少年眼睛彎彎,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黑紫色的眼睛紫芒閃爍,連紫水晶暈染不出來的光華,神秘而華麗,璀璨的倒映在男人的眸中。
「這樣啊……」
男人低低的笑起來,捧起少年的臉蛋,緩緩的覆上鮮艷欲滴的唇,淺淺的吻不似以前那般霸道,反而多了一絲憐惜和柔情,品嚐般的含住雙唇,輕輕的XX著,像逗小貓般。
少年的呼吸漸漸的加重,臉色越發紅艷,像盛開的牡丹極其嬌艷,清脆而乾淨。
或許是因為有別於以前的吻,這種讓人麻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嚶嚀起來,有種不滿足於這種吻的感覺,微張的小嘴在引誘男人進去……
男人的眼眸一下子深沉不見底,終於不再滿足於表面的吻。
情熱的火焰在四周極焰般的綻放……

第171章 誘惑
無知懵懂其實是風情萬種的兄弟!
……

少年不耐的扯著身上的衣服,終於將僅有的一件單衣也剝掉了,光溜溜的上半身,青澀稚嫩,下身還有一件單薄的短褲,渾圓的臀隱約可見。
「好熱好熱……」不耐的聲音從口中逸了出來,濕潤的唇瓣一片晶瑩,一張一合的傳達主人的不滿。
男人翻身將少年壓在身下,輕柔的拉開少年的雙腿,將自己的身體鑲了進去,低頭凝視著少年酡紅的臉頰,內心的慾望比之前翻騰了數倍。
「寶貝,告訴爹爹,是不是很舒服?」
男人的胸膛雖然火熱,但是卻奇跡的緩解少年身上冒起來的熱浪。
纖細的身體朝男人緊緊的貼進,白藕般的雙臂同時摟緊男人的脖子,努力的抬起身子,靠近男人身上冰霜的氣息,雙腿也像無尾熊一樣懷上男人緊實有力的腰。
一隻躺著睡著的無尾熊閃亮登場!
恍惚間,他聽到男人的聲音,好像是在問他舒不舒服的事。
「舒服!」少年發出一聲舒適的歎息,一邊回答了男人的問話。
「那麼,我們來做更舒服的事情,寶貝覺得好不好?」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一股熱氣噴灑在耳朵上,癢癢的卻不討厭。
聽到有更舒服的,少年猶豫了一會才從男人懷裡抬起頭,兩隻濕漉漉的眼睛像一潭汪洋的水,定定的看著男人,突然笑開,眼睛成彎彎的月牙兒,「好!」
男人俊美的臉龐因慾念而變得更加危險且具有魅力,嘴角的笑意卻始終未散,雙手摸上少年環著他的腰身的雙腿,輕輕的拿了下來。
少年因為醉酒的關係,身上沒什麼力氣,所以男人輕易的就將腿拿了下來。
雙手順勢的移到少年的褲腰上,手輕輕一拉,鬆散的褲子一下子就滑倒腰肚上,誘人的風景頓時毫無阻擋的裸露在男人面前。
瞪大眼睛,精緻的臉蛋越發攝人心魄,兩隻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眼睛裡盛滿大大的好奇之意,「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樣的寶貝是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男人深深的呼吸,幽暗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流轉了一圈,強忍著慾念,吐著渾厚的氣息,沙啞的開口說道,「脫衣服!」
脫衣服?
酒醉的少年歪著頭想了一會。
他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然後又看了看男人的,紫色的長袍雖然有些凌亂,但是總體上一件也沒掉。
少年的臉上立刻出現一種明悟的表情。
罪惡的稚手伸向男人的衣服,不過男人的衣飾比較複雜,少年兩眼又醉濛濛的,壓根找不到解開的扣子。
他有耐心,左撲一下,右撲一下,就差上躥下跳。
終於,好不容易被他找到了,不過一個醉鬼要解一個精心定制的盤龍扣恐怕還有些難度,所以又解得他滿臉不悅。
終於在男人詫異的目光下,少年張口就咬了上去。
於是……衣服終於解開了,少年露出會心的微笑,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在男人的配合下,兩人終於坦誠相見,一絲不掛,少年也終於看到讓他屁股也燒起來的罪魁禍首。
「怎麼有點不一樣?」
少年兩隻眼睛瞇成一條線,趴在男人胯下直愣愣的盯著上面的東西,手才剛伸上去,燙人的溫度讓他又縮了回來。
男人沙啞著聲音,盡量控制自己,壓抑著內心的衝動,「哪裡不一樣?」
「它比較大,我比較小,它有毛,我沒毛!」
「小好看,沒毛也不錯!」
少年仰起頭,「真的?」
「真的。」男人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不然他又怎麼會愛不釋手。
少年臉嘟嘟的笑起來,「對了,我們不是要來做舒服的事情嗎?怎麼不做了?」
男人的身體健美得沒有一絲贅肉,緊致的腰身抱起來特別舒服,身體還有一股涼涼的氣息,雖然現在很熱,不過兩個熱源靠在一起,還光著身體,特別是喜歡趴在男人身上的少年,更像見了心愛之物一樣,喜滋滋的爬了上去。
不過下一刻,他就苦起了臉。
「怎麼了?」男人問。
少年撅起嘴,「它戳到我了,不然還是找個東西蓋上去好不好?」
想到就做,其實季子木也有和男人一樣強硬的潛質。
口氣像是在詢問,實際上他的動作卻和他的話截然相反。
他隨手撈起旁邊剛剛解下的衣袍,然後鄭重其事的蓋了上去,雖然被頂起了一鼓包,不過總的來說,已經很好了。
做完這一切,他重新趴回男人懷裡,美滋滋的打算瞇眼睡覺。
男人眼底頓時泛起危險的神色,雙臂一絞,兩人的位置頓時調換,形成少年在下,男人在上的姿勢。
少年一驚,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有些驚恐的望著男人。
「你要幹什麼?」
「寶貝舒服,可是爹爹不舒服怎麼辦?」男人誘惑的說道,手撐在兩旁,將少年困在雙臂之間。
「那你想怎麼樣?」少年不解的問道,他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男人感到舒服。
男人湊近,一隻手慢慢的往下,越過了肚臍,直接握住了那一處,一邊又在他耳畔低語:「寶貝只要把自己交給爹爹就成了!」
少年募然瞪大眼,身體跟著微微一顫。
男人似乎嫌話的份量不夠,又繼續煽了一股熱風,「寶貝看起來很美味,一定能讓爹爹吃得很舒服的!」
又想吃他?
酒精的作用讓他的大腦稍微遲鈍,等這句話終於傳達到頭腦裡時,醉意霎時去掉了一半,翻身下床的動作正要一氣呵成的完成,床上的紗帳突然適時的落了來,將裡面和外面隔絕開來,某人趴在床上像只青蛙……
漫漫長夜,靜寂的時候偶爾響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呻吟,然後又被另一道粗啞的男性低吼聲給掩蓋過去。
也,旖旎……
陽光落了一地明亮,照映出床上兩道糾纏的身影。
動盪得十分厲害的床像是地震般,紗帳被一道道掌風打得飛來飛去,隱約能看到裡面的兩人正在大打出手。
為什麼會大打出手?
這恐怕要追究到季子木全身酸痛的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被騙,而且還被吃干抹淨,這對於有些小小好面子的他,無疑是個令人咬牙切齒的事實。
醒來後,他立刻就發現,和男人打的賭,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可能贏,完全是一面倒的輸法。
於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早晨便誕生了!
★★★★★★★★★
◎花絮二◎綁頭髮事件
某日,當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時候。
陽光照在那張猶如席夢思般柔軟的大床上,少年猛地睜開眼睛,早起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洗刷,然後才吃飯。
不過,當宮女要服侍剛剛甦醒的少年洗刷時,便出現一幅拉鋸畫面。
少年死也不肯讓宮女碰他的頭髮,每當宮女要靠近他,他就狠狠的瞪她一眼,眼神相當犀利,好像宮女要是敢輕舉妄動,他就隨時會撲上去咬一樣。
然而……啪的一聲……
宮女的手還沒伸到少年面前,一隻板尺就大力的拍在她手背上,宮女吃痛一聲,立刻把手縮了回去,臉上欲哭無淚。
兩人繼續乾瞪眼,直到男人走了進來……
宮女實在無法,只好將整件事的過程都複述一遍,然後請主子做主。
男人,「為什麼不讓她幫你?」
少年,一臉無辜,「她要碰我。」
男人,「不碰又怎麼服侍你?」
少年,平靜的陳述,「可是你說過不能讓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碰到我。」
男人默,片刻後才讓宮女下去,然後接過少年早已捧在手掌心的帶子……

第172章 早晨的運動
男紫配,男生男生配!
……

大床上,紗帳已經被掌風轟得七零八落,兩道身影如閃電般交纏。
季子木只穿著一件單衣,隱約還能看到衣服下白嫩的皮膚,上面還留著縱橫交錯的吻痕,印子深深。
而與他交手的男人,只光著上半身,下面穿著一條白色的褲子。
雖然被少年吵醒,但是仔細看他的神情,逗弄多過於生氣,甚至可以說是愜意,好像完全沒有負擔,少年凌厲的攻勢隨手即可化解,化得極為輕巧。
兩人打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季子木就漸漸落於下風。
昨晚被索取得過於厲害,雖然沒有出血,但是後面明顯還有不適的感覺,打了一會,季子木已經漸漸感覺有些體力不支,出手的動作也沒那麼快了。
終於,他被男人一隻腳給絆倒,摔倒在床上……
還好不適屁股向下,不然真要痛死了,雖然這張大床鋪了一層厚厚的棉,根本不必擔心會摔痛,但是還是心有餘悸。
男人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立刻壓了上去,邪氣的笑道:「一大早,寶貝的精力就這般旺盛,莫不是爹爹昨晚疼愛得不夠?」
「你是小人!」季子木轉過頭,看向男人的眼睛帶著一絲慍怒。
男人瞇了瞇眼,「寶貝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有言在先,輸了就是輸了,還是你想賴賬,不打算承認了?」
季子木表情一陣龜裂。
雖然他昨晚喝酒且醉了,但是昨晚發生的事卻異常清晰的刻在腦海裡,想忘都忘不掉,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有多傻,竟然主動送上門。
不過不可否認,他的確是輸了。
於是,季子木把昨晚發生的事列位人生一大污點。
掙開無果,季子木只好放棄,然後用一種無奈卻有種要咬碎一口牙齒的語氣說道:「輸就輸,不就是喝酒!」
男人低低的笑起來,「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服氣,不如再試一壺如何?」
季子木表情僵硬,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服氣!」
「眼睛好像要要人。」男人撫上他的眼睛,輕輕的說道:「其實爹爹也是為了你好,寶貝不妨想一下,以你的酒量,才喝一壺就醉倒,如果到不得已的時候,你必須要喝更多,那豈不是要醉死,到時候任他人宰割就是你想要的嗎?」
一陣沉默……
「我不喝就是了!」彆扭的某人,狡辯道。
「別再跟爹爹慪氣,要是不服氣,等你將來實力成長到能打敗我,那時你也可以報復回來。」
男人拉起少年,摟著他的腰,像安慰般在他耳朵說道。
「……」怎麼有種被當成小孩的感覺?
獨自生悶氣的少年,和心情愉悅的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過了一會,外面的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來,有宮女走進了中央宮,在外面敲響門,得到男人的首肯後便開門走了進來。
宮女顯然也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看也沒有看一眼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年,直接走到鏡台前,打理一切梳洗用具。
片刻後,男人就已經整理完畢。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的紫色長袍,穿著男人身上的,是一件繡著暗紅線條黑色長袍,若說紫色讓男人看起來神秘而充滿誘惑,那麼黑色絕對能襯托出男人身上暗黑的氣質,危險的氣息即便隔得很遠也能感受得到。
銳利四射的紫眸,高挺的瓊鼻,邪氣的嘴唇線條,清俊挺拔的修長身體,腳踩黑色流雲靴,此刻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危險帝王,接近他需要勇氣和強壯的心臟。
但是往往仍然會有更多的人飛蛾撲火般接近,人人都想當自己是最特殊的一個。
這種情況通常只有一個下場,比如季子木還未謀過面的老娘。
還有石心磯,自從季子木回來後,到現在也沒聽到他的任何消息,不知道是被遣出去,還是還在組織裡。
「還不起來,難道要等爹爹伺候你不成?」
穿戴好的男人走到坐在床上發呆的季子木面前,看著表情有些呆滯的少年,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微笑。
季子木冷淡的目光轉移到男人臉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穿紫袍以外樣子,惑人的俊美臉龐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帥,印象最深刻的,氣息一如既往的危險,只不過現在更強烈了幾分。
季子木打量完畢就興趣缺缺的移開視線。
帥,不能當飯吃!
「我沒力氣!」陳述完畢,他就無力的躺了回去,仰面朝天,面無表情的盯著頭頂的飄動的破紗帳。
「是誰一大早起來就大打出手?這會怎麼成了軟趴趴的小蟲子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纖細稚嫩的身體在衣服底下若隱若現,使得男人的紫眸一暗,不過眨眼間便沒了蹤影,好像不曾出現過。
「用完了!」
當腦袋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季子木又恢復到那個沉默寡言的樣子,冷冷淡淡的表情對什麼都不在意一般。
小蟲子就小蟲子,他的志願是吃飽就睡,睡飽就吃!
「既然如此,那就讓爹爹來服侍你吧!」
男人無所謂,直接把手伸進少年的衣服裡,順著韌實的線條慢慢的往下摸……就在五隻修長的手指即將滑進褲子裡,一隻纖細的手抓住他的手腕。
「我自己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季子木口中吐出來。
男人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卻也真的收回了手。
待季子木磨磨蹭蹭的將自己打理好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扎得很漂亮的頭髮是男人的傑作,深紫色的緊身袍子也是男人親手挑選的,布料柔韌,穿在身上很舒服,說不上多精緻,但是看著卻很舒服。
穿在少年身上,又是一番別有風味。
不過……季子木從出來後就黑著一張臉。
他不討厭紫色,真的不討厭。
但是為什麼他一定要穿紫色,而一直習慣穿紫色的男人卻反常的換成一身黑袍,感覺上兩人的衣服就像換了一般。
「嘔什麼氣呢?」男人看了一眼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裡卻在生著悶氣的少年,輕輕的笑道。
季子木抬起頭,「為什麼我要穿紫色?」
男人反問,「紫色不好嗎?」
季子木皺起眉,「也不是不好,只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猜不到。
男人輕笑,打斷他的話,「偶爾換一種顏色能讓人的生活變得更加鮮活,慢慢就習慣了!」明顯話中有話。
季子木看了他一眼,低頭思索了一下,「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男人沒有下面回答他。
「……」
他討厭猜測的感覺!
出了中央宮,兩人踏上中央宮右側的一條長長的階梯,階梯通往的方向是個黑洞,直接深入到山峰內部,幾百盞長明燈點亮了整條通道,盡頭處是一片明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面別有洞天。
就在即將走過去的時候,男人停下了腳步,回頭。
「執法者和老傢伙們都住在裡面,寶貝等一下記得多吃少言,有什麼事讓爹爹來應付,你不必開口,就當見識一下好了!」
多吃少言?
季子木抓住了不是重點的重點,這一次沒有一點猶豫,「好,我知道了!」
這下子有一個疑問解開了,他本來還在奇怪為什麼早餐沒吃,男人就帶他過來,原來裡面有吃的。
通道的另一頭果然是別有洞天,寬敞而明亮,一座座宛如平地拔起的樓,圍繞在正中央的還有一座看起來莊嚴華麗的大殿。
在通道口有一名黑衣執法者和一個鬍鬚花白的青衣老者,似乎在等他們。
看到男人出現,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精明的光芒,臉上盛著笑容走了過來,宏亮有力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
「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遲來,還好老夫有先見之明,不然又要等半個時辰。」
季子木發現,老者的視線若有似無的從他身上掃過,中間眼神似乎有所變化,不過太快,來不及捕捉。
「習慣就好!」男人冷漠的說道,嘴角勾著不知名的笑意。
老者笑容一斂,眉目間多了幾分陰沉。
季子木抬頭遠目,什麼時候能吃飯?

第173章 淡定的無視
你說你的,我吃我的,口水不犯口水!
……

一路走到大殿前,四周都守著一群黑衣執法者,黑色的面具擋住他們的表情,但是季子木卻能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在他的身上轉了又轉,隱晦的打量著。
雖然好奇有之,但是季子木卻感覺更多的應該是驚詫。
為什麼驚詫?問老天爺吧!
很快的,莊嚴巍峨的大殿就近在咫尺,從裡面傳出幾個雄渾的氣息,應該都是跟老者同樣年齡階段的。
男人現在的氣勢和以往稍微沉澱內斂有些不同,分明是張揚霸道的釋放,危險懾人的氣息令人忌憚萬分。
走在身後的老者顯然就是這個心情,所以才會露出猶豫複雜陰晴不定的神情,分明就是有話要說,但是卻因為忌憚男人的氣勢而忍住詢問的慾望。
季子木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心裡也多了幾分計較。
他現在有些明白,男人為什麼會異常的換上黑色的袍子,原來是為了震懾這些老頭?
大殿的裝潢不是很講究,空空曠曠的更像個教堂。
季子木本以為他們是要進到大殿裡面,結果男人卻只看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往隔壁走過去。
像個縮小版的大殿,裡面也很簡潔,只有一排排桌椅,中間擺著一張長方形大桌。
男人走過去,直接坐到主位上去,然後對著臉色青白交錯的老者吩咐道:「讓其他人都過來這裡,以後有什麼事在這裡說。」
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態,霸者的威壓猶如實質,張狂的向老者施壓。
老者面色一白,不甘的的神色在眼底轉了轉,最後還是妥協的走了出去,重新回到大殿去通知其他人,留下執法者一人。
季子木四下看了看,然後在那名執法者的驚詫的目光下……
他走過去搬了一張椅子,拖到男人身邊,然後並排著也坐下了,神情自然得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似乎是認可了他這一行徑。
然而,那名看在眼裡的執法者心裡卻不平靜了。
他是老者的心腹,把他留下自然就是為了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其實他早懷疑少年的身份。
紫色是灰網的主子才能穿的顏色。
唯有被主子認可的人,屬意成為未來接任灰網的候選者才能穿,但是對顏色的分法同時也有限制。
深紫是屬於主子的顏色,只有月氏的繼承人才能穿。
而候選者只能穿淡紫,若之穿深紫,就代表此人想弒君謀位,無論是否無意,都會被判罪,然後被執法者處決。
在組織裡,這一條規則是公認的,多少年來沒有人違反過。
如今見到有個少年竟然大搖大擺的穿著深紫的長袍,看樣式還是特意定制的,主子不僅沒有說話,更讓他與他平起平坐。
這個少年,十之八九就是進來盛傳的季子木!
寵到這種地步,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有很大的貓膩。
輕輕的敲聲突然響起,黑衣執法者一驚,透過面具的視線看到主子正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內心猛地一突,這才驚覺自己想出了神,連忙把慌張的情緒壓到心底下。
「寶貝肚子餓了,你去拿些吃的東西過來,要快!」
月離颯微揚的唇帶著笑意,只不過那時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寶貝?
執法者腦中才閃過這兩個字眼,就立刻被主子殘忍嗜血的模樣震懾住,一股冰寒從腳底升到頭頂,背後霎時一片冷汗淋淋。
頂著讓他驚悚的目光,執法者硬著頭皮正想說『議事殿內規定不准吃東西』這句話,主子的目光猶如實質的刀刃落在他身上。
「屬下立刻去拿!」
正要脫出口的話硬生生的轉彎成了這句話,然後在季子木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有點落荒而逃的留了個背影給他。
再次返回來的時候,那群老傢伙終於『姍姍來遲』,和拿著點心的執法者剛好撞到一起。
看到執法者手中的點心,似乎還是熱乎乎的,走在最前面的降龍頓時不悅的皺起眉,冷沉著聲音問道:「誰讓你拿點心到議事殿的?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禁止吃食嗎?」
「會降龍大人,這個是主子吩咐的。」執法者看到降龍,面具下的臉不由得一喜。
兩人都是聰明人,又怎麼會猜不到此刻各自的心思。
降龍也算是個聰明人,執法者怎麼說也算是資深了,議事廳的規矩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並且罔顧這些而明知故犯,除非是裡面的人要求的,所以他才會開口訓斥。
「就算身為主子,也不能無視這些規矩,如此手下又如何能信服?身為主子就該以身作則!」
降龍一邊走進去,一邊說,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被裡面的人聽到,明顯就是故意說給月離颯聽到的。
「降龍說得不錯,我也是此意。」老者狄火立刻附和道。
說著,一群人已經踏進議事廳,不意外的看著一身黑袍的月離颯,邪魅的眼神肆意的掃向他們,高高在上的神情像是在看螻蟻般,如冷月彎鉤的冰寒氣息帶著令人不容錯辯的蕭殺,在他們踏進來的時候就席捲開來。
降龍表情一僵,嘴角的笑容瞬間碎掉,包括狄火還有執法者。
後面的老傢伙相對要聰明許多,沒有一個開口,不過在看到坐在月離颯旁邊的少年時,表情露出幾許詫異。
季子木可不管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擦出什麼樣的火花,眼睛從執法者拿著點心進來後就一直沒離開過一下,火熱的眼神和男人冰冷的視線形成鮮明的對比。
「既然來了,都坐下吧!」
降龍當即沉下臉,暗中握緊拳頭。
狄火見氣氛僵住了,立刻開口打圓場,「時辰不早,我們還是開始吧。」
降龍依舊沒動,大概是拉不下這個面子,不過後面幾個老傢伙卻沒他這麼多事,多麻煩,紛紛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坐下去等待看戲。
在這個後山谷裡,也就只有降龍不服月離颯,可是他們都明白。
不是降龍有這個實力可以和他對抗,而是月離颯根本就無意和降龍鬥,也從來不當降龍是個威脅,否則也不會任由他活到現在,在當年繼承灰網的時候就該清理掉。
可惜,降龍到死也不會明白這個事實。
有個喜歡在他耳邊煽風點火並以此為樂的老傢伙,降龍想要明白,估計要等他死的那一刻。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椅子呢?」
已經冷靜下來的降龍,順著狄火下的台階走到方桌右側的第一順位,卻發現空蕩蕩的,原來的椅子竟然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看向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緊執法者手上的點心的少年。
見他心安理得的坐著那張原本應該屬於降龍的椅子,表情如常,彷彿沒聽到降龍的話一般,頓時明白好戲要開場了。
「沒大沒小。」降龍冷哼一聲,對著季子木形如噴怒火,「無知小輩,連一點規矩都不懂,這裡豈有你的座位,還不快給本大人起來。」
耳邊響起一陣雷聲,季子木總算把粘在點心的視線移開。
他看了看四周,「你在跟我說話?」
降龍表情更加難看,「這裡除了你一個小輩還有誰?」
「他。」季子木手一指,指向執法者。
「你……」降龍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樣,臭烘烘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執法者的確是個小輩,所以季子木的話沒錯,他反駁不了。
就在這時,月離颯終於開口了,低沉悅耳的聲音卻讓執法者感受到一陣壓迫,「好了,把點心放下,去搬一張椅子過來。」
執法者咬了咬牙,看了降龍和狄火一眼,然後才點頭回道:「是。」
很快他就把椅子搬了過來,然後降龍本就有怒氣無處發,在他放下的時候,握緊的拳頭突然一把砸了上去,椅子不受控制的翻飛出去,最後砸在牆上。
季子木一邊看向那張椅子,一邊毫不悔改的把屁股坐死在椅子上,伸手拉過執法者放在桌上的點心,當著降龍的面拿起一塊填肚子……

第174章 腳『攻』
桌上一分鐘,桌下腹黑『攻』!!!
……

降龍一看,立刻氣得七竅生煙。
他其實很想立刻腐朽離去,但是想到今天還有目的,就只能忍氣吞聲,實際上內心已經恨不得將季子木扒皮抽筋,生吞活剝,以洩他心頭之恨。
不過他現在卻不能這麼說,莫說拂袖離開,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台階下才能不落了面子,而這個台階……
降龍用眼神朝狄火示意了一下,對方立刻會意的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降龍,他不過是個不懂事的無知小輩,我們這些年過半百的老傢伙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只能怪有些人沒教好,所以才會這般無法無天,如果那張椅子坐起來不舒服的話,我跟你換。」
這一番話,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在諷刺月離颯沒有把人教好。
降龍對這個台階很是滿意,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不再青白交錯,於是便挑釁的朝月離颯看過去一眼,神態非常狂妄。
狄火說完便把他的椅子拿了過來,老傢伙笑意盈盈,彷彿自己真的佔了上風。
季子木默默的垂下眼,漂亮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下一個剪影,坐直的身體突然微不可察的側開一個角度,在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他的腳朝外伸了出去……
這個時候,狄火剛好拿著椅子從他身邊經過。
由於被椅子擋住了下面的視線,他又急著把椅子給降龍,讓他有個好台階可以下,於是便走得有點急,沒注意到腳下突然伸出來的腳。
「啊……」
狄火驚叫一聲,手中的椅子順著倒下的趨勢向前扔了出去,結果也步上了前一張椅子的後塵,啪的一聲砸到了牆上,和先前的破椅摔到了一塊。
畢竟狄火有武功在身,就在摔下去的一剎那,右手一使勁撐住了地面,有點像俯臥撐的姿勢。
正當他想翻身躍起的時候,有腳突然受到了鉗制,被一股力量使勁的按住。
狄火內心一驚,大概猜到是誰。
他提起沒被壓制的左腳朝那股力量踹過去,既然知道是誰,他就沒有腳下留情,這個姿勢雖然出不了多大的力量,但是他功力深厚,一擊便足矣。
然而,他並未得意多久,被壓制的右腳被對方用力的挑起,他的左腳收勢不及,踢上自己的右腳,骨頭頓時有種被踢碎的感覺。
狄火悶哼一聲,額頭浮現一層薄汗。
那股暗中將他絆倒的力量隨之收起,一點痕跡都不露。
沒了那股力量的壓制,狄火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只不過神情有些蒼白,眼睛透著一絲怨毒的血絲。
其他人雖然沒有看到剛剛桌子底下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狄火的神情就知道,剛剛那一摔是有人刻意為之,而誰會這麼做,只要略微一想就知道。
以月離颯的身份和性格,他若真要出手,狄火絕對不可能只是出糗這麼簡單,十之八九會去掉半條命,所有就只有可能是安靜的吃著點心的少年。
然而讓他們驚詫的是,少年剛剛的樣子卻平靜得絲毫看不出他在桌子下的動靜。
這般不動如山,一動驚人的氣勢,簡直和年輕的月離颯十分的相似,眾人還想再繼續觀察,可惜少年一直低著頭,看不出他到底有什麼表情。
降龍的臉色同樣好看不到哪裡去。
他離得最近,將底下發生的事情看了個七八成,當然也看到少年抬腳壓制住狄火的一剎那,可惜他來不及出手,對方就收了回去。
如今兩張椅子皆被毀,不說狄火給的台階沒了,兩人的老臉都給丟盡了,特別是狄火,被一個小輩壓得沒有反抗能力,而且還受了傷,這面子真是給丟到陰陽陸去了。
「去重新拿兩張椅子過來。」
降龍眼神如冰刃,冷冷的掃視了一臉平靜的少年一眼,然後才沉下聲音對執法者吩咐了一句,眼底一片陰毒被他成功的掩蓋在憤怒燃燒的火焰下。
執法者神色有些異樣,聲音沙啞的應了一句,「是!」
沒有證據,他們無法拿對方怎麼樣,而且真要提出來,丟臉的是他們。
讓兩個老傢伙吃了啞巴虧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不得不說,這幅畫面實在大快人心,男人看得心情很不錯,當著兩人的面就大聲笑了起來。
張狂的笑聲席捲整個議事廳,襯托得降龍和狄火的臉色更黑,像塗了一層黑炭似的。
「寶貝不愧是爹爹的好兒子,今天我很高興,所以獎勵你一個要求,你可以隨意提。」
男人帶著幾許溫情的視線落在埋頭苦吃的少年身上,好像他真的是一個慈愛的父親般,讓人感動的畫面啊。
可惜沒人領情,除了眼睛亮得像燈泡的季子木。
眾人都被他的第一句話給驚得腦袋一片空白,哪還會去管男人是不是真的是個好父親。
很多假設都猜測過,但是從來沒有人會想到少年可能是月離颯的兒子,這不是個好笑的笑話,特別是對降龍和狄火來說。
之前他們從未得到過任何秘密的消息,一直都以為少年只是凌易天撿來的。
所以後來雖然在組織裡傳出關於少年是天才的消息,他們也僅僅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怪只能怪月離颯的保密程度做得太好了。
當年少年的母親是背著眾人偷偷生下他的,男人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因為蝶醒告密,後來才發現,不過那時候的動作都是暗地裡進行的,谷裡的老傢伙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少年其實是月離颯的兒子。
降龍之所以會一直跟月離颯作對,主要就是因為灰網主子的位置。
原來他以為,月離颯年過三十,卻一直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機會,因為沒有子嗣,就必須從一群賢能人士中選出下一任主子。
灰網雖然是月氏創立,但是月氏的人一慣閒雲野鶴,唯有個別極富野心,不過總體來說對灰網的影響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大。
所以他要爭奪主子之位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不過前提是月離颯下位或者身亡。
降龍是個極有野心的人,他不滿於現在的權勢,很早以前就對灰網虎視眈眈,可惜月氏出了月離颯這樣一個魔君。
他的野心當即被當成一地碎片,忍了二十年,好不容易終於將執法隊都控制在他手裡,將所有的執法者都換成他的人,更何況還有鎖嵐國太子的支持,不愁大事不成。
卻不想,月離颯竟然憑空冒出一個兒子。
按照灰網的祖規,如果現任的主子有順位繼承人,那麼便遵循第一戒,以月氏子孫位候選對象,篩選出最傑出的人繼承。
灰網歷代主子的候選人都不止一個,到了月離颯這一代,卻只有季子木一人,偏偏又是個相當出色的少年。
難怪,難怪少年竟然會穿著深紫色的衣服,原來是這個目的!
這個事實是降龍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執法者把兩張椅子拿過來了,但是兩人卻坐不住了。
「怎麼可能?你在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兒子?」
降龍的打擊最大,再也忍不住的說了出來,如果他的智囊軍師在身邊的話,一定會勸他忍住,以不變應萬變,可惜他沒這個耐心。
男人冷笑一聲,森然的笑容掛在臉上,「本尊有沒有兒子需要向你報備嗎?」
降龍臉色紫成一團,怒目切齒的盯著他。
「寶貝,抬起頭來,讓他們看看你的眼睛,辨認一下真假。」男人靠著椅背,邪魅的臉龐微微仰起,看向站著的兩人,神情帶著些許慵懶,半斂的眼眸卻有微微的冷意,別有深意。
這真是個高難度!
季子木不喜歡無緣無故的看一人,更不喜歡主動把自己送上去被別人看。
眼珠子左轉轉右轉轉,就是拿不定主意,可就在電光一閃的瞬間,有幾個卻看清楚了,由於他們看得仔細,所以很快就發現,少年的眼睛竟然是呈現黑紫的顏色。
紫色的眼睛可是月氏族人的代表!
其中一個老傢伙失聲叫了出來,降龍的臉色一下子臭到水溝裡去了……

第175章 氣走
你賣我,我賣你,最後大家一起賣!
……

深得像墨的顏色又豈止是普通的紫色那般簡單。
少年的眼睛顏色不僅是紫色,而且還是月氏族譜上記載的黑紫。
如果說一般紫色眼睛的繼承人還要觀察對方的能力,以確保他有獨擋一面的能力,那麼黑紫的繼承人無疑不需要經過這一階段的審察便可直接繼承主子之位。
這不是草率之舉,而是月氏族人決定的。
在月氏的族譜上,曾經出現過一個擁有黑紫色眼鏡的當家,是他帶著月氏走向輝煌,並且在那個時候創立了灰網。
他的天賦極高,幻瞳的能力也是月氏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高。
只要他想,任是意志再堅定的人也逃不過他的幻瞳種下的幻術。
古往今來,月氏族人中也就只有月離颯的天賦能喝那位先人比拚,月離颯的眼睛雖然是深紫色的,但是他的天賦比那位先人還要高,後來更是創下了史無前例的輝煌。
以他掌控的幻瞳能力打開了月氏的禁地,在那裡習得了只有黑紫瞳才能繼承的能力。
可以說真的是史無前例。
不過這一切都無法磨滅眾人心中烙印,只能說月離颯此人是特別的。
季子木的出現打破了降龍的計劃,甚至可以說是無情的摧毀,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各種情況。
計劃一時間也無法立刻執行。
降龍本來是打算來興師問罪關於執法者的事情,但是按照現在這種狀況來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提出來,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想不到你竟然還留著這一手,算你狠,狄火,我們走!」
吃了一肚子氣的降龍惡狠狠的瞪視了倆父子一眼,當即憤然腐朽離去,挺得筆直的背影好像在告訴身後的人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狄火神情陰晴不定,目光游移了一會,終於也離開了議事廳。
執法者是他們兩人的親信,本該也跟著離去,但是卻被狄火一個眼神制止了,眼神傳達的意思很明顯,是讓他留下來,將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記起來。
就在兩人即將消失在門外,屋內響起男人低沉的輕笑,寵溺的話語像一汪春水。
「寶貝吃得可真快,可還要?」
季子木吞下最後一塊點心,頗為不雅的打了個嗝,然後才說:「我想喝甜湯。」
接下又抹了下嘴,然後不等男人說就自己朝執法者看過去,越過男人這道程序,自覺得教執法者的臉色沉了又沉。
他是殺手,不是端茶送水的下人!
「寶貝的話,聽到了沒有?」男人唇邊揚起些許弧度,語氣輕緩有度,冷寒的視線落在執法者身上,卻多了一絲凌厲的壓制。
執法者臉色發白,不得已只好重新出去一趟。
以此同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暴烈的聲音,木塊辟里啪啦碎成一片,甚至有些許飛濺到門口。
季子木雙手撐著下巴,和男人一樣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他好像很生氣。」
男人笑吟吟的說道:「不是很生氣,是非常的生氣。」
其他人面面相覷,倆父子的神情簡直一模一樣,集齊人類最惡趣味的缺點。
不過,只要不是針對他們就無所謂,老傢伙們可是都樂於只看看戲,磕磕瓜子,愜意的過剩下的人生。
毫無疑問,在這裡的老傢伙們,除了降龍和狄火這兩個野心老傢伙,其他人都是保持中立的態度,也不插手任何事。
他們不像那個老不死一樣喜歡煽風點火,但是也不像降龍和狄火一樣這般愛折騰,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傢伙,還成天搞什麼野心計劃。
要知道,他們本來就已經是風燭殘年,雖然身體壯得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但是晚年就得享受才是真理。
像老不死那樣成天亂跳,活得有滋有味是不錯,但是太折騰人了。
所以,結論還是看戲好。
男人敲打著桌面,說道:「既然降龍和狄火都不想留下來,現在就開始,不用管他們了!」
「咳咳,那就開始吧!」
坐在左邊第一順位的黑鬍子老者率先打了一個開頭,年齡大概在六十歲左右,他的外號是黑鬍子,因為其他人鬍子都白透了,只有他,一戳鬍子黑得像墨汁。
其他人顯然都是唯他馬首是瞻,黑鬍子一出聲,都紛紛附和了起來。
「是啊,我們還是不要為幾個無知的掃了大家的興。」
「都開始,開始說吧!」
「哎呦,主子的兒子果然長得一表人才,明顯一看就知道繼承了您的一身優點,長大後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主子想怎麼樣都沒關係,我們絕對支持!」標準的馬屁精一個。
「他已經成年了。」一個臉上笑嘻嘻的老傢伙湊到拍馬屁的那個耳邊,呲牙說道,「拍馬屁也要拍准一點。」
黑鬍鬚見大家左一句右一句, 可就是沒一個說到重點,不由得又乾咳了兩句,「咳咳咳,說完了就開始吧!」
「嗯,開始吧!」
「開始啊!」
「可以開……」
最後一個的話說了一半就銷聲匿跡了,原因是不經意看到月離颯正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們,表情說不上危險,也說不得讓人心安。
一群人頓時被月離颯看得低氣壓瀰漫。
季子木因為暫時沒有東西吃,所以便好奇的盯著一群人各種各樣的表情,因此不由得看出一點樂趣來。
「他們好像都不知道要開始什麼?」
掀了一下男人的衣角,季子木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表情卻很淡,很淡,淡得那幾個被點名的老傢伙都猜不透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是要興師問罪,還是……
「是啊,一個個都忘了是為什麼才出現在這裡的,難道說越活越老,越老越癡呆嗎?」男人瞇著眼,唇邊的弧度又向上揚起了幾分,眼神卻透露著危險的信息。
黑鬍子等人一陣冷汗……
不可否認,他們的確是都忘記了,之前是為了看戲才過來的,壓根就沒去管到底要商量什麼事,一群人吃吃喝喝,過著天人之樂的悠閒生活,哪還會像降龍等人一樣,野心氾濫,成天去注意什麼情況,那是對自己的虐待。
不過,黑鬍子身為眾人之首,關鍵時刻就是用來出賣的,不然大家怎麼會唯他馬首是瞻。
「這個,其實是黑鬍子找我過來的,商量的內容他沒說,我也不清楚。」旁邊一名臉上寫著心虛二字的老傢伙趕忙撇清關係。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落下,立刻有人迫不及待的接上。
「我也是,什麼也不清楚就被黑鬍子拉過來了。」說完,他肯定的點點頭,企圖增加自己的話的說服力。
「我也差不多,黑鬍子說今天會有好戲看,所以我……」
話還沒說完,老傢伙就被黑鬍子瞪得把話吞了回去,反正他也已經表明無辜的立場了,而且把罪魁禍首說了出來,相信可以將功抵過吧!
三人打的主意倒是好,只不過整齊的把黑鬍子給出賣了而已。
「哼,三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以後別想我和你們分享好玩的遊戲。」黑鬍子氣得直瞪眼吹鬍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原來還有好玩的遊戲,不如和我也分享一下!」
月離颯冷颼颼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黑鬍子頓時一個激靈。
「呵呵……」黑鬍子假笑道,深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立刻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不是因為谷裡的生活有些無聊嘛,老不死點完火之後怕你找他麻煩,已經逃出去了,我們無聊,必須看著,又不能出去,所以就只好看看戲啊,弄些好玩的遊戲打發打發時間!」
男人卻根本不吃這一套,笑得很『大肚』的說道:「既然無聊,那就找點事情做做吧,赤雪劍出世,我和寶貝要出谷一趟,降龍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希望幾位不要讓我在途中聽到任何壞消息,可以嗎?」
最後一句輕柔的詢問,四人整齊的起了一圈雞皮疙瘩。

第176章 手勢
冷汗中送甜湯!此乃危險關頭!
……

原來是赤雪劍?
名字跟傳奇兵器排名第二的拿一把好像啊……
不是挺像,好像就是。
四人腦袋轉了一圈,終於把赤雪劍跟腦海裡的畫像給排上了,紛紛發出一聲感歎,想到這種利器竟然也出世了,看來……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四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好像腦子裡就只有看戲這兩個字,然後自動的把男人最後一句話給忽略了。
月離颯好像對他們的內心想法很是瞭解,不由得輕輕一笑。
讓私人驚悚的笑聲傳到他們耳蝸裡,腦子一震,耳朵嗡嗡的響了起來,眼前一片星光,有一種詭異的音波在干擾著他們的腦神經。
終於,他們知道不小心惹惱了大魔王,立刻運氣內力抵擋。
四人都是一副苦瓜臉……因為月離颯的音波功跟一般的音波功不一樣,和傳音入密是差不多的,但是傳音入密主要是傳達聲音而已,一般能做到已經很了不起。
可是,月離颯的音波功卻能像傳音入室一樣,可以選擇自己要攻擊的對象,而對周圍其他人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可苦了他們四個。
因為內力不如月離颯,所以抵擋得很辛苦,很辛苦……
這是,執法者剛好端著甜湯從外面走了進來,抬頭就看到四個冷汗淋淋的老傢伙,表情似乎呈現出一種痛苦之色。
空氣中蕩漾著一股細微的笑聲,淺淺的,不仔細聽是很難分辨清楚的。
再看他們表現出來的神色,執法執內心一震,想到一件事。
這是音波功,傳說只有主子才能練的功法!
據說是月氏眾多秘術之一,難度極高,歷代主子也不見全部都能學得成,想不到竟然被這一代的主子月離颯學成了。
這樣一來可不得了,降龍大人的計劃恐怕要一拖再拖!
不過……四個老傢伙竟然會得罪主子,讓他連秘術音波功都使出來對付他們,想必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四人得罪得不輕。
或許,這是個機會!
想到這,之前的鬱悶和不滿頓時一掃而空。
如果能說服他們四個加入降龍大人的計劃,便可事半功倍,大事亦成功在望,至於怎麼說服他們,降龍大人和他們相處了幾十年,應該知道他們的弱點,或者最感興趣的東西。
只要稍微誘惑一下,四人一定能成為他們的一大臂力。
想得有些出神的執法者,沒有注意到,季子木從他走進來的那一刻就在注意他了。
滿心的等他把甜湯拿過來,卻不想,他像個呆子一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好像在想什麼東西想得入了神。
季子木皺了皺眉,拿起黑鬍子面前的茶杯,突然伸手朝執法者扔了過去。
被音波功干擾了心神的執法者,沒有注意到一隻茶杯正朝他臉上的面具飛過來,一時失察,被杯子打中了面具。
匡噹一聲,黑鐵製的面具從臉上脫落,掉到了地上。
面具下露出一張驚惶的臉,五官平凡無奇,沒有一絲特點,放在人群中隨時都能被淹沒遺忘的一張臉。
不過讓季子木驚詫的是,那張臉的恐怖地方。
左臉遍佈著一條條血絲,足足有靜脈血管那般大小,左眼睛有半顆眼球染成了血色,不管怎麼看都是噁心至極。
看起來不像是先天的,倒像是練了什麼邪門的功夫導致的。
季子木僅看了一眼就得出這樣結論,不過他最關心的是他手上的甜湯,身體搖搖晃晃的,連甜湯都看起來岌岌可危的樣子。
千萬不要把他的甜湯也摔掉了,不然又要重新做一遍。
雖然他不著急,但是別人著急。
這時,執法者一驚慌裡慌張的把面具重新戴了上去,好像在掩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怕被人知道。
看到那名少年直勾勾的盯著他,執法者心跳如雷,心想就算他看到了,也應該不會聯想到什麼地方去。
這樣想著,他就放心了。
把甜湯放到方桌上,執法者立刻退到門口,他鎮定的理了下自己的思緒。
季子木看他放下的甜湯,不由得皺起了臉。
原因是,執法者竟然把甜湯放在他的對面,把手伸過去根本就拿不到,他要站起來,走過去才能拿到。
但是……要繞一繞,有點麻煩。
季子木看了看,發現最靠近門口的老傢伙剛好伸手就可以拿到那盅甜湯,於是他伸手戳了戳右邊順位最靠近他的老頭。
老傢伙正在全力的抵擋音波功對他的摧殘,哪還會有多餘的精力去管他,正想說一句不要煩他的話,卻發現戳他的人是月離颯的兒子,那個有著黑紫色眼睛的少年。
老傢伙表情有些憋屈,卻只能撇撇嘴,用眼神詢問他,『什麼事?』
季子木見他不說話,同樣沒有說話。
他指了指老傢伙身邊的另一個人,然後又指了指那盅甜湯,最後慈愛指著自己,意思是叫他讓他身邊的那個人把那盅甜湯拿過來。
老傢伙眼睛立刻瞪得賊溜,像是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實,老半天都沒反應。
季子木以為他不明白,又重新演示了一遍。
老傢伙大概被打擊到,差點就抵擋不住,讓音波長驅直入,震盪他的腦子,幾滴豆大的冷汗從腦門滑了下來。
好傢伙!
差點就完蛋了,不過老傢伙終於反應過來了,只不過動作有些機械。
用他的手肘蹭了蹭他身邊的人,然後學著季子木做的動作,讓對方把甜湯拿過來,但是對方可能以為他在發神經,所以只瞪了他一眼就沒再理他。
不過老傢伙還算聰明,有鍥而不捨的蹭了蹭對方的手臂,見他終於又看過來,立刻示意他看向正在等待他們交流完畢的季子木,意思是在告訴他,那盅甜湯是季子木要的。
那人估計是和老傢伙想到一塊去,只是猶豫了一下,就伸手把甜湯拿了過來。
老傢伙接過甜湯,然後討好的放到季子木面前。
他很聰明,一邊示意季子木,讓他向男人替他們求個情,表示別再折磨他們了。
季子木想了一下,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好歹兩人也幫他把甜湯拿過來了,那就勉為其難幫他們一把。
他雖然看不出來男人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他們這麼難受,但是眼力還是有的。
不過……到這裡他就卡住了。
男人會聽他的話嗎?好像不會吧……
季子木一邊吃著甜湯,一邊煩惱的想著,沒注意到老傢伙朝他使眼色的眼睛眨得快抽筋了。
而這一切,都落在看似正在專心給四人一個教訓,實際上卻將這一幕完整的看在眼裡的月離颯。
眉梢飛揚著笑意,兇猛的音波功立刻如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
本來還有些怨懟少年的老傢伙,立刻眉開眼笑,暗歎自己的眼裡果然不錯,這個少年還真能影響到月離颯,看來此少年比黑鬍子有用得多,以後要是再闖禍,可以讓他當靠山。
幾乎是月離颯放過他們的一瞬間,老傢伙腦海裡就已經想好了未來的路。
果斷的拋棄黑鬍子,投奔到灰網未來主子的懷抱裡,呸呸呸,想錯了,是大營裡。
男人最後臉帶笑意的看了眼吃得歡的少年,爾後又像沒事人一樣環視了四人一眼,輕輕的笑道:「這一次有沒有聽到?」
黑鬍子稍微喘了口氣,這次哪敢再怠慢,「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件小事,放心,交給我們,保證讓您滿意。」
由於執法者在門口守著,所以黑鬍子很識相的只用傳音入室的方式向男人保證。
「還有一件事,幻秋此人畢竟是冰芙宮的宮主,要不要給她一次機會,雖然她和鎖嵐國的貝皇后勾結,但是目前畢竟沒有什麼損失,或許可以留她一命?」
男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同樣傳音到他腦海裡,「你的意思是要等她犯了過才收拾她?」
「……當我沒說。」
求情失敗,黑鬍子倒是沒有多大的鬱悶,他只是覺得幻秋要是死了,冰芙宮就得經歷一場大清洗,到時候會有很多影響。
而最大的影響就是,他會是那個倒霉的人,月離颯一定會以他們太閒為由,讓他們去冰芙宮選下任宮主的事。
那可是個雷死人不償命的活!
「你在幹什麼?」
腦海裡突然響起一個清稚卻又有幾分含糊的聲音,頓時把黑鬍子嚇了一大跳。

第177章 有意義的事
  太陽大戰屋頂,烏雲倒戈相向!
  ……

  誰?誰在跟他說話?
  黑鬍子一驚一乍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找準正在吃東西的少年,可是對方卻看了一眼都沒有,但是剛剛的聲音分明就是傳音入密,那麼年輕稚嫩的聲音,這裡除了少年還有誰?
  難道另有其人?
  黑鬍子一頭霧水……
  照理說也不應該是他,傳音入密需要很深厚的內力,以少年的年紀,恐怕還要再過十年!
  垂目思考的一瞬間,黑鬍子錯過了季子木抬頭朝他看過來的眼神,那是詢問他為什麼沒有回答他問題的眼神,還有一點點類似於困惑和懊惱的神色。
  待到季子木吃完後,男人才起身,修築的身形立在少年旁邊,紫眸輕垂,看向少年,輕緩的說道:「走吧!」
  「哦。」季子木戀戀不捨的起身。
  兩人離開後,之前憤怒離去的降龍和狄火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下子要怎麼辦?計劃是不是要提前?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是我們做的了,幻秋那一招看起來也沒用了!」狄火面色凝重的說道。
  降龍看著兩人消失的那條通道,表情同樣陰晴不定,過了一會,他才開口反問身後的執法者。
  「剛剛在議事廳,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執法者頓時如同被堵住的水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當時因為面具被打落,真面目被看到,心裡一慌,只顧著掩飾,恰巧沒聽到他們的談話。
  而且那個時候,他也被主子叫出去,之前的話更不可能聽到。
  「他們把屬下支開,前一段話沒有聽到,之後屬下發現他們好像用的是傳音入密,因此也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屬下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執法者實話實說,卻將因為自己內心慌亂不已而導致漏聽的那一段避而不說。
  「什麼事?」降龍問。  「屬下的面具被那名少年打落過,左臉的樣子也被他看到了。」
  「被他看到了?那他有什麼反應?」降龍聞言皺起眉,這事的確不好辦。
  執法者回憶了一下,「他好像沒什麼反應。」
  「沒有?」降龍詫異道,「一般人看到你的樣子,就算他不知道你是如何造成這副鬼樣子,也不可能會無動於衷,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蹊蹺?」
  「那個小鬼可不是一般人,或許更恐怖的他都見過,所以沒反應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狄火的觀點是兩人多慮了。
  降龍猶豫一下,才點點頭,算是同意狄火的觀點。
  現在計劃有變,他也無法再顧忌那麼多了。
  「對了,屬下有一個好消息要稟報兩位大們。」執法者突然想起在議事廳發現的一件大事,連忙說道。
  「什麼好消息?」
  「屬下發現主子似乎對黑鬍子幾位大人有所不滿,竟然用音波功攻擊他們,而且似乎還不輕,這樣一來,是不是就代表我們有機可趁?」
  「此話當真?」降龍神色一亮,兩眼放射出逼人的目光。
  「屬下不會看錯的,的確是音波功。」執法者肯定的說道。
  陰霾的神色被一陣陣驚喜替代,降龍拍了拍執法者的肩膀,說道:「很好,看來這一次計劃不用改變了,就照常進行,至於黑鬍子那四個老傢伙,找人散發一些負面消息,讓他們以為月離颯要拿他們開刀,然後再趁機把他們拉到我們這邊的陣營裡。」
  「是。」執法者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個小鬼要怎麼辦?屬下擔心他遲早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他的存在對我不利,遲早要收拾他,你先去聯繫那個人,看看他有什麼計劃,如果他覺得小鬼可以殺,那就找機會派人殺了他!」降龍想起在議事廳被他耍的事情,臉上露出一抹陰毒之色。
  「屬下立刻去辦!」
  回到中央宮,季子木欲言又止的盯著男人,不知在顧慮什麼,就是不開口。
  「有話想說?」男人停下腳步,半瞇著眼回身看向少年。
  季子木愣了愣,好像是沒想到男人會主動詢問他,一會才說道:「那個傳音入密……」
  「想學?」男人俊眉一挑,似是詢問的語氣又帶了幾分戲謔之意,「寶貝剛剛不是已經會了麼?」
  季子木眉目微垂,那只是運氣好而已,他還沒掌握精髓。
  而且剛剛貌似也沒有成功的樣子,他有試過傳音給那個黑鬍子,剛開始他的確是怔住了,他差點以為他成功了,可是之後他就沒有反應了。
  「想學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男人轉過身,臉上帶著些許捉弄的神色,語氣卻又有幾分認真。
  季子木沒有一點意外,「什麼條件?」世上本來就沒有白吃的午餐。
  「把另一個奸細找出來,只要你有辦法在五天之內把人找出來,爹爹不僅教你真正的傳音入密,音波功也可以教你。」
  音波功是月氏的秘術,本來即便是灰網的主子,想學也只能一個人月氏族地闖禁地,只有闖過了,才能無止盡的學裡面的秘術,而且是不容二傳的。
  不過月離颯不是月氏那些只會循規蹈矩的傢伙,祖規對他來說,不過是形同虛設,一堆只要打破了就什麼都不是的東西。
  季子木,臉一亮,「當真?」
  「當真!」男人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那我答應,不過那個奸細的事情我要知道得詳細一點,比如他主要是和誰接觸,又是傳遞哪一方面的消息,和那名叫降龍的老頭有沒有關係?」季子木不慌不忙的說道,平靜的模樣就像在確定今晚的菜色一樣。
  男人聞言笑了起來,帶著讚賞的表情將少年圈進懷裡,一隻手挑起他的下巴,寵愛的深吻了幾下。
  季子木已經習慣男人不時的親親抱抱,雖然偶爾會有窒息感,但是這種事其實也挺舒服,所以他也沒怎麼反抗,等男人自動退出去。
  一吻畢,男人替他擦掉因承受不住而從嘴角留出來的口水,動作帶著些許淫糜的味道,然後誇獎道:「寶貝真是越來越聰明,不再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問就直接答應,有進步,晚些,我會讓人給你講清楚,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去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情!」
  男人語氣很正常,可是……
  為什麼他覺得最後一句話是話中有話?
  在他看來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吃飯,可以填飽肚子,雖然剛剛他已經吃過了,但是食物不嫌多,他很樂意繼續吃。
  季子木看了看外頭的陽光,很充足,剛好是正午,也就是午餐的時間。
  這麼說來,男人說的有意義的事情,應該就是指吃午餐了,他知道,男人早上根本沒吃,現在餓了很正常,他也餓,所以一起吃有意義的午餐在情理之中。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原來小綿羊通常都是自己落入大灰狼的口中的。 
  第二天,季子木一臉黑線的從床上爬起來。
  太陽公公努力的散發著熱能,企圖把某個少年身上的陰暗氣息給驅散掉,不過它失敗了,因為那名少年躲到了它照射不到的地方……
  那麼大的一片瓦,厚厚的……
  我射,我射,我射射射!
  結果,一片烏雲飄了過來……
  季子木蹲在簷下,他總算明白,原來所謂有意義的事,不是填飽肚子,而是消耗他肚子裡的食物。
  好不容易才填飽的肚子,已經消耗一空。
  「季子木?」
  一個略帶疑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季子木抬頭一看,是幾天前才見過一面的首領。
  記憶中他也是這副樣子,只不過比起以前,唯一的差別是,他臉上的皺紋變多了,皮膚也黑了許多,不過眼睛和以前一樣嚴肅又精明。
  「聽說你向主子請求,要親手把隱藏在組織裡的奸細找出來,很久沒見,你變得有擔當,這一點讓我很欣慰!」不等他開口,首領就自己說了起來,言語間還真像他所說的一樣,對季子木挺讚賞。
  季子木,「……」

第178章 少年流天
  強強對戰,首領pk季子木!
  ……

  好吧,睜眼說瞎話看來不是一個人權力!
  季子木沒有解釋,只是默默接受首領讚賞的眼神,雖然是瞎了眼的。
  不知道季子木內心想法的首領,看了看四周,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對他說道:「起來吧,我們回[第八宮]再說。」
  沒有異議,季子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跟著首領回到了[第八宮]。
  『白搞五人組』因為換了個新地方,這幾天都忙著整理新院子,栽種葡萄籐,所以這陣子就沒來給首領當打雜的,因此就碰不到了。
  至於莫少天,那天就被他扔給黑冥管了。
  黑冥的確不負他所望,當天就把人擄得不見蹤影,不知跑到哪裡去訓練。
  如今,沒了那幾個人的搗亂,[第八宮]安靜得像一面平靜的湖,季子木走過那條熟悉的路,原來剛好那群小屁孩都不在。
  「那個奸細你可能也認識,交往不算太深,但是你應該還記得,當年在肖湘閣的竹館裡,他也曾跟你一起聽宮先玉講過課。」
  走進一間看起來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室內,季子木還沒坐下,首領就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說起來了。
  「我認識的?」季子木有一點點詫異。
  「沒錯。」首領肯定的點點頭,說:「當年他曾經挑撥過玉青嵐跟你的關係,有過兩次,不過並沒有成功。」
  「哦……」季子木『恍然大悟』,「可我還是不認識他呀!」
  首領嘴角一抽,「當年他就坐在你隔壁,而且你們還當了一年左右的鄰居,不要告訴我你連他都忘記了,他雖然沒有當著你的面挑撥你和玉青嵐的關係,不過暗地裡說了你不少壞話,還有跟其他人誹謗過你的名聲,這些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季子木一拍腦袋,「原來我那個時候就有名聲了?」
  首領忍住想拍他腦袋的衝動。
  「不過我還是不認識他。」季子木好像沒看到首領的臉色般,實話實說著。
  不能怪他會這麼說,當初季子木還小,要在那張比他坐著還高的桌子露出個腦袋就已經不太可能,然後宮先玉又喜歡點他的名,一直讓他回答問題,他為了應付宮先玉的突襲,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其他人。
  那名挑撥離間的少年雖然坐在他旁邊,但是他偷懶都來不及,根本不可能去注意到了。
  再說,玉青嵐也從來沒跟他說過那名少年的事。
  季子木會認識他才叫有鬼。
  首領很明顯又被氣到了,孺子太不可教了。
  「不認識不要緊,你只要知道是他就行了,當然他也是跟玉青嵐一同離開肖湘閣的,不過他並沒有參加死亡試練,因為那之後,他被後山谷一個長者看中並帶了回去,之後就很少有他的消息。」
  「他就是奸細?那為何還要讓我去把他找出來?」
  前後有些矛盾,季子木都費解了。
  「接下來才是重點,那個少年叫流天,十年前,也就是你六歲的時候,突然從後山谷消失,連他名義上的師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消失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遍了整個組織,但是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於是我們推測,他可能是易了容,然後換成了另一個人的身份。」
 季子木腦袋轉了一圈,大概明白首領的意思了。
  「既然是換了身份,沒有發現任何屍體嗎?」
  「沒有。」首領搖搖頭,「他極可能使用了化屍水,將那個人的屍體化掉了,事後證明,的確是發現了化屍水使用過的跡象,不過由於屍體已經被毀掉,所以查不出來是何人。」
  化屍水?
  季子木突然想起來,所謂的化屍水應該就是當初在四雀國的皇宮裡,夜幽楊曾經拿給他的那種東西,他親眼看過,那個人就是當著他的面被化得一乾二淨的。
  不過化屍水這種東西應該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吧?
  季子木如此想著,便開口問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化屍水的確是不容易取到,但是也不代表不可能,他的師傅剛好就有一瓶,可是在他失蹤後連同那瓶化屍水也不見了,被他偷走的可能性達到十成。」
  季子木狐疑的看了首領幾眼,「這麼說來,你們十年來都找不出這個人?」
  平常,這句話一定能把首領氣得半死,竟然敢置疑組織的能力,不過現在他心裡早有方案,表現得很平靜。
  他說:「說對,但是也不對。」
  「的確,要在灰網這麼龐大的組織裡找出一個存心想隱藏起來的人,很不容易,任務的艱難程度很高,不過也不可能十年都找不出來,主要是組織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哦,那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備用棋子,一顆隱藏十年的棋子。」首領簡單的說道。
  這麼一說,季子木多少有些明白了,不過竟然有人會花十幾年的時間在組織埋下一顆棋子,背後的人必然在圖謀一件大事。
  可是,灰網有什麼東西是對方寧可冒著天大的危險,也要派人潛伏進來的?
  首領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倒笑呵呵的說道:「他的企圖很可能是兵器庫裡的某樣東西,不過具體到底是哪樣卻不得知,總之,連我都沒想到,當初性格有些衝動的流天竟然能連忍十年都沒有絲毫行動,就這一點,的確是讓人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的背後是某人的無能。
  季子木在心裡補充上這一句話,然後遠目……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們說正事。」首領不知道季子木內心所想,擺擺手,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打散。
  季子木總算知道一件事,男人的條件不是那麼好答應的。
  十年都找不出來的人,竟然要他在五天之內就找出來,這不是在坑他嗎?
  他連那個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能在五天內就找出來?他沒有火眼金睛,只有兩隻黑紫色的眼睛而已。
  「雖然他十年來都沒有動作,但是我有預感,近期之內他可能會開始行動。」
  季子木無言地看著他。
  「怎麼了?」首領注意到他的視線,不明所以。
  季子木沉默了一會,「只是預感?」
  首領的臉色瞬間降到冰點,尊嚴和威嚴都被眼前之人,僅僅一句話就給挑向大海裡,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置疑!
  「對方要找的機會可能就是想趁組織陷入混亂和動盪的時候,趁這種機會行動,我觀察了一陣子,由於奸細一事,還有降龍和狄火的事情,組織多少受到了影響,近期會發生大掃蕩的行動,所以對方十之八九會出手,你要做的就是趁機將他引出來,明白嗎?」
  首領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接下來才說出自己對流天一事的看法。
  「有點明白了!」
  「不要回答有點,明白就是明白。」
  「哦,那就明白吧!」
  「……」
  好吧,凌易天承認,再次重逢的對話,他仍然拿季子木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有一個問題。」
  在沉默了幾秒後,季子木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困惑,於是便趁此機會問一問,說不定首領會知道答案。
  「問吧!」首領突然發現自己有了心理準備,好像隨時應戰季子木的話一樣。
  看吧,十幾年來,他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季子木也不客氣,直接問道:「爹爹讓我五天內把那個人找出來,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定是五天?你們不是連十年都找不出來嗎?」
  這話絕對不是嘲諷,也不是諷刺!
  首領胸口劇烈的起伏,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他是季子木,主子的寶貝兒子,千萬不可以打他,就算他是真的在諷刺他,作為一個長輩,也要諒解一個小孩的無知。
  這樣想著他就覺得好受多了!
  「恐怕是因為赤雪劍即將出世的緣故,所以主子才會讓你在五天內把人找出來。」
  季子木突然沉默了。
  首領覺得有些不太尋常,剛想詢問,卻見他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首領,「……」
  季子木,「……」
  或許……首領才是老爹的親戚!

第179章 宮女
  女恨不成騷!
  ……

  兵器庫在中央宮的後面,由兩名殺手看守著,不過大門上那把巨鎖的鑰匙卻在月離颯身上,或者說是在中央宮裡。
  因為月離颯從來不把鑰匙放在身上,通常都是隨意的扔在某個地方,等有需要了再去拿。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放心,自然是因為沒有人敢闖進中央宮去偷東西,單單是第一道幻陣就能讓人望而卻步,更別說裡面還有幾名傀儡守衛,一個個的實力都不亞於金星殺手。
  季子木要想進到兵器庫裡,唯有去跟月離颯索要那把鑰匙。
  不過剛走進中央宮,就聽一名守在外面的宮女說,老爹不在裡面,至於去了哪裡,一個小小的宮女自然不可能知道。
  這下子可犯難了。
  季子木可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決定自己進去找。
  「公子,這個恐怕……不好吧!」宮女有些猶豫的阻止季子木進去。
  季子木腳下一顫,分明的眼睛朝她遞過一個詢問的眼神。
  「沒……沒有主子的允許……閒……閒雜人等……不能進入裡面……這是主子以前立下的規矩……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奴婢。」
  宮女說話支支吾吾,內容卻有些可笑,顯然她並不知道,季子木得到的可不僅僅只是允許,人都住在裡面了,還是區區『閒雜人等』麼。
  這名宮女顯然不是內宮的人。
  因為只要是內宮的宮女,是絕對不會不知道季子木就住在裡面的事,而且那些個宮女都曾經見過季子木,絕不會認不出來的。
  「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人,所以你不想讓我進去?」
  完全不知道要繞彎問的季子木,當著宮女的面直接說了出來。
  宮女臉色微微一變,咬著嘴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固執的請求道:「請公子回去吧,不要為難奴婢了!」
  平常季子木還真會轉身離開,不過他要拿鑰匙,而鑰匙就在裡面,所以這一次一定要進去,況且這名宮女的態度的確是有些古怪,裡面說不定真的有什麼人在。
  「你想讓我回哪去?」
  宮女咬著唇,目光閃爍,「自然是回公子的住所。」
  季子木斜眼看著她,「可是,我就住在裡面!」
  宮女瞬間瞪大了眼睛,表情蒼白而無辜的盯住季子木,「你……你是季少爺?」
  看她的樣子,季子木無由來的皺起了眉,「讓開!」
  「不行,你不能進去。」宮女被季子木冷冷的聲音嚇到,頓時驚醒過來,竟然什麼也顧不得了,身體擋在季子木面前。
  這般反常,裡面必然有事情發生!
  季子木也不打算她多說,直接伸手撥開擋在他面前的宮女,正想走進去。
  豈料,那名宮女像是不怕死一樣,竟然抓住他的手臂,硬拖著他不肯讓他進去,口中竟還大聲的嚷嚷起來,內容讓人不甚唏噓。
  「救命啊,來人啊,不要啊,奴婢知錯了,求季少爺饒過奴婢吧!」
  季子木,「……」這話聽著怎麼覺得有些奇怪?
  然而宮女接下來的動作更讓季子木無言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宮女害怕只是語言不夠有說服力,竟然用另外一隻手扯開自己的衣服,然後拖起季子木的手就要往自己胸口按……
  季子木終於淡定不下去了。
  本來他就想甩開宮女的手,結果他都沒來得及動作,對方卻比他更快……只是這裡是中央宮,宮女大聲的喊叫只是把一群守衛引了過來而已。
  那些守衛都認識季子木,為首的一個更是熟悉得不得了。
  不過等他走過來,季子木已經把人甩開,心裡被宮女弄得有些煩燥,所以力道就大了一些,那名宮女雖然有武功,但是還是經受不住,被他甩得一把撞到了牆上。
  宮女一見有人來,但不顧自己的傷勢,爬到了為首的那名張守衛腳下,哭哭啼啼的指控著季子木。
  「求大人要為奴婢做主,季少爺他……他想非禮奴婢……嗚……」
  張守衛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把他當成傻瓜了嗎?
  剛剛的畫面任誰都看得出來,是宮女強行拉著少年的手,孰是孰非一看便知,再說他只是一名守衛,少年是主,他又如何能做主,不被反過來論責就已經不錯了。
  「屬下張擇見過季少爺,這名宮女要如何處置?」張擇走到季子木面前,恭敬的問道。
  原本還在哭哭啼啼的宮女頓時愣住了。
  季子木看了她一眼,沒有絲毫同情,又若有所思的往裡面看去,「裡面有人。」
  「有人?」
  張擇反應沒有太多驚訝,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來看,他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只不過什麼人竟然敢潛進中央宮,這可是大忌!
  「嗯,她好像在掩護什麼人,剛剛大聲說話恐怕是為了提醒裡面的人。」
  「季少爺大可放心,就算她成功的提醒了,裡面的人也逃不掉的,此刻一定還在裡面,中央宮的位置比較高,唯一的出口就是這個大門,除非對方的輕功十分之高,能窗口逃走。」
  季子木沉吟了一下,突然就一腳往裡面踏進去。
  張擇連忙喚住他,「季少爺,要不要等主子回來再定奪?裡面的人說不定不止一個人?」
  「是一個人。」
  肯定的答案讓張擇一愣,他怎麼如此肯定裡面只有一個人?
  季子木沒有給他解惑就一個人往裡面走進去了,張擇礙於身份,就守在外面,看著他一個人進去了。
  牆上的夜明珠把每個角落都照亮了,男人設下的那道禁制幻陣還在,只是不知道潛進的人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輕易的通過而不引起傀儡守衛的注意。
  詭異的平靜讓季子木想到一個人。
  季子木並沒有刻意去找那個人,而是徑直走到男人的臥房前。
  三個相連的房間,各有各的用途,每個房間都有一扇窗,不過窗外是幾十來丈高的石壁,打磨得很光滑,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
  儘管他沒有開門進去一探究竟,但是他仍能敏銳的感覺到臥房裡有人。
  沒有壓抑的殺手從房內釋放了出來,一柄小刀穿透門窗上的紙洞朝他射了過來。
  季子木身形速閃,小刀從髮梢的縫隙擦過,釘在牆上。
  「是你?」
  季子木還未回身,房內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疑惑聲,但是瞬間又能感受到落在背後的目光充滿了怨恨。
  「是你。」季子木看到從房裡走出來的俊美青年。
  臉上的恨意成了那張俊美的臉龐唯一的缺陷,那恨之入骨的神色好像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不到你竟然回來了,沒有死在外面真是可惜了!」石心磯看著他,露出冷冷的嘲諷。
  季子木可沒他那麼幼稚,蹙眉看著他藏在背後的右手。
  「你的右手拿了什麼東西?」
  石心磯心裡一驚,不過表面仍然表現得很鎮定。
  「什麼也沒拿,就算有拿也不關你的事,你還沒資格管我。」
  「只是你不是拿我要找的東西,其他的我不管。」季子木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手裡拿的可是一把鑰匙?」
  石心磯一愣,他沒想到季子木竟然也是來找鑰匙的,這樣說來,他的目的很可能跟他一樣,是要去兵器庫,難道他也跟組織外的人有勾結?
  想到這個可能性,一個陰險的計劃在他腦中形成。
  本來要不是跟那個人有協義,他絕對不會冒險闖進中央宮來偷那把鑰匙,被人當成棋子去吸引組織的注意,這本身就已經讓他很不高興了。
  「這沒拿什麼鑰匙,不過剛剛倒是在裡面看到一把鑰匙,想要的話,自己去找吧!」
  說完,石心磯還真側開身子,讓開房門的路。
  「我只要你手上的鑰匙。」季子木依然故我的說道。
  「你……」石心磯一怒,「真是不識好歹!」
  季子木依舊冷冷的盯著他。
  石心磯頓時有些氣極敗壞,他到底是憑什麼認為他鑰匙就在他手上,剛剛分明就沒露出什麼馬腳,可是要讓他雙手奉上又有些不甘心。
  「算了,本來想去兵器庫選一把稱手的兵器,想不到你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對上,真是晦氣,大不了本公子不選了!」石心磯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又像是解釋,又像是在替自己找借口。
  說完,他把攥在手裡的鑰匙扔給季子木,然後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走過,往外面走出去。
  季子木接過鑰匙,盯著石心磯的背影,輕輕一笑,他只是猜測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真拿著鑰匙,得來全不費功夫!
  
第180章 雕像和劍
  上帝創造了雙手,不是讓你只用一隻手!
  ……

  兩人一前一後從中央宮走出來。
  張擇看到第一個走出來的人竟然是石心磯,明顯一愣,剛反應過來,那名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宮女已經站了起來,朝他奔過去。
  「石大人,您一定要救救奴婢。」
  然而,石心磯卻在宮女即將要碰到他的時候側身躲開,並露出一臉嫌惡,在那名宮女驚訝得忘了哭的時候,他先發制人,率先指責了起來。
  「衣衫不整,成何體統,你一名小小的宮女,竟然敢擅闖中央宮,而且還對季少爺出言不遜,留你還有何用,你便以死謝罪吧!」
  最後一句話帶著明顯的殺氣。
  在宮女瞪大眼睛時,石心磯已經出手,之前那把射向季子木的小刀重新出手,在張擇察覺到他露出殺氣,剛想阻止的時候就正中宮女的額頭。
  殷殷的血液從額頭流了下來,宮女的臉一下子灰白,雙目變得暗淡無光,然而還是能從裡面看出她對石心磯說的話的震驚程度。
  「石心磯,你竟然敢滅口,說到擅闖中央宮,那個人恐怕應該是你吧!」
  張擇非常不滿他的行為,即便之前他很厭惡這名宮女。
  石心磯冷哼一聲,「張擇,說話要有憑有據,你憑什麼說我滅口,本公子可不認識這種卑下的宮女,再則你說我擅闖中央宮,空口無憑,本公子可是光明正大的通過幻陣。」
  「她剛才的反應分明就認識你,不是你叫她守在這裡還有誰,而且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她殺害,這不是心虛是什麼?你分明就是害怕她說出事實的真相。」
  「笑話,本公子有什麼好虛的,我一沒偷二沒搶,有什麼好怕的,倒是你,撤離職守,不好好守在下面,堵在這裡,難道你有什麼陰謀不成?」石心磯眉梢一挑,帶著幾分質問的厲色。
  「我張擇有什麼本事敢在中央宮搞陰謀,石心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因為主子不再寵愛你,就處處耍心機,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陰溝裡翻船。」
  換作是以前,張擇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罵石心磯。
  但是現在他知道,石心磯已經失去所有的勢,連他都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張擇不相信其他人會不知道。
  石心磯當即沉下了臉。
  他心裡其實很清楚,沒有主子給他當大山靠,以前那些對他好的人現在紛紛像避瘟神一樣,看到他要不是立刻轉身離開,就是找借口逃來,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恨不得不認識他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選擇和那個人合作。
  他不甘心,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想到這,石心磯眼神陰鬱的看向站在離大門只有一步之遙的季子木,見他又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裡沒由來升起一股怒氣。
  眼睛一轉,他想到剛剛想到的計劃,便轉頭看向張擇,「張擇,中央宮乃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入是吧!」
  張擇不明所以,不過也知道他這麼說肯定是有什麼目的,看了季子木一眼,才說道:「一般人的確是不得入內,比如你。」
  「你……」石心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中一惱。
  「石心磯,你不要以為仗著自己知道如何通過中央宮內的幻陣就可以為所欲為的進進出出,我告訴你,沒有得到主子的首肯,你這種行為就是擅闖,我抓你是天經地義的。」
  石心磯沒想到竟然會被他反將一軍,正欲反駁,卻被另一個人搶先了一步。
  「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個人你們先處理了。」
  季子木走過來,朝張擇看了一眼,他指的是地上的屍體,要是不盡快處理掉,被老爹知道了,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事,雖然可能現在已經知道了。
  不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特別是兩人都是有意要為難雙方的人。
  張擇以為少年說的『這個人』是指石心磯,石心磯也以為說的是他,因為季子木用的是『人』而不是屍體。
  「是,屬下明白。」張擇快速的答道,表情有些幸災樂禍的朝石心磯看去一眼。
  石心磯恨恨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對季子木的怨恨變得更深了。
  這個傢伙,總是來壞自己的好事!
  走下台階,季子木其實挺喜歡看別人演戲的,不過剛剛他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首領還在兵器庫前等他,再不去,待會估計會看到一個被烤熟的首領。
  踩著慢悠悠的步伐,在看到兵器庫那扇巨大的門後,季子木敏銳的感覺到,暗處有一雙眼睛似乎在觀察著這裡。
  這麼快?
  竟然在他前腳才搞定兵器庫的鑰匙,後腳就派人來監視了?
  「季子木,你還要在那呆愣多久,你不覺得你讓本首領等很久了嗎?」
  遠處的某個黑臉人物發出咆哮的怒吼聲,黑氣瀰漫的頭頂幾乎可以凝聚成一片黑雲,那一臉黑煞煞像是他偷了他幾萬個包子似的。
  季子木摸了摸鋌而俏的鼻子,暫時不雲試探了。
  兵器庫的鑰匙是特製裡,和門上的巨鎖是一樣的,裡面滲進一種特別的材料,可以使鑰匙和鎖之間形成一種特殊的聯繫,從而打開大門。
  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材料,所以對方潛伏十年都無法達到目的。
  因為即使你擁有最頂級的偷竊手段,沒有與巨鎖惺惺相惜的鑰匙,任是偷竊的絕活再高絕也無法動得了巨鎖。
  這便是灰網的強大之處!
  僅僅一道鎖就讓奸細耗盡了十年的時間,不可畏不強大。
  大門在季子木面前緩緩的打開,轟隆隆的聲響彷彿從深處傳出來,像是機械發出來的聲音,大門無須他們動手推開,便自發的打開一道可以讓一人通過的口子。
  季子木和首領兩人先後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又緩緩的關了起來。
  入目不是琳琅滿目的兵器,而是一面巨大的石牆,牆的高度幾乎有兩層牆那麼高,上面精雕細刻著一副虎豹追逐的彩色圖畫,還有很多季子木不曾見識過的字符,像密密麻麻的蝌蚪,多看一分,視覺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首領走到左手邊第三個格子,抬頭看向上面一隻畫在角落裡的白虎,突然跳了上去,右手猛地朝白虎的畫像拍了一掌,位置剛好在他的眼睛。
  季子木聽到山石震動的聲音,面前的石牆向上緩緩的升了起來。
  這是第二道防禦,就算對方闖了進來,但是要想找出高處那只白虎就是機關所在點恐怕也要費很多時間。
  石牆後,是季子木無法想像的兵器山。
  十八般兵器,像不要錢似的,整整堆了一座小山高,而且每一把都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打造的,就像比不上傳奇兵器的厲害,便是拿出去也照樣會有很多人搶。
  「這裡擺放的兵器比較普通,直接的厲害兵器不在這裡,你跟我來。」
  首領一邊解說,一邊令著季子木往右邊的通道口走去。
  裡面果然別有洞天,還有一間密室,不過密室的門只是一扇簡單的鐵門,令人驚奇的是,上面還沒有鎖,也就是輕輕一推就能走進去。
  季子木無言的看了看,跟擺在外面根本沒差別。
  是個四方形的密室,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掛在牆上將近三十把氣勢逼人的兵器,其中以刀劍居多。
  不過,季子木僅看了眼就被密室正中央的一座雕像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頭戴黑甲盔,身披黑色流金戰甲的魔將,空洞的眼睛不知是否雕像師在雕刻的時候故意沒有刻上去,看起來讓人心裡一陣心慌。
  在他手上拿著一把通體黑色,只有劍柄處鑲著一顆閃亮的寶石的劍,漆黑顏色像是外洩的魔氣,劍身上古怪的紋路像某種咒語,黑色的光暈流金閃爍,好像隱隱要迸發出來。
  季子木剛想伸手摸一下那把劍,首領突然喝住他的動作。
  「不要碰那把劍!」
  聲音一起,季子木的手果然聽話的停在半空中,首領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想跟他解釋,卻見他緩緩的轉過身……
  季子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被他的身體擋住的另一隻手已經搭在那把劍身上。
  「可是……已經碰了!」
  
第181章 告狀
  就算你有口臭,我也聞得到你身上濃濃的渣味!
  ……

  就算不用照鏡子,首領也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肌肉正在猛烈的抽搐著。
  這個臭小子,一天到晚不跟他作對就心裡不舒坦,明明叫他不要碰,竟然敢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其實,首領這回是錯怪季子木了。
  因為季子木是雙手一起伸出去的,左手剛好離那把劍的劍柄比較近,再加上角度問題,所以首領只看到他的右手,卻沒有看到他的左手也伸出去了。
  一片靜寂……
  結果什麼事也沒發生。
  季子木微垂著眼睛,目光幽幽的看著首領,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咳咳……」首領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才有些心虛的解釋道:「那把劍是主子的,已經放置很久了,不能隨便碰的。」
  季子木瞇起眼,完全不相信首領這番說辭。
  剛剛喊住他的語氣分明就很緊張,好像只要他碰了劍就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但是現在分明什麼事也沒發生。
  「好了,就算沒發生什麼事也不要把手放上去,想必你一定很好奇這把劍的來歷,我就跟你說說吧!」首領走了過來,直盯著雕像手上的黑劍,刻意無視到季子木向他投過來的類似鄙視的目光。
  「嗯。」季子木應了一聲,左手卻仍然放在劍上面,一點移開的跡象都沒有。
  首領嘴角抽了抽,依舊保持著目不斜視的表情。
  「這把黑劍的名字你可能沒聽說過,不過傳奇兵器你應該知道,你身上的龍裊也是傳奇兵器,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三,像傳奇兵器這種利器,聖人都會眼紅,所以你以後要注意,不要隨隨便便就在人前亮出你的匕首,就算……你把它裹得黑漆漆的。」
  首領回想起當初他完成任務回到組織裡,不經意間看到本來外表還很漂亮的龍裊被一層黑布包得密不透風,那時差點沒氣血上升。
  「哦。」季子木淡淡的應了一聲。
  事後會不會聽首領的話,大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於這把黑劍,它名魔生劍,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一,是最危險是凶煞的一柄劍,它的反噬力量幾乎達到赤雪劍的兩倍以上,不過相反的,如果能徹底將它壓制住,獲得的力量將加倍上升。」
  「反噬?」從未聽說過。
  首領挑挑眉,不可否認,季子木不知道這方面的東西是因為他一直沒跟他說。
  那個時候他和主子要盧看看,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將龍裊完全掌控住,要知道,傳奇兵器之所以會名為傳奇,就是因為它們都強大到需要持有它們的主人用本身的力量去控制它,否則就會遭到兵器本身擁有的力量的反噬。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竟然什麼都沒發生。
  龍裊就像是被壓制一般,在少年手裡安安靜靜的躺著。
  首領知道,其實龍裊的真正實力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已。
  「每一把傳奇兵器都必須經過一道認主的儀式,這樣才會確定你有沒有資格當它的主人,如果認主成功,這把傳奇兵器就會一直是你的,直到你死亡為止,在你擁有的期間,沒有人用得了,反之,如果失敗了,下場就是死,會被傳奇兵器吸乾全身的血液,在你拿到龍裊之前,組織裡曾經就有一人因為認主失敗而被龍裊吸乾血液。」
  最後一句不是首領恐嚇季子木,而是老老實實存在的。
  「那要怎麼認主?」
  「在龍裊的手柄上,就是被你用黑布纏起來的地方,有一個凹凸的小槽,只要把你的手指割開一道傷口,然後放進去就可以了。」
  季子木點了下頭。
  首領仔細觀察了一下,卻沒看到他到底有沒有認主的打算。
  「這把魔生劍有沒有被認過主?」季子木的目光重新落在劍上。
  「有,所以我之前才會叫你不要碰,一旦傳奇兵器認主,除非是主人,否則遭受劍的主勸攻擊,只是……它竟然沒有攻擊你,這點才讓我意外。」首領盯著劍露出一臉思考。
  季子木不知道傳奇兵器有多麼可怕,所以他不瞭解首領的苦惱。
  「它的主人是爹爹?」
  「是,主子二十年來很少出去,所以這把劍就一直放在這裡了。」
  季子木突然抬起頭,「會不會奸細要把的就是這把劍,整個兵器庫,看起來也就這把劍最值錢,還有這座雕像,看起來也很酷的樣子。」
  首領發現自己今天抽搐的次數比以往都頻繁了許多。
  「這把劍已經認主多年,他們就算偷了也沒用。」
  「說不定有什麼辦法可以抹除它的意識,然後重新認主。」季子木覺得自己這個猜測不錯,電視上也都是這樣演的。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首領瞪大眼睛,完全不相信。
  季子木反問,「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世上又沒有絕對的事情。」
  「算了,反正要找奸細的是你,接下來你想怎麼做?」首領不想跟他爭吵,因為每次爭吵的結果就是自己被氣得七竅生煙。
  季子木看了看,點頭說道:「把劍搬出去,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這把劍,到時候就一定會來偷。」
  首領嘴角一抽,「這事我做不了主,必須請示主子。」
  季子木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幹嘛要請求,是他叫我找出奸細的,所以我的一切要求都要配合,不用請示了,我們現在就搬出去。」其實他還想把雕像也搬出去。
  你其實是想報復我吧!
  首領不得不這樣想著,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事後被怪罪的人絕對會是他。
  一個想搬,一個不想搬。
  於是,兩人就這麼安靜的等待對方改口。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面突然想起一陣細細的鈴聲……
  季子木還在想怎麼會有鈴聲,首領已經往外面匆匆的走了出去,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季子木盯著魔生劍半晌,突然脫下自己的外袍把劍包了起來,然後追著首領的後腳走出了密室。
  首領剛好開啟了某個機關,外面的大門轟隆隆的再次打開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冷眉俊目猶如一個高傲不羈的戰魔,黑色的衣袍讓他的氣勢顯得更凜冽,正是不知因何而趕過來的月離颯,在他身後跟著一臉幸災樂禍的石心磯。
  男人看到少年把自己的袍子給脫了下來,眼底閃過不知名的心緒,笑著問道:「寶貝懷裡抱著什麼,怎麼包得這般嚴密?」
  季子木穿過石牆,走到男人面前,「很重要的東西。」
  首領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竟然真把魔生劍給帶了出來,而且還被主子抓了個正著,只不過為何石心磯也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其中有內幕不成?
  男人不溫不火,輕笑道:「寶貝中意就好,先回中央宮。」笑容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縱容。
  石心磯聽得出來,得意的笑容頓時僵住,心裡打起了鼓。
  怎麼會跟他想像中的情況不一樣?
  一行人回到中央宮,走過大門時,季子木發現那名宮女的屍體已經不在了,地上也沒有一絲血跡。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月離颯要進去的時候,他卻在門口停了下來,轉身掃視了四週一圈,只聽他開口,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
  「聽說這裡半個時辰前死了一名宮女。」
  石心磯見主子終於說起這件事,頭腦一熱便搶在季子木之前說了起來。
  「這件事心磯剛好有聽到,那時心磯人在殿內,卻聽見那名宮女在叫什麼『不要,季少爺非禮她』之類的事,後來出來一見,那名宮女果然衣衫不整,這件事守衛也看到了,主子也可以問問其他人,聽聽心磯說的是否屬實。」
  男人緩緩的勾起唇,「既然如此,把張擇叫上來。」
  一名守衛立刻跑到下面去把張擇叫了上來,張擇看到季子木和石心磯,頓時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張擇,把這裡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記住,要一字不落!」
  張擇驚訝的抬起頭,視線卻進石心磯看去,眼睛裡映出他那張略顯驚慌的臉。
  就在眾人的視線都放在張擇身上時,季子木袖子裡滑出那把鑰匙,偷偷的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塞到男人手裡……

第182章 懲罰
  罰你是因為我喜歡吃你!
  ……

  冰涼的質感在手心散開。
  男人似乎被少年這一動作給逗笑了,側過頭似笑非笑的盯著少年的側面,陽光從那張漂亮的臉蛋盈耀出一道半圓的光圈,懾人的奪魄,少年的樣子乾淨明耀。
  「寶貝,捉賊拿贓,你怎麼反倒把賊贓自己送上門來了,是不是你也很期待接下來的懲罰?」男人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
  灼熱的氣息撲在季子木的耳朵上,嘴唇輕觸顯得曖昧十足,聽他的意思,男人分明就已經知道之前在這裡發生的事,只是不知為何要讓張擇再重複一遍。
  季子木沉默了半晌,「我沒偷,是光明正大拿的。」
  男人髮梢飛揚,眉目間卻多了幾分清冷,「寶貝以為爹爹指的是鑰匙的事嗎?」
  季子木挑挑眉,「難道不是嗎?」
  「看來,不做些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是不會把爹爹的話刻在心裡。」
  「咦?」這話讓季子木非常詫異,難道他還做了什麼惹男人不高興的事?想來想去,季子木都沒想出來他到底做了什麼。
  兩人的互動只有首領看得清楚,看到主子的表情有些危險,還以為季子木真的惹他不高興了,一時間也開始擔憂起來。
  石心磯因為擔心張擇會說他的壞話,一直都心緒不寧。
  那邊,張擇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複述完了,至於月離颯到底聽進去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就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張擇突然抬起頭,單膝跪地,表情嚴肅的看向月離颯,「主子,屬下有些心裡話想說。」
  月離颯看了他一眼,「說。」
  「是,屬下覺得不應該再讓石心磯自由的出入中央宮,今天發生的事很明顯就是他自導自演的,甚至意圖嫁禍給季少爺,那名宮女明明只是外宮人,卻能進入內宮且大膽的攔住季少爺,分明就是受了他人的命令,那時候石心磯為了掩蓋,迫不及待的將人滅口,又想製造事端詆毀季少爺,這樣的人實不該留在這裡!」
  「張擇,你不要血口噴人。」石心磯頓時跳了出來。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知肚明,這一陣子你的行為越發的鬼祟,你敢說你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張擇絲毫不退縮。
  「沒有證據你少誣蔑我,說不定是你自己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石心磯怒指著張擇,憤怒的甩袖。
  「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所以他根本不怕。
  呵呵……
  「寶貝,依你看這事應該如何解決?」男人拉過少年的手,順勢將他抱在手上的劍拿過手,然後將他往前推了一步。
  擺明了就是要他來解決這件事,毫無疑問,是一件得罪人的差事!
  季子木一臉無辜,這事好像不需要商量吧!
  石心磯聽到男人這麼說,臉刷的變白了。
  季子木其實不太理解,做人快快樂樂不就好,為什麼一定要打打殺殺,陰謀詭計,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以後不准再踏進中央宮好了。」
  「就這樣?」男人挑眉問道。
  季子木頓了一下,突然想起個事,「對了,他偷東西,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拿裡面的東西,這算不算……」
  「季子木,你給我閉嘴!」石心磯截住他的話,憤怒的吼了出來,竟然還是當著男人的面連名帶姓的喊他。
  眾人因為他這句話而安靜了下來,就連首領都對他投去幾份詫異的目光。
  石心磯知道話一出口就無法再收回,以男人對季子木的寵愛,事後他必然不會好過,於是便心一狠,乾脆把心裡想罵的話全部說出來了。
  然而,他還沒說一個字……
  「張擇,把他帶下去送交刑堂,罪名:背叛組織,將重要的信息洩露給外人知道。」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讓石心磯將欲吐出的難聽說語徹底的卡在喉嚨裡,俊俏的臉像撲了幾層白粉一樣,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今天發生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明白嗎?」男人冷厲的眸光掃向在場的幾人。
  「屬下明白。」
  經過這一事,張擇只會對季子木更加的衷心,而首領更不用說,本來就是一路的,嘴嚴得不得了。
  石心磯又驚又恐,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會是這種結局。
  主子的話分明是在絕他的後路,若是沒有人辦幫忙,他絕對會死在刑堂裡,他都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事……癱軟在地上的石心磯抬起頭,不經意看到男人拿在手上的東西。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是什麼東西竟然要包得這般嚴實,看形狀似乎是一柄劍,手柄寬而厚,實在很像那個人曾經給他描述過的那把劍。
  難道說真的是他們在找的那把劍?
  不管如何,這個發現讓石心磯找到了一線生機,如果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們知道,來交換他一命,應該夠了!
  懷著鬼胎的石心磯最後仍然被送到了刑堂。
  另一邊,某個人正要開始實施他的懲罰,而被懲罰的人仍然一頭霧水。
  月離颯將包裹著劍的衣服拿掉,裡面果然如他所測,是他的魔生劍,他倒沒想到,寶貝進去一趟,竟然會把魔生劍給帶了出來。
  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與其讓男人有借口懲罰他,還不如自己先招認了。
  季子木站在男人面前,想了一番和開口說道:「我覺得那個奸細可能要找的就是這把劍,所以把它帶出來,這樣才能把人引出來。」
  「還有呢?」聽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男人淡淡的問。
  還有?
  季子木又想了一下,「還有那座雕像挺好看的,把它搬出來怎麼樣?」
  「你喜歡?」男人低聲問。
  「只是……順眼而已。」
  男人站起身,走到季子木面前,貼著他耳邊輕輕的說道:「既然你喜歡,那就把它搬出來吧,搬到中央宮來……如何?」
  「……好。」季子木望著他。
  「那麼……」男人直起身,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來算其他賬。」
  竟然……還有?
  男人眼中透著危險的眸芒,臉上卻帶著輕輕的笑意,一動不動的看著少年,從黑紫的眼睛,彷彿要直接將他穿透。
  「你還記不記得爹爹說過,不能讓除我以外的人碰你,結果……你不僅讓那名宮女碰了你,還讓她抓了好一會,對吧?」
  季子木愣了一下。
  「寶貝自己說說,這筆賬要怎麼算才好?」男人淡淡的反問,「若是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就由爹爹來替你回答也是可以的。」
  季子木聽到男人要自己決定處罰的方式,下意識的想到某些能讓他即痛苦又快樂的事情。
  不太好的感覺!
  「我……就罰我……看守這把劍!」
  本來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的季子木,突然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魔生劍,腦袋靈光一閃,想到魔生劍取出來後,勢必要有人看守著,這也算是一個差事吧!
  男人垂目,看著身高只到他下巴的少年,從上面看下去,少年眼斂露出長長的睫毛,濃密漂亮,整齊得像神秘美麗的黑鳳翎,突然輕輕笑道:「既然寶貝說了,那就這樣吧!」
  這句話成功的讓季子木抬起頭,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男人見他是這副反應,緩緩的勾起唇,「是不是想反悔?那樣的話爹爹不介意親自懲罰你。」
  「沒。」季子木重新低下頭。
  這種時候,多說只會多錯!
  不過,男人今天竟然寬宏大量的放過他,不能讓他不驚訝,這就好比六月飛雪,八月冰雹般不可思議!
  所以,季子木直覺,這裡面有陰謀。
  正當他想深入的思考,男人突然捧起他的臉,笑瞇瞇的說道:「在那之前,我們先來做些有意義的運動吧!」
  說完,不等他反對或者贊同,男人便覆上他的雙唇,撬開牙齒長驅直入……
  被吻得暈呼呼的某人,心裡想著,原來的不對勁就是這種感覺!

第183章 熟人
  嘴巴是用來吃東西的,不是用來噴口水的!
  ……

  第二天,那座戰魔雕像真的從兵器庫裡搬了出來。
  小小的震驚了一些知情人,幾十年不見天日的魔像竟然重現天日,而且還搬進了中央宮,據說是為了放置一把劍。
  什麼樣的劍那些人心知肚明。
  因為那尊戰魔的雕像從來都是置放一件東西,而那件東西一旦傳出去,整個青隼大陸的強者都會震驚,進而趨之若鶩的趕過來。
  既然連戰魔雕像都搬出來了,那麼魔生劍想必也已經在中央宮裡了。
  不過眾人都沒有想到,看管魔生劍的人竟然會是季子木,這一點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當然,此刻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魔生劍,顧名思義,一旦經過認主儀式,所有碰到它的人都會在心裡產生一道跨不過去的魔障,輕則終日陷於扭曲的幻境,重則被魔障奪去了意識,成為無意識的植物人。
  至於為什麼季子木碰了卻沒有事,主要還是跟血脈有關。
  魔生劍的主人是月離颯,而季子木作為他的親生兒子,本身又無任何雜念,最重要的是,季子木身上有月離颯的氣息,所以才沒有遭到魔生劍的攻擊。
  因此,季子木其實是看守魔生劍的不二人選。
  由於雕像過於巨大,所以並沒有擺放在中央宮,畢竟地勢過高,光是要抬著它走過那條長長的台階繞幾個彎再走幾條階,如此就已經能讓一個金星級的殺手耗費了一半以上的內力。
  雖然灰網不缺高手,但是這樣一來倒顯得麻煩了。
  所以有人便提議把雕像和劍放到【第八宮】去,那裡高手也有很多,而且離刑堂近,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也有人照應。
  只是……
  「你說什麼?你要看守這尊雕像?」首領從不經意的表情突然瞪大眼睛盯著他面前的少年。
  「嗯。」季子木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
  首領沒注意他的樣子,只是沒好氣的說道:「你確定你自己一個人能看得來?」
  「嗯。」季子木繼續平淡。
  「你知不知道,【第八宮】不是中央宮那個地方,這裡的守衛並不嚴,也沒有幻陣可以阻擋奸細潛進來,所以如果你真打算接手這個位置,你必須全天都守在雕像身邊,至少是在赤雪劍出世前,絕對不能離開半步,如果你做得到,我不會反對。」
  首領企圖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季子木,好讓他打退堂鼓,畢竟以他對他的認知,季子木絕對不可能勝任得了。
  不過他沒有料到,這其實是季子木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哦。」季子木剛應了一聲,就見首領在努力的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有心裡準備了!」
  「既然你自己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光憑你一人的確不太好,這樣吧,我另外再派兩個人來幫你,只要能安然無恙的守一個月就成了。」
  「誰?」
  「等他們過來你就知道了。」首領賣了個關子,不過後面又說道:「那兩個人都是你認識的,不過有一個和你只有過一面之緣,可能你忘記了!」
  「……」好一堆廢話!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外面的人才進來報告有兩名公子要求見首領,首領當即揮手,讓兩人進來。
  很快,兩道人影出現在大門外。
  穿深藍色衣服的青年臉龐剛毅十足,兩道濃密的劍眉猶如長劍出鞘,給整張臉添加一種更為嚴苛成熟的味道,猶如標兵的姿勢,即使正在走路,也能感覺到那種挺拔嚴肅的氣勢。
  另一個人卻剛好和他相反,白色的衣袍和他十分搭稱,透著一股清俊儒雅的氣息,五官更是柔和如水,笑容溫和,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清俊的貴公子。
  這兩人,季子木的確都見過,其中一個還很熟悉。
  白衣公子正是玉青嵐,十年沒見,他的人變得越來越高雅,氣息也越發柔和,乍一看,像個翩翩的貴族公子,誰又會想一,他會是一個殺手!
  至於深藍色的那位,的確如首領預言的那樣。
  季子木可能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但是很遺憾,忘記了!
  兩人走進來的時候,季子木正蹲在椅子上,手裡拈著一塊年糕慢吞吞的吃著,等他吃完還想再拿一塊的時候,突然有一道燒得燙人的視線像要把他身穿個洞般落在他身上。
  季子木緩緩的抬起頭,毫不意外的看到首領睜得老大的眼睛。
  兩人都沒開口,好像在比誰會先破功一樣,不過還沒持續個半刻鐘,就有第三者插進他們的硝煙之中。
  「小木,十年沒見,你還認不認得我?」略顯清冷的聲音,不過聽得出聲音的主人很高興。
  季子木聞言,終於朝兩人看過去,看到其中一個,露出一點點疑惑,「玉青嵐?」
  玉青嵐失笑,「雖然是連名帶姓,但是你能立刻認出我,還是有進步。」
  「還有我,季子木,你還記得我嗎?」深藍色的青年往前踏出一步,嘴角透著一抹淺笑,使他的整張臉看起來多了幾個柔和,變得不那麼嚴肅了。
  季子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他的腦子就只裝了吃這個字,怎麼可能還會記得!」一旁的首領不客氣的諷刺了一把,看得出來他對季子木是何等程度的恨鐵不成剛。
  鄙視我?季子木瞇起眼。
  「不記得沒關係,那麼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藍衣青年並未生氣,語氣反而有些輕快。
  這時,季子木又蹲回椅子上,頂著首領一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繼續吃飯大業,不過在藍衣青年即將脫口說出他的名字時,他懶洋洋的截了話。
  「我知道你,你是火雲宮的,好像還是個大師史,姓什麼我忘了!」
  說完,不知是否故意的,季子木挑眉,眼角微微翹起瞥了首領一眼,好像是在挑釁。
  事實上,他的確是在挑釁。
  首領氣結,明明不記得對方的名字,竟然還能用一副理直氣壯的口吻說出來,擺明就是在故意跟他對著幹。
  「那季師弟這次可要記住了,我叫別揚,接下來我們可能會相處一段時間。」別揚輕輕一笑,不惱也不氣。
  兩人的修養看起來比首領強得多。
  看到季子木這副樣子,完全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反而顯得很包容。
  當然,如果他們從小就跟季子木相處,說不定也會像首領這樣,通常兩三句話就會被氣到不行。
  一個畫面呼之欲出,在季子木的記憶中,是有一個人叫這個名字。
  李雲環,是他第一次易容的對象,而別揚正好是他的師兄,當年就是他主持那次比賽,不過後來被他騙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其實不是真正的李雲環,連李雲環的爹李和擎都看不出來。
  「我知道了。」淡得令人想抽的反應。
  首領深呼吸一口氣,「算了,你們三人先商議一下,等有了好的方案再告訴我,我有事先離開了。」
  「是。」
  出聲的玉青嵐和別揚,而某個人卻沒心沒肺的,眼睛只盯著桌上裝點心的盤子。
  大概是一種條件反射,凌易天畢竟是【第八宮】首領,在兩人的認知中,是個極其嚴肅的人,所以他一走,兩個明顯放輕鬆了不少。
  「小木,沒想到十年沒見,你長得越來越好看,不過性格還是一點也沒有變。」玉青嵐走到季子木面前,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寵溺的笑著。
  「哦,你也越來越好看。」季子木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禮尚往來的說了一句。
  玉青嵐沒好氣的笑起來,別揚大概和他相熟,所以也不客氣的笑了笑。
  「聽說你攬下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所以首領才把我們兩人找過來幫忙,你解釋一下,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聞言,季子木從食物中抬起了頭。
  原來他們不知道要做什麼啊……首領竟然什麼也沒說就把他們兩個找過來,是想報復我嗎?嫌我口水太多?
  
第184章 身份
  身份大轉換,轉轉更健康!
  ……

  季子木用了吃一塊年糕的時間,向兩人迅速的表達了自己所知道的內容。
  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比如首領,每次跟他說一件事都要囉哩吧嗦的說一大堆,他只是總結成一句話,非常精闢的傳達了自己的意思。
  「有奸細會來偷我們保護的東西,他……隱藏得很深,所以我們要順便把他抓住,大概就這些!」
  玉青嵐和別揚雙雙暴汗。
  這句話未免太簡潔了吧,而且他們怎麼聽著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不是應該第一任務要把人抓住,怎麼奸細成了順便?
  最後還是玉青嵐比較瞭解季子木,既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那就直接詢問。
  「小木,我們要保護的東西是什麼?」
  「一座雕像和一把劍。」季子木抽空說道。
  「有什麼來歷嗎?」
  「有吧!」傳奇兵器應該算是個來歷吧!
  別揚瞥了玉青嵐一眼,發現他臉上很是從容淡定,並沒有絲毫煩躁的情緒存在,便知道他以前想必是經歷過了,也就無所謂,只好繼續問。
  「那是什麼樣的來歷,可以明說嗎?」
  「是傳奇兵器,排名第一的魔生劍,雕像是用來擺放它的。」
  這樣夠明白,夠簡潔了吧!
  兩人卻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竟然是傳奇兵器,那可是只有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的利器,傳說傳奇兵器能輕易的砍斷任何東西,排名越前就越歷史。
  可是現在他們要保護的竟然是排名第一的魔生劍,僅僅他們三個人,這未免有些太兒戲了吧!
  不過兩人很快就想到一個問題。
  按理說傳奇兵器應該是放在兵器庫裡,可是現在卻搬到了【第八宮】,看樣子是想用它來把奸細引出來,如此說來,那名奸細要不是藏得很深,就是份量大,所以需要用魔生劍把人引出來,好一網打盡。
  儘管心裡明白,兩人卻仍然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最先恢復過來的人是玉青嵐,他選擇無奈的失笑,本以為不是什麼重大的任務,而且季子木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重要的任務,所以他一開始才會先入為主的下了判斷。
  現在看來,以後是不能再有這種想法了。
  玉青嵐很淡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別揚就沒那麼淡定了,他雖然學的是易容術,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劍術。
  身為一個劍客,他知道一把好劍對一個劍客來說是多麼重要,像傳奇兵器,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憧憬,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擁有一把傳奇兵器,所以一直也只是放在心裡而已。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要保護傳奇兵器,而且還是排名第一的魔生劍。
  然而……他心裡卻因為季子木輕描淡寫的話而翻身煩躁了起來。
  魔生劍,那麼厲害的傳奇兵器,他怎麼可能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好像魔生劍丟了也沒關係的樣子。
  「你先帶我們去看看那把劍。」別揚冷漠的盯著季子木,態度有了些許轉變。
  這一點季子木並沒有察覺到,他只是在年糕和別揚之間來回的看了看。
  堅定的眼神透著一股執著,冷冽的氣息在那張陽剛的臉龐上散發出來,好像是對任務的認真態度,但是隱約還是有改變了什麼。
  「好吧,你們跟我來。」
  季子木並沒有猶豫多久,反正年糕跑不了,所以才會放下人生第一大事,先把他們帶去看雕像和劍。
  其實雕像和劍也沒有藏得多隱秘,就在出了門往右數的第一間房,剛好轉個彎的事。
  擺得光明正大,正大光明,什麼奸細小偷,只要有能力進到【第八宮】裡,基本上就不用擔心會找不到。
  推開房門,季子木指著左側一塊屏風,「就在後面。」
  其實不用他說,玉青嵐和別揚也看到了,所謂的屏風其實還沒有雕像高,甚至可以說還不到雕像的一半高,那柄放置在雕像手上的魔生劍也能看得清楚。
  別揚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一下。
  這樣看哪裡像是重要的東西,分明就像個被隨便擺放的裝飾品。
  不過想是這麼想,別揚也只能在心裡暗恨,很快,他就被魔生劍給吸引了注意力,癡癡的看著它,臉上分明露出嚮往之色。
  和他相反,玉青嵐則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傳奇兵器,光是散發著煞氣就知道此劍不簡單,小木把它放置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想必是有什麼原因吧!」
  聰明的玉青嵐很快就想出其中的奧妙,轉頭詢問起季子木。
  「算有吧!」
  季子木其實想研究一下魔生劍跟龍裊到底有什麼差別,若是放在密室裡,研究起來就有些麻煩了,所以就乾脆讓人搬到這間房來了。
  昨天,為了把高而重的雕像搬進來,還費了不少功夫呢。
  「那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玉青嵐絕對猜不到他此刻的想法。
  「有,不能碰它。」季子木當下說道,剛從首領那裡聽來的,而且還熱呼呼的,不過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會死的。」
  兩人都沒注意到,別揚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然後趁沒人看到的時候,偷偷的縮了回去。
  「為什麼會死?」玉青嵐對傳奇兵器的瞭解不是很深,所以不太清楚。
  季子木說:「因為它是認人的。」
  「認人,那是……」
  「意思就是已經認主了,除了被它認可的主人,任何人碰它都會被反噬,會有生命危險的。」別揚解釋道,這些事他還算知道得比較清楚的。
  「原來如此,難怪小木會把劍放在這裡,想來就是奸細混了進來也未必能輕易的把劍帶走,不過還是不要太大意了,不能直接碰,用布一蓋也能帶走了。」玉青嵐立刻明白其中的利害。
  別揚接著說道:「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兩件事,一件是保護好這柄劍,絕對不能讓奸細偷走,另一件是要務必抓到那名隱藏起來的奸細,最好是設個圈套請君入甕。」
  玉青嵐點頭,「對,那名奸細應該能打聽到我們的事情,那麼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來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別揚問。
  季子木也投過去詢問的目光。
  玉青嵐詭秘一笑,「身份大轉換。」
  怎麼個身份大轉換?就是你扮我,我扮他,他扮你,一個大循環而已,這樣一來,敵人就算摸透他們所有人的實力,也不知道哪個是哪個,那時候反而對他們有利。
  不過,出現了一個難題。
  季子木的氣質獨特,讓他扮演他們兩人,以他懶散的性格,估計一下子就會被人認出來了,所以只能扮演其他人,不過這樣一來也好,反正季子木來守雕像和劍的事也幾乎沒幾個人知道。
  季子木扮演的人是別揚的一個小師弟,叫鐵俠,平常沉默寡言,不過卻使了一手好毒,這樣的人很適合季子木扮演,也是最不容易穿幫的。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月朗星稀,一道纖瘦的人影隱匿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如星光璀璨的眼睛閃過幾絲詭異,神情詭笑的盯著【第八宮】某處地方。
  「陷阱,或者是機會?」人影喃喃自語。
  沒錯,他便是那名潛藏得很深的奸細,十年來,讓首領一直為難的一個人。
  不過許是時候已經到了,所以這一次,不管是陷阱還是真的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他都會找時機去試一試。
  他的主人為了等這一刻,計劃了十幾年,終於時機都成熟了。
  若是他不能把魔生劍偷出來,這一切將白費,主人將遭受到更大的損失,所以他必須傾盡全力,務必要把魔生劍偷到手。
  只不過……
  似乎想到什麼,他臉上露出幾分迷惑。
  為何主人要他找一個叫做季子木的少年?這個人很特別嗎?
  他不解,但是卻會堅定的執行主人的命令。
  季子木,十年前盛傳一時的天才人物,但是卻消失了十年,之後才又重新出現,可是他卻仍然沒有查出他的身份,只知道他現在是……一名男寵。

第185章 李雲環
師弟愛搗蛋,師兄也忽悠!
……

第二天,有些事就在組織傳開了。
玉青嵐和別揚這些年來也算是很出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昨天才被首領叫到【第八宮】去,今天就已經傳出他們的事了。
大家都對他們兩人要保護的東西表現出異常的興趣,到處都能看到他們在七嘴八舌的聊天,大祗都是在猜測那件東西是什麼。
特別是千蒼宮跟火雲宮。
「都給我說清楚,別揚師兄真的跑去保護什麼詭異的東西?」
一名年紀很小,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大石頭上,居高臨下的指著下面討論的人,不客氣的叫住他們。
底下討論的人一見到少年出現,個個都忍不住想了逃跑,不過一想到他的手裡,一個個都釘在了原地。
要知道,十年前少年就已經很會搗蛋,十年後,功力不知道增長了多少倍,多少人在他手裡吃了啞巴虧卻申訴無門,以至於後來誰見了他就立刻跑得遠遠的。
此少年就是小惡魔李雲環,別揚在的時候他都表現得很乖,但是這幾天別揚一離開,李雲環體內惡魔的因子就瘋狂地亂漲,已經有很多人遭殃,慘敗在他手裡。
「雲環師弟,這件事是真的,那天我親眼看到【第八宮】的人來請別揚師兄,後來兩人還一起走了。」其中一個硬著頭皮解釋道。
李雲環彷彿來了興趣,又繼續追問道:「那你知道別揚師兄是去保護什麼東西嗎?」
回答他的人頓時露出一臉苦笑,「雲環師弟,若是我們知道,還用得著在這裡討論嗎?」
「切,原來你們也不知道。」李雲環不屑的揚了揚手。
底下的人皆露出一臉鬱悶的苦笑,不過這種情況卻早在他們的意料當中。
然而,李雲環卻不打算這麼快就放過他們,又一臉神神秘秘的說道:「我怎麼聽說好像還有一位跟別揚師兄一樣也是被【第八宮】的首領叫了過去,你們知道是誰嗎?」
「這個我知道。」另一位年長的師兄說道。
「那個人叫玉青嵐,是千蒼宮宮主的二徒弟,他很是了得,名氣更在別揚師兄之上,據說他繼承了脈心劍,如今已經有所成,連千蒼宮的宮主都默認他的實力了。」
「真有這麼厲害?」李雲環一臉興致勃勃。
「是啊!」師兄敷衍般的點點頭。
李雲環又說:「那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沒有其他人?」
「好像沒有了吧!」師兄不確定的說道。
「哎哎,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昨天別揚師兄帶走了一個人,好像是叫鐵俠,也是我們火雲宮的人,據說缺一個打手,正好鐵俠師弟嘴風比較嚴,所以就把他給帶走了。」有個人突然想起來,頓時拍手把人名透露了出來。
「鐵俠?他是誰?」
「哦,我也記起來了,鐵俠性格孤僻,經常都是一個人,不過別揚師兄平常很照顧他。」
李雲環咕嚕嚕的轉動著眼睛,「這麼好玩的事情竟然不找我,別師兄也太偏心了。」說完臉上還露出惡作劇時才獨有的笑容。
周圍一干人頓時刷刷的流了不少冷汗。
心想,雲環師弟怕是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只希望他不要攪了別揚師兄的大事,不然就算右座出面,恐怕也無法善後。
「師兄啊!!」李雲環突然喊道,而且尾音還故意拖了長長的一段。
眾人立刻被他這句話說得心肝顫了顫,每次他笑瞇、瞇的親暱的叫他們師兄,就代表著一定不會有好事情發生,果然,想法又被驗證了。
「師兄們,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你們選幾個出來跟我一起玩吧!」
李雲環並沒有說是什麼好玩的事,但是一聽就知道絕對不是好事,況且【第八宮】的首領既然會鄭重其事的請別揚師兄跟玉青嵐過去,那件事絕對不簡單。
所以眾人是想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哪想李雲環非要拖他們下水。
眾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有一個肯站出來。
李雲環也不和他們多說廢話,直接從人群裡叫出了五個人,這點到名的都是年紀比他大的人,紛紛露出憋屈的表情。
「好了好了,其他人都散了,我要跟師兄們交流交流,不准偷聽,要是被我發現,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李雲環彷彿沒看到五位師兄的表情,轉而對他們人威脅著,惡狠狠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鑒於李雲環平時的惡劣行徑,其他沒被選上的人紛紛不顧一起的跑光了。
見眾人真的跑了,李雲環很得意的招過其他五人。
「師兄們,別苦著臉,光明的未來在等著我們,有趣的遊戲也要等我們去設計,接下來大家都是主角,聽我的準沒錯。」李雲環拍拍胸口保證道。
就是有你,我們才不放心啊!
五人心裡大歎,卻知道這一次肯定是跑不了的。
「雲環師弟,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不然真要壞了大事,右座不會原諒你的。」一師兄還是覺得不妥。
李雲環立刻板起了臉,「囉嗦,我說沒事就沒事,其實呢,也不是什麼奇怪的遊戲,別揚師兄不是在保護一樣東西嗎?我們只要假裝要去偷那件東西就好,給他們一個驚醒,並不是真的要去偷。」
話是這麼說……
「可是,如果宮主責怪下來……」
「放心,有什麼後果由我一力承擔!」李雲環拍胸脯保證道。
你保證有什麼用?到時候自身都難保,哪還會再管他們。以雲環師弟惡劣的性格,說不定會把他們推出去,直接當替死鬼。
五人為自己黑暗的前途哀歎。
攤上這麼一個小祖宗,真是他們的不幸!
「都過來,我給你們說一說我的計劃,計劃是這樣的……」李雲環朝他們招招手,擦拳擦掌,似乎想大幹一場。
於是,由李雲環指揮的小隊當晚就出發了。
烏雲遮面,月亮被擋在後面,月光透不進來,【第八宮】一片寂靜,幾道黑色的人影在角落裡一竄而出,紛紛很有序的翻過牆頭,落到裡頭。
為首的一個看起來比較嬌小,一雙眼睛比星星還亮,甚至隱約能看到裡面正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便是李雲環,在他身後還有五個師兄,動作雖然積極,但是幾人都很無奈。
「白天跟你們說的都記清楚了嗎?這次我們主要是找出別揚師兄在保護的東西,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不然太早被發現就不好玩了。」
李雲環轉過身體,壓低聲音對其他五人又囑咐了一遍。
「明白,雲環師弟,你自己也要小心,千萬要保重自己。」最後一句話說五人齊齊汗顏。
「知道啦,囉嗦,現在就出發吧,我們兵分六路,遊戲開始。」
隨著李雲環一聲開始,其他五位師兄都重新蒙上自己的臉,然後各自找到自己的方向,一會就消失不見人影。
李雲環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確定他們五人都不在,眼神忽的凌厲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才開始行動,只不過卻是和其他人完全相反的方向,他竟然直接轉身就離開了【第八宮】,嘴型只模糊地說了一句『祝你們好運』的話。
身影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然而,過了不久,五道人影就重新出現,赫然便是李雲環的五位師兄,只見他們齊齊看向李雲環消失的方向。
「真是差一點點就中計了,還好我們聰明。」
「雲環師弟做的未免有些過分了,有這麼整人的嗎?」
「騙我們來【第八宮】,結果他自己卻跑回去,要是我們被抓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平時雲環師弟就算再貪玩,也不可能會拿我們的性命來開玩笑啊,這一次怎麼這般反常。」
「好了,大家別瞎猜了,雲環師弟不可能會害我們的,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去,明天在看看情況,記住,要裝得像一點,千萬別讓雲環師弟看出破綻,不然被他知道我們騙了他,極有可能會再要求我們再做一次。」
「明白了,師兄。」其他四人紛紛點頭應道。
於是,本應該發生夜襲事件的夜晚卻靜如一灘死水,五位師兄的精明讓李雲環的計劃注定要流產。
就在五人從原路返回去的時候,角落出現一個有著陌生面孔的少年……

第186章 發現
事實告訴我們,不要隨便捕蟬!
……

少年臉很平凡,找不出一絲特色,只有眼睛比較奇異,黑白分明,比李雲環的眼睛還要亮,有一瞬間閃過一道異彩,黑夜中比流星劃過天空還要絢麗。
他腦中只浮現李雲環之前露出的詭異表情……
話說回來,那李雲環自離開後,便直奔火雲宮,不過他並沒有換下一身夜行衣,而是坐在房間裡等消息。
再說五位師兄,他們在李雲環前腳走開,後腳就跟著回了火雲宮,不過幾人商量好了,要等一個時辰再去跟李雲環說明。
當然是技巧的說明,所以他們並不打算說實話。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天空還未明朗,依然漆黑一片。
李雲環的房間傳來微弱的燈火,五位師兄依舊穿著夜行衣,但是此刻的他們卻個個冷汗淋淋,神色間也略顯幾分狼狽,跌跌撞撞的走到李雲環房外。
「記住,等一下雲環師弟要是問,我們就說沒發現什麼東西,裡面的守衛也沒有那麼嚴,不過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讓人發現了,記住啊,誰也不准說漏嘴。」
「知道了!」
五人對完口供,就推開了李雲環的房間門,一股腦的衝了進去,神色間露出一些慌張的成分,使得自己的表情顯得更加逼真。
「雲環師弟,你回來了嗎?」
五位師兄一起往裡面喊,果不其然,李雲環聽到他們的聲音就從裡面跑了出去,臉上跟他們一樣掛著焦急的神色。
他跑到一位師兄面前,拉著他看了看。
「師兄,你們沒事吧,雲環都等你們半個時辰了,我進去後,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守衛發現,不得已只好先退了回來,你們不會怪我吧?」李雲環可憐巴巴的仰著頭。
師兄幹著笑臉,「不會,師兄怎麼會怪你,其實我們也跟你差不多,剛開始找了一段時間,卻一直沒發現別揚師兄,好像他們不在,後來想繼續找的時候,卻被守衛發現了,所以只能回來了,那個時候來不及通知你,我們都怕你出事,所以立刻跑來找你了。」
「真的沒發現?」
李雲環一副心神都放在【第八宮】裡,並沒有注意到五人的表情有些怪異。
「嗯,幾乎都找遍了,可是就是沒有找到別揚師兄他們,更沒有雲環師弟料想的那樣。」師兄點點頭,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雲環沉默了一會,然後才繼續問:「你們真的全部都找過了?」
師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不是全都找過了,有些地方沒敢進去找,比如首領住的廂院,那一塊沒敢去。」
「沒去?」李雲環眼神一下子深了起來。
如此說來,別揚師兄要保護的東西可能就在首領的廂院當中?
李雲環繼續問道:「你們是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怎麼會如此輕易就逃出來?」
「不就是要靠近首領廂院的時候被發現的,沒想到那個地方竟然有守衛,不過還好才四五個,首領似乎也不在,所以那個時候只有那幾個守衛來追我們,倒是沒見廂院裡有人出來,連燈火的光也沒有,所以應該是不在。」
師兄這話沒有說謊,的確是他自己的見解。
李雲環見他說得認真,便沒再繼續追問,只是心裡已有另一番計較。
「好了,既然遊戲玩不下去了,那就算了,師兄們辛苦了,都回去吧!」李雲環開始笑、瞇瞇的趕人。
五位師兄卻都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繼續追問下去,不然保不住要穿幫。
就在五位師兄離開後,李雲環笑嘻嘻的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
「師兄不可能會騙我,看來有必要自己再去一趟,就算這趟沒有得手,確定目標之後也算收穫。」
打定主意後,李雲環就重新出發,他沒有時間了,雖然還有四天,但是過程會發生什麼意外是難以預料到的,所以他決定提前出手。
那些人就算猜到他會動手,也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第一天就開始行動。
【第八宮】
此時某處房間,有一個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他的臉赫然就是季子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不過乍一看,氣質卻有些不一樣。
此人表情過於平板,甚至可以說有些呆滯,氣質也有些低沉。
他應該就是真正的鐵俠。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窗外掠過,對方似乎沒發現鐵俠,因為鐵俠的房間並沒有掌燈,裡面麻黑一片,所以才沒有注意到。
鐵俠猛地抬頭,雙眼微亮的盯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然後起身追了上去。
另一邊,季子木因為發現李雲環一群人的事,所以也沒有立刻去睡,反而在雕像的房間裡晃來晃去,就是不去睡覺。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季子木仔細地聽,卻發現分明是兩種腳步聲,只不過一個遠一個近,近的那個已經站在門外面,影子照射在窗紙上。
就在季子木躲到雕像後,房門也被對方輕輕的打開了。
不需要好奇為何對方會立刻找上這間房,因為它是大堂旁邊一條走廊數過去的第一間……所以理所當然是第一個被找的房間。
門窗沒關,月光從外面照進來,剛好就落在雕像上。
大概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自己潛伏十幾年在找的東西,來人一下子傻眼了,不過他很快就警覺了起來,犀利的眼睛掃視了房間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埋伏的蹤跡,頓時稍微放下心。
來人正是李雲環,他將目光從雕像移開落到它手上的劍,眼中分明閃爍著熾熱的光。
他還記得要把握時間,扯過鋪在桌上的一塊布,麻利的將劍包了起來,然後從敞開的窗跳了出去。
此時,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
季子木從雕像後走了出來,他已經大致確定偷走魔生劍的人是誰,在另一個追著李雲環的身影過去時,他從動身。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三道黑影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一前一中一後的往後山谷的方向……
月光很淡,不過季子木還是看到了,前面的人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不禁摸了摸自己現在的臉,別揚的師弟,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輕功看起來不錯。
李雲環在黑暗中穿梭的速度不算慢,季子木本來就是黑暗為無物,所以他能輕鬆的跟上,只是沒想到,這個叫鐵俠的少年也能跟上,看起來真的不簡單,否則也不會被別揚選上。
進入後山谷,空蕩蕩的只有一股冰冷。
李雲環很熟悉的在一些角落穿來穿去,最後漫上一條長長的階,盡頭是三面徒壁,前面只有一座小閣樓擋住,所以就算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也看不到。
到此,季子木更加確定,流天就是李雲環。
至於真正的李雲環,是死是活,他並不關心,也沒想過。
李雲環由於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所以並沒有發現,在他身後還偷偷的跟了兩個人,一面石壁,緩緩的打開,沉悶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放在夜晚還是顯得有些大。
不過李雲環也顧不得,石壁一開,他的人就閃了進去。
石壁後,果然別有洞天,一條通道,一檻檻階梯粗糙卻很有用,盡頭是一片漆黑,所以即使回頭,也看不到身後有人跟著。
和李雲環接應的人顯然早就接到消息,一直在外面等著,刀削的五官在看到李雲環出現,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神色。
「怎麼樣?到手了沒有?」
「我等了十年才終於等到這一刻,你說我到手了沒有?」李雲環這一刻露出和他原來青稚的模樣不一樣的成熟和妖魅。
那名男子心神一晃,眼神有些癡了的盯著李雲環。
就在此時,『咚』的一聲,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在通道裡響起,聲音不大,卻立刻引起兩人的注意,臉色皆是一變。

第187章 被抓
老牛喜歡裝嫩,那嫩牛呢?答曰:喜歡裝傻!
……

早在一股異香飄過來的時候,季子木就已經察覺不對勁,前面的鐵俠突然倒了下去,驗證了他的想法。
原來,李雲環不是不警覺,而是他們早就有所警覺,在通道口灑下一種異香,只要後面有人跟過來,時間一久,異香散開,所有人皆會中招。
季子木和鐵俠都沒有料到,不過季子木本身抗毒能力比鐵下強,再加上他人又在後面,所以中毒不深,只是手腳有些軟而已。
就這會功夫,兩人已經被發現了。
「想不到小心留的這一手,竟然能抓到兩隻老鼠,還好及時發現,否則你十年的隱藏就白費了。」男子眼角略有得色的看向李雲環,彷彿在炫耀他留的這一手。
李雲環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幾步,停在已經昏迷的鐵俠面前,蹲下身體,伸出手握住鐵俠的下巴,動作一點也不輕柔的將他的臉掰了起來,是現在他的臉左右看了幾下。
過了一會,他才嗤笑一聲。
「原來他就是季子木,倒是和十一二年前那副醜陋的容貌大相逕庭,變漂亮了許多,難道這就是主上要找他的原因?」
「誰知道,不過依主上的性格,恐怕不止看中他的外貌那般簡單,有消息傳出來,好像是他身上有什麼秘密,所以主上才會讓我們打聽他的消息。」
李雲環鬆開手,「何止,主上還下了命令,讓我盡量把人帶回去。」
「喲,你不會是吃醋了吧!」男子語氣輕佻,曖昧地看著李雲環,「不過你放心,主上就算再怎麼多情,身邊唯獨你是絕對不會換的,這一次你幫主上完成這麼大的任務,怎麼說也會把你捧在手心裡的,哈哈哈!」
李雲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對了,後面那個怎麼辦?要殺了嗎?」男子突然看向有些軟手軟腳的季子木,表情一狠,殺意已經浮現。
李雲環只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淡淡的說道:「暫時別殺,我看他竟然會跟在季子木後面,想必這其中關係不簡單,反正這次我們已經準備完全,計劃不過是提前完成,把他也一同帶回去吧!」
「我無所謂,此地不宜久留,再過一柱香,天就要亮了,降龍那個老傢伙已經被我弄暈了,不過還要多虧他弄得這條通道,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要是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為他人做了嫁衣,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哈哈。」
男子陰陽怪氣的笑起來,月光剛好透著石縫灑在他臉上。
那張臉的擁有者赫然便是降龍一直依賴的智囊,那名替他出謀劃策的青衣男子,降龍大概想不到,他竟然也是奸細。
「你的廢話真是越來越多,還不快把人搬走。」李雲環厭煩的說道。
「別生氣,我這就搬。」
男子雖然被罵,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看不到真誠。
季子木中毒不深,所以從頭到尾都很清醒,自然將兩人的對話聽到十成十,見男子朝他走過來,臉上閃過一抹戒備之色。
「哎呀,不要怕哦,如果你敢反抗的話,說不定我一失手就把你弄傷了,到時候,痛的人是你,考慮清楚,要麼乖乖的跟我走,要麼我把你打暈了再綁走,兩個選擇,選一個吧!」男子朝季子木眨眨眼,輕佻的逗弄道。
乍一聽還以為他是在逗弄小孩,實際上話裡都是威脅。
手腳有些麻,要恢復的話恐怕要過一兩個時辰才能正常,此時若動起手來,吃虧的只是他自己。
季子木衡量了一下,最終還決定不反抗,正好也可以去他們的老窩瞧瞧。
見他神色放緩,有種認命的感覺,男子輕輕的笑了起來。
「嘖嘖,這樣才對嘛,不反抗就能少吃些苦頭,想不到小傢伙還挺識趣的,不錯,我喜歡。」男人走到季子木面前,突然伸出手,點住季子木的穴道,讓他瞬間動彈不得。
「好了,廢話不要多說,把人都裝到馬車裡,現在就離開。」
李雲環已經把鐵俠扔到馬車上去,轉身沒好氣的對還在唧唧喳喳的男子說道,臉色不大好看。
五輛黑色的馬車從五個不同的方向離開。
千里馬嘶鳴的聲音漸漸飄向了遠方,東方的地平線上,太陽正從下面升起來,離去的幾人並不知道,此時組織的某處地方,已經亂成一團。
【第八宮】的上空瀰漫著一股低氣壓。
首領黑著一張臉在大堂裡來回的走個不停,在他面前不遠,玉青嵐和別揚的臉色也不好看。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人和劍都不見了?」
玉青嵐和別揚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首領見他們毫不知情的樣子,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你們倆個昨晚到底去哪裡了?怎麼會連奸細偷走了劍也不知情,還有,季子木呢?」
「首領,這件事由我一人負責。」開口的話還是玉青嵐。
「不,其實是我的錯,我願意一力承擔。別揚也不落後,直接把責任都攔了下來。」
首領表情冷肅道:「我不想聽到這句話,我只想知道原因,你們倆個難道連劍是誰偷的,怎麼偷的都不知道嗎?」
「昨晚有一群人潛進【第八宮】,後來才發現,其實是火雲宮的人在惡作劇,之後小木就叫我們回房,說今晚由他去守著劍。」玉青嵐解釋道。
首領頓時豎眉,「所以你們就真的聽他的話,乖乖的回房了?」
「當然不是。」別揚搖頭,「我和青嵐覺得不對勁,火雲宮的弟子不可能會大膽到竟然敢夜襲【第八宮】,所以我和青嵐就去火雲宮查探了一番,卻發現昨晚的事是雲環師弟搞的鬼,五位師兄被師弟威脅,不得已只好答應他,可是他們表面答應,實際上只是騙他的,他們沒想到,雲環師弟也是在騙他們,自己回了火雲宮,不過後來我和青嵐找遍了整個火雲宮,卻沒有發現他的蹤影,師弟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
說到這,別揚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不過神色之間卻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哀慟。
「所以真正的李雲環已經死了,而現在的李雲環九十流天。」
首領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同時一掌拍在桌面,力量之大頓時將桌子給拍垮了。
很好,想不到他十年來一直弄錯了方向,流天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而他們卻一直都沒發現。
李雲環調皮的性格多少也傳到了【第八宮】,不過首領等人卻一直沒有想到他可能就是流天,因為沒有哪一個奸細會堂而皇之的讓自己暴露在光下,他們躲都來不及,根本不可能會讓自己成為公眾人物。
卻不料,流天竟然反其道而行,所以才會一直都查不出來。
「流天既然已經得手,那麼季子木又到哪裡去了?」
別揚說,「鐵俠也不見了。」
其實,還有個人比他們更得到這個壞消息,頭頂烏雲密佈的中央宮……
黑冥面無表情的站在月離颯面前,一板一眼的將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向月離颯一一的報告,其中就包括被人弄昏倒在自己房間裡的降龍。
「他們從密道逃走了?」
「是。」黑冥頭微低,第一次沒有正面看向月離颯,「密道有殘留的毒煙,少爺應該是被帶走了,我已經派人從五個方向追蹤過去,半個時辰之內就能得到消息。」
然而,這句話並不能讓男人身上的溫度上升幾許。
「還有呢?」
「除了帶走少爺,還有一個叫鐵俠的少年也被帶走了,不過他的臉和少爺的臉相互交換過。」言下之意就是身份不會暴露。
寬闊的房間裡,只有外面照射進來的光線……
月離颯終於從若有所思的神色中抬起頭,表情從容冷淡,卻說著令人瑟縮的話,「降龍已經無用,至於抓走寶貝的人……後果就讓他們來承擔!」
最後一句歎息,黑冥彷彿能想像得到鎖嵐上空瀰漫的血腥之氣……

第三卷 喝粥

第188章 盤龍城
  餓了就吃,管它是毒是藥!
  ……

  馬車一路向北的方向行走,為了避開灰網任何可能的追蹤,季運環兩人不停的繞路,且馬不停蹄,途中甚至累死一匹千里馬。終於只用了兩天就走完一半的路程,其中饒了不少遠路。
  不過在鐵打的人也是需要休息的,更何況季雲環兩人一路神經都緊繃。
  所以剛出四雀的國土範圍,來到兩國交界的一座大城,眼見鎖嵐國已在望,他們就忍不住稍微放鬆了下來。
  一群人進入盤龍城,季雲環決定在盤龍城先住上一晚,明天再繼續上路。
  馬車裡,季子木和鐵俠都動彈不得,馬車被牽到客棧後面的巷子裡,趁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時候,季雲環和那名青衣男子把兩人從後面帶上二樓的房間裡。
  季子木和鐵俠的毒早已經被解開,不過又被對方下了軟香散。
  軟香散是針對習武之力而發明的,只要一點點,就能讓被下之人全身的內力散盡,而且短時間內是恢復不了的。
  被下了軟香散的人,全身都會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的幽香。
  季雲環將兩人安置在房裡後,就和青衣男子直接下了樓。
  房間裡,留下季子木和鐵俠兩人大眼瞪小眼。
  「對不起。」最先開口的人是鐵俠,他看著季子木面無表情的臉,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
  話說,頂著季子木的臉,卻做出害羞的表情,若是讓其他認識季子木,知道他為人的人看到,說不定得驚掉一對下巴。
  「什麼?」
  季子木明顯就不知道他在道哪一國的歉,表示出疑惑的神情。
  鐵俠平常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看到對方頂著自己的臉,多少還是會覺得尷尬,更何況,這次之所以會被對方發現,完全是他太大意了,竟然沒有發現對方設下的陷阱,結果連累了後面跟過來的季子木。
  所以,他才會覺得這裡面有自己的責任。
  「因為我的大意,使得你的行蹤暴露了,這才被他們抓住。」
  鐵俠說出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由此可見,他根本不知道季子木當時也中了毒,而且如果兩人的位置調換,季子木未必就能發現。
  「哦。」季子木根本就沒打算解釋。
  鐵俠卻以為他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所以緊張的心情就稍微放鬆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少年很不一樣,從別揚師兄,還有玉青嵐師兄對他的重視就知道。
  他雖然不善與人交談,但是還是懂得不要給他人製造麻煩,所以他一向都很自覺,這次害的對方跟他一樣被抓,心裡上多少有些吧過意不去。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你……有沒有辦法?」鐵俠小心翼翼的問道。
  會這麼問是因為他想不出來,所以只好詢問他一下,若有就最好了,沒有也無妨。
  季子木說:「有。」
  「什麼辦法?」鐵俠有些萎靡的眼睛時亮了起來,死氣的臉終於有了些許光彩。
  季子木淡淡的說道:「等我身上的軟香散藥效過去,內力恢復就有了。」
  「啊……「鐵俠驚訝得微微張開嘴巴,看得出來,他對季子木的話有些吃驚,這句話好像幾歲的小孩都知道。
  他其實想說,如果真是這樣,那等於內力恢復了,也可以逃走了。
  不過這話他說不出口,因為對方看起來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季子木可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從被綁架開始到現在,他就只吃過一個包子,連塞牙縫都不夠。
  鐵俠看到他露出迷茫的神情,情緒也跟著低落了。
  「算了,逃不掉就逃不掉,總會有機會的。」不知為何,面對季子木,他總有種說話的衝動,好像不說話就是不行。
  季子木終於抽空看向他,「放心,軟香散的效用對我而言只有半天,這兩天我都有注意,只要再過半個小辰,他們若沒有重新餵我們吃軟香散,我的內力就能恢復了。」
  「有這種事?」一時興奮,鐵俠脫口而出。
  季子木無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了一句。「我跟你不一樣。」
  鐵俠這才尷尬的低下頭,「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的,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樣,你的身份應該比較尊貴吧,是我拖累了你……」
  季子木打斷他的話,「我說的是體質。」
  「啊,原來是體質啊……」傻不拉幾的鐵俠愣愣的回應,醒過神來才懊惱自己的粗神經。
  好吧,鐵俠在別揚他們心裡的寡言的性格到季子木這裡卻不奏效了,像換了個人一樣,比較像個羞澀的小伙子。
  季子木對他的多話卻沒有表示厭煩。
  事實上,莫少天的廢話比他更多,以前像只嘰嘰喳喳的麻雀總是在他耳朵說個不停,口水像氾濫的河水,一點也不消停。
  莫少天他都能淡定的無視了,鐵俠這點小小的呱噪算不得什麼。
  在鐵俠拚命的想要找個話題聊得時候,房門被季雲環從外面推開,他手裡端著熱乎乎的食物走了進來。
  季子木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季雲環顯然對兩人的安分感到滿意,從走進來到現在都是笑瞇瞇的,他正大光明的打量了兩人一眼,一會才笑起來。
  「你們倒是挺識趣的,本來還在想如果你們敢大聲叫,我就割了你們的餓舌頭,不過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算你們識相,我也省得親自動手,好了,餓了兩天,肚子肯定餓了吧,現在吃飯,嘴巴張開。」
  說完不等兩人的反應,季雲環就拿起兩個包子,直接往他們的嘴巴裡塞過去。
  鐵俠反應慢了些,熱呼呼的包子已經到了他臉上,還沒反應過來。
  季子木就絕了,張口就咬住了季雲環遞過來的包子,真是快准狠!
  這一幕或多或少逗樂了季雲環,忍不住稱讚道:「不錯不錯,反應夠快,至於季子木,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看來傳說也有誇大的成分,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
  鐵俠沉默。恢復了寡言的性格。
  「真不知道你又什麼優點,除了這張臉,反應遲鈍得像個傻子,到現在也不說一句,別腦子摔壞了,不然到時候住上一失望,說不定還以為是我動的手腳,那我可就冤枉了!」
  季雲環明朝暗諷的又說了一句,笑彎了的漂亮眼睛毫不掩飾對貼心的厭惡。
  身份不一樣,待遇就是不一樣。
  其實季子木這兩天也沒開過口,不過季雲環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對頂著他的臉的鐵俠一直都沒好氣,一路上不知諷刺了多少句難聽的話。
  不過鐵俠就像他形容的,像個啞巴,在他面前總是坑都不吭一聲。
  然而鐵俠的沉默卻恰恰愉悅了季雲環,他越是沉默,季雲環就越認為自己得出的結論沒有錯。
  主上一定是聽了什麼奇怪的流言,所以才會想見季子木一面。
  可是這兩天下來,季雲環就得出一個結論,季子木其實只是一個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實際上卻有些懦弱的少年。
  這個結論讓季雲環的心情一度很好,他好他們就好,主要體現在有食物吃。
  所以季子木曾經在兩人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時候,對鐵俠吩咐了一句,就是讓他在季雲環說話的時候,一句話也別回答他。
  鐵俠雖然不明白,但是卻很聽話的點點頭。
  於是,才有了今天好吃的食物,因為季雲環本來打算要讓他們餓上三天的。
  結果,鐵俠的晚餐只有一個包子,其餘的都進了季子木的肚子裡。
  剛咬了一口包子,一股不對勁的味道立即從口腔中蔓延開口,鐵俠立即喊了出來,「不對,這些食物被他們下了軟香散。」
  「嗯。」季子木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
  鐵俠驚訝的瞪大眼睛,「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你還要吃?」
  季子木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他手中的包子,目不轉睛,「肚子餓。」
  鐵俠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正虎視眈眈的蠶食著他的包子,依舊是不解。「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你要放棄逃跑的機會?難道你的命還比不上吃飯重要嗎?」
  季子木戀戀不捨的移開視線,終於正視起他,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既然他會在食物中滲了軟香散,那就表示他一定會讓我們吃下,終究還是要吃,殊途同歸,難道說,你比較喜歡他餵你吃飯?」
  「……沒!」

第189章 風雷嘯和墓穴
  我餓故我思,我思故想吃!
  ……

  盤龍城作為兩國交界的唯一一座大城,人流幾乎是一般大城的數倍,其中以商人最多,其次才是刀客武士,由於往來的人特別多,所以盤龍城的發展很快。
  由於是兩國的交界,為了不至於發生各種拚鬥,兩國君主達成協議,盤龍城作為被他們公開承認的一座自由之城。
  所以盤龍城後來才成為人口流動最高的大城之一。
  比起其他地方,盤龍城消息的流通速度無疑的最快,通常其他地方才剛收到什麼重大的消息,盤龍城已經如火如荼的聊開了。
  就像赤雪劍即將出世的消息,還有鎖嵐國的寶藏。
  這兩件事即便不去刻意打聽,你也能發現,在自己的四周都充斥著這樣的話題,先不聽都難了。
  季雲環幾人住進的客棧的盤龍城最大的客棧,消息自然也是最靈通的。
  一大早客棧就人滿為患,樓下每張桌子都圍滿了人,大家都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最近發生的大事件。
  其中討論得最熱門的還是鎖嵐國的寶藏。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雖然赤雪劍出世的消息也讓人震驚,但是路徑盤龍城的人大多都是普通的商人百姓,他們對寶藏的興趣比一把劍更感興趣。
  眾人聊天的聲音極大,有的甚至激動的手舞足蹈,季子木和鐵俠在房間裡也能清楚的聽到。
  噹噹噹……
  客棧一名著灰布衣的老漢在一片熱鬧中敲響了懸掛在牆上的小鐘,清脆的音色頓時響徹整家客棧,很多人都因為他而停止了交談。
  「各位各位,今天我們繼續講昨天的事,大家一起來討論討論。」
  「好好好,繼續昨天的。」
  老漢一說完,立即就有人七嘴八舌的附和,大家的心情顯得很興奮,個個都興致勃勃的。
  老漢並不是同一般酒樓的說書人,他是客棧的掌櫃,姓佟,同時也是個愛露面的老頭,平時沒事就喜歡揪著大家的視線,然後扒一扒最近的新鮮事,可以說,大部分話題還是他帶起的頭。
  龍來客棧之所以能成為盤龍城第一大客棧,其中亦有這個原因。
  「想必大家時最近流傳的寶藏和赤雪劍都有很大的興趣,今天這個話題先放一放,我們來說說鎖嵐國的皇室。」
  佟掌櫃最後一句剛說完,一些刀劍劍客立即表現出不感興趣的神色。
  在他們眼裡,只有寶藏和赤雪劍才是最主要的,鎖嵐國的皇室無非就是民間說的那些破銅爛鐵的故事,所以他們一個個都不感興趣。
  佟掌櫃自然也注意到他們的表情,臉上頓時又是神秘一笑,話鋒陡轉。
  「你們一定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要講鎖嵐國的皇室?其實呀。鎖嵐國的皇室跟這個寶藏和赤雪劍有莫大的關係,接下來我們要講的就是這些.。」
  一說有關係,先前不以為意的一些人立即豎起了耳朵。
  、佟掌櫃滿意的笑了笑。
  「佟掌櫃,我聽說鎖嵐的朝政現在由太子跟貝王后把持,而嵐王病重。聽說,呃,似乎期限快到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真真假假有什麼關係,嵐王年邁,心有餘而力不足已是事實,勝負現在就只在嵐太子和貝王后之間。」
  「聽說貝王后長得一副明眸皓齒,珠唇玉潤的絕色美女摸樣,出生雖然卑微,但是卻在六年前讓嵐王看上,接回皇宮並不顧眾議封為後,從此一枝獨秀,可是她又如何能跟嵐太子爭王位,莫說她是女子,就算她真的有能力,也沒有女子當政的前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佟掌櫃點頭一笑,「貝王后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自小就吃過常人所不能吃得苦,待到她長大後,早已是一個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女子,手段亦非一般人能比,前王后,也就是嵐太子的生母,就是敗在她手裡。」
  「嵐太子的本事似乎也不小,前王后被廢時,怎麼不見他替生母出頭?」
  「嗨。這件事也不是秘密了,若嵐太子真的在,貝王后自然不能得手,可是嵐太子當時被嵐往派去地方考察民情,前王后已經被定罪處死了,嵐太子雖然表面依舊鎮定從容,但是卻從此和貝王后勢如水火。」
  「說了那麼多,怎麼還沒到正題?不是說和寶藏赤雪劍有關係嗎?」
  雖然這些事情都沒聽說過多少,但是那些武者最關心的還是寶藏跟赤雪劍,見大家說了那麼就都沒說到重點,不由得不耐煩了。
  「呵呵,別急,現在就要說到了。」
  佟掌櫃安撫性的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拉下來才說到:「由於貝王后進朝時間短,雖然後宮是她的天下,但是在朝堂上卻根基不穩,若是和嵐太子正面鬥,輸是遲早的事。」
  「我知道了,所以她需要貴人幫助。」
  「說對,也不算完全正確。」佟掌櫃神神秘秘的說道。
  「佟掌櫃就喜歡賣關子,還是我來說吧。」一個翩翩公子摸樣的年輕人站了起來,「貝王后的貴人大家都熟悉,其實就是嵐王,嵐王被美色迷暈了頭,結果把鎖嵐國代代相傳的寶藏透露給貝王后知道,並且告訴她開啟寶藏的鑰匙就是赤雪劍,外面都在傳赤雪劍跟寶藏放在一起,其實不然,嵐王因為病重的緣故,無法告訴貝王后藏劍的地方,貝王后為了能擁有把嵐太子相抗的實力,所以拖人秘密打聽赤雪劍的消息……」
  「不料,消息走露,原來貝王后所托之人是一個販賣消息的殺手,他不僅把貝王后的野心販賣給太子的人知道,還有其他人同樣也買了他的消息,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幅畫面。」
  佟掌櫃快速的截斷年輕人的話,笑瞇瞇的接著說,被截了話的年輕人無奈的坐做了回去。
  「就是,據說連赤雪劍被封藏的地方都傳了出來。」
  「對對,聽說就在封雷山,哪裡是赤雪劍的前任主人風雷嘯的墓穴。風雷嘯一聲癡迷於劍。但是卻有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嗜好,他喜歡收集各種寶物,特別是金光閃閃,;亮晶晶的東西。」
  「有人說,在他的墓穴裡有堆積如山的寶物,只是後來傳得太遠,不知怎麼的,就有人認為風雷嘯墓穴裡的寶物就是鎖嵐的寶藏,其實傳說中的鎖嵐國的寶藏連個影子都沒見到,目前為止就是謠傳的。」
  「封雷山好像鎖嵐的皇城不遠吧,騎馬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了。」
  「聽說封雷山下的小鎮都擠滿了人,連農家的都不能倖免,熱鬧的緊呢。」
  「嘿,那又如何,就算他們到了封雷山,風雷嘯的墓穴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像風雷嘯那樣的大人物,性格也不是一般的古怪,相傳他的墓穴到處都是機關,幾乎踏入者死,否則墓穴中的寶物早被盜得一乾二淨。」
  「機關又怎麼了,風雷嘯的寶物多吸引人,就算明知是去送死,還不是有一大群人兩眼發光的跑過去。」
  「這就叫做飛蛾撲火,佟掌櫃,我說的對不對?」
  「說得不錯!」
  ……
  樓下嘰嘰喳喳的話,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話家常,但是著實吊起不少人的胃口。
  客棧的隔音效果顯然不怎麼樣,樓下的聲音就算不細聽,季子木和鐵俠也一樣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各有不同的心思,鐵俠還是努力的想著找個話題。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要去封雷山?」
  季子木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他又不是季雲環跟那個青衣男子肚子裡的蛔蟲。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鐵俠剛剛分明見他一臉深思的樣子,難道不是在想著要怎麼逃脫嗎?
  季子木摸著肚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低著似乎又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當中。
  鐵俠看他的樣子好像在愁什麼,以為他真的是在想辦法,就沒再追問,然後學季子木的樣子,思考著逃脫的辦法……
  
第190章 雞動
  是蔥是蒜,不如老爹神算!
  ……

  從早想到了晚,兩人在一陣咕咕聲中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季雲環剛好從外面推開門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兩人又在大眼睛瞪小眼睛,其實他不知道兩人是肚子餓了,其中鐵俠最餓。
  至於原因,你知道,我知道,天也知道!
  「雖然你們吃了軟香散,但是為了避免意外,你們兩個都乖乖給我躺下吧。」季雲環走到兩人面前,有些妖氣的目光停在季子木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惡作劇。
  季子木和鐵俠剛轉過頭,身上的穴道就被點住了,身體都不能動一下。
  「季子木,在組織裡,我老早就聽說,你其實是中央宮那個人的男寵,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憑你這張臉,還是床上的功夫了得,所以才能獲得他的寵幸,不過若是他知道你跟別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你覺得他還會再要你嗎?」
  季雲環一雙靈動的眼睛此刻赤裸裸的閃動著陰險的光芒,不懷好意的盯著鐵俠。
  季子木無動於衷,但是鐵俠卻跟他不一樣。
  他跟季子木不同,完全聽得懂季雲環話裡的意思,所以控制不了的,臉色都發白了。
  這一發現讓季雲環的心情變的更好,變臉,那就代表他說對了。
  「害怕了?這點程度就害怕,看來你想得太單純了。」
  季雲環居高臨下的看著鐵俠,眼角露出一抹妖艷之色,微微上挑,越發有種得意的狂傲,「既然身為男寵,就要隨時被人玩弄的覺悟,長得的確實漂亮,可是人終究會有老去的一天,等你的主子將你拋棄的一天,你將會連一隻狗都不如。」
  鐵俠的臉上依舊白得不復原來的眼色。
  但是在季雲環沒有注意的時候,他轉動著眼珠子,偷偷的看來季子木一眼,見他越是沒表情,內心就越慌,臉色就越不好看。
  「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祝你們做個好夢。」
  說完,季雲環就開始動作,他先把鐵俠搬到了床上,然後惡作劇的拉開他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不過他還算有良心,沒有把鐵俠下半身的衣服也解開。
  搞定了鐵俠,季雲環又把季子木給弄到上床。
  不過大概是對季子木的印象比較好,所以季雲環難得好心了一把,沒有拉開他的衣服,只是把他翻個身,讓他側趴在鐵俠身上,拉起他的一隻手,搭在鐵俠那片白皙的胸膛上,然後又把他的腳跨到鐵俠的雙腳上。
  這幅畫面則呢麼看到像是季子木在侵犯鐵俠,看的季雲環心情一陣叫好。
  走到門口,季雲環轉過頭,回眸一笑,「兩位客人好好享受!」然後他便高興的笑著離開了。
  之所以敢把兩人放在一起,而且還沒派人看著,就是打定主意兩人逃不掉。
  不僅被下了軟香散,而且穴道也被制住了,季雲環對自己的點穴手法很有自信,所以他才不怕兩人有辦法逃走。
  自信是一回事,變化又是一回事!
  就在季雲環關門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床上看似想用的兩人,季子木突然……慢慢的坐了起來,直接把鐵俠嚇了一大跳。
  要不是鐵俠發不出聲音,恐怕他已經叫出聲了。
  很顯然的,季子木的穴道已經解開了,所以他才能動,便是由於軟香散的效果還沒有過去,所以動作看起來有些慢。
  鐵俠使勁的眨著眼睛,透出詢問的信息,奈何,某人壓根就沒去注意他。
  他自然不知道,季子木會這麼快就解開身上的穴道,是因為他曾經被老爹用慘無人道的手段訓練了很久,如果連季雲環點的穴道都解不開,要是被他知道了,保不準來個千里殺親子。
  所以解開了對季子木來說才叫正常。
  季子木袋子裡的東西早被季雲環給搜去了,所以裡面的藥也拿不到,軟香散就解不了,只能等藥效自己過去。
  遲鈍的動作破不習慣,緩慢的走了幾步才走到桌邊。
  季子木撐著桌子,一邊皺著眉思考……
  穴道是解了米錯,但是軟香散還沒有解,這個時候逃跑的話,恐怕跑不了多遠,如果被他們發現,半路說不定就會被抓回來。
  不過最主要的是,從房間走出去,以他現在一點微弱的內力,走不了十步,估計就會被季雲環他們發現,這裡又是二樓,他要是跳下去,肯定會摔傷,會很痛,得不償失,所以只能從長計議!
  鐵俠透著窗口照射進來的月光,看到他的眉毛皺的緊緊的,表情有些為難,似乎在愁著什麼事情,內心不由得一揪。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現在完全成了累贅。
  季子木要帶他安然無恙的逃脫那兩人,難度肯定比他自己一個人逃脫要高上許多。或許會因為他的拖累,導致兩人逃不遠就被抓了回來,這種情況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與其兩人逃走,鐵俠寧願季子木一個人先逃,這樣成功的幾率或許會大很多。
  他是衷心的希望,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然而,鐵俠卻完全沒有想過,這可能只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因為,季子木從頭到尾把他給忘記了!
  既然忘記了,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就他?他其實是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自己安然的逃脫才不被季雲環抓回。
  兩人,風馬牛不相及的想了一通。
  終於,在鐵俠的期盼中,季子木朝他看了過去。
  一直盯著他一舉一動的鐵俠立即使勁的眨起眼,季子木也終於想起要『徵求』他的意見。
  所以挪起他尊貴的腳朝床邊移了過去,視線落及他的裸露出來的胸口,沒啥反應,又移開落到他的臉上,「你想說什麼?」
  鐵俠只有眼睛能力,於是就使勁的抽動著自己的眼睛。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讓季子木自己一個先逃命去,等他的內力恢復後再來救他,可是……
  兩人的默契值明顯還在以負數的方向增長。
  季子木身體往前傾。頭微低,輕聲的問道:「你的眼睛抽筋了?」
  不是的……鐵俠在心裡吶喊……
  季子木根本猜不到他到底想表達什麼,所以只好放棄,這時,一疊被角從就床上滑了下去。季子木一看,視線正好停在床底縫上,一個念頭在他心裡悄悄的浮起。
  「明天如果他們問你我在那裡,你都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他們看出破綻,明白嗎?」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季子木在鐵俠耳邊悄悄的說道。
  鐵俠明白,所以眨了下眼,表示自己會聽話的。
  季子木點了下頭,然後就趴了下去,鑽到了床底下……
  鐵俠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才明白季子木要用的是那一招,就是既然知道自己逃不掉,那麼就躲在房間裡,讓對方以為自己已經逃跑了,去追的同時,他就可以輕易的逃脫了。
  風險雖然大,但是成功的幾率卻是同等的。
  鐵俠明白自己明天一早要做什麼事,所以剛剛提著一顆心,終於也放心了……其實,他還是有價值的。
  季子木趴在床底下,以雙手當枕頭,將自己的呼吸放到最淺,然後美美的開始睡覺。
  天氣開始冷了,夜晚的地面自然更冷,不過連寒潭都能睡覺,區區客棧的地面又哪能奈何得了他,沒一會他就睡了過去。
  夢中。有隻雞正超他走過來,黃橙橙的雞翅撲扇撲扇的,烤得外焦裡嫩的香味充斥著四周的空氣……
  話外題
  季子木(面無表情)過來讓我吃。
  雞(掉了一滴雞淚):雖然我很命苦,但是給你吃我很樂意。
  季子木(瞪眼):那還不快過來。
  雞(抖了抖身上的雞毛,雖然已經沒有了):你先讓我唱一首歌,我要為我即將逝去的生命哀歌一曲,只期盼,等你將我吃掉後,你能為我報仇。
  季子木(挑眉):報什麼仇?
  雞(顫顫的抬起手):烤雞之仇!
  季子木(不耐煩):找誰仇?
  雞(憤怒的抬起雞翅膀):還不就是那個殺千刀的季雲環,吃了我的兄弟,竟然還想吃了我,他也不怕會撐死。
  季子木(殺氣四溢):很好,我正好也要殺他。(竟然自己吃了,不可饒恕!)
  雞(感動得無以復加):謝謝你,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決定把我自己送給你吃,來吧,你可以先從我的屁股吃起……
  蹦蹦跳跳的烤雞朝季子木撲了過來,距離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畫面突然定格,一聲怒吼,畫面破碎,香噴噴的雞,沒了……

第191章 擦肩的熟人
  不怕你知道,因為我從未想過要隱藏!
  ……

  床底下,季子木猛的睜開了眼,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的醒過來,腦袋一片清明,裝載了滿滿的怒火。
  他的烤雞明明就快到手了,竟然沒了……
  明亮的房間,桌子被拍得四隻腳都震動了起來,清晰的傳達著主人的怒火。
  「哼哼,流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少了一個人?」男子不滿的聲音隨著開門聲傳了進來。
  季雲環烏黑的臉在聽到男子質問的話變得更加難看。
  昨晚一點動靜也沒有聽見,他又怎麼知道會少了一個人,況且今早這幅畫面無疑是讓自信的他顏面蕩然無存,比被扇了個耳光還要讓他難堪。
  「他中了軟香散,此刻一定逃不遠,說不定是躲在某個地方。要不要去找一找?」
  男子甩甩袖子,「盤龍城那麼大,怎麼找?要是被灰網的殺手找到這裡,我們插翅都難飛,計劃豈不是一場空,到時候被主上知道了,你我都不會好過。」
  「那就算了,反正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你先去收拾東西,我們立即啟程,這裡一刻也不能耽擱了。」季雲環迅速做了決定。
  男子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沒有異議,直接離開了房間。
  房內又恢復了平靜,季雲環走到床邊,臉色陰鬱的盯著床上的鐵俠,緩緩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季子木,看來你做人可真是失敗,那個人竟然會丟下你一個人逃了,是不是很失望?其實人就是這樣自私,為了自己他們可以拋棄或者出賣身邊的人,男寵又如何?風光得了一時,卻風光不了一世,你還不是照樣被拋棄了,自己想想看,我們從組織離開的這段時間,你的那位主子根本就沒有派人出找過你,否則為何到現在都沒有遇到追兵,很顯然,你被拋棄了!」
  季雲環的樂趣彷彿就是打擊鐵俠,變臉的速度讓人歎為觀止。
  剛剛還是一臉烏雲密佈,轉眼間就嬉皮笑臉的諷刺著鐵俠,好像不這麼說,心裡不舒坦似的。
  鐵俠依舊沉默,話也不說一句。
  另一邊,男子很快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三人又重新出發。
  由於沒有戰事,所以邊關關口的檢查並不嚴格,馬車很快就通過城門,往鎖嵐黃都的方向出發,身後黃沙滾滾……
  龍來客棧
  在某間房內,季子木手裡拿著一個袋子,站在窗邊看著已經消失的馬車。
  袋子是季雲環從他身上搜走的,不過大概是覺得裡面的東西都沒用,或者他不懂得怎麼用,所以在收拾的時候被仍到了一旁。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收拾得匆忙,所以東西掉了也不知道。
  裡面有季子木的易容藥水和小型彈藥,還有其他一些被人看不懂名堂的東西,不過這些對不懂得如何運用的季雲環等人來說,就像一堆廢品。
  然而,季雲環兩人去不知道,他的主上之所以要讓他們把季子木帶回去,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袋子裡的東西,可惜兩人並不知道。
  寶物被當初廢物,錯失了一個天大的就會!
  身上的軟香散經過一個晚上已經解得差不多,除了肚子很餓之外,季子木的身體大致沒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時候難題就來了。
  是要回去,還是去封雷山?
  這是個很愁的問題,因為不回去,要是被男人逮到,會有苦頭吃,回去的話,好像又得出來,因為男人說過要出谷一趟,可是去哪裡,他沒說明。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這位客官,您還沒走?」客棧小二的聲音疑惑的響起。
  季子木回頭,才看一眼就被小二身後的人吸引了注意力,都是他認識,卻不想見的人。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葉聽楓,一襲白衫像個翩翩貴公子,嘴角掛著一抹平和的笑容,像長者一樣給人可親可近的感覺,和之前帶兒郎當的摸樣大不相同。
  另一個是天雲,蒼白的臉色一如既往,一雙嗜血的眼睛卻邪氣外露,玩世不恭的神情比葉聽楓更像個花花公子。
  這兩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看到房間裡竟然有他人在,葉聽楓不易察覺的蹙起眉,神情有幾分不悅和難解。
  小二也是深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一看葉聽楓露出這種表情,立即哈腰解釋道:「客官勿生氣,這間房之前的確有人住,不過早上那幾個人已經離開了,是小的親手給他們牽的馬車,親眼看到他們離開的,請稍等,小的現在就把他趕走。」
  「把請他出去就行了!」葉聽楓淡淡的吩咐道。
  「是是是!」小二立刻點頭。
  然而兩人的對話才說完,眼前便掠過一道清影,乍眼一看,季子木已經走到了門邊,不用小二請他走,他就自覺地離開了。
  葉聽楓眼睛一亮,盯著季子木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名小二也是呆了呆,他本來還以為季子木是外面闖進來的人,突然見到對方這般自覺,倒是覺得不像了。
  把兩位客人安排好後,小二剛走過樓梯的轉角就被一隻伸出來的手拉住了衣領,嚇了他一跳。定晴一看,才發現是那名少年。
  「這位客官,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小二吞了吞口水,怕他突然動起手來。
  「封雷山怎麼走?」
  「原來客官也是要去封雷山。」小二一番驚訝過後就鎮定了下來,只要不是找麻煩的主就行了,這陣子多的人是要去封雷山,他都已經應付自如了,「封雷山離這裡有些遠,客官如果是想趕墓穴開始之前到達,最好是日夜不停的騎馬,因為只剩下兩天的時間。」
  「我是問你怎麼走?」季子木皮笑肉不笑。
  「客官別急,您出了城門,只要往東邊的方向一直走,封雷山的位置就在無暇峰後再往前五十里,至於無暇峰,客觀只要中途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這裡小的說不清楚。
  這麼遠?
  季子木放開了客棧小二然後正大光明的從大門走了出去。
  當天,龍來客棧遺失了一匹千里馬,還有一隻烤好的雞外加幾盤點心跟饅頭,據說蓋在蒸爐上的白布也不見了。
  最詭異的是,這些東西都是白天丟失的,而廚房裡的燒菜師父們卻沒有一個知道是誰偷的,而看守馬匹的人據說也沒有看見誰進過後院。
  東西是注定找不回來了,所以這件事後來就不了了之。
  不過,當天晚上,發生的兩件詭異事件就傳遍了整個龍來客棧。
  晚上,知道這兩件事的葉聽楓,立即激動的站了起來,桌上的茶杯被他不小心掃到,結果都摔倒了地上。
  「是他,一定是西子。難怪之前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他竟然就是西子,只有西子才會做出這種事,他身上一向不帶金幣。而且這也是他一慣的行徑,絕對不會有錯的。」
  相對一臉激動的葉聽楓,天雲反倒比較鎮定。
  「如果真是他的話,他的目的地應該也是封雷山,早晚都會見面,稍安勿躁,不要太激動了,他騎的是千里馬。你就算現在追上去也追不到。」
  葉聽楓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是仍然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天雲叔,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走一步,叔父他們還要再過幾個小辰才能到這裡,這樣等下去,封雷山的墓穴說不定早開啟了,早一步到就早一份把握。」
  「你不會也相信外面流傳的那些事?封雷山的墓穴雖然即將開啟,但是實際上離開啟之期還有一個月。王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天雲不以為意。
  葉聽楓無奈,只好說:「天雲叔,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不知道都一樣,你的心思不就是掛在那個西子身上,不是我想說你,你跟他絕對是屬於有緣無份的那種,所以還是把他忘了吧!」
  「我知道,既然天雲叔,那你就在這裡等叔父,我先走一步了。」
  「臭小子,春天都過了還在思春。」天雲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第192章 尋至
  是龍是蟲,只需一個眼神!
  ……

  日光黃昏,龍來客棧的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飛。
  一個肩扛巨型刀的大漢虎虎生威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將近兩米的身高幾乎可以碰到門頂,那把巨大的刀更是高出他的頭不少,想要以這副狂妄的姿態走進來是不可能的。
  黃昏時候的龍來客棧,大部分都是行走的江湖的人士,舔著刀尖上的血,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因大漢的舉動,樓下吃飯的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打量著大漢,皺著眉的人頗多,不過大部分人很快就換上衣服看好戲的態度。
  大家都在觀看著。
  以這種大搖大擺的姿勢走進來的大漢,會不會把他的刀拿下來再走進來。
  要知道,第一印象的氣勢是很重要的,如果做不好,反而會成為笑柄。
  很顯然的,這名扛巨刀的大漢正面臨著這種考驗,是要被人嘲笑,還是要得到眾人的敬畏,就看他接下來的動作。
  可惜,眾人給他時間,外面的人卻沒有時間可以給他。
  「麻煩讓了讓。」
  一柄墨扇輕輕的敲在大漢身上,一名身材修長高挑的男子站在他身後,俊美的臉龐帶著一抹微笑,對著擋在他面前的大漢說了一句。
  男子一看就是氣勢不凡,身份尊貴之人,能說出這般有禮貌的話來,已經不容易。
  有點頭腦的人的都知道,這種情況都不是逞能的時候,退一步,讓一讓,對大家都好,對方既然給你一個台階下,最好還是識趣一點。
  然而大漢早被眾人看好戲的態度激怒,簡直印證了那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名言。
  男子的到來在他看來正好是立威的台階。
  大漢臉上猙獰一笑,肩上的大刀立即揚起,快准狠的朝男子頭頂劈下去,氣勢洶洶,帶著巨大的破壞力。
  很多人都自覺的認為自己接不了這一刀。
  而華服男子,看起來深不可測,面對著眼前的大刀,臉上的笑容仍然不變,電光火石之間,手中那把看似只用來裝飾的墨扇便輕易的將衝勢強大的大刀當了下來。
  大漢滿臉通紅,右手的臂力爆發到極點,青筋在皮膚表面爆發,可見他使出多大的力氣。
  然而眾人看到的卻是男子輕描淡寫的接下對方一擊,並且面不改色的移動著墨扇,緩緩的往外移。
  很多人仍不住倒抽一口氣。
  站在華服男子身後的一干護衛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眼睛卻不經意的流露出對大漢的淡淡嘲諷。
  在一片抽氣中,大漢被男子一扇拍飛了出去,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佟掌櫃見客棧的大門幸運的躲過了破壞的命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走過去,「這位公子,請問您是否來住宿?」
  這句話雖然有些多餘,但是佟掌櫃仍然謹慎的開口問。
  邊關的夜晚,也就是盤龍城外,其實一般人入夜是很少有人連夜趕路,除非有什麼緊急事件,否則一般人都會選擇現在盤龍城住一晚。
  因為邊關一入夜,黃沙滔天,時常還有龍捲風,不大,但是仍然會有性命之憂,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毒物都會在晚上出來活動,一不小心就會被蟄,死的不明不白。
  以前人們不知道,所以經常有不少人為了把運輸的貨物趕在期限之前送到某處,結果第二天經過的商隊都能看到他們的屍體就橫躺在中央,身上爬滿了毒物,煞是駭人。
  「這幾天往來的人貼別多,所以客棧裡的房間就只剩下一間,如果公子想要的話,小人立刻給您辦,至於您的護衛,後院還有幾間空著的房間,打掃一下就可以主人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佟掌櫃的話惹得大漢臉上一怒,但是礙於男子剛剛露的一手,便只好忍著,臉都丟盡了,他自然不想再呆在這裡,轉身剛想走,便聽到男子的聲音,離開的心思又滅了。
  「不用了,已經有人訂了。」
  佟掌櫃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今天早上來的兩個人。
  明明只有兩個人,但是他們卻訂了六間房,並說今天會有同伴過來,想必應該就是這位貴公子了。
  佟掌櫃立即笑道:「小人明白,我立即讓人請公子上去。」說完他便叫來了一個小二,讓他小心的把人帶上去。
  大漢其實也不想就此離去,那樣只會顯得他更弱,別人也以為他只是個軟腳蝦。
  而且這種時候,盤龍城的客棧幾乎已經人滿為患,要重新找一家客棧恐怕天黑都找不到。
  所以為了挽回自己剛剛丟失的面子,大漢快一步擋在即將返回客棧的佟掌櫃,臉皮厚得打不穿,粗聲的對掌櫃說道:「給我一間房。」
  佟掌櫃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不過即便他也同樣不喜歡這個人,但是做生意就要公平的對待,否則容易落人口舌。
  剛想回話,一陣悅耳的馬蹄聲突然道上傳了過來。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大街上由遠而近,裝飾得貴氣十足又神秘的外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過週遭的眾人只看了一眼就驚得迅速的移開視線。
  原因是駕著馬車的人,戴著詭異的面具,全身上下無一不黑,即便是坐著,眾人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巨大壓力,不過最讓人心驚的是,只要看他的臉就好像會被吸走魂魄般,整個人心神晃動。
  眾人紛紛一駭,立刻不敢再看了。
  黑色馬車很快就在龍來客棧前停了下來,充當車伕的面具男走了下來,高大的身材竟然比大漢還要強壯幾分。
  大漢一看他們的動作,立刻明白他們也是要了客棧住宿,臉色瞬間陰晴不定起來。
  面具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高手,隔著兩三米的距離,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只有手上沾滿無數鮮血,以殺戮為生的人才有的感覺。
  大漢暗暗咬了咬牙,衡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保命要緊,便沒再理會佟掌櫃,轉身離開,步伐又快又急,彷彿身後有猛獸。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剛剛還一臉囂張的大漢,此刻竟然落跑了?
  不過當面具男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卻沒有一個人會嘲笑大漢落荒而逃,因為他們也在忍著逃跑的衝動。
  面交男自然就是黑冥,很早就說過,他的眼睛有懾人魂魄的能力,以前的面具把他的眼睛一同遮起來,但是現在他臉上的面具卻只有半張,除了露出線條堅硬粗獷的下半張臉,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空洞得讓人心悸。
  不過讓他們差點瞪掉眼珠子的卻是面具男只是一個車伕。
  一雙繡功非常精美的流雲靴首先出現在眾人面前,緊接著是一個氣度不凡,有著修長身材的俊美男子從馬車裡緩緩的走了下來,略微緊身的黑衣將他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雙眸露出的不經意神色卻給人一種旁若無人的感覺,孤傲如雪山的蓮,冰冷卻毫不掩飾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眾人震驚的同時,卻紛紛在想,封雷山那邊恐怕將不是一般的熱鬧了。
  像這種氣勢一看就非同凡響之人,佟掌櫃還從來沒有見過存在感如此強烈的人,不敢相信的同時,又不敢怠慢了對方。
  「客官想住店嗎?本店剛好只剩下一間客房。」
  「一間。」 黑冥簡短的說了兩個字。
  直到兩人消失在二樓的轉角,眾人才從這場震撼中恢復過來,開始議論和對看的兩人……
  「主子,越上陌離也在這家客棧裡。」一進門,黑冥便向月離颯報告剛剛得到的情報。
  月離颯在窗前定住身,頭也不回的說道:「暫時不用管他,事情查的怎麼樣?」
  「據探子得到的消息,少爺似乎從那些人手中逃了出來,昨天才剛剛離開盤龍城,目的地似乎是封雷山。」黑冥據實以報。
  「封雷山?」月離颯輕輕的說著,手中暮然多了一塊乳白色的石頭,看其摸樣和季子木身上那塊雲石竟然達到十成的相似度。
  月離颯盯著這塊石頭,緩緩的透著窗口看向遠方。「既然是封雷山,為何寶貝此刻卻在前往鎖嵐國皇都方向的路上?」
  沒有人解答這句話。
  然而,不知是否錯覺,男人手上的石頭似乎動了一下……

第193章 算計
用心良苦你可懂,不懂?等你中計了就知道!
……

月離颯出現在龍來客棧的消息,自然也傳到越上陌離的耳中。
完美的唇形頓時綻放出一個微笑的弧度,高貴與優雅的結合頓時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絕對的皇家修養。
「聽楓已經趕去封雷山?」
「是,那個少年出現了,聽楓奈不住便追了過去。」
「出現了?本王還以為那個人應該會把他藏起來才是,只有他一個人嗎?」
「當時的確只看到他一個人。」
「這就奇怪了,該不會是灰網太悶了,所以他才會從那裡逃出來,如此說來,月離颯會出現在這裡,是為了抓回逃家的小孩。」
越上陌離瞇起了眼睛,彷彿想起了有趣的事情,神情露出幾許期待。
天雲不可置否,只是說:「王是否也要去封雷山?雖然說還有一個月,但是會不會來得太早,朝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做主吧?」
「錯。」越上陌離很肯定的給了他一個答案。
「屬下猜得不對?」雖然他不如秋天聰明,但是頭腦也差不到哪裡去,這會竟然猜錯,天雲也不由得來了幾分興趣。
越上陌離墨善一收,「這一次出來的目的比起封雷山的事情更重要,當初和王兄勾結的白衣人想必你還沒忘記吧。」
「白瓷?」
「他是嵐太子的人,不過鎖嵐的情況你也清楚,嵐王重病在身,將朝中的大權交給貝王后掌管,從而與嵐太子形成兩方勢力,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嵐太子要得人心,然而嵐王曾經與本王的父皇達成一條聯姻的協議,後來嵐王也說過,太子要繼承王位,必須先與我國的公主成親才可接受鎖嵐國的大權,貝王后正是仗著這一條協議,所以才一直霸佔著玉璽不放。」
「這麼說來,王此次是送公主去鎖嵐國和親的?」天雲不相信王會這麼好心。
越上陌離笑得陰險,「貝王后美麗卻蛇蠍,她絕對不會允許到手的大權移交給自己的敵人,所以中途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撓,盛大的場面本王給不了,所以為了補償公主,本王只好親自送公主過來。」
「嵐太子是個極富野心的人,若有朝一日他登上大寶,與四雀國開戰是遲早的事,王此舉定有深意。」
「哈哈哈,看來天雲也不笨。」越上陌離大笑一聲,然後表情一緩,「你可知這一次與鎖嵐和親的公主是誰?」
天雲神色一亮:「難道是茶公主?」
茶公主,即是當初季子木在後宮遇到的少女小茶,她是王后的侄女,剛出生那會就被先王封為本國的公主,名號『茶公主』,小名小茶。
小茶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不過這僅僅只限於長相,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會被她可愛的外表吸引,而小茶最喜歡抓住人性本善這一弱點,然後將自己偽裝成對方喜愛的模樣,撒嬌調皮一般都是她的拿手好戲。
不過她的真面目很多人都不知道,大部分人都以為她是個被保護得很好,很傻很天真的少女,卻不是道隱藏在表面下是一顆善妒且惡毒的心。
這一點只有越上陌離幾人知道,另外太子也知道。
「茶公主是王后最喜愛的公主,為了表示四雀的誠意,自然要把最得寵愛的公主嫁過去才顯得我們有誠意,況且其他公主不是嫁人就是死了,也就只有茶公主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越上陌離解釋得合情合理,但是天雲卻知道,這番合理之下,是何等的用心!
把茶公主嫁過去,就等給鎖嵐送去一個大麻煩,嵐太子身為未來的君王,將來後宮必定是三千佳麗,以茶公主的窄量心胸,不攪得天翻地覆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茶公主跟貝王后是同一類人,兩人都很有野心,若是對上的話,鹿死誰手還不好說,但是鎖嵐一定會被攪成一鍋粥。
王的心思天地可鑒,絕對是陰險的!
茶公主由於偽裝得十分成功,所以就算嵐太子派人來調查也不可能調查出什麼。
想到這,天雲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便問:「王既然護送公主一路過來,屬下怎麼沒有看到公主?」
一大群男人入住龍來客棧是很醒目的,但是裡面卻沒有一個纖弱的女子,茶公主也不可能會女扮男裝,這一點讓他很疑惑。
越上陌離很理所當然的說道:「她啊,當然是走另一條路,如果她跟我一起,貝王后一定會不斷地派殺手過來,那我不是要應付慘了,所以我就讓她走另一條路了。」
「另一條路是指?」
越上陌離輕輕一笑::「紅蠍沙漠。」
天雲一愣,隨即又大笑起來:「高高,實在是高啊!」
紅蠍沙漠雖然也可以通往鎖嵐,但是哪裡的情況就如同它的名字,裡面有成群結隊的蠍子,大部分還是有毒的,想要安然無恙的通過,簡直比登天還難。
除非運氣,紅蠍沙漠的蠍子剛好覓完食回巢,或是有另一隊人馬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否則最慘的結果就是全部都死在沙漠裡。
當然,越上陌離會這麼安排,自然不怕茶公主會死在沙漠中。
以茶公主比蠍子還要歹毒的心腸和手段,知道要走紅蠍沙漠,必然會準備好,最可能的辦法是,她會找一群替死鬼,讓他們代替她把群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這樣她才能安然無恙的到達鎖嵐。
這樣做不僅可以讓茶公主吃些苦頭,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知道她會有這樣的處境是被貝王后『逼』的,那麼等她到了鎖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貝王后。
兩個心機深沉,陰謀不斷的女子若見了面,場面可想而知,好比大戰一觸即發。
由此可見,王的用心之良苦。
天雲幾乎想要豎起大拇指,一箭三雕不過如此。
另一邊,月離颯手中的母石還在動。
母石和雲石雖然成分一樣,但是外表卻不相同。
雲石呈四方狀,有點像小型的玉璽,而母石則是長條狀,一尾端比較細,此刻所指的方向正是鎖嵐的皇都。
其實世人並不知道母石跟雲石之所以會達到將近十成的相似度,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們正是傳說中相生相吸的磁石。
母石屬陰,雲石屬陽,便是傳說中陰陽相生相吸的道理。
它們原本是屬於一塊整體的,但是由於它生長的地方乃極陰極陽之後,後來才被分隔成三塊,其中母石佔得多,所以有兩塊,雲石的量比較少,所以只有一塊。
不過由於兩塊母石都能同時感應到雲石的所在,所以月離颯在他擁有的雲石和母石當中使了一些手段。
他將雲石和母石都放置在一種液體當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取出來。
那種液體就是季子木五歲時潛進閒王府,偷吃了所有的酒果,後來男人趕到,從酒樹上取下來的液體。
那種液體最大的效用就是擁有極為龐大的地陰之力。
酒樹在地底下栽種了百年,從百年前就開始不斷地吸取地底下的地陰之力,積聚了百年,早已吸收得十分XX。
雪泣家族培育酒樹的真正目的就在於此,擁有豐富的地陰之力的酒樹樹汁,對修煉一種極陰的武功有十成十的輔助作用,一旦有所成就,幾乎可以令雪泣家族一躍成為青隼大陸的霸主。
可惜,這份精打細算被男人破壞了。
這也是當初為何雪泣岳刀會那般震怒的原因,百年算計,一朝盡毀,任誰都無法淡定的下來。
雲石吸收了地陰之力,月離颯便把它交給了季子木。
所以現在才能追蹤到他的所在地,只不過直到昨天為止,母石所指的方向一直都是封雷山的方向,但是今早,方向卻直接指向鎖嵐的皇都,讓月離颯不由得深思一把。
最好不是又被抓到,否則真該重新訓練一番。
某腹黑男如斯想著,遠方某淡定少年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第194章 商隊
以強勢登場,以灰狗溜場!
……

裝載著各種雜物的貨車在前往鎖嵐的官道上慢慢的前進。
雖然堪比蝸牛的速度,但是由於皇都已經遠遠的能看到,所以某個坐在貨車頭頂的少年便沒有抱怨什麼。
一手拿著貨車的主人貢獻的食物,一邊躺在貨車頂蓋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此人便是季子木,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前往皇城的貨車上,這事說來話就長,不過總結出來卻只有一句話,八個字。
路見食物,拔刀相助
說來最終還是算季子木幸運的。
當初他從龍來客棧順手牽走了很多食物,但是不到半天就被他吃光了,再加上迷路,他不小心偏離了預定方向,硬是被他不小心往鎖嵐皇都的方向走了大半天。
這些都不要緊,最糟糕的是,季子木走的路是那種毫無人煙,幾乎十里都不見一戶人家的生路,所以走了一天,他都沒找到一戶人家,也就不能補充食物,更加不能轉正方向。
於是,走啊走,終於看到一群商人,卻發現對方正在被打劫。
其實原因很簡單,一般商隊走正常的官道要交納一定的稅金,一路走過來到皇都,期間好幾個關卡都要收取費用,這樣一來成本太高,貨物如果賣不出去,商隊反而會虧死了。
所以他們便想到走小道,雖然沒有收取費用的頭上,但是卻有可能遇到馬賊或者山賊,不過幾率不是很高,畢竟鎖嵐是法治國家。
馬賊和山賊再囂張,他們也不敢成群結隊出來犯案。
但是就那麼小的幾率也給商隊遇上了,一共二十來個山賊,個個手持大刀闊斧,為首的山賊滿臉黑鬍子,非常囂張的擋在商隊面前。
商隊顯然是第一次遇到山賊,一個個慌得站都站不穩,特別是一些個老少的,都嚇得抱在一起了。
山賊大哥走到商家面前,手中的大刀拎起就搭在中年商人的肩上,大刀很重,那名中年商人又不是習武之人,被壓的冷汗淋淋,幾乎站不住腳。
「諸位山賊大哥,你們如果想要貨就給你們,只求你們饒我等一命,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報官的,求求諸位了!」中年商人哆哆嗦嗦的說著討饒的話,生怕眼前的山賊突然就來個趕盡殺絕,把他一家老小,還有其他合作夥伴都殺掉了。
山賊大哥齜牙咧嘴的笑起來,心情看似不錯。
中年商人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一看他的表情,立刻知道有戲唱,連忙從他懷裡掏出一疊票子,那是錢莊開的銀票,可以用它直接去錢莊取錢。
「山賊大哥,只要你肯放了我們,這堆銀票也給你們。」
山賊大哥哈哈大笑了起來,拍著中年商人的肩膀大聲地說道:「你小子還真上道……」心情顯然十分愉快。
但是眨眼間他的表情就冷了下來,在中年商人心驚肉跳的時候,只聽到他說了一句話。
「兄弟們,把女人搶回山寨,男人通通都殺了。」
這句話一出,中年商人差點沒暈倒,就在這時,一個脆脆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銀票……有金幣麼?」
「是誰?」
山賊大哥反應極快的喊了出來,因為他感覺那個年輕的聲音就像在他耳朵說的,連忙四處張望,中年商人顯然也跟他一樣,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但是其他人卻沒有一個聽到,只是奇怪剛剛還很囂張的山賊頭子竟然有種驚慌失措的樣子。
「我是問有沒有金幣?」
一顆黑色的頭顱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幾乎是一瞬間的事,頓時把兩人嚇得各自倒退了幾步。
山賊大哥臉色非常難看,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少年是如何出現的,只知道一眨眼,他就出現在他面前了,什麼功夫竟然這麼駭人?
中年商人起初也是驚駭異常,但是見對方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便放寬了心,平靜下來立刻想到少年可能是個高手,頓時像找到了希望般。
「這位公子,只要拿著這些銀票去錢莊換,就會有您要的金幣了。」
少年看了看,卻沒有伸手去接過中年商人自己遞過來的銀票。
「這裡到最近的鎮子需要多久,還有到封雷山還有多久的路程?」他還不知道自己迷路了。
中年商人一愣,趕緊答道:「大概還有半天,但是這位公子,這裡並不是前往封雷山的方向,而是皇都的方向,封雷山應該再往回走,在二十里之外有一個十里亭,那裡有兩條岔路,另一條路才是通往封雷山的。」
「不是封雷山?」少年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中年商人聽他說是要去封雷山,心下一急,如果被他走掉,他們肯定難逃一劫,正說著,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好辦法。
「公子,其實從這裡到皇都再從皇都出發前往封雷山比您現在重新往回走要快得多,您要是現在返回十里亭,等到了木葉城太陽已經下山了,木葉城一到晚上就會關閉城門,第二天才會打開,這樣一來,您要花費的時間絕對需要五天,不過從這裡出發,到皇都只需要一天,再加上到封雷山,一共只需要三天。」
少年摸了摸肚子,「那你們有吃的嗎?」
「吃的?」中年商人一愣,突然看到他的動作,頓時會心一笑,「當然有,我們準備了很多食物,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讓您吃到飽,只不過……」
中年商人突然露出一臉犯難。
少年問:「只不過什麼?」
中年商人偷偷的瞥了山賊們一眼,小聲地說道:「這些人要搶我們的食物,若是被他們搶走了,不僅我們沒得吃,連公子也吃不到了。」
敢搶他的食物?
一瞬間,他已經把商隊的食物都歸到他名下了。
少年充滿殺氣的看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開打的山賊大哥身上,對方頓時一個激靈,戒備的盯著少年,手中的大刀卻猶豫著要不要指向少年。
雖然他很想落跑,但是作為大哥,不僅要有好榜樣,更重要的是威嚴,若是落跑,不僅沒面子,兄弟們也會看不起他。
這種臉面無論如何都是丟不起的。
「不就是一個小屁孩,大哥殺了他,把食物搶走。」
「哼,以大哥的實力不要說一個少年,就算來十個都是一樣。」
身後的山賊兄弟們一看替商隊出頭的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們沒親眼看到少年這厲害之處,頓時叫嚷嚷了起來。
有了兄弟們的鼓吹,山賊大哥彷彿充滿了力量,胸膛頓時挺了起來。
「小鬼,識相的就趕快走開,否則本大爺一刀就把你砍死。」說完還恐嚇般的揮了揮手上的大刀,企圖增加點威懾力。
少年不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殺我?」
如鋒針的目光落在山賊大哥身上,少年抬起了頭,面無表情的臉頓時被眾山賊看得一清二楚,那股濃烈的殺氣毫無掩飾的顯露出來。
山賊一個個像只炸毛的老鼠,全身打起了冷顫,汗毛一根根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往後退了幾步,分明就是想打退堂鼓,有幾個甚至邊退邊喊。
「大哥,殺了他,快殺了他!」
身後是一群把他當大哥的兄弟,身前是一隻可能會吃人的野獸,山賊大哥猶豫了下,最終為了面子,提起打到就衝了過去……
他想這名少年再厲害,也不可能輕易的打倒他……想法剛浮現,猶如一顆短暫的流星,一具猶如黑熊般龐大的身軀被少年一記飛踹給踹飛了出去……
勝負只在少年抬腿之間,山賊大哥就成了一隻倒趴著的熊 。
實力之懸殊,讓眾人目瞪口呆,這分明就是單方面的毆打,在眾人看來其很厲害的山賊卻被少年一腳就踢飛了。
中年商人一喜,頓時知道自己押對了寶,少年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少年似乎還想打,朝山賊走了過去。
剛剛還鼓吹著山賊大哥的眾山賊頓時一溜煙就跑了,被拋下的山賊大哥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逃跑的兄弟們喊道:「等等我啊!」

第195章 富商
有錢是大爺,爺沒錢怎麼辦?
子曰:有拳就行了!
……

於是,在中年商人一群人千謝萬謝中,季子木和他們一起踏上了前往皇都路上,當然前提是保證食物和水的完全供給。
又過了一天,皇都巨大的城牆遠遠就能夠看到。
這是商隊已經踏上了管道,不需要季子木的『保護』了,不過倒是沒人會去趕他走。
雖然進了鎖嵐的皇都,在裡面一般都不會發生什麼糾紛事件,但是多個高手保護,還是讓他們覺得安心一點。
不過一天前少年將山賊打跑後就一直坐在貨車頂上,中年商人多次想跟他交談都不得法,直到現在,皇都的城門終於在望了,他才尋了個空。
「公子,皇都已經到了,您要不要先下來?」
貨車頂蓋上,季子木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為什麼要下去?」
中年商人和氣的解釋道:「皇都是重要之地,鎖嵐的國法有嚴格規定,城內除了皇室成員,其他人即便是貴族都不得騎馬,公子這樣名目張大的坐在貨車上,若是有心人想要找茬,會很麻煩的。」
「我沒騎馬。」
「那也是一樣的。」
「那等到了城門下你再叫我。」
離皇都還有一小段路程,季子木又無所謂的躺了回去。
中年商人好不容易逮到跟他交談的機會,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又笑著閒話家常了起來,「我看公子不像是鎖嵐人,難道是邊關過來的?」
「嗯。」
「公子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嗯。」
「一個人啊,走路的話未免太遠了,公子怎麼沒有騎馬?」
「有,不過它跑了。」
「怎麼會跑了?是不是公子處理得不妥當,讓馬兒受了驚嚇?」
一般被訓練過的馬屁都很溫順的,除非受了驚嚇,否則它們是不會輕易離開主人的身邊,中年商人雖然只是個商人,不過早年他曾當過馬販,所以對馬有一定的瞭解。
「嗯。」季子木很誠實的點頭,「因為我要吃它,它不肯,所以跑了。」
「吃它?」中年商人頓時瞪大眼睛,顯然被季子木的話嚇到了,不過很快他又想起少年餓極的事情,復又說:「就算你肚子餓了,也不能吃你的馬,少了它你不僅要走路,而且很可能會因此而露宿荒郊野外,所以你以後要謹記這一點,馬兒也是有靈性的,知道你要吃它,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商人一番教育,靜安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心裡卻在想,大不了下次要吃它的時候,不告訴他好了。
原來前兩天自己犯了那麼大的一個錯誤,沒關係,現在他已經糾正過來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如果商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估計要吐了一地的血了。
談話間,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皇都的城門下。
來往的人果然如中年商人說的一樣很多,大部分都是同他一樣從其他地方帶著貨物過來做買賣的,雖然其他城也可以,但是畢竟沒有皇都的利潤大,所以李大商(中年商人)才會決定舉家遷到皇都,帶著李家三輩子的積蓄,也就是那數十張銀票子。
這就意味著,如果最後沒有季子木出現,他們一家子最終只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所以對於季子木,他們不是一般的感激,就算他是因為食物才幫他們的,但是這份恩情是如何也報答不了的。
一進城門,便迎來紛紛擾擾的大街,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
李大商不是第一次來皇都,不過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興奮得多,不過他還沒忘記要詢問季子木。
「公子,瞧我這糊塗的,相處了一天,竟然還沒請教你高姓大名。」說著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我姓季。」
「原來是季公子,我看您第一次來皇都吧,不如就暫時跟我們一起,這樣也好有個照應,至於您要去封雷山的事情,我會盡快替您安排的。」
李大商看到他東張西望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比起之前的沉默寡言,這樣才更像十幾歲的少年,多了幾分朝氣。
季子木腦袋終於停止轉來轉去,轉頭朝李大商看去一眼,「不用太盡快的。」
李大商一愣,被他認真的眼神給逗到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少年其實也挺可愛的,他沉默的時候自然看不出來,但是當他說話的時候,讓人無語的同時,卻忍不住會心一笑的語言,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可愛。
「好好好,不用盡快,你有什麼想買的儘管說,別跟我客氣。」
幾個月前,李大商就已經跟人商量好價錢,在皇都購下一座院子,扣掉那筆錢,手中還剩有四分之一閒錢,所以不用擔心會沒有錢了。
有人願意付賬,季子木當然不會客氣。
不過李大商應該慶幸季子木對鎖嵐的皇都不熟,不然他一定會專挑這裡的特色小吃,比如某某酒樓的點心,那種高檔酒樓的點心是不可能便宜到哪裡去的,若是讓季子木隨便吃,李大商就算有三輩的積蓄也不夠他吃。
當然,季子木會乖乖的跟著他,並且有時還會聽一兩句,完全是因為『有錢是大款』,沒錢的他要傍著大款,才能有好吃好喝的。
雖然李大商已經快要不能算大款了。
熱鬧的集市是李大商即將發展生意的地方,而他買下的那座院子離集市不遠,只要拐過兩條街就能到了。
李大商帶著家人,還有抱了滿懷食物的季子木開開心心的走到那座院子,卻意外的看到賣他院子的戶主正陪著一個肉多的流油的富商在看院子,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好像達成了什麼協議。
李大商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把抱在懷裡的五歲兒子交到妻子懷裡,然後就走了過去。
季子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專心於他的食物,倒是李大商的妻子似看出端倪,露出很擔心的神情。
大約一刻鐘後,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彭彭響的聲音,李氏驚的叫了一聲。
季子木抬頭一看,發現李大商不知怎麼的撞到了牆上,在他面前站著一臉嫌惡的富商,還有兩名僕人,遠遠地就聽到富商的聲音尖利的響起。
「李大商,不要給臉不要臉,這座院子已經被我看中了,識相的就趕緊離開,否則讓你有來無回。」
戶主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走到李大商面前,勸喊道:「李大商,還是放棄吧。」
「朱榮,我和你明明有協議在先,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竟然出爾反爾,難道你不怕我告到官府去嗎?」李大商才不會聽信他得一個字,他只知道這座院子明明已經賣給他了,可是他剛要搬過來,朱榮卻轉手就要賣給另外一個人。
朱榮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李大商,我奉勸你一句,院子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況且你又還沒付錢,就算有字據又如何,只要那張字據沒了,你以為你能告得到我嗎?」
陰冷的聲音,赤裸裸的威脅。
李大商氣的渾身發抖……
那名富商聽到朱榮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又猥瑣的笑起來,不懷好意的視線反而朝李大商的妻子看過去,努起醜陋的嘴臉對兩名僕人說道:「你們去,把他的妻子和兒子都抓過來。」
兩名僕人立刻會意,朝季子木三人走過去。
李大商先是一怒,但是看到妻子身邊的少年,卻立刻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他多少慶幸自己剛才把少年留了下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富商和朱榮看到李大商不怒反而十分安心的樣子,兩人面面相覷,突然覺得一陣詭異,不過很快有人就給他們解答了。
兩名僕人剛要走到李大商妻子面前,兩顆干桃核突然毫無預兆的從一旁朝他們的門面射過去,直接打中腦門,只聽兩人慘叫一聲,便倒地不起。
季子木把食物都給李氏,「幫我看好食物。」
李氏連忙把兒子放下,然後傻傻的抱住季子木的一堆食物,呆呆的看著少年朝丈夫幾人走過去。
兩人早已被少年的手段給嚇到,之前沒有看到他出手,還以為少年使了什麼妖術,立刻嚇得往回跑,一邊喊著怪物。
乍一看,朱榮竟然跑的比富商還慢。
李大商大喜,但是眨眼間又滿臉愁容,看著季子木欲言又止。
季子木問:「你想說什麼?」
李大商歎了一口氣,「今天把他們打跑了,但是明天他們估計會帶一大幫人來。」
季子木歪著頭,很認真的建議道:「要不要我幫你殺了他們?」

第196章 殺人之說
所謂巧合,其實都是殺出來的!
……

剛爬了一半的李大商立刻被季子木的話嚇的又摔了回去,驚恐不已的盯著他,突然響驚醒般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朱榮一群人全跑了後才鬆一口氣。
李大商趕緊站起來,走到季子木面前,連忙說道:「李公子,這話以後莫再說了,被人聽到倒是其次,這裡是鎖嵐的皇都,天朝腳下,絕對不允許犯法的,否則會被處刑的,聽到了嗎?以後不可以再說這樣的話了。」
雖然有些費解,但是季子木還是點點頭。
「你放心,明天他們要是敢來,我再幫你打跑他們。」像安慰又不像安慰,反而有些在捍衛自己的領土。
李大商苦笑的搖搖頭,「季公子終究是會離開的,打跑一次以後還是會來的,你也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裡,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那你想怎麼辦?」季子木詢問道。
「先看看吧,要是真不行,那就只好搬走,反正我跟朱榮只是協議,買院子的錢還沒給,所以不怕他會賴賬,只是接下來要重新找一處好的就難如登天,皇都的地皮越來越貴,要是買這樣一處院子恐怕要翻一倍。」
說到這,李大商情緒都低落了起來,連帶著李氏和他的兒子都受到了影響。
季子木淡淡的開口:「你打算逆來順受?」
「那名富商能在皇都混的連朱榮都要討好他,必定有人在他上頭撐腰,雖說民不與官鬥,但是實際上是因為鬥不過,我只是個剛從外城遷來的平民,拿什麼去跟他們鬥?」李大商對此很苦惱,眉頭鎖得緊緊的,跟之前輕鬆的模樣成反比。
季子木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才問:「這樣啊,那如果要殺的話,是不是殺給他撐腰的人就好?」
李大商又是一驚,但是很快他就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事,而且以對方的身份背景,別說你能不能接近他們,要是真的被你刺殺成功了,你的一輩子也要毀了,所以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們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了。」
季子木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人知道是我殺的!」
李大商:「……」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李大商才挫敗地扶額兼歎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講了一半,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少年認真看著他的眼睛太純淨了,雖然他的武功真的很高,但是畢竟是個孩子,他還真怕把他給教壞了。
季子木見他不打算再說,便直起身。
「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我會幫你弄好的,算是報答你給我食物的恩情,等我好消息,晚上我可能會回來的,如果等不到我,那就是明天,大嬸,記得保管好我的食物。」
說完,季子木便往富商和朱榮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速度快得李大商還沒來得及叫住他,人就消失在巷子裡。
李大叔的手臂伸在半空,喉嚨都感覺吐不出聲音了。
時間才過不久,富商跟朱榮當時雖然是害怕得逃跑了,但是兩人在跑到不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富商臉色很難看,對著空氣罵幾句。
「富爺,現在要怎麼辦,李大商身邊有個厲害的少年,這樣一來就趕不走了,我和他畢竟有協議在先,必須盡快處理這件事。」朱榮不無擔憂的說道。
富商冷哼一聲,「放心,我富貴人看中的東西,他李大商身邊就算有十個厲害的高手,我也照樣能讓他乖乖就範,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那要如何處理那名少年?」先前少年那個充滿殺氣的眼神到現在都讓朱榮心有餘悸。
「我義父身邊有幾名高手,可以暫時接過來對付他,至於李大商,只要處理了那名少年,還怕處理不了他!」富貴人陰狠的說道。
朱榮一聽這句話,臉上立刻一喜。
「富爺說的可是李總管,晉王府的李總管?」
「當然,不然你以為還有誰?」富貴人略顯得意的瞥了他一眼。
「不不不,晉王爺可是王后身邊的大紅人,連李總管也跟著吃香喝辣,有幾名高手是很正常的,小人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沒想到,富爺背後的人竟然會是李總管,真是失敬失敬!」朱榮一臉諂媚,心想自己這回真是靠到大山了。
「好了,院子的事你暫時別管,我先去找義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借到一兩個高手,不過那名少年的身手還沒見識過,你等一下帶一群打手先去試探試探。」
「小人知道,一定辦好,富爺請放心!」
「嗯,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現在就去找義父,如果成功的話,或許不用等到明天。」
「好。」
兩人說完,便各自散開了。
富貴人直接往街道最繁華的地段走去,街的盡頭修建的正是晉王府的府邸,這座高貴華麗的府邸據說還是從太子手裡搶到的。
五六年前,也就是新王后上位,原本嵐王是打算把府邸賜給太子作為太子府,但是後來被王后看中,嵐王為了討好美人,便轉手就把府邸送給了王后,然後才在別處重新修建了一座府邸給太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王后故意為之。
灌寵後宮的貝王后根本可能會出宮,所以府邸給了她也住不了,無非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她如今高高在上,母儀天下,有嵐王在她背後撐腰,就算是太子也要讓她三分。
這一招的確是一首手妙棋。
當時不僅震懾了後宮其他妃子,而且還讓百官都看到了她的強勢和手段,進而讓人忌憚三分並且心生靠攏之心。
晉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轉入貝王后的陣營,與她同仇敵愾,共同對付太子。
那座府邸後來也被貝王后順手送給了晉王,改名為晉王府,以至於現在人人都知道,原本應該是太子府的府邸。因為貝王后一句話,便輕易的改成了晉王府。
因此也知道了,晉王就代表著王后,能攀上晉王這座大佛,就等於靠上貝王后這座大山。
於是,晉王府在後來就成了一些想要上位的官員討好的對象。
富貴人便是其中一個,不過他不是官員而是商人,他只所以能認李總管為義父,最主要的原因是油水多,所以這些年來,富貴人不知為李總管轉進了多少利潤。
當然,背後肯定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請。
輕鬆的從王府的後門走進去,富貴人並不知道,他的行動已經被季子木完全看在眼裡,而且他也聽到兩人的談話。
躲在枝頭上的季子木,看到富貴人和一個中年人在說話,神情畢恭畢敬。
這個中年人就是他的義父?
季子木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總結,兩人其實可以做兄弟。
「你說什麼?要借兩名高手,你是不是又惹出什麼事情來了?」中年人語氣淡淡的說道,神情看不出半分氣惱的樣子。
富貴人連忙否認,「沒有義父,只是我看中了一座院子,可是對方卻說是他先看中的,我跟他們報了義父的名號,不料他們卻一點也不買義父的面子,不僅罵了我,而且還讓他身邊的高手打了我兩名僕人,還說什麼就算衣服親自去,他們也照打不誤,所以我才氣不過,想跟您借兩名高手去教訓他們一下。」
「哼,你有幾兩重我還會不知道,這些話恐怕有一半是假的吧,不過算了,借你兩個也無妨,敢在這裡撒野,是該教訓教訓,不過今天不行,府裡來了人,等他們走後,我在派兩個人去找你。」
「謝義父!」富貴人一喜,趕緊道謝,「對了,義父說的人該不會是太子那邊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李總管有幾分訝異。
「兩天前我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搬了什麼東西進太子府,後來就傳出了太子的心腹回來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夫人,夫人說他們一定是秘密完成了太子交付的任務,所以才會在失蹤了那麼久之後又回來了,出了這種事,王爺肯定要從對方口中探聽一番!」
「有這種事?那你可看到他們搬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個……好像是個人。」富貴人回憶道。
「人?」李總管深思了一下,過會才說道:「這件事你先別張揚,也告訴你家那口子,讓她不要到處說,我跟王爺商量商量。」
「是。」
兩人離開後,季子木從樹上探出頭,咀嚼著剛剛得到的信息,突然拍了下腦袋,他差點忘了,鐵俠還在他們手裡。
太子府,看來有必要去一趟了!

第197章 輕點
說教其實就跟傳教一個人,既要吸引人,又要淺顯易懂。
否則……只有回娘胎重新進行胎教吧!
……

由於主子不多,所以晉王府的作息很簡單。
不過每三天晉王就會進宮面見王后,主要是報告給方面的情況,當天送走了太子的人,他就匆匆的進宮了。
季子木守在王府外,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留在樹上喂蚊子的時候,終於有人從大門走出來了。
一襲月牙色的白衣,似明非明的眼睛,俊俏的臉龐不正是白瓷。
送他出來的人是李總管,在確定白瓷走遠後,一頂轎子隨後抬了起來,簾子若隱若現,裡面似乎坐著一名男子,看其陣仗,十之八九是所謂的晉王。
待人都走後,季子木從樹上跳了下來,朝白瓷的方向尋去。
穿梭在街頭的人群中,白瓷顯然並不著急回去覆命,左閃右閃速度很快,要不是季子木眼力好,恐怕早就被他甩掉了。
白瓷最後走進一家大型的酒樓,酒樓裝飾得華麗雅致,裡面的人都很安靜,偶爾低聲交談兩句,但是絕對不會大聲說話,像顧忌,又像是一個習慣。
酒樓的掌櫃顯然是認識白瓷的,含笑的把人送到了後面,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守在櫃檯前。
雖然季子木可以輕易的進去偷聽,但是大白天的,容易暴露他的位置。
所以季子木只是大致的看了酒樓的格局一眼,然後打算離開的時候……被旁邊一家栗子鋪給吸引了過去……
就在他往栗子鋪走進去的時候,酒樓上面一扇窗輕輕的打開了一條縫。
「如何?下面有沒有可疑人物?」問話的人正是白瓷,只見他懶散的靠著椅子,兩隻腳搭在桌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站在窗前的人搖下頭,實現落在走進栗子鋪的季子木身上,只不過僅僅一會就移開了,觀察了一會,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便重新關上門。
「雖然小心駛得萬年船是沒錯,不過你總要相信我一回,跟你說了沒人跟蹤我你偏不信。」
「貝王后這些年來培養了不少爪牙,你的武功是不錯,但是人外有人,要是對方的武功比你高,你沒察覺是正常的。」
男子姓仇,單名一個刃字。,在朝中的官職很高,有戰將之稱,和白瓷一樣都是太子的心腹,但是外人並不知道,只知道仇刃是個冷面將軍,對朝政之事素來不關心。
不過由於他手中掌握著鎖嵐三分之一的兵力,所以仇刃成了貝王后極力拉攏的對象,只不過這一次一向精於算計的貝王后卻看走了眼,仇刃從一開始就是站在太子這一方的。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那麼請問仇大將軍,你從剛才觀察到現在有沒有什麼發現?」白瓷臉上掛起揶揄的笑容,其實不用仇刃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了。
跟仇刃這種人絕對不能力抗,雖然對方嚴謹,但是有時候卻不會轉彎,要是正經八百的跟他談事情,保準會吐一地血,白瓷深有體會,所以後來就自己摸索了一套對付之法,效果還真不錯。
「沒有。」仇刃沒有絲毫的尷尬。
白瓷聳聳肩,又換了一個話題:「太子什麼時候會過來?」
「估計今晚就會過來,流天送來的小鬼,你先去打點一下,免得到時候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若惹怒了太子,貝王后的動作現在越來越大,太子正在籌劃著將他們連根拔起,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放心。」白瓷揮揮手,笑著說道:「那個小鬼是個殺手,我和他交過手,他的身手很不錯,應該受過很嚴格的訓練,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他想必是懂的。」
「那可未必,從兩天前開始,他就未說過一句話。」
「他本來就不多話,再說你見過哪個殺手會嘰嘰喳喳的跟人談天說地?」白瓷打趣的說道。
仇刃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大街上,某個小偷神不知鬼不覺的牽走了栗子鋪的一袋栗子。
由於院子還沒買下,所以李大商攜著妻兒到集市上的鋪子等,剛好躲過一劫,大約晌午時分,季子木才回來。
一進鋪子就被等得心急的李大商拉了過去。
「季公子,你有沒有受傷,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李大商一邊焦急地說著,一邊拉過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發現季子木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李大商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不由得尷尬的放開手。
「抱歉抱歉,我一時心急,實在對不住。」
季子木撣去身上的灰塵,淡淡的說道:「沒事。」
「這樣啊,那就好,對了,你剛剛……沒去幹什麼事情吧?」李大商不確定的問道,心裡沒得到答案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季子木知道他想問什麼,「我發現其他情況,所以沒殺成。」
「沒殺成?」李大商瞪了一會眼,不過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了。
季子木說:「你放心,過兩天我就去殺他。」
李大商臉上瞬間爬滿了蜘蛛絲,心裡在吶喊,就是這樣他才不放心啊,老天爺,這究竟是個何等奇怪的少年!
「季公子,你聽我說,這裡是皇都,絕對不能犯罪,你要是殺了人,被發現了,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你會有性命之憂,而且我想告訴你的是,任何事情總會有他的解決之法,不能總是動不動就殺人,那是沒有人性的人才會做的事,所以……你明白我要說的是什麼嗎?」
講到這,李大商不由得停下來,因為他發現少年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睛黑得發亮,不知道到底聽懂他的話沒有。
季子木撇過頭,「明白,就是不能隨便殺人。」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李大商頓時笑了起來,眼睛都瞇了起來。
季子木突然發問,「如果找不到解決的方法,是不是就可以殺人了?」
「啊……這個……」李大商沒想打他會如何問,一時間也答不上來,「不會沒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只是沒有想到而已,任何一件事情,我們都不能先絕望,你要是絕望了,那就肯定找不到辦法了。」
季子木問,「那到底什麼情況下才能殺人?」
任何情況都不能殺人好不好。
李大商一臉黑線,他說了那麼多,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
李氏終於看不下去,把她的丈夫拉了過去,然後才對眼前的少年說道:「季公子,妾身這樣說吧,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你才能動手,但是你可以選擇把他們打跑或者打暈,不過不能傷及他們的姓名,否則會帶來很大很大的麻煩,這樣你能做到嗎?」
「哦,我明白了。」季子木終於點頭。
李大商頓時啞口無言,他早該這麼說了,李氏回頭,朝丈夫得意的瞟了下眼,就在這時,兩人卻聽到少年的聲音。
「是不是像那樣的?」季子木指著街上某一處。
李大商夫婦順著他的手一看,不遠處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正朝著他們的鋪子走了過來,那一臉兇惡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為首的人赫然就是朱榮。
看來他們在院子裡找不到李大商,就跑到鋪子來鬧。
朱榮這群人的凶名在這一片街區很有名,大夥一看到他們出現,紛紛讓道,然後一個個東張西望,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倒霉,竟然惹到朱榮他們。
李大商夫婦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李氏抱著兒子躲到鋪子後面。
這一下還真是印證了李氏說的『迫不得已』的時候,來勢洶洶的一群人,李大商就算再有本事也打不過對方一個人。
只好只好……
季子木擺了下手,詢問道:「這次可以動手了嗎?」
李大商轉開頭,扶額說:「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次我不說了,只要別鬧出人命就行了,否則事情會不好善後的。」
季子木一邊走出去,一邊點頭:「我會輕點的,只把他們打殘。」
李大商:「……」

第198章 我很善良
我不殺你,我整你!
……

之所以叫肌肉男,就是因為他們肌肉多,看起來很猛,很厲害。
所以很多人就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以為肌肉男很厲害,不可抗拒,其實,肌肉男也會懼怕惡勢力,或者比他們更厲害的人。
集市因為朱榮一群人的出現而變得更加熱鬧,大街上擁擁擠擠的到處都是人頭,尋一條縫隙都難了,李大商的鋪子都被團團圍住了。
不過當四周的人看到從李大商舖子裡走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名弱不禁風的少年,不由得一陣唏噓,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朱榮一看到少年出現,立刻露出陰險的笑。
「小子,這一次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你,乖乖受死吧!」
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
他們本來以為朱榮是來找鋪子的主人的麻煩的,卻沒想到朱榮好像更像是找這名少年的麻煩。
瞧那細胳膊細腿的,不需要朱榮身後那群肌肉男上去,朱榮一個人恐怕就能控制住少年一個人了吧!
「都給我上。」
朱榮的聲音一落,站在他身後的一群打手立刻一擁而上。
周圍頓時有人驚呼出來,一群人竟然打一個瘦弱的少年?朱榮未免太不要臉皮了……眾人還來不及大罵,一群在他們眼中看起來很厲害的肌肉男立刻摔到他們腳下……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季子木不等肌肉男們衝上去,他的人就已經閃到他們面前,抬腳就一記橫掃千軍,直接把衝到最前的三個肌肉男給踢飛了出去。
由於和李大商有言在先,所以這一腳他已經腳下留情了,最多就是臉腫的不成人樣,然後幾天都不能出來見人而已。
後面三個肌肉男被季子木這一腳震撼到,急忙剎住腳,轉身就想跑。
季子木哪會讓他們跑掉,手裡翻出兩顆桃核,咻咻兩聲便朝跑掉的其中兩人射過去,力量中等,兩人被打中背部,撞到牆上,一時間也爬不起來了。
「公子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公子放過我吧!」最後一個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求饒。
他們只是朱榮請來的打手,恐嚇一般的小混混或者商人百姓們還可以,但是面對真正有實料的高手,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季子木可不管,本想把他給打殘了,眼角卻瞥見朱榮偷偷地鑽進人群,企圖想逃跑,隨手便抓起地上一根棍子朝朱榮扔了過去……
「啊……嗷……」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朱榮口中喊了出來。
眾人一看,紛紛給樂呆了。
原來季子木隨手扔過去的棍子竟然精準的插在朱榮的褲襠裡,正中他的命根子。光聽聲音就知道有多痛,周圍一干男人都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東西,然後又是驚又是敬佩的看向季子木。
季子木正朝著最後一個走過去,哪料那個人心理素質差的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竟然頭一歪就暈了過去,想是以為季子木也會像對待朱榮一樣對付他。
過程還持續不到一分鐘,李大商從鋪子裡跑出去,朱榮一群人已經東倒西歪了。
「這是……」他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混亂的畫面。
季子木見他來了,便說:「你看,我沒殺他們。」
李大商指著躺在季子木腳下一動不動地打手,「他他……」
季子木聳了下肩膀,「他沒事,我還沒碰他,他就暈了。」其實他本來是想把他的腳打斷就好的。
李大商垮下了肩膀……
完了,事情分明就是越鬧越大,接下來的日子怎麼可能還平靜的了,日子沒法過了。
季子木彷彿看穿他的想法,安慰道:「放心,過兩天我就幫你殺……解決掉那個富商還有他的義父,我已經知道他們的住處了!」
深受打擊的李大商一下子衰老了十幾年,像個遲邁的老人。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少年剛剛脫口而出的字眼,雖然他及時改過來了,但是還是被他聽到了。
「對了,你們最好重新找個地方住,這裡已經暴露了,等事情解決後,我會通知你們的。」
難得季子木會主動把麻煩攬上身,可以李大商卻沒有一絲領情和慶幸。
少年雖然看似不溫不火,很安靜的一個人,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有些衝動的,若真交給他去辦,還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只期盼,這件事不要越鬧越大。
當晚,李大商的鋪子就關了,而一家三口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夜黑風高,不正是殺人的好氣氛。
就在李大商一家子離開差不多一個時辰後,兩道黑影從房頂跳了下來,不過他們並沒有逗留多長的時間就離開了。
晉王府
李總管其實並沒有把富貴人說的事放在心裡,不過當他派去的兩人沒有找到人就空手而歸,讓他稍微有些驚訝。
對方既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外地商人,那麼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人。
「你們確定所欲的地方都找過了?」、
「是的。」
「算了,反正也只是一個小商人,讓富貴人自己去處理,你們下去吧!」李總管揮揮手,不打算再管了。
就在李總管轉身返回屋裡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李總管剛想回頭,身體卻突然動彈不得了,心裡一驚,張口想喊人卻喊不出聲音,一絲恐懼從內心浮現。
當兩名黑衣人中的一名站在他面前,李總管不由得瞪大眼睛。
「如果你不叫的話,我就讓你說話。」季子木直視著李總管的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有些寒滲。
李總管眨眨眼。
季子木當他同意了,所以伸手就解開了他的穴道,不過只限於說話,人還是不能動彈半分。
李總管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仔細一想,便猜到對方可能是為了什麼而來,內心不由得大罵,這個富貴人還真會給他惹麻煩。
「閣下深夜闖入晉王府,所為何來?」命在人家手上,李總管也知道以對方的身手,若要殺了他絕對能會在他和喊出之前,所以很識相的合作。
季子木直白的說道:「解決你。」
「解決我?請問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李總管心一顫,被他隨意的眼睛震懾了,這種語氣還想殺人在他看來很平常。
季子木說,「富貴人是你的義子,大叔說如果我殺了他,你就會替他報仇,到時候會帶來麻煩,所以要連根拔起,把你也解決了。」
真是好狠毒的心,看不出那個小商人手段如此陰險殘忍。
李總管誤認為季子木會來殺他是李大商的主意,所以心裡自動對李大商定義了一番,同時以為李大商其實不是普通的商人,越發對富貴人恨得要死。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能被人拿性命威脅,自從跟了晉王之後,他還從來沒受過這種恥辱。
「閣下請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去找你們的麻煩,只要你肯放過我的性命,我甚至可以讓富貴人親自上門給你們道歉。」
季子木斜眼看他,「空口無憑,要是你反悔呢?」
李總管見他不相信,急忙說:「我可以立字據。」
字據?
這句話讓季子木想起李大商說過的那張白紙黑字的協議,有了協議又怎麼樣,朱榮還不是一樣反悔,要把院子賣給富貴人。
因此在季子木看來,立字據這玩意並不能當成證據。
「我看我還是直接把你解決了比較簡單。」季子木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李總管臉色頓時白慘慘的,咬一咬牙,請求的說道:「我可以把我的積蓄都給你,只要你肯放過我。」
「在哪?」
這句話絕對是屬於條件反射,因為他在李大商那裡也聽說過,積蓄是很重要的,有了積蓄就可以做很多事,買很多東西,比如食物。
「在我的床上,牆壁裡有一個暗格,格裡放置著一個黑色的匣子,裡面的東西就是我的所有積蓄,你可以全部拿去。」
李總管低下頭,晦澀不明的眼睛閃過一絲詭異。
季子木剛轉身就要往那張床走過去,突然又退到李總管身邊,在他抬起頭的時候,伸手點住了他的啞穴,然後才走過去,沒有理會身後瞪大眼睛的某人。
牆壁裡的確如李總管說的有暗格,可是卻不止一個。
季子木在灰網可是學過機關術,所以一眼就能看穿,當他把兩個暗格都打開時,身後的李總管的眼睛已經大的不能再大了。
兩個匣子,一個裝這一堆銀票子,像李大商那樣的,不過面額看上去卻比李大商的要大得多,另一個則是一堆貴重的玩意,比如兩隻玉獅子,看它細緻的雕刻就知道不是普通品。
季子木毫不客氣的把兩個匣子包了起來,然後背在身上。
「雖然你送了我這麼多東西,但是我還是不能輕易放過你。」季子木走到李總管面前,說出自己的想法,沒注意到李總管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
「這樣吧,我把你塞到櫃子裡,看看你什麼時候能被發現,如果幸運地被救出來,那我就不解決你了。」
有時候,其實季子木也遺傳了月離颯的惡趣味,只不過他自己猶不知而已。
李總管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第199章 突襲和詭計
我不是君,所以不入甕!
……

事後,等李總管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被人從櫃子裡搬出來的李總管只吊著一口氣,臉色青得和菜蟲有得一比,餓了兩天,沒吃的也沒水喝,虧他還能挺得住,倒也算個奇跡。
不過這時候,李大商一家子已經離開皇城,帶著季子木塞給他們的兩個匣子。
雖然看似事情已經解決,但是李大商從季子木口中得知他的解決辦法竟然是將晉王府的李總管塞進櫃子裡,他簡直恨不得也暈過去。
既然若到了晉王府的人,皇都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呆了。
就是可惜了那個鋪子,當初看中那座院子時,他已經在集市上盤下了一間鋪子,準備用來做買賣,在皇都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價格並不便宜。
不過就算沒有季子木做的那些事,李大商也知道他們一家子是住不下去了。
所以所幸帶著妻兒離開皇都。
不過他還不知道,季子木給他的兩個匣子裝的是什麼東西,如果知道,大概不會痛惜他買下的鋪子錢了。
總的來說,李大商一家也算是因禍得福。
有了李總管多年來貪贓的積蓄,李大商一家三口到哪都能有個好結果。
原來那間鋪子關了,李大商當初盤下的時間是一年,不過為了逃亡,他也來不及租給其他人,所以只好放著不管了。
季子木這兩天都躲在鋪子裡,不時的傳出一陣陣搗弄的聲音,有時候甚至有小小的爆破聲,附近的人都嚇得一驚一乍,不過兩天下來都習慣了。
第三天,街頭突然湧現一大批官兵,整齊有序的停在李大商的鋪子前。
有路人認出來,他們是晉王府的,一看竟然出動官兵,眾人立即聯想到兩天前朱榮一群人來找這鋪子主人的麻煩,雖然最後都被打趴了,但是現在看來,朱榮竟然跟晉王府的人勾搭上了?
「給我搜,一個都不准放過,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官兵的領隊從一堆人中走出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鋪子,聲音嚴肅至極,透著一股狠戾。
就在這時,眾人頭頂飛閃過一道黑影,速度極快。
從門內閃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察覺,直接對方光明正大的從他們面前飛走,這才有所覺,領隊又驚又怒,人是從他面前逃走的,若是王爺追究下來,他難逃職責。
沒來得及招呼一干手下,領隊立刻獨自一人追了上去。
黑影的速度很快,身形輕巧異常,沒一會,領隊就追丟了他的蹤影,氣急敗壞之下,只好原地返回。
季子木躲在角落裡看著他離開,手裡攥著一個小袋子,裡面裝著他這兩天做出來的東西,其實無非就是一些自製的毒藥,還有改良版的霹靂彈。
不過這一次他從霹靂彈裡加入了一些迷藥。
所以就算轟不死對方,也能讓他們直接倒下,比浪費他的彈藥,一顆顆去轟炸他們要好得多。
解決掉那名領隊,其他很簡單,不過季子木現在要去上次跟白瓷找到的一家酒樓,所以不打算再殺人,以免身上沾上血腥味,影響到接下來的行動。
那家酒樓名晴天,在皇都很出名,以寧靜閑雅出名,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去那裡,沒事的時候聊聊天,喝喝茶,或者品茗一翻,抑或是靜靜的享受一下寧靜的氣氛,這些都可以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
不過至今都沒有人知道它背後的主人是誰,只知道來頭很大,一般人都不敢在裡面鬧事。
季子木第二次在它門前經過,裡面依舊是安靜一片。
一點也不像其他酒樓,不管是內在還是外表,看上去更像是雅居,於是……打算來刺探的某人就光明正大的從大門走了進去……
年輕的男子站在櫃檯裡,手指快活靈巧,辟里啪啦的敲打著算盤。
聲音有幾分清脆,節奏感也很強烈,關鍵是他的動作。
一般走進來的客人都會被他優雅的動作吸引,這樣一個清秀的男子在站在櫃檯裡也算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幾乎是在季子木走進來的瞬間,年輕男子同是停下敲打的動作,抬頭朝季子木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季子木發現,酒樓裡女子居多,而且有些人都是在偷偷的觀賞櫃檯裡的男子。
「這位公子,請問您要吃飯還是住宿?」
男子的聲音很清,和晴天酒樓倒是有幾分搭稱,不是翩翩公子的優雅高貴,而是寧靜息神的清新。
季子木說:「都有。」
男子輕輕一笑「請公子跟我來。」說完,率先走開。
季子木環視了四週一圈,把各種擺飾和要點都暗暗的記在心裡,然後隨著男子走了上二樓,二樓有很多間廂房,每一間廂房都是設計成裡外兩間。
一般如果不去樓下吃飯,也可以在廂房裡吃,很方便。
男子推開走到第三間廂房,裡面充斥著一股寧靜的氛圍,男子指著廂房說到:「這是公子的房間,若有需要隨時吩咐。」
「你們的房間都是這種擺設嗎?」看了一眼,季子木便直言不諱的問道。
男子一愣,很快就笑道:「公子莫不是想換一間?」
這句話是禮貌和客氣的詢問,男子其實以為季子木只是隨口一問,豈料,對方還真點頭了。
「嗯。」
光明正大的打探敵情,世界恐怕沒有哪一個會像季子木這樣,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對方發現他的不詭意圖。
男子頓一半晌,然後才問:「公子能否告訴我,這間廂房哪裡不滿意,或者哪裡不足,我們酒樓隨時吸取客人的意見,滿足您的願望。」
季子木想了一下,「廂房沒有靠大街。」
「靠大街?」男子楞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公子的意思是,你想要一間靠近大街的廂房?」這個簡單,請跟我來。」
見他轉身就走出房間,季子木剛想脫口說出去的話又吞了回去。
其實他想說,你們既然會聽取客人的意見,那剛剛他說的,是不是就是把房間搬到靠近大街的位置?」
不過這句話他對男子卻說不出了。
男子將季子木帶到有一扇窗對著大街的廂房,那間廂房就是白瓷和仇刃前幾天呆的那一間,此時已經空了下來。
「這間想必符合公子的要求了,那扇窗剛好對著街上,可以將下面的情況一覽無餘,祝您過得愉快。」男子臉上帶著笑容,清秀的眼睛看向季子木。
不知如何,季子木感覺他話裡有話。
男子離開後,季子木把這兩天弄出來的東西都塞到廂房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只有少量藏在身上,這是為了避免像上次一樣,東西被人搜走。
雖然後來東西拿了回來,但是龍梟卻仍然在對方手裡。
所以他要找到那名叫流天的,然後把龍梟拿回來。
一切準備完畢,季子木便安靜的等到天黑,在那名年輕男子略微打量的視線裡躲了一整天,一步都沒有離開房間。
黑夜很快就降臨,一片黑燈瞎火中……
一道黑色的人影視黑暗為無物,在晴天酒樓中快速穿行,由於白天已經大致確認過方門,所以季子木很快就找到了後院。
酒樓的後院很明顯別有洞天,隔了一扇門,裡面有一座座精緻高雅的閣樓,全部組在一起就形成一片建築群,裡面別有洞天,走廊九拐十八彎,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快就會迷失了方向。
季子木足尖輕點枝簷高葉,巧妙的落在一座閣樓頂。
由於地勢較高,所以可以輕易的將一些空曠的沒有建築物的遮擋的地方看的較清楚,明亮的地方不時有人經過,看著裝似乎是婢女。
季子木心思轉了一番,然後跳下閣樓頂……
走廊裡的燈火閃爍,昏暗的光打在牆上,兩名面容清麗的婢女捧著托盤,小心翼翼的走過,臉上露出些許害怕的神情。
「阿丫,今晚的風怎麼這麼冷?吹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粉裝少女縮了縮肩膀,有些心驚膽戰的看了看四周,越發覺得詭異。
「你是心理作用吧,大人只是叫我們看住那些少爺,又不是什麼鬼怪,你怕什麼,一天到晚驚驚乍乍的。」另一個藍裝少女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我這不是有個心理準備嘛,不然那位少爺為什麼會被關在鐵籠裡?」少女嘟起嘴。
「噓,多餘的話不要說了,不然會掉腦袋的,你是新來的更應該遵守這裡的規矩。」
兩個很快就消失在拐彎處,季子木從後面探出了頭,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們的背影,正常人應該會跟上去,但是他卻只看了幾眼,然後就消失了……
一夜相安無事!

第200章 嵐傲陽
我不是好人,所以請別逼我繼續當壞人!
……

清晨,一道俊秀的清影出現在閣樓前,如入無人之地逕自走到一座亭台下,上面傳出絲竹奏樂,大清早的,令人心曠神怡。
「墨然既然來了,那就上來吧!」一道純厚的聲音伴著竹樂在亭台之上響起。
被點到名的年輕男子,即墨然,嘴角輕輕一扯,綻放出一抹微笑,舉步走了上來『咯登咯登』的聲音並不影響歌樂聲。
「墨然拜見太子。」走到躺在榻上的男人面前。
榻上的男子正是嵐太子,隨意側躺的姿勢使得他冷冽而英俊的五官平添一種懶散的氣息,銳利的黑眸有著深不可測的黑色,高大挺拔的身材即使躺著也能感覺到一二,五官如刀削般稜角分明,冷冽的嘴角在看到墨然時牽起一線溫柔的溫度。
只見他從榻上坐起,朝在場的其他人揮了下手,讓他們離開,然後起身,親密的拉過墨然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以後墨然不必再守這些禮節,直接叫我傲陽即可!」
「是,傲陽。」墨然嘴一抿,沒有任何推脫就接受這句看似溫柔去霸道異常的話。
其實是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推脫拒絕,嵐傲陽也會讓他答應的,所有所幸就直接答應,避免所費口舌,讓雙方產生不愉快的事情。
「好了,我們來說正事。」
隨著嵐傲陽這句話,身上那股懶散的勁頭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身居高位的氣勢和霸道,一絲不苟的衣著就如同他的人。
每逢談到正事,嵐傲陽便是端正嚴謹的態度,臉上的線條都冷硬了下來。
前後的差距太大,若不是墨然早已明瞭嵐傲陽的性情,恐怕會嚇得嘴唇發白,所以他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墨然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重新站了起來。
「稟太子,昨晚並無任何異常,既沒有外人潛入,住在廂房的客人們也沒有踏出一步,我們的計劃暫時實現不了。」
「計劃洩露了嗎?」嵐傲陽瞇起眼,眼底氤氳起不易察覺的風暴。
墨然想了一下,「應該不太可能,屬下倒是覺得,對方應該是個很謹慎的人。」
「他的主人和匕首一日在本太子這裡,就一定會上鉤,能擁有龍梟的人,本太子也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很明顯他真正感興趣的是對方會用什麼辦法來救他的主人。
「那個少年還不肯鬆口嗎?」墨然試探性一問。
嵐傲陽扣下杯子,帶著幾分讚賞說到:「看不出來,倒是只倔驢,三天了連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還真是有趣的一個人。」
墨然驚訝的抬起頭,「太子想親自動手?」
嵐傲陽嘴角微微扯了一扯,反問道:「墨然不覺得這件事很讓人期待嗎?」
「是挺有趣的。」墨然眼底掠過一抹古怪的神色,僅看了嵐傲陽一眼,就快速的掩蓋下去。
樓梯突然響起一個腳步聲,仇刃的臉率先出現在兩人視線裡。
「仇刃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消息傳來?」嵐傲陽一眼就看出仇刃是有要事而來,神情卻一點也不著急。
「稟太子,四雀國的茶公主還有一名護衛,其餘的據說全部遇難,現在茶公主還在昏迷當中,不過太醫已經說過,是驚嚇過度還有太過勞累所致,只要休息兩天就無礙了!」
「只剩下兩個?宮裡那些蛇蠍女人做得可真絕啊!」嵐傲陽顯然只對遇難的事情感興趣,助於茶公主是死是活卻一點也不擔心。
「不。」仇刃吐出一個字。
嵐傲陽疑惑的朝他投去一個眼神,「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個女人做得?」
「是,貝王后派去的殺手根本找不到茶公主一行人行走的路線,所有無功而返,事實的真相怕是太子也猜不到,茶公主走的路線是紅蠍沙漠,他們是遭到蠍子的攻擊,最後只剩下兩人,那名護著茶公主出來的護衛一到皇都就毒性身亡。」
「紅蠍沙漠?」墨然吃驚的叫出聲。
就連他都知道紅蠍沙漠的危險,嵐傲陽更加知道,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大大的感到疑惑,身為一國公主,就算知道路途中再怎麼危險,他們也不應該選擇紅蠍沙漠才對。
紅蠍沙漠的危險程度絕對比那個女人還要高。
但是為何明知道會死,他們卻選擇紅蠍沙漠?
這一點嵐傲陽幾人再怎麼猜也不可能猜得到是越上陌離搞的鬼,畢竟在眾人眼裡,茶公主是個正受寵的幸運公主。
誰會想到,把她親手推到有墳墓之稱的紅蠍沙漠是越上陌離!
廂房內,季子木沒想到自己臨時變的一卦讓自己逃過了一劫,嵐傲陽早已設下陷阱在後院等著他了 。
很早已經就說過,季子木的腦袋其實很聰明的,只是他一直懶得想而已。
這一次之所以會變卦,正是因為那兩名婢女說的話,藍裝少女的話分明就前後矛盾中。
最先開始提起的人是她,但是最後卻又讓那名粉裝少女別提,如果真的如她所說,不能多嘴,那為什麼她還要跟粉裝少女提起?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們是為了說給他聽的。
季子木正是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昨晚才沒有立即行動。
龍梟很重要。
當然,鐵俠也有一點點重要,畢竟他是因為他才會落到對方的手裡的,如果她們沒有互換身份,現在落在她們手裡的人就是他了。
晚上再去一次吧!
如果再不成功,那就只好……繼續當壞人了……
季子木剛做下決定,酒樓後院的閣樓群亦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都是季子木認識的,分別是流天還有替降龍『出謀劃策』的男子雷行雨,實際上是嵐傲陽派去降龍身邊的奸細。
「參見太子。」
兩人走到嵐傲陽面前,齊聲道。
嵐傲陽英俊略顯冷峻的面容輕輕的勾起一抹讚賞的微笑,「流天,行雨,幹得不錯,辛苦你們了,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必再當奸細,我會給你們安排個位置,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
「謝太子!」雷行雨一喜,脫口而出。
「行雨,你先回去,到時候我會派人找你的。」嵐傲陽朝雷行雨揮了下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雷行雨看看流天,會意的退了下去。
嵐傲陽拉過流天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懷裡,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輕佻的笑道:「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在鬧什麼彆扭?」
流天雖然已經二十幾歲,但是他的臉蛋卻白皙異常,而且偏向娃娃臉,所以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左右,撒起嬌來不覺得彆扭。
「沒有。」流天垂目說道。
「說謊。」嵐傲陽湊到他身邊,輕輕的說道,吐出的氣息撲在流天地耳朵邊上,令他身體猛地一震,「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吧!」
流天眼眸微轉,有些猶豫的問出口:「太子打算怎麼處理季子木?」
「原來你在想他的事情,這沒什麼不好說的,季子木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讓你把他抓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從他口中得到一樣東西,到那個時候,他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流天覺得他會有什麼下場?」嵐傲陽無情的說道。
流天猛地抬頭,看到嵐傲陽嘴角露出的無情笑容,「可是,他是灰網的人,若是殺了他,太子不怕會與灰網為敵嗎?」
「為敵……又如何?流天不是很喜歡他嗎?」嵐傲陽輕輕的說道,眸中透著冷異的光,像把流天給看穿般。
流天一瞬間又驚又喜,不是一般滋味……

第201章 救人
我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不讓你發現一片烏雲!
……

優美的風景在眼前一一掠過,倚在車窗旁的男人卻一副心思都放在手中的母石上,神情若有所思。
三天了,母石所指的方向一直都沒改變過,他不喜歡事情超脫自己的掌控。
「還有多久會到?」這個時候他才朝窗外看去,語氣像是迫不及待,神情卻顯得愜意非常,好像完全不介意時間。
「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到達了。」黑冥的聲音從簾外傳了進來,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中途不會有人再出來搗亂。」
『有人』自然是暗指此刻跟在他們後面的另一輛馬車。
從三天前一整隊人馬跟到現在,雖然只剩下一輛馬車,但是對方卻仍然鍥而不捨的跟在他們後面,就像怎麼甩也甩不掉的膏藥。
男人幽深的紫眸乍起寒意,「無妨,他既然喜歡跟,那就讓他繼續跟,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離封雷山開啟還有二十幾天,不著急。」
「是。」
男人話中隱藏著深意,黑冥毫不猶豫地回應,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另一輛馬車裡,越上陌離掀起簾子,精明銳利的黑眸凝視著前面的黑色馬車,緩緩的勾起一抹笑。
天雲有些費解的問道:「王,我們為什麼要一直跟著他?他們很明顯在帶我們繞路,不盡早到鎖嵐的皇都好嗎?這個時候茶公主應該已經到了。」
「你不懂,跟著他比去看戲要有趣得多,我本來以為他會去封雷山,但是現在看樣子,他似乎要去鎖嵐的皇都,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他,這一點我很想知道,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就算他們再怎麼繞遠路,最後還是會往目的地的方向過去。」越上陌離摸著下巴,奸詐一笑。
「王就不怕他會生氣,把我們兩個都殺了?」天雲說這句話絕對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越上陌離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放心,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
天雲肩膀一滑,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
對方的車伕難道是用來裝飾的嗎?那個面具男人的危險程度絕對不會低到哪裡去,記憶中有個人的身影和他重疊。雖然不是很肯定,但是天雲直覺他就是許多年前消失的那個男人。
真要對上他,天雲還真沒有幾分把握。
再說他的輕功並不算多好,說到逃跑,還不如他的爪子。
馬車穿過一片樹林,強烈的風在上空迴響,流連在樹葉的縫隙間,太陽光的碎片被打得更加凌亂。
一陣風動,有什麼東西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融入了大自然,悄無聲息,什麼都沒有變。
黑冥面無表情,仿若什麼都沒有察覺般,一如既往的趕著馬車。
馬車向著窮鄉僻壤的方向行進,後面的另一輛馬車亦步亦趨。
就不知道當越上陌離兩人發現自己追的是一輛空無一人的馬車時,兩人的表情會呈現哪種精彩的顏色。
……
鐵俠雖然被關在鐵籠裡,但是並不是在地牢之類的地方,相反嵐傲陽待他還算不錯,鐵籠裡鋪著一層棉被,連一根根鐵管都捲上了一層層布料,簡直就像個增大版的鐵氏搖籃。
表面看上去,鐵俠除了行動被限制住,其他方面卻絲毫也不被虧待。
但是實際上,嵐傲陽此舉卻暗暗夾著諷刺之意。
在他們眼中,『季子木』是灰網主子的男寵,如今這位被寵愛一時的男寵卻被他們鎖在鐵籠裡圈養了起來,有心人一看,就能立刻猜到,他們分明就沒有將灰網放在眼裡。
作為名聲在外的第一殺手組織,老窩被敵人來去自如的走了很多遍,也難怪他們會這麼想,換做別人也會看不起灰網。
「季子木,被人圈養的滋味如何?」
夕陽從門外照射進來,背著陽光的流天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逆光處。
雖然有些陰暗,但是鐵俠還是能看到他嘴角的一抹譏誚。
無言的垂下頭,鐵俠依舊不言不語。
不是他倔強,不是他頑固,除了性格使然,還有一點,季子木曾經讓他不要開口,所以他遵守著承諾,一句話也不會跟他們說的。
隔著鐵籠,流天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你倒是有骨氣,到現在也不說一句話。」他冷哼一聲,神色間寫著濃烈的不滿,不知為何,他就是看季子木這副模樣很不爽。
為什麼?明明已經落到他們手裡,卻仍然鎮靜如此。
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有個人很想見你,就不知見他之後,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平靜?」流天冷哼一聲,驀地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似乎連他都很期待接下來的畫面。
鐵俠神色一動,心跳差點從喉嚨裡跳出來。
難道……他(季子木)也被抓了?
「出來吧!」
一個人影在流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從門的右側走了出來,纖細修長的身影,是少年一般無二的骨架,但是當那張逆光的臉出現在鐵俠面前時,他卻明顯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還好!
來人有一張面如冠玉的臉,眉宇間幾分標緻,然而此時卻被毫不掩飾的惡毒覆蓋,透著對『季子木』的憎恨,從進門起始,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鐵籠裡的鐵俠。
「季子木,想不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吧,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曾經在我面前趾高氣昂,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我告訴你,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說話的人正是石心磯,他本來就跟嵐傲陽有勾結,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季子木認得他,鐵俠卻不認識他。
鐵俠低著頭,依舊不為所動。
說得再難聽他也無所謂,他雖然跟那個少年沒有真正的接觸過,但是他卻知道,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像他所說的『趾高氣昂,囂張不可一世』。
流天唇角微微扯出一絲弧度,視線落在石心磯略顯激動的背影,一絲詭異的目光一閃而過。
「季子木,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像現在,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淡定模樣,你以為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我告訴你,你知道你失蹤了這麼久,主子根本就沒有派人來找你,就算像他的兒子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被拋棄了。」
說到激動處,石心磯猛地甩袖,絲毫不避諱流天在場,就把秘密說了出來,反正已經這樣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流天的聲音果然在石心磯背後響起,冷冷中透著一絲凝重。
石心磯回過頭,笑得燦若煙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以你的聰明應該想得到。」
流天眼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厭惡,「難怪他會被特別對待,原來他們是父子。」
「哼,你以為他們只是父子那麼簡單嗎?」石心磯冷然一笑,「他們可不僅僅只是父子,你聽到的傳言並沒有錯,季子木跟主子的確是那種關係。」
流天臉上一訝,目光重新落在一直低頭的鐵俠身上,恍然一悟,「原來如此。」
片刻,他突然話鋒一轉,對石心磯說道:「不管你有多恨他,現在還不能動他,他身上有太子要的東西,否則若是壞了太子的計劃,到時沒人會保你。」
「我知道。」
石心磯背著流天,一張臉幾乎扭曲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附近,有一個人突然從閣樓頂跳了下來,輕巧的落在關著鐵俠的鐵籠前。
黑衣黑褲,冷冽的眼睛,熟悉的容貌……
鐵俠多日天不曾有過表情的木訥的臉終於增添了一絲喜意,身體往前挪了兩步,雙手扒在鐵條上,眼睛閃亮的盯著季子木,正想叫出他的名字,對方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季子木側耳傾聽,確定方圓二十米內沒有人過來。
他蹲在鐵俠面前,「你沒事吧?」
鐵俠搖搖頭。
季子木說:「我現在救你出去。」
鐵俠阻止他的動作,「這個鐵籠好像是用特別的鋼鐵造的,沒有鑰匙打不開的。」他也想出去,不過這幾天已經試過了,一般的利器根本奈何不了它。
「你再等幾天,我去把龍裊偷出來。」
鐵俠問:「是不是一把匕首?」
季子木點頭,「嗯。」
鐵俠說:「兩天前,有個男人拿著那把匕首,我聽見其他人都叫他太子。」
「我知道了,你等我!」
季子木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有看到,身後的鐵俠因為他這句話而露出難得的笑容,木訥的樣子終於有了些許靈氣。
有人對他說這句話,真是太好了!

第202章 搶
我站在幾米之外,你們正在演戲,於是……有了觀眾!
……

嵐傲陽是太子,自然是要住在太子府。
但是季子木打聽到,由於嵐王病情加重,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嵐傲陽這些日子都住在皇宮裡。
不管龍裊是不是被他帶在身上,要下手都必須從嵐傲陽身上開始。
所以季子木就開始計劃潛進皇宮的事宜。
嵐王病重,所以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生怕嵐王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死了,到時候皇宮肯定是第一個遭大變的地方,如果他們不趕緊選好靠山,隨時都會被當成犧牲品。
在這種情況下,守衛就沒那麼森嚴了。
季子木很快就找到突破口,在一群太監身上下手。
御膳房的總管隔幾天就會派幾名太監出來採購食材,太監都是些白白嫩嫩,樣貌長得十分秀氣的少年。
季子木很快就相中一個身材跟他差不多的人。
模樣雖然秀氣,但是外表看起來卻不像其他幾人一般,既像個娘娘貌腔,走起路來又左扭右扭的,夾在幾人當中,那名小太監看起來更像個侷促,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公子。
大叔說過,不能在皇都隨便殺人,否則會很麻煩的。
所以季子木只是把他打暈,然後才易容成他的樣子,取下他的腰牌,隨著其他幾人抱著一堆東西進了皇宮。
論華麗,論大氣,論莊嚴……
鎖嵐的皇宮都比不起四雀的皇宮,除了嵐王居住的東華宮殿,像只插了翅膀的烏鴉,在一片建築群中尤為突兀。
小太監是新晉的人,提拔他的人是嵐王身邊的王總管。
主要是看中他心思和手腳麻利,所以王總管安排到他身邊,只有人手不夠的時候,才會把他調去其他地方幫忙,這次會在廚房幫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一被召回,季子木就脫離了人群,悄悄的隱到角落裡。
夜晚,東華宮一片燈明。
「王后娘娘駕到!」
一聲高亢尖細的聲音卻突兀的響起,頓時驚醒一眾昏昏欲睡的守衛,個個一聽是王后娘娘,立刻把腰桿挺得筆直。
眸若秋波,眉目如畫,膚光勝雪,一名高貴典雅的絕色麗人剎那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在台階下緩緩地款步上來。眉目間一股成熟的韻味,閃爍如星的雙眸,乍現一縷縷精明之色。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於算計,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聰明女子。
此人正是掌握了鎖嵐半數皇權的貝王后。
一道人影慌慌張張的從東華宮跑了出去,王總管額頭冒著冷汗,一點也不敢怠慢的跪在貝王后面前。
「奴才叩見王后娘娘。」
「起來吧,嵐王的情況如何?」極清極妍的聲音從那張薄唇中吐出來,淡漠的語氣,有著慣性的上位者威嚴。
貝王后,從一名歌女到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后娘娘,其心計和手段自然不可小覷。
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上位者的姿態,一舉一動都透著深不可測的厲色,稍微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手腳發寒。
此時王總管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沒有看到王后娘娘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上位者的威壓冷厲清晰的籠罩在他身上。
「回王后娘娘,太醫說暫時已經穩定下來,如無意外,今晚應該可以挺過去。」王總管緊張的擦了一把汗水,語氣畢恭畢敬。
貝王后袖子輕輕一揮,淡淡的吩咐道:「你先下去,沒有本宮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是,奴才告退。」
大門在眾人面前緩緩的關上……
王總管歎了一口氣,轉身守好大門,一般人他自己可以攔住,但是若太子過來了,他恐怕就沒那個命攔了。
空曠的大殿,貝王后踩著輕緩的腳步聲慢慢的走到嵐王榻邊。
瑩瑩美目透著一絲冷酷的厲色,盯著大床上病怏怏的嵐王,半分夫妻之情,只見她朝某個角落喊了一句。
「烏鴉,什麼時候了斷?」
一名黑衣男子從角落走了出來,單漆跪地,「稟王后娘娘,隨時都可以,只要您吩咐一聲。」
「很好,把老傢伙的命掌握好,太子那邊近來有什麼動作?」
「他們似乎囚禁了一個人,另外四雀國的茶公主也已經到達皇都了,需要屬下再派人去嗎?」
「那個女人算了,如今皇權已經有一半掌握在本宮手中,就算嵐傲陽把大權拿回去,本宮也有把握能對付得了他,你派人去查查他們有什麼目的,盡快給本宮答覆。」
「屬下遵命!」
東華殿再次恢復平靜,不過只一會,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吵鬧聲。
貝王后勾起一抹冷笑,時間才過去不到一刻鐘,竟然這麼快就收到消息,看來嵐傲陽安排在東華殿的眼線也不少。
「王后娘娘可真是有雅興,把所有人都遣開,是想跟父王單獨相處,增進夫妻感情嗎?」嵐傲陽一隻腳踏進來,高傲的聲音夾著一絲嘲諷。
貝王后冷冷一笑,「太子不妨學學本宮,也跟你父王單獨相處一陣子,說不定還可以增進一下你們之間的父子感情,免得生疏了。」
這句話暗諷嵐傲陽跟嵐王之間並不親密的父子關係,若不是因為嵐傲陽是獨生子,很可能連太子之位都會被拿走。
「這一點不勞王后費心,待父王清醒後,恐怕生疏的人不是我,而是王后娘娘。」
「哼,那也要你父王能清醒的了才行,嵐傲陽,這裡沒有外人,不必跟本宮做戲,這些年來你我發生的衝突不少,很明白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后,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再怎麼爭,它終究也不是你的。」嵐傲陽見她挑開話題,也不打算偽裝,剛毅俊挺的臉一片狠厲之色。
貝王后同樣不服輸的回道:「機會是要靠自己創造的,如果不試過,又怎麼會知道不行,太子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嵐傲陽不怒反笑,笑聲覆蓋著整座東華殿,外面的人卻聽得心驚膽戰。
「你笑什麼?」貝王后面色不悅,冷著臉道。
嵐傲陽挑眉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王后娘娘,你說如果本太子現在就殺了你,你逃得過嗎?」
「殺我?」貝王后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但是這句話卻不得不讓她戒備,「如果你能殺得了我,還會等到現在嗎?」
「以前是不能,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
說著,嵐傲陽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深不可測的眼睛裡分明的映出貝王后凝重和戒備的神色。
「王后,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匕首嗎?」嵐傲陽唇角微揚,神情竟說不出的愉快。
貝王后想到烏鴉就在近處,同時冷靜了下來,「你想用這把匕首來殺我?」
「它叫龍裊,是我的手下從一個人身上得到的,傳說被龍裊割開的傷口如若不用特殊的藥敷,傷口會一直流血,直到全身的血流乾為止,不知王后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嵐傲陽答非所問,但是內容卻讓貝王后神色一驚。
一道黑影從角落竄了出來,烏鴉的身影立刻往嵐傲陽的方向衝過去。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另一個角落,有個人在看到嵐傲陽手上那把匕首時,眼睛一下子亮了許多,有一點點紫色似乎從瞳孔裡泛了出來,美麗至極。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貝王后的人一動,嵐傲陽的人也跟著動了起來。
兩道人影在空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冷兵器的聲音尖銳刺耳,寒光在雙目間閃爍,令人心驚的氣息瀰漫著整座東華殿……
貝王后沒想到嵐傲陽竟然敢真的對她動手,臉色很難看,一雙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然而,不知為何。
嵐傲陽的臉色一不太好看,好像是事情有什麼超出他的預料,或者不對勁,就在他思前想後時,第三道黑影已經朝他欺近……
嵐傲陽還沒來得及吃驚,手中的龍裊已經飛出去,鐺的一聲掉到了不遠處。
聲音不弱,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在眾人視線齊齊的朝聲音的出處看去,黑色的影子像閃電一般,地上的龍裊頓時失去了蹤影。
黑影從一扇半敞的窗戶飛竄了出去……
嵐傲陽也顧不得喊,緊跟著追了過去,高大的身體閃入了黑夜中,那名與烏鴉纏鬥的黑衣人也停止了攻擊,追了出去。
「烏鴉,跟著去看看。」
貝王后的聲音及時響起,不過讓她吃驚的是,竟然有人潛藏在東華殿中而不被任何人發現,這個人的武功一定很高,如果他想刺殺誰,難說連她也會有性命之憂。
一場意外,東華殿重新恢復了平靜。
黑色的星空下,一場生死追逐正在上演……

第203章 脫衣服
我不借你的權,也不借你的勢,我只借你的人!
……

靈巧的身影在屋簷之上飛奔,緊隨其後的是兩個有著不俗輕功的人。
分別是嵐傲陽,還有他的影子護衛,輕功幾乎和季子木不相上下,三人一直保持在一個距離內。
眼看著距離一點也沒有拉近的趨勢,嵐傲陽臉色越發的深沉。
不過他已經猜到前面的人是誰,會特意搶走他手上的龍裊,想必就是流天所說的另一個人,對方逃走之後又跟了過來早在他們的預料當中,只是……
嵐傲陽沒想到,竟然會跟到皇宮來。
是對方太自信,還是根本沒有把皇宮的守衛看在眼裡,以為鎖嵐的皇宮是可以隨便來去自如的地方?
若對方想的是後者,那麼……他絕對會給對方一個難忘的經歷……
想著,嵐傲陽的動作竟然加快了一分,隱隱有拉近距離的趨勢,宛如流星趕月的身姿,冷峻不凡的面容像是索命的閻羅,慢慢的朝前面的影子逼近。
對方像是察覺到他的轉變,中途竟然回過了頭,似不經意的朝他瞥過來一個眼神,視線剛好和嵐傲陽銳利的幾乎要將他洞穿的黑瞳相碰撞。
驚鴻一瞥,一閃而過的紫色流光……
嵐傲陽內心猛然一震,黑瞳同時睜大些許,疾行的身形因為受到震撼而稍微頓了一下,就這一下,距離立刻被拉開了。
而且越拉越遠……
很顯然,對方一開始並沒有出全力,那麼就只有試探一說。
這一下,嵐傲陽更加肯定,對方是出於第二個原因,被輕視的憤怒從心底湧起,迅速的覆蓋了他的理性。
「通知所有的影衛,讓他們在皇宮各處待命,務必要將他捉活的。」
嵐傲陽冷下了臉,立刻對他身後的影子下命令,對方得令,迅速地消失在他身後。
星星閃爍的夜空下,一顆顆蠢蠢欲動的心,殺氣四溢……
後面的人緊追不捨,季子木對皇宮的格局並不熟悉,只好四處逃,四處繞,一排華麗的宮殿到了盡頭。
前面突然出現一片樹林。
季子木神色一動,從屋頂上跳了下去,飛快的閃進樹林裡,身影一下子融入黑色。
茂密的樹木成了天然的遮蔽傘,遠在十米之外的嵐傲陽落在樹林前,卻已經追丟了季子木的身影。
這是,已經有守衛被驚動,一批守衛趕過來,一見是太子殿下,立刻上前聽命。
嵐傲陽臉色陰霾的站在樹林的入口前,頭也不回的下令,「所有人立刻給本太子搜,一個角落都不允放過,有任何可疑的人影,立刻抓起來。」
「是,太子殿下。」
成批的守衛立刻如鋒潮般湧入樹林,畢竟不是原始樹林,範圍也不是很大,不到一炷香,整片樹林就被翻了一遍,可是,人卻沒有找到。
季子木當然不可能一直躲在樹林裡,他的視力極佳,就算沒有光線也能在黑暗中視物。
這一點嵐傲陽自然不可能猜得到,他以為就算對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出了樹林,更何況樹林裡障礙物極多,摸黑能走一半就算不錯。
然而嵐傲陽還是低估了對方,僅一炷香就逃出了樹林,絕非常人能做到。
冷靜下來後,嵐傲陽重新想起在屋簷上的驚鴻一瞥。
今天中午,流天便已經把石心磯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給他聽,他也很驚訝季子木竟然會是灰網主子的兒子。
如今再加上現在這一幕,他更加肯定。
此人應是灰網主子派來保護季子木的,武功如此之高,的確出乎意料,對方雖然不熟悉皇宮,但是卻有著野性的直覺。嵐傲陽本來想把他逼到角落裡,然後一舉拿下,卻不想被對方七拐八拐的繞到這片樹林,這才給對方一個逃脫的機會。
不敢說在皇宮藐視他的威嚴,就算搜遍整個皇宮,也絕對要把人翻出來。
嵐傲陽陰鷙的臉色和黑沉沉的氣息讓身後幾名留守的守衛屏住呼吸都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鳳凰殿,貝王后回到寢宮後,臉色就一直不太好。
今天發生的事出乎她的意料,不是沒想過和嵐傲陽有撕破臉的一天,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對她出手。
想來想去,她始終覺得有必要重新準備一番。
正當她想叫人進來,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細微的唏唰聲,貝王后一驚,頭才剛抬起,突然就動彈不得了,肩膀某處同時傳來一陣麻痺。
瞪大的美眸被恐懼佔據了一半,如果是嵐傲陽的人……
瓦片被掀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上面跳了下來,赫然就是被嵐傲陽追得躲進樹林的季子木,不過此刻他算是逃脫他的眼線。
被他定住的女人衣著華麗高貴,容色絕麗嬌美,可以想像當她嫣然一笑,百花失色的畫面,不過此刻她的臉色卻覆上一層蒼白,眸中的怒意和一絲恨意交織在一起,複雜的盯著他。
這個女人,季子木知道她的身份……是個王后。
季子木沒有發現殿中有暗衛存在,況且被嵐傲陽發現,現在外面一定戒備森嚴,所以他並不急著逃,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貝王后瞧。
被他盯得頭皮略微發麻,貝王后此刻內心十分不安。
他不說話,也不殺她,卻一直盯著她,這比開門見山更加讓她不安到極點,不過她此刻急想確定一件事,可是她偏偏開不了口。
真是該死!
「你不叫,我就解開你的穴道。」
就在貝王后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腦海裡響起,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情感,不過對她來說卻猶如浮萍……
貝王后眨了下眼,與此同時,喉嚨發出一聲悶哼,她能說話了……
「你是什麼人?潛進皇宮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嵐傲陽的人?原來他之前是聲東擊西?想把我的人引開?」
一連串問題猶如糖衣炮彈轟向季子木兩隻耳朵。
季子木眼也不眨,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
貝王后頓時被噎了一下,貝齒頓時咬得緊緊,神情竟然軟了下來,嬌艷的冷臉像變臉般柔軟了下來,眼眶竟然有幾分泫然欲泣……
普通人恐怕要失了神,生出幾分憐惜,可是季子木只是腦袋微微一轉,疑惑的盯著她。
貝王后見他沒什麼反應,低下頭,語聲哽咽,「我只是一名弱女子,為何嵐傲陽非要對我趕盡殺絕,愛權勢沒有錯,哪個女人不愛,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富貴榮華,我不想後半生都在冷宮度過,虛度年華,那是沒有理想,沒有人生的人才會選擇過的,我有理想,有抱負,難道有錯嗎?」
「好像沒錯。」季子木竟然還真回答。
貝王后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既然你也覺得我說的沒錯,那為何要來殺我?」
季子木眼一眨,「我有說要殺你嗎?」
貝王后再度被噎了一下,過了一會,她才問:「那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不是來殺本宮,難道是來偷東西的?」
季子木認真地說道:「不是偷,是拿回來。」
很明白的一句話,貝王后頓時明白他就是嵐傲陽追出去的那道影子,可是明明他們是往相反的方向,這名少年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沒有生命危險,貝王后立刻冷靜下來,恢復成原來精明幹練的樣子。
「本宮明白了,你想讓本宮帶你出宮?」一抹自信的笑容在嘴角浮現,貝王后篤定的看著季子木。
此刻皇宮的守衛極其森嚴,密密麻麻的不知圍了幾層,對方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憑一人之力突圍,所以才會找上她,因為只有她和嵐傲陽是平等的,可以直接無視他的搜查,將人送出皇宮。
有了籌碼在手,一個計劃在貝王后腦中浮現。
季子木不明白,她怎麼又變臉了,不過他沒問,只是說:「以你的身份,能輕易的出宮嗎?」
「本宮要出宮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想出宮本宮可以……」
「那就把你的身份借我用一下。」
貝王后話還沒說完,就被季子木打斷了,她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少年突然伸出手重新點住她的穴道。
季子木把她放倒在地面上,然後開始……脫她的衣服……
貝王后眼睛瞪的大大的,驚駭於他的舉動,但是當他脫下她第一件衣袍時,一股羞澀感突然湧上心頭,兩抹紅暈在臉頰上浮現,不過更多的是羞憤……
在衣服裡,季子木只發現一張薄薄的皮還有一塊令牌。
當他把兩樣東西拿出來時,貝王后頓時臉色大變,不是因為令牌,而是同時被他拿走的薄皮……

第204章 美女出宮
  催生出來的美女!
……

  皮是白色的,如果季子木認識就會知道這張皮是雪狐皮,雪山上最稀有的雪狐。
  白皮上畫著一副類似地宮的格局,上面有機關圖,還有各種暗道的走向,有些甚至用紅色硃砂標明。
  季子木看了看,沒發覺有什麼特別的。
  於是,便把白皮塞到身上的袋子裡,貝王后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的袋子,簡直恨不得要把袋子盯出個洞來,然後裡面的東西好掉出來一般。
  季子木像沒發現一般,從袋子裡拿出易容藥水,不過在打開瓶塞的時候,他遲疑了一會,又看了貝王后一眼,最後才開始易容。
  背著貝王后,不到一刻鐘,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就出現在貝王后面前。
  貝王后的瞳孔忍不住再一次瞪大些許。
  她總算明白少年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原來所謂的借身份,是他要假扮成她的樣子,而不是求助她,讓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把人送出去。
  虧她之前還在想以這件事為條件,將少年拉攏過來。
  兩人的身高雖然有些許差距,但是現在還是黑夜,只要不仔細觀察是看不出來的,所以沒有意外的話,少年有九成九的把握能離開皇宮。
  待季子木整裝完畢後,另一個貝王后赫然誕生。
  雖然他不會弄貝王后頭上那種繁複的髮式,所以他隨意把頭髮綁了起來,然後套上從貝王后身上脫下來的華麗長袍,再在外面罩一件披風,把頭髮也遮住了。
  從鏡子裡,季子木看到一張嬌艷的女人臉出現在他臉上,身上還是女人的服式。
  雖然有些奇怪,有種想要打破鏡子的衝動,不過為了安全的離開皇宮,只能暫時忍耐一段時間。
  為了不露出破綻,季子木用梳妝台上的東西抹在自己的指甲,臉上,還有唇上……
  最後,為了對比一下,季子木把鏡子搬到貝王后身邊,然後兩人對照了一會,他發現自己抹得有點厚,所以又擦抹了一番。
  認真的態度,讓身為女人的貝王后眼角大失形象的抽搐了一下。
  大晚上的,妝就算厚一點也不會有人發現的,而且整張臉都籠罩在披風下,誰還看得到他化的妝……
  很快的,貝王后就發現自己弄錯了方向。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怎麼拿回白皮,為了那張白皮,她花費了幾年的功夫,終於得到它,卻在擁有的第二天就被人撿了便宜,輕輕鬆鬆的拿走。
  這股怨氣怎麼也吞不下去……
  季子木把貝王后塞在櫃子裡,為了避免意外,他把她的穴道解開,但是又用迷藥將她迷暈了,這樣一來,等她醒過來後,已經是兩天後。
  除非有人及早發現她,不然只能等她自己出來。
  做完這一切,季子木整理一下衣著,然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鳳凰殿。
  殿門外候著六名宮女,四名太監,其中一個較老的顯然是他們的頭,他看到季子木出來,立刻恭敬的迎上去。
  「王后娘娘有什麼吩咐?」
  季子木直接遞給他一張紙,上面工整的寫著一句話,大意是說他要出宮,讓他立刻備一輛馬車過來。
  太監接過那張紙,一看就愣住了。
  大半夜的,王后娘娘竟然要出宮?不過他沒有愣多久,立刻就回應了一聲,然後勿勿的去安排馬車。
  就算他心裡再有疑問,也不敢怠慢王后娘娘的話。
  疑惑歸疑惑,他的動作並不慢,很快就拉了一駕鳳攆過來,鳳攆是象徵著王后的標誌,所以一路走過,都沒有人敢攔,即便是那些奉太子之命,正在巡邏的守衛。
  眼看著,皇宮的大門就在前面,鳳攆被迫停了下來。
  很不巧,大門的守衛是太子的人,他們有太子撐腰,並不太賣貝王后的面子,鳳攆停下來,立刻有守衛說話了。
  「奉太子之命,今夜任何人都不得出入皇宮。」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守衛,竟然敢攔王后娘娘的駕,不要命了嗎?」屬於太監又尖又細又高的聲音立刻不落後的響起,正是駕著鳳攆的那名老太監。
  「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允許出宮。」守衛嚴厲固執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太監平時就看這群守衛不順眼,當即一怒就想大罵,一塊令牌突然落在他面前,嚇了他一小跳。
  不過當他看到令牌上幾個模糊的字時,精神頓時一震。
  拿著季子木給他的令牌,趾高氣揚的拿到守衛的面前,大聲說道:「王的令牌在此,有誰敢攔。」
  太子再大也不可能大得過嵐王。
  不得不說,貝王后考慮得很周到,嵐傲陽和她的勢力相當,誰見了誰自然不可能會服輸,所以她一直把嵐王的令牌放在身上,就為了應付這種類似的情況。
  只不過,她自己還沒用上,倒是被季子木給用了第一次。
  守衛們一看是嵐王的令牌,頓時噤了聲,無奈太子的話再大,也大不得嵐王,只好讓人把大門找開。
  厚重的門聲咿呀的打開,聲音在夜裡有種被擴大化的感覺。
  正當大門打開了一半,有個礙事的傢伙突然出聲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慢著,今晚皇宮有刺客出現,若是把刺客放了出去,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想掉腦袋?」來人從黑暗中走出來,那張威嚴剛毅的臉頓時露了出來。
  「仇將軍。」守衛一看到他,立刻叫了出來。
  來人正是仇刃,只聽他一聲冷斥,「誰准許你們開宮門?」
  「仇將軍,王后娘娘想要出宮,屬下已說過有刺客,但是王后娘娘又拿出嵐王的令牌,所以只好打開城門。」
  仇刃手握兵權,一直是貝王后想要拉攏的對象,但一直以來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這一次自然不例外,直接無視老太監,對鳳攆裡的人說道:「王后娘娘,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想出宮也要讓守衛檢查檢查,否則……」
  他話還沒說完,季子木就掀開紗帳,直接走下鳳攆。
  這一舉動讓不少人大吃一驚,當那張熟悉的嬌艷臉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一些人不驚呆了呆。
  就這一空檔,季子木已經不管什麼規矩,直接朝大門走過去……他必須盡快出宮,若慢一步,那家酒樓一定會被重兵把守,到時候要救鐵俠就有些難辦。
  「王后娘娘……」仇刃一個箭步擋在他面前,剛說一句話,人卻突然消失在他面前,眨眼的空檔,那抹身影已經在他身後。
  仇刃立刻察覺不對勁,貝王后不會武功?何時身手這般了得?
  「攔住他,他就是刺客!」
  守衛們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耳邊就聽到仇刃大怒的聲音,但是……王后娘娘怎麼會是刺客?那張臉分明就是如假包換的貝王后……
  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季子木人已經到了大門下。
  兩名開門的守衛看到頂著貝王后的臉,來勢沖沖的季子木,頓時被嚇得竟然不阻止,任由他通過宮門。
  寬而大的披風吹向空中,一身黑衣的季子木已經遁入夜色……
  仇刃雖然最先反應過來,但是奈何對方的速度太快,等他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太子親自出馬,竟然也會跟丟人,原來刺客的速度和輕功還在太子之上。
  不過對方竟然是個善於易容的高手,這一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想必太子也不知道這件事,他必須盡快通知太子才行。
  太子府離皇宮並不遠,大約半柱香後,季子木人就已經出現在太子府附近。
  然而,嵐傲陽的動作也不慢。
  整座太子府一片通明,四周的守衛多如牛毛,一個個嚴陣以待,神情十分嚴肅,好像即將如臨大敵般,裡裡外外被圍透了。
  然而……嵐傲陽並不知道季子木會易容術。
  所以就算仇刃現在去通知他,此刻也已經來不及了。
  季子木為了抓緊時間,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打暈一個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守衛,輕輕鬆鬆的潛進了太子府。
  以前千機子總跟他炫耀這種不外傳的易容術有多麼多麼的厲害,那時季子木一直都看不出來到底厲害在哪裡。
  不過現在他知道了,原來這種易容術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方便』兩個字。
  由於易容的次數太多,所以季子木現在只花不到原來一半的時間就能完整的在臉上複製出其他人的容貌,只是……季子木突然發現易容藥竟然被他用光了……

第205章 穿幫
  別看我是路人甲,其實我是奧特曼!
……

  季子木面無表情的把藥瓶子收回袋子裡。
  不能扔,因為瓶子是特製的。雖然他很想扔,畢竟東西用完了,再帶在身上就是累贅:但是千機子說過,如果他敢把他的藥瓶給扔了,以後有好東西就不會再給他了。
  現在臉上這副尊容是最後一次易容……
  季子木在角落裡思考了一會,最後得出一個不太好的結論。
  沒有易容術,要成功的逃出皇都的機率被迫降低了一半……
  慘慘的黑夜,季子木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似乎太過依賴易容術了。做什麼事之前,他好像都是先以易容為主,然後才能順利的完成事情。
  如果有一天……他易不了容呢?
  這個問題第一次在腦子裡浮現並被他發現。
  這是個值得發人深醒的問題,難度比他去皇宮偷烤雞吃還要高很多,於是……季子木甩頭,頓時把它拋到腦後,有什麼事,等他把人救出來再說。
  晴天酒樓已經關門,後院卻燈火通明,不過並不影響到街上的熱鬧。
  季子木跟著同他一起巡邏的人進了後院,閣樓就像堆砌起來的小山,每一層都有人守著,如果季子木沒有易容,要單獨一個人闖到關著鐵俠的地方,還真是非常的困難。
  這個認知讓季子木恍惚了一下,或許……他可以試一下前幾天製作的迷藥霹靂彈……
  「所有人今晚都必須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皇宮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今晚十之八九會有人闖進來救人,如果讓人逃了,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白瓷的話音一落,所有的守衛立刻挺直了胸膛。
  這些人都是從太子府裡秘密調出來的,數一數二的高手,雖然已經有一個被季子木放倒在角落裡……
  流天在一旁疑惑的想著事情,他有些不明白,太子為何要將事情弄得這般大,貝王后那邊眼線眾多,遲早會被發現的。
  他不明白,石心磯也不明白。
  他們說會來救季子木的人是一名少年,就他所知,主子就算有派人保護季子木,但是也不可能是一名少年,像首領那樣的高手不是更合理?
  而且,據他所知,組織裡目前最出色的年輕殺手幾乎都不在。
  誰能厲害到令嵐傲陽如此戒備?這一點他一直想不通。
  「流公子,那名保護季子木的少年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據我所知,他身邊似乎沒有過這樣的人物,會不會是情報有誤?」石心磯忍不住還是提出疑問。
  流天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質疑道:「你在懷疑太子殿下的情報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石心磯否認道。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來救季子木的少年身手絕對不弱,能擁有龍裊的人,怎麼可能會弱得了?他一定是灰網主子派來保護季子木的,否則不會賜龍裊那般貴重的兵器,雖然沒有被認主過,但是龍裊已經說明一切。」
  流天淡定的說完這段話,石心磯卻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剛剛說什麼?那個人身上有龍裊,那把傳奇兵器你們是從他身上搜到的?」有什麼真相即將破土而出,石心磯用力的抓著流天的手,激動的喊了出來。
  周圍立刻有不少人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包括白瓷。
  流天雖然不太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激動,但是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大問題,於是他點頭,「不錯,是我親手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對了,還有一個小袋子,裡面裝了很多奇怪的東西,當時走得太匆忙,結果不小心掉了。」
  「發生什麼事?怎麼這麼吵?難道你們不知道今晚要保持絕對的警惕嗎?」
  白瓷走了過來,表情沒有一絲吊兒郎當的兒戲,只剩下一臉嚴肅的神色,正事上,他一向公私分明,絕不馬虎。
  「季子木。」石心磯突然說道。
  「什麼?」
  石心磯猛地抬起頭,臉上分明閃爍著狠戾的神色,「你們都弄錯了,他才是真正的季子木,裡面關著的那個絕對不是季子木,難怪我一直覺得裡面的季子木有些不對勁,安靜得太過了……」
  流天表情亦嚴肅了起來,他反抓住他的胳膊,反應迅速,「你怎麼肯定他不是季子木?難道和龍裊有關?」
  「當然,龍裊的主人就是季子木,你們以為灰網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會把傳奇兵器給一個無名的殺手?」石心磯漂亮的臉略微扭曲,似乎想到不甘的事情。
  「季子木的武器是一把傳奇兵器,可是你們看關在裡面的『季子木』,他身上連一件防身的東西都沒有,我知道他還有一件秘密武器,破壞力極強,你說的小袋子,裝的恐怕就是那件東西了。」
  破壞力極強?
  流天一瞬間就聯想到太子曾經跟他說過的,不正是太子想得從季子木身上探出來的東西,可是卻被他們給弄掉了,眼睜睜的讓那件東西與他們擦肩而過。
  世上還有什麼比這令人更懊悔的事實?
  有!
  白瓷聽到這個結論,猛然倒吸一口氣。
  他可沒忘記,有個少年在四雀的皇宮是如何用那件神秘東西把鳳軒殿給炸得轟塌,連一片完整的瓦片都沒有。
  如果,如果他把那種東西用在這裡,恐怕被轟掉的就不止晴天酒樓,這一片區的建築都將無法倖免,這種事情莫說他,如果是太子,恐怕也不會允許發生。
  「快,立刻通知太子。」
  其實也不必通知了,嵐傲陽已經從仇刃那裡得知季子木已逃出皇宮,所以此刻正在過來的路上。
  「季子木會易容術,他很可能已經假扮成其他人潛進來了。」
  石心磯越想越不甘心,這幾天他冷嘲熱諷的對象竟然不是真正的季子木,這讓他有種被狠狠扇了一記耳光的難堪感覺。
  這種感覺其實不止石心磯有,流天也有。
  因為當初他可是當著真正的季子木的面前,對著另一個假冒地說了一堆難聽的話。他還記得,季子木絲毫不在意的神情,如今想起來,他覺得季子木的眼神就像在看他演的醜戲。
  「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都注意,看看自己身邊有什麼人舉止反常,立刻把他拿下。」白瓷也在季子木手裡吃過虧,不過兩人的恩怨倒是不大,他很快的下令。
  事情很快傳遍後院,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身邊的人會突然捅自己一刀……
  然而,唯一沒變的是某個角落的兩人。
  「阿四,你今天怎麼了?雖然第一次被叫過來當差,但是也不用緊張到一句話也不說吧,我知道你很激動,不過要小心點,憑我的直覺,今晚一定有大事要發生。」
  阿四,也就是季子木靠著牆壁眉頭緊鎖。
  這一次沒有時間打聽清楚,老天爺好像也不站在他這邊了,結果他混進來的身份竟然只是外圍一個小小的守衛,守的地方連後院的大門都擦不到邊。
  這樣一來,他還怎麼混進去救人?
  「對了,阿四,你有沒有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不一樣,變得更緊張了,難道是刺客要來了?」呱噪男的聲音繼續響,不過內容終於引起季子木的注意。
  雖然老天爺很不厚道,每次讓他碰到的都是嘰嘰喳喳的麻雀。
  從思考中回過神的季子木同時也注意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樣的緊張感,以為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了,卻沒有想到,這種異樣的氣氛完全是他造成的。
  一陣馬蹄的嘶鳴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一道道響亮的聲音。
  「阿四,是太子來了。」呱噪男猛拍季子木的肩膀,表情很興奮。
  季子木眼神有些怪異,或許他該用另一種方法。
  呱噪男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把季子木丟下,然後自己一個人往前面走過去,不過只一會,他又重新跑了過來,拉起季子木的手就要往前拖,「阿四,太子發話了,讓我們所有人都到後院集中。」
  季子木眼神一凜,卻任由他拉著自己走。

第206章 談判破裂?
  當奧特曼現身,怪獸即將破壞地球!
……

  明亮的火光比白天還要亮。
  嵐傲陽高大挺撥的身體站在眾人當中,即便不去刻意找,也能第一眼發現。
  精光四射的利眼掃視著在場所有人一眼,強烈的審視讓眾守衛有些膽戰心驚,除了還不知道情況的呱噪男,其他人都知道太子是為何事而來。
  「相信你們都知道,刺客已經潛伏進來了,他會易容術,很可能就在你們身邊,誰發現身邊的人有任何異常的行為立刻通報,敢隱瞞者,論同黨處置!」
  嵐傲陽一邊說,一邊走了下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眾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似要將人看穿的目光夾著盛怒的火焰,猶如一股實質的威勢,上位者的威壓在這一刻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
  守衛們不明白太子為何會如此盛怒,卻紛紛不敢多言,低著頭,仔細的思考自己的身邊有沒有出現奇怪的人。
  站在最後面的呱噪男踮著腳尖,他還沒見過太子的真身,所以想趁此機會看看,對太子剛剛說的話,倒是只聽進幾分。
  「阿四啊,太子看起來很生氣,刺客要是真的潛進來,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還有說什麼不對勁的人,為什麼要不對勁?如果真這麼分的話,那你今晚不是也很不對勁,你說是不是?」
  呱噪男不知道易容一事,所以覺得太子說的話有些奇怪。
  他一隻手搭在季子木的肩膀上,腳尖踮得高高的,然後打趣的跟季子木說話,聲音不大不小,聽到的不止季子木,站在他前面的幾名守衛也聽到了。
  那幾人比呱噪男認真,聽到他的話,猛地回頭,緊緊地盯著季子木。
  「你剛剛說什麼?」其中一個眼睛警惕地看著季子木,但話卻是對呱噪男說的。
  呱噪男還沒反應過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一退再退,「你們怎麼了?」
  後面的騷動立刻引起嵐傲陽的注意,白瓷在他的示意下走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那幾名有些畏懼的守衛立刻回道,「白大人,剛剛他說,那個人很不對勁。」一個人指了指呱噪男,然後又指向季子木。
  呱噪男以為他們要對阿四不利,立刻辯解道:「不是這樣的,阿四他是第一次被選到,所以難免有些不對勁,這是正常的,小的以前也是一樣……」
  白瓷沒有理會他在說什麼,只是打量著微垂著頭不言不語的守衛,這個姿勢……讓他想到了白小石,那個沉默少言的少年,也就是季子木……
  「他是刺客。」白瓷猛然驚醒,高聲喊道。
  白瓷一叫出來,所有人立刻往後退來,只有呱噪男還傻愣愣的站著,半晌才驚訝的看向季子木,說了一句話。
  「阿四,你怎麼成了刺客了?」
  季子木轉頭朝他看過去,語氣也有些疑惑,「我不是刺客唉。」
  呱噪男咧開笑容,用力的拍拍季子木的肩膀,然後說:「就是嘛,你明明就是阿四啊,怎麼突然成了刺客,分明沒道理嘛。」
  季子木說:「我是殺手,不是刺客。」
  「就是,你是殺手,不是……咦?」呱噪男興奮了半天,終於緩過勁來,頓時倒抽一口氣,「你你你……你是殺手?」
  他猛然發現,他們兩人被一群人圍在正中間,方圓五米之內,無一人接近,除了他,一隻手還不知死活的搭在殺手少年的肩膀上,接觸的地方像塊燒紅的鐵,嚇得他趕緊拿開。
  嵐傲陽臉色陰沉的走出來,「我們又見面了,季子木!」
  他已經從流天口中得知一切,再次被耍的感覺在挑戰著他的底線。
  季子木蹙眉,他跟他又不熟。
  看著周圍的人慢慢的逼近,季子木突然縱身躍上屋頂。
  其他人以為他想逃走,剛想上前將他拿住,嵐傲陽抬手便制止他們的動作。
  「季子木,你還記得我嗎?」
  石心磯不是嵐傲陽的手下,他最痛恨的人就在眼前,無論如何都嚥不下這口氣,如果不是季子木,他也不會被迫離開組織。
  季子木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臉上掛起一絲驚訝,「是你啊!」
  石心磯被他漫不經心的態度給刺激到了,好像他不值得一提般。
  「季子木,你別太得意,你的同伴落在我們手裡,想要我們放他走,除非拿你自己來交換,不過現在你自己都插翅難飛了。」
  流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難怪你會鬥不他,這麼容易被激怒,也不過爾爾,真不知道太子為何會跟你合作,明明是個什麼用處都沒有的人。
  季子木掃視著在場所有人一圈,獨身闖進去肯定是不可能,他沒辦法應付這麼多人,既然這樣,那就只好用武力了。
  袖子裡滑出一把彈弓……
  「大家快退開。」
  白瓷臉色大變,他可是親眼見過這把彈弓配合一顆黑色的東西所使出來的威力,鳳軒殿都給炸翻了,更何況是晴天酒樓。
  嵐傲陽冷下臉,「季子木,如果你敢用手上的東西,我保證絕對會讓你的同伴屍骨無存。」
  「你確定,屍骨無存的是鐵俠而不是你們?」季子木搭好彈弓,對準下面一群人,冷漠的反問著。
  「把人帶出來!」
  嵐傲陽的話音一落,仇刃就押著身上纏著鐵鏈的鐵俠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鐵俠一看到鶴立在屋頂之上的季子木,雖然臉換了一張,但是他一看就知道上面的少年是季子木,心頭不由得一喜。
  這副表情落在流天和石心磯眼裡,卻覺得異常的礙眼,雖然早已經確定他不是季子木,但是心裡仍然有些不爽,特別是兩人還曾當著他的面侮辱季子木,被兩人耍了的感覺異常的厭惡。
  「季子木,本太子知道你想救他,與其兩敗俱傷,我們何不好好談談。」
  為了大局著想,嵐傲陽選擇退後一步,給大家一個台階下。
  季子木冷面問道:「你想談什麼?」
  「本太子可以把他放了,但是必須用你手上的東西換。」
  季子木當即露出幾分詫異,「你想要我的彈弓?」
  他沒有聯想到霹靂彈是因為在他眼裡,彈弓比較值錢,因為那把彈弓是男人給他的。自從知道他研究出霹靂彈,但是卻缺少一把好的彈弓,當天,一把琥珀彈弓就出現在他床上。
  彈弓自然不是普通的彈弓,好像是用了什麼千年琥珀製造成的,其珍其貴無比。
  據說彈弓上綁著的彈簧線也是珍貴無比,具體是什麼做的他沒問,也不想知道,不過男人倒是說,青隼大陸只此一把。
  所以比起他的霹靂彈,他個人覺得彈弓比較實用有價值。
  嵐傲陽英挺的眉皺了起來,聽季子木的口氣,分明不是在開玩笑,而且他不覺得這種時候是開玩笑的時候。
  剛想否認,對方又說話了。
  季子木說:「這把彈弓不能給你。」
  「為何?」話一說出口,嵐傲陽就有些後悔了。
  季子木沒多想,只是說:「因為趁手。」
  「我不要你的彈弓,我只要你手上的另一樣東西。」嵐傲陽不再繞題,直接說出自己要交換的東西。
  季子木詫異地看了他兩眼,就為了他的霹靂彈,所以才大廢周張的綁架他?
  不知是否看懂他的詫異,嵐傲陽又繼續說道:「當然,我所指的不單單是交換你手上的東西,我要它的製作配方,只要你答應,我立刻放了你的同伴。」
  季子木拿起霹靂彈,在它和他之間來回看了看,腦袋也跟著轉了一圈,過了會才回應他,「東西可以給你,不過我要交換的不止是鐵俠,魔生劍也必須還給我。」
  聽到他肯鬆口,嵐傲陽心中一喜,但是最後一句話卻讓他皺起眉。
  魔生劍的名號他當然聽說過,但是對他來說卻是無用的,因為那把劍已經認主了,他不可能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著破壞劍上的認主儀式。
  事實上派流天去偷魔生劍的不是他,而是他們的師父,流天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派了出來,他是後來才知道師父讓流天去的地方竟是青隼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灰網,目的就是讓流天潛伏在裡面,不管用多久的時間,都一定會偷到魔生劍。
  幾天前,流天的劍偷到後,他就立刻讓人送到師父那邊,現在自然交不出來。
  「那把劍現在不在我手中。」嵐傲陽沉著聲說道。
  「那你現在就去拿。」
  「它在我師父手中,但是現在連我也找不到人,所以劍無法給你。」
  季子木冷下臉,「所以談判破裂?」
  四周倒抽一口冷氣……

第207章 涉危
  當怪獸壓制了奧特曼,世界一片清靜!
……

  「人要,劍也要!」
  空氣中迴盪著季子木冷漠入寒的一句話。
  夜的寂靜更明顯,厚重的呼吸交錯在一起,嵐傲陽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深邃幽暗的眼,一閃而過的血光令眾人明白今夜一戰怕是少不了了。
  腳踩著鏈子的鐵俠突然被嵐傲陽一把拉到跟前,脖子被他的手緊緊的掐住,雖然沒有用出全力,但是已經令鐵俠呼吸感到困難了。
  即便被抽得臉紅脖子粗,鐵俠也仍是一聲不吭,好像完全不受影響。
  「季子木,你可以試試看,這裡的人跟他到底誰會先死?」嵐傲陽有十分的把握,季子木既然會特意冒著危險來救人,那麼肯定不會讓此人死,所以他在賭。
  季子木如常的把霹靂彈搭在彈弓上。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他突然轉了個彎,彈弓原本是對準著他們的,結果他卻朝向了大街上的建築,看著他們說:「如果你敢殺他,我就把這整條街給炸了。」
  威脅,這才是真正赤裸的威脅!
  不得不說,季子木有時候很有氣人的本事。他不習慣妥協,所以他會轉個彎想辦法,就像現在這樣,雙方若是僵持下去,對他並沒有好處,所以他想了個速戰速決的方法,把主動權交給嵐傲陽來決定。
  當然,只是陳述,絕對不是商量。
  沒有人敢看嵐傲陽的臉色,陰冷的黑眸此刻正泛著駭人的血氣,令人窒息的森冷氣息在整座後院瀰漫,比起剛才,這一刻卻添加了不易察覺的陰沉暴戾。
  低著頭的眾人,分明能感覺到太子殿下在壓抑著心中升騰起的滔天怒火。
  就在眾人以為太子殿下會發怒,讓他們把少年拿下的時候,情況突然轉變,滿院子壓抑的氣息剎那間消散得一點蹤跡也沒有,好似不曾出現過一般。
  最驚訝的莫過於石心磯,他本以為季子木惹怒了嵐傲陽,接下來必然少不了一場惡戰,季子木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對付得了這裡所有的人。
  但是就在他以為嵐傲陽要下令的時候,那股暴怒的氣息卻突然沒了……難道嵐傲陽根本不在乎季子木對他的威脅嗎?
  石心磯咬了咬牙關,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季子木,聽說你是從王后的鳳凰殿出來的,既然你敢假扮成她,那麼王后娘娘現在人在哪裡,你不會是把她殺了吧?」
  在盛怒的情況下,嵐傲陽還能想到這一點,不得不說他的自制力很驚人。
  其他人卻是在嵐傲陽提醒後才想起來的,仇刃倒是希望真如太子殿下所說的,季子木把王后給殺了,最好是這樣。
  季子木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猶豫了一下才搖頭,「大叔說殺人會很麻煩,所以我說不殺她了。」
  大叔說……就這麼簡單?
  眾人臉上隱約出現一種即將崩潰的表情……
  嵐傲陽問:「既然沒有殺她,那她的人現在在哪裡?」
  季子木低頭想了一下,抬眼看向嵐傲陽,嘴角突然扯出一絲弧度,「想知道的話,把鐵俠還給我,至於霹靂彈的配方,不可能會給你了。」
  嵐傲陽一瞬間有種怔忡的感覺,腦海中竟然不自覺的把兩人的臉對換了一番,如果是原來的臉,這個笑容恐怕會更吸引人……然而念頭剛出現,立刻被他晃掉。
  師父要魔生劍做什麼,他並不知道,不過他知道,既然劍已經被師父帶走,那就不可能再拿得回來,讓他執著了十幾年的劍,是不可能會放棄的。
  霹靂彈的威力的確是很吸引他,但是眼下卻似乎不可能得到。
  來日方長,既然如此,何不選擇一種對他更有利的交換方式。
  正是因為心態的轉換,所以嵐傲陽才能很快就想起貝王后的事,那個女人的眼線眾多,不可能會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這裡面的情況,然而她的人卻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可能遭難了,她的屬下正忙著找她!
  「好,只要你說出王后的下落,這個人本太子立刻還給你。」沒有想多久,嵐傲陽立刻同意這個條件。
  流天縱然再怎麼不喜歡季子木,但是太子都同意了,他便沒有質喙的資格。
  唯一不甘心的就是石心磯,可惜不管是從本質還是外在來說,他都只是個外人。
  季子木點頭,「鐵俠,你過來。」
  四週一片寂靜……
  其實眾人內心已經快要崩潰了,有這麼直接的人嗎?
  鐵俠有些緊張,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身後的嵐太子已經把他放開了,雖然身上還綁著鏈子,不過鐵俠沒有猶豫,立刻拖著鏈子往季子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整座院子,一時間只剩下鐵鏈拖得鐺鐺響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的刺耳,很多人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明明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可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刺客從他們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這口氣憋得可真難受!
  不過眾人卻對牆頭上的少年開始刮目相看。
  能將他們逼到這一步的,眼前的少年是第一個,不過僅此一個,這種事情一次就是極限了,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否則他們就直接打包回家了。
  待鐵俠走到牆下方,季子木直接把龍裊扔給他,「把鏈子砍掉。」
  眾人默……
  其實心裡在憋笑,一把匕首能起什麼作用,這些鏈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鐵打造的,太子府還不會真窮到連一條質量好的鐵鏈也拿不出來……
  鐺……
  在眾人瞪得眼睛都快掉下來的時候,鐵俠身上的鏈子一下子斷成了幾節,難道……難道他們太子府真的窮得連一根質量上層的鐵鏈也出不起嗎?
  恢復自由的鐵俠退到了外面,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
  季子木朝他看一眼,然後才轉頭看向嵐傲陽,「她被我塞在櫃子裡,就在你說的鳳凰殿,唔,要兩天才會醒。」後面一句話是免費贈送……
  說完,季子木和鐵俠正想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咆哮,緊接著是一陣陣洶湧的殺氣,直指向季子木。
  「季子木,你休想走!」
  石心磯臉色猙獰的朝季子木衝了過去,手上不知何時拿著一柄軟劍,劍尖寒光閃爍,殺氣四溢,這一擊顯然用了他將近九成的內力,速度很快就到了季子木的面前……
  所有人都沒想到石心磯會突然出手,根本來不及阻止。
  季子木的龍裊還在鐵俠手中,手上可以用的就只有彈弓和霹靂彈。就在其他人以為他會閃開這一擊的時候,一顆黑色的霹靂彈突然射出。石心磯卻早有準備般,身體往右側一翻,躲開了霹靂彈,但是,眼前冷光一閃……
  沒了目標的霹靂彈直接炸向建築群,轟隆隆的,一陣陣坍塌的聲音不絕於耳。
  由於炸到的地方是第一層,下面沒了支撐,上面的樓閣自然也要跟著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閣樓群就成了一片廢墟……
  眾守衛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終於明白,太子殿下為何會對對方這般忍讓。原來少年手上的黑色東西的威力竟然如此大,一顆就能讓整座後院坍塌,那要是幾顆一起上,整個皇都豈不是要被炸翻了天?
  視覺效果的震懾力果然強悍,實際上那是因為霹靂彈剛好打在第一層的地基上,所以才會導致這種效果,對建築有一定的瞭解就會知道。
  不過他們沒機會瞭解了,因為季子木的霹靂彈是加了迷藥的,一群人頓時東倒西歪的躺下了。
  直到迷煙散去,兩名少年已經失去了蹤影。
  石心磯站在牆下,一隻手扶著牆壁的身體仍然不穩的晃動著,好像是受了什麼重創,在他的腳下,已經流了一灘血漬。
  「石心磯,誰准許你擅自動手?」
  一雙黑靴踩在他面前,嵐傲陽的俊顏怒得幾乎可以燒死人,盛怒之下的平靜語氣卻更讓人心驚,但是此刻的石心磯卻不在乎了。
  他抬起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向嵐傲陽的眼神有一絲外洩的怨恨。
  嵐傲陽的怒火被他的眼神挑起,新賬舊賬頓時一起湧了上來,就在他伸手要將石心磯揪起來的時候,逆光處緩慢的踱步走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第208章 尋至的人
  殺出一條血路,與你擦肩而過……不是故意的!
……

  天邊已經微亮,那個人彷彿站在地平線上。
  晨風吹起他的衣袍,發出冽冽的聲響,身形被深紫色的袍子緊緊的裹住,勾勒出矯健的完美身材,墨一樣的長髮在他身後隨風飛舞。這是一個俊逸得難以形容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姿態像一尊不可褻瀆的神靈。
高貴和優雅的氣質,邪魅和慵懶的氣息,交織成一股充滿魅惑人心的力量,讓每個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男人的氣場十分強大,幾乎沒有人能忽視得了,視線就像膠布一樣緊緊的粘在他身上,一時間竟然忘了移開。
  男人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嘴角勾勒著一抹冷峻的弧度。
  就在眾人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吸引得心神都不是自我的時候,一道輕顫的聲音像被掐住喉嚨卻仍然不可抑止的突破枷鎖,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主子,是你嗎?」
  石心磯顫顫的伸出手,企圖摸到前面真實得更像虛幻的身影。由於腹部被撕開一道口子,鮮血不住的往外流,石心磯的雙手早已經被血染紅。
  臉色蒼白,此刻卻透著一點點紅潤,他著了迷般的望著男人。
  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句話給其他人帶去的高強度震撼,特別是嵐傲陽和流天。
  流天在組織裡的時候,雖然很少聽到有人提起過主子的名諱,但是他在易容成其他人的身份的時候,打聽過關於主子的不少事。
  可惜,即便是後來使用李雲環的身份,但是從頭到尾,他都不曾見過主子一面,得到的答案卻都是一致的,主子深不可測的身份和實力。
  那時他並不以為意……
  月離颯看到石心磯出現在這裡,並不以為意,只是隨意的掃視了他的傷口一眼以及現場的狀況,眸色從若有所思到明朗,似乎僅僅一道傷口和畫面就讓他大致瞭解在他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淡定的接受自己來慢一步的事實,並不為此而懊惱。
  男人狹長的眼眸淡淡的瞇起,看向石心磯的眼神祇有冷漠的寒意,臉上卻掛起一抹邪肆無比的微笑:「被寶貝的匕首傷到,看來滋味很不好受,瞧你的臉色白得嚇人了!」
  這一句話簡直就像雪上加霜,石心磯震驚得臉色成了透明狀,估計男人再說一句話,他可以直接升級為幽靈了。
  戲謔的笑意驀地斂起,男人不帶感情的目光充滿寒意,「既然你已經決定叛離灰網,從現在開始,你將不再是灰網的成員,本尊不殺你,只要你有命活下來。」
  石心磯現在是強弩之末,被龍裊傷到,傷口沒有及時做處理,血又流了那麼多,情緒又大起大落,誰知道他還能撐幾個時辰。
  男人說這句話,看似網開一面,實際上,他已經看出來石心磯活不過明天了。
  這個道理淺顯易懂,石心磯本人怎麼可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最終,情緒起落超出心臟的負荷,石心磯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他倒在嵐傲陽腳下……
  嵐傲陽自始自終都沒再看石心磯一眼,即便兩人曾經有過關係。
  太子的視線跟其他人一樣,緊緊地盯在月離颯身上,心中同樣震撼非常,曾經聽師傅提起過,傳說灰網的主子是個冷血無情的魔君,生來便不將人命放在眼裡,手中沾滿無數條人命的鮮血,是個連師傅都想避開的男人。
  嵐傲陽想起第一眼看到魔生劍的時候,突然發現,那把劍的確只有眼前的男人才配得上。
  那把劍已經認主,拿到它的時候,它的意志非常的強烈,後來還是用鍛造的金剛鏈才將其鎮壓住,然後放在特製的盒子裡才送到師傅那裡。
  可是,他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石心磯一死,男人對他也沒了興趣,饒有興趣的視線落在略顯侷促的流天身上,眉峰陡然一聳,「你便是殺害李雲環的流天?」
  語氣雖然帶著疑問,但是神情卻是肯定的。
  流天心臟的跳動頓時漏了一拍,在組織里長久的熏陶已經讓他明白這個人的恐怖,內心早已被種下一顆恐懼的種子,如今已經成長。
  「只……」只能怪他自己太弱,所以才會被他殺。
  然而,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喉嚨像被卡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男人卻似不需要他回答,淡然地說道:「好像你把本尊的劍也給帶出來了,不過你放心,本尊不會殺你,它也已經有二十年不見天日了,想必會很高興,至於你們把它送給誰不重要,那個人會代替你們付出貪心的代價。」
  一字一句像敲打在眾人心中的大鐘,很淡漠的一句話,卻聞出血腥殘忍的味道,撼動著最後一絲意志的薄膜。
  「本太子只信自己,所謂的命運也只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抬頭傲視著男人,嵐傲陽絲毫不落下風的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厲喝的聲音在四周蕩起,霎時震醒意志已經薄弱的流天。
  雖然已經清醒,但是流天唇色發白,心裡恐怕十分不好受。
  男人瞇了瞇眼,面色不改,「氣勢不錯,但是敢動本尊的寶貝,卻不能就這樣饒了你們……」輕描淡寫的語氣,尾音還沒有落下……
  嵐傲陽和流天來不及防備,迎面一股凶悍暴烈的氣息猶如鋪天蓋地的利刃朝他們避無可避的狂捲過來。
  流天功底不弱,但是連反應都來不急,又如何抵擋得了,一下子被轟出幾米遠,摔落在倒塌的閣樓廢墟中,鮮血從衣服底下滲透,似乎傷得不輕。
  站在他附近的仇刃和白瓷想救,卻無能為力。
  嵐傲陽的情況要好上許多,他只是悶哼一聲,後退了兩步而已,看起來似乎毫髮無傷,只是神情略顯狼狽而已。
  高高在上的男人並沒有再出手,事實上,除了嵐傲陽,仇刃和白瓷,其他人都沒有看著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一眨眼,流天已經受了重傷,心中無一不升起對男人的畏懼。
  他們都是一群生長在繁華的皇都裡,本以為太子他們已經是高手,卻不想人外有人,僅一擊就能將太子擊敗,更何況還是這般妖孽的男人。
  太瘋狂了!
  雖然落於下風,但是嵐傲陽好歹也是一國太子,氣勢上雖然差了一截,但是也只是面對眼前的人而已。
  外貌略顯凌亂,嵐傲陽的胸膛仍然挺得直直的。
  男人紫色的眸底似乎掠過一抹讚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下面的人都看不出來,只見男人輕輕的笑了起來,竟然讓人有種粉飾太平的和諧感覺,「看在你能輕鬆的接住本尊一擊的份上,這一次暫且饒過你們,只是……莫讓本尊發現,你們敢再次打寶貝的主意,後果相信你們都明白。」
  前半句輕調的讚賞,後半句冷調的警告,簡直就像冰火兩重天。
  「至於你們的師傅,若是你們相見了,替本尊傳達一句,不是他的莫要強求,否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輕描淡寫的語聲夾著太多的警告,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聽不明白的。
  只是……內容卻讓人忍不住畏懼的顫動了一下,好像有些人的性命已經被掌控住,要生要死,全憑一句。
  這是何等狂妄的說法,然而沒人敢反駁。
  「最後一個問題,寶貝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
  空氣中一片沉默……
  當時眾人只顧著看坍塌的閣樓,哪裡還有空去注意離開的兩人,就在男人即將不悅的皺起眉,一個怯弱的聲音細若蚊吟的響起來。
  「我……我……我有看到……他們往城門的……方向……」
  此人正是躲在柱子後面的呱噪男,從發生一連串事情起,他就躲起來,在別人還在注意著倒塌的閣樓裡,他恰好看到兩人擺脫了石心磯的糾纏,一齊往城門的方向離開。
  不過小老百姓抗壓能力太低,男人還未表示什麼,他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東昇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冒出來,天空已經被一片通透的亮色,大街上漸漸的聚集了人群,一個個探頭探腦的朝他們這邊探過來……
  男人轉身,忽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空氣中充斥的緊張氣氛隨著男人的離開,同時消散,只留下一地劫後餘生的喘息……

第209章 海家五惡人
失節事小,面子是大!
……

天才剛亮,突然有一大批官兵湧向城門,原本就擁擠的城門口突然亂成一團。
一個長相很有兵氣的將領讓眾官兵將城門立刻圍住,所有想要出城的人都暫時不准許放出去。不過奇怪的是,他們限制的人群並不包括婦人小孩老人,僅僅只是扣留年齡大約在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個個檢查一遍後才將人放出去。
鐵俠看著只剩下幾步之遙的城門,有些洩氣。
他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怎麼可能還會慢嵐傲陽一步?
嵐傲陽就算反應再快,也不可能立刻通知守城的將領,更何況他們也需要時間才能趕過來。
「我們要硬闖出去嗎?」鐵俠問身邊的季子木。
季子木看了看不斷增加的人數,轉向鐵俠,「為什麼要硬闖?」
鐵俠愣了一下,「那些官兵應該是在找我們吧?」
季子木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正確的說,他們應該是在找我。」
鐵俠有些訥訥的說道:「哦,那……現在要怎麼做?不硬闖的話好像出不去。」說完他才反應過來,『咦』的一聲,「你怎麼知道他們在找你?」
「不找我,難道找你嗎?」
兩人蹲在牆角下,探著頭望著不遠處的城門,都在想著有什麼最簡單的方法可以出城,畫面看起來不像刺客,倒像兩個正在躲大人的頑皮小孩。
「乾脆,把城門炸了怎麼樣?」季子木看著城門下越來越多的官兵數量,密密麻麻的畫面讓他想起了霹靂彈,如果用它,一顆估計就能開出一條……血路。
鐵俠光是想像那副噁心的畫面就有些受不了,城門的人太多,要是真用炸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很顯然的,他也被晴天酒樓那場崩塌畫面給震撼了,以為一顆就能炸死很多人,其實霹靂彈也是有分大小威力的,季子木之前用的霹靂彈威力只能算中等。
「這樣恐怕不太好。」鐵俠猶猶豫豫的說出自己的看法,「鎖嵐畢竟是個大國,先前我們在酒樓已經落了他的面子,而且酒樓也毀了,如果再炸了城門,以鎖嵐太子的實力,難保不會派人一路追殺我們,或者直接發佈通緝榜,這才是最麻煩的。」
他不是怕死,只是就事論事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通緝榜?是指黑骷髏的任務榜嗎?」
第一次聽說還有通緝榜,季子木只聯想到當初在黑骷髏的天閣看到的任務榜。
上面密密麻麻的任務,難度由一級越往上越難,但是再難的任務,仍然有很多人接,季子木不由得想到一群高手追在自己屁股後面的畫面。
很好,他把自己給惡寒了一把。
鐵俠跟季子木不一樣,他雖然大多時間都在組織裡,但是大多時候都會向師兄們打探消息,所以多少知道一點。
「不一樣,通緝榜是國家發佈的,範圍只限於他們的國土,而任務榜則是全大陸,所有的高手都能接,不限國界,不論來歷,只要有實力就能接,比通緝榜更危險。」
季子木無所謂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只要不來鎖嵐不就好了。」
「不能這麼說,我跟你說吧。」鐵俠搖搖頭,發現他的知識很缺乏,於是打算給他解說一番。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皇都,鎖嵐皇權的象徵,如果你炸了他們的城門,他們會以為你在挑戰他們國家至高無上的皇權,像這種被外人欺上門並且炸掉了門,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非常沒有面子的,如果不處理好,他們國家就會失了威嚴,別人也會以為鎖嵐是個被人欺負到頭上卻沒有能力反抗的弱者,到那個時候,殺手強盜之類的人都會跑來鎖嵐作惡了。」
季子木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
「所以,如果你炸了他們的城門,鎖嵐的皇族絕對不會放過我們,他們會傾盡全力的追殺我們,通緝榜只是一個形式,最嚴重的是他們可能會改為天閣的任務榜,到時候,全大陸的殺手都會來追殺我們,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季子木點頭並做了個總結,「總的來說就是,失節事小,面子是大!」
鐵俠,「……」
季子木轉向他,「我說的對嗎?」
鐵俠低頭沉思,「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思考的氛圍重新回歸兩人周圍,一陣爆笑卻在此時在兩人頭頂上響起。
聲音嗡嗡作響,哪是一般的笑聲,分明夾著渾厚的內力。看似無意,卻直接對兩人施壓,既有留情,又有壓制的作用,明顯是在警告兩人莫要輕舉妄動,否則他能像螞蟻一樣直接碾死他們兩人。
鐵俠內力不如季子木,臉色頓時憋得通紅,手背的青筋向外凸起,可見他在忍受著多麼大的衝擊。
季子木皺了皺眉,卻沒有幫鐵俠,只是抬頭看向上面的人。
對方有五個人,穿得奇形怪狀,顯然不是鎖嵐人。
發出笑聲的人是一名手握大棒槌的虯髯大漢,四四方方的臉散發著一股壓迫感,兩道濃密的眉毛和鬍子虎虎生風,似性情爽朗的一個漢子。
其他人都比他小,還有一個穿著異服的女子,懷抱一把琵琶,眉目妖媚勾魂,異服裹身,勾勒出女子水蛇般的妖嬈身段。
「兩個初出茅廬的小鬼能做到這種地步的確是值得誇獎。」
大漢一句話,透露出許多信息,幾人將他們在晴天酒樓做的事情全部都看在眼裡,然後一直跟著他們到這裡。
可見他們實力很高,不然季子木不會沒有發現。
一路走過來,他們如果想要偷襲,機會多的是,可是卻沒有,現在還用笑聲提醒兩人,由此可猜想,他們一定有事想問。
妖艷女子卻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大哥,依小妹看,若不是他使用的那個會炸開的黑色東西,想從嵐傲陽手中逃出來,恐怕得先去掉半條命。」
「妹子,話也不能這麼說,能做出這種殺傷力強大又簡便易用的暗器,已經可以稱為天才了,比起號稱第一暗器的連環飛梭要實用得多。」一名雙手環抱,姿態高傲的年輕男子輕笑一下便否認了女子的話。
妖艷女子冷哼一聲,卻不再接話。
聽了兩人的對話,季子木怎麼還會聽不出來,這些人跟嵐傲陽一樣,都是想要他的霹靂彈。
這一刻,他開始思考,是不是他製造出來的霹靂彈太好了,所以人人都想來搶,那以後是不是也會再出現像他們這樣的人?
「能擋下爺的笑音,小鬼,你的內力不錯。」
虯髯大漢抬起大棒槌指向正一臉思考的季子木,口中是真實的讚賞,不過眼底卻透露著不以為意的輕蔑。
「再不錯,也不可能會是我們的對手,大哥,還是辦正事要緊。」高傲的男子又涼涼的說了一句。
虯髯大漢聽了他的話,臉色霎時沉了下去。
高傲男子只顧著看鐵俠,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大哥對他那句看似無心的話已經心生芥蒂,十分不滿他的語氣。
「這次任務雖然找不到那張地圖,不過也不算無功而返,小鬼,把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乖乖的,否則有你們苦頭吃,我們五惡人可不像其他人那般好惹。」
一直閉目的另一名男子突然睜開眼睛,盯著季子木表情淡淡,聲音感受不到一絲殺氣,雙眼卻透著厲色。
季子木抽出龍裊,以行動告訴他們答案。
男子視線觸及他手上的匕首,突然變了臉色,淡定的神情驟然轉變為欣喜若狂之色,聲音嘶啞道:「是傳奇兵器龍裊。」
聲音一起,其他四人立刻注意到季子木手上的匕首,那傳說中熟悉的紋路,削鐵如泥的鋒芒,頓時讓五人臉上呈現瘋狂之色。
他們都是在青隼大陸打滾多年的老江湖,早就聽說過龍裊的威名,當然也知道它是長什麼樣的,所以才會看到它就失了高手的風範。
龍裊之前落在嵐傲陽手中,上面包裹的黑布早被拆掉,所以才會被發現。
「小鬼,本來還想放了你們,不過現在看來,留你們不得!」

第210章 打情罵俏
我完了,所以你們也完了!
……

虯髯大漢像京劇變臉一樣換上了一張猙獰恐怖的凶臉,朝季子木和鐵俠吐出死亡的信息,貪婪的嘴臉如同市面上市儈的商人。唯一的區別是比他們更醜陋。
高傲男子一個閃身擋在兩人面前,剛好把出路給擋住了。
他的名字叫海生子,在惡人榜上排名第一百一十一位。
之所以上榜,是因為他生性好色,曾經在一個月內做案三十餘起,共有數十位年輕男女遇害,其中大部分皆是十五六歲上下。
這也是他為何會一直盯著鐵俠看的原因,但凡是長相漂亮,且年紀輕的男女,他都會露出淫邪的神情。
「真是漂亮的臉蛋,大哥,他就留給我吧!」海生子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企圖在鐵俠臉上摸一把。
不等季子木動手,鐵俠便厭惡的退後一步,同時將手中緊揣的一把沙子朝他的臉扔了過去,兩人似心有靈犀般從他兩邊突破。
「想走?」
妖艷女子海薇子立刻拖起手中的琵琶,五指用力的彈奏了起來,用內力奏出的樂曲在空氣中震起一圈圈微波,無形的向兩人施壓。
其他三人卻不著急動手,在他們看來,有兩人出手就已經是高看兩個小鬼了。
海生子沒料到對方手中竟然還抓著一把沙子,再加上他垂涎鐵俠的漂亮臉蛋,一時大意,沙子進了他的眼睛。
在兩個小鬼手上吃了虧,海生子不由得惱怒了起來,眼睛佈滿紅色的血絲,盯著不遠外被琵琶音波纏上的鐵俠,眼神陰狠。
看著漸漸逼近的海生子,季子木皺起了眉。
琵琶的音波對他來說,殺傷力並不是很厲害,要說真正厲害的,是老爹的音波功,直接刺激敵人的腦神經。琵琶的音波還要通過空氣擴散,然後才能攻擊對方。
「薇子,把他留給我,我要慢慢的折磨他。」一邊說著,海生子一邊朝鐵俠靠近。
海薇子點頭,琵琶的方向一轉,轉而專心對付季子木。
琵琶音一撤,鐵俠卻不敢放鬆,警惕的看著逼近的海生子,轉動著眼珠子,思考著逃脫的生機。
海生子豈會不知道他的打算,一刻也不給他放鬆的機會,立刻朝鐵俠撲了過去……異變突起,原本看似被困住的季子木突然跑出了海薇子製造的琵琶音範圍,手中的龍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海生子伸出的手掌砍了下去。
一陣慘叫聲從海生子口中喊了出來……
太過大意,也太過自信,海生子以為憑海薇子的琵琶音,可以輕易的控制住少年,所以他才會沒有絲毫防備,只注意另一人。
還有一點是,對方的速度過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手掌就被切掉了。
虯髯大漢一看自家弟弟的手被切掉,立刻大怒,不過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海藥子和海生子的感情最好,所以一看到弟弟被切掉了手,立刻掄起手中的大鋼刀,以千鈞之勢朝重新被琵琶音困住的兩名少年砸下去……
鋼刀之勢比大棒槌還要駭人,眼看著就要從頭頂砸下來,季子木猛地推開鐵俠,鐵俠卻像早料到般,同時也推了他一下。
鋼刀砸在兩人中間,地面頓時凹起一個大洞,泥土飛濺了起來。
季子木被鐵俠推開的瞬間,手中已經準備好一顆霹靂彈,海藥子因為慣性作用,鋼刀陷入地底下,整個身體的弱點便暴露在他面前,霹靂彈瞬間射了出去……
「二弟小心。」虯髯大漢將季子木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喊了出來。
不過喊得再快,海藥子的動作也跟不上,等他轉過頭,那顆霹靂彈已經到他面前,緊接著一聲爆響,直接在他身上炸開了。
海藥子倒飛了出去,巨大的身體撞到牆上,摔落的時候已經昏迷了過去。
虯髯大漢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跳起來,大棒槌朝還沒爬起來的季子木砸了下去,這一擊飽含著他的憤怒,其勢看起來比海藥子的鋼刀還要恐怖,如果被砸到,身體再強壯的傢伙都會去掉半條命。
鐵俠嚇得三魂去了七魄,「住手!」
季子木盯著當頭砸下來的棒槌,眼睛在一瞬間似乎被一種眼色給塞滿了……
虯髯大漢的動作突然僵直在半空中,手中的大棒槌也久久沒有落下。
隨著鐵俠那一聲落下,激烈的畫面頓時像凝滯般,他驚訝的發現,虯髯大漢真的停住了,但是動作十分僵硬,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還沒自以為是到認為是自己做的,這樣想著的時候,虯髯大漢突然倒了下去。一灘鮮紅的血液在他身下迅速鋪開了一地,腹部好像被開了一道口子,身體不住的抽搐著,一股灰敗的氣息頓時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其他人都被這副畫面給驚呆了。
季子木也有些不解,秀氣的眉輕輕的皺起,直到身後傳來一陣溫暖的氣息,緩緩的將他裹住,腰被一雙手攬住,整個人被帶了起來,背靠近溫熱的胸膛,心跳在右邊清晰跳動的聲音隔著一層衣服傳了過來。
一瞬間,季子木怔仲了。
「寶貝,你完了。」
含著戲謔的笑聲在少年耳邊輕輕的響起,男人雖然在笑,但是季子木卻聽得出來,在笑意的掩蓋下,夾著男人盛怒的情緒。
怔愣過後,季子木的臉瞬間便秘了。
什麼叫他完了?就算他不出手,他也有辦法不受重傷躲過那一擊。
「把臉上的東西擦掉,這張臉不好看。」男人可不管他有什麼想法,挑剔的聲音再次響起,修長的手指握住少年的下巴,然後輕輕的轉了個角度,讓他的臉轉向他。
季子木這才想起來,他臉上分明還易容妝,男人怎麼會知道他是誰?
大概是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男人輕輕的笑了起來,指尖曖昧的摩挲著少年光滑的下巴,「不管寶貝變成任何人,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寶貝。」
季子木嘴角一抽,「你是怎麼看穿的?」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千機子的易容藥很厲害,只要抹上去,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可以說一點漏洞也沒有。
可是男人卻能輕易的看穿,這是一件值得思考並深入研究的事。
他已經決定要把易容術當成秘密手段來用,怎麼可以被人輕易的識破?就算這個人是他的老爹也不行,沒有保障,以後哪還有秘密可言。
顯然他忘了,在絕對強勢的月離颯面前,他怎麼可能會有秘密能藏得了,沒有一眼看穿他,已經算是恩賜了。
「很重要嗎?」男人反問,話語中加上幾縷戲謔之意。
季子木眉頭皺起,訥訥的移開視線,不讓男人看到他暗藏的鄙視眼神。
如果不重要,他還問來做什麼?
「很重要!事關未來的大事!」想歸想,季子木還是很認真的點頭,他有強烈的求知精神。
「未來啊……」男人表情分明在說,他也對少年口中所謂的未來十分的感興趣,只見他話鋒一轉,笑瞇瞇的問道:「那麼,寶貝口中的未來可有爹爹的份?」
季子木無言的瞇下眼,就是不能有你的份,所以才要問,詳細的問,仔細的問,確保以後易容的時候不會被你發現……
他的本意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他卻覺得男人在問這話的時候,好像如果他敢回答沒有,下場會很慘一樣,所以差點脫口而出來的兩個字被及時的吞回肚子裡。
「……有!」
男人淡淡的瞇起眼,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寶貝回答得似乎有些不情不願。」
季子木表情僵僵的,「你聽錯了!」
男人眼眸閃過一絲詭笑,「原來是聽錯了,那麼爹爹就沒看錯,寶貝的臉上的確是寫著『我很不情願』五個字,說謊的小孩要受罰的。」
季子木反射性的摸了下自己的臉,然後才發現自己上當了,當即不悅的抬頭瞪了男人一眼,敢怒不敢言。
「哈哈……」男人發出一道爽朗的笑聲。
這道笑聲卻不知震撼了幾個人的心臟……

第211章 心跳
不跳就死,一跳就病!
……

空氣中震盪著男人的笑聲……
兩父子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若是放在平時,海家五惡人絕對會憤怒的上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但是見到自家大哥竟然被對方一招就擊敗,這等震懾力讓他們從心底感到畏懼的同事,又不敢輕易動彈。
海家老大痙攣的抬起頭,仰望著不遠處的男人,眼底驚懼交加。
如果不是他內力深厚,腹部的傷口絕對能讓他即刻斃命,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出氣多吸氣少。
「你……你到底是誰?」斂息醞釀了一會,海家老大才完整的吐出這句話。
男人玩味的勾起嘴角,反唇說道:「海家五惡人,本尊的名諱豈是你們能知道的,敢動本尊的人,你們覺得還能有命活下去嗎?」
海家老大聽得白眼直翻,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腹部的血流得更加洶湧。
「大哥……」海薇子通身寒意,驚懼的看著氣息漸弱的老大。
她一出聲,男人冷刃般的目光頓時落在她身上,海家五惡人中唯一的女人,擅長彈奏琵琶,以琵琶聲為媒介,在其中滲透自身的內力修為。
雖然攻擊範圍很大,但是對內力的消耗也大。
之前她為了對付季子木,幾乎用掉一半的內力,現在的海薇子,在男人壓迫的目光下更加不堪一擊,雙腳發軟,幾乎要從屋頂上摔下來。
「剛剛是你用琵琶對付本尊的寶貝?」
人畜無害的俊臉透著徹骨的寒意,目光卻堅定的盯著海薇子,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答案是哪一種,眼神已經認定是她。
海薇子從來沒見過這般俊逸至極的男人,一舉一動,飄灑自若,既透著絕對的強勢,又如同神祇般優雅高貴,但是從剛開始的心動,到現在的恐懼,她已經不敢有絲毫想法。
看到大哥竟然只一招就敗在他手中,這個男人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噬人的氣息籠罩著全身,海薇子深知,如果她回答是的話,這個危險的男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恐懼讓她說不出話來……
就在她失神的一刻,耳邊突然響來海生子駭人的驚叫,「薇子,小心。」
然而在海生子叫起來的時候,瞬間即逝的銀光已經穿透海薇子的腦袋,眉心卻連一絲血跡都看不到,好像剛剛那一瞬間只是錯覺般。
海薇子瞪大眼睛,頭微微向上仰,眼睛裡閃動的微弱的火苗只一會就徹底的熄滅了,整個人沒了生氣,筆直的從屋頂摔了下去。
她是第一個死的人……
海生子眼睛裡盛滿了驚恐之色,握著自己的斷手往後踉蹌的倒退了一步,他自己已經顧不得斷手帶給他撕裂的疼痛,只想盡快的逃離這個地方。
可惜他並不知道,如果他的手再不治,最終也難逃死亡的下場。
僅僅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海家五惡人就兩死兩傷,一人沒受傷是因為從頭到尾都沒來得及出手。
唯一還站在屋頂上的海玉子表情十分恐懼,顯然被男人想殺就殺的手段震懾得再也提不起一絲鬥志,渾身顫抖不已的盯著男人。
這樣的人,比起其他四人還要懦弱幾分。
他眼底倒映著四位兄弟姐妹的慘狀,被恐懼充斥的心理使他顧不得受傷的兩位兄長,轉身想逃離此地,快速的身影好像身後有吃人的惡魔在追趕他,眨眼間就消失了。
空蕩蕩的巷子裡,只有空氣中濃得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男人並沒有出手殺死逃走的海玉子,找回了寶貝,他的心情還不錯,所以便大人大量的放過他一馬。
「本尊問你,海家五惡人來皇都是為了何事?」
邪魅的目光朝在場唯一清醒的海生子看過去,不經意的冷漠,對人命的輕視,都讓海生子打從心底感到畏懼。
「受……受人之托……來找一樣東西……」在男人的目光下,海生子緊了緊喉嚨,過了一會才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因為傷口流失了不少血液,海生子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沒有一絲血色,要不是背後是一堵牆,他早就像其他三人一樣躺在地上了。
「什麼東西?」
「不不清楚,僱主只讓我們打聽它的存在,一旦找到立刻告知他們,並沒有讓我們把東西帶回去。」
「這麼說來,具體是什麼東西你們也不知道?」
「好像是一張皮……」
「那麼,你們的僱主是誰?」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大哥身上有一封密信……」說到這,不用繼續說,海生子也知道這個男人聽懂了。
男人看向已經死透的海家老大,他的身體已經被血浸透,去搜的話勢必會弄髒雙手……男人皺起眉,思考的模樣倒是和季子木有幾分相像。
這個時候,一直被無視的鐵俠終於派上場。
他在一旁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聽到主子的話立刻自發且自覺的跑過去,翻開海家老大血淋淋的身體,傷口很深,不過切得十分整齊,裡面的東西一點也沒有流處理器,除了血。
鐵俠把手伸進海家老大衣服裡,沒一會果然從裡面搜出一封信,但是已經被血浸透了,字跡有些模糊,必須洗掉才能看出來。
「走。」
男人吐出一個字,攬著被迫的季子木舉步離開巷子。
鐵俠欣喜若狂的跟上去,主子跟他說話了,這個發現讓他心底樂開了花,就跟少年來救他時是一樣的心情。
直到三人離開,海生子才撐不住的倒了下去,可是他心裡卻同時鬆了一口氣。
空空的巷子只有他們呢四兄妹屍體,海生子並不後悔,因為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多年來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與死亡擦肩而過,他們早已經把生死看得很開了。
這一次會遇到比他們更強的人,輸了是他們運氣不好,技不如人。
輸算什麼,他八百年前就已經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別人手裡。
這一點,海生子看得很開,所以對於海玉子竟然敢落荒而逃的行為,他打從心底感到非常的厭惡並看不起,置自己的兄弟們於不顧,這種人根本不配當他的兄弟。
拼著最後一口氣,海生子把昏迷的海玉子帶離了這塊巷子……
既然老爹都出現了,季子木和鐵俠就不著急著離開皇都,結果不到三天,守城的官兵就撤得一個不剩,最後城門又恢復了原來的秩序。
季子木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瞄著男人俊美的側面,看起來很是無聊。
前幾天東奔西跑,忙著救人,一刻也空閒不下來,現在好了,他閒得要死,可惜身邊卻多了個限制他行動的強勢老爹,他心裡的計劃一下子流產了。
男人專注的盯著桌上某張紙,神情驀然一動,移動的眼睛和少年的視線相觸,魅惑一笑,幾分勾人,幾分心跳,幾分心動……
某人還沒被電到,周圍已經被電倒一大片!
季子木趕緊移開視線,表情怪異。
他總覺得,男人這一趟出來,似乎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好像……好像變得喜歡笑了,而且還是對著他笑。明明長得很好看,不笑的時候也很好看,笑起來卻更加好看了。
他覺得一切都很詭異,特別是他右邊的心臟一直跳一直跳,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季子木覺得四肢無力,難道他生病了?
就在季子木想著常人都不會想到的東西時,男人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腰側,手臂是使力就把他帶到自己懷裡。
眾目睽睽之下,往常季子木一定會掙扎一番,直到確定自己無力抵抗才會放棄。
不過這一回,他卻任由把他抱過去,不語不動,安靜得有些詭異。
男人意外的挑眉,低頭一瞧,卻發現少年的臉蛋似乎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表情微微一詫,略一思索,頓時露出一臉興趣盎然的玩味。
他摸了摸少年像剝皮的雞蛋一般嫩滑的臉蛋,曖昧的笑道:「寶貝的臉紅紅的,該不會是害羞了吧!嗯?」
這句話像一道霹靂打在季子木的腦門上!

第212章 送上門
哪裡有美人,哪裡就有惡霸!
……

他怎麼可能會害羞……臉紅就是害羞麼……
不對,季子木天馬行空的想起去偷雲石的時候,那個時候,有個人跟他說過,他的下僕比較害羞靦腆,所以讓他盡量少說話,以免被人看穿。
所以綜上,害羞根本不是臉紅,因為哪有一個人的臉會從早紅到晚。
想通了這一點,季子木便抬起頭,肯定的解釋道:「我沒有害羞。」
彷彿為了配合他的話,替他增加說服力,臉上的紅暈也消失了,季子木的笑臉嚴肅而認真。
男人不介意他破壞了剛剛美好的氣氛,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魅惑的綻放出一抹笑容,「那告訴爹爹,你剛剛在想什麼,不許說謊,否則要受罰的。」
季子木撇開頭,沉思了一會,「我懷疑,我生病了!」
「哦?」男人的聲音帶上了隱忍的笑意,「那寶貝生什麼病?」
季子木搖頭,「不知道。」然後又瞥了男人一眼,像是在說『如果我知道的話,還用得著跟你說嘛』類似的意思。
「生病啊,那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否則久了病情會加重的。」男人一本正經的回應。
季子木一臉驚訝,右手同時撫上右邊的心臟,認真的思考著,如果他的心跳越跳越快,那是不是就真的會跳出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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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對,他之所以會心跳加快,好像是因為男人的問題。
剛剛他的心跳只是稍微加快,但是被男人抱起來後,心跳卻跳得更快了,分明……分明就是……被傳染了才對。
自己亂想一通,最後得出被傳染結論的某少年,和男人一樣一本正經,「不對,你也生病了!」
男人瞇起眼,「寶貝怎麼知道爹爹也生病了?」
男人沒有否認,只是反問,這讓季子木更加肯定自己的生病論。
「因為我被你傳染了,所以……」你離我遠點,後面這幾個字在喉嚨滾動了一圈,季子木很為自己著想的吞了回去。
男人摟著少年細腰的手緊了緊,紫眸波瀾不興,深不可測,「所以該看病的是爹爹,並且要離你遠一點是麼。」
男人露出說不清是危險還是魅惑的表情,好心的替他說出下面的話。
季子木低下頭,「沒有。」
他絕對沒有這麼想,就算有也只是一半而已,如果給他時間,他一定能想到另一半,到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
「沒有,那來說說寶貝的病症,既然生病了就不能拖太久,久病成疾你應該聽說過。」男人似乎執著著少年的病症,也不打算追究其他,靠近少年敏感的耳朵。
季子木覺得追究男人身上的病才是最正確的,畢竟』病源『是在他身上。
「心跳加速不規律。」
季子木緩緩說道,繼而又耷拉下腦袋,那種感覺竟然又來了,他不耐的想躲開男人的懷抱,然而對方一隻手就將他禁錮住。
男人問:「為什麼會心跳加速?」
季子木推了推男人的胸膛,發現推不開,洩氣的把頭埋進去,只露出個毛絨絨的腦袋,然後嘟喃著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你一笑,我就心跳加速了。」
酒樓裡其他人沒有聽到,因為聲音太小,豎起耳朵也聽不到。
但是摟著少年的月離颯卻聽得一清二楚,胸口頓時震動了起來,笑聲從薄唇中,紫色的雙眸透出魅人的神采,比黑夜裡的星空還要美上三分。
季子木沒想到自己實話實說,竟然惹來男人的嘲笑?當即板起了臉,腦袋從他懷裡移開,滿臉憋悶的盯著男人笑得微微啟開的薄唇。
神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一會,突然間,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動作,就連月離颯也沒有料想到。一貫沉默少言的少年竟然也會有這麼大膽的一天。
當真是個天大的驚喜,讓他驚訝的同時,胸口溢滿寵溺的心思。
季子木張口朝男人的雙唇咬了上去……
若真被他咬中,月離颯有一段時間估計不用出去見人了,嘴唇一張,季子木撲了個空,卻把自己的唇送個上去。
剛想撤出來,腰間一緊,整個人突然被緊緊的禁錮住,退不得。
男人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送上門來的美味,即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大手一攬,將少年欲退開的身體緊緊的揉進自己懷裡,張口咬住少年誘人的雙唇,滑溜的舌頭也一下子給勾進口中吸吮。
季子木頭頂瞬間結滿蜘蛛絲,他深刻的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周圍倒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些一隻腳剛踏進來的客人也就此定格,小二端著他們要的食物走過來的時候也呆愣在原地,有好幾個是上了年紀的大爺,一臉紅紫色,口中喃喃的說著『世風日下』四個字,重複了很多遍……
最絕的是,在季子木隔桌有兩男一女。
一個穿青衣的年輕男子面相斯文沉穩,一看就是循規蹈矩的人,女子一臉愛慕的盯著年輕男子,而旁邊似乎是他的師弟,年紀比較輕,神情卻晦澀不明,目光總是閃爍的盯著年輕男子。
然而當他看到這一幕,表情立刻像被雷劈了似的,微微張大嘴巴,連口中的茶水流出來都不自覺……
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順著師弟的目光看過去,瞬間瞪大眼睛,饒是他再淡定,也被眼前膽大的兩人給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天吶!」
女子吃驚的捂著嘴巴,臉上迅速的漲起了紅暈,不過很快她便嬌嗔的看向年輕男子,心裡打轉著什麼心思立刻寫在臉上。
一場接吻引發的三角姦情……
季子木被放開的時候,腦袋已經暈得不知東西,臉蛋艷麗得魅惑勾人,嬌嫩嫩的,如果不是別人知道他是男的,會以為這是個剛剛新婚過的女子。
和男人接吻並不是第一次,可是季子木卻發現,這一次,他的心跳得砰砰響,真的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季子木像泥鰍一樣軟了下來,他果然是生病了!
「寶貝,想一想,為何你見到爹爹會心跳加速,這不是病,但是爹爹不會告訴你為什麼,你要自己想想。」
耳畔傳來男人魅惑的聲音,季子木目不斜視,假裝沒聽到,窩在男人懷裡不起來了。
隨著他們兩人分開,酒樓也恢復了正常,但是現在偷偷看他們兩人的人卻更多了,一大一小本來就夠出色了。
「咦?哪來這麼漂亮的美人?」
一隻腳踏進酒樓的貴公子,錯過了剛剛那副精彩到令人想尖叫的畫面,只注意裡面的氣氛很怪異,於是第一眼就看到被眾人行注目禮的月離颯,當即驚為天人。
由於季子木是趴在男人懷裡,纖細的身體被高大的身軀擋去了一半,所以貴公子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以為只有月離颯一人。
「又是他!」隔桌的師弟顯然認得此人,皺著眉露出厭惡的神情。
「他是誰?」女子第一次來皇都,所以當如他瞭解。
「皇都背景最為雄厚的紈褲惡霸廖簡冬,他爹是鎖嵐的右相,手撐內閣大權,是個很耿直的大官,可惜生了這麼個混賬兒子,據說他的師傅是萬惡榜上排名第二的血花老人,就因為這樣,所以仗著有師傅當靠山,他的脾氣暴得不得了,依我看就是跟他師傅學的,連好色十之八九也是,倆師徒沒一個好東西 。」
「啊!萬惡榜……」
「嘿,接下來有好戲瞧了,那個男人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依我看,他這次一定會踢到鐵板。」師弟發出幸災樂禍的聲音。
「師弟……」年輕師兄輕皺起眉。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師弟揮揮手,真不說了,表情卻明顯真的看好戲的模樣。
年輕師兄無奈的搖搖頭。
廖簡冬是除嵐傲陽之外背後實力最雄厚的世家子弟,皇都也就只有他敢明目張膽的做盡壞事,仗著有血花老人撐腰,大部分時候連他親爹的話都不聽。
聲名狼藉遠近聞名,要不不是他是廖家唯一的獨苗,廖右相早把他趕出家門,斷絕親子關係。
現在趁廖右相不在的時候,他又出來作惡,恰巧路經看到正對著大門口的月離颯,一時驚為天人,便什麼也不顧的走了進來。
殊不知他為自己打開了一扇通往地獄之門!

第213章 複製的話
當走火遇上死機,你只能往肚子裡吞!
……

廖簡冬走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五名護衛。
想來廖右相再怎麼不喜兒子的作為,也不得不派人保護他,畢竟在皇都想要他命的大有人在。
護衛的武功高低皆有,其中一個氣息內斂,表情平淡得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般,當廖簡冬一隻腳踏進去時,他才淡淡的開口了,「廖簡冬,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
冷淡的警告卻是因為聽得太多次了,所以廖簡冬一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向師兄,你放心吧,師弟自有分寸。」他轉過身,朝男子保證道。
他的保證一看就知道不值錢,向姓男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下掩蓋著一絲厭惡,要不是師傅吩咐,他不可能會過來保護廖簡冬這個紈褲子弟。
「你的保證已經不值錢了。」
「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廖簡冬笑出聲,彷彿沒看出向師兄的不屑一顧,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打開,自以為瀟灑的扇著。
殊不知,在某些人眼裡,這個動作是只有瘋子才會做的。
向姓男子沒再理會他,把目光投向酒樓裡的人身上。
男人的側面十分的吸引人,不可否認,就連他都忍不住生出想要一窺真面目的衝動,更別說廖簡冬那般好色之人。
可是男人身上的氣息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
向姓男子還在思考的時候,廖簡冬已經走了進去,直接朝男人一桌走過去,他擺了個自以為風流倜儻的姿態,微笑著同對方打招呼,「美人,一個人坐多寂寞,不如……」讓小爺來陪你。
後面的話卡著喉嚨裡,因為男人懷裡的少年抬起了頭,毛絨絨的腦袋露了出來,那雙比星辰還亮的眼睛朝他看了過去,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廖簡冬這才發現原來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少年躲在男人的懷裡。
一看到少年的樣子,他的口水立刻氾濫,體內的雄性荷爾蒙立刻分泌道最旺盛的頂點,這一大一小,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大的驚艷至極,小的也差不到哪裡去。
「二位美人,不如今晚我們一起共度良宵如何?」看清了小的精緻臉蛋,廖簡冬立刻改口,目光緊緊的粘在少年臉上。
季子木皺了下眉,不認識。
於是,繼續趴回男人懷裡發揮灰敗的情緒。
廖簡冬卻誇張的叫起來,「美人就算是皺眉也美得像天人,本公子還是第一次見這般人間極品,春花樓的花魁白魅和您一比,給您洗腳都不配了。」
男人冷漠的表情頓時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紫色的眼眸霎時綻放出一道極艷的色彩,眼珠子像太極圖般轉了一圈,下一瞬間便恢復了原樣。
廖簡冬一瞬間只覺得身體像被灌了冰塊般從頭凍到腳底,但是當他一怔,回過神時,卻什麼也沒發現,好像剛剛只是錯覺一般。
「寶貝,有人在調戲你,不給點表示嗎?」
男人說得極為輕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顯示他對這副『新鮮的調戲』事件有幾分興趣,卻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向姓男子蹙眉,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季子木聽到男人的話,又重新抬起頭,瞥了廖簡冬的方向卻移不開了視線了。
廖簡冬看到少年在看他,頓時興奮了起來,剛想說點什麼,少年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僵了半天,臉黑了半天。
原來小二不知何時已經將食物都端上來了,季子木伸手就拿起一塊做得很精緻的點心,眼睛只瞟了廖簡冬一眼,然後低頭苦吃。
周圍有偷偷竊笑的聲音……
被無視的怒火頓時往腦子裡沖,廖簡冬維持的笑臉頓時冷了下來,只見他站直身體,對身後五名護衛冷硬的吩咐道:「清場。」
除了向姓男子,其他四人像是早已習慣般,立刻往四周散開,準備清場。
酒樓吃飯的人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戲,但是對方明顯態度強硬,留下來恐怕不會好過,所願意紛紛灰溜溜的走人。
不到一刻鐘,酒樓就差不多被清理乾淨,唯有季子木隔桌的倆師兄弟還坐著一動不動。
廖簡冬不悅的沉下臉,但也沒心思理他們,轉頭惡狠狠的盯著季子木父子倆。
「叫你們一聲美人是給你們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少爺可沒那麼好脾氣,識相點現在就跟本少爺回府,保你們吃香喝辣的,否則休怪本少爺無情。」
撂下狠話,廖簡冬冷臉等著倆人的答案。
男人連正眼看他都不看一眼,只是冰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這時出乎意料的季子木放下口中的食物,眼睛一閃而過的認真,他面無表情的對廖簡冬冷淡的說道:「叫你一聲滾是給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爹可沒那麼好脾氣,識相點現在就滾出這裡,保你平安到老,否則缺胳膊少腿休怪我們無情。」
話一出口,四周頓時靜寂無聲……
隔桌的師兄弟更誇張,師弟含在口中的酒直接噴了出去,對面的師兄沒料到,被噴了一臉酒水兼口水,整個人也呆愣住了,爾雅的形象當著女子的面蕩然無存。
少頃,酒樓外探頭探腦的所有人在聽到這句話後,紛紛憋得臉色通紅,有的直接跑開,到大街上哈哈大笑……
那名少年真是太有趣,分明就是直接複製廖簡冬的話,然後改一改,這可比直接和他對罵還要爽啊……
廖簡冬被說得一愣一愣,反應過來後才知道少年說了什麼,立刻被氣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瞪向少年。
「給臉不要臉,既然如此,休怪本少爺無情,你們給本少爺拿下他們倆人,要抓活的。」
「好了,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向姓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暴吼,表情嚴厲異常的射向廖簡冬。
廖簡冬沒想到向師兄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落他面子,臉色更加難看。
向姓男子當作沒看到,繼續痛斥道:「師傅派我們來保護你,不是給你當打手,你也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別以為有師傅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目中無人,要不是你是廖家唯一的獨苗,師傅也不可能會理你這個廢物,再者,若是讓太子知道你在這裡生事,你覺得太子會不會立刻兌現將你禁足三年的承諾?」
廖簡冬被他毫不留情的話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因為忌憚向師兄口中的太子殿下而敢怒不敢言,無法對他宣洩,廖簡冬便把怒氣對準害他面子全失的一大一小。
向姓男子見他還不悔改,頓時沉下臉,對其他四名護衛說道:「你們四個,把少爺帶回府!」
不能怪他會對廖簡冬說出這般駁他面子的話,而是他覺得眼前的紫袍男子實在是太過深不可測。
男人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座不可動搖的大山。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危險的,他沒把我能打得贏對方,所以必須在廖簡冬惹出事前把他帶走,否則出了事,他也不好向師傅他老人家交代。
或許是被授過令,所以四名護衛沒有猶豫就架起廖簡冬,隨著向姓男子準備離開酒樓,就在此時……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男人眼角漫著邪氣,手裡拿著一杯酒仰頭喝下,眼神似笑非笑的瞥向走向大門的廖簡冬幾人,當真是如少年所說的『老爹脾氣不好』的事實。
向姓男子身體一僵,轉過頭對男人抱拳說道:「兩位公子實在是抱歉,我家少爺不知天高地厚,打擾了兩位還請見諒,不如這頓就由在下請,算是替少爺向兩位賠罪。」
廖簡冬瞪圓了眼睛,卻因為穴道被點住,只能暫時當個啞巴。
男人表情邪魅,眼底卻一片冰冷,「敢欺到本尊頭上,你以為 這樣就行了?」
「不知閣下想怎樣了斷?在下願聞其詳。」向姓男子沒有一點被激怒的跡象,反而平心靜氣的問道。
男人紫眸微瞇,神情邪魅慵懶,似是不經意的說道:「那還不簡單,讓血花老人把他的金蠶王拿來給本尊賠罪,或許本尊會看在金蠶王的份上放過他!」
說完,他朝不能動彈的廖簡冬瞥了一眼,後者頓時露出驚恐之狀……

第214章 認主
腹黑是男人的美德,陰得你只能笑不能哭!
……

金蠶王是血花老人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尋到的一件至寶。
此物能夠強行將一個武功低微,內功平平的庸人提升為一名金星級高手,並且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這種做法當然也有缺陷,如若對方不能將金蠶王的效力完全消化,那麼以後他便再難以長進,永遠只能維持那個水平。不過對廖簡冬這樣資質平庸的人來說,卻是求不來的東西。
血花老人之所以會費盡心思找藥物來提高廖簡冬的資質,是因為廖簡冬是他的孫子,但是廖簡冬本人卻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爹的緣故,所以血花老人才收他為徒。
不過為了這個孫子,血花老人十年前甚至親自去雪泣家族討要酒果,為的就是廖簡冬此人。
金蠶王是血花老人幾個月前才得到的至寶,已經養了一段時間,打算過幾天就讓廖簡冬服下,這件事也就只有他和太子殿下知道而已,廖簡冬本人卻還不知道。
聽到男人說要金蠶王,向姓男子頓時又驚又疑。
驚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師傅手中有金蠶王,疑的是難道這次事件是他布下的局,所以才把廖簡冬給引過來。
不過很快他就甩開這個想法。
剛剛他是一路跟著廖簡冬過來的,途中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況且廖簡冬之所以會發現他們,也是無意間看到的事,不太可能是對方故意為之。
看男人自若的模樣,向姓男子想否認也不太可能。
「閣下說笑了,金蠶王是家師花了十年才尋到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為了這件小事而雙手奉上,不如閣下重新提個要求,能力範圍之內,在下一定完成。」
向姓男子只希望對方能大人大量的退一步,他的態度恭敬至此,若對方再不識趣,他也只好撕破臉。
「哼!」男人冷哼一聲,「你只管與血花老人說,若是連他也認為這是小事的話,三天之內,他會親自過來求本尊的!」
男人說的斬釘截鐵,語氣狂妄至極。
「閣下莫要欺人太甚!」向姓男子的好臉色也掛不上去了,他沉下了臉,「在下會將閣下說的話稟告與家師,讓他老人家自行定奪,告辭!」
語畢,他們一行人便離開了酒樓。
季子木趁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肚子餵得飽飽的,舒服的靠在男人懷裡。
男人垂眸看向少年,邪笑著把手伸到少年的肚子,滑進衣服時撫摸著那一塊微凸的肚皮,曖昧的笑道:「寶貝已經吃得飽飽的,那接下來輪到爹爹吃了。」
季子木一個激靈,立刻坐直身體。
不過一會他又蜷縮起身體,別修長的手指弄得渾身癢癢的,躲閃著,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季子木抓住男人的手,認真的說道:「飯後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不然會肚子痛的。」
「唔,這裡的確不適合做,不如我們回房吧!」男人頓悟了一件事,直接抱起少年往樓上走去,桌上的紙張隨著他的離開突然消散。
噗……
隔桌的口水繼續陣亡,年輕男子的師弟終於被嗆到了,臉紅紅的,眼睛卻不停的閃爍著,是不是瞥向身邊的師兄,但是一看到自家師兄看來的溫柔眼神,他就跟他的口水一樣陣亡了。
房間裡,季子木被男人扔到床上,立刻爬到角落裡。
男人好笑的看著他的動作,也爬了上去,兩隻手撐在他腦袋兩邊,不經意的慵懶和愉悅的心情自他的聲音透露出來,「寶貝是在害怕嗎?」
季子木本來不想理他,被他這麼一說,好像自己很窩囊一樣,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被瞪得心癢癢的,右手握住少年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語氣透著不容忽略的危險,「身為灰網的少主,竟然被奸細輕易的抓住,寶貝可真是長臉。」
「才不是!」明知理虧,季子木還是忍不住想反駁。
「哦?那寶貝倒是說說,爹爹哪裡說的不對,說完了,爹爹酌情改改。」這話的語氣簡直就像是逗弄小孩,男人一臉邪詭善變。
季子木有些無語,但他還是辯解道:「我早就從他們手裡逃出去了。」
「既然已經逃出來,為何不盡快回去,反而在外面逗留如此之長?」男人呢驀然變臉,危險的反問道。
季子木眼角一抽,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因為劍被搶了,所以要拿回來。」季子木低下頭,挑了個自己覺得不錯的說法。
「好理由。」男人稱讚道,眼底的平靜和笑意看不出來對這個理由有什麼不滿,下一秒,他輕佻肆意的湊到少年耳邊,耳鬢廝磨道:「寶貝這麼一說,爹爹倒是記起來了,劍好像是在你的看守下弄丟的,對不對?」
季子木冷靜的表情終於多了一絲裂紋,他又一次自掘了墳墓。
少年像被噎住的表情幾乎讓男人想大笑起來,「難得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別擔心,劍丟了就丟了,爹爹不會讓你重新去打造一把的,它會自己回來的。」
男人意味深長的說著,「敢偷魔生劍的人,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季子木驚訝的抬起頭……
「知道為什麼龍裊和魔生劍會被稱為傳奇兵器麼?」男人瞇了瞇眼,將少年抱進懷裡,調整個方位舒服的靠在牆上,似乎有意要給季子木補充一些知識。
「因為他們很厲害。」
「這麼解釋也沒錯,之所以和普通的兵器不同,是因為它們都是有意識的,殺戮之氣越重,兵器中的器靈就會越大,認主的危險就會越高,如同魔生劍,一點離開了那座戰像,除非待在我身邊,否則它會異常暴躁,所有碰過它的人都會被反噬,然後展開殺戮。」男人的聲音越發低沉誘人。
「至於龍裊,因為寶貝一直沒有認主,所以它的樣子的威力都不曾改變過,別人碰了自然不會有事,不過一旦寶貝認主,它的威力會瞬間提高十倍以上。」
季子木沉默了半晌,終於從懷裡摸出龍裊,然後利索的抽出匕刃,「怎麼認主?」
男人接過匕首,將手柄處的凹槽攤開給他看,「將你的拇指割開一道傷口,然後用力的按住它,如果它覺得你有資格當它的主人,認主儀式便成了!」
男人說得輕描淡寫,季子木將信將疑。
猶豫了一下,他其實也挺想看看龍裊的真面目,於是時辰也不選,直接用龍裊在拇指上輕輕的割開一道口子,在男人稍漸深沉的注視下按下拇指……
詭異的氣氛在房間裡緩緩的流淌,安靜的少年突然像只受驚的野獸,兩眼赤瞳,在男人懷裡抬起頭,黑紫色的瞳孔被一片紅色覆蓋,四肢突然爆發出幾乎能舉起千斤重的巨力,掙扎了起來。
男人翻身將少年壓在身下,身體擠進他的雙腿間並且用力的壓制住,左手將他兩隻亂動的手拉到了頭頂,空餘的右手則掰過他的臉蛋。那雙通紅的眼睛立刻惡狠狠的盯著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竟然還長出兩顆小虎牙了。
男人露出意外的笑容,隨即俯下身吻上那片已顯妖艷的紅唇,野獸般的嘶吼盡數淹沒,男人吻得霸道,佔有慾十足強烈的表現在這一吻當中。
少年毫無反抗之力,大量的唾液吞嚥不及,從嘴角流了出來,眼睛的血色和口中的小虎牙同時慢慢的消退,不到一刻鐘,所有的異樣就退得乾乾淨淨。
季子木清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男人輕笑起來,極為色情的舔著嘴角流出來的唾液,「寶貝感覺如何?」
這一句問話換來季子木咬人般的瞪眼。
雖然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一跳,原來所謂的認主儀式就是有種被怪異的東西侵入腦海意識,然後必須用自身的意志力去抵抗,如果輸了的話,大腦估計會被破壞,然後人就會死亡……
只是有這麼簡單麼?季子木很懷疑。
男人像看懂他的疑惑,笑笑的說道:「你使用龍裊那麼長的時間都沒被排斥,不正是說明它已經認可你了嗎?」
季子木瞬間瞪大眼睛,被陰了……

第215章 我姓季
你沒點名,我當你問我!
……

右相府
廖簡冬穴道被解,立刻衝到大廳猛砸東西,所有昂貴的陶瓷花瓶都被砸得滿地都是碎片,看到向姓男子進來,立刻惡狠狠的瞪視著他,眼中閃爍著陰毒的光芒。
「向師兄,你可真是替師傅長了臉,被人騎到頭上都能一臉笑容,是不是師弟我打你個巴掌你也能不還手啊?」廖簡冬譏諷道。
向師兄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對他口中充斥的諷刺意味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說道:「你的武功低微,感受不到對方的恐怖,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如果他真的動起手來,打不打得過不說,我敢保證你絕對會沒命。」
廖簡冬被他這句話帶起了火氣。
「還沒打過你就先低頭,你他媽的根本不是個男人,盡給師傅丟臉。」
「哼,你就長臉,整天正經事不做,就只會跑去外面調戲良家婦女,闖了禍,還要師傅他老人家來給你擦屁眼,師傅的臉早就被你給丟盡了!」向師兄冷哼一聲,眼中閃動著怒火,都是對他的不滿。
廖簡冬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你……我現在跟你說的不是這個問題,你自己好好想想該怎麼向師傅交代吧!」
「我需要向師傅交代什麼,這件事誰惹出來的你自己最清楚,若不是你看上人家的美色,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嗎?不要把你的責任都推給別人,沒有人願意整天在你身後替你背黑鍋。」
大廳裡,其他人都被兩人的爭吵吸引了過來。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少爺肯定又在外面闖禍了,然後向師兄肯定說了些讓他收斂點之類的話,於是,又得罪了少爺。
不過沒人插嘴,血花老人會把向師兄安排到少爺身邊,就是故意為之。
在所有的徒弟當中,向師兄是第二個不買少爺面子也不怕他的人,做錯了什麼事,他通常都會毫不留情的批評少爺,且不分場合。
「又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宏亮的聲音冷不丁的響了起來,聲音夾著些許不悅。
眾人回頭一看,來人正是血花老人,只見他滿臉皺紋,目光深沉的看過來,一身煞氣令人不敢抬起看他。
「師傅。」向姓男子喊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血花老人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廖簡冬肯定又惹出禍事,不由得冷下臉,朝不爭氣的孫子看過去,「簡冬,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我……」廖簡冬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人就是血花老人。
「師傅,這次的事情恐怕不容易善後了。」沉默了一會,向姓男子慈愛決定開口,面露凝重之色。
血花老人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向姓男子將酒樓發生的事一一道出,其中亦有說出男人要求金蠶王交換廖簡冬性命一事。
說完,他面前的桌子突然被血花老人一掌拍碎。
「豈有此理,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怎麼會知道為師手中的金蠶王?」血花老人叱吒道,反應果然很激烈。
廖簡冬此時卻唯恐天下不亂的叫了起來,「師傅,那個人太可惡了,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讓欺負到您頭上的人,一定不能放過。」
「你閉嘴!」
血花老人利眼瞪過去,後者立刻禁了聲。
「明知道為師的名號,卻仍然獅子大開口,看來那個男人不是一般人,向音,你立刻派人去調查他的來歷,越快越好。」
「師傅放心,徒兒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那就好。」血花老人放心道,突然又看向廖簡冬,「你,從今天開始閉門思過,一年內不准踏出相府一步。」
廖簡冬一驚,一年不准出門一步,那還不要了他的命,「師傅……啊……」剛想辯解,廖簡冬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渾身抽搐的倒了下去。
四肢痙攣不已,臉色青得像鬼,不知哪裡痛,他竟然開始用頭去撞地面。
血花老人驚駭得壓住他的身體,卻發現他的力氣竟然大得幾乎要動搖他的力道,立刻勃然大怒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怎麼突然發瘋了?」
廖簡冬此時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身上四處青筋暴凸,血色漫延,口中像只困獸一樣撕裂的吼著,指甲在地上抓出深深淺淺的痕跡,被刺痛的手指卻感覺不到疼痛,兩隻眼睛黑白仁慢慢的融合,空洞得駭人,而此時廖簡冬卻發瘋得更厲害。
血花老人一狠心,對著他的後頸敲了下去,卻不料竟然沒有作用。
此刻的廖簡冬像是感覺不到任何外界造成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痛苦從身體裡湧到全身,拚命的掙扎著,自殘著。
「師傅,會不會是那個男人做的?」混亂中,向音想起那個男人在他們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血花老人擰著眉,恨得咬牙切齒,「一定是他,真是好歹毒的手段,若是我今天剛好不在,簡冬恐怕性命難保,看來有必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人。」
為了確保廖簡冬的安全,血花老人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讓他安靜下去。
只不過不能就這樣沉睡下去,否則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危險就難以預測,血花老人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孫子開玩笑。
第三天,他就帶著金蠶王去酒樓找那個人。
時間上,剛好是男人所說的三天之內,如此精妙的計算,他們自然也發現了,內心不由得一陣冰寒,那個男人對血花老人的實力竟然瞭解到如此地步……
酒樓裡,季子木和月離颯又坐在同一個位置上,兩人安靜的吃著早餐,似乎早已料到血花老人會來。
那對師兄弟今天也在,看年輕師兄無奈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被師弟拖出來看好戲的,至於兩天前的那名女子,今天去不在了。
血花老人帶著幾名徒弟出現在酒樓大門口,一身血腥的煞氣濃得方圓十米之內都沒人敢靠近,掌櫃顯然也知道他們不好惹,哆嗦的躲在櫃檯下。
氣勢洶洶的血花老人,當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一個久遠的影像浮現在他腦海裡,不是他記憶力超群,而是十年前那幅畫面太過震撼,他如何都忘不了。
男人沒有戴著面具,但是那一身華麗神秘的紫色長袍卻怎麼也不可能會認錯。
因為這個男人,他不得不花十年的時間去找金蠶王,好不容易找到了,現在卻又遇到他,而且還指名要他手上的金蠶王。
這一切巧合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男人是衝著他來的。
「在下血花老人,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此話一出,頓時有不少人驚掉了眼珠子和下巴……
因為廖簡冬的緣故,這附近沒有人不知道血花老人的大名,萬惡榜上的事一多少聽過,能排上名的皆是大奸大惡之徒,何況血花老人還是榜上第二,更加不得了了。
本來以為他會立刻朝那對父子發難,卻出乎意料的,血花老人的態度顯得客氣異常。
「天要下紅雨了……唔……」對桌的師弟小聲的對他的師兄說道。
師兄拿起一個包子直接塞住他的嘴巴,讓他別再說話。
男人優雅的伸手倒茶,對血花老人的話卻如同未聞,甚至一臉溫情的看著身邊的少年。
就在氣氛快要僵持不下的時候,男人懷裡的少年卻抬起了頭,兩隻眼黑中帶紫,細瞧,明若星辰,只見他一動不動的盯著血花老人,道:「我姓季。」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整個酒樓只聽到鄰桌的師弟捂著嘴巴偷笑的細微聲。
血花老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眼人一看就漢子道他在問誰,不過少年的接話倒也給了他一條台階,早聽向音說過,這兩人似乎是一對父子。
既然少年姓季,那麼紫袍男人理當也姓季。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卻不曾有過姓季的高手,萬惡榜上前二十名的高手沒有,天榜亦無,那麼他們只可能是某個隱世家族出來的高手了。
血花老人一生閱歷無數,大多隱世家族都心中有譜,卻當真沒有聽說過季姓的家族,莫不是對方在騙他?
就在這時,男人扣下茶杯,清脆的聲音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血花老人,金蠶王可準備好了?」不說話氣死人,一說話更氣人,男人開口便是這句話,唯我的姿態就好像血花老人是來給他送東西的。
鬆動的氣氛再一次硬梆梆起來……

第216章 練習熱身
別看我套著龜殼就以為我是烏龜,其實我是變形超人!
……

金蠶王是很貴重的東西,所以血花老人一直放在身上養著,就等著大功告成,然後給自己的孫子服下,所以根本沒有準備不準備之說。
但是如果他真拿出來了,別人會以為他怕了男子。
「我那不肖徒兒得罪了二位,小老兒在這裡給二位賠個不是,希望你們大人有大量,看在小老兒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小老兒必定感激不盡。」
血花老人顧忌孫兒的性命,不敢對兩人隨意發火,否則孫兒性命難保。
再者,這兩天他的確是用了各種方法,但是廖簡冬就像著了魔般,口中像魔物一樣嘶吼著,而且還會做出自殘的事情,血花老人左右不得法,只好找過來了。
「血花老人的面子?」男人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傾身狂傲地說道:「本尊為何要賣你面子,本尊說過,除非拿金蠶王來交換。」
血花老人黑青著臉色,胸口聚焦著一股怨氣,他拼了命才壓制下去。
「實不相瞞,這金蠶王是小老兒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找到的,其心血之大,斷不能贈與閣下,還請閣下另改一樣。」
「血花老人的意思是金蠶王比你孫子的命還要重要麼?」男人揚起邪肆的唇角,淡定地望著血花老人,一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模樣。
雖然知道對方能查到他擁有金蠶王,那麼必然已經知道廖簡冬就是他的孫子,但是聽他口中說出來,似乎早已經知道,不免還是有些吃驚。
沒多想,血花老人聽出他話裡的威脅,當即沉下了臉。
「閣下今日是要定金蠶王?」壓迫的聲音自口中吐出,血花老人臉色陰晴不定,眼睛閃爍著寒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不錯!」男人倒也大方地承認。
血花老人聽見他承認,往前踏出一步,「小老兒有一事不明,還請閣下代為解答,小老兒雖然仇家滿天下,但是自問從未得罪過閣下,亦未與閣下有任何過節,為何閣下要針對小老兒?」
默默無言的季子木抬起頭,「你說錯了,老爹沒針對你,是你的孫子自己找上門來的。」
季子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拿著筷子戳著碗裡整塊的點心,頭也沒抬。
血花老人一直沒看清他的容貌,聽到他反駁,便道:「不錯,小老兒的孫子的確是自找苦吃,但是閣下也不該用那麼歹毒的手段來對付他,小老兒就只有這麼一個孫子,若死了便是絕後了!」
歹毒?
季子木愣了一下,他顯然聽不懂血花老人在說什麼。
腦袋轉了一圈,他立刻明白是抱著他的男人做的好事,只是他是什麼時候下的手,他怎麼沒看出來?
季子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男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他的腦袋,神情看起來愜意非常,完全沒有被高手找上門來的覺悟。
「要不要救你孫子一命取決於你的決定,本尊話已到此,若你想動手,本尊倒不介意陪你過兩招!」男人斂起雙眸,說完便不再言語,和季子木旁若無人地享受著早餐。
血花老人氣得想吐血。
他還能做什麼決定,金蠶王本來就是他為孫子準備的,若是孫子命都沒了,他找來的金蠶王還有什麼用。看似讓他做選擇,實際上對方知道他根本就沒得選擇,所以才會說這一番話。
左右衡量了一下,血花老人決定暫時把金蠶王給他。
待孫子的症狀解了之後,再想辦法要回金蠶王。
怎麼說他好歹也是萬惡榜第二的高手,平白讓人欺壓到頭上,若是傳了出去,他血花老人的面子就徹底丟光了。
「師傅……真要把金蠶王給他們嗎?」
血花老人身後一個徒弟開口問道,雖然廖簡冬是師傅的孫子這點讓他有些吃驚,但是以往那些寵溺的行為也就有了解釋。
不過他們是親眼看到師傅為了這隻金蠶王花費了多少心力和心血,若就這麼送人了,別說師傅不甘,他們也覺得很不是滋味。一直以來都為自己是血花老人的徒弟而得意。他們甚至認為天底下除了天榜和萬惡榜第一的高手,天底下不可能會有人是師傅的對手。
今日卻親眼看到師傅為了廖簡冬而不得不向人低頭。
這口惡氣真是難以嚥下去!
「這是金蠶王,希望閣下遵守諾言替我孫子解了異狀。」
血花老人沒有回徒弟的話,從懷裡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周圍被封得密密麻麻,他放在桌上,盯著男人說道。
桌上的食物終於被消滅得乾乾淨淨,男人輕拭了下嘴角,挑眉看了血花老人等人幾眼,緩緩地說道:「本尊什麼時候說過要替你的孫子解開幻術?」
血花老人立刻又驚又怒,猛地一拍桌子,「閣下難道想反悔?」
雖然吃驚於男人的話,但是從他的話中,血花老人總算明白孫子的症狀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還是大吃一驚,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聽說過幻術的傳言,想不到現在卻徹底地見識了一回。
「反悔?既沒有承諾過,又何來的反悔。」男人雖然是坐著,但是傲然的神情卻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和氣勢,一點也不輸給盛怒的血花老人。
血花老人怒而笑,「看來閣下是想大小通吃,閣下並沒有打算放過我的孫子。」
「敢調戲本尊的寶貝,讓他死在幻術當中,已經很便宜他!」
男人邪氣地瞇起眼,狹長的眼眸透著凜然的戾氣,還有一閃而過的血色腥光,狂傲的態度像統領萬獸的帝王,殘忍血腥的手段彷彿盡現在幾人面前。
血花老人心中一悸……
他身後的幾個徒弟也被嚇得倒退了一步,心底湧起一股想要奪門而逃的衝動。
怎麼會有人恐怖到這種地步?
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他們打從心底感到畏懼,並且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力量。
這個男人現在的模樣讓血花老人想起十年前,在閒王府從天而現的男人,也是這般姿態,當時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勢一點也沒變,現在變得更加強烈了。
血花老人實在是想不出哪個家族有如此出色的人物,男人的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二十年前的確曾經出現過許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若真追溯到二十年前,男人的年齡卻不符合。
他怎麼也沒想到,男人實際上已經超過三十歲。
所以從邏輯上來講,按他這般猜測,再猜個十年估計都猜不到。
季子木看著一觸即發的局勢,思考著要不要遠離戰場。
男人卻低頭朝他微微一笑,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寶貝……」
完了,心跳又加速了……
季子木身體一僵,拒絕再抬頭去看男人的笑臉,努力地想讓自己無形地套上一隻堅硬的龜殼。
男人見他沒回應,也不惱怒,直接從他身上拿出龍梟並把龍梟放到他手裡,在他耳邊魅惑地說道:「寶貝,不想試一試你的武功精進到哪種地步嗎?」
季子木驚訝地抬起頭,忘了他的龜殼。
男人輕輕一笑,「眼前這幾個不正是很好的練習對像?」
季子木瞪大眼睛,然後朝血花老人幾人看過去,一二三四,四個人,的確是很好的練習對象。瞇著眼看了一會,他終於明白,一切都在男人的算計當中。
但是……竟然連他也算計進去了……
不過不可否認,經過兩天前的認主儀式,他覺得他的身體好像充滿了力量,想要好好地發洩一次。
男人是個不錯的練習對象,但是太強了,現在的他還差得太遠,他可不想像以前一樣,單方面地被揍,要知道男人下手可從來不會留情。
不過他的確是很想試試自己的力量,眼前這幾人如男人所說,的確正好是送上門來的大草包,血花老人暫時除外。
等季子木決定好後,血花老人和他的徒弟已經被氣得臉色青紅交接。
父子倆的對話可謂徹底激怒了血花老人,他還從來沒見過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就算是再狂妄的人,也要忌憚他的名聲幾分。
「你們四個給為師一起上!」
四人也聽得一肚子火氣,抽出腰間的劍,朝季子木逼近……

第217章 嚇跑
我厲害因為我魅力!
……

飯後不能劇烈運動。
這是季子木的鐵則,也是他對男人說過的話,現在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他要打破自己的鐵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雖然有種自打嘴巴的感覺,但是證明自己的實力比較重要。
而且不上梁山,男人會逼著他上!
血花老人這幾個徒弟雖然沒有向音有出息,但是會把他們帶出來,也是因為他們的武功較為厲害,打的目的是到時候如果發生衝突,也可以幫他一把,現在還真用上了。
因為不知道男人的底細,所以血花老人不打算貿然出手,以免洩了底。
季子木從男人懷裡跳出來,一改之前慵懶的姿態,整個人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鋒利的光芒逼得四人不敢直視。
這種改變不僅四人都驚訝,連血花老人也驚訝地正視起他。
原本看少年一直窩在男人懷裡,整個人看起來柔若無骨,氣息也很平淡,舉止更沒有一絲高手的風範,所以血花老人才會以為他的武功不怎麼樣。
現在的少年,就好像一把磨得通透發亮的匕首,削鐵如泥的鋒利從他眼睛散發出來,冷酷的氣息幾乎和深不可測的男人給他的感覺一樣。
血花老人相信,如果將少年很好地打磨一番,他會成為一把令人心悸的武器。
男人看著少年的樣子,讚賞地笑了起來,但是下一秒餘光閃過血花老人身上,目光卻越來越冰冷,在笑容的掩蓋下是一片足以凍死人的冷冽。
季子木並沒有使用龍梟,而是赤手空拳地對他們四人。
四人的武功還算不錯,有銀星級的實力,其中一個甚至處於巔峰狀態,但是季子木連金星級的高手都能輕易地打敗,更何況是這幾個小小的銀星高手。
配合著縮身法,季子木出其不意地閃到一人身後,長腿一掃將他攔腰踢飛了出去,季子木的動作包含了三大技術,快狠準,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敗在他一腳之下。
見他很快就解決了一個,血花老人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難看至極。
其他三人立刻反應過來,對方既然如此強悍,單打獨鬥肯定贏不了,所以三人立刻將季子木圍在正中間。
幾人平時都比較要好,所以配合起來倒是有幾分默契。
一人攻季子木的上盤,一人攻季子木的下盤,最後一個則攻季子木的中間,三管齊下,要攻破的確不太容易。
不過那是龍梟還未認主之前,現在卻不一樣了,季子木的力量和速度都得到明顯的提升,身體彷彿有一股用不完的力量,充斥著身體的每個細胞內,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力大無窮。
一股渾厚的內勁在手掌心翻滾……
季子木突然出手,竟然打算赤手空拳地抓住朝他刺過來的長劍。
那人一愣,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同時加快速度,劍尖直指向季子木的胸口。然而一瞬間,他的動作突然停住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眼中倒映著少年面無表情的臉,冷冽的殺氣讓他心靈出現了破綻。
瞳孔中映著少年翻飛而起的身體,充滿爆破力量的一腳狠狠地朝他的臉踢了上來,頭被毫不留情地踢到一邊,整個人順勢栽倒。
解決了第二個,另外兩波攻擊在他翻身的時候就躲過了。
季子木騰空的時候,順勢踩在被他踢中臉的人身上,一躍翻到攻擊他下盤的人身後,剛猛的一拳朝他的後背擊了出去。
這一拳含著他三成的實力,後背本來就是人的一個弱點,那個人實力不夠,再加上閃躲不及,被他一拳打中,脊樑骨『卡嚓』一聲,被季子木硬生生地打斷了。
真是太弱了!
血花老人看得又驚又怒,多次想出手,卻懾於男人的氣勢。
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就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麼這個男人肯定不會比他弱,對上他,血花老人第一次沒有把握能打贏對方。
最後一個見三位師兄不是被打傷就是被打殘,頓時心生畏懼,看著季子木的目光多了幾分懼怕之色,被他凜冽的眼神一掃,害怕地退後了幾步。
血花老人看到這一幕,怒極罵道:「沒出息!」
被師傅怒視著,最後一個脖子反而一縮,顯得更加膽小,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心裡暗道,他要是有出息,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師傅一向偏心,他想出息都難。
季子木可還沒打夠,力量還沒完全發洩,對方沒鬥志無所謂,他有鬥志就行了。
解決了三個,他一刻也不停地朝最後一個衝過去,血花老人表情一狠,竟然對季子木出手,同時還分出一縷心思注意月離颯的一舉一動。
然而他卻驚訝地發現,紫袍男子竟然一動不動,看似似乎沒有要出手的打算。儘管如此,血花老人仍然不忘戒備地注意他。
季子木轟出的一拳被血花老人握住,看到血花老人出手,他倒是沒有多少意外。
很快就判斷自己的實力和血花老人還有一定的差距,左手立刻滑出龍梟朝血花老人劃過去……
血花老人在龍梟出現時,心中猛然一悸,立刻放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站定後,他驚疑不定地望著季子木手中的龍梟,一看到通體血紅的匕刃,不由得失聲驚叫起:「龍梟,竟然是龍梟!」
最讓他吃驚的是龍梟竟然已經認主了,難怪他的徒弟會在一招落敗,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恐怕是龍梟認主的緣故。
血花老人幾十年前曾經聽說過龍梟的傳說。
據說龍梟的前任主人是墨玉商會的玉青龍,此人極為了得,將墨玉商會發展到僅次於黑骷髏傭兵協會的存在,同時也是天榜前十的強者。
但是二十年前,他卻死了,被人一劍刺中胸口,乾脆利落。
殺死玉青龍的人是有著魔君之稱的少年,他手持著傳奇兵器魔生劍,僅用一招就了結了玉青龍的性命,而龍梟也在那個時候一併失蹤。
墨玉商會幾乎發了瘋般地尋找那名少年,但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尋了十年都沒找到他的蹤跡,後來才不了了之。
二十年後,那名少年也應該有三十幾歲了……
想到這,血花老人突然頓住,瞪大眼驚駭地盯著男人,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兒子看起來已經有十五六歲,這麼說來,男人的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而不是他想的二十歲到三十歲。這樣一來,不就符合二十年前那名少年的年齡,再加上他的兒子擁有失蹤達二十年的龍梟。根據這兩個條件,男人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的……魔君!
這個發現讓血花老人有些暈了腦袋,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二十年前已經能一招殺死玉青龍,二十年後這個男人卻更危險了!
「走!」
血花老人隱晦深沉地看了男人一眼,眼中透著難以決斷的掙扎,但是似乎又想到什麼,很快他就做了決定,拋下這句話,離開了酒樓。
本以為師傅會出手教訓這對父子,沒受傷的那個卻被這個字給懵了,另外三個被打得有些後怕,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酒樓。
他就猶豫了一會,眼角卻瞥見那個少年似乎還想打,嚇得趕緊溜走。
季子木沒想到,他才把龍梟亮出來,人就跑光了。
「唔,寶貝果然魅力無邊,連血花老人都被你給嚇跑了。」男人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讚歎著。
季子木低頭,心道,是這樣嗎?
他怎麼覺得有哪裡怪怪的,龍梟雖然變紅了,但是他感覺跟平常使用的時候也沒什麼怪異的地方。
鄰桌的師弟,笑抽在桌子上……
最後,沒聽出男人在調侃自己的季子木重新回到男人身邊,又叫了一桌子食物,補充剛剛流失的能量……

第218章 神秘家族
你是龍是蟲,終究還是要進我的肚子!
……

實際上把血花老人嚇走的是龍梟,沒有龍梟,他就聯想不到男人的身份,聯想不到,他肯定會敗得更慘。
離開了酒樓,血花老人陰沉地回看了酒樓裡的人一眼,爾後才做了個決定。
「你們四個先回府,這件事不要聲張,對任何人都不許提起,明白嗎?」
「是,師傅!」四人面面相覷,看著師傅離開的背影,紛紛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過他們很快就注意到週遭投向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指點的嘲笑,四人經常跟著廖簡冬出來作惡,附近的人都認得他們,如今見四人吃癟,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四隻落敗的喪家犬隻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回相府。
血花老人去的地方是一家酒肆,不過位置卻十分隱蔽,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酒肆的掌櫃一看到血花老人,立刻兩眼放光地迎了上去,態度恭敬至極,「師伯今日大駕光臨,是否為了剛剛在酒樓發生的事而來?」
這家酒肆竟然能在第一時間就掌握這些信息,足以表示他們在皇都的眼線多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血花老人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點點頭。
「師弟什麼時候會回來?」隨著掌櫃進了後院,血花老人邊走邊問道。
掌櫃回身恭敬道:「師傅他幾日前才離開皇都,再回到這裡的話,恐怕要一個多月後,近期是回不來了。」
「回不來就算了,近來神神秘秘的,你們可千萬別給老夫惹禍。」
「請師伯放心,師傅他老人家自有分寸。」掌櫃陪笑道。
「分寸?」血花老人明顯不信,「如果他知道分寸的話,就不會搞出那麼多麻煩給老夫收拾,我不管你們在做什麼事,你盡快聯繫你師傅。」
掌櫃卻沒有一口答應,反而猶豫了幾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師伯是有急事嗎?」
「沒有急事老夫會來找你師傅嗎?」血花老人沒好氣地說道。
「那,不知道師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師傅他老人家這陣子在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可能回不來了……」掌櫃為難地說道。
血花老人來回踱步走了幾圈,語氣急了起來,「你盡快飛鴿傳書給你師傅,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能令人自殘的幻術,一定要快,不然老夫的孫子就沒命了。」
「啊……是,我立刻去辦!」掌櫃吃驚地叫了起來,他當然知道血花老人有多寶貝他的孫子,當下也知道事情大條了,不敢再怠慢。
簾子後突然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看到血花老人和掌櫃焦急的神色,不禁開口問話。
「發生什麼事了?師伯,師兄,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你來得正好,師伯的孫子命在旦夕,師傅又不在,你想想看看有什麼辦法。」掌櫃看到年輕人,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把他拉了過來。
「究竟是什麼事?」
「師伯,師弟他對幻術略懂一二,或許他會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掌櫃對血花老人如實說道。
年輕人一聽幻術立刻來了精神,「幻術我最喜歡了,師伯的孫子不會是中了幻術吧,請師伯說一說,他中了幻術後的模樣。」
血花老人點頭,也顧不得他只是個小輩。
「簡冬他中了幻術後就一直在自殘,眼睛也時不時變成血紅色的,身體的表面也是呈現青黑色,僅兩天,他的身體就像被吸乾了元氣般,迅速地乾癟下去,我擔心再過兩天,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據我所知,一般幻術雖然會造成元氣受損,但是理當不會有這種症狀才是,除非是禁術,幻術中的禁術,那樣就有可能了,師伯可知道幻術是何人所下?」
血花老人一想到那個男人,立刻沉下臉,「是二十幾年前人稱魔君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紫袍,眼睛也是深紫色的,看上去十分危險。」
「紫色……的眼睛?」年輕男子在腦海中搜索著想得到的人,突然驚聲道:「難道是那個神秘的月氏家族?」
不等血花老人問,他立刻一臉嚴肅地說道:「師伯,這事恐怕麻煩了,如果真是月氏家族的人做的,廖簡冬恐怕沒救了。」
「怎麼回事?月氏家族,難道是那個傳承世家?」血花老人一激動,掐入年輕人的肩膀,臉上出現一絲慌亂。
月氏家族雖然隱世多年,但是他們的厲害卻至今都留在老一輩人的腦海裡。
他們最厲害的手段是傳承幻術,每個接受了傳承的族人,個個都是天才,但是他們最厲害,最讓人害怕的卻不是他們的武功,而是傳承的幻術。
眼眸的顏色越深,幻術就越厲害,要解開就越難,而且還有風險,一旦解術的人失敗會受到同等程度的反擊,輕則走火入魔。
所以一般沒有任何幻術師願意解月氏種的幻術。
「難道老夫就只能白白看著簡冬送命嗎?」血花老人不願接受這個事情,一時失控地揪住年輕人的領子,眼冒紅光戾色。
年輕人急忙道:「師伯別激動,小心走火入魔,辦法不是沒有,只要找到一個月氏的族人,讓他來解即可。」
這話提醒了血花老人。
既然那個男人強大到連他都沒辦法,那就只能從他的兒子下手。
之前那名少年和他的徒弟對手時,他就看出來,少年雖然年紀輕輕就有金星級實力,但是卻還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只能從他下手。
「看來師伯想到辦法了,那我們從長計議。」年輕人鬆了一口氣。
掌櫃也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中,不然他這家酒肆又得換地方了。
酒樓房間裡
季子木皺起眉看著盒子裡慢慢蠕動的金蠶王,偷偷地覦了男人一眼,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漫不經心地翻看著飛鷹送過來的紙張,斜眼瞅了眼愁眉苦臉的少年,薄唇勾起一抹劣質的笑容,「寶貝果然很喜歡這條蟲子,不枉爹爹把它要來給你。」
季子木拿筷子戳蟲子的動作一停,抬頭,「給我的?」
「當然,否則寶貝認為爹爹要這東西來何用?」男人隨手把手中的紙張揉成了碎末,桌上頓時攤了一堆白粉。
季子木瞪大眼睛,在男人和蟲子之間來回看了一圈,「這蟲子是用來增進功力,解毒用的?」
「是這樣沒錯。」男人點頭。
季子木遲疑地問道:「那……要怎麼用?」
男人笑瞇瞇地回道:「當然是吃下去。」
季子木回頭,盯著看盒子裡的蟲子,然後他又看向自己的手臂,發現……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隨手把盒子推到男人面前,很認真地說道:「我不需要吃這個。」
男人傾身向前,順手攬過他的細腰,輕聲道:「相信我,你會需要的。」說完,輕啄他的嘴唇一下。
季子木搖搖頭。
「那就把它磨碎了吃,你的內力高,的確不需要再增加,但是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內力多,而且你也並不是百毒不侵,體質雖好,但是毒藥仍能麻痺你的動作和神經。」男人伸出食指點在他的唇上。
「不要反駁,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若寶貝的身體百毒不侵,當初就不會被季雲環帶出總部,所以這條蟲子,寶貝不吃也得吃,除非你能打贏爹爹!」
季子木沉默地斜眼看窗外……
太陰險了,擺明了就是非吃不可。
季子木開始思考,吃了這蟲子後,他會不會得了厭食症,結論是,人類的本能問題,結果只有等到那天才知道。
「來,把它吃了,為了它,爹爹可得罪了堂堂血花老人,還要應付血花老人的各種報復,若是寶貝不吃就辜負了爹爹一番苦心,乖,張口……」男人拿起蟲子靠近少年。
季子木一臉黑線……

 


第219章 答題
最強的嘿咻!
……

男人的陰險,季子木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然而,他終究沒有料到男人會陰險到那種地步,竟然趁他開口的時候,把蟲子扔到他嘴巴裡。
蟲子順著喉嚨直直地滑進了肚子裡,季子木推開男人想用內力把蟲子弄出來。
但是身體卻反被壓倒在身下,男人快速地喝了口茶,然後堵住他的嘴巴,溫熱的茶水帶著苦澀的味道在嘴裡散開。
季子木腰間的笑穴被碰到,沒辦法閉起嘴巴,苦澀的茶水就流進肚子裡。
蟲子吐不出來,但是那種噁心感卻消失了。
男人見少年沒有反抗,舌頭直搗黃龍,深入口腔中將那條閃躲的舌頭勾住,深深地吸吮著,力道之大,彷彿要將靈魂從深處吸出來般。
季子木抬腳就想踢上去,男人早料到般,一隻手就輕易地壓制住。
吃吃的低笑在耳邊迴盪,「寶貝不是已經習慣了麼,怎麼還板著一張大人的臉孔?難道爹爹喂得不夠用力?」
季子木黑著臉,起身指控道:「你明明說過要磨碎的,還讓我吃下一整條。」說完,他又露出嫌惡的表情,好像吃了大便一樣。
男人無辜地笑道:「擇日不如撞日,而且爹爹相信寶貝的抵抗力很好,所以不需要磨碎。」
季子木氣得甩開頭,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男人幫他整理衣服上褶皺的地方,然後才好整以暇地說道:「別生氣,寶貝難道不想聽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季子木立刻破了不說話的決定。
「劍還沒找回來,寶貝以為我們現在就要回去嗎?」
「不是要去封雷山嗎?」
「都有。」
「鐵俠呢?幾天前你把他趕去哪裡了?」
「你在記掛他?」語氣危險地輕揚。
「……沒有!」
「那就好,他跟玉青嵐別揚三人失職,以至於讓奸細逃走,這個責任必須由三人來扛,所以爹爹讓他們去追蹤魔生劍的下落了!」
季子木瞇了瞇眼睛,明明劍是他弄丟的,玉青嵐和別揚是他支開的,只有鐵俠是他自己倒霉,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個責任都是他最大。
明目張膽的徇私,以後他絕對要做個超越男人的人!
「劍是誰偷的?」
「血花老人的師弟柳見血,在萬惡榜無名,但是他的實力卻不見得比血花老人還低,倒是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一生致力於某種詭異法術的研究,幾乎很少出世,所以世人並不知道他的存在。」男人平淡地說出自己所得到的,聲音多了幾分思量。
「法術?是跟魔生劍有關的嗎?」
「聰明。」男人輕點他的鼻尖,寵溺地笑道,「柳見血派流天在組織潛伏長達十幾年,猜一猜就知道他的目的所在,也就只有魔生劍才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讓他廢寢忘食地耍各種陰謀。」
季子木想了一下,「他是想破壞魔生劍認主的儀式,然後取代你成為魔生劍的主人?」
「你是指誰?」男人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瞇起眼危險地反問。
「……老爹!」
「破壞認主儀式固然重要,不過他研究的法術中應該還有其他作用,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離答案也不遠了,二十天後在封雷山的墓穴相信就能知道了。」
「魔生劍也會出現?」
「當然,柳見血的第二個目標十之八九就是風雷嘯的墓穴。」
季子木頓了一下,「那老爹為何還要讓玉青嵐他們去追查魔生劍的事?」
「他們一個是千蒼宮的下任宮主,一個是雲水宮的得意弟子,卻擅離職守,並且讓奸細在總部裡來去自如,難道不該罰嗎?」男人摸著少年柔順的頭,愜意地說道。
季子木無言……
「那鐵俠呢?」
「他?」男人冷笑一聲,「寶貝不覺得他看你的眼神都是很崇拜的樣子嗎?」
「崇拜?他為什麼要崇拜我?」季子木當真有些糊塗了,而且有嗎?他怎麼不覺得。
「因為他無能。」冷血。
算了,反正不關他的事!
不過男人卻不打算放過他,又問:「聽說寶貝為了救他,跑到皇宮去奪回龍梟,這事是否屬實?」
季子木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句話充滿了詭異。
「救他是順便,龍梟本來就是我的,就算沒有他,也一樣要拿回來。」
「那麼,寶貝是怎麼奪回龍梟的?」少年的答案讓男人很滿意,於是便隨口問了一句。
「怎麼奪回啊?」季子木拍了拍腦袋,回想起幾天前的事情,「我趁那個貝王后和嵐傲陽起衝突的時候,從嵐傲陽手中奪到的,不過被發現了。」
「皇宮禁衛森嚴,寶貝倒是厲害,當晚就能從皇宮逃出來。」男人誇獎了一句。
季子木微微翹起嘴角,「因為我會易容術啊,所以我易容成那個女人的樣子,然後假扮她的模樣離開了皇宮。」中間他省略了被仇刃發現的一段。
「女人?」男人的聲音飄渺了起來。
季子木點頭,猶不知氣氛已經開始變微妙,「是啊,她的權力似乎很大,如果易容成她的樣子,能輕易地出宮,是她說的,所以我把她塞進櫃子裡,然後穿她的外袍『順利』地出了皇宮。」
男人抱著他站了起來,一邊往大床走過去,一邊笑得很溫柔地說道:「這麼說來,寶貝是親手脫她的衣服,並且假扮成女人的模樣?」
咦?
季子木終於注意到男人的異樣,微微翹起的嘴角瞬間從臉上斂去,一股危險的氣息從男人身上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就跟男人平常想吃他的肉的時候是一樣的。
警鐘在大腦響起,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男人下一秒就把他給扔到床上去了,震盪的聲音讓季子木很懷疑床會不會塌下去。
男人將他困在身下,平靜得找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寶貝,你說該怎麼辦?爹爹都沒有見過你扮女人的樣子,可是你竟然讓別人先看見了,我很生氣。」
生氣應該是發怒的樣子,可是男人越是平靜,季子木就越是心跳加速。
「……沒有。」
「什麼?」
「他們沒有看見我的樣子,當時我披著一件披風,將臉和身體都擋住了。」
「然後呢?」男人的神情不見改變。
季子木一愣,說:「然後……胭脂味好難聞……」
「還有沒有?」
季子木皺起眉,哪來那麼多然後,然後就沒了呀。
「說不出來?爹爹來說。」男人俯身咬上他的耳朵,輕輕地磨著,磨得少年的雞皮疙瘩都起立敬禮,輕聲道:「然後,爹爹很生氣!」
季子木心裡的小人在糾結……
「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魔君的聲音再次響起,輕描淡寫的反問語氣卻足以讓人膝蓋都顫抖起來。
小人兒想啊想,他到底錯在哪裡了?隱約記得男人好像是在聽到他易容成那個女人後才生起氣來的。
他還沒想出答案,男人的聲音又在頭頂落下,很輕很淡,「想好了再回答,答錯一個今天我們做五次,答案兩個,都答錯那就做到明天吧!」現在是大白天,早餐才剛吃過不久。
原來不止一個……做什麼?難道是嘿咻?
掙扎了一會,季子木才面有難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該易容成女人的模樣。」天知道為什麼不該,千機子教他的時候也沒說不能易容成女人啊!
沉默了一會兒……
「答錯一個,繼續。」惡魔的聲音降臨。
季子木黑著臉,便秘了……嘿咻五次?
他好不容易才想到的答案竟然是錯的?
「時間到了,結果寶貝一個都沒有答對,那麼就算全錯好了!」男人自己掐了個時間,說明都沒有就做出最後的判決。
季子木瞪大眼睛,腦子裡只有五個字——嘿咻到明天!
被侵入的瞬間,季子木才想起,完了!

第220章 決心
嘿咻和床上功夫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

當天酒樓的人包括小二和掌櫃都沒有再看到那對漂亮的父子下來吃飯,據說連午飯和晚飯都被吩咐不用送上去。
這讓想要上去偷窺一二的小二心癢癢的,卻礙於顧客至上,只好放棄。
第二天,紫袍男子神清氣爽地出現在一樓,唯獨不見那名精緻的少年。
「客官,請問今天要吃什麼?」小二有些驚訝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手裡一邊拿著抹布使勁地擦著桌子,好像生怕桌子沾上一點灰塵,髒了男人的衣服一樣。
「來幾道清淡的小菜。」男人的聲音純厚有磁性,煞是好聽。
小二喉嚨滾動了一圈,偷偷地看了掌櫃一眼,又問:「那需不需要送點食物上去,令公子好像還沒有下來過。」
「等一下熬一碗熱粥放這裡就行了。」
小二還想說什麼,卻看到男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那感覺……遍體生寒,嚇得他趕緊遠離。
酒樓的掌櫃在小二想跑進廚房的時候把他拉了過去,抬手就在他腦袋敲了一記,然後小聲地罵了多嘴的兩句。
酒樓安安靜靜,只是偶爾傳出幾道竊竊私語的聲響。
眾人都有意無意,假裝不經意地朝男人的方向看過去,其中還有不少陌生的人,一看這陣仗就知道是慕名而來。
經過昨天一事,這對父子的名聲恐怕已經傳播開來。
連血花老人都奈何不了的人,而且還是這般俊美的男人,比什麼第一美人還要漂亮許多,要不是知道對方武功很高,害怕他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今天一早就不會只是把酒樓擠得座無虛席了。
現在酒樓外還聚集著一大群偷看的人。
聽說昨天酒樓空了一半的房間也給搶光了,掌櫃樂得合不攏嘴,越發希望這對父子能夠長久住下來。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街上響起一陣馬蹄聲。
高大的男子,身上散發著陣陣壓迫感,最後停在酒樓前,此名男子臉帶黑色的面具,一看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極重的煞氣。
只見他下馬後就筆直地朝那名品著早茶的男人走過去,就在眾人以為又是同血花老人一樣來找男人麻煩的時候,對方卻恭敬地站在男人面前。
「事情辦得如何?」男人放下茶杯,示意他坐下。
黑冥坐下了,「已經把他們引開,不過越上陌離應該已經發現,只是他不打算來皇都了,此刻正在去封雷山的方向。」
「算他跑得快,否則也只有本尊親自出手。」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一片冰冷,「我讓你查的另一件事有消息了嗎?」
「黑風已經傳來消息,在封雷山附近的確發現一處可疑的地方,那裡守衛森嚴,血蛹組織的人也在那裡,越上勾雲造反失敗後,他的勢力便被他們接收。」
「讓黑風繼續探,魔生劍想必已經在裡面,另外給他們製造點麻煩,不要讓他們的事情太過順利。」男人無動於衷地說道,「不然,對其他人會很不公平的。」
黑冥意料之中地點頭應道,「是,另外需要把消息洩露給黑骷髏的那位知道嗎?」
「遊戲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越混亂越好。」男人微笑,露出的是屬於魔君的笑容。
黑冥下意識,知道二十幾年前,那個引起大陸所有世家和高手恐慌的男人又回來了,只是這一次不知道又會引起什麼樣的動亂。
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會因為那位小少爺而變!
四周圍觀的人又驚又疑,明明看到男人口中在一張一合,明顯是在跟剛剛走進去的魁梧男子說話,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把耳朵給拉長了,就是聽不到任何聲響。
一時間,各種猜測紛紛出爐……
大約一刻鐘後,男人站起身,手裡端著小二剛剛送上不久的香粥,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而那名黑袍男子,則繼續坐著,吃著男人幾乎沒有動過的食物。
難道只喝幾杯茶就能飽了?
人的腦子有著永無止境的想法,只有不想,沒有想不到的。
於是,很長一段時間,皇都流傳的最荒謬版本是,這對父子其實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因為戀情遭到阻礙,所以他們下凡來散散心。
很久很久以後,當莫少天手足齊動地將這件事複述給季子木聽時,某人直接噴了他一臉口水。
經過大戰的房間只有一道微弱的氣息。
床上光裸著後背的少年睡得死氣沉沉,背上佈滿了深紅色的痕跡,男人開門的聲音也沒能驚醒平常警覺的少年。
可見,昨天真的是給嘿咻得累趴下去了!
男人走到床邊,手中的香粥味道慢慢地擴散開來,床上淫靡氣味被淺淺地遮掩了一些,趴著的少年突然鼻子動了一下,在男人玩趣的目光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好餓哦!」粗啞的聲音,開口的第一句話。
「寶貝,想不想喝粥?」男人把香粥送到少年面前,不知道是否故意的,香粥飄散的香氣剛好撲在少年臉上,簡直就是一等一的誘惑。
季子木睜開迷濛的眼睛,看到一碗香噴噴的粥出現在他面前,兩眼頓時放射出垂涎的精光,如男人所料般。
但是很快他就斂起表情,臉色難看地皺起眉,然後盯著香粥半晌,突然轉過頭繼續睡覺。
難道自己昨天做得太過火了?男人難得地反省著。
不過這種反省只持續了一秒左右,男人乾脆把少年抱了起來,溫聲細語地說道:「寶貝再不睜開眼睛,爹爹就當你不餓了。」
這句如同威脅般的話立刻引起季子木的『共鳴』,眼睛立刻瞪得圓溜溜的。
「呵,乖,喝粥,寶貝現在身體不適,不宜吃肉類的東西,只能喝流質的食物,不過不必擔心,依寶貝的體質,不出一天就會好了。」
本著不與食物過不去的原則,季子木乖乖地讓男人把他餵飽,至於其他事,等他身體養好再說。
經過這次嘿咻事件,季子木更加堅定了一件事。
他一定要找機會把床上功夫這門功夫給學到,同樣的事情絕對不要再經歷第二遍。
以前他一直以為嘿咻不會死人,因為他都是痛苦並快樂著,事後男人還會幫他把身體清洗乾淨,自己又不用動手,真是一舉兩得!
但是……他現在明白了,嘿咻也會死人的。
他不想死在床上,那樣子很難看,而且他還沒把床上功夫學好,所以綜上所述,他還不能死。
季子木暗暗地作決定,回去後一定要首領教他,這時暗處的某些人也開始行動了。
血花老人為了能在短時間內成功地抓到季子木,故意對外散播消息,說風雷嘯墓穴的地宮圖在一對父子身上,其中甚至暗指男人紫色的外表。
血花老人曾經見識過地宮圖的大致樣子,所以他將自己所知的描述了出來,那些曾經真正見識過地宮圖的大人物,一定會知道他散發的消息是正確的,所以血花老人並不擔心會被識破。
地宮圖的消息一旦傳出來,勢必會吸引很多高手過來,男人十之八九會被絆住腳步,那個時候就是血花老人下手的好機會。
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季子木幾人已經離開了皇都,往封雷山的方向前進。
「才剛離開皇都就已經遇到不下十批殺手,血花老人的頭腦看來也不遲鈍,懂得散播地宮圖的消息來絆住本尊的腳步,手段不錯!」男人靠在軟綢上,愜意的表情根本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遇到過不下十批的殺手。
馬車行進的路程依然不快不慢,三人其實更像在悠然地踏青。
馬伕依然是黑冥,別看他一臉從容,但是至今為止,他已經擊落了幾千柄從暗處射出來的暗器。
季子木同情他,精神上同情他。
然後想起了莫少天,於是一邊跟黑冥說話,一邊分他的心。
「莫少天怎麼樣了?」
「他很好。」黑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如同一灘死水。
「沒死?」
「……沒事!」
「聽夜幽楊說你們倆個有姦情?」
「……」
季子木還想說些什麼,迎面一支箭矢朝他飛射過來,身後一股力量先一步把他給拽了進去……

第221章 前仆後繼
或許我長得很恐怖!
......

「此山是俺開,此路是俺栽,想要打此過,留下馬車來!」
季子木剛被男人從後面給拖了進去,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像唱戲的腔調,愣了愣,季子木不由得對說這句話的人有了幾分興趣。
這個山賊眼光真高,竟然知道這輛馬車最值錢。
季子木當初只以為這輛黑色的馬車是普通的馬車,但是男人卻告訴他。這輛馬車的價值比普通的馬車要往翻幾百倍。
直到四面八方的暗器都沒能在馬車上面留下一丁點痕跡,季子木終於知道男人的話的意思,刀槍不入,連窗簾都是天纏絲做的,暗器打在上面就像上面事都沒發生一樣。
有段時間,季子木用龍裊割下一塊窗簾,然後使勁的用力拉扯。
結果不管他怎麼弄。不管那塊窗簾被他蹂躪得不成布樣,他還是沒能把它撕開。
所以現在聽到有人要來打劫馬車,不由得驚歎萬分。
「寶貝想出去看?」男人溫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
季子木還沒回答,又聽見男人的笑聲,話裡話外彷彿已經將他看透。
「是不是覺得他們的眼光不錯?不過是貪財的七殺組而已。」
十米之外,七殺的老二跳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條鐵鏈,聲音聽起來有點賊眉鼠眼的味道,眼睛倒真小得像老鼠的眼睛。
「老大,我們不是要搶地宮圖嗎?怎麼變成了搶馬車了?」
「笨,地宮圖那麼多人搶,就算運氣好被俺們搶了,但是最後不過是將一大群高手引到俺們這邊來,反正那麼多大勢力在搶,墓穴裡的東西也輪不到俺們分,乾脆就搶點別的。你們看,那輛馬車的光澤和打造的方法,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馬車。
「老大說得對,我們把馬車搶了,然後拿去黑市拍賣,到時候一樣可以大賺一筆。」
七殺商量完畢,開始一致的包圍住黑色馬車,黑冥依舊面無表情,一點動搖的跡象都沒有。
「哈哈哈......不愧是七殺,竟然跟我們想的一樣,不過這輛馬車我們要了。」
又一道聲音從天而降,笑聲震得耳朵附近嗡嗡響。七殺頓時臉色大變,七人似乎認得這道笑聲的主人。
果不其然,兩個黑白相間的男女各踩在道路兩旁的大樹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七殺。
「黑白雙飛。」七殺的老大驚聲叫起。
黑白雙飛在萬惡榜的排名比他們還要靠前,雖然七殺有七人,但是論起實力來,卻仍然不如黑白雙飛。他們有一套劍法,兩人共同使出,可以發揮出比七殺拳還要的厲害的實力。
一個個竟然是來搶馬車而不是搶地宮圖,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
"黑白雙飛,七殺。」一道厲喝震得林中的鳥兒們驚飛起來,往遠處飛去。
第三個出現的聲音夾著強悍的內勁,樹上的樹葉都被震落了許多,沒有深厚的內力是做不到的。
「你們要馬車,我要地宮圖,不如合作吧!」
一道白色的人影由遠及近,黑白雙飛和七殺總算看清她的樣子。
竟然是天榜第三的白眉老人,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是實力上她還沒那麼老,只是修煉了一種邪功,使得她耳朵眉毛和頭髮都瞬間變白,所以人稱她為白眉老人。
白眉老人的實力很高,在夜幽楊之上,黑白雙飛和七殺在萬惡榜雖然有名,但是合起來也打不過她。
她說合作,那自然是合作,除非不要命了。
至於馬車,等合作完之後,黑白雙飛和七殺再來一拼高下也不遲。
一共九人,從九個方向將馬車包圍了起來,其中白眉老人的氣最強,她正對著黑冥的方向,自信的神色略帶幾分凝重。
黑冥剛要跳下馬車,一隻纖細的手從簾子後伸了出來,拍在他的肩膀上,「把她讓給我。」
平淡的聲音竟然夾著幾分難以抑制的興奮之色。
季子木握著龍裊的手微微的顫抖著,那是面對強敵想要一拼的興奮,清晰的從龍裊傳達到腦海裡。
「讓他去吧!」
白眉老人從驚疑到看到簾子後出現的少年的震怒,臉上不悅的臉色尤顯。
少年的氣勢不錯,殺氣也很濃,但是竟然派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賴對付他,實在是太污辱她白眉老人的名號。
「哼!」
白眉老人的武器是一撣拂塵,可長可短,穿透力十分厲害,加上她深厚的內力,可將岩石輕易洞穿。
只聽見她冷哼一聲,手中的拂塵立刻像有生命般向季子木掃過去。
季子木側身一閃,躲過三千長絲,對方冷笑一聲,拂塵立刻轉了個彎,三千長絲尖銳如針的朝季子木疾刺過去。
早有預防的季子木立刻壓低身體,揚起手中的龍梟朝拂塵劃上去,順勢轉了個圈,避開被割斷的長絲飛到他身上。
白眉老人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驚疑之色立刻在眼中透出來。
拂塵絲是她最得意的武器,可以輕易穿透任何東西,不止是因為她的內力深厚,最重要是是拂塵絲三千少女的髮絲炮製而成。
三千少女,從出生到死亡的這一階段,頭髮不曾裁剪過。
用這樣的頭髮製成了拂塵,剛柔並濟,無往不利,除了傳奇兵器,誰也不能耐她何。
白眉老人驚怒的同時,亦發現季子木手中的匕首,血紅的顏色像張牙舞爪,收割性命的死神,饒是見多識廣的白眉老人都忍不住震驚起來。
二十幾年前,玉青龍的成名兵器龍梟,現在竟然重現江湖。
少年分明才十幾歲,那麼當年危害玉青龍的兇手此刻就在馬車內?
從剛才她就已經察覺,馬車裡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每次她想捕捉的時候,卻意外的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在不經意的時候,才能察覺得到。
想到這,白眉老人不經猜想,二十幾年前的魔君已經變得更加厲害了。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時候,季子木已經開始主動攻擊,運用令人防不勝防的縮身法,季子木的身影出現在白眉老人面前......
白眉老人又驚又恐,立刻反應過來,將手裡的拂塵擋在面前,三千長絲纏住季子木的匕首。不過她知道只能纏住一會,所以同一時間身體猛然往後退開了十幾步。
一股血腥味在兩人交手的時候瀰漫開來......
白眉老人一顫,餘光剛好看到黑冥將手從黑白雙飛體內抽出來,血淋淋的手看起來好像還捏著一個心臟似的,頓時把她嚇一跳。
黑冥的鬼面具和殘忍的手段讓她想起一個人,一個消失很久的人。
當年他的手段也是這般殘忍血腥,最大的樂趣就是將人體的器官掏出來,每個死在他手上的人皆死無全屍,當時可是震驚了大陸的所有高手。
然而當追殺令起,他的人卻突然消失了。
這一嚇讓白眉老人無心戰鬥,立刻飛退。
季子木切斷拂塵,再一看,白眉老人已經不見蹤影,又被一個人從他面前逃跑,早知道他應該直接用霹靂彈把她炸翻才對。
另一邊,黑冥終究還是強他們太多,黑白雙飛和七殺至此除名。
季子木捏著鼻子,很嫌棄的看了黑冥一眼,然後回了馬車。
男人看他一臉郁卒的模樣,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一笑,便對外面的黑冥吩咐道:「把身上的血腥去掉再追上來。」
此時,黑冥正用布擦著手上流不止的血,袖子擠出不少。
浴血寶馬一聲嘶鳴,在男人話音落下的時候奔跑了起來,模樣似已通了靈性。
這一次,馬車走過山嶽,中途再沒有人來騷擾,也沒有時不時飛出來的暗器,一路通暢無阻,卻在意料之中。
然而季子木卻黑著一張臉,原因是某個妖孽般男人又稱讚了他一句。
「寶貝太厲害了,又嚇跑了一個人!」

第222章 迷路的某只
世上總不缺乏炮灰。
......

封雷山的墓穴吸引了天下各路豪傑和惡人。
所以這些日子在鎖嵐境內隨處都可見一干稀奇古怪的人,一些人甚至大咧咧的出現在管道上。
這些都是在萬惡榜上或者天榜上有排名的高手,為了能趕上墓穴開啟之前趕到風雷山
傳說風雷嘯的墓穴藏了比山還高的寶物,都是他生前收藏的,有一些甚至是他看中,強取豪奪來的。
由於一生癡迷於劍河寶物,他在紅塵中打滾幾十年,性格暴躁如雷,不過這只局限於他被人激怒的時候,冷靜的風雷嘯是個手段陰毒的高手,他還擅長使毒,對機關術的造詣倒是平平。
不過傳說他的墓穴遍佈機關,據說他還在世之前,曾請天下第一巧匠莫雷雨建造了一個龐大的地宮,地宮的機關佔了十分之七,而且裡面是按照九曲連環的方式來設計。
因此如此沒有熟悉的人指引,或者擁有地宮圖,一般人走進去就別想再出來。
所以要想得到風雷嘯的寶物和赤血劍,有勇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是有地宮圖的指引。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明知道連血花老人都打不過的人肯定很厲害,卻仍然飛蛾撲火,前仆後繼的跑去送死。
說到底,還是風雷嘯的寶物讓他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事件平息了一天,再度席捲......
不過血花老人終究還是找不到機會下手,而廖簡冬在他們離開皇都的第二天就死了。
「這是第幾波攻擊了?」越上陌離俊臉冷酷無比,眼神冷冽的直視前方。
天雲算了算,說:「剛好第十波攻擊。」
「嘖嘖,鎖嵐的治安是在是太差了,竟然在離皇這麼近的地方藏了如此多的馬賊和山賊,看來本王得好好考慮,是不是給鎖嵐的政權參上一腳。
天雲有些無語,明明是你自己不認識路,結果才跑到荒郊野外來的。
鎖嵐本來就有這塊地方存在,很多年前巢山就已經是山賊和馬賊的天下,一直以來他們被鎖嵐的軍隊壓住,只能守在巢山。
「離封雷山墓穴開啟還有多久?」越上陌離怎麼會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臉皮依然厚得槍打不爛,一本正經的問道。
「只剩下十天了,再不走出巢山,恐怕要趕不上了。」
天雲無所謂的聳肩,他一向沒有太多追求,所以對風雷嘯的寶物沒有多大的興趣。
說完,他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隧問:「王,難道你也要去封雷山搶赤血劍?」
越上陌離朝他笑了笑,驀的斂起笑容,「你見過我用劍嗎?」
「那倒沒有,那我就想不出王還有什麼目的?」
「榆木腦袋,風雷嘯的寶物可是有傳說中一座山那麼多,去見識見識,說不定能找到一把稱手的武器,否則你以為本王是去看風景嗎?」
「我以為你是去看戲?」
「胡鬧,像本王這麼賢明的君王,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念頭?」
天雲當真的懷疑的看了他幾眼,然後肯定的點頭,「王不說,我還真以為你是去看戲的。」
帝王一怒,山河破碎。
可惜,巢山依舊是巢山,山賊們依然健康活潑的跳出來。
「咳咳,你可知風雷嘯的寶物中有一柄金扇子,上面雕龍刻鳳,暗藏機關,天雲不覺得它很適合本王嗎?」說著他便打開扇子,替自己營造一個風度翩翩的君王形象。
天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真不知道,不過雕龍刻鳳的金扇子應該是傳奇兵器譜上第五的梵金扇,怎麼會跑到風雷嘯的墓穴裡去了?」
其實他更想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本王自有辦法知道,風雷嘯嗜寶成狂,梵金扇又是儘管閃閃的寶物,他見到當然也會收集起來,不過畢竟他習慣用扇子當武器,所以梵金扇便成了他的收藏之一,當年替風雷嘯建造地宮的時候,那些寶物據說被他列成了一份清單。」
「看不出來,王竟然能和莫雷雨勾......」一道利眼射過來,天雲自覺的禁了聲。
「天雲。」某腹黑的君王笑瞇瞇的叫著他的名字,「你有空在這裡問東問西的,還不如給本王好好想辦法怎麼走出巢山,再這樣沒完沒了,本王會忍不住的。」
赤裸裸的威脅......
十天的時候,正是大陸風雲湧動的時候,各方人馬已經紛紛啟程,全部都往風雷山的方向過來,隨處可見成群結隊或者單人的馬匹。
風雷山下的酒肆和客棧在這幾日裡皆爆滿,連座位都坐無虛席,各種爭吵和議論聲紛紛嚷嚷的傳出來,馬蹄聲不時的從外面的街道經過,揚起的灰塵總惹得行人怒罵不已。
大家都在等墓穴開啟,所以閒來無事,都在聊近幾天發生的大事。
其中傳得最廣的就是所謂的地宮圖一事。
一些大勢力不可能會憑一句傳言就做決斷,他們終於查清楚地宮圖的消息是血花老人散播出來的。
同時也查到他的孫子在不久前就死了,所以他們便認為是血花老人為了報復那對父子,所以刻意散發消息,想讓所有的高手都當他的槍使,利用他們替他的孫子報仇。
這一消息一傳出來,很多人立刻表露出對血花老人的不滿,脾氣爆的甚至打算墓穴一事過後去找血花老人的麻煩。
所以,血花老人這次可畏說偷雞不成蝕把米,到頭來反惹得自己一身騷。
不過白眉老人敗走的消息也不脛而走,論實力,血花老人和白眉老人兩人不相上下。難怪血花老人自己不去報仇,反而散播消息讓別人替他報仇,原來是自己打不過。
說法一出來,血花老人的形象被徹底的抹黑了,成了打不過的膽小鬼。
不過眾人最好奇的好是那對父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血花老人都 不敢跟他們正面對抗,絕對是一匹黑馬。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的討論黑馬的時候,一對人馬停在最大的酒肆外。風風火火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來歷不凡。
眾人一看,發現竟然是黑骷髏傭兵的人,因為他們的披風都繡著白色鼓樓的標誌。
所有人這才想起,他們現在所在的酒肆還是黑骷髏在一個月前建造的,就是預料到風雷山墓穴開啟會聚集特別多的高手,所以早早就建了一家大型的酒肆充當落腳處,順便賺他門的金幣。
為首的似乎是一名年輕的男子,全身籠罩在黑披風下面,身上散發著一股陌生的冰寒氣息,神秘的面目並不是眾人熟知的黑骷髏少主清少揚,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
眾人疑惑間,卻見他身後走過來一個人,頓時有人驚呼出來。
「啊,是執法隊長牧夏.......」
「想不到他竟然會離開紅雲擂場來風雷山。」
「看樣子,這次墓穴奪寶之戰是越來越精彩了,那麼這個神秘人想必是黑骷髏內部的成員,職位還很高,就不知道他的實力怎麼樣?」
「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豈止是好戲,你們看那邊,雪泣家族,紅蓮組織,還有萬惡榜和天榜上的高手紛紛出動了,依我看不是好戲,而是大混戰,到時候肯定會死很多人。」
有個人突然神神秘秘的說道:「這算什麼秘密,我有新一手的消息,那才叫震撼,你們可知道,這次風雷嘯墓穴開啟吸引了什麼大勢力來嗎?」
他的神秘頓時吸引了週遭的人的注意力。
「什麼大勢力?難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有人立刻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我聽說,佛城還有陰陽陸人也來到風雷山,就混在人群當中。」
果然是大震撼,立刻有人被他的話嚇得倒抽幾口氣。
佛城的形象在青隼大陸眾高手的心目中,絕對超過黑骷髏傭兵協會許多,有著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至於陰陽陸,那就是個相反的存在。
那裡齊聚了所有令人聞風喪膽的窮凶極惡之徒,有些在萬惡榜上有名,但是那些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後來萬惡榜更新,他們的名字便被刷掉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實力低,相反,所謂窮凶極惡,如果硬是要說,血花老人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哼,在我看來沒什麼了不起的!」
一個嘲諷的聲音在某個角落裡不屑的響起,濃濃的譏誚意味不知他到底是在看不起佛城還是陰陽陸。
只知道,整個酒肆的人因為他這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

第223章 路人家族
  窩囊不是罪,罪過的是不得不窩囊!
  ……

  一陣冷風吹過。
  安靜的酒肆和外面人來人往的大街形成鮮明對比,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這種情況在外面探頭探腦,卻發現沒有想像中的劍拔弩張。
  說這句話的人顯然對自己成了眾人注意的焦點感到很滿意,神情越發狂傲。
  不過正待他還想發表些什麼觀點時,眾人突然一致的移開了視線,繼續剛剛熱烈的討論氣氛。
  有人對這種情況很不明白。
  「他的語氣似乎很看不起佛城和陰陽陸,怎麼沒人反駁他的話?」
  一個看起來很有閱歷的中年人瞟了他一眼,說:「小子,你剛入江湖的吧!」
  「是,你怎麼知道?」
  「如果不是剛入江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路人家族的名聲。」中年人說得胸有成竹。
  「路人家族?」年輕人聽這個奇怪的家族稱號頓時傻眼了。
  「不錯,剛剛那個人就是路人家族的路人賈,其他的都是他的親戚,這個路人家族是個很詭異的家族,不管他們武功修為有多高,存在感總是低得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除非他們開口說話,否則誰也不會注意到他們。」
  「哎,竟然有這種事?」年輕人被逗笑了。
  「可不是嘛,不過這也算是先天條件,路人家族後來成為青隼大陸五大家族之一。」
  「為什麼?」
  「存在感低也是有好處的,比如委託路人家族殺人之類的,他們家族的人總能輕易的達到,當然,這跟武功修為的高低也是分不開的。」
  「我第一次聽說有這個姓氏存在。」
  「想當初,老子聽到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傻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他們的存在感低會不會是因為路人這個姓氏?」
  「可不是,路人家族的老祖宗也曾經想過,但是畢竟是傳承下來的姓氏,哪能說輕易改的,所以就一直跟著他們到現在。因為存在感低,所以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狂妄的說話,就為了讓自己存在感高一點,等你習慣了就好!」
  「原來如此!」
  兩人對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酒肆的人都是耳力極佳之人,所以聽得一清二楚,包括被談論的對象路人家族一行人。
  路人賈見自己又被他們忽視了,氣得七竅生煙,正想發飆,卻聽那名年輕人又喊了起來。
  「啊,你們說這次墓穴開啟,路人家族會不會因為存在感太低,所以寶物搶得最多?」
  明顯調侃的語氣讓在座的人一個沒忍住,噴出口中的酒水,當場相當的壯觀。
  啪……
  路人賈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充滿殺意的目光直接射向那名說話的年輕人,對方卻猶不自知,憨厚的笑起來。
  「臭小子,有種你和本少爺單挑!」路人賈猛拍著桌面站了起來。
  他們同伴同樣沒好臉色,所以沒有一個阻止他的行為,在他們看來,那名年輕人不會是路人賈的對手的。
  那名年輕人一愣,眨眼又大喇喇的笑開,「本少爺,你叫什麼名字,不會是叫路人甲吧?」
  路人賈臉色瞬間憋得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不是嘛,他要說得出來才怪,因為他就是叫路人賈,只不過此『賈』非彼『甲』。
  年輕人一個驚詫,道:「你不會真的就叫路人甲。」這一次,他沒用上疑問的語氣,自己已經肯定了這一猜想。
  「噗哈哈……」
  酒肆頓時哄鬧出一聲聲爆笑……
  路人賈臉色越憋越紅,突然朝那名年輕人出手,速度很快,其他人看到卻來不及提醒,可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年輕人竟然輕易的躲開了路人賈的攻擊,躲開的同時又捉起桌上的杯子朝路人賈的臉用力扔了過去。
  「啊……」
  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反擊,路人賈被杯子砸個正著,發出一聲慘叫。
  那名年輕人倒也不傻,見路人賈的同伴都一副想群毆的急切模樣,立刻閃人,往大街跑了出去,沒兩下,人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路人賈捂著發黑圈的眼睛正想追出去,一輛黑色的馬車突然從一旁竄了出來,停在酒肆的大門外……
  全身猶如火焰顏色的馬嘶聲長鳴一聲,那雙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路人賈,被嚇了一跳的路人賈直接跌坐在地上,一時傻愣住,火焰馬的眼睛看得他全身發寒,完全沒注意到,酒肆所有的人在火焰馬出現的瞬間就靜寂了下來。
  這匹馬不是什麼火焰馬,而是浴血寶馬。
  傳說它的血肉能治百病,能增進功力,是大陸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寶物,但是由於數量非常稀少,幾十年來都不曾見過浴血寶馬出現,所以已經有很多人放棄尋找。
  但是就在前段時間,浴血寶馬的傳聞又出現了。
  有人說浴血寶馬在四雀國的雀皇城出現,但是最讓人吐血的是,浴血寶馬那樣的聖物,待遇竟然和普通拉馬車的馬是一樣的。
  這個傳聞一出,幾乎沒有人相信。
  直到幾天前,血花老人放出消息,那對擁有地宮圖的父子所坐的黑色馬車,最大的特徵就是他們用來拉車的馬是傳說中的浴血寶馬。
  後來經過證實,的確是浴血寶馬。
  於是,所有知情的人都沸騰了,紛紛暗罵那對父子暴殄天物,不過好奇心也真正被勾起來了。
  如今一見,才知道傳聞果然是真的!
  路人賈見浴血寶馬如此有靈性,貪婪之心立刻被勾上來,腹中打起了小九九。只見他從地上跳了起來,立刻對著黑色馬車破口大罵。
  「什麼人竟然敢嚇小爺?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道小爺是誰,立刻出來給小爺賠罪,否則路人家族不會放過你們的。」
  路人賈罵得歡快,卻不知在他身後的人都露出不悅和鄙夷的目光,但是轉眼一個個又都緊緊盯著馬車。
  「哦?不知路人家族要怎麼不放過本尊?」馬車裡傳出一道玩味的聲音。
  路人賈聽見對方率先『示弱』,立刻得意的翹起下巴,「好說,只要你把這匹火焰馬送給小爺當賠罪,這事件小爺就既往不咎。」
  「如果不呢?」
  「那你就是與我們整個路人家族為敵!」
  一雙紫色流雲靴在路人賈說話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俊逸至極的男人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神情似笑非笑邪魅至極,一雙劍眉卻略顯幾分兵氣,使得他像個突然降臨的戰君。
  男人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欣長的身材緊實優雅。
  路人賈首當其衝,喉嚨彷彿被扼住了,呼吸幾乎有進無出,他看著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終於露出驚恐的神色。
  有如此強悍氣勢的男人,酒肆裡的人終於明白,血花老人不敢和對方正面對抗的原因,換作是他們,恐怕都不敢在他面前耍任何手段了。
  一直被忽視了許久的其他路人家族族人,看到這副畫面,終於知道路人賈得罪了一個危險的人物,其中一個趕緊驚顫的走過去,拉過身體僵硬的路人賈,一個勁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他剛剛被打了,神智有些不清,得罪了閣下,實在對不住,我立刻把他帶走。」
  沒有覺得他的行為很窩囊,反倒覺得這人很有理智。
  一道彈指氣勁突然打中了僵硬著身體的路人賈,對方猛地一個抽搐,身體像得了多動症般扭了起來,扶著路人賈的人被嚇了一跳,然後聽到男人的聲音。
  「敢在本尊面前大呼小叫,不錯,作為獎賞,只給個小懲罰。」
  男人似乎心情很好,所以沒有再理會兩個路人,下了馬車,轉身對馬車裡的人,輕輕一笑,「寶貝還想在馬車裡待多久?」
  良久,馬車都沒有聲音傳出來。
  「再不出來,爹爹就親自把你抱出來,或者要自己走出來?」男人像習慣般,直接給出兩個選擇。
  「我不穿這樣的衣服。」扭捏了半晌,季子木憋屈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第224章 又見美人
  少女披荊斬棘,砍倒毒龍,發現王子,見色起意!
  ……

  聲音雌雄莫辮。
  但是眾人卻早知道是個少年,畢竟用父子相稱,怎麼也不可能會女兒,眾人翹首以盼,馬車裡的少年卻遲遲不肯出來。
  直到紫袍男人似乎在窗邊說了句什麼話,一雙蓮足終於踩著簾子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酒肆一時再度鴉雀無聲……
  他們沒有錯,的確是一雙蓮足,那是女子才會有的腳,小巧玲瓏,不似他們這些大男人的腳,幾乎是蓮足的兩倍以上。
  難道傳言有誤,不是父子倆,其實是父女倆?
  這個猜測很快就被男人接下來的動作打翻,馬車裡的人兒才從裡面走出來,不過低著頭,以至於眾人都看不大清楚,男人似乎嫌太慢,於是親自動手將他抱了下來。
  酒肆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少年,哦不,是少女,不施粉黛的臉蛋一片嬌羞(其實是氣的),有些扭捏的站在男人身邊,低著頭,畢竟還沒垂著地面去,所以還是有人趴低身體看清楚了。
  是一張非常漂亮精緻的臉蛋,找不到任何可以配得上她的修飾詞,加上她一襲粉色的長裙,簡單的打扮不顯華麗,卻多了分清麗脫俗的不凡,怎麼看都是個人間絕色,如果有人敢說她是男子,絕對會被眾人鄙夷。
  曾經見識過被封為天下第一美女的雪泣玲瓏,跟眼前這位相比,眾人頓時覺得淡了,即使雪泣玲瓏打扮得再華麗耀眼,但是眼前不施粉黛的少女卻要明顯更勝一籌。
  想想人家不施粉黛都比雪泣玲瓏要好看十幾倍,若是施了粉黛,那豈不是要超過百倍不止。
  於是,眾人覺得天下第一美女的位置該換人了!
  眾人還沒欣賞夠,一件長袍便從少女頭頂籠罩下去,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的寒氣,眾人這才驚醒,連忙移開視線,生怕再看一眼,會被盛怒中的男人挖了雙眼,只有幾個還不死心的盯著那件礙眼的袍子。
  其實換女裝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季子木躲在袍子下,糾結的想了半天,這才想通了這個道理。
  自從被男人知道他曾經假裝過貝王后,並穿著她的衣服逃離皇宮,整個人就一直處於一個危險的狀態,在季子木認為是危險的。
  因為男人不言不語,總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像有什麼陰謀要開始。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很準確,當天到達下一個鎮上後,一件很漂亮的粉色女服就出現在他面前……
  他還很清楚的記得,男人當時的笑容包含了他各種不熟悉的想法,笑得讓他心慌,那次第一次不是心跳加速。
  之前在皇宮假扮貝王后是為了逃離皇宮,那時他並沒有多想什麼,也不覺得哪裡怪異,只知道那是最好的辦法,而且當時有披風擋著。
  他習慣了穿束腰身的衣服,對女子這種輕飄飄的衣物反而不習慣,走起路來還要小心不要踩到衣擺,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扭捏的情況,實非他所願。
  「寶貝想吃什麼?」男人略顯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季子木看了下掛在牆上非常醒目的菜色,「都想吃。」
  「那就每樣都上一道。」一點也不意外的男人很意外的開口,直接把正朝他們一桌走過來的小二說得一愣一愣的。
  牆上的菜色少說也有三十幾樣,是在各地精挑細選,每個口味少說也有兩道以上,這要是都做下來,兩張桌子也不夠擺啊!
  小二期待迷一樣的美麗少女能夠反對,但是對方卻無動於衷。
  竟然默認了?
  季子木沒有反對,是因為他本來就喜歡吃東西,而且現在他肚子空虛,需要能量補充他微微受挫的心靈。
  小二咬著牙,回去把情況告訴掌櫃的。
  「哼!」
  就在眾人還在發傻的偷看著季子木時,大門口出現一道玲瓏嬌艷的身影,少女面若寒霜,臉上卻還有一絲退不去的紅暈,看她喘息的模樣,似乎剛剛經過劇烈的運動。
  她一出現,圓睜的眼睛立刻在酒肆裡搜索了一翻,最後停在百無聊賴,盯著男人瞧的季子木身上,毫不掩飾的怒火好像要噴出來般。
  眾人一瞧,立刻有人認出少女正是雪泣玲瓏。
  有了季子木的『前車之鑒』,眾人再看雪泣玲瓏,突然覺得沒有以往看到的那般驚艷了,和剛剛的絕色少女相比,眾人不知道為何,心裡突然碰出一個『老』字。
  暴汗!
  其實雪泣玲瓏不過十七八歲……
  如果雪泣玲瓏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估計會吐血,然後直接去撞牆。
  看她會出現在這裡,想必剛剛的畫面已經傳出去,不得不說,流言這種東西,面前就算擋著十堵厚厚的牆也有辦法從縫隙流出去,這期間還隔不到一刻鐘,在另一家客棧的雪泣玲瓏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她冷冷的哼一聲,走進酒肆並朝季子木一桌走了過去。
  酒肆的掌櫃因為他們要三十幾道菜,所以知道一張桌子肯定放不下,就立刻讓小二從後面再搬一張出來,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正忙著,小二頭頂就傳來一個傲慢的聲音。
  「這張桌子本小姐要了,小二,你重新給他們搬一張吧!」
  小二抬頭,看到雪泣玲瓏嬌柔的臉,她的護衛和丫環剛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一群人看起來有種來勢沖沖的感覺。
  小二有些為難的站起直身體,不過他並沒有按照雪泣玲瓏的話去辦,而是有禮的解釋道:「雪泣小姐,實在是抱歉,這張桌子已經給兩位客官了,如果您想要,小的再去搬一張過來,都是一樣的,想必小姐應該不會小心眼連這些都計較吧!」
  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些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雪泣玲瓏看來也是屬於花瓶一類,光有美貌而已,這家酒肆背後的勢力是黑骷髏,雪泣家族又有何能耐能夠把手伸到這裡來。
  若是以往,或許他們會賣個面子給雪泣玲瓏,但是現在不同了,可以想像,天下第一美女即將換人的那一天。
  小二的話讓雪泣玲瓏心中有怒氣卻發/洩不出來。
  誠如他所說的,如果雪泣玲瓏真的要計較,那就真的是掉自己的身價,況且這裡人來人往那麼多人,她再生氣也要顧及雪泣家族的面子。
  有氣出不得,大概就像雪泣玲瓏這樣的。
  見她沒有反對,小二微笑著下去再搬一張桌子,雪泣玲瓏一行人就這麼站在大堂中央,是個人都會覺得尷尬。
  由於季子木低著頭,所以雪泣玲瓏並沒有認出他來,倒是旁邊的紫袍男子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紫色的袍子和幾個月前在雀皇城見到的男人一模一樣。
  雪泣玲瓏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所以想了一會就認出來了,再看看少女低眉順耳的模樣,一個計劃頓時在她心頭浮現。
  想到就做,雪泣玲瓏頓時自降身價,走到男人面前。
  「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三流的搭訕手段,偏偏雪泣玲瓏又不好直接說他是曾經假扮諸葛侯的人,而且她也不是很肯定他就是那個人。
  當即有人噴了口水……
  雪泣玲瓏搭訕的意圖未免太明顯了,眾人紛紛露出一臉興趣盎然的表情,看兩個絕色美女爭一個男人,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沒有。」
  男人還沒回答,季子木就冰冰涼涼的吐出兩個字。
  雪泣玲瓏笑容一僵,隨即頗為不悅的說道:「本小姐又不是在問你,身為一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別人說話不得插嘴這點最起碼的禮貌應該懂才是。」
  季子木皺了皺眉,道:「我不是大家閨秀。」他的確不是,他是男人,怎麼可能會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女子家。
  四周傳出一陣陣竊笑的聲音……
  雪泣玲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過她畢竟和她姐姐鬥過,手段有,理智也還有,所以沒有當場發飆。
  「原來是不知從哪裡走出來的野人,難怪這麼沒家教,該不會是哪來的野種吧,哈哈……」
  酒肆充斥著雪泣玲瓏諷刺的笑聲。
  「你說本尊的寶貝是野種?」男人的聲音猶如千年寒潭貫穿在眾的耳朵。
  雪泣玲瓏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第225章 長相
  霉女,你知不知道你的長相影響了我的食慾?
  ……

  男人的聲音夾著一絲笑意。
  但是正對著他的雪泣玲瓏卻分明看到男人嘴角那一絲無情冷酷,眼眸閃著冰寒的厲色,好像下一刻就會將她撕成碎片。
  雪泣玲瓏原本以為少女只不過是男人的禁臠之類,所以才會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底毀少女,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
  酒肆的人也覺得雪泣玲瓏口無遮攔,一點也不像個矜持的大家閨秀,外界傳聞中的嬌柔善良看來也不儘是真的,此女子分明妒忌成仇。
  雪泣玲瓏臉色雖僵,但是她很快又反應過來,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很是委屈的說道:「是妹妹自己說的,所以我才會以為她是那個意思,她要是不那麼說,我也不會那樣說她了,公子明鑒!」
  這下子,任誰都看得出來,雪泣玲瓏是看上那名紫袍男子。
  這般低聲下氣,矯揉造作討好的模樣,很多人都感到了厭惡。
  季子木在一片議論聲中敲響了桌面,他面無表情的對一臉委屈樣子的雪泣玲瓏說道:「如果你不進來找麻煩,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
  雪泣玲瓏愕然……
  這張臉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人曾經在哪見過,不過如果她有見過這個女人,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那是什麼時候見過的?
  雪泣玲瓏還沒消化他的話,又聽見他說話。
  「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站在我們面前,你不知道你長得很討厭嗎?」季子木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會影響我的食慾的。」
  噗……
  週遭頓時噴出無數酒花,那些喝酒的硬漢們一個個都不能倖免,一時間,酒肆充斥著一陣接一陣的咳嗽聲。所有人都被『少女』直言不諱的話給嗆到了喉嚨,有些人的酒水都不小心喝到了鼻子裡去了。
  雪泣玲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還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竟然敢說她長得討厭,她是青隼大陸公認的第一美女,竟然會長得很討厭?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你……」雪泣玲瓏抖著青蔥玉手,指著季子木直說不出話來。
  這時,廚房終於上菜了。
  小二領著其他幾人一道接一道的端上來,小二並不知道剛剛這裡發生的事,於是端著菜走到被氣得七竅生煙的雪泣玲瓏面前,客氣的說道:「麻煩雪泣小姐讓一讓。」
  對雪泣玲瓏來說,這無疑雪上加霜。
  雪泣玲瓏憤怒的出手揮掉了小二端的菜餚,盤子摔到地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裂響,不過她還不自覺,指著小二的鼻尖罵道:「本小姐難道連站在這裡都不行嗎?這就是你們黑骷髏的待客之道,而且你不是去給本小姐搬桌子了嗎?怎麼一出來就變成了端菜的?你是成心愚弄本小姐嗎?」
  一連串問題辟里啪啦的砸到小二頭頂,很明顯是遷怒的行為。
  小二也不惱怒,依然客氣的說道:「雪泣小姐,桌子已經給你搬來了,是您沒看到,不過我想您已經不需要了,另外,您既然知道這裡是黑骷髏傭兵的地方,想必應該明白,各家有各家的規矩,您在這裡鬧事,是否我們可以理解為雪泣家族對黑骷髏的挑釁?」
  雪泣玲瓏的護衛終於知道事態的嚴重,趕緊插進去。
  「實在抱歉,我家小姐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情緒一下子激動,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在下代小姐向您賠罪!」
  護衛長的話既帶著請求又有示弱的行為,雪泣玲瓏雖然憤恨,但是也無可奈何,如果真得罪了黑骷髏,回到家族中,祖輩們絕對會搬出族規,到時候她就死定了!
  「算了,閣下還是盡快把雪泣小姐帶回去,安定一下情緒,免得惹怒了其他人。」小二『大人大量』的說道。
  護衛長不是沒聽說他話裡的諷刺,卻不好再說什麼。
  片刻後,雪泣玲瓏帶著不甘的眼神被護衛長帶離了酒肆,酒肆又恢復之前的熱鬧,不過相對之前倒是安靜了不少。
  其實有很多人都在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
  有個人一直盯著月離颯,此人一身火紅,身上的火袍像燃燒的火焰,綻放出極艷的光彩,不過他卻斂起全身的氣息,把自己隱藏在角落裡。
  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幾個隱藏起真面目的人,看起來個個都有幾分危險。
  「你確定是他?」下巴露出一戳黑鬍子的黑衣人低垂著眼說道。
  火焰袍的人是紅蓮組織的教主紅蓮火,當初在黑木林時曾經用火熱的目光追著月離颯的人,隨後紅蓮組織就遭到有史以來最大的重創,總部死傷無數。
  紅蓮火嘴角狂妄的翹起,「怎麼可能會認錯?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況且紫色一向是他最鍾愛的顏色,而且剛剛你們也看到了,他的眼睛是紫色的,這不是足以證明一切麼!」
  「他看起來不容易對付,要想從他身上搶到地宮圖,恐怕不太容易。」另一個人搖搖頭,眉間有著濃濃的解不開的愁。
  「哼,灰網的主子當然不好對付,地宮圖雖然志在必得,不過正面和他對上是沒有好處的。」紅蓮火冷笑一聲。
  「墓穴開啟在即,若不想辦法偷到地宮圖,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你們要有那個信心就去偷,依本教主看,別說偷,你們能不能近他的身都是個難題。」紅蓮火好似對地宮圖不在意,絲毫不掩飾的落井下石。
  黑袍漢子道:「紅蓮火,不要說得自己好像置身事外一樣,這次計劃你也有份,還是想想怎麼從他身上偷到地宮圖。」
  紅蓮組織自從遭到重創後,元氣就一直恢復不過來。
  紅蓮火雖然氣憤那個男人不顧念以往的情份就對他組織的人痛下殺手,但是卻也知道如果不是藥師那個老鬼在黑木林作弊,那個男人也不會找這樣的借口。
  可怕的實力!
  看到自己的地盤被入侵,並血流成河,紅蓮火當時氣得差點理智全失,直接殺上門去找人。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要各位配合才行。」紅蓮火冷靜道。
  「什麼辦法?」
  「看到他身邊的人嗎?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不過他看起來似乎很重視她,我們只要從她身上下手,比直接面對他成功的機率要高出許多。」
  幾人回頭一看,正好看到月離颯在調戲自己的寶貝,頓時一個個覺得紅蓮火的語音或許可行。
  「那就再商議,我聽說血花老人已經來了,那個老傢伙死了孫子,估計會找那個男人報仇,我們先觀察看看,如果可行就行動!」
  「好,我沒意見!」
  回到房間,季子木立刻想脫下一身粉色少女裝,男人走進來,只說了一句話。
  「墓穴開啟之前,寶貝都不能脫下這身衣服,否則以後你都只能以女裝示人,明白嗎?」
  季子木脫/衣服的動作一頓,抬起頭,黑亮的眼睛盯著他,「為什麼?」
  男人走過來,摸著他的頭,曖昧的說道:「這麼漂亮的寶貝,爹爹還沒看夠,怎麼可能現在就解了!」
  「可是穿女裝不方便。」
  「遊戲是在墓穴開啟之後,所以不會不方便。」男人笑瞇/瞇的說道,總之就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變/態,季子木默默的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既然換裝不成,季子木乾脆開始整理他的東西,上次一股的塞在袋子裡,都沒機會整理,東西辟里啪啦的倒了一桌子,季子木連霹靂彈都散亂的混在一起,也不怕會走火把自個給炸了。
  之前從貝王后那裡得到的白皮也在其中,不過季子木對上面畫的東西並不感興趣,所以正打算把它扔回袋子裡,一隻手快他一步拿了起來。
  男人看著白皮上畫的東西,狹長的雙眸淺淺的瞇起,神情似笑非笑,既不意外,也不感到驚喜,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
  「寶貝,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季子木詫異的抬起頭。

第226章 過目不忘
就近原則其實還有另一個解釋,就是就近的氣死你!
……

白皮的質感有些涼意,是雪狐皮獨有的感覺。
月離颯捏著半張地宮圖,上面畫的的確是墓穴地宮的各種機關路線,不過只有半邊,整張地宮圖明顯是被分隔開,分成兩份然後流落不同的地方。
實際上貝王后得到這張地宮圖後,也發現它只有一半,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半張地宮圖標誌的路線是墓穴內部,而不是外圍的機關陣。
外圍的機關陣雖然厲害,但是要通過不是不可能,最麻煩的是,墓穴內部的機關,有了這張地宮圖,只要通過了外圍,就絕對能直搗黃龍。
季子木沒怎麼想,直接把扒貝王后衣服的事講了出來。
等他講完才發現,他似乎又說錯話了,否則男人為什麼又生氣了,這次是無形的威壓,從他頭頂籠罩下來。
「寶貝可知錯?」男人說不出魅惑還是危險的語氣。
季子木手裡一抖,霹靂彈掉了下去,還好沒炸開,低著頭,「知錯了!」不管有沒有錯,先認錯了再說,他還記得上次嘿咻的慘痛教訓。
現在他甚至想好了男人如果問『知道錯在哪裡』時要怎麼回答。
不過,計劃落空,男人並沒有。
季子木詫異的看過去,剛好接觸到男人的目光,還沒開口問,卻聽見男人輕飄飄,充滿興味的話。
「想不到寶貝有那種嗜好,爹爹也想看一看試一試呢。」
季子木呆了呆,一時半會還不明白他的話,直到男人提醒,「像寶貝這麼漂亮的人,不脫衣服實在是太可惜了,晚上讓爹爹也試試。」
言下之意就是晚上要脫他的衣服?
「這張白皮要怎麼處置?」季子木決定轉移話題,把話題中心繞回地宮圖上。
男人痛快的回答:「既然有那麼多人想要,那就給他們,誰搶得到就歸誰!」臉上的笑容卻有幾分陰險。
季子木懷疑的看著他,他可不認為老爹會那麼好心,「為什麼要給他們?」
「因為……這張地宮圖對爹爹說來已無用。」
「為什麼?」
「難道寶貝不知道爹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嗎?」男人假裝露出訝然的表情,實際上神情略帶幾絲挪揄。
季子木黑線,老爹又不曾跟他說過,他怎麼會知道。
不過,老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為什麼他沒有?雖然他記東西的速度也很快,不過並沒有達到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是月氏傳承獨有的能力,必須配合紫瞳的力量才能達到過目不忘的境界,當然,如果寶貝能夠掌握其中的訣竅,也可以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是紫瞳的其中一種能力,不過也要視情況而定,一個人的大腦容量畢竟有限,如果強行記憶太多東西,最後只會使自己的大腦陷入混沌,從而變成一個癡傻之人。
所以過目不忘是一項不可多得的能力,但是同時也是一項隱患。
除非本身有海納百川的境界,大腦的計算速度能與過目不忘所接收到的信息達到共鳴的境界,這樣一來等於超脫潛在危險,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
月離颯就是這樣的人,剛剛在同季子木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半張地宮圖完整的複製在腦海裡。
「我要學。」季子木兩眼精光閃閃。
早知道有這麼好康的事,他就應該早早學,首領和宮先玉就沒辦法再為難他背書了,他也不用辛辛苦苦的背到三更半夜。
「想學……」男人拖長了尾音,「可以,不過晚上寶貝要想著怎麼討好爹爹,興許爹爹一個高興寶貝就不用付出代價。」
季子木,「……」
夜黑風高,很多人都夜不能眠。
酒肆的大門並沒有關,據說半夜都可能會有客人來,然後就轟隆隆的敲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了避免吵到其他客人,所以掌櫃索性就安排小二輪流守班。
晚上還真等到了兩個人,一個頭戴束髮金冠,一身貴氣就算衣服有些髒也擋不住他的帝王氣勢,另一個看起來像男子的護衛,整個人比黑夜還要陰沉。
「小二,還有沒有房間?」
越上陌離走進酒肆,風度翩翩,一點也看不出來勞累的模樣,倒是他的護衛,整個人看起來似乎累得隨時都能倒下,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現在的小兒不是早上那位,他看了看兩人,說道:「兩位爺,只剩下一個房間了。」
「無妨,那就一間吧!」越上陌離大手一揮,忽視身後陰沉沉的某人。
半夜來人是很容易引起酒肆的人的注意的,有些人甚至探頭看了一眼。
不過越上陌離和天雲並不常在外面走動,也不是什麼亡命的高手,所以那些人看一眼,卻沒有一個認識他們的。
小二帶著兩人經過月離颯房門前,正在拉扯著少年衣服的男人意動驀然一動,若有所思的朝外面看了一眼。
季子木趕緊把被男人扯掉的衣服又重新蓋了回去。
看到男人在笑,笑得很詭異。
「外面是誰?」
「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倒霉鬼。」
季子木聞言,精神上替那個倒霉鬼同情了一下,他大概也能猜到是誰了。
地宮圖若要嫁禍給其他人,那麼必然不能找個武功太差的,當然也不能找個太高的,畢竟如果一下子就打倒其他人,那就達不到目的了。
季子木曾經和越上陌離對過手,他的武功有金星級實力,不差,不過到底有多高卻試探不出來,畢竟兩人的交手只是一兩個回合而已,試探不出什麼。
不過老爹會選擇越上陌離的最主要目的,恐怕不是因為他武功高低的關係,或多或少可能有些私人恩怨在內。
剛進房間的越上陌離突然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他本人還不知大難臨頭,摸了摸微微發紅的鼻子,「難道夜路走太多,所以著涼了?」
「不是著涼,恐怕是撞鬼了。」某個人猶如幽靈在他身後飄過,涼涼的送了一句。
第二天,為了補充能量,越上陌離早早就出現在大堂內,同時出現的還有不甘心的雪泣玲瓏。
季子木昨晚『勞累』過度,結果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此時已經陸續有人離開去勘察地形,剩下的都是一些沉得住氣,且有實力的大家族,比如佛城,陰陽陸,墨玉商會,紅蓮組織,雪泣家族,以及天榜和萬惡榜上早早來到的高手等等,一群人都在大堂上,零零散散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表面看似平靜,實際上風潮湧動。
酒肆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安靜氣氛……直到樓梯口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眾人的視線都不自覺的看了過去,樓梯口出現穿女裝的季子木,至於昨天還如影隨形的月離颯,卻沒有見到。
這一現象立刻引起某些人的高度關注,比如為了把月離颯從季子木身邊引開的紅蓮火幾人,如今見他獨自一人,既高興又多了幾分警惕。
越上陌離並不曾見過季子木的真面目,所以認不出來,只是感覺少女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而已。
雪泣玲瓏見對方獨身一人,雖然期待的人沒有出現,但是想到這是個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好機會,她就按耐了下來。
季子木提著礙事的裙子下了樓,剛想找到昨天坐的那張桌子,卻發現已經被人坐了,而且那個人還是昨天還挑釁的雪泣玲瓏。
雪泣玲瓏抬高下巴,挑釁的望著季子木。
靠近樓梯這邊的空位幾乎沒有,都被人坐光了,所以季子木要找個空位,勢必經過雪泣玲瓏那一桌,到時候估計會有一場口水戰吧!
畢竟一個女人好比五百隻鴨子,兩個女人就是一千隻鴨子了!
所有人都以為會有一場硝煙……
季子木提著裙子走過去,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下淡定的坐在雪泣玲瓏的對面……昨天,兩張拼到一起的桌子到現在還沒有拆開……

第227章 針鋒
黑了一朵美麗的花兒!
……

啪!
一隻手猛地啪在桌子上,雪泣玲瓏一怒而起。
「這張桌子已經被本小姐預定了,誰准許你坐在這裡的?」雪泣玲瓏的語氣沖得不得了。
季子木抬頭看了她一眼,望著兩桌並到一起的桌子,站起了身。
就在雪泣玲瓏露出勝利的微笑時,他退後兩步,把椅子往後拖,桌子也直接往後拉開,停下,坐下,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一絲停頓都沒有。
所有人看得喝酒的動作停了又停……
「你……」雪泣玲瓏終於忍不住怒了起來。
季子木不為所動,只是睨了她一眼,「其實我也不想跟你坐在一起,所以這下你放心了。」這話說得好像在避馬瘟一樣。
雪泣玲瓏怒目圓睜,自然聽得出他話裡的諷刺。
當下想掀桌,丫環卻理智的制止了她的動作,軟言軟語的勸道:「小姐請息怒,您忘了,家族的長老們已經在趕過來的途中,若是被他們聽到什麼瘋言瘋語,勢必會跟家主稟明,若是被家主知道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請小姐三思!」
「難道就因為這樣,本小姐就要任由別人侮辱而不還手嗎?」雪泣玲瓏怨毒的盯著季子木,臉頰氣鼓鼓的像要吹一口毒氣出來似的。
丫環安撫道:「小姐放心,不能動武,難道我們一群人還怕鬥不過他嗎?再說,明的不成那就來暗的,他現下只有一個人,不必擔心!」
雪泣玲瓏當即陰轉晴,笑得十分燦爛,「小丫,小姐我就知道你有辦法,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讓本小姐失望,若做得好,有賞!」
「謝小姐,小丫知道。」丫環歡天喜地的道了謝,胸有成竹。
暗地裡陰人這種事情她最拿手了,在雪泣家族的時候,她就做過不少,現在要對付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還會怕不成。
不遠處,越上陌離若有所思的盯著季子木,剛剛的聲音,他分明聽得很清楚,和西子相差無幾……
小丫走到季子木面前,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姿態完全不是作為一個丫環該有的,不過她臉上卻帶著一絲賠罪般的笑容。
「這位姑娘,剛剛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我家小姐脾氣沖了點,本不該對您發火,不過小姐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派小丫過來向您賠罪,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再計較!」
季子木喝水的動作一停,有些驚奇的盯著她,半晌都沒說話。
小丫被看得心頭有些煩躁,勉強展顏一笑。
過一會,季子木才放下杯子,左右看了看並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小丫表情瞬間僵住……
越上陌離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想要噴出去的酒,心裡越發肯定他就是西子,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男扮女裝,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季子木雖然男扮女裝,但是他從來就沒自覺。
小丫只覺得理智在備受挑戰,難怪小姐會不顧形象生那麼大的氣,要是她也會被眼前的女子惹得發飆。
「當然,這裡除了姑娘之外,難道還有其他的女子嗎?」小丫盡量保持完美的笑容,雖然她已經感覺自己的笑容很僵硬,但是為了目的,她忍。
季子木突然露出一臉古怪,在雪泣玲瓏和小丫之間來回看了個遍。
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看得其他人一頭霧水,唯有越上陌離還算瞭解他,知道他現在大概在想些什麼,差點噴出來。
猶豫了半晌,季子木才認真的問道:「難道你跟你家小姐都不是女的?」
季子木不得不懷疑,她們倆人是不是也跟他一樣是男扮女裝,這個概率說大不說,說小也不說。
雪泣玲瓏很悲劇的一口水噴了出來。
在她們看來,季子木絕對是故意的。
小丫忍得臉色紅通通的,憋了許久才回道:「我們當然是。」為了避免又被他轉移了話題,小丫在季子木開口之前拿起桌上的酒壺,立刻倒了一杯。
「姑娘,小丫敬你一杯,就當是之前發生的事給您賠罪,不過喝水表達不了誠意,我們喝酒。」
她的動作非常的迅速,一邊說,又重新拿起酒壺倒好了酒,只是轉身的時候,她的尾指指甲突然弄了什麼東西,在酒水裡撩了一下。
很快她就若無其事的把酒拿到季子木面前。
「姑娘,請您務必要喝了這杯酒,之前是我們不對,喝下這杯酒,代表我們之前的恩怨兩消,當個朋友總比當敵人好,您說是不是?」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如果小丫倒的是水,或許季子木會喝,但是酒就不一樣了,他壓根不會喝一口。
「不用了,我不喝酒!」季子木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主意,反正他也不想跟她們有任何瓜葛。
「那怎麼行,姑娘莫不是覺得我們沒誠意,不如小丫喂您喝……」這句話壓根不是詢問的語氣,小丫說著就把酒杯湊到季子木面前,強勢的模樣竟然好像要強行給他灌下去一樣。
季子木厭惡的皺起眉,大手一揮就打掉她的手。
小丫卻好似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把酒杯換到了左手,然後假裝不經意朝季子木身上潑了過去。
季子木好歹是個金星高手,怎麼可能會坐著白白讓她潑,一道掌風就打了出去,那道朝他潑過去的水柱一下子受到風勁反朝小丫臉上潑了回去。
小丫雖然有武功,但是武功平平,也沒料到他會反擊,一時愣住就被酒水潑個正著。
一些人頓時傻眼了。
酒肆沉寂了一會,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小丫竟然哭著跑回雪泣玲瓏跟前,跪在地上喊道:「小姐快救救小丫,怎麼辦怎麼辦?」一時方寸大亂。
雪泣玲瓏見她失敗,心裡本來就有怒火,伸出一腳就將小丫踹了出去,「沒用的廢物,你就慢慢等死吧!」
這就是標準的自作自受!
季子木當下也明白,那杯酒有問題,所以丫環會這麼害怕。
不過如果是一般的毒酒應該會有辦法才對,丫環既然能下毒,肯定有解藥的。
就在此時,一股異香在酒肆散發開來,香源是從丫環身上傳出來的,而且是越發濃郁的跡象,香味繼續往外面擴散,不過已經變得清淺無痕,朝某個方向飄過去。
那名丫環已經軟倒在地上,酒中除了那股異香,似乎還有軟香散之類的。
這時,外面突然響來一陣尖聲的驚叫,似乎有什麼可怕事情發生。
季子木轉頭朝外面看過去,一片金黃色的東西齊聚在大門外,是成百上千的金蜂,拍打著翅膀,聲音嗡嗡作響猶如耳邊響起的雷鳴,赤紅的雙目皆朝他的方向。
這是封雷山特有的金蜂,每一隻都劇毒無比。
只要被一隻金蜂蟄到,普通人會瞬間斃命,內力深厚的則能拖上一小段時間,不過如果不及時救治也會沒命。
金蜂生長在封雷山深處,雖然凶名赫赫,但是卻不常出現。
今日一出現就是上千隻金蜂,著實把鎮上的人嚇了一大跳,還好它們不主動攻擊人,而且好像是尋著什麼東西來的,眨眼間就往同一個方向飛走。
一看到金蜂出現,丫環面如死灰,眼睛透露出驚恐之色,還有一點點將她淹沒的絕望。
金蜂似乎找到了目標,一隻隻頓時朝躺在地面上的丫環飛去,連尖叫都來不及就斷氣了,但是成群的金蜂依舊一隻接一隻的覆蓋上去。
雪泣玲瓏沒想到畫面是如此噁心,再也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季子木看著小二剛剛送上來的食物,又看看一群像在吸血的金蜂,突然做了一個讓其他人都驚訝萬分的動作。
他把滾燙的白開水掃向那片金蜂……

第228章 地宮圖現
兩小『無猜』,掌對掌!
……

金蜂杯開水燙到,立刻撲哧的飛了起來,一隻隻都把矛頭對準了季子木。
季子木毫不怯弱的回望,黑紫色的眼珠子似乎改變了,盛著怒氣,像個大輪盤轉動了半個圓周,猶如漩渦,有著令人窒息的吸力。
就在眾人以為金蜂會對他發起攻擊的時候,一大群金蜂卻突然毫不預兆的飛走了。
大約一刻鐘,金蜂就從酒肆飛走得乾乾淨淨,地面上只剩下全身發黑的丫環小丫,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見金蜂飛走,掌櫃立刻派人把丫環的屍體搬出酒肆。
酒肆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微妙,眾人不再是以打量的目光看著季子木,欣賞中又帶著探究的意味,紛紛在猜測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唯一知情的越上陌離勾勾唇,起身就要往季子木走過去,一道人影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進來氣也不喘立刻興奮的喊起來。
「出現了,出現了,地宮圖出現了!」
一句話頓時驚起四座,有些按捺不住的立刻出聲叫了起來。
「在哪裡出現,快說!」
「在封雷山……呼……東西的森林裡。」
有幾個頓時捺不住,立刻往外面跑了出去,飛一樣的速度消息在鎮裡的大街上,只有幾個耐心十足。
「你先把情況說清楚,地宮圖在誰手中?」佛城的佛心並不全是為了墓穴裡的地宮來的,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樣煩躁。
那個人喘息了半晌,調好呼吸才說道:「今早有人在森林裡發現一隻飛鳥,是雪山稀有的千鳥,它口中叼著一卷類似白皮的東西落在森林裡的參天樹上,不過不知道是否受了傷,它飛得歪歪斜斜的,最後白皮掉才到參天樹上的。」
「誰都知道地宮圖是用雪狐的皮做的,白得似雪,所以很多人立刻認出那張白皮就是地宮圖,不過趕到樹下時,那張地宮圖已經被人拿走了。有人剛好目擊到這一幕,是個身穿青袍的男子,他往東面逃跑了。」
「還有什麼特徵?」
那人想了一下,突然拍手道:「有有,他的右手好像套著什麼東西,能輕易的撕開任何東西。」
不到一刻鐘,酒肆裡的高手都走得差不多。
除了季子木,雪泣玲瓏,還有就是越上陌離。
雪泣玲瓏不會武功,去了也是白搭,所以她讓護衛跟過去瞧瞧,有什麼消息再傳給長老們。
而越上陌離卻皺起了眉,今天他也派天雲上封雷山,他還記得早上天雲穿的就是一身青袍,武器自然就是套在右手上的鐵爪,但是這個玩笑開大了。
如果地宮圖真是被天雲拿走的,接下來除非把白皮交出去,否則會被永無止境的追殺,就算把地宮圖扔了也沒用,因為那些人不會相信的。
事情看來真的大條了!
越上陌離雖然很想確認一下少女是不是西子,但是眼下卻沒有時間了,如果讓他們找到天雲,天雲性命難保。
想通了所有事情,越上陌離也顧不得近在眼前的季子木,直接離開了酒肆。
一時間酒肆裡的人走得只剩下季子木和雪泣玲瓏,還有她的兩個護衛。
季子木魂遊天外,想到了早上男人說有事要出去辦,原來就是這件事,那名搶了白皮的青袍男子想必就是越上陌離的護衛天雲。
此時距離墓穴開啟還有五天,這個時候是最關鍵的。
如果等到墓穴開啟再搶,到時就晚了,說不定墓穴底的地宮已被人破解,寶物都被搶光了。
所以為了能第一時間搶到地宮圖,鎮上的高手紛紛成群出動,就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那名青袍男子。
雪泣玲瓏見整個酒肆幾乎只剩下她和季子木,喧囂的怒氣再次浮上心頭。她恨恨的盯著季子木,正想讓她的護衛上去教訓他一頓,外面突然又衝進來一群人。
「玲瓏,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說有人發現了地宮圖?」為首的大長老一看到她劈頭就問,路上想必他們也已經聽說了,所以才會這般著急。
雪泣玲瓏沒想到長老們會來得這麼快,一時沒反應過來。
「玲瓏?」大長老不悅的叫了她的名字。
「大長老,是在封雷山東面的森林,有人發現一名青衣男子搶走了地宮圖,已經有很多人過去了。」雪泣玲瓏一個激靈,趕緊把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一一說出來。
「老四和老五留下,其他人跟我來。」大長老點頭,把四長老跟五長老留了下來,其餘的人就都帶走了。
急得像風雷閃電,來去匆匆。
「四長老,五長老,你們來得正好,玲瓏有事想跟你們商量。」雪泣玲瓏見留下來的是四長老跟五長老,心中頓時竊喜。
這兩位可都是性格暴躁衝動之人。
兩位長老不疑有他,和雪泣玲瓏走到偏僻的角落講起了悄悄話,大概是雪泣玲瓏講得繪聲繪色,兩位長老臉色越來越青,特別是五長老,右手抽搐著一掌將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混賬東西,竟然敢侮辱我們雪泣家族?」五長老一邊說一邊朝季子木看過去,雙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像是要把整家酒肆燒掉。
兩位長老是清心寡慾之人,而且雪泣家族的女子向來都是絕色出眾的美貌女子,所以兩人並沒有將季子木的容貌看在眼裡,大喇喇的走過去。
「野丫頭,敢瞧不起雪泣家族,誰給你這個膽子?」伴隨著五長老打在桌上的一掌,四長老面色不善的說道。
擺在桌上的食物頓時四分五裂。
季子木面色不悅的抬頭看向兩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雪泣家族?什麼東西?」
一時間青菜糕點盤子齊飛,桌子被暴躁的五長老給掀飛了,直接摔出了酒肆,好在沒有行人經過,不然就要遭受這無妄之災了。
成功挑起事端的雪泣玲瓏在兩名護衛的保護下躲到外面看戲。
盛怒中的四長老和五長老根本不管對方會有什麼身份背景,聽到那句分明挑釁的話,立刻對季子木出手。
掀飛了桌子,五長老立刻一掌朝季子木拍了過去,手掌帶著一股烈焰般的熱氣。
季子木立刻抽起身下的椅子扔了過去,身體往旁邊閃過去,耳邊就傳來椅子被拍碎的聲響,五長老的手掌像滾燙的鐵塊,整個人又惡狠狠的朝季子木撲過去。
四長老則相信五長老一個人就能搞定對方,所以袖手旁觀。
季子木眼神一凜,眼睛裡迅速的凝聚起駭人的殺氣,望著那只烙鐵般的手掌,他覺得自己能正面接住。不過最重要的是,身上礙事的裙子也讓他的動作受到阻礙,所以季子木選擇正面對抗。
兩隻對掌的手爆發出凌厲的氣勢,像龍捲風般席捲著四周。
五長老的表情從驚詫到凝重,能接住他的烈焰掌,此女的武功絕對不在他之下。
四長老顯然也看出來了,竟然不要臉的衝了過來,趁兩人還沒分開時,突然從一旁偷襲……
季子木全身渾厚的內力頓時像傾洩的水閘湧上手掌,五長老沒想到他還有力氣,一個沒防備被震開了。季子木彎腰,利落的翻了個身,朝四長老踢出凌厲的一腳。
四長老立刻用手擋了下來,反作用力讓他倒退了幾步。
季子木臉上一冷,沒有停頓的朝四長老衝了過來,匕首也在瞬間出現在手裡,完全是出其不意的動作。
四長老先前沒看過他有武器在手,所以倉促間沒怎麼防備,直到一抹紅光在胸口處散開,他才驚覺,可惜已經躲不開了,利刃劃破他的胸口,沒有想像中割開血肉的聲音,很乾脆利落的劃開,連一滴血都沒有飆出來。
傷口彷彿被火燒一般,灼熱的氣流瞬間漫延至全身……

第229章 美人歸西
你瞪我也沒用,誰讓你美人不當當蠍子!
……

五長老定睛一看,大片的血霧從四長老的腹部噴灑出來。
被驚呆的不止是他,還有包括正在外面看戲的雪泣玲瓏等人,四長老的武功雖然不是家族裡最高的,但是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否則不可能被授以長老之職。
血水像川流不息的河,不停的從四長老的腹部流出來,轉眼間就已經流了一地,周圍也灑得到處都是,畫面十分震撼。
五長老剛要衝過去的時候,四長老就倒在地上,頭一歪直接死了。
雖然知道四長老性命垂危,但是沒想到會死得這麼乾脆,五長老平時和四長老的關係最好,如今看到他死了,頓時發起了狂。
「我要你償命……」
兩目充著血絲,五長老憤怒得像地獄爬起來的怨鬼,直直的朝季子木衝過去,雙掌像瞬間燒紅的烙鐵,開始砸向四周所有能砸的東西。
季子木輕輕一躍,跳上了二樓。
五長老就像只充血發狂的鬥牛,破壞完身邊的東西,立刻就對準了季子木。
季子木緊握手中的龍梟,面無表情的盯著五長老的動作,見他跳了上來,手掌用力的拍了下欄杆,借力翻身,猛地出腳踹向朝他撲過來的五長老。
五長老完全顧不得什麼打鬥技術,直接硬扛上去,被踢到了胸口,快要掉下去的瞬間,他的手突然抓住了季子木的腳,一股焦煙頓時從他抓住的地方散發出來。
季子木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右手的龍梟立刻爆發出一股狠勁朝五長老的右手劃過去,龍梟的鋒利早就證實過,五長老的手頓時像豆腐一樣被切斷。
一瞬間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五長老是親眼看著他的右手被切掉的,掉落的同時,血液才從斷手處湧了出來,在空中飆出一道血柱,撕裂的痛楚也在瞬間傳遍全身。
五長老下墜的身體砸在一地木塊的碎渣上,動彈不得,傷口被龍梟的炎氣入侵了身體,和四長老一樣,再沒有反抗之力,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斷氣。
五長老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還掛在上面的季子木,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外面,雪泣玲瓏的臉色在看到四長老死了就已經白透了,如今五長老也敗在他手下,整個人頓時癱軟在護衛身上。
「快……快走!」雪泣玲瓏恐懼的拍著身後的護衛。
兩名護衛也被酒肆的一幕嚇得全身發寒,兩隻腿也軟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正要帶著雪泣玲瓏離開,卻見少女,像魔鬼一樣來索命的少女從欄杆上跳了下來,筆直的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雪泣玲瓏見護衛僵著不動了,回頭,嚇得差點想暈過去。
季子木將緊緊抓著他的腳的斷手用龍梟的刀背弄掉,那一塊皮已經焦黑,雖然有些痛,但是還能走路。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雪泣家族竟然敢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他出手,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雪泣玲瓏這個罪魁禍首,絕對不會放過她,所以季子木跳下地面,握緊龍梟就朝她走過去。
外面的行人親眼看到這副血腥的畫面,早已嚇得都跑了,只有少數幾個跑不動,躲在柱子後。
眼看他越逼越近,雪泣玲瓏嚇得眼淚都不由自主的掉出來。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從護衛身上蹦起來,然後躲到兩護衛身後,一臉驚恐的盯著季子木,一邊推著護衛,一邊說:「快,快給本小姐阻止她,不准讓她過來啊!」
最後一個字喊得特別淒厲。
兩名護衛哪還有信心,沒嚇得腿軟就不錯了,對於雪泣玲瓏把他們兩人推出去的動作,直覺感覺到厭惡,雪泣小姐嬌貴,難道他們就不是人了嗎?
季子木皺了皺眉,走到兩護衛面前,「讓開!」
兩人面面相覷,都在各自的眼睛裡看到了猶豫。
就在這時,雪泣玲瓏尖細的聲音又喊了起來,「你們兩個飯桶,還不快給我上,把她殺了,不讓回到家族,我讓你們生不如死。」
她的話終於激怒的兩名護衛。
反正都是一死,拖個身份金貴的雪泣玲瓏下水也死得值了,於是,兩人在雪泣玲瓏驚懼的目光下,直接讓開了身體,中間讓出一條路,使雪泣玲瓏直接面對著季子木。
雪泣玲瓏沒想到她的護衛竟然吃裡扒外,完全不顧她的生死,驚怒交加讓她一時忘了恐懼,指著兩名護衛罵道:「吃裡扒外的賤人,本小姐讓你們殺了她,你們敢這樣做,雪泣家族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還不快給本小姐擋住她啊……」
在她罵的時候,季子木已經走到她面前。
一臉的殘忍和無情,嚇得雪泣玲瓏滿臉淚水,「你想幹什麼?滾開,不然等大長老他們回來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她瘋狂的咆哮著,話裡仍然沒有放棄性命的打算。
她現在才十八歲,正是花樣年華的階段,人生還沒享受夠,她還想她的姐姐雪泣月兒看看她是怎麼凌駕到她頭上的,怎麼可以現在就死在這裡?
她絕對不要死,也不想死!
到死之時,她都沒放棄她的高傲,還認為她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天下第一美人,以為所有人都在圍著她轉的雪泣玲瓏。
卻不知,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美貌,雪泣家族根本不會要一個一腦子稻草空有美貌的花瓶,因為她的容貌能為家族帶來利益,所以她才能取代她的姐姐成為雪泣家族最受寵的人。
龍梟劃破她的喉嚨,眼底的火焰在掙扎了幾息後便熄滅,鮮血淌了一地。
生前的美貌讓人垂涎,死後卻猙獰得讓人再看一眼都不想。
兩名護衛厭惡的移開視線,準備坦然的接受死亡,『少女』卻轉身就離開了。
連殺三人,而且畫面極其的殘忍,但是少女身上卻連一滴血跡都沒有,衣袖依然輕飄飄的,好似個絕色出塵的仙子。
不過在親眼看到她面無表情的殺了三個人後,再沒人覺得她像個仙子,反而像個從地獄爬起來的魔鬼。
街上靜悄悄的,空氣瀰漫著血腥的氣息,大部分都是從酒肆飄散出來的。
掌櫃和小二從櫃檯處探出頭,看了看破敗的大堂,濃濃的血腥味,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搖搖頭,這種情況最終還是發生了,雖然早在意料之內,但是還是沒想到,造成這幅慘狀的人會是一個絕色少女。
真是人不可貌相!
封雷山深處的男人突然有所覺的抬起頭,幽深的目光看向小鎮的方向,僅一會,他便若無其事的專注於眼前的事。
白色的翅膀,虎虎生風的向外伸長,全身雪白卻有著龐大的身軀和霸氣外露的雙眼,一看就知非凡物。
如果季子木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來,這是黑色森林的王者天敖,就不知它是什麼時候移花接木的來到這裡,要知道,以天敖的體積,要不被人發現是很難的。
男人站在天敖的背上,宛如君臨天下的王者,嘴角勾著一抹殘忍的笑容,「走吧!」
所有離開酒肆的高手,沒有一個會想得到,就在剛才,在酒肆裡經歷了一場單方面的廝殺,雪泣家族當場死了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還有高傲的第一美女。
一刻鐘後,一道黑色人影從酒肆樓頂飛落,飛快的速度像風一樣飄忽,眨眼間就進入了封雷山。
封雷山裡,雪泣家族的大長老總覺得眼皮一直跳,再加上一直找不到地宮圖,內心煩躁不已,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放心不下的他還是決定派人回去看看。
「二弟,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你帶幾人回酒肆看看,反正地宮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們還有時間。」
二長老也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所以沒猶豫就同意了。
這時,酒肆發生的血殺事件已經在小鎮上大肆的傳開了,而封雷山東面森林的搜捕才剛剛展開……

第230章伏擊
狩獵,其實是一件有助於身心健康的動作!
……

封雷山比枯木山還要大幾倍,而且四面八方都環繞著成陰的綠樹。
現在的季節大約是深秋末,天氣很涼,進入森林就更涼了,吐息成霧,可見裡面很凍,然而對於氣血沸騰的眾人來說,這點可以忽略不計。
成群的追殺幾乎讓人透不夠氣,青色的影子在林間交疊飛竄,不過僅一會他們就往不同的方向散開。
其中一個身影稍微慢了幾絲,不過不影響他的速度,只見她停在一棵大樹上,黑暗中,一隻銀光閃閃的鐵爪猛地朝樹身抓了下去,一個洞立刻出現在他面前,不深不淺,剛好可以藏些小東西。
天雲將白皮放了進去,然後又用木屑蓋住,最後又在樹上做了一個隱秘的記號,然後才從樹上跳了下去。
此刻他正身處森林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有敵人追過來。
得到地宮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會有這一刻來臨,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結果現在齊聚鎮上的所有高手都在找他,如果再把地宮圖放在身上他就不用叫天雲了。
把東西藏好地方是最保險的做法,就算到時候他被人抓住到了,也可以憑此作為籌碼,讓他們不得傷害到他。
不過他之所以把白皮藏在森林中心的樹上,最主要的目的卻是另一個。
他和王有特殊的通信方式,早在王得到消息時就已經通知他。
不管到底是不是陷阱,既然得到了地宮圖,那就沒有便宜他人的道理,天雲憑借自己的記憶力,把地宮圖記了個七七八八,然後就按照王的計劃,把它藏在樹上。
現在很多人都以為他往其他方向跑去,絕對不會想到他會出現在森林的中心,這恰恰給了他一絲喘息的機會,接下來就是要把所有人都往這裡引過來。
將身上的青衣脫下,天雲將它蓋在發信號用的的煙火上,然後點燃。
所有人還在搜索的時候,森林上空突然傳出一聲爆響,跳到樹上的人立刻發現一件似青色袍子的衣服在半空飄飛,半響之後才掉落,位置剛好是他們所在的這片森林的中心。
不管是不是有詐,總比沒有眉目的好。
一時間,所有人都往中心飛奔過去,現在就看誰快誰慢。
雲天在大樹上留下一句話就立刻消失了……
另一方面,有的人卻反常的停了下來。
「紅蓮火,你怎麼停下來了?還不快點,,再晚地宮圖就被搶走了。」留著黑鬍子的黑衣人有些焦急地說道。
紅蓮火卻連個反應也沒有,反而警覺的往四周看了看,最後才神色凝重的詢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從進入森林到現在,竟然連一隻動物都沒有看到,甚至連鳥兒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這不是反常嗎?」
經他這麼一說,其他三人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森林是動物和鳥類最常出沒的地方,就算是枯木山那樣光禿禿的森林,最起碼也能聽到鳥類的歌唱的聲音,可是封雷山偌大的一片森林,竟然沒有鳥兒,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會不會是森林裡的天氣太冷的緣故?」
「不可能,森林裡雖然冷,但是有的動物就算到了冬天還是會出來的,現在是深秋,鳥類還在遷徙當中,天空絕對不可能連一隻鳥的蹤影都看不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紅蓮火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座森林真的是太不對勁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還要趕過去嗎?」一人壓低帽子,沉著嗓子問道。
「剛剛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現在跑過去的高手一定不少,我們去了也未定搶得到,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紅蓮火說道。
「什麼問題?」
「昨天我們才商量好要去奪那個人的地宮圖,今天地宮圖就出現在風雷山裡,而且那個人早上也沒有出現,這未免太巧了!」
紅蓮火的話一出,三人皆驚。
「你是說,有可能是那個人設的陷阱?」
紅蓮火搖頭,「不,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只是在想,那張地宮圖會不會是假的,只是對方要引我們上鉤的計劃,如果真是這樣,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要不要,我們先派個人去鎮上把那個女的抓起來?」黑衣人提議道。
「這個主意不錯,能確保萬無一失,如何?」其他兩人立刻附和起來。
紅蓮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還在猶豫,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既然想不出來,不如本尊替你做決定,如何?」
就在沉默環繞著他們時,四人的上空突然想起一道悠悠的笑聲,玩味中又充斥讓人心悸的寒氣。
四人皆是一驚,剛要抬頭的時候,頭頂突然狂風大作,一尊龐大的身軀彷彿高大的山峰覆蓋了眾人的頭頂,猶如黑雲壓境,那股兇猛狂暴的氣勢壓得他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過了一會,四周才平靜了下來。
紅蓮火早就被男人的聲音絞的思緒全亂,睜開眼,看到自空中降臨的男人,心中頓時一番滋味都不是,不過當他看到那尊龐然大物,不由得失聲驚叫了起來:「天敖?竟然是森林之王天敖?」
他的話立刻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同時眼皮一跳。
「難怪森林裡一隻動物和鳥類都看不到,原來是天敖的緣故,想不到你竟然連天敖也帶了過來,二十多年了,你竟然捨得把它帶出來。」紅蓮火的話看似輕鬆,整個人已經警戒異常,他可沒漏聽男人剛剛說的話。
月離颯如何會聽不出來他在轉移注意力,冷漠一笑,「紅蓮火,才多久沒見,你倒是越長越退步。」
紅蓮火道:「不勞你費心,倒是你,什麼時候竟然玩起少女,真是佩服你越活越年輕。」
「少女?」月離颯玩味一笑,想起了寶貝抗拒扮成少女時彆扭的樣子,冷冽的神情頓時柔和了幾分。
紅蓮火將他的神情看在眼中,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痛楚,但是很快他就在心裡化為一聲低吼,對三個同伴傳音道:「走!」
其他三人自然看出來男人和那只森林之王的厲害,對方既然能在這裡找上他們,肯定是做足了準備,很有可能,這次地宮圖事件也是他搞的鬼。
四人朝四個方向飛速的離開,身後的月離颯卻並不著急的追上去,反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幾乎同時的,三道黑影出現在他面前。
「黑冥,黑霧,黑風,敢打寶貝的主意,一個都不許放過!」
男人冷酷無情的聲音夾著猶如狩獵般的興奮,地下三人毫不猶豫的往三個方向追去,嗜血的殺意似乎還殘留在原地。
剩下的是紅蓮火逃走的方向,不等男人吩咐,天敖就朝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天敖的翅膀並不是裝飾用的,龐大的身軀在森林裡卻完全不受阻擋,反而十分靈活,眨眼間就飛出一大段距離,竟然絲毫不比擁有絕頂輕功的人落下分毫。
不過,這片原始森林的廣闊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黑霧是幽冥鬼影中除黑冥之外最厲害的殺手,他的凶名在萬惡榜前十,但是排名並不能決定一切,他和黑風真正的實力絕對不是萬惡榜上展現的那樣。
就像血花老人,別看他排在第二名,實際上黑霧要碾死他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不過自從幾個月前和黑風一起殺了不少人之後,就被主子給禁了。
不是怕他們殺太多人,而是不喜他們身上的血腥氣太重,所以才下令禁止他們再殺人,幾個月過去了。
直到幾天前他們收到黑冥的信報,大意是主子讓他們來封雷山殺人。
他和黑風當即興奮得殺氣四溢,沒日沒夜的趕過來。
獵物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想起獵物求饒的模樣,他就興奮得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
疾電般的速度比前面那道倉皇逃走的人影要快上幾絲,直到接近後背,人影猛地回頭,眼底全是驚恐之色,黑霧朝他露出一個索命的笑容……

第231章 恩怨
大人是榜樣,於是年輕的祖國花朵也歪了!
……

第一道慘叫聲響起,如果森林裡還有烏鴉的話,必然驚飛無數。
緊接著是第二道慘叫聲,而第三道卻像沉入大海一般,悄無聲息。
紅蓮火的心瞬間沉到不見底的深淵裡,雖然他早知道月離颯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早有計劃,卻沒有想到,那三個人竟然會這麼快就被獵殺。
森林裡的陰風帶著一股寒氣纏繞在樹葉間,沙沙的聲音伴著呼嘯的狂嚎,穿梭之間更像是厲鬼索命的咆叫。
紅蓮火的視線落在半空中宛如魔神降臨的男人身上,風從四周的縫隙拚命的擠壓著,將男人的黑色長髮和衣袍吹得肆意輕狂,冷冽的眉目卻不曾融化半分。
「月離颯,你想殺我。」紅蓮火仰視著頭頂的人,張狂的火焰顏色讓他的氣勢更添幾分,妖艷的臉上有著不甘心的倨傲。
月離颯邪肆的眼神微微上挑,「紅蓮火,本尊殺你的手下,你很氣憤麼?」
「哼,月離颯,我還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兒子出動那麼多殺手潛進紅蓮總部,當真不能小看你,可是,你既然可以不顧多年的交情,將紅蓮殺的元氣大傷,我如何能坐視不管,難道你以為只有你會我就不會嗎?」紅蓮火幾乎要咬碎了牙齒。
「交情?哈哈……」月離颯突然大笑起來,「紅蓮火,想不到你竟如此天真。」
紅蓮火微微闔上眼簾,再睜開時已經壓抑住裡面的滔滔的怒火,他恨恨的吐字道:「是,我的確是太天真,以為你會留情,卻不想你竟是如此無情,算我看錯你了!」
年少的紅蓮火也曾經出去闖過,那是遇上同樣年少的月離颯,因為仰慕他,曾經追隨他一段時間,但是月離颯卻從未正眼看過他。
他雖然心有不甘,大事也知道這是月離颯的性格使然,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沒有表情的面孔,後來紅蓮組織的高層召他回去,紅蓮火一直在掙扎。知道月離颯什麼也沒說,直接消失在他面前,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是異想天開,便心灰意冷的回紅蓮組織。
不過,若是他的那段時間,他從未在月離颯臉上看過多餘的表情。
可是他卻對他的兒子露出不一樣的表情,那時他從未見過的。
在黑木林的時候,他就知道哦月離颯對他的兒子有不一樣的感情,嫉妒的情緒一直在心裡翻滾,直到總部被毀,而有那樣能耐的人只有月離颯。
嫉妒的怒火讓他失了理智,選擇與某個神秘團伙合作,一起對付月離颯。
「二十幾年前沒有,你覺得二十幾年後還會有嗎?」男人冷情的反問,何為交情,當年他根本就沒正眼看過紅蓮火,所謂的交情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你與誰合作都是你的事,只是你不該把主意動到寶貝身上。」
紅蓮火聽到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月離颯,你這是在把危險扼殺在搖籃當中嗎?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也會動情,而且對像還是你的兒子,難道你不覺得噁心嗎?」
當然不會……
情之一事又豈是三兩句就能說得通的,況且以月離颯的性格,若會守世俗禮法那才叫詭異。
紅蓮火明知道,卻仍然這麼說。
惡不噁心,能與不能,都不是紅蓮火說了算。
月離颯沒有再跟他廢話,直接抬起了手……
封雷山有一條小徑,可以直通深處,不過這條小路比較僻靜,所以經過的人幾乎沒有。季子木從酒肆跑出來後,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就走了這條小徑。
現在他已經換回男裝了,雖然老爹說過,要他穿到封雷山開啟之時,但是他還是覺得穿回原來是比較方便。
實際上他要躲的正是他老爹,為了避免被他看到。
小徑的兩側都是灌木叢,季子木剛走進去的時候還沒覺得不對勁,可是越走越覺得四周除了風沙沙吹奏的聲音,竟然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自從在老爹那裡學會了如何運用紫瞳的能力,季子木的實力就直線上升了許多。
其中包括對四周事物的感知能力,方圓百米之內,有多少個人不必特意去觀察他也能清楚的知道,就像現在,他發現小徑裡藏著九個人,其中一個是真正的高手,氣息斂得很深,若不是他最近實力提高了不少,肯定發現不了。
其餘八個實力均勻,偌大起來他可以輕鬆的取勝,唯一麻煩的是那個高手。
就在他考慮著要直接轉身離開,還是硬闖過去,一個人從灌木叢走了出來,白花花的頭髮和鬍子,充滿怨毒的目光,不正是血花老人。
之前季子木看到呃血花老人,頭髮還不是全白的,這才幾天竟然全都白透了。
「我們又見面了。」
血花老人說話的同時,另外八個人也一併從灌木叢竄了出來,齊刷刷的站在血花老人身後,一個個都沒有表情,雙目卻充斥著血色,像傀儡一樣直視著前方。
熟悉的感覺立刻將季子木腦海深處的畫面勾了起來。
這些人的外表分明和當初血蛹組織的成員是一樣的,只是以前還有些許人氣,現在卻完全沒有了,一雙眼睛空洞的,死氣沉沉的氣息。
「季子木,你害死了老夫的孫子,今天這些人就是來送你上路的。」
自從廖簡東死後,血花老人就像發了狂般,誓要將季子木兩父子碎屍萬段,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卻在中途被人攔住。
那個人說他們可以幫他報仇,前提是要血花老人加入他們。
當時血花老人並沒有考慮多久就答應了,他知道憑自己之力,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既然有人肯幫他報仇,他自然不會放過送上門的機會,至於加入他們的事,到時候只要隨便應承一下就行了!
那些人說道做到,立刻派上人監視著那對父子的一舉一動,直到得到兩父子分開,少年獨自一個人往這邊,血花老人立刻帶人追堵了過來。
沒有讓季子木有準備的時間,八名血蛹殺手立刻殺了上去。
季子木早已把龍梟握在手,一個箭步往前衝,配合縮身法,他很快就將一個閃躲不及的血蛹殺手劃破了喉嚨,鮮血從喉嚨噴灑出來,不過季子木轉個身到了第二個面前。
不過很快他就察覺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閃也不閃,舉起手中的劍,直接劈頭就砍下來,好像一點也不怕季子木的攻擊。
季子木眉間一擰,立刻退後,身體從地面躍起退了四五米,七名血蛹殺手立刻追了上來,季子木手掌一翻,一顆霹靂彈瞬間出現在他手心裡,那把彈弓也顧不得拿出來,他直接扔到衝過來的血蛹殺手中間……
血花老人看到季子木節節敗退,正得意間,七名殺手卻被炸得東倒西歪,嚴重的當場死亡,輕的身上都血肉模糊了。
他還在怔忡的時候,季子木已經從硝煙突破朝他衝了過來,快狠絕的動作看的血花老人臉色沉了又沉。
這個小鬼竟然在短短幾天之內實力又提升了不少。
之前他還很有把握能夠對付得了他,現在卻只有一半的勝算,可能連一半都不到,小鬼身上有股令他心悸的氣息,之前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血花老人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過季子木手中利刃,這一看卻驚得他差點露出破綻,心中翻起驚駭的巨浪。
龍梟的現世讓血花老人震撼不少,心裡還未完全消化這條信息,季子木的攻擊突然變得猛烈了起來,像鬼魅一樣一會出現在血花老人的面前,一會又在左邊和右邊。
血花老人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功夫,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右腳頓時拐了一下,出現了破綻。
這一破綻立刻被季子木抓住,凌厲的腳勢踢向血花老人沒有防備的腰間,他沒有一絲留情,比當初對天雲時出的一腳還要更大力。
彭!血花老人瞬間被踢飛了出去……

第232章 熟人現身
怪獸偶爾也佔了下上風!
……

濃濃的血腥味被風吹得四處散開,整條小徑都是血腥的味道。
季子木三兩步就走到血花老人面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慢慢的按著腰爬起來,像看死人一樣的表情似乎激怒了血花老人。
「小鬼,你以為你打贏老夫就能逃得掉嗎?看看你的身後吧!」血花老人笑得很猖狂。
季子木皺了下眉,身後如血花老人所言,的確多 幾股陌生的氣息。
不疑有他的回頭,兩個古怪的黑袍人挾持著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不慌不慢的摸樣似乎料定他不會出手。
被挾持的人是鐵俠,此時他臉色蒼白得嚇人,雙唇咬得緊緊的,透著血絲,身上雖然看似完好無損,但衣服底下恐怕不好受,應該是被用刑了,因為血跡順著手指溜出來了。
只是季子木有些疑惑,鐵俠不是跟玉青嵐他們去調查魔生劍的下落了嗎?怎麼會被這些人抓住?或者說,這些人就是盜走魔生劍的人。
季子木猜的很對,這些人的確是指使流天盜走魔生劍的人。
鐵俠和玉青嵐及別揚在調查的時候被發現,對方派出的人武功極高,鐵俠逃脫不及,掉到他們設的陷阱裡,所以才被抓住了,唯有玉青嵐和別揚逃走,距離現在不過兩天而已。
不過他們竟然會查到鐵俠跟他認識,這點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想你的朋友死,乖乖束手就擒!」厚重的聲音像是從腹部傳出來般。
季子木聽得出來聲音不是他們真正的聲音,不過鐵俠在他們手上,事情的確變難辦了。
「哈哈……季子木如果你跪下來給老夫磕個響頭,或許你的朋友還能少受點苦。」血花老人見局勢開始走向他們這邊,不由得大笑起來,笑聲淨是得意。
鐵俠咬著牙,突然吼道:「不要管我,快逃!」
這兩個黑袍人很厲害的,鐵俠深有體會,他們能空手將一座小石山破碎掉,而且還能毫髮無損,否則他也不會落到他們手中,成為威脅少爺的籌碼。
季子木並沒有聽他的話。
「季子木,立刻回答,降還是不降?」黑袍人不想給季子木考慮的時間,直接用手掐著鐵俠的脖子。
季子木的回答是把龍梟插回鞘內,「把他放了,我跟你們走。」
「不行啊……」鐵俠一急,剛想勸他打消主意,身體突然騰空,被黑袍人扔了出去,摔倒地面,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發出慘叫。
另一名黑袍人立刻上前點住季子木的穴道,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給季子木餵了一顆毒藥,毒藥呈綠黃色,入口即化,即便不刻意吞下去,也已經在他口中散開。
季子木眉頭皺也不皺,直接把化開的液體吞了下去。
雪花老頭見季子木被制住了,立刻走了過來,抬起一掌就要往季子木身上拍下去,一個黑袍人制止了他的行為。
「血花老人,雖然你是我們請來的貴賓,但是此人對教主有重要的用途,教主之前已經吩咐過我們,不能讓他受傷害,望你三思。」
客氣的語氣分明有著警告的意味。
血花老人如果沒有受傷之前,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但是現在人是他們擒住的,他再不高興,也無法反駁什麼。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股暖流在季子木體內的筋脈緩緩的流淌著。
黑袍人的點穴手法雖然有些旁門左道的詭異,但是以季子木千奇百怪的解穴手段,不出半個時辰絕對可以解開;至於毒藥,在吃了金蠶王之後,他已經達到真正的百毒不侵,血花老人也不會想到,那隻金蠶王會被他吃了,否側他一定會提醒他們。
兩名黑袍人制住了季子木,其中一個突然往鐵俠的方向走過去,似乎不打算留鐵俠活口,只是當他扒開草叢,卻發現地面上只有一灘血跡而已,人卻不見了蹤影。
為避免夜長夢多,三人很快帶著不能動彈的季子木離開了幽深的小徑。
不知過了多久,小徑突然出現兩個人,一個正式消失的鐵俠,此刻正被一個年輕人扶著。
年輕人是前天在酒肆戲耍路人家族的人,此刻臉上卻寫滿了詭笑,視線落在快要軟到的鐵俠身上,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鐵小弟,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拖累了小木的你很可惡,很討厭自己,是不是很懊悔自己沒用啊?」
對方一連串的是不是說的鐵俠震驚不已,心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感覺。
「哎,其實呀我也跟你一樣,以前經常拖累小木,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莫少天已經成為一個內力深厚的高手了!」莫少天很可笑的握緊了拳頭。
一陣冷風突然吹過……
「莫少天?」鐵俠臉上出現一串問號。
莫少天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你對我印象深刻到做夢都會夢到我。」
鐵俠,「……」
「好了,你也不要傷心了,小木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沒用,就算被他們抓住了,也有辦法逃出來的,那傢伙可厲害了,你剛剛不也看到了,小木沒有反抗就跟他們走了,就是因為像查探那些人的老窩在哪裡,否則才不會傻到被他們抓起來呢!」
「那是因為他被點了穴道,還有餵了毒藥!」
「是這樣嗎?哦,那也不礙事,小木懂得解穴,完全沒問題!」莫少天愣了一下,趕緊補充漏洞。
「那毒藥呢?」
「這個更不成問題,小木百毒不侵!」莫少天說得一臉胸有成竹。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鐵俠很懷疑。
莫少天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很得意的說道:「這可是我付出很大的代價才得到的消息,不過你不要再問了,反正我有很可靠的消息來源,你以後如果想要什麼消息,可以來找我,看在你認識小木的份上,我算你九折。」
於是,某鐵仔被糊弄了過去而不自知。
柳見血在封雷山的秘密基地雖然被發現,但是他卻沒有遷走的打算。
一是這裡距離墓穴地宮最近,有什麼意外發現可以隨時掌握,二是他對這個墓地所投注的心血非常多,最重要的是他為了魔生劍而研究的東西都在裡面,無法搬走,所以自上次被人潛入後,他就在四周加派了人手。
季子木被帶進墓地的時候,應過了半個時辰,穴道自然是解開了。
不過他是被黑袍人扛在肩上的,所以穴道即便解開也無須自己走,他被黑袍人帶到了一座黑暗的地牢裡,地牢裡不是很寬,每個角落幾乎都能一目瞭然。
地牢只有十間牢房,相鄰之間用鐵柱隔開而已,有九個已經關了人。
悲哀,頹喪,絕望,痛苦等負面情緒在他們身上散發出來,不管有什麼人也被抓了進來,但是沒人有精力去注意,縮在角落像是自暴自棄。
季子木抓著鐵柱,感受到不同鐵一般的堅硬,看來不是一般的鐵,可惜他的龍梟早被他們包起帶走,連同身上的袋子,都被搜的一乾二淨。
不過,有一樣東西卻是他們帶不走的。
正是因為有那樣東西,所以他才會毫不反抗的被他們抓進來,所以現在他在等,等一個自動來找他並自投羅網的人。
大約兩個時辰後,天色漸漸變暗的時候,一道黑影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血花老人,此刻他穿著一身不引人注意的緊身黑衣,按順序一間間牢房的查探了一遍,最後停在關押季子木的牢房面前。
「你一定沒想到我會來找你吧!」血花老人根本忘不了孫子死前的慘狀,那個男人既然敢殺他的孫子,那麼他也要凌虐死他的兒子,讓他也嘗嘗自己所受的痛苦。
他才不管什麼狗屁用途,加入這個神秘的組織,為的就是親手虐死這個小鬼。
季子木低下頭,嘴角緩緩勾起,突然抬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血花老人的眼睛,輕輕道:「其實,我在等你來!」

第233章 怪叔叔
脫衣服的大叔,難怪病了!
……

千魂引是紫瞳最厲害的一項能力。
它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在人腦裡製造一個幻境,通過自己的意願改變對方的想法,從而達到操控的作用。
通過作為窗口的眼睛,紫瞳的千魂之力會直接作用在他的腦子裡,一般在陰氣越盛的地方就越容易成功。比如季子木現在所身處的地牢。
由於常年在陰暗潮濕的地方,終日不見陽光,所以地牢可以算是陰之力最強盛的地方。
季子木很久以前就已經學會了千魂引,但是卻一次也沒有實驗過。這一次是他第一次使用,如果在沒有陰之力輔助下,成功率可能只有一半。
血花老人雖然知道月氏的紫瞳擁有很強大的力量,但是少年卻明顯只有十五六歲,他潛意識的認為少年對紫瞳的掌控還不到信手拈來的地步,所以沒有什麼防備,卻沒想到,他竟會中了少年的詭計。
輪盤狀的紫色瞳孔是他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
血花老人的意識隨即一片空白,好像一張白紙,可以任由闖進來的人隨意塗鴉,由於他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亢奮,精神狀態沒有防備,於是被季子木一下子得手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個瞬間,莫說血花老人是偷偷潛進來的,就算被人發現,也絕對不會察覺到什麼。
機械般的走出地牢的血花老人,在踏出牢門的那一刻,陡然清醒過來。
不過他卻並未覺得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因為在他腦海裡,已經有了一幅幅偽造的畫面,所以他以為自己已經折磨完季子木了,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地牢。
監視的人從黑暗的角落出來,發現沒有問題,便又重新隱了回去。
兩個時辰前,墓地某間石室裡。
一個中年男人眉骨微聳,神色間片片陰蟄的厲色,即便他嘴角正掛著一抹滿意的笑容,神色看起來依然是這般讓人驚恐。
此人便是柳見血,血花老人的師弟,但是血花老人卻不知道他的師弟正是這個墓地的幕後人,之所以會招攬他,完全是因為看中血花老人的實力和勢力,絕不是因為什麼師兄弟的情誼。
「人已經抓到了?」
「是,屬下已經把他關在地牢,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請教主過目!」黑袍人從身上拿出一包包得很嚴實的東西還有一個小袋子遞給了柳見血。
袋子被柳見血隨意的放在桌子上,而龍梟卻攤在一塊皮製裡。
通紅的刃首像緩緩流淌的血液,散發著霸道的氣息,還有幾絲令人心悸的不安,柳見血僅看了一眼就移開。
「不愧是灰網的主子,父子倆一人一把傳奇兵器,真是令人好生羨慕,可是現在卻還不都落到我手裡,傳言恐怕要改一改了。」
「教主說的不錯,論實力和智商,教主絕對都在灰網的主子之上。」黑袍人附和道。
柳見血端著一杯茶,茶水卻淌著幾片紅通通的葉子,好像在釋放著紅色的東西,只見他眼也不眨的喝了一口,「那名少年就暫時關在地牢裡,如果血花老人想進去就讓他進去,但是別讓他做出什麼破壞我計劃的事情,明白嗎?」
「屬下明白。」
「很好,再過四天,血池的最後準備工作就完成了,到時候再把他帶過來,記住,這四天裡,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和差錯,讓所有人都加倍防備,一刻也不能放鬆。」
「是,屬下立刻傳達下去。」
由於龍梟奪去柳見血的注意,而且他也不認為一個小袋子能裝些什麼,血花老人也已經不可能跟他報告季子木有什麼強大的破壞武器。至於嵐傲陽那邊,因為他早早就派人帶著魔生劍撤離,所以消息也傳到這邊過來。
於是,小袋子隨著龍梟被和、擱淺在石室的角落裡。
有了魔生劍,柳見血根本沒將龍梟放在眼裡,最多等血池弄好後,將龍梟一併扔下去。
地牢裡,自從血花老人離開後,裡面又恢復了平靜。
緊緊一刻,在季子木左邊呃牢房裡突然響起一個胸有成竹的聲音,聲音帶著興趣的疑問,「小子,剛剛你是不是對那個老鬼做了什麼事?」
篤定的聲音讓季子木意外的朝他看了一眼。
蓬頭垢後的大叔,不知道在地牢呆了多久,臉上身上都是髒兮兮的,活像幾年沒洗澡一樣,唯有笑的時候露出一排整齊又潔白的牙齒,是個怪人!
大叔在他轉頭看過來的瞬間就瞧見他的眼睛,一時間笑聲頓住了,從驚訝到瞪大眼睛,嘴裡無意識的喃道:「原來如此,難怪我覺得他離開的時候姿勢古怪,原來是月氏的族人,不過……不對啊……」
他自言自語的行為被季子木當成了神經病,於是沒再理他。
大叔還想再確定一下,卻發現少年沒理他了。
「小子,把你的臉轉過來,讓我再看看。」這句話一出,立刻引起其他幾個牢房犯人的注意。
因為這句話不管怎麼看,都像是猥瑣大叔在調戲美女的話。
季子木耳朵懂了一下,沒轉。
「小子,轉過來嘛,這麼小氣做什麼?又不會吃了你。」大叔還不死心,扒在鐵柱前,朝季子木招了招手,當然,背對著他的季子木是看不到的。
對方根本無動於衷,連根頭髮都不理他。
大叔終於開始反省,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於是他又說:「你要是不把頭轉過來,我就把你剛剛做的事情說出去,這樣一來,你的計劃肯定要失敗了!」
季子木背著他皺起了眉,他又不是傻子,看來他是真的看到了,就算沒看到,剛剛看到他的眼睛時露出的震驚就足以說明一切。
果然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猶豫了一會,他才轉身,只不過……
大叔看懂他終於肯正面看向他,臉上不由得一喜,但是喜色還未褪去就僵在臉上,大叔一臉黑線的說道:「你……你這眼睛做什麼?」
沒錯,季子木的好脾氣是在沒有人威脅他,或者給他食物的前提下,像大叔這樣直接的威脅,任誰聽了都會不爽。
明知道大叔想看的是他的眼睛,於是他正面朝著他看過去,但是眼睛卻閉了起來。
「把眼睛睜開。」大叔黑線耳朵說道。
季子木理也不理,直接撐著下巴坐在鹹濕的地面上。
大叔很無語,很挫敗,這小子太不可愛了,分明就是喜歡跟他對著幹,不過他當然沒有想過是自己口氣的問題。
季子木一般可是有問必答,只是他用錯了方法。如果他一開始就用和氣一點的語氣和他說話,就不會出現這幅光景了。
「你在耍我玩是嗎?」季子木淡定的反問。
大叔嘎聲而止,「好吧好吧,算你贏,我只不過想看看你的眼睛而已,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抓進來恐怕還另有目的,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大叔服軟的態度果然得到某人的驗證——態度是很重要的!
季子木總算睜開眼就,由於地牢的光線比較暗,四周黑暗潮濕,所以瞳裡的眼神便清清楚楚的呈現在大叔面前。
大叔不由得感歎,果然是他猜想的那樣。
他沒料到,柳見血竟然真的抓到一個月氏的族人,而且還是紫色瞳孔,這樣看來,離他的計劃就更進一步了。
季子木見大叔在哀聲歎氣,一會高興,一會愁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要死了,因為死了便一了百了,沒死成則可以多活幾年。
大叔感受到對面灼灼的目光,抬起頭,見少年直勾勾的盯著他,便說:「我知道我現在長得很帥,但也也不用這樣看著我!」
此話一出,其他牢房的人立刻一臉黑線。
季子木想、像沒聽到似的,「我在看你是不是要死了。」然後很認真的盯著他黑黑的臉,好像真的在研究他的面相一樣。
「然後呢?」好久沒有人肯陪他說話,大叔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你可別看我現在蓬頭垢面的樣子,實際上我現在的身子健康得很,怎麼可能會病死呢?只看別人的臉就能看出事來嗎?需不需要我脫衣服給你看?」
脫衣服?
季子木沒有關注其他他問題,倒是被後面脫衣服的話給吸引了。
「你經常脫衣服?」
大叔以為他再說自己脫掉衣服怕不怕冷的事,便擺手說道:「我不怕冷,所以脫衣服沒啥的。」
「我知道你得什麼病了。」季子木突然說道,其實原本他想說的是可以被人殺死,不一定要病死的忙不過聽到他現在的言論,他覺得另一個可能性更大。
大叔來了興趣,「什麼病?」
季子木道:「艾滋病!」

第234章 計劃
事實驗證莫不是什麼人都能戲耍的!
……

大叔,包括其他人全都被這種病給懵住了。
愛子病是什麼病?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病,難道他們被關太久了,是外面新出的一種病?黑線的眾人不得不問說出這種病的季子木,當然,問的人是大叔。
「愛子病是什麼?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病?」
對於大叔的博學好問,季子木卻沒有露出一絲意外。
想當然爾,艾滋病這種東西是季子木在前世的電視上看到的,據說是一種很厲害的病,中招皆死,期間會發生皮膚潰爛等等問題,總之就是讓人看了就沒食慾的病。
不過季子木對艾滋病的瞭解僅僅只是電視裡所說的表面問題,他知道艾滋病裡有一項是因為沒有穿衣服,但是具體如何,他並不瞭解。
前世的東西季子木都知道得不多,他們當然更不可能知道。
於是,大叔就被他給糊弄了!
季子木瞟了他一眼,「艾滋病就是經常脫衣服,過度了!」
「脫衣服就會得愛子病?你怎麼知道?」大叔有些傻眼,怎麼可能,他都脫了好多年了,如果真的會得這種病,那不是早得了嗎?
季子木說:「在一個地方看到的。」
「那得了這種病有什麼症狀?」
季子木考慮了一下,「身體變爛。」
大叔,「……」身體變爛,多麼恐怖的死法啊!
大叔以為,雖然他覺得自己身體健康得不得了,但是這些年來一直呆在地牢裡,不見天日,說不定還真有什麼病是自己不知道的,所以為了防範於未然,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加深這方面的知識。
「那你給我說說,這種病症狀以及發病時間,需要注意什麼等等的問題。」
季子木斜眼睨了他一眼,道:「你還沒跟我說他們抓我來的另一個目的。」
大叔焦急的動作頓住了,他終於明白,這個少年就是一隻千年狐狸精,分明就是在報復他之前說的話。而且如果之前他直接問自己這句話,他自己明白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告訴他的,勢必要刁難他一番,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同樣對他有所求。
真是太奸詐了!
月氏家族怎麼竟是出這樣高智商的千年狐狸,如果他們都跑出來了,那青隼大陸的高手就不能活了,不過還好,現在就只看到一隻而已。
大叔拍了下臉,認真的說道:「其實他們抓你來是因為你身上留著月氏的血脈,月氏的血一向精貴,雖然比不上紫瞳,不過對血池來說,卻是極品,可以頂的上一大缸普通的鮮血。」
一句話說完,大叔立刻收到季子木鄙視的眼神。
「咳咳,這個不是最主要的,實際上……其實我剛剛說錯了,他們抓你來恐怕是有兩個目的,一個是你的眼睛,大路上很多人恐怕不知道那個秘密,不過柳見血卻知道。所以他要的恐怕不僅僅是你的血,而且還要你的眼睛。」
「你是說他要吸我的血,還要挖我的眼睛?」
「應該就是這樣,大陸有一種很邪門的武功,叫做換血大法,可以將一個人身上的血全部換到另一個人身上去,他想要月氏的血脈,恐怕是覬覦月氏的傳承,不過有血脈卻仍然不夠,還必須要有你的眼睛,所以柳見血的血池可以說有一部分原因是為月氏而準備的。」
「那另一部分呢?」
「哦,另一部分就是為了一個奇怪的儀式,根據我的可靠消息,柳見血好像得到了可以破壞已經認主的傳奇兵器的某些方法,這個血池的能量就是關鍵。不知道你有麼有聽說過容量一說。」
大叔開始神經兮兮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合計怎麼靠在一起,說著不能讓第三個人聽到的悄悄話,其他牢裡的囚犯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卻只能聽到蚊子嗡嗡的聲音。
「容量啊,聽說過。」
「那就好說了,有人曾經說過,世間萬物不管任何東西都有一定的容量,一旦超過這個容量,也可以說是極限,那件事物就會崩潰。比如魔生劍,它雖然很厲害,但是它也不是沒有極限的,一旦它所接受的能量達到它的極限,如果衝破它的容量,那魔生劍的識記就會消散。」
「他想成為魔生劍的主人,所以要破壞本身已經認主的印記?」
「孺子可教,就是這個意思!」大叔眉開眼笑,伸手就拍想季子木的肩膀,某人卻身子一偏,讓他拍了個空。
「那他什麼時候會開始?」
「柳見血計劃那麼多年,當然是要趕在封雷山墓穴開啟之前完成,不然他也不會守在風雷嘯的墓穴附近二十幾年,如果被他得到裡面的寶物,他會開始稱霸青隼大陸的計劃,雖然他已經開始了,但是那些都是小打小鬧。」
季子木算了一下,「這麼說來,應該是在四天後。」
「什麼四天後?」大叔還不知道魔生劍已經落在柳見血手裡。
季子木說:「魔生劍已經被他盜走,再說五天後墓穴就要開啟了,他要是想盡快完成,應該是在四天後,完成之時,剛好就是墓穴開啟之時。」
「什麼?魔生劍已經被他拿到了?」大叔有些吃驚,「奇怪,灰網有那個人在,柳見血不可能偷得到,否則我也不會毫無反抗的被他們關在這裡,早就出去破壞血池了。」
季子木緘默,完全沒有要跟他說魔生劍是自己弄丟的意願。
「看來不能再安心的待在這裡了,要想辦法先逃出去才行!」大叔來回的踱步,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嚇唬季子木的事。
「那你要如何逃出去?」季子木在旁輕飄飄的問。
「要逃出去其實不難,老子會在這種地方待那麼久,就是想看柳見血有什麼目的而已,不過也不能太引人注意,不然逃出去也是白搭,行動會很不方便,唯今之計就是找兩個人來頂替我們。」
「你有人?」季子木很快就反應過來。
大叔嘿嘿笑道:「小子反應不錯嘛,大叔我在這裡蹲了那麼多年,如果沒有人這個勞煩就當得太不稱職了!」
季子木想,難道勞煩不是本來就沒有人嗎?
大叔沒給他多想的時間,又說道:「血池的位置我知道在哪裡,不過這兩天不好行動,要等到關鍵時刻,那時柳見血的心神都關注在血池上,就是下手的好時機,我順便安排人來代替我們,就這麼決定了!」
從頭到尾,幾乎都是他在自己做決定。
「對了,你這麼會被他們抓到的,據我所知,月氏的族人一般都不會現世的,除了灰網的主子,不會是他們找到了族中,把你給抓出來的吧?月氏應該不會聾到連自家門被人踹了也不知道。」解決完首要大事,大叔開始和季子木聊天。
季子木搖頭;「不是。」
「不是?」大叔懷疑的打量他幾眼,「你看起來應該才經過成人禮不久,這個時候應該是學習如何運用紫瞳的力量,那些老怪物怎麼可能會放任你出來?你的眼睛是深紫色的,資質上佳,更沒道理啊!」
季子木如是說道:「我不認識你口中的老怪物。」
「不認識?不可能!」大叔吃驚的叫了出來,然後又立刻否定。
終於聽到聲音的牢飯立刻豎起耳朵,這種時候聽到別人聊天是最容易打發時間的好機會。
「不認識你又是怎麼來的?以我對他們的瞭解,那些老怪物不可能會放任一個擁有紫瞳的族人流落在外的。」大叔擺明了就是不信。
季子木說:「我是我媽生出來的。」
大叔愣了下,「我媽是誰?」
季子木,「……我不認識你媽。」
大叔徹底傻了,「什麼我媽你媽,他們都是什麼人,我問的是你是什麼人?」
「哦。」季子木見他聽不懂,沒強求,就說:「我是季子木。」
「原來你是季子木啊,那……季子木是誰?」
一枚絕不容忽視的強烈鄙視眼神立刻送給了他,少年開始散發出不滿的陰沉氣息。
大叔摸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很愚蠢,不過現在世人知道的月氏族人也就灰網的那位,但是這個小子應該不可能會認識他才對,他都很多年沒出現了。
「好吧,灰網的主子跟你有沒有關係?」這個問題他其實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是隨口問一問,實際上他已經在想還有什麼事自己漏掉的。
季子木終於點對,「他是我老爹。」
大叔下意思的說了一句,「哦,原來是你爹啊……」

第235章 爭奪
奶娃曾經也是殺手!
……

大叔突然張大嘴巴,一副被雷到的摸樣。
季子木再次看到他那口白得閃到眼睛的牙齒,只不過有可疑的液體似乎從嘴角流露出來。
「他是你爹?」大叔愣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一開口就是一道男高音,彷彿聽到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季子木點頭,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竟然有兒子?而且還這麼大了!」大叔彷彿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自言自語的呢喃起來,走到角落蹲下,發揮黑暗的情緒。
季子木瞇起眼看著他,不置一詞。
正打算轉身,蓬頭垢面的大叔又叫起來,「等等,先別走,頭轉過來讓我再看看,我好像看錯了。」
季子木不解的轉身,皺起眉盯著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悅。
大叔這次沒有心思去估計他的心情,走到他面前,對著他的眼睛一陣研究,一邊點頭,一邊說:「難怪我覺得奇怪,你的眼睛竟然是黑紫色的,怪不得只有光線暗的時候才能看的清楚,白天不自己觀察想必看不出來。」
「不愧是他兒子,要是毀了還真是可惜,如果那些傢伙知道月離颯有個兒子,想必會興奮得要命,不過沒想到他隱藏得這麼隱秘,竟然到十六歲放出來,可見月離颯對你應該是比較特別的。」
「沒有。」季子木搖頭。
大叔一愣,「沒有什麼?」不知道她說的是哪方面。
季子木道:「沒有十六歲才放我出來。」
「那是什麼時候、難道是十五歲?」大叔其實知道月氏家族又將族人趕出族內到外面去歷練的事情,但是那是在月氏,灰網不一樣,他們從小是在組織裡訓練,長大後才出去外面的。
季子木比了四根指頭給他瞧,「四歲,好像。」
大叔頓時傻眼,四歲的娃還在吃奶吧,不過一想到是月離颯的兒子,他就沒被打擊的那麼大了,畢竟親爹都不像人了,兒子或多或少也隨了點吧。
不過,大叔突然同情起季子木。
有那麼一個魔鬼一般的爹,當兒子的恐怕不好受,以前月離颯年少時,他就曾經體會過他的恐怖,所以萬般的同情。
「哎,我理解你的痛苦。」
大叔想拍季子木的肩膀,不過揮了一下卻給揮空了,他說完這句話抬頭,發現少年已經走出他周圍一米外,蘊含著紫色光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手,大叔一看,自己的手的確是髒到不能稱之為手,指甲裡有著黑色的東西,手背手心像發沒了一樣。
大叔尷尬的收回手,假假的訕笑幾聲。
季子木沒再理他。
……
森林的風將不斷瀰漫起的血腥味吹散,不過有的地方卻是怎麼吹也吹不散的,比如東面的森林的中心,四方廝殺不斷有人衝過來,同時也不斷有人被殺,為的就是藏在樹上的地宮圖。
路人家族的人仗有先前優勢,還有天雲設的陷阱時,他們是離中心最近的一群人。
路人賈等人趕過來的時候,大叔的樹身上刻著一句話,印記很深,雖然他們想把這句話給消掉,但是這樣一來就會費去不少時間。所以他們就想了另一個辦法。
沒有人比他們更快,因此路人賈飛到樹上隱藏了起來,順便看看地宮圖被藏在哪裡,剩下的人則埋伏在四周,等其他人趕過來,打起來後,享受漁人之利。
只是和他們有相同想法的人,於是來一個藏一個。
結果有些人和隱藏起來的人選了同一個地方,利益的衝擊下就打了起來,最後引起場面的混亂,所有人都在大樹下殺了起來。
當雪泣家族的大長老趕過來時,已經死傷無數。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大長老以為可以坐收漁人之利,高興得瘋狂的笑了起來,然而笑聲未停,就有另一道聲音跟著響起。
「雪泣長龍,你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吧!」
黑骷髏的人突然出現,那名披著黑風衣的神秘人物帶著一干手下走了出來,在披風的遮蓋下,只露出半張臉,蒼白的顏色似乎是個有病在身的人。
至於執法隊長牧夏,則站在他身邊。
大長老的笑聲頓時嘎然而止,疑惑道:「黑骷髏?」此人他並不認識。
「雪泣長龍,坐收漁人之利的人可不止是你一個恩。」神秘人輕輕一笑,蒼白的顏色卻沒有絲毫減少。
「說得對,不知妾身有沒有資格參與這次漁人之利,大長老,多年不見,可別來無恙!」人未到聲音卻率先傳了過來,一個美婦人從一處隱秘之地帶著眾家將走了出來。
風華絕代的姿色,高貴而端莊,成熟的韻味讓她艷麗的姿色更添幾分濃郁的色彩,來人正是前任天下第一美人雪泣月兒,在她身後全是墨玉商會的家將,皆是高手。
雪泣長龍聽到這句話,臉色很不好看,在看到雪泣月兒後,便想通了她此行的目的。
這句話分明就把他們雪泣家族當敵人來看待,雪泣月兒是來報復的。
十年前他們把雪泣月兒嫁給了玉夜陽,墨玉商會在大陸赫赫有名,但是玉夜陽卻是出了名的病癆子,終年躺在病床上,需要靠藥物維持。雪泣月兒嫁給他,無疑是毀了她的一生,而且當年自發現雪泣玲瓏後,雪泣家族就已經決定放棄雪泣月兒這顆棋子,無怪乎她會恨他們。
不過雪泣長龍還是冷下了臉,怎麼說,雪泣家族也養了她二十幾年,雪泣月兒竟然幫著夫家如此報答他們。
「月兒,你也想跟本長老搶地宮圖嗎?難道你忘了自己是雪泣家族的人了嗎?」
雪泣月兒微微一笑,「大長老,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月兒自從嫁到玉家後便於雪泣家族再無關係,況且夫君交代,這次不可空手而歸,在月兒眼裡,夫君便是月兒的天,月兒聽從夫君的話難道也有錯嗎?」
她很乾脆的撇清自己和雪泣家族的關係,以夫為天堵住雪泣長龍的話。
雪泣長龍鐵青著臉色,早知道就不該養這只白眼狼。
報復的快感讓雪泣月兒微翹起嘴角,她已經不再是雪泣家族的人了,自然沒道理要事事向著雪泣家族。
「兩位敘完了舊,接下來就來談談地宮圖的事,沒出來的朋友也都出來吧!」神秘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
果不其然,隨著他們聲音落下,又陸續走出來許多人。
佛城的佛心保持緘默的站在一旁,但是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氣勢,有好東西不搶,實在不符合佛城的原則。
不過佛心總是跟某人保持在兩米半的距離,那個人有著一雙犀利的鷹眼,身上環繞著濃濃的負面情緒,靠近一分都覺得十分危險,此人便是從陰陽陸出來的神隱手,他最厲害的就在於能夠無聲無息的殺人。
看到他們兩人出現,其他人臉色都變了幾變。
不過很快他們就被另一個出現的人震驚到,藍色的長衫,俊雅中幾分清冷,他一出現,四周立刻有劍氣動盪。
不用懷疑,此人就是天榜第一高手流星,很多人都懷疑,他的師傅就是龍吟月,前任天榜第一高手。
因為他的劍如同他的名字,流星飛雪,可冰凍三尺,招式幾乎和龍吟月的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才會導致越來越多的人懷疑他的身份。
不過流星並不常出現,所以這裡的人才會驚訝萬分。
神秘人的話使得所有隱藏在附近的高手紛紛現身,一數下來,對地宮圖虎視眈眈的人竟然不下二十個人。
「既然都出現了,那就來商量一下地宮圖的歸屬。」雪泣長龍儼然像個代表一樣走出來說話。
雪泣月兒並不落後,輕聲道:「妾身提議,何不先把地宮圖找出來,我們在各自派一個人出來,能及多少各安天命,之後再把地宮圖燒了。」
「這個辦法不錯!」神秘人竟然也附和起來,「不過為了表誠心,在下願意讓隻身一人的諸位高手先看。」
他的話得到其他幾個家族的贊同,因為如果不怎麼做的話,其他高手是不會信任的。
「本大爺可沒同意哦!」就在方案落定的時候,一道聽起來似乎純粹為了搗亂的聲音夾在議論中響了起來。

第236章 狩獵
  狩者,皆被獵!獵者,皆被受!
……

  囂張的話是從佛心的方向傳過來的,但是說話的人卻是神隱手。
  此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是一開口就是找麻煩的話,佛心沒有意外,其他人卻臉色微微一變。
  由於神隱手是陰陽陸出來的人,所以沒有敢當面斥罵他。
  但是卻沒有願意當那只出頭鳥,陰陽陸不是個團體,否則黑骷髏也不可能獨大,但是但凡從陰陽陸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弱者,赫赫凶名,令人聞風喪膽。
  結果就出現了這副尷尬的局面,竟然沒有一個在神隱手說完話後出來質問,就連雪泣長龍這個老頑固都選擇了沉默,其他人更加不會開口。
  神隱手緩緩的勾起唇,笑容幾分陰邪,「這種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用那種無趣的方法,地宮圖既然只有一張,那最後能得到它的,肯定是最強的人。」
  「這裡的人太多,如果要分出勝負,時間上恐怕不太夠,神隱手,要搗亂也要挑個適合的時間吧!」佛心是在場所有人中最不怕神隱手的,否則也不會一直在他身邊兩米半左右,對他的話立刻提出否定。
  神隱手立刻嗤笑道:「佛心,該不會是太久沒殺生,結果生出一顆慈悲之心了吧,我可還記得,十幾年前,你屠殺陰陽陸的人的場面是多麼壯觀,明明身上有著嗜殺的因子,卻偏偏要忍著,是不是忍得很辛苦?頭髮都快掉光了。」
  佛心沒有回答。
  神隱手又說:「老禿子,其實只要我們兩個聯手,這裡的人統統都不是對手,如果你同意聯手的話,得到寶藏我可以分一半給你,怎麼樣?」
  佛心沉著道:「我此行來並不全是為了墓穴而來。」
  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要和佛心聯手,其他人皆神情懼變。
  神秘人往前踏出一步,道:「就算閣下是出自陰陽陸,如此囂張,不把我等放在眼裡,恐怕太過自以為是了!」
  雄渾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其實力竟然不弱的樣子。
  神隱手倒是露出幾分意外之色,讚賞道:「小子,雖然你不以真面目示人,不過實力倒是不錯,只可惜要贏過我還差了點。」
  「的確。」神秘人很大方的承受,「在下的實力還有待提升,不過閣下想必沒聽過團結一心這四個字,如果閣下一定要如此,我們都會奮起反抗,就不知閣下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嗎?」
  神隱手頓時不悅的瞇起眼,「你是在威脅我嗎?」
  「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要怎麼做相信閣下比誰都清楚。」
  就在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時候,有個人闖了進來,是一個年輕的晚輩,身上有些狼狽,跌跌撞撞地跑到這裡來,無意間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這個人正是玉青嵐,看樣子才剛剛脫困,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被眼前一大群人給驚住了。而別揚,由於兩人是往不同的方向逃跑,所以此刻並沒有在一起。
  人群中有個人看到玉青嵐,瞳孔驟縮,死死地盯著玉青嵐看。
  大概是他的視線太過灼熱,玉青嵐有所覺的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視線在掃過那個人時卻沒有一絲停留,明顯他並不認識那個人。
  看到突然出現一個長相俊俏的小生,神隱手瞥了一眼,突然定住,爾後緩緩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所有人只聽見神隱手說:「你們說的方法太無趣,我想到一個更好玩的方法,讓這個闖進來的小子逃,誰能夠先殺死他,地宮圖就屬於誰的,事後誰都不能去搶,這個提議如何?」
  有人倒抽一口氣……
  這種方法就跟狩獵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是以人為狩獵的對像,這種方法不是不好,古往今來玩這種遊戲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往往被獵的對象都會死得很慘。
  畫面是極其血腥殘忍的。
  許多人不由得同情起玉青嵐,他也太倒霉了,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闖進來。
  這個提議不止雪泣長龍心動,其他人同樣心動了,原因是誰都不想和別人分享墓穴的寶物,如果能獨自擁有,沒有誰會嫌太多。
  之前會提議分享,是因為人數太多,若真打起來,最後只會便宜別人,如今神隱手的提議恰恰給了他們一個台階。
  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反對。
  玉青嵐雖然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此刻卻能感覺到一道道不善的視線,再加上那個人的話,他明白這些人是把他當成獵物來獵殺。
  「小子,盡量逃吧,有多遠逃多遠,否則這裡的人誰都能要了你的命,逃了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的話,你會被分屍哦!」
  神隱手斜著身體,陰陽怪氣的對玉青嵐說著,神情和語氣都對這次狩獵非常的期持。
  見他沒反應,神隱手又說道:「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逃吧!」
玉青嵐不是傻子,他不會為了爭一口氣而留下來,於是他轉身就逃。
  身影非常快速的穿梭在森林間,雖然飛來橫禍,身後有一大批高手在追殺他,但是此刻保命要緊。
  神隱手見他乖乖的逃走了,轉身又對其他人說:「人多的只能派出一個人,其他的留下來守著這裡,佛心,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對寶物不感興趣,那就留下來吧!」
  這句話不是信任,也不是報復,神隱手知道佛心此趟出來的確是另有要事,再說佛城的人從來不會參與什麼奪寶行動,因為他們從來都不需要用到武器,更不需要藏著一大堆金幣和寶物。
  所以佛心留在這裡守著地宮圖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有人卻不樂意。
  「我反對,若是他殺了我們的人把地宮圖搶走,這個責任要誰來擔當?」雪泣長龍第一個提出反對。
  「哼。」神隱手冷哼一聲,轉對佛心說道:「老禿子,有人懷疑佛城的信用,這麼大的一頂帽子,難道你不覺得應該反駁幾句嗎?」
  佛心冷冷的掃了雪泣長龍一眼,表面卻平靜地說道:「我對地宮的寶物不感興趣,但是地宮圖卻必須得到,它於我有用!」
  神隱手意外的挑眉,隨即又瞇起眼,「這麼說來,你也要加入這場獵殺行動,難道你不怕會有損佛城的聲譽嗎?」
  佛心若加入,便會成為他最大的競爭對手,當然,還有那個叫流星的高手,他也隱隱約約能從他身上感覺出一道駭人的氣息。
  「他會被誰獵殺和我有沒有參賽並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我不加入,他遲早也會被你所殺,結果都是一樣的。」佛心冷靜地說道。
  「好,其他人都留下,若誰敢打主意,被我發現,你們應該都明白後果,我神隱手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參與的人一個個獵殺。」
  「不必那麼麻煩,我這裡有一種能自動燃燒的藥物,如果有誰敢動地宮圖的念頭,地宮圖就會立刻燒起來,眾位意下如何?」神秘人的聲音竟夾著一絲興奮,似乎連他都蠢蠢欲動起來。
  眾人試過之後,的確能自動燃燒,而且速度很快,不過藥物有時限,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自動消失,只要他們趕在時限之前回來就行了,這樣一來所有人就真的放下心了。
  一柱香很快就到了,數十道人影咻咻的向玉青嵐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再說被當成獵物的玉青嵐,他跑了半柱香左右就換了個方向,中途還不定時的換方向,直到半途,他發現前面飄過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一道清俊挺拔的修長身影,側面對著他的方向,拿著一塊手帕在擦著手上的鮮血,在他四周有不少血跡,好像剛剛經歷一場惡戰。但是他卻給人一種特立獨行,好像站在塵囂中一道清俊的身影,即便他此刻渾身殺氣,但卻能讓人遺忘了週遭發生的事。
  別人可能不認識他,但是玉青嵐卻不可能會不認識。
  男人緩緩的轉過身,紫色的眸子看向他,玉青嵐沒有慶幸,只是意外而已,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玉青嵐見過主子。」

第237章 圍攻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盤就是狗熊與魔鬼的差別!
……

  「任務失敗了?」僅看了一眼,男人就得出這個結論。
  玉青嵐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可不止是失敗那麼簡單,鐵俠都被他們抓走了,不過這次的確是他們的過失,太過不小心了。
  「屬下甘願受罰。」本來這次的任務就是他們丟失魔生劍所受的懲罰,但是現在任務失敗,罪加一等,就算主子把他送進刑堂,他無怨無悔。
  男人突然有所覺的看向玉青嵐身後,微微皺起眉,「有人在追殺你?」而且還不止一人,初步計算,最起碼達到二十人。
  「是,不過那些人跟之前的並不是同一批,而是……」玉青嵐有些支支吾吾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霉,他們就突然追殺他。
  男人道:「說。」
  「就在剛才,屬下無意中闖入一群似乎起爭執的人當中,結果有一個人提議把屬下當成狩獵的對象,說是誰第一個獵殺屬下,誰就能得到什麼東西……」
這種事情其實很丟臉,玉青嵐怎麼說也是一代天驕,儘管不是第一次出來,但是還是第一次落魄到這種地步。
  男人聽後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用很冷的語氣說道:「真是不安生的一群人,會提起狩獵取勝的方法恐怕只有從陰陽陸出來的神隱手。」
  「陰陽陸?」玉青嵐微微一訝,他是聽說過陰陽陸的名號,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厲害。
  「黑冥在前面,你去找他。」
  男人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後便越過玉青嵐的身邊,往他身後的那片森林走去。
  玉青嵐當場愣住了,直到主子的身影消失在樹後,他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頭也不回的按照主子指的方向跑去,盡量不去想後面會發生的事。
  森林畢竟還是很大的,二十幾個高手要找玉青嵐,很容易,但是誰能第一個找到就要看運氣了,不過玉青嵐逃走的方向正是森林的出口,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往森林的出口追過去,輕功好的,說不定能在半路就將他截住。
  很多人都抱著這個僥倖的心裡,不過卻也知道,神隱手這個狩獵行動其實有很大的破綻。
  他們定下的時候是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裡,如果獵殺了玉青嵐,但是沒有回到森林的中心,那麼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獵殺,所以這同樣是一場賭命的行為。
  太陽已經西下,天邊的紅雲還剩下一小塊,森林幾乎被黑夜覆蓋,只剩下幾絲微弱的光亮,寒夜的冷風呼呼的吹,刮得人耳朵生疼。
  疾馳的神隱手突然有所察覺的停了下來,月光的光亮下,他看到前面站著一道人影,像暗夜的王者,連四周的空氣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模糊的面孔,黑暗中看不大仔細,再加上那個人刻意地隱藏在黑暗中,神隱手只感覺這個人是他有生以來遇到最不可琢磨的高手,他若刻意偷襲的話,恐怕連他都躲不過。
  「你是誰?因何擋我神隱手的路?」
  暗處的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緩緩的走出陰暗處,紫色的冷瞳毫無遮擋的出現在神隱手的面前,上揚的眼角眉梢卻比神隱手更像個狩獵之人。
  神隱手頓時驚得瞪大眼睛,「你是……」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身後已經有人趕上來了,他們看到神隱手停了下來,還以為被他找到了獵物,所以一個個都加快了速度,幾個呼吸後就來到他身後。
  「神隱手,你……」佛心的話在視線瞥見前面的男人止在喉嚨裡,反應和神隱手是一樣的。
  面前的男人讓他們感到不安,連雪泣長龍和那名神秘人都保持了沉默。
  雪泣月兒卻是微微一詫。
  男人的側面一半隱在黑暗中,月光照在另一邊明滅不定,既有著王者的威懾力,又有種凌駕繁囂之上的風雅從容,面對著眾高手,氣勢不減反增。
  「聽說你們把本尊的屬下當成獵物,就那麼想要地宮圖?」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黑夜中尤為突出,夾著寒風,輕飄飄的飄到眾人耳朵裡,一陣生疼。
  雪泣長龍怎麼說也是家族的大長老,面對男人的懾人的氣勢,他為了地宮圖,仍然硬著頭皮上前問道:「你到底是誰?」
  「雪泣家族先是對本尊的寶貝動手,現在又想追殺本尊的手下,你們家族幹的事情真不少,似乎特意來針對本尊,或者本尊也該回敬你們一翻。」男人看著他,冷冰冰地說道。
  從他的話中,顯然已經知道酒肆發生的事,不過寶貝既然沒有事,月離颯便只是派人去找他而已,以寶貝的聰慧和實力,相信沒什麼人能難得住他。
  雪泣長龍聽到這句,頓時又驚又怒,他根本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寶貝是誰,但是這句話明顯是對雪泣家族的侮辱。
  「閣下切莫血口噴人,我根本不認識你口中的人,至於追殺你的手下的事,弱肉強食這個道理,想必閣下懂得。」
  「弱肉強食……」男人眉梢邪魅的挑起,嘴角多了一抹玩味的興趣。
  在他身後,乍起一聲咆哮,一道巨大的身影從男人身後降落,宛如泰山壓頂的威壓,龐大的身體給在場的眾人帶來強烈的視線衝擊,待它完全降落,地面突然一陣晃動,許多人臉上都出現了震驚。
  流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不過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難怪森林裡連一隻動物和鳥類都沒有看到,原來是因為它的緣故,這場遊戲我退出。」眾人還在震驚,他說完這句話就直接退開了。
  隨之反應過來的是佛心。
  「既然他是閣下的手下,佛心也退出。」說完他也退到了一旁。
  雪泣月兒美目流轉著精明的光芒,只見她稍微沉澱了一下,便跟著道:「妾身退出。」
  隨即又有人先後宣佈退出這次狩獵遊戲,最後唯有兩個人沒有立刻表態,分別是提出獵殺遊戲的神隱手和不甘心的雪泣長龍。
  神隱手略微沉思一番,隨即對著還在猶豫的雪泣長龍說道:「我勸你不要再繼續看我,雖然遊戲是我提出來的,但是連佛心都退出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繼續,不過我們都放棄了,等於自動棄權,如果你有膽子的話,可以繼續,只要能殺了得對方,地宮圖給你也無妨。」
  這些話明著勸告,實際上是在挑撥雪泣長龍,暗示他沒種的話就宣佈退出。
  雪泣長龍頓時憋得一臉通紅。
  雪泣月兒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勾起唇,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她當然也知道大長老現在處於騎虎難下的處境。
  不過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掙扎了一番後,雪泣長龍反而冷靜了下來,只聽他道:「我也退出,但是地宮圖歸誰必須盡快給出個答案。」
  他這麼一說又把大家的注意拉回到原點。
  男人看著一群知難而退的人精,緩緩的笑了起來,笑容卻十分的惡質,「地宮圖,恐怕已經沒了吧!」
  伴隨著他的話,遠處的天空突然一片通紅,底下似乎有火焰在燃燒,連黑夜都染成了紅色,許多人轉頭一瞧,頓時臉色大變,因為起火的地方似乎正是森林中心,也就是地宮圖所在地。
  雪泣長龍再也顧不得,轉頭惡狠狠的朝男人說道:「一定是你,我知道了,閣下故意派你的屬下過來,將我們大部分人引開,然後再派人放火燒掉地宮圖,好陰險的手段!」
  男人輕輕的笑了起來,卻知道這是越上陌離搞的鬼,不過不管中途發生什麼變化,最後都會朝他制定的結果走去。
  狂妄的態度更加激動了眾人,好不容易終於看到一線生機,最後卻被一把火燒個精光,雪泣長龍不愧是雪泣家族的大長老,很懂得抓住人心,知道現在大部分人都跟他一樣氣憤不已,所以便慫恿其他人跟他一起對付月離颯。
  差不多十個高手,將男人圍在中間……

第238章 戀父情節
  腹黑有時候也可以充滿技術含量!
……

  地牢中,季子木抬起頭,視線穿透牢頂,似乎看向了遠方的某處。
  大叔剛吃飽喝足,雖然飯菜不怎麼香,但好在不是什麼餿飯,所以他也倒吃得津津有味,剛好看到季子木怪異的動作。
  「牢頂有什麼好看,難道開了天窗?」大叔走過去,說了個冷笑話。
  季子木轉頭看向他,「我想……」
「想什麼?想你爹了?」大叔立馬就把話給截了過去,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揶揄之味,眼神輕佻,就像在看個正在吃奶的奶娃一樣。
  季子木站了起身,彷彿沒聽出他的調侃,認真的點了下頭,「有一點。」
  大叔趴在鐵柱邊上的身邊忍不住滑了下去,嘴巴張大,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季子木,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口中喃喃自語:「大怪物生的果然是小怪物,真想不到小怪物竟然會惦記大怪物,最重要的是,我明明是在調侃他啊,竟然還承認了。」
  聽到大怪物和小怪物,季子木漫不經心的鄙視他。
  在他看來,大叔才更像個怪物,而且還是老怪物。
  「小子,你家大怪物平時是不是對你特別好,所以你才會想他的?」大叔想來想去,都不覺得那個人是個會對別人好的人,儘管小怪物是他的兒子,但是也應該不會例外吧!
  季子木心裡頓時盤繞著『特別好』三個字。
  他想起了被男人從瀑布之上扔下去的畫面,想起了被男人餵了毒藥扔洞裡,想起了被男人點住穴道扔在寒潭裡,想起了男人惡劣的把他扔到果樹下……只准看不準吃……
各種想起,皆是慘痛的回憶,大叔幫他回憶了起來。
  所以特別是對的,但是好還有待商榷。
  大叔盯著季子木的臉,從面無表情到面無表情,他根本看不出來少年在想什麼,這點讓他內心的小人很鬱悶,因為以前大怪物也是一樣,有時候會笑,笑得讓人發毛,有時候面無表情,冷得讓人發抖。
  少年雖然表情沒有很冷,但是卻淡定得彷彿面部沒有了表情,不冷也不熱。
  思及此,大叔突然牽起一抹惡劣的笑容,「小子,你該不會有戀父情節吧!」
  戀父情節?
  季子木懷疑的朝大叔看過去,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什麼戀父情節?」
  「戀父情節啊……」大叔故意拖長語氣,「就是很依賴自己的爹爹,離不開他,每天都想著他,看到他就很開心,他開心你開心……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大叔很不負責任,其實他也不太清楚,所以隨便胡謅了一些。
  季子木疑惑道:「開心?」
  大叔點頭,「對啊,開心就是心跳加速,呃,興奮的感覺。」
  「心跳加速?」季子木這次回得很快。
  他想起了在鎖嵐皇都的酒樓裡,曾經跟男人說過的心跳加速事件,但是那個時候男人並沒有跟他解釋,要他自己去尋找答案,找到之後再告訴他。他本來還沒以為會有多難,原來只要問別人就好了。
  季子木將自己得出來的結論說給大叔聽,「心跳加速就等於戀父情節?」
  「好像是這樣吧。」某個沒談過戀愛,沒心上人的大叔心裡有些毛毛的點頭,他總覺得好像有那裡不對勁,可是想不出來。
  原來如此,季子木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著少年露出的明顯表情,大叔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被他破壞了,心底明顯升起一股寒意。
  大叔還是覺得不放心,便問:「你問這個問題要做什麼?」
  季子木看了他一眼,「不是你開始問的嗎?」
  大叔可以用中指對天發誓,他絕對從少年的眼睛看到不容忽視的鄙夷之色,簡直就是對他智育的否定和打擊。
  「好吧,是我的錯,那麼你剛剛想說什麼?」大叔在少年冷淡的目光下,妥協的耷下肩膀。
  季子木聽到他這麼問,一瞬間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心裡已經被『心跳加速等於戀父情節』這十個字佔據了,這可是很重要的答案。
  大叔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很強的,即便現在光線很暗,他仍然能看到少年臉上一瞬間閃過的迷茫,便說:「你之前說『我想』,呃,後面不小心被我打斷了……」
  「我想今晚就行動,等到四天後可能會來不及。」
  他的話剛說完,大叔立刻怪叫了起來,不過他還記得壓低聲音,「今晚?不行,太快會打草驚蛇的,這兩天正處於關鍵時刻,柳見血的基地四周都戒備森嚴,先不說你有沒有辦法從地牢出去,出去後,你要怎麼藏起來,如果被發現,很快就會被找到的,這樣太冒險了。」
  大叔說完,直搖頭,他堅決不贊同季子木這麼做。
  季子木說:「我有辦法。」
  大叔眼也不閃的回了一句,「有個屁,你才被關進來,有什麼辦法?難不成還想指望之前那個人。」
  季子木還真點頭了,「嗯,今晚他會把我的東西都帶過來,到時候我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樣逃出去,再混進基地的人當中,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易個屁……」大叔反射性的又罵了一句,但是很快就又被雷劈了一下,「你說你會易容,真的假的?」
  季子木點頭,但是在大叔沒注意到的時候,眼神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大叔頓時眉開眼笑,「想不到小子你竟然會易容,既然如此,那就更好辦了,我本來以為要等到那兩人排除萬難才會過來,不過現在就容易了,不如大叔我也和你一起逃吧!」
  「不要。」季子木想也沒想就拒絕。
  大叔當即傻眼,「為什麼不要?」
  季子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太臭了!」
  大叔頓時一臉豬肝樣……
  半夜,血花老人果然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把季子木的東西帶來的。
  能夠這般順利,主要還是柳見血這些天都把注意力放在血池上,石室裡只有兩個人看守,血花老人要潛進去輕而易舉,剛好他的身份比較特別,而且石室本身又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所以看守的人很快就放他進去。
  名義上,血花老人是打著等柳見血的名號,實際上,一進入石室,他就開始翻找季子木的龍梟和袋子,很快就在角落裡找到。
  彎月悄掛,血花老人便尋到了機會來到地牢。
  大叔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打量著臉上沒有絲毫異色的血花老人,看不出來,不得不佩服起月氏的人,紫瞳的力量當真是神奇啊,簡直就是個奇跡。
  「小子,你打算易容成誰的模樣?要不要我給你提供一個人?」
  「不用,等出去後我再找適合的機會。」季子木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實際上,他並不想和這個跟莫少天有得一比的呱噪大叔再處下去,關鍵是他臭死了。
  大叔耷下腦袋,有點像毛絨絨的貓,身上卻帶碰上頹喪的氣息。
  季子木不想血花老人這顆棋子報廢,所以拿到東西後就讓他離開了。
  月上柳梢頭,夜深沉沉,柳見血的基地幾乎一片靜寂,但是隱藏在暗處中卻有非常多的殺手,都在監視著四周,一旦有可疑情況,立刻就能發現。
  大叔還在想著要怎麼說服季子木讓他一起,就見他開始拿著匕首切鐵柱,切鐵柱其實沒啥,但是關鍵是,少年切的鐵柱是兩人中間的鐵柱。
  大叔當即傻眼了,隨即又興奮起來,「小子,你終於決定和我一起行動了嗎?」
  於是,他摩拳擦掌,但是季子木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笑容冷卻了下來。
  「不是。」
  大叔不相信,「那你切這條鐵柱幹什麼?」
  季子木動作很快,靠近裡面的一根鐵柱上下兩個頭都被他切開,整個鐵柱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拿開,他說:「從你的牢門出去。」
  大叔不解,「為什麼要從我的牢房出去?」
  季子木把鐵柱移開,「這樣他們就猜不到我是怎麼離開地牢的,血花老人那顆棋子就不會暴露了。」
  大叔十分好奇的問話,「那如果被發現呢?」
  季子木轉頭看向他,安靜了一會,才說:「那是你的事了!」
  大叔愣住了,直到季子木切開他牢房的鐵柱,然後又跑去給其他牢房的人開一條路,他才反應過來,一把火頓時升騰了起來。
  死小子,分明把他當替死鬼了!

第239章 血池
  掐指一算,原來即將大亂!
……

  之所以放其他人出來,原因很簡單,就是如果到時候被發現了,局面越混亂就越容易不被發現,其他人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被關了那麼久,如今有機會放在他們面前,不管到時候逃不逃得出去,都是一線生機!
  季子木把其他牢房的鐵柱都切開了一條,到最後一個,因為裡面關的人太胖了,所以破例切掉了兩條。
  季子木切割的方法很巧妙,即便到時候受到撞擊,也不會輕易掉出來,所以比較保險。
  牢房的人倒沒有立刻逃跑,他們知道即便天黑了,但是外面的殺手只會多不會少,所以要逃只能趁混亂的時候逃。
  季子木沒有理會蹲在角落裡發揮灰敗氣氛的大叔。
  在打暈一名走進來巡視的牢卒,季子木暫時套上他的衣服,從地牢走了出去,黑燈瞎火,只要不仔細去查看,一般不會有人發現的。
  血花老人回到房間裡,卻意外的發現房裡有人,不過他僅僅只是皺了下眉,便走了進去,裡面的人是柳見血,血花老人大概能猜到他來的目的,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師弟,三更半夜來這裡有什麼事?」
  血花老人一身夜行衣,卻沒有絲毫被發現的沉重,只是稍微冷著臉。
  柳見血眉骨動了一下,面對他的師兄在他面前沉穩的舉動,同樣不動聲色地笑道:「師兄既然知道此時乃三更半夜,為何還穿著夜行衣出去?如果被師弟的手下發現,把你傷了,面子上恐怕不好過。」
  「師弟放心,師兄還沒弱到會被你的人發現,而且你會出現在這裡,想必已經知道我去哪裡,簡冬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絕不會讓他死得太便宜。」血花老人看著柳見血,明顯有自己的打算。
  柳見血沉聲道:「師兄的心情做師弟的明白,不過眼下是關鍵時刻,師兄還是不要再去地牢的好,否則被當成奸細,會給師弟帶來很多麻煩的,至於那個小鬼,師弟向你保證,四天後,他會生不如死。」
  血花老人見他如此保證,倒是露出幾分詫異,不過他很清楚師弟的手段,既然他說過會讓季子木生不如死,那麼應該不會騙他才對。
  因為這種事根本沒什麼好騙的,柳見血就是知道血花老人會妥協,所以才會這麼說。
  「好,四天後我要親眼看到他死。」血花老人咬著牙說道。
  柳見血點頭,「好!時候不早了,師兄也早些歇息,待墓穴開啟後,師弟還要師兄多多幫忙!」
  「沒其他事的話,師弟請回吧!」
  柳見血見他下逐客令,沒多說什麼便起身離開了,身後的房門在他走出去的時候便一起關上了。柳見血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走到石拱門,一道黑影如影隨行般的出現,大部分臉孔都隱藏在黑暗中,柳見血不必回頭也知道他是誰。
  「血花老人看來不能用了。」柳見血說。
  「不過是一隻腳快踏進棺材的人,等把他在鎖嵐皇都的勢力接收過來後,讓人處理了他,柳見血,你應該不會想替他求情吧!」黑影輕笑的聲音像幽靈般空洞。
  柳見血沉著臉,無情的勾起唇角,「怎麼會,我跟他從來就沒什麼同門師兄情誼,這一次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兩人很快便離開了,半個刻鐘後,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站的地方。
  季子木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血花老人的房間,最終遁進血花老人的房間。
  第二天,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童被血花老人叫進房間裡。
  小童面部有些呆滯,是被安排過來伺候血花老人的,只是出來後,低眉順耳的模樣卻多了一抹深沉和安靜,模樣還是原來的樣子。
  血花老人將他帶在身邊,表面上是讓他帶路。
  小童走在前面半句話不說,不是不能說,而是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聾啞人,帶路只需要一雙眼睛即可,不過跟在他後面的血花老人卻彷彿更像被他牽著走。
  血花老人加入基地才不久,這裡的環境本來就不熟悉,所以一路走過來,就算有人看到他四處走,也沒有人會說他,最多就是吩咐小童幾句,讓他逛完盡快帶血花老人回去。
  基地有很多秘密,比如血池就還沒到能讓血花老人知道的時候,所以他們一靠近那裡,立刻被人攔了下來。
  「此乃重地,沒有教主的吩咐,誰也不能擅闖!」
  兩名黑袍人在兩人快要靠近的時候突然出現,將他們攔了下來,臉攏在黑色風衣下看不清楚。
  小童,也就是季子木,看到他們的樣子,眼睛飛快的閃過一抹亮色。
  血花老人在季子木的控制下轉身離開,但是就在此時,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鷹鳴,略微刺耳的尖銳,那兩名黑袍人卻猛地神色一變。
  這個聲音一般是象徵著有敵人逃跑的信號,而且只有逃跑兩個以上才會變得變銳。
  現在正處於敏感時期,所以一草一動都有可能影響他們的計劃,兩名黑袍人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會臉色大變,匆匆的往聲音的方向趕過去。
  季子木要指示血花老人先回去後,他自己就偷偷的行動了。
  基地的黑袍人不多也不少,不過由於丟失了犯人,所以手頭上幾乎沒有事的黑袍人便紛紛加入搜索行列。
  血池依舊守衛森嚴,季子木在外面徘徊了好一會才離開,不過他並沒有回血花老人那裡,而是中途被人攔了下來。
  「你是哪個人的手下?」黑衣人隨意一問,彷彿他是無意中才攔下他的。
  季子木想起小童是天生的又聾又啞,所以便搖了下頭。
  黑衣人挑起眉,「不知道?」
  季子木再次搖頭,不過他這次一邊指著自己的耳朵和嘴巴。
  「原來是聾啞人,那更好。」黑衣人沒有露出多大的詫異,只是讓季子木跟他走。
  季子木不能拒絕,便跟了上去,直到兩人停在血池外,他才露出些許詫異的神色,只不過一閃即逝,在黑衣人轉過頭看向他的時候,指示他要做的事情。
  因為聾啞人是天生又聾又啞,所以他們又不可能識字,這樣的人是最容易控制的,所以黑衣人才敢把他帶進血池。
  真正的血池其實不大,只有一般浴池的一半,但是饒是這樣,要注滿血池所需要的血液便要抽將近上千人的血,而且還不是全身的血液。
  所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柳見血每年都會抓一千個人進血池,然後將他們的血放干,再通過第一個血池讓真正的精華流至第二個較小的血池,經過二十幾年的努力,第二個血池已經趨近飽和,只要再過三四天便大功告成。
今天是最後一批人,約莫有二十幾個人,只要將他們的血在今天放干,然後注入血池,到時候就不需要再抓人來了,不過由於發生犯人逃跑的事,大部分人手都被調去搜查,所以預定來放血的幾名黑袍人便沒有來。
  黑衣人是主要負責人,因為教主吩咐過要他在正午之前完成,所以才會把季子木帶來充數。
  被抓來的二十幾個人皆被敲暈過去,有幾個已經被放在血池邊。
  黑衣人並沒有給季子木解釋什麼,只是讓他把池邊幾個人的血放干,然後便指揮其他人做事,不過他暗地裡,他又派人去調查了一下季子木的身份。
  大約一柱香,身份就確定了,雖然是去伺候血花老人的,但是卻沒有問題,所以黑衣管事就讓季子木留了下來。
  季子木看著紅通通的血池,有些奇怪是怎麼連接到下面的血池的,黑衣管事當然不可能會告訴他,所以他要自己慢慢找。
  黑衣管事看著所有人就位,便說道:「離正午還有兩個時辰,在這之前所有人都必須完成,速度要快,否則每個領十鞭。」
  季子木插指一算,離墓穴血池完成還有三天。

第240章 兔子少年
  穿過了重重障礙,才發現公主原來是兔子精!
……

  要將人身上的血放光,其實只要割斷人體的大動脈,然後放任血流光就行了,這是放血的一般方法,不過還有另一種,就是攔腰斬,血就能更快的流光。
  但是由於太血腥,而且會流失,處理起來也會很麻煩,所以一般都是割大動脈。
  季子木拿著準備好的小刀,在幾具昏迷的屍體上開了幾道口子,為了保證血液全部放干,還在一旁看著。
  第二個血池是建在地底下,季子木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在血池附近有很濃的血煞之氣,四周土壤寸草不生,而且呈現污紅之色,很明顯,下面的土壤被這些腥血污染了。
  況且除了血池散發的濃濃血腥味,季子木還能感覺到從土壤裡散發出來的更加濃烈的血腥之氣,其味比血池還要強烈百倍,而且有種蠱惑人的甜腥之氣。
  季子木抬頭看的時候,另外幾個放血的人心神已經有些恍惚,不過大概是有過經驗,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精神提高了不少。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聲響,是柳見血回來了。
  黑衣管事立刻放下手中的要事,走到柳見血面前,側首問道:「教主,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血池的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要完成了,或許可以提前完成。」
  柳見血停下腳步,臉色卻很不好看,高聳的眉骨瀰漫著一股極重的煞氣。
  「太慢了,再添加一些人手,所有的事情一定要在今天完成,否則到時候容易出事,我不希望看到二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是,屬下明白。」黑衣管事認真的點頭,又問:「教主,那從地牢逃走的兩個犯人要怎麼辦?那個小鬼可是關鍵,如果兩天之內不找出來,恐怕只能放棄了。」
  一想到竟然被那個人和季子木逃走了,柳見血臉色就陰沉得能滴出石油來,不過他們的目標是血池,遲早會自投羅網的。
  「剛剛接到消息,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離開基地,所以那兩個人應該還在這裡,你盡快派出人手,不過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他們逼出來,否則被他們混進血池就麻煩了。」
  柳見血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季子木正蹲在不遠處,極佳的耳力已經將兩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
  「無論如何,計劃絕對不能失敗,為了能得到月氏的幻瞳,我已經浪費了二十幾年,絕對不能再拖下去。」
  「教主,如果實在不行,不如就動用禁室的另一個月氏族人,雖然他的幻瞳是淺紫色的,但是血脈本身就不錯,應該也能達到您的目的。」黑衣管事聽到柳見血的話,想起三個月前抓到的人,為了能引他出來,他們廢的心力可不比血池少。
  柳見血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臉色平靜了起來,只見他點頭道:「再找兩天,如果真找不到,就只能用他了,你先下去準備隨時替換的工作。」
  「是,教主。」
  地牢已經修建十幾年,一直以來都固若金湯,倒不是守衛有多厲害,而是地牢所用的鐵柱都是剛中帶韌,屬於最稀有的一種金屬之一,這種金屬還是當初修建基地時在地底下發現的。
  柳見血曾經親自試驗過,所以對它非常的信任,只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那兩個人到底是如何從地牢逃脫的,而且事先一點跡象也沒有。
  而且最讓他在意的事,那個人和季子木不是一起逃脫的,兩人一前一後,可是他的影子殺手卻沒有一個都沒有發現,這種掌控不在自己手中的未知情況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柳見血轉身離開血池,在他身後,季子木腦袋轉動了一下。
  月氏的族人他曾經聽男人提起過,但是只是簡略的說明一句而已。
  事實上,季子木到現在除了男人以外,他還從來沒見過月氏其他族人,他沒想過竟然會在這裡聽到他們談論,而且似乎還有一個族人被他們抓了起來。
  原本季子木打算直接用霹靂彈破壞掉血池,地底下的血池不可能埋得太深,所以幾顆霹靂彈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他發現這裡有月氏的族人,秉著一點點好奇心,季子木想見對方一面。
  血很快就放干了,季子木在黑袍人的帶領下離開了血池。
  回到血花老人那裡,他立刻讓血花老人去打聽哪裡有禁閉室,以他的身份,雖然不可能做什麼事都順利進行,但是最起碼有自由的權力。
  第二天黃昏,血花老人就找到那間禁閉室。
  那名黑衣管事怕牢裡逃走的大叔會救走他們最後的人,所以加派人手守在禁閉室外,門外就守著兩名黑袍人,裡面也有兩人守著。
  守衛之森嚴,如果要做掉外面兩人,絕對不可能不引起裡面兩人的注意,所以風險是很大的。
  季子木守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最後一天,正當他打算行動的時候,基地突然騷動了起來,各種信號紛紛在半空響起。
  四名看守禁閉室的黑袍人顯然也沒料到這種情況,其中兩名立刻離開去查探情況。
  這是個好機會!
  季子木立刻暗示血花老人行動,兩人一人一個的撲上去。
  血花老人的成名絕技為血箭指,凡是被他點中的人,致命的則當場死亡,幸運的則只是身體破了一個洞。之前沒來得及使出來,一是因為他覺得對付季子木不需要用到血箭指,二是沒想到季子木的爆發力驚人,再加上大意,所以就再也沒有機會能贏得了季子木。
  黑袍人被他點中後腦勺,還沒來得及反抗,腦袋就破了個血洞,一道血柱從腦袋噴出來,當場死亡。
  另一個十分震驚,但是卻被身後欺上的季子木以迅雷不及掩爾之勢割斷了喉嚨。
  大量的鮮血從喉嚨湧出來,兩人的血立刻淌了一地,之所以能成功,主要還是因為兩人處於緊張的狀態,精神不集中,所以一時間才會被他們偷襲成功。
  季子木留下血花老人在外,自己則走了進去。
  禁閉室有從高高的窄小窗口透進來的一絲明亮,四面徒壁,中間有個堅實的鐵籠,鐵籠裡坐著一名少年,大約十七八歲,面容姣好,淨透著靈氣,只是現在卻耷拉著腦袋,一副氣息奄奄的表情。
  他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頓時戒備地盯著季子木,不曾處世的稚嫩,兩隻眼睛的確如黑衣管事說的,是淺紫色,但是卻極為漂亮,清澈得看不出一絲混濁。
  如果說季子木是小獸,那麼少年就是兔子。
  少年先是戒備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直到季子木也回望著,並且帶著打量的好奇目光,他蹲在鐵籠前。
  少年突然呆住了,瞪大一雙紫色寶石般的大眼睛,良久,他才咬了咬牙齒,猶豫地問道:「請問,你是姓月嗎?」
  季子木想也沒想就說,「不是。」
  可愛的少年呆了呆,眼睛突然變得朦眨了起來,但是他整個人已經戒備的往後挪了一步都不到,大概是坐太久了,一直沒動過,所以雙腿有些麻痺了,他的身體往後動了動,卻連一步也邁不出來。
季子木看著他的眼睛,裡面已經蓄起淚水,卻強忍著不肯掉下來。
  他還沒見過只說一句話就哭起來的人,當即覺得有些新奇,正想看他什麼時候會讓眼淚掉下來,少年突然吸了吸鼻子,然後努力的把眼淚弄了回去。
  「爺爺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所以你們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兔兒不怕你們!」少年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鼻子吸得紅通通的,分明就是怕得要死,卻強忍著。
  季子木眨了下眼,「你是兔子?」
  少年也眨了下眼,不明白。
  季子木又問:「你是兔子精?」
  少年呆住了,半晌他才喏喏的解釋道:「我才不是兔子精,我是兔兒。」
  「哦。」季子木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失望。
  少年覺得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很奇怪,和之前那些只會嚇他的怪物不一樣,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就跟爺爺一樣,好想跟他親近。
  就在少年愣住的時候,季子木突然把手伸進鐵籠裡,對著少年的臉捏了一下。
  少年被他的動作給嚇住的,猛地往後退,結果他忘了自己的雙腿還在麻痺中,一時太過用力,後腦勺磕在鐵條上……

第241章 九龍鼎
  原來是只披著兔子皮的兔子!
  ……

  嗚嗚……
  這絕對是季子木想不到了。
  之前還在說『爺爺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下一刻卻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像氾濫的河水不停的從眼睛裡湧出來,結果……更像隻兔子精了。
  季子木覺得,男子漢應該不怕痛才對,當然,他自己就怕痛,所以不當男子漢也無所謂,反正男子漢又不能吃。
  由於時間不多,再耽擱下去等那兩名黑袍人回來,他們就逃不了了。
  季子木沒有安慰兔子精少年,而是直接拿出龍梟。
  兔子少年以為他是要用匕首殺他,嚇得眼淚一下子停住了,害怕的看著匕首越來越接近,正想著是不是大聲哭起來,匕首突然轉了個彎,朝關著他的鐵籠砍了下去。
  崩的一聲,堅固的牢籠就在他面前被砍斷了。
  少年一下子呆住了。
  季子木連續砍了幾次,中間幾根鐵柱就斷掉了,一個偌大的出口出現在少年面前,季子木對他說道:「快點出來。」
  少年還在呆愣中,沒反應。
  季子木微微皺起眉,以為他沒聽見,剛想再說一句,突然瞥見他的手和腳都拷上了鏈子,連接在鐵籠上,明顯是為了防止他逃跑。季子木以為他動不了,所以便把他的手腳鏈都斷開。
  這一串動作做完後,少年才回過神來,立刻激動的抓住季子木的手:「你是不是來救我的?」
  季子木反射性的想搖頭,但是他突然想到剛剛少年哭的樣子,怕他會又哭了引起黑袍人的注意,立刻猶豫了起來。
  少年把他的猶豫當成默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興奮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爺爺派來救我的。」
  季子木沉默了……
  少年頓時變得積極了起來,拉起季子木的手就往外拖,「那我們快點走吧,不然等那些人回來會被發現的。」
  季子木發現,看似柔弱的少年,手勁卻非常大,沒有認真抵抗是掙脫不了的,於是,他還真被他給拖了出去。
  血花老人還守在外面,那兩名黑袍人也還沒回來,不過看樣子也快了。
  三人立刻往住所的方向離開,但是中途卻被基地的人發現了,那兩人赫然便是之前離開的黑袍人。
  他們自是認得被季子木帶走的少年,當下大驚,四人又打了起來。
  少年像只受驚的兔子,趕緊遠離戰場,躲得遠遠的。
  兩名黑袍人終究不是季子木和血花老人的對手,其中一個認得血花老人,以為背叛了他們,於是趁機逃走了,十之八九會把這件事告訴柳見血。
  血花老人的住所恐怕不能再去,季子木便帶著兔子少年往沒人的方向離開,至於血花老人,季子木讓他斷後,因為他不知道血花老人什麼時候會清醒過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力量控制得不太完美。
  少年跑得有些氣喘,邊跑邊問:「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季子木頭也不回,「離開這裡。」
  少年一喜,但是還沒開口,突然彭的撞上季子木的背,他摸著更加紅的鼻子探出頭,問:「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季子木回頭複雜的看著他,「你自己先離開,我還有事。」
  少年聽他這麼說,頓時緊張了起來,「不行啊,我怕,我要跟你一起走,這裡的人都好可怕!」
  季子木想也不想就拒絕:「我要去找東西,你跟著只會礙事。」
  「我跟你一起找。」少年拉著他的衣角不肯放手,見他又要說什麼,立刻說道:「我再這裡比你久,所以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奇怪,像密室一樣,你要找的東西說不定在裡面。」
  季子木問:「在哪裡?」
  少年揚起天真的笑容,「不告訴你,不然你一定會丟下我的,我要親自帶你去。」
  季子木,「……」
  兔子大翻身?
  少年天生神力再次出現,他也不管季子木同不同意,拉起他的手就往一個方向跑去,不過還沒跑開,季子木就掙開他手。
  少年以為他不樂意,兩眼蓄起了淚水看著季子木。
  季子木沉默了一下,手沒伸出去,但是他拿起自己的衣服遞過去,「這個給你拉。」
  少年愣了一下,立刻眉開眼笑,不過他並沒有真的伸手拉,而是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爺爺也說我手勁大,是天生神力,但是我一激動就控制不了。」
  顯然,他是誤會季子木的意思了,不過,季子木不會點穿的。
  ……
  少年口中的密室其實是在柳見血的石室裡,當初少年被帶進基地的時候,第一個見的人就是柳見血,不過那時他的手下以為他不在,所以直接把他帶進了石室,結果剛好就看到柳見血從一間密室裡出來。
  密室是柳見血的秘密,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知道的人也已經死了。
  但是卻被手下及少年撞現,沒有通報的手下當場被打成重傷,事後被處理掉了,少年因為是月氏族人,留著有用處,所以也僥倖逃過一劫。
  石室外只有一名守衛看守著,不過守衛的實力比黑袍人還差了一些,所以被季子木一掌給劈暈了過去,兩人走進去,柳見血果然不在。
  簡單的裝飾看得出來是臨時搭建的,裡面只有一張石床,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簡陋得幾乎看不出來這裡還有密室存在。
  少年走到那張床邊,指著它說:「那個密室就在這裡,我記得這上面有個洞口,只是不知道開關在哪裡。」
  少年最後一句話頗有遺憾的味道。
  季子木直接把草蓆掀掉,露出下面光滑的石板,敲了幾下,只有厚石板的聲音,如果不是少年親眼看過,恐怕一般人都不會猜到下面會有密室。
  柳見血既然隱秘到這種地步,下面一定藏有他的秘密,或者一些好東西。
  既然有密室,就肯定會有開關,季子木和少年為了盡快找出開關,兩人在石床摸索了半天,結果卻什麼都沒發現,石床四周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卻明顯沒有開關。
  季子木把目光放在石椅和石桌上。
  石椅是連接著地面,搬不起來的,這種情況倒是讓季子木留了神,因為石室裡沒有一件是動得了的,就好像故意讓人知道,這只是一間石室而已。
  季子木和少年一起蹲在石椅前,結果兩人同時出手。
  兔兒少年想把它往右轉,季子木想把它往左轉,結果……石椅紋絲不動,季子木抬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少年。
  少年臉紅的收回手,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見少年『識相』的收回手,季子木才轉起石椅來,用力的往左轉,結果還真的給轉出門道來,石椅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轉動起來,大約轉了三圈,季子木突然發現下面好像有個什麼細微的聲音傳入耳朵。
  然後兩人身後的石床突然一動起來,藏在被故意墊厚的石板下的是一條黑色的通道,直通地底下,不知延伸到何處。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下去,石板在身後緩慢的關了起來。
  通道黑漆漆一片,不過兩人都具有先天優勢,夜間能視物,所以這點黑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
 通道修得很粗糙,有點地方還在滴水,不過越往裡面走去,光就越盛,差不多走了百來米,眼前豁然開朗,大約十平方米的地下室,中間架起一座高台,上面『撲哧撲哧』的傳出一道道聲音,有點像水燒開的聲音。
  高台其實只有一米高,但是上面架的爐鼎卻足足有一米半。
  爐鼎是傳說中的九龍鼎,雕刻得精密而繁複,九條栩栩如生的紅龍蜿蜒而出,口中各銜著一顆黑色的珠子,比起四周瀰漫的濃重血腥味,這九顆珠子似乎蘊含著更為強大的能力,黑色的煞氣彷彿在裡面流淌著,紅龍似鮮活般吞吐。
  爐鼎中央一道接一道的機關秘術直接連接著上面,穿透石土延伸到地面。
  原來這就是血池的真相!
  當少年驚歎於爐鼎的真相時,季子木卻盯著九龍上的黑色珠子,突然想到什麼,他從袋子裡掏出一顆黑色的霹靂彈,大小竟然與黑色珠子差不多。
  雖然沒找到魔生劍,但是黑色珠子卻是個不錯的收藏。

第242章 偷龍轉鳳
  霹靂蛋?我喜歡!
  ……

  九龍口中的黑色珠子蘊含著一股恐怖的力量,季子木對這種未知的東西向來都很感興趣,正好他的袋子裡有十顆霹靂彈,大小跟黑色珠子差不多,所以他便想到了偷龍轉鳳。
  黑色珠子原是九轉靈珠,但是自從被柳見血置放在九龍口中,吸取了二十幾年的煞氣,因此才變成了黑色的,裡面的恐怖力量就是煞氣形成的。
  如果用這種東西鑲在魔生劍上,的確可以達到柳見血的目的。
  這些季子木自然不知道,他用龍梟把九龍口中銜著的黑珠子給挖了出來,掉到地上的黑珠子就跟一顆普通的黑珠子一樣,如果不仔細看,一般看不出來。
  少年則用衣服把黑珠子一顆顆包了起來,然後藏好。
  季子木製造的幾顆霹靂彈,這些蘊含的爆發力量比他平時使用的還要強大,一般不能置放在高溫下,或者被熾燒,否則霹靂彈便會自主爆炸。
  為了保證安全性,季子木之前特意用紙將它們一顆顆包了起來,現在有九顆成了黑珠子的替代物,放上去的霹靂彈,由於高度的原因,只要柳見血沒有太過注意,是不會發現其中的蹊蹺的。
  爐鼎有些燙手,唯有九龍的口溫度還算適中,所以一時半會是不會爆炸的。
  不過,季子木並不擔心,這些霹靂彈除了被高溫熾燒會爆炸之外,如果用力扔到地上也會爆炸,一旦柳見血發現黑珠子是假的,說不定氣急之時,會直接把霹靂彈扔到地上。
  這是人怒極的一個慣性,特別是當自己多年的心血被毀,手中有什麼東西就會立刻砸下去。
  季子木很陰險的利用了這一點。
  少年有些好奇的看著季子木的動作,「這是什麼東西?」
  季子木說:「霹靂彈。」
  少年兩眼一亮,「霹靂蛋?好吃嗎?」
  季子木,「……應該吧。」
  「那,那……」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股微弱的抗議聲從裡面傳了出來,少年想起自己好像有一天沒吃東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放在上面會不會太浪費了?」
  其實他的潛在含義是,放在上面與其浪費了,還不如給他吃。
  可惜少年不知道,如果真是吃的東西,季子木怎麼可能還會留到現在,第一天就會被他給消滅了。
  季子木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嗯。」
  的確是太浪費,其實一顆霹靂彈就可以炸掉血池和這個地下通道,他目的也就能達成,但是為了逼真且不被柳見血發現黑珠子被調了包,季子木才用九顆替代上去。
  九顆霹靂彈的威力絕對不是一顆可以比擬的,如果同時爆炸,到時候別說血池了,柳見血的基地絕對會被炸得乾乾淨淨。
  那樣一來,季子木自己也要先逃出基地才行。
  所以不僅是浪費,而且還十分的危險。
  少年見他點頭,臉上一喜,「那你身上還有沒有,可以給我幾顆嗎?」
  季子木見少年有些弱,其實也早有想法,他畢竟不可能時刻照料他,所以要弄些東西給他防身才行。
  他從袋子裡摸出幾顆小型的霹靂彈,和九龍口中的大型想比,簡直就是小巫跟大巫的區別,不過爆破力也不錯,完全可以自保,他把霹靂彈遞給了少年。
  少年愣愣的接住,對比了九龍口中的霹靂蛋,不由得傻眼了,這也太小了,他要怎麼吃啊!臉上不由得漾起失望的神色,其實他比較中意上面那些大顆的霹靂蛋。
  季子木心思沒放在他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交給他後就解說道:「這些霹靂彈給你防身,如果有人靠近你,你就把它用力的扔過去,不要靠太近,不然你自己也會傷到的,知道嗎?」
  少年還在失望當中,聽到季子木的話,頓時瞪大驚訝的雙眼,「霹靂蛋原來還可以當武器用,真是太神奇了!」
  「好了,快點走吧!」季子木做完了一切,把包好的九顆黑珠子放到袋子裡,然後便催促著還在研究『既可吃又可當武器』的霹靂蛋的少年。
  「哦哦!」少年把霹靂蛋收進衣服裡,然後就跟著季子木走。
  雖然他很想用幾顆小型的霹靂蛋來填飽肚子,但是性命更重要,這些東西關鍵時刻可以救他一命,儘管他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麼吃的食物可以用來當武器。
  密室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有幾條四通八達的通道,原來那條已經不能返回,不然出去很可能會撞見柳見血。
  以爐鼎為方位,正面是一座山峰,有一道通道似乎直接打通這座山峰的內部,不知蜿蜒向哪處地方,不過時間已經不多,季子木聽到在他們的正上方,似乎有很微弱打鬥的聲音傳下來。
  這種混亂局面估計就是大叔弄的,季子木大概能猜得到,所以現在要盡快離開。
  他並不知道,在他們和血花老人分開後,血花老人剛回到房裡,季子木的紫瞳作用在他腦海裡的幻力就消失了,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不過他對之前發生的事完全顛倒錯亂,只記得在地牢看到季子木時,那紫得深邃的眼睛,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柳見血就帶人找了上來,沒有開場白,怒極的柳見血只當血花老人背叛了他,再也顧不得他還有利用價值,直接將他打成了重傷,垂著一口氣。
  之後柳見血就讓手下把血花老人關了起來,一句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沒有殺他是因為還要利用血花老人來接收他在鎖嵐皇都的勢力。
  吩咐完事,柳見血立刻趕往他的密室,如果那名月氏少年真被季子木就走了,很有可能會把石室的秘密告訴他,所以他要盡快回去看看,絕不能讓九龍被破壞,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果然,柳見血看到兩名守衛被殺了,終於臉色大變。
  石室的東西雖然擺放得很整齊,但是柳見血還是能察覺得出來,石床和石椅都被動過了,很顯然已經有人潛到地下的通道去了。
  心急如焚的柳見血讓手下守在外面,自己則下了地下通道,百米的距離不算什麼,很快他就趕到了九龍鼎面前。
  九龍鼎象徵著一飛沖天,是皇族至寶,幾十年前為了完成他的目的,柳見血花費了不少心思,用了兩年時間才從朝陽國偷得此物,至於九顆靈珠,則是他從深海的黑蚌精心挑選的千年靈珠,這種千年靈珠有積聚力量的作用,也是他花了很多時間才弄到的。
  這兩樣東西對他來說,比他的性命還重要,如果有一樣被毀,他二十幾年的心思就等於白費了。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從不假他人之手,因為他只信得過自己。
  看到東西完好無損,柳見血總算鬆一口氣,但是他明明察覺得出有人下來了,難道進來了又離開了?
  密室還有幾條通道是通往其他地方的,其中面向青峰山的通道是通往風雷嘯的墓穴,另外兩條則是出口,這是他為自己留的後路。
  至於青峰山的通道,實際上他並未完全打通,因為最後一層的石塊太過堅硬,他用盡全力的功力卻根本挖不動分毫。而且這些年為了與那些人合作,他幾乎沒花多少時間。不過好在只剩下一米厚的距離,到時候只要魔生劍在手,柳見血完全可以成為第一個進入風雷嘯墓穴的人。
  到時候其他人在外面拚死拚活,想辦法進去墓穴的地宮,他卻早已將寶物都搬空了。
  這也是為何他沒有派人去搶奪地宮圖的原因。
  在三條通道前沉吟了片刻,柳見血突然走到通往墓穴的通道前面,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將屍粉灑在通道口邊上,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在另外兩個通道同樣撒上了一些屍粉,只要他們敢返回來,這些屍粉就能立刻要了他們的命。
  做完了這一切,柳見血才放心的離開了地下密室,從頭到尾,他都沒發現,九龍鼎被動了手腳。
  
第243 章 挖洞
  會鑽洞的地鼠才是好地鼠!
  ……

  柳見血用了二十年才挖出三條通道,為了不讓第二個人知道,通往風雷嘯墓穴的通道是他自己挖的,而另外兩條則是他擄來的農民工挖的,不過在挖通的那一天,那些農民工就被他殺了。
  季子木和少年剛好選中的是通往墓穴的通道,不過盡頭卻被一塊巨石擋住,任憑柳見血怎麼挖,那塊巨石就是一動不動,後來還是柳見血翻閱各種典籍才查到的。
  典籍上記載著這類巨石其實是由一種很稀有的物質組成,據說那是青隼大陸最堅硬的一種石頭,就算是上等的利器也不可能撼動得了半分。
  傳說青隼大陸許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喜歡在死後用這種石頭建造墳墓,為了就是防備一些專業級的盜墓賊,避免被他們破開墓穴,盜走墓中的寶物。
  風雷嘯的墓穴在建造的時候,外面也是採用這種石頭,這是柳見血後來查到的。
  而且設計者還是大師級的工匠莫雷雨,以他追求完美的本事,必定不會讓墓穴有一絲瑕疵,所以除了從正常的途徑進入墓穴,其他旁門左道的方法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柳見血才會放心的離開,潛意識裡,他並不認為季子木兩人有本事能破開巨石。
  通道裡有一些備用的油燈,顯然是柳見血挖掘通道時留下的。
  季子木和兔兒少年各撿起了一盞,雖然兩人的眼睛都能在黑暗中視物,但是備著油燈或許最後還有地方能用得上。
  通道不知有多長,前面就像個無止盡的黑洞,彎彎曲曲的不知道拐到什麼地方去,兩人越往裡走,泥土就越潮濕,一的地方甚至積了一灘水。
  兔兒少年跟在季子木後面,有些不敢看前面的通道,連帶著自己腳下有什麼東西也沒看,於是,悲劇發生了……
  「哎呀……」
  他被腳下的東西給絆倒了,整個人猛的往前撲,季子木聽到他的聲音,剛好在他撲過來的時候側過身,結果他直挺挺的摔到季子木腳下,手中的油燈也飛了出去,裡面的油本來就少,結果現在全都灑了,火也一下滅掉了。
  季子木蹲下去,把燈提到他面前,問道:「你怎麼了?」
  兔兒少年爬了起來,摸了摸被咯得很疼的胸口,「有東西咯到我胸口了,硬硬的,好疼!」
  於是,兩人一起看向他身下的東西,結果,兔兒的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本來還以為是顆石頭,結果竟然是個骷髏頭,空洞洞的眼睛,正寒滲滲的望著他。
  少年本來就膽小,這一看就嚇呆了。
  季子木卻沒有絲毫的意外,因為他早就看到了,不過在這種地方看到死去多年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所以他才沒有告訴少年,只是沒想到他會被骷髏頭絆倒,而且還嚇成這幅樣子。
  「你沒事吧!」季子木把油燈往前移一點。
  結果他整幅骷髏架都照得一清二楚,少年哆哆嗦嗦的想回答自己沒事之類的話,但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像遊魂一樣從地上爬了起來。
  在他身子下,骷髏架的身體已經被他壓碎了。
  季子木朝他看了看,不明白他在害怕什麼,於是便沒再理會,而是繼續往前走。
  受到驚嚇的少年,這次直接揣緊季子木的衣服,緊緊的跟在他旁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往地上看,好像怕會再次踩到骷髏架一樣。
  結果一直走到盡頭,兩人再沒有遇到骷髏架,少年總算放下心來了,見季子木在敲打著石頭,就湊到他身邊問道:「你在做什麼?」
  季子木指著石頭說:「石頭擋住了,走不了了!」
  「嗯。」少年點點頭,「那現在要怎麼辦,要返回去嗎?」
  雖然是這麼問,但是少年還是心有慼慼,生怕回頭再看到那具骷髏架,害怕它會突然跳起來,這種東西他以前就在爺爺那裡看過,後來雖然知道是爺爺惡作劇,但是還是讓他留下了陰影。
  「不行,柳見血可能發現我們潛進他的這裡,說不定正在外面等著我們,回去等於自投羅網。」季子木站起身,他也有想過回頭,不過他們進來這麼久,柳見血不可能沒有發現的。
  少年想了想,也覺得有這種可能。
  「那現在要怎麼辦,挖石頭嗎?會不會很深?要挖到什麼時候?」
  「我先看看。」
  季子木說著又趴在巨石面前,手裡拿著龍梟敲來敲去,力道不一,方位也不時的變動,藉著微弱的回音,他在確定巨石離出口有多遠。
  大約一炷香後,季子木終於確定了下來。
  少年立刻問:「怎麼樣?離出口有多遠?」
  「唔,這種石頭有些奇怪,聲音傳得有些慢,我試了幾下,大概有一米多的距離,不過堵著出口的好像全是這塊石頭,後面應該空空的。」季子木其實不太確定,因為石頭的硬度似乎很高。
  「那我們要不要把石頭挖掉?」
  季子木瞥了少年一眼,目光在他空空的的兩手轉了轉,「你想怎麼挖?」
  少年立刻說道:「當然是用手挖啊……」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戳了戳石頭,結果指甲給戳斷了,甚至帶出一點肉,又把他痛得哇哇叫起來。
  季子木有些無語的看著他。
  剛才他就發現了,這塊巨石很堅硬,組成的物質很沉,也不常見,若不是他耳力極佳,幾乎聽不到敲在石頭上傳回來的回音,所以真要挖起來恐怕不容易。
  「那現在要怎麼辦?還要不要挖,不過石頭真的好硬。」少年眼角各掛著一滴淚,不過他已經在拚命的收回去了。
  季子木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揚起龍梟,用力的朝石頭插了下去,叮的一聲,季子木的力道竟然被直接彈了回來,而石頭卻只有一點點痕跡,連道劃痕都沒有。
  雖然知道它很硬,但是沒想到會硬到連龍梟都沒辦法留下痕跡。
  季子木真是詫異起來了,不過他剛剛只是純粹憑借龍梟的鋒利試驗一下而已,內力卻一點也沒有用上,所以還有可行的餘地。
  第一次他用上一成的功力,龍梟陷入石壁連一公分都不到,於是他再接再厲。
  第二次他直接用上四成的功力,龍梟的匕刃有十分之一陷入了石壁,雖然有些出乎季子木的意料,不過這個深度還是說有可能挖得動的。
  不過十分之一還是差了點,所以季子木第四次就用上了八成的功力,這一次匕刃直接陷入石壁三分之一,結果還是不錯的。
  季子木粗略計算了一下,這面巨大的石壁有一米厚多一點,如果以這條通道的面積挖起來恐怕三天都挖不完,所以他想了下便決定像階梯一樣,一坎一坎的挖,到最後只要挖個能讓身體穿過的洞就行了,這樣就節省了不少時間,只要一天半的時間大概就能完成了。
  不過季子木卻漏算了一點。
  他的內力不是無止盡的,八成功力消耗的不止是他的內力,還有他的體力。
  所以大概挖了一個半時辰,他整個人就看起來很累很累的樣子,額頭不停的冒汗,十分虛弱的模樣,顯然用功過度了。
  少年看到他的樣子,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不如換我來挖吧,我有天生神力。」
  他的提議讓家長們眼睛一亮,不過想到龍梟已經認他為主,少年根本碰不得,便拒絕道:「不用了,你不能碰龍梟。」
  「為什麼?」少年不解的問道。
  「龍梟是傳奇兵器,碰了它你會有性命危險。」
  「傳奇兵器?啊,我有辦法了。」少年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塊繡工精細的雪白布料來,「用這個東西包著,爺爺說只要用它包在手柄處,就算傳奇兵器已經認主了,也可以使用它。」
  季子木並不知道他手上拿的白布是什麼,不過他既然說可以,那應該可以。
  其實季子木並不知道,之前龍梟和魔生劍被偷走,雖然同樣用布包著,但是那些人卻不能直接使用,因為一旦激發傳奇兵器的力量,到時候就算隔著一層布,它的力量也會直接穿透過那層布作用在握住它的人身上。
  但是少年手上這塊白布卻明顯不一樣了。
  如果有人看到少年的動作,一定會感到驚奇不已,然後瘋狂的搶奪白布,可惜季子木卻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可能也沒興趣。
  不說,少年還真有用處了,配合天生的神力,他勉強能挖動一些,雖然沒有季子木深,但是已經很好了,這樣下去,可能一天就能挖通。
  於是兩人開始輪流挖通道,季子木堅持得比較長,少年就有點不濟了,畢竟是個被呵護的孩子,他只能堅持不到半個時辰,然後就沒力氣了。
  不過這段時間足夠季子木恢復內力,兩人配合著,終於在一天後將通道挖通了。
  看到終於開出個小口的通道,不止少年臉上洋溢出喜悅的笑容,連季子木都微微翹起嘴角,模樣比少年還要好看幾分……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把小口再挖大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腳步聲。
  
第244章 逃生
讓你叫,爺炸得你哇哇叫!
……

腳步聲略顯慌亂,因為通道產生的回音,所以遠遠的就傳到他們這邊來。
季子木一愣,這才想起來,距離風雷嘯墓穴開啟的日期原來已經到了,五天之期已過,所以柳見血要趕在墓穴開啟之前,第一個進入墓穴裡。
少年頓時一陣慌亂,拉著季子木的衣服慌慌張張的說道:「怎麼辦?有人來了,我們要怎麼辦?」
季子木奪過他手裡的龍梟,然後爬進去對著那個小洞一陣亂砍。
這一次,他直接用上十成的功力,速度比前面的提高了許多,而且小洞也在慢慢的變大,不到半柱香,小洞就已經變得有他們的頭那麼大了,但是……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快要走到這裡來了。」少年一想到柳見血凶神惡煞的模樣,整個人就慌張得不知要真名擺手腳。
通道雖然很長,但是以柳見血的腳程,不到一炷香就能趕到這裡。
季子木也顧不得什麼了,再過一會柳見血會到這裡,想了想,他從裡面滑了出來,把龍梟交給少年,「你去挖,這裡由我來守著,記住不要挖太大,挖好後你就自己先進去。」
少年點點頭,他也知道事態緊急,立刻接過龍梟,鑽進他們挖好的洞。
身後傳來少年用力挖巨石的聲音,季子木想了下就從袋子裡拿出彈弓和幾顆霹靂彈,柳見血武功比他高,而且手上很可能拿著魔生劍,雖然知道他一定沒有成功,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季子木決定直接用霹靂彈對付他。
用霹靂彈很可能會引起山崩,但是只要他和少年能順利的進去巨石後面,應該就不會有事了,這也是為什麼季子木也用霹靂彈的原因之一。
待季子木準備完畢,柳見血的身影果然出現了,但是他整個人卻顯得嚴肅至極,身上的衣服略顯狼狽,好像剛剛和別人大戰過一場。
看到站在盡頭的季子木柳見血明顯楞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通道裡竟然會有人。
他並不認得季子木,不過看到有人出現在這裡,他很快就聯想到從地牢逃出的季子木,當時還有另一個少年。
想著,柳見血的視線越過季子木的頭頂,看到了巨石內的少年,頓時臉色大變,不過隨之而來的是枉湧上心頭的驚喜。
他原以為要來不及,魔生劍易主的事情因為佛城的人而失敗,血池的精血也都被毀了,自然什麼事都辦不成。可以說,他精心策劃的計劃被佛城的人破壞了。為了對付佛城的幾個來人,他讓手下在外面抵擋,而自己則是跑到地下室。
底下通道的巨石一直是他的心病,本來拼著全身的功力也要把它挖掉,到時候勢必要用掉半天以上的時間,雖然可能有些急,但是他仍然佔據著一定的優勢。
只是一切的打算卻不及眼前的洞帶給他的驚喜,總算值了!
柳見血洋溢於表的驚喜在看到季子木有所準備的動作後便收斂了起來,當即也冷下了臉,「季子木,想不到你倒是有幾分本事,不僅從地牢逃脫,而且還把他給救走了,本教主不得不懷疑,你是故意被我的手下抓住的吧,難道是為了救他?」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季子木身後正在挖洞的少年。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著急和季子木動手,想必是想讓少年把洞挖得再大一些,然後再把季子木和少年處理掉,坐收漁人之利。
可惜,柳見血算漏了一點,他的體型跟季子木和少年差了可不止一點,季子木之所以讓少年不要把洞挖太大就是因為這一點。
柳見血手裡握著魔生劍,但是易主魔生劍的計劃只進行了一半就被破壞了,所以此刻他是用意志力和本身的功力在抵擋魔生劍主動攻擊的陰煞之力,可以說並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完全掌控魔生劍。
所以他也要等,等兩個替他把洞挖得差不多了再動手,不過,如果他知道季子木手裡有進行遠程攻擊,且破壞力極強的霹靂彈,恐怕就不會這麼自信了。
單憑耳力,季子木就知道少年挖得差不多了,洞口恰好能讓兩人通過,至於柳見血,他大概也就能穿過一個頭顱而已。
少年按照季子木的吩咐,洞挖好後就自己鑽了進去,不過頭一探出去,差點沒把他嚇得滑了回去,因為洞口外離地面的距離幾乎有十五米高。
不過還好不是三十幾米高,否則少年就下不去了,他的輕功還算可以,十幾米高恰好是他的極限。
柳見血聽到挖巨石的聲音停了下來,心神就有一半落在季子木身後的石洞裡,這一看,剛好看到少年往洞口鑽進去的身體,臉色頓時大變,怪不得季子木沒有動手,原來是在等這一刻。
少年鑽進去後,小洞的大小就落在柳見血眼裡,不由得驚怒於形,他明白他們在打什麼主意,立刻提起魔生劍,朝季子木煞氣十足的衝過去。
季子木早在提防這柳見血,見他動了起來,立刻抬起準備好的彈弓朝右邊的土牆射了過去。
柳見血剛開始見他的動作並不以為意,但是當那顆黑色的東西將土牆炸了,他才知道季子木在打什麼主意,身體立刻往後退了幾步。
季子木當即接連著又射出幾顆霹靂彈,霹靂彈炸出的土堆和石塊頓時將柳見血前進的路給堵住了。
柳見血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如果他衝過去,季子木就會把黑色的珠子射向他,正面對抗的話,柳見血並沒有把握,因為黑色珠子的破壞力很直接,也很強大,他並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傷,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面前的路被石堆堆嗎沒了。
當最後一堆土將柳見血的視線給堵住後,季子木直看到他青黑交錯的臉。
不過雖然被土堆擋住了路,但是土堆過於鬆散,如果柳見血要挖開,不用半柱香就能清理一條路出來,不過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季子木逃進小洞裡了。
雖然這裡是山峰的深腹,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季子木用的是最小型的霹靂彈,所以不會引起山崩。
少年在下面等得心急死,突然看到一道人影飛似的從洞口鑽了出來,人影好像早就知道洞口離地面的高度,身體在半空調整下姿勢,季子木便穩穩當當落在少年面前。
柳見血的動作並不慢,在少年拉著季子木詢問有沒有受傷的時候,他的頭就已經從洞口鑽出來,眼神陰毒的瞪著季子木和少年,兩人聽見他說。
「季子木,你是第一個讓我吃如此大虧的人,我發誓,終有一天你落在我手裡,定叫你生不如死。」聲音透著強烈的恨意和怨毒,好像要季子木活活刮死般。
二十年前,柳見血因為月離颯的無視讓他倍感恥辱,二十年後,月離颯的兒子卻讓他嘗到了失敗的滋味,這種滋味甚至比月離颯帶給他的要強烈十幾倍,已經不是恥辱能夠形容的了,他和月離颯父子已經結下不共戴天的仇恨。
回應柳見血充滿恨意的話是季子木的霹靂彈。
幾乎在柳見血說完最後一個字的同時,季子木的霹靂彈就咻咻的射了上去,不止一顆,季子木準備的是兩顆小型霹靂彈。
柳見血立刻瞪大眼睛,幾乎可以看到他眼球充斥的血絲。
想起霹靂彈的威力,他立刻想把頭縮回去,但是太過緊急,他的頭被卡了一下才縮回去。
季子木的霹靂彈炸一顆在石壁上,另一顆卻飛進了洞口,剛好是柳見血退回去的後一秒,爆炸的威力同時激射出來,石壁本就特別堅硬,所以霹靂彈完全奈何不了它一星半點,倒是洞口飛濺出幾滴鮮血。
兩人清楚的聽到柳見血暴怒的聲音從洞口裡傳出來。
不過石洞雖小,但是若給柳見血時間,未必不會被他挖得更大一些。到時候他同樣可以從上面跳下來。
季子木打量了下他們所站的地方,是一間並不算太寬敞的密室,四面徒壁,只有角落裡藏著一道石門,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柳見血既然會特意挖條通道直通這裡,想必這裡藏有什麼秘密。
少年顯然也發現那道石門,怕柳見血會從上面下來,他想也沒想就拖起季子木的手要往那道石門,然而就在這時,石門竟然自行打開了……

第245章 路人
投石問路?殺人問候!
……

石門打開的同時,有幾個人立刻從外面衝了進來,他們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其他人,而且還是兩個漂亮的少年,一時間愣住了。
帶頭衝進來的人是路人賈,幾天前在森林中只有他逃過了一劫,不過很快他又跟路人家族派來的人會合,然後在墓穴開啟的時候和家族的人闖了進來。
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真是好得像是上天垂憐,一路過關斬將,竟然突破了外圍的關卡,然後直接衝到了地宮內部,不過地宮內部的建造是莫雷雨參照九曲連環來設計的,複雜無比,進來容易,但出去卻難上加難。
路人家族雖然有運氣,但是到了九曲連環,卻只能頻頻閃躲。
因為九曲連環不只是一個迷宮那麼簡單,內部暗藏機關,各種毒辣的機關都有,路人家族雖然也有派對機關有涉獵的人來,但是九曲連環的水平顯然比對方本身的知識高太多了。
最後在快要扛不住的時候,他們才躲進這件密室當中,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別人。
季子木不認識路人賈,但是路人賈卻覺得他有些面熟。
畢竟當初看得不仔細,而且他也懼怕那個男人的氣勢,所以路人賈僅僅是覺得季子木面熟而已。
路人家族本來以為他們是第一批進入地宮的人,沒料到竟然還有人比他們快,一個個當下有了殺人的心思,從最開始的驚愕到現在的敵視。
在誘惑面前,誰也沒能抗拒得了,路人家族也不例外。
「這兩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他們會不會知道地宮的出口,或者寶物已經被他們得到了?」一個年紀大約二十的青年不懷好意的盯著季子木兩人,眼中透著熾熱的光芒,不難看出來,如果後者屬實的話,他們會殺人越貨。
季子木聽了這句話卻有些無語了。他們若真得了寶物,怎麼還可能會兩手空空?路人家族的智商顯然還有待查證。
兔兒少年雖然躲在季子木身後,但是露出來的雙眼卻沒有多少恐懼,反而多了幾絲好奇,他不像季子木已經有一些閱歷,這次是他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對新鮮的事物仍然保持著一定的好奇心。
路人賈身後的一名老者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倒是為他微弱的存在感增添了幾分,只不過他臉上卻是一臉冷漠的陰毒,「不管是不是,先把他們抓起來,用來當投石問路的石子也不錯。」
其他幾人頓時明悟,確實如此,外面的九曲連環機關眾多,有的甚至滲了毒,一不小心就會有送了命,如果有人在前面探路,到時候就容易多了。
這種方法雖然好,但是卻非常的陰毒!
季子木和少年不是傻子,從他們的話中立刻明白他們的打算,少年眼睛防備了起來,季子木則是直接擺出開打的姿勢。
沒有等幾人圍上來,他就搶先機攻了過去,速度很快,動作凌厲有氣勢。
首當其衝的是左側的青年,不是因為他最近,而是因為他一直盯著他身後的兔兒看,心神不集中,所以季子木便以迅雷不及之勢朝他攻過去。
青年雖然迅速的反應過來,但是季子木已經到了他面前,一道紅得滲人的冷光劃過,青年瞪大眼睛,往後退的身體漸漸慢了下來,但是他卻瞪向自己的手,一隻斷掌從手腕上掉了下去。
這一瞬間的事,已經有一人被季子木給廢掉了。
青年的叫聲無比淒慘的響起,其他三人立刻被震懾住了,少年的狠辣和無情在一瞬間就烙印在他們心底,竟然有種想要敗退的想法。
季子木並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候,震懾的效果雖然已經很好達到了,但是季子木卻不想給他們時間,第二個目標是裡他最近的路人賈。
不過路人賈因為一直覺得季子木有些面熟,所以心神都落在他身上,這時見他洶煞煞的靠過來,整個人頓時激靈的往後躲開,剛好就躲過季子木的龍梟,不過旁邊的老者卻沒那麼好運氣。
季子木見被路人賈躲開了,以左腳為中心,身體向左轉了半圈,右腳同時抬起用力的朝老者踢過去。
老者躲過了季子木的匕首,卻躲不過他的右腳,腹部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身體往後退,後背撞到石壁上,老者臉上十分痛苦的捂著肚子摔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路人賈和另一個臉色微微發白,他們錯估了對方的實力,這就是後果。
其實吃驚的不止是路人賈幾人,少年同樣吃驚異常,雖然他早知道季子木很厲害,卻沒想到竟然強到連對方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打倒了兩個人。
爺爺雖然也很厲害,但是爺爺已經很老很老了,而季子木看起來比他還小,卻比他厲害很多倍,連看起來很凶悍的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輕易的就被打倒了,好不厲害啊!
兔兒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對季子木的崇拜之情,他覺得連爺爺最得意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師兄月牙子都沒有他厲害。
路人賈兩人被嚇到,再也提不起信心2,趁著季子木停手的時候,立刻扶起受傷的兩人,想要從石門離開了,卻被季子木攔了下來。
「我問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季子木沒有跟他們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雖然他心裡隱隱有猜測,但是也只是猜測而已,他需要確定他們現在是否就在墓穴裡,如果是的話,他就可以利用腦海裡的記憶起來的地宮圖。
路人賈明顯一愣,但是一接觸到季子木冰冷的視線,他就立刻反應過來,先前的囂張模樣已經不復存在,忙點頭,「是,這裡是風雷嘯墓穴的地宮。」
不過他還是很疑惑,這兩個少年既然都已經在地宮裡,怎麼還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裡是地宮?
這怎麼可能!
他這麼解釋,季子木頓時明白一些事,柳見血之所以要挖這條見不得人的通道,原來它通往的方向的盡頭是風雷嘯的墓穴,難怪外面的人都在搶地宮圖,而他卻窩在這裡鳥不拉屎的地方,原來早已有了進去墓穴地宮的辦法。
從路人賈說出這裡是地宮的時候,季子木的腦袋就開始快速的運轉起來,很快他就調出一份地圖,大概找到五個和這個房間相似的地方。
「墓穴的入口在哪裡?」季子木邊思考邊問,他需要先確定墓穴的入口,這樣才能確定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路人賈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只好如實說:「是封雷山南面的青峰山,入口朝向南……」還沒說完,路人賈就發現少年在瞪著他,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季子木看他依舊不明白,便說道:「我是問,從這間密室的方位確定墓穴的入口。」
「呃……」
路人賈一時間犯難了,九曲連環是沒有方向的,一旦進入就會迷失了方向,假使他們知道墓穴的出入口在哪裡,就不用躲在密室來,直接原路返回更好,更不用碰到這個詭異的少年。
季子木挑挑眉,「你不知道?」
雖然少年的年齡比他小,但是少年的動作卻隱約中帶有幾分壓迫感,有種上位者特有的威嚴。
路人賈冷汗淋淋,卻不知道季子木其實並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
見他不知道,季子木又問:「那你說說,這間密室外都有些什麼標誌。」
路人賈臉上頓時一喜,這個問題就簡單了,生怕少年反悔,問些刁鑽的問題,他不假思索就答道:「密室外是一條投石問路的方格陷阱,一旦踏錯一步,就會有滿天暗器從頂上射下來。」
投石問路?
季子木幾乎立刻在腦海裡翻出地圖,的確有一間密室外標誌著投石問路的紅點,這樣看來,他們離地宮的中心其實還有一段距離。
他們現在鎖在的密室其實只是內部最外圍的,要想直接去地宮的中心,要經過好幾個關卡,那些關卡都標誌上了紅點,顯然就是機關陷阱。
「那個,我們可以走了嗎?」路人賈不知少年在思考什麼,便小心的問道。
季子木正想著機關的事,所以沒怎麼想就點頭。
路人賈和另外一個立刻飛似的扶著兩人閃出了密室,速度快得少年嘴巴張成了雞蛋的形狀,心裡在感歎他們帶著傷員竟然還能跑得那麼快。
不過不管是路人家族,還是季子木他們,接下來的路不好走,路人家族的人會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其他人也同樣進入了地宮,如果不小心點,隨時都可能會遇到比季子木厲害的高手。
然而季子木此刻想到的男人對著他微笑的俊顏……突然有種冷冷的感覺……

第246章 玉青嵐的決心
遇見魔鬼,逃命要緊!
……

時間回到四天前的黃昏,封雷山東面的森林裡。
除了知道男人底細的佛心和神隱手,另外神秘人和流星等人也沒有加入。
不過他們也沒有直接離開,森林中心的火很多,就算他們趕過去也於是無補,還不如留下來看看男人到底有多厲害,也好心裡有個底。
其實學泣長龍也並不傻,他雖然慫恿其他人對付男人,但是自己卻站在陣線外,完全是老狐狸一隻。
只是原身殺氣四起,席捲而起的暴怒和殘忍的殺意讓在場的人都沒有預料到,然而男人的動作卻優雅從容得像穿行水i墨之間,和他身上的殘肢斷臂形成鮮明的對比。
學泣長龍怎麼也想像不到,他的慫恿計劃會是如此結果,青準大陸一些所謂的高手,在紫袍男人能面前,卻成了不堪一擊的弱者。
看他毫不留情的手段,學泣長龍幾乎可以想像剛剛一擁而上的眾高手會死得連一個活人都不剩。
佛心和神隱曾經和男人接觸過,那時就知道他的實力很強,卻不想多年不見,男人的實力變得更強了,而且強得讓他們提不起和他交手的自信。
看到這裡,兩人對視了一眼,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他們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佛心從佛城來此地,本就有其他要事,至於神隱手,他對風雷嘯的地宮很感興趣,但是他可不想把命留在這裡,所以兩人看到各自眼中的決定,也不交代就離開了。
學泣月兒和流星也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所以隨後也離開了。
最後除了黑骷髏傭兵協會的神秘人,籠罩在黑袍下的臉只露出半張,冷硬的 線條沒人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只是靜靜的凝視著猶如殺人狂魔的男人,片刻後他也離開了。
學泣長龍慘白著臉色,他自然是有看到佛心等人離開的身影,他也想離開這片修羅之地,但是暫時不可以,不是不能,他必須等到所有人都被猶如魔化般的男人殺死才行。
否則他中途逃跑若是傳了出去,學泣家族會從此顏面盡失。
他作為學泣家族的大長老,有著絕對的威信,一旦使霓裳腋毛失去了震懾力,學泣家族這個百年世家從此走向衰敗。
想雖然是這麼想,學泣長龍看到男人看死人一般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整個人突然變得十分僵硬,殘忍的笑容就像死神在向他招手,他清楚的感覺到,等他解決了其他人,下一個就會輪到他。
這種感覺非常的恥辱,學泣長龍是學泣家族的大長老,他的身份代表的不僅是他自己的驕傲,還有學泣家族的驕傲。
但是最重要的是,大長老的身份帶給他還有他的血脈是無止盡的地位和財富,學泣長龍很享受這個位置,所以就連當年他的親弟弟對他產生了威脅,他都能不顧手足之情,冷著心將他剷除。
為了這個位置,他付出了難以計數的代價,為的就是能穩穩當當的坐穩大長老之位,所以他絕對不願意在這裡死去。
下定決心的學泣長龍,只是看了眼殘忍血腥的畫面,在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突然轉身逃走,速度很快,眨眼間就消失,但是他的動作卻原原本本的落在某人眼裡。
男人反手將奪來的長劍插進身後人的心臟裡,冷著眼看向學泣長龍逃走的方向,突然冷冷的嘲笑到:「一群愚昧之人,學泣長龍不過一句話,你們就受了他的挑撥,現在他已經逃走,還想繼續打下去嗎?」
當然不想!
此刻還活著的人只剩下兩個,一個完好無損,一個斷了一隻手臂,不過血已經止住,只要不再動手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們早就不想打了,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男人的強大讓他們根本就無法提起信心去對抗,兩人早就失了鬥志,一度想逃跑,卻怕傳出去會從此無顏面,所以才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學泣長龍竟然會逃跑,慫恿他們對付男人的人,學泣家族的大長老竟然會第一個逃跑,而他們卻像一群傻瓜被當成槍使。
憤怒和不滿的情緒取代的恐懼的心裡,使兩人蒼白的臉色增添了一絲血色。
兩人看到男人似乎並不打算取他們的性命,都在各自眼底看到一片了然之色,片刻後就轉化為一絲欣喜。
如果真是他們想的那樣,能換得一命,並且把第一家族一個沉痛的打擊,這種事情絕對值了,不僅可以保全性命,也能狠狠報復學泣長龍。
不敢再逗留的兩人,立刻離開了封雷山,再多的寶物也比不上性命重要。
這次的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且順理成章!
月離颯看了眼兩人逃走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陰邪的笑意,一會後才招呼天敖離開了這片血腥之地。
半個時辰之後,這片血腥之地突然出現三道黑色的人影,從他們身上竟然能感受到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隱藏在黑色披風下的力量似乎比神隱手還要厲害幾分。
看到眼前的畫面,三人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其中一個人卻發出一聲感歎。
「好強烈的殺氣,想不到竟然還殘留在空氣中揮散不去,製造這一幕的人恐怕比我們三個還有強得多。」
「有這種手段的人,會不會是和我們一樣也是從陰陽陸出來的?」第二人明顯不相信除了他們陰陽陸的人,還有這樣的高手存在。
「應該不太可能,我們三人還是在那個人的幫助下才能避過佛城的耳目出來的,若真有這般強大的人離開陰陽陸,不可能不會引起佛城的注意,那些傢伙可是精得很,佛城派出來的人恐怕也不止佛心一人。」第三人有理的分析著,不過他也想不出來,青準大陸除了陰陽陸,還有哪個強大如斯的高手存在。
「想不出來那就別想了,我們的目的可不是來討論這個高手,只要我們不與他發生衝突就行了,還是想想要怎麼闖過莫雷雨那個老傢伙建造的地宮,風雷嘯墓穴的那件東西一定要得到,否則回去不好交代!」
第三人無所謂的聳聳肩。
「好吧,可是莫雷雨的地宮可不好闖,特別是九曲連環。」
「那麼麻煩做什麼,到時候直接用武力解決不就行了!」說這句話的是第二個,很顯然,他平時都是喜歡靠蠻力來解決事情。
「行啊,到時候你就等著被九曲連環迷死吧!我是不介意看你出局啦!」
「你……」
「好了,你們一路上吵了不知多少回,難道都不厭煩嗎?想吵等事情過了之後再吵。」第三人涼涼的說道,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
再說玉青嵐,他按照主子指的方向往前走,果真碰到黑冥,但是在他身邊還有另外兩個他不認識的人,越靠近他就越感到心驚,不過心裡同時也有些苦瑟。
這次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發現原來一直以來,他對自己都太過自信,雖然在年輕一輩中,他的實力算是出類拔萃,但是到了外面,他才知道原來不過一粒沙,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他總算明白師兄墨心為何要離開組織到外面歷練,因為只有這樣,與不同的高手決戰,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能讓自己進步得更快。
這種感覺早在看到小木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察覺到了。
他不知小木到底經歷過什麼事,但是他能感覺到小木已經變得更強了,而且還在持續不斷的成長著,如果再按這種狀態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被甩在後面,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平凡而無名的小卒。
他也有他的驕傲,在被人當成獵物的時候,那種深深的恥辱在侵蝕著他的自信心。
他不想變成那樣,所以他要變得更強,直到能站在小木身邊,抬頭挺胸的保護他,這是他最大的心願,也是一個動力!
首先,他要超越自己的師傅!

第247章 同夥
炮灰總是很灰!
……

由於地宮圖被燒燬,所以沒了目標的眾人就紛紛回了小鎮的酒肆。
這時,酒肆早上發生的慘案已經傳開了,雪泣長龍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在聽到雪泣玲瓏死後頓時驚變,在兩位長老的保護下雪泣玲瓏竟然會被人殺了,那就表示兩位長老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人還沒到酒肆就遇上飛奔過來的二長老,這才從他口中證實自己的猜想,頓時大受打擊。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聽到流言,不過沒有人會同情雪泣家族,雪泣玲瓏的確是太嬌蠻了,會死在別人手上是可以預料到的。只不過眾人沒想到的是,殺死雪泣玲瓏的人竟然是那個長得似仙子的少女,而且連帶著,雪泣家族的四長老和五長老也送了性命。
如果沒有經過封雷山森林的事,眾人絕對會驚詫萬分,不過現在知道了真實情況,卻也只是微微詫異一下而已。
當時在酒肆的人都看到,那名少女是跟那個男人一起的,他的身手都深不可測,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雪泣長龍還不知道殺死雪泣玲瓏他們的人是和月離颯有關,所以在二長老的帶領下,他們怒意沖天的往酒肆的方向趕過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就出現在酒肆外。
一些知情的人紛紛跑到座位上,擺明了就是要看好戲。
這群人中就包括神隱手,佛心,雪泣月兒,神秘人和牧夏等人,至於流星,他人並不住在酒肆裡,所以並沒有跟過來。
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是參與過那場獵殺的人,當他們看到雪泣長龍一個人出現時,就明白他肯定是中途落跑,否則不可能毫髮無損的回來,當時連佛心都露出驚異的表情,神隱手倒是不客氣的嘲笑出聲。
不過雪泣長龍的臉皮何其的厚,在沒有人證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會承認,別人自然就無法判定什麼,更不可能不計後果辱罵泣血家族。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知情的人紛紛在想,如果雪泣長龍知道那個殺害雪泣玲瓏和四長老五長老的人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後,臉色估計會變得十分精彩吧!
「那名殺死玲瓏還有老實跟老五的女人在哪裡?」雪泣長龍被一連串的煩心事攪得理智丟失了一大半,走進酒肆就直接揣起掌櫃的衣領,怒氣沖沖的吼道。
掌櫃歎了口氣,早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其實早上的事情他們的酒肆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畢竟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無妄之災。
「雪泣長老,據老朽看到的,那並不是一個女人!」掌櫃正經八百的說道,一旁的小二差點笑彎了腰。
「不是女人?那是什麼人?」雪泣長龍頓時疑惑了,二弟明明告訴他是一個女人殺了玲瓏他們,沒道理會騙他。
掌櫃輕輕一笑,「依老朽看,對方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實在不能稱之為女人,正確來說應該是少女。」
小兒笑趴在櫃檯前。
「混帳,你竟然敢耍我大哥?不要以為你是黑骷髏的人我們雪但還是聽從泣家族就怕了你們!」二長老頓時瞪眼,在雪泣長老開口之前就罵了出來,他一肚子火氣早就想發洩了。
掌櫃依然不慌不亂,「老朽怎麼會耍二位,若是不信,你們大可找人問問,那的的確確是一個少女,長得比玲瓏小姐還要美上三分,這裡的人幾乎人人都見過她,想必沒有人忘得了。」
「你……」二長老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雪泣長老阻止了。
「老二,你先退下!」雪泣長龍冷著臉,一臉怒意卻被他壓制著,此刻雪泣長老大長老的威嚴才盡顯出來。
二長老雖然不服氣,但還是聽從雪泣長龍的話退到了一旁。
「掌櫃,不管是女人還是少女,我只想知道她人現在在哪裡。」雪泣長龍直視著掌櫃,一字一句的說道。
掌櫃無奈的答道:「實在是抱歉,她殺完人後就離開了,老朽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這話說得輕巧,好似季子木殺的人是幾名舉無輕重的無名小卒,雪泣長老是隻老狐狸,怎麼可能會聽不懂他的話,但是為了大局找想,雪泣家族現在還不能與黑骷髏為敵,所以他只能忍下來。
「那她有沒有同夥?希望掌櫃能如實回答。」
「當然,畢竟命案是發生在我們的酒肆裡,老朽當然不會拒答。」掌櫃精明的眼睛微不可查的轉向安靜喝酒的牧夏,卻不是神秘人。
「實際上,老朽不知道他們算不算同夥,不過有一個男人的確是跟那名少女一起來到酒肆的。」
「那他現在在哪裡?」雪泣長龍立刻問道。
掌櫃說:「今天一大早他人就不在酒肆了,不過他們並沒有退房,應該還會再回來的。」
「你確定他會再回來?」
掌櫃想了一下,才說:「不太確定。」
「你……」雪泣長龍頓時動了氣,不過他很快就壓抑了下去,「既然連掌櫃也不太確定,那給我們開幾個房間,這幾天我們會在這裡等到他回來。」
他的話一落,門口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掌櫃抬眼看過去,老臉頓時一喜,立刻對雪泣長龍說道:「雪泣長老,您可以省一筆金幣了,那名少女的同伴已經回來了,就在那。」
說著,他的手筆直的指向剛剛踏進門的月離颯,在他身後還跟著玉青嵐和黑冥,黑風和黑霧則被派去辦其他事情了。
雪泣長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看還好,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他總算明白,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前一刻自己還在男人面前逃跑,這一刻卻在別人面前興師問罪,而且對像還是自己避之惟恐的人,這下子他若不去質問男人,雪泣家族的面子就真要丟光了。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在殺了那麼多人後,身上竟然連一絲血腥味都聞不到。
雪泣長龍想起男人在殺人的時候,明明是那麼殘忍的手段,但是他的衣服卻連一滴血跡都沒有沾到,可見他的武功很可能已經達到至臻的境界。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視線,男人朝他看了過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為他增添了幾分邪氣,紫瞳卻不帶一絲情感的色彩,冰冷無情到讓雪泣長龍腳底升起一股冷意。
酒肆看戲的眾人一看雪泣長龍猶豫了,有幾個已經不客氣的嘲笑起來,其他人也是嘴角彎彎,戲謔的看著這一幕。
二長老不知道森林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有人侮辱雪泣家族,就算眼前這個看似危險的男人,更何況他還極有可能是害死老四跟老五的兇手的同夥,如果就這麼放過他,雪泣家族顏面何存。
「你就是那個殺死老四和老五的女人的同伴,把她交出來!」二長老被人嘲笑了可人不了,他直接走到月離颯面前,怒氣沖沖的喊道。
在他身後的雪泣長龍眼睛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深知這個男人的厲害,所以知道這次絕對不能出頭,於是就故意猶豫了一下,因為他知道老二絕對會沉不住氣。
果然不出他所料,老二出頭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雪泣長龍一眼,彷彿看透一切的紫色雙眸有著露骨的諷刺。
雪泣長龍就算再怎麼忽視,也能深刻地感受到那道將他的自尊踩在腳底下的視線,藏在背後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情景在表面鼓動,但是表面上他卻仍然不動聲色,好像不知情一樣。
男人緩緩收回視線,從這一刻起,雪泣家族的大長老在他面前已經沒有尊嚴可言了,不過,他不會就這樣算了,他會讓雪泣家族再度付出沉痛的代價。
「如果本尊不交呢?」反問的語氣一聽就知道他並未將雪泣家族放在眼裡。
二長老果然被激怒了。
「不交?不叫你就等著雪泣家族的報復,不要以為雪泣家族好惹,得罪了我們必定叫你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二長老沒注意到周圍氣氛的變化,依然一副氣焰囂張的模樣。
本來還有幾分吵雜的酒肆,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男人表態。

第248章 破壞
腹黑的男人很陰險,很陰險!
……

男人聽到這句話,只是輕輕一笑,神情卻變得邪魅異常,只見他朝二長老逼近一步,難以抵擋的強大氣勢壓的二長老下意識的倒退一步,等他自己意識到時,頓時覺得無比的恥辱,然而他還沒發怒,就聽到男人透著冰冷氣息的聲音。
「雪泣家族算什麼,如果本尊想,兩個月之內就可以讓雪泣家族從此在大陸除名,有沒有興趣試一下?」
除名的意思就等於殺光雪泣家族所有人,在別人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些人卻不那麼認為,一個真正的強者是從來不會說大話的,如果他肯定地告訴你要殺光你的族人,就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像這般有魄力且危險至極的男人,從他口中說出的話,沒幾人不當真。
特別是對他的性格有所瞭解的佛心和神隱手,知道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人,好比如半年前,紅蓮組織不致因何原因得罪了他,結果被數十位高手潛入了總部,殺得血流成河,這件事他們早就有所耳聞了。
「你……狂妄……」二長老怒極攻心,剛想和他拚命手臂卻被雪泣長龍拉住,「大長老,你幹什麼拉著我,他……」
「閉嘴!走!」雪泣長龍突然發現自己的決定是個錯誤。
「為什麼?」二長老瞪大眼睛。
「先離開這裡,回去我給你慢慢解釋,你要記住,不能和他正面對抗!」雪泣長龍一臉怒相盯著男人,像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一樣,話裡的意思卻是在安撫二長老。
二長老雖然不明白,但是他卻知道大長老不會無緣無故拉住他,更不會被對方這般挑釁還不回手,這只能說明裡面有問題,他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忍了。
雪泣家族的人離開後,酒肆仍然陷入一片靜寂當中。
玉青嵐看到眾人對主子又敬又畏的神情,暗道,總有一天,他也要成為像主子一樣厲害的人物!
就在月離颯即將步上二樓,大門外又出現一個人,不過立刻有人認出了他。
「看,那不是夜幽揚嗎?難道他也要去風雷嘯的墓穴奪寶?」
「離墓穴開啟之日越來越近了,這段時間估計還會有更多的高手趕來,夜幽揚會來封雷山沒什麼稀奇的,聽說幾個月前他的劍被一個少年給斬斷了,依我看他應該也是為了赤雪劍而來的。」
「嘿,夜幽揚再厲害也不可能贏得了其他人,想要得到赤雪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兩人談論得肆無忌憚,再加上嗓門又大,酒肆的人幾乎都能聽到,這時夜幽揚卻已經走了進來,腳下沒有停留,連看那兩人一眼都沒有,而是直接朝男人走過去。
「主子,已經查到少爺的下落了!」夜幽揚走到男人面前,語帶恭謹的說道。
恭敬的姿態比任何真相都令人傻眼,那兩個嘲笑夜幽揚的人更是僵硬著脖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夜幽揚雖然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手下,但是天榜第四的實力還是沒有變,在青牟大陸也算得上一號人物,而且他一直獨來獨往,所以很多人都以為他只是個獨行俠。
但是今天才知道錯得離譜,夜幽揚竟然是這個男人的手下?
年年有怪事,今年的怪事好像特別多!
許多平常的事情一旦浮出水面,竟然是如此的駭人,連夜幽揚這樣的人物都只是他的手下,那麼這個男人的實力和勢力該是多麼的恐怖。
議論聲再次平靜了下去,那兩人再也不敢說什麼,不過他們可能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月離颯只是輕淡的瞥了夜幽揚一眼,然後就直接往樓上走去。
夜幽揚沒再說什麼,他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便跟在他身後一同上了二樓,一間間廂房將他們的身影隔絕了,樓下才有恢復之前的熱鬧。
月離颯的房間不小,四人走進去卻不顯得擁擠,夜幽揚等主子坐下後才開口說道:「屬下派人追蹤少爺的蹤跡,發現他走的是小路,不過中途被人攔了下來,甚至發生了打鬥。」
「是血花老人吧。」月離颯的語氣雖然略帶疑問,但是神情卻十分肯定。
「是!屬下查到,他和他的師弟柳見血有合作關係,兩人的目標都是少爺,不過柳見血的目的似乎不簡單。」
「這麼說來寶貝已經被他們抓走了?」
「他們抓走了鐵俠,用他來威脅少爺,不過少爺似乎另有打算,所以沒有反抗就被帶走了。」後面一句話是夜幽揚自己補充上去的,雖然他不認識鐵俠,但是少爺既然願意救對方,想必應該是被少爺認同的人,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倒不介意幫一把。
月離颯怎麼會聽不出來,不過現下他的注意並不在此,只聽他冷冷一笑,「有打算?為一個不想幹的人把自己置身於敵人的老窩中。」
夜幽揚沒解釋什麼,因為他聽得出來,柱子在生氣。
玉青嵐也沒有反駁,鐵俠對小木來說的確是個不相干的人,而且他隱約覺得,主子之所以會這般生氣,恐怕不只是因為小木以身犯險的緣故,其中怕是另有原因。
「後來呢?」
「屬下趕到的時候少爺已經被帶走了,不過碰到了另外兩人,一個是受了傷的鐵俠,另一個是……」說到這,夜幽揚朝幽冥看去一眼,後面的話不言而喻,肯定是跟黑冥有關。
月離颯豈會錯漏夜幽揚的眼神,當即若有所悟,「莫少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黑冥依舊一臉冷冰冰,不為所動的神情。
「好像是追著黑冥過來的,據說他的追蹤術不錯,自從被強行提升功力之後,好像就變得更厲害了,鐵俠是被他救走的。」夜幽揚難得不正經一次,語氣略帶揶揄的解釋道。
「人呢?」
「莫少天離開了,他說要去救少爺,所以一個人潛進了封雷山,怕是要去找柳見血的基地,要不要屬下派人過去?魔生劍應該還在柳見血手中,他這些年暗地裡擄了不少平民,屬下發現了很多屍體,他們的血都被放干了,柳見血的計劃恐怕跟魔生劍有關。」
這些事本來是黑冥去做的,不過為了截殺紅蓮火一群人,月離颯特意將黑冥留在身邊,在森林的截殺計劃雖然很順利,不過紅蓮火卻給逃了,中途殺出兩個高手,其中一個把紅蓮火救走了。
「他的目標不全是針對魔生劍。」月離颯臉上十分平靜,彷彿魔生劍怎麼樣都不關他的事一樣,語調也是平穩寡淡。
不過夜幽揚卻有些意外,因為他已經查出來,柳見血的確是為了魔生劍而籌劃了幾十年,基地傳遞信息給他的人的確是這麼說的,難道裡面還另有隱情?
月離颯不著急給他們解惑,沉吟片刻才說道:「族裡傳來消息,老傢伙的寶貝孫子不見了,這件事雖然瞞了幾個月,不過還是走露了,現在初步可以斷定,人應該是被柳見血抓走了,無故抓走老傢伙的孫子,顯然柳見血要謀奪的是月氏的血脈。」
「這麼說來,小木不是凶多吉少?」玉青嵐知道季子木是月氏族人,而且他的潛力還是最強的,如果柳見血真的有那個打算,最危險的反而是小木了。
玉青嵐完全是出於關心,所以男人的話一說完,他立刻不假思索地詢問出來,不過說完他就後悔了。
不過月離颯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眼中沉著一抹厲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房間的氣氛一時間倒是安靜了下來,直到男人再度開口。
「黑冥,你和幽揚去找莫少天,柳見血既然那麼想風雷嘯的寶物,那麼你們就盡情的破壞,把他的基地毀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四溢!
三人都知道主子要動真格了,柳見血的基地雖然很嚴密,但是要真比起來,還不如紅蓮組織防衛森嚴,只要把黑風和黑霧他們找回來,柳見血就算有一批血蛹殺手也抵擋不了他們。
不過說到破壞,黑冥卻知道主子的真正意思。
柳見血精心準備了二十幾年,費了無數心血,一夕就毀了就太便宜他了,只有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基地一點一點的毀去,那種無能為力、看著自己的心血被毀的絕望才是真正的打擊!
玉青嵐見沒有他的名字,便知道主子另有安排,心中頓時有幾分忐忑。

第249章 魔女花
一朵魔女花插在空氣中……
……

當太陽和月亮同時出現在一片天空時,百年小鎮迎來最璀璨的一刻。
一道光柱彷彿被牽引般從天空降落,降落在封雷山深處,緊接著是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動,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墓穴開啟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般大動靜。
光柱降落的地方是封雷山深處,要進入那裡,必須穿過封雷山某處禁/區,那裡有著萬獸籠的別稱,顧名思義,就是禁錮萬獸的地方。
風雷嘯之所以會把墓穴建在封雷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萬獸籠的存在。
想要深入封雷山腹地,就必須經過萬獸籠,否則是到達不了墓穴的位置的。
正因為有萬獸籠,所以鎮上的許多高手都沒有第一時間守在墓穴前,因為墓穴的入口和四周守著幾隻兇猛異常的凶獸,若要把它們打倒,勢必要付出代價,這個時候就沒人肯『身先士卒』,當開路鬼。
不過,看到這種異常的天象,仍然有許多高手動身前往墓穴。
原本擁擠的小鎮一下子走了大半,站在高一點的地方幾乎可以看到一道道前往森林的身影,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唯有酒肆的一些人,動作卻顯得慢悠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似的。
事實上,他們的確不太著急,只要對莫雷雨有一定認識的人都會知道,莫雷雨雖然是個匠師,但卻是脾氣最怪異的匠師,但凡是他所設計的機關陷阱,都絕對不能被表面呈現的現象迷惑了。
莫雷雨實際上是個無心無情之人,他一生沉醉於機關建造術,周圍發生的事情從來都是直接無視,幾乎到了旁若無人的境界,對於機關和建造術以外的事情,可以用冷血來形容他。
為了造出混合一體的最完美機關建築,他用了大半生去研究,終於創造出了九曲連環。
九曲連環除了是一座迷宮外,裡面還暗藏歹毒的機關,如今在青隼大陸依舊威名,因為從莫雷雨創造出九曲連環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能破解九曲連環的人。
所以僅僅是九曲連環,就不知道要困住多少人。
早去和晚去其實沒什麼區別,真正的大人物才沉得住氣。
酒肆的氣氛很微妙,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實際上正在喝茶的人不少,只是大家誰也沒有說話,而且總是有意無意的瞄向中間最為淡定的月離颯,其中包括一些晚到的人。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問其他人。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還不出發?」
「難道你沒聽說過前幾天的事?」
「聽是聽說過了,但是跟這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你們怎麼一個個都會偷偷的觀察他?」
「小聲點,其實大家都在懷疑,這個男人可能知道怎麼闖過九曲連環;九曲連環那麼出名,早晚去都會被困死,所以大部分人就想跟在他身後。」
「可我看他好像根本沒有要動身的打算,難道就這樣耗在這裡?」
「你急什麼?你看看,黑骷髏和墨玉商會等人都不著急,再過一個時辰,如果他再不動身,我們再進封雷山也不遲,反正萬獸籠也不是那麼好闖的。」
「說的是,那就再等等吧!」
兩人竊竊私語的對話卻是一字不落的進了玉青嵐的耳中,聽得他眉頭緊皺,不過他更捉摸不透主子的想法。
主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坐在這裡,極有可能就是在等人,可是誰又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讓主子等?這個問題難以抑制的在玉青嵐腦海裡浮現,知道空氣中撲來一股動盪的清冷氣息,不止是他,整個酒肆的人都感覺到了,有高手在朝酒肆接近。
白衣如雪,眼如寒梅,眉間清冷異常,似只有一抹冰寒,來人彷彿只有一縷清冷的劍氣,籠罩著全身是比冰窟還要冷寒的氣息,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玉青嵐轉頭一看,臉上一瞬閃過一抹驚喜,但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反而很敬畏的喊道:「師傅!」
玉青嵐並不知道葉千蒼的劍毀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他是為了赤雪劍來的。
不過玉青嵐很聰明,他看到葉千蒼平時掛在腰間的劍現在卻沒有了蹤影,當下也猜到了幾分,所以原本脫口而出的另一句話也順勢嚥了下去。
月離颯只是朝葉千蒼點了下頭,然後示意他坐下,不過目光卻落在他身後一抹艷色的人影,「她跟你過來的?」
葉千蒼明白主子口中的他是指他身後的人,沒有開口,只是點了下頭,這顯然跟他的性格很符合,不過葉千蒼靜默了一會,好像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又開口解釋道:「我是在中途遇到她的。」
簡短的解釋卻隱含著大量的信息。
月離颯知曉葉千蒼不多話的性格,倒也沒再問,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似乎在和外面的艷麗身影比耐心。
不過酒肆裡倒是有人在打量著葉千蒼,有著那般強烈劍氣的高手,在青隼大陸絕對不是默默無名之輩,但是他們卻沒有搜索到任何關於葉千蒼的事跡,這樣讓他們更加好奇起來。
其實葉千蒼很厲害,但是他一年只接一次任務,而且每次任務都是絕密,事後都會抹除一切蹤跡。
然後除了任務之外的時間,他基本上不是在雪山度過,就是在組織裡修練,所以大陸的人都不認識他並不奇怪。
有些人好奇歸好奇,但是臉色卻好不到哪裡去,比如雪泣月兒和神秘人幾個人。
月離颯的幫手越多,越強,那就代表著他們能搶到寶物的幾率就越低,而且一個身上帶著強烈劍氣的劍客竟然沒有一把劍,除非他已經到達至臻境界,否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也是為了赤雪劍而來的。
跟一個絕世劍客搶劍,那無疑是找死!
想通這一點,許多為了赤雪劍而來的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如果說對方是一個人那還好,關鍵是對方竟然跟魔鬼一般的紫袍男子相識,而且神情似乎還略帶一絲恭敬,這讓他們看向月離颯的目光又重新變了質。
「魔女花?」
酒肆陷入一片靜寂的時候,一道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中帶著幾絲疑問。
眾人紛紛看向聲音的來源,竟然是神秘人身邊的牧夏,只見他眼神略顯犀利的看向酒肆外一抹艷紅色的身影。
神秘人也看到了,不過他並不認識,便問:「魔女花是誰?」
「魔女花是二十年前的人物,真名叫佛花,據說她是佛城最厲害的人物,年輕時佛城年輕一輩中便沒有敵手了,佛城的男人幾乎都被他壓得死死的,由於她的手段狠辣,所以佛城就給她魔女花的稱號,只不過……」牧夏說到這就停頓了下來,探究的目光卻是落在月離颯身上。
周圍不少人豎起耳朵,都想聽『只不過』後面的事,不過神秘人顯然一點也不著急著問,而是等牧夏收回目光自己接著說。
「只不過魔女花的傳說後來卻被一個外來人打破了,據說是以絕對的強勢將他打敗了!」
神秘人輕輕一笑,「以魔女花的驕傲和自尊,想必不會甘心,她一定會再找那個外來人重新挑戰吧!」
牧夏點頭,「不錯,魔女花的確是不甘心,所以她前前後後又找那個男人挑戰了不下數百次,只不過魔女花在進步,那個男人的進步卻只能用恐怖來形容,所以魔女花從來沒有贏過他一次。」
「那後來又是如何解決的?魔女花應該不是傻子,堅持了數百次都贏不了,而且差距越拉越大,想必會另想辦法吧!」
牧夏嘴角突然溢出一抹淡淡的輕笑,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不過這種現象只是一閃而過,他的表情又恢復淡漠的神態。
盯著牧夏的人卻捕捉到了,當下變得更加好奇。
「魔女花的確做了一件轟動整座佛城的事,她爬上佛城象徵至高無上權力的佛塔,立下了宣言——此生非君不嫁!」

第250章 老女人
其實是老女人想要吃毒草!
……

佛塔不僅是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它還有另一個作用,那便是每個佛城弟子一旦在它面前立下誓言,此生都不得悔改與背叛,否則將遭受佛城的極刑。
佛城自創立以來,還沒有哪個能挺的過佛城的極刑,魔女花立下的誓言無疑是堵上一生的超級賭注,如果那個男人是無心無情之人,魔女花的一生就等於毀了。
不過魔女花既然敢私自立下誓言,說明她是有自信的,否則沒有人會拿自己的一生來開玩笑。
可惜現實的殘忍打破了魔女花的自信,而且還是毫不留情的。
那個男人之所以會接受魔女花的挑戰數百次,不是因為他想要成全魔女花,而是他本身有要事要去陰陽陸,不得不在那滯留半年。
因為陰陽陸的大門每半年才打開一次,這是半年來的規定,從來沒有人能打破,而且只有被認同的強者才能進去,否則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令人震驚的是,在那半年裡,那個男人的確是打敗了守門的十八佛城弟子,他們每一個都有著不輸魔女花的實力,但是十八人聯手照樣還是敗在他的手裡。
不是因為十八弟子弱,而是那個男人恐怖的吸收和學習能力,短短半年,他的成長達到一個可怕的速度。
最開始他要花一天的時間才能攻破十八弟子的殺陣,但是隨著他一此又一次的闖陣,到最後,十八弟子的殺陣卻連半刻鐘都困不住他,成長之恐怖就算再加二十個魔女花也比不上,所以魔女花的失敗是注定的。
魔女花也是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在陰陽陸的大門開啟的那一天,魔女花當著佛城所有人的面立下了誓言,她有自信男人會接受她,因為不僅是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的人,而且還是佛城最美的女子,有著魔鬼的身材,絕對是個極品的尤物,就連所謂的青隼大陸第一美女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這就是她自信的來源!
不過魔女花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自信了,所以在陰陽陸和她之間,莫說男人有沒有猶豫,他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便直接轉身進入了陰陽陸。
被人當眾拒絕是一回事,被人毫不留情的藐視,對魔女花來說卻是個奇恥大辱。
從小她就站在高高的頂端,憑著實力和美貌,一代天驕不過如此!
可是在這一天中,她的驕傲和自尊卻被自己喜歡的男人踩在腳底,怒極攻心的她當即立下另一個誓言——從此與男人不共戴天!
魔女花違背了第一條誓言,所以同一天中她被處以極刑。
她是佛城第一個被處極刑的女子,但是也是第一個挺過了極刑的女子,據說在她的後背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疤痕,宛如蜿蜒的蜈蚣刻在她的後背,既猙獰又恐怖!
可是當她從地獄爬出來後,那個男人卻消失了!
消失得十分乾淨,魔女花用佛城的勢力去尋找,對方卻像不曾出現一樣,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後來據說若不是佛城的城主阻止,魔女花恐怕會離開佛城入世,給青隼大陸的人帶去災難,因為發狂後的魔女花,怨恨讓她變得十分恐怖。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雪泣月兒彷彿能想像到那幅畫面,如果不是知道,恐怕沒人會相信,現在站在外面的艷麗女子會是那般可怕之人。
在冷酷的笑容下,那顆心想必十分的駭人!
牧夏雖然沒有說出那個男人是誰,但是幾乎都下意識地看向正悠閒喝茶的男人。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那道艷麗的身影終究還是忍不住走了進來,絕艷的輪廓有著成熟的性•感,沒有因為歲月而改變的相貌和身姿,魔鬼般的身材看起來還是豐盈無比。
這是一個紅艷到極致的極品美女!
若不是在眾人的知道她已經有四十歲了,看到她這副絕色的姿容,恐怕沒人會認為她已經超過三十歲了。
魔女花眼裡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冷漠的雙眼在跟著葉千蒼來到這間酒肆的那一刻就釘在男人身上,在她眼睛裡不可抑制的浮現癡迷的神色。
男人比二十年前更加成熟,更加魅力,一如既往的吸引了她的視線,但是男人的冷酷無情卻在敲擊著她的一顆真心,讓她從那種癡迷中恢復過來。
執著了二十多年,魔女花如果放得下,早就放下了,她之所以追過來,就是為了和他做個了斷,沒理由她日日夜夜的受著苦,可他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她恨透了男人的樣子,所以她要親自斬斷這一段,就算賠上了性命也無所謂。
「月離颯,二十年沒見,難道你都不想看看,因為你,我變成了什麼樣子嗎?」
魔女花走到月離颯面前,直接叫他的名字,這個名字還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查出來的,現在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絕對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盲目的找。
男人眸中掠過一抹冷酷,視線從酒杯移到魔女花身上,停在她那張艷麗至極的臉上,歲月的殘酷同樣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反而比二十年前多了一絲妖艷的成熟。
然而,二十年前都沒正眼看過她,二十年後又怎麼可能會在意她。
扣下杯子,男人深紫的瞳眸看了她一眼,唇角邊揚起一抹冷傲的笑意:「魔女花,二十年沒見,你變老了!」
噗……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有數個人直接噴出口中的酒水,連雪泣月兒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她是這裡唯一知道這句話有著何等強大殺傷力的人,所以感受是最深的。
一個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她老,女人天性•愛美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魔女花二十年後還能保持這副艷麗的外表,顯然她非常的注重自己的美貌,而這份注重很可能是因為紫袍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能從心上人口中聽到他誇耀自己的美。
魔女花雖然強勢,但是說到底她也是個為情而癡的苦情女子,對心上人的愛和恨越深,就代表著她越在意那個人,努力和記恨,無非就是為了得到心上人的認同,可是二十年的愛恨情仇,到頭來卻化為男人一句『你變老了』,沒有誰能夠受得了!
雪泣月兒沒猜錯,魔女花聽到這句話後,冷笑的嘴角驟然僵硬了起來,面部在猙獰之間轉化,看起來煞是恐怖。
不過她的自制力顯然很強,幾個呼吸,她便克制了自己,只不過她的一雙美目如同噴火一般望著月離颯。
「二十年了想不變老都不行,可是你帶給我的恥辱卻一直深深地烙在我心尖上,一刻都沒有減過,我苦苦練了二十年,今天來就是為了洗刷當年你帶給我的恥辱。」
男人淡淡的說道:「若是本尊沒記錯的話,二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正確來講,你所謂的恥辱都不過是你自己造成的。」
「哈哈哈……」魔女花怔忡了一會,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猙獰的望著他,「月離颯,難道你覺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嗎?你的心被狗吃了嗎?」
美女一旦發起狂來,再美麗也是只惡鬼,更何況是魔女花這種強勢的女人。
有些人被她的笑聲搞得一陣心煩,竟然有種想要自殘的衝動,一個個頓時震驚不已,連忙收斂自己的心神。
男人根本不欲與她多說廢話,誠如她自己所說的,他以為她早知道,卻不料竟然愚昧到這種地步,二十年了還不放棄,或許的確是該了斷這段孽緣。
不用他回答,魔女花已經從他眼裡看到答案,奇怪的是,她卻不怒反笑。
「月離颯,其實我一直知道,你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你不接受我本就在我的預料之中,因為我們都是同一種人,彼此最瞭解對方,所以我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一個人。」
「知道聽了那些傳聞,我才發現我錯的離譜,你竟然也會愛上別人,而這個人卻不是我,你愛上的人是個很年輕很貌美的絕色少女,我真看不出來,你,月離颯竟然也喜歡老牛吃嫩草!」魔女花怒火沖沖,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諷。
最後一句話有點喜感,但是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第251章 動手
姦情肆虐!
……

魔女花的話,使得酒肆再度安靜了下來。
不過有些人還是不怕死的偷偷地打量著男人,如果說兩人真是二十年前的人物,現在算來應該都有四十歲了。
可是,看看自己,再看看人家,怎麼看都覺得他們這些二三十歲的男子漢比兩人還要老似的,特別是紫袍男子,只憑他的外表,看起來就像二十七八歲,既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又有英俊的面容,寬闊的肩膀簡直就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支撐。
男人的相貌極為出色,放眼天下,就連黑骷髏的少主清少揚都不及,難怪魔女花會對他念念不忘二十年!
不過說到老牛吃嫩草,如果忽略年齡的話,男人和那名絕色少女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魔女花雖然看起來也很年輕,但是和那名少女相比,差的不止一節,最重要的是,那名少女也不是單純好看的花瓶而已,魔女花會嫉妒也實屬正常。
面對魔女花的挑釁,月離颯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地表情,似乎連生氣都懶得表現出來,就在眾人屏住呼吸的時候,只聽見男人懶散的聲音略帶幾分冷意。
「千蒼,你先帶著玉青嵐進封雷山,你要的赤雪劍在裡面,能不能得到看你的造化,不過別讓我失望。」
說話間,似乎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快速的彈向葉千蒼,之間葉千蒼微微一動,那團白色的東西立刻落入他手中。
這一動作雖然落入大部分人眼裡,但是卻沒有人看得清那團白色的東西是什麼,連離得最近的魔女化也不例外。
葉千蒼看也不看那團東西,只是點頭,「千蒼知道!」好像他已經知道月離颯話裡的意思。
「還有,寶貝可能也會出現在墓穴裡,到時候不要讓他隨便跑。」男人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像是在交代葉千蒼要照顧好他家愛亂跑的小孩一樣。
事實上好像就是!
這一聲寶貝讓眾人不禁面面相覷,因為他們聽過,寶貝似乎就是在叫那名絕色少女。
魔女花是聰明人,她一看眾人的表情就猜到男人口中的寶貝是指誰,十之八九是傳聞中的那名少女,這讓她內心不斷壓抑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
明明她那麼愛他,可是為什麼他總是要無視她的存在?
魔女花一直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有那點配不上他,論容貌,論身手,她除了敗給他就沒有輸給過任何人,這樣的她難道還入不了他的眼嗎?
「想走,我偏不讓你們走,今天你們三個誰也別想出這個大門!」魔女花在葉千蒼即將走出酒肆時擋在他們面前,臉上閃爍著暴戾之色,雙目宛如冷焰妄想逼退走過來的葉千蒼。
看她的舉動,男人意外的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魔女花雖然是個天才人物,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就是看不透這一點,所以才會執著那麼多年,佛城是很厲害,但是那是從總體實力上來看,除了陰陽陸,就連黑骷髏都不敢與佛城正面對抗。
然而論個人實力,這片大陸比魔女花厲害的人卻不知有多少!
葉千蒼是被月離颯認同的人,他一生癡迷於劍,對劍的真心和忠誠使得他的實力一日千里,成為七宮宮主之首。
實力比天榜第一的流星還要高,否則月離颯也不會把地圖描繪出一份給他,這是對他的認同,而且葉千蒼一旦擁有了赤雪劍,實力將會更進一步,對他來說也是一大利處。
此刻的葉千蒼劍氣已成,即便手中無劍,但是他也能憑借真氣幻化出一併幻劍,幻劍的鋒利直追傳奇兵器,不過對內力的消耗過於大,這也是為什麼葉千蒼要得到赤雪劍的原因。
不過即便內力會有所消耗,依然也不可小看葉千蒼用劍氣使出來的脈心劍。
看到擋在門口的魔女花,葉千蒼卻一步不停,行走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劍氣,僅僅是劍氣組成的氣勢,便直逼向魔女花。
魔女花露出幾分詫異,因為她從葉千蒼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殺氣,唯有滿天劍氣,像洶湧怒濤的大浪朝她席捲而來,其實雖然駭人,但是魔女花卻絲毫不動搖。
眼神一凝,一陣宛如煙雲繚繞,又如火焰翻滾的朦紗從她身體表面浮起,比青絲還要輕浮,卻在慢慢的脹大。
雖然像一層朦朧的紅紗,但是眾人卻感受到朦紗傳來的危險氣息,好像一張交織著陷阱跟毒物的網,隨時都會將人籠罩住。
一冷一熱,兩者相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在半空中迸發出駭人的火光,兩股強悍的氣勢誰也不輸誰,抒勝孰負頃刻間便可分曉。
無形的劍氣將魔女花的火焰紗刺透,但是在近魔女花身時又被新的火焰紗纏住,最終滅於無形,兩者暫時不分上下。
「火焰紗果然名不虛傳!」牧夏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倒是真心讚揚,不過在看向葉千蒼時,眼中卻多了一絲對高手的讚賞和尊敬。
魔女花或許很厲害,但是葉千蒼的實力卻明顯要更高一些,這是毋庸置疑的。
葉千蒼用的是劍氣,如果給他一柄劍,他的攻擊力恐怕會提升到一個恐怖的高度,那是有著自動修復能力的火焰紗速度恐怕也跟不上了。
魔女花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她見白衣男子與自己打了個平手,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不過她並不認為自己輸了,因為剛剛那一擊她並沒有用全力。
「倒是有幾分實力,好,我就先拿你開刀。」魔女花冷笑一聲,目光像刀刃一樣看向月離颯,「我就讓你看看,二十年來我努力的成果。」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魔女花週身的火焰紗再度纏繞起來,只不過比之前的變得更厚也更朦朧了,像怒濤咆哮的火焰,夾紮著朦朧的煙雲洶湧的翻滾,不過最讓人心悸的是,火焰紗中竟然盤繞著一條條火紅色的火龍,火龍吞吐著灼熱的火焰,隔著幾米遠都能感受到那股滾燙灼熱到能吞噬一切的氣息。
這些火龍氣勢如此危險,恐怕就是火焰紗的真面目,也是火焰紗最厲害的攻擊手段。
魔女花如此,葉千蒼自然也不會示弱,週身的劍氣凝聚的速度並不比火焰紗慢,眨眼間就波濤洶湧的往頭頂聚攏,一柄散發著駭人氣勢的透明劍出現在他頭頂,明晃晃的犀利和動盪的氣勢竟和魔女花的火焰紗不相上下。
兩者一旦發生摩擦,摧枯拉巧的破壞力估計連他們所在的酒肆都會被破壞掉。
掌櫃一看這氣勢,知道肯定是阻止不了了,臉上不由得一陣肉痛,他好不容易才重新修建好的酒肆,這下子恐怕又保不住了。
就在外分關鍵的時刻,一道人影突然從兩人中間穿過,比移形換影還要恐怖的速度,眨眼間,有些人都沒能察覺到,那道人影就已經出了酒肆。
最先反應過來的認識魔女花,因為她一直都在注意著月離颯,突然看到他不見了,立刻警惕了起來,本以為他也想出手,卻不料他竟然直接從她面前走過。
一股被無視的恥辱如同二十年前一樣再度浮現。
這個男人竟然想像二十年前一樣,再度從她面前消失嗎?她絕對不會允許。
「月離颯,你休想從我面前逃走!」
魔女花吼出來後,竟然不顧身後的葉千蒼,整個人氣勢一收,立刻追著月離颯離開的方向跑了。
這一戲劇性的轉變使得酒肆裡本想躲避這場災難的眾人都呆住了。
葉千蒼卻沒有什麼意外,他的劍氣本來就收放自如,魔女花既然已經收手了,他也沒必要繼續打下去,頭頂由劍氣組成的劍僅晃動了一下便消散了。
「青嵐,我們走!」葉千蒼回過頭對身後的玉青嵐吩咐了一句,說話間他的視線卻落在玉青嵐稍微發愣的臉上,不過僅一眼便移開了。
玉青嵐從怔愣中回過神來,連忙跟上去,不過他之所以會愣住的原因和其他人不同,他一直都知道師傅很厲害,卻沒想到竟然連劍氣都能收放自如。
劍的最高境界是無形化有形,但是以他現在的修為卻還做不到,從看到師傅頭頂凝練出來的劍勢,玉青嵐心中湧起從未有過的澎湃。
果然,他還是要以師傅為目標!

第252章 辣手摧花
採花之前必先脫衣!
……

再說柳見血的基地被毀一事,其中莫少天有最大的功勞,原因自然是他手上的東西。
當日他救走鐵俠後,其實嘴上雖然相信季子木有能力渡過難關,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所以在碰到夜幽揚後,他就吧鐵俠交給夜幽揚,然後自己則去找柳見血的基地。
當也他潛進去,剛好碰到從地牢逃出來的大叔,剛開始兩人差點打了起來並驚動了柳見血的人,不過還是莫少天喊的暫停。
因為他發現對方不僅鬼鬼祟祟,而且動作似乎不敢太大,好像怕被別人聽到聲響,由此他推論出對方可能跟他是差不多的。
莫少天雖然推的不盡全對,但是也對了一般,他後來還從大叔那裡瞭解到季子木的事,得知小木已經安全了,莫少天才鬆一口氣。
不過既然來了,他就不打算什麼事都不做就回去,至少要留點紀念,才對得起他千方百計潛進來的辛苦,畢竟爬狗洞太有失尊嚴了。
柳見血為了安全起見,那幾天都在不停的加派人手,而且大叔也發生有多個陌生人進出基地,似乎在安排著什麼,那群人雖然和柳見血有合作關係,但是行動卻非常的隱蔽,好像並不想讓柳見血知道似地。
大叔留了下心,和莫少天潛伏了四天才開始行動。
最後一天,佛城派來的人也跟大叔裡應外合,一群人殺進柳見血的基地,奇異的是,除了柳見血的手下和那批血蛹殺手,和他合作的那股神秘勢力的人卻都消失了。
莫少天在期間偷聽到季子木曾經在柳見血的密室出現過,所以行動的那天他就跑了過去,本以為裡面沒人,卻意外的發現石床竟然有條密道。
莫少天最後還在密道下發現了九龍鼎,不過真正引起他注意的確是九龍鼎上的九顆黑珠子,乍一看會以為是九顆黑色的明珠,但是莫少天曾經琢磨過季子木的霹靂彈一陣子,他越看就越覺得那九顆黑珠子很想霹靂彈。
拿下來後才發現,原來真的是霹靂彈,只不過比當然他看到的還要大兩倍左右,莫少天立刻明白這是季子木的傑作,當下陰險的把九顆霹靂彈的都收為己用。
那時候柳見血還在另外一道通道裡,正在確定逃生的路。
這也是基地為什麼會被毀的原因,莫少天把霹靂彈扔來扔去,炸了幾處很重要的地方,只用了三顆,基地就被毀得差不多了。
夜幽揚和黑冥因為中途一些事,所以慢了點,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所有人都要四處逃竄,場面十分壯觀,連佛城的大叔都抱著頭四處跳腳。
看到夜幽揚的時候,莫少天表情明顯很興奮,連忙招呼夜幽揚過來,「也幽揚,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太好玩了!」
「這是少爺的霹靂彈?」夜幽揚顯然也認得幾分。
「怎麼樣?厲害吧,要不要來試一試?」莫少天揚著手中的霹靂彈,一臉得意的樣子。
夜幽揚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還沒發現黑冥的存在,卻沒有絲毫要提醒他的意思,只是說道:「不用了!」
莫少天見他不要,也樂得自己用,這種好東西自己用起來才爽,回過頭去自己造成的畫面時,他又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其他人呢?」
「不是,不止我一個?」夜幽揚搖搖頭。
「那還有誰?」
夜幽揚有些奇怪了,莫少天武功不是提高了很多,怎麼回到現在連黑冥站在他旁邊都沒發現,就算他眼力再差,也不可能忽略到這種地步。
「難道你都沒發現站在你旁邊的人嗎?」
「知道啊,他不就是大叔的……」
莫少天以為他說什麼呢,旁邊的人他當然知道,是大叔的同伴嘛,他是這麼想的,因為他們都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所以莫少天很自然就吧他當成大叔的同伴。只是當他把手指過去的時候,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他看到一張每每讓他想起來都覺得驚悚的臉,儘管對方現在戴著面具。
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的莫少天,瞬間石化了!
不過都說了是瞬間,黑冥那張黑煞煞的臉又讓他瞬間復活過來,一個激靈,莫少天指著自己的腦袋快速的說道:「啊!我想起來了,我還要去找小木,所以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了,再見!」
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
莫少天樂過頭了,所以上天派了黑冥來懲罰他。
說完上面的話,莫少天就趕緊腳底抹了油般逃走,速度還很快。
夜幽揚朝黑冥看過去,說:「他要跑了,不追過去嗎?這些日子他不僅追蹤本事見長,連逃跑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這裡交給你了!」黑冥只丟下一句話就走了過去。
雖然不是追,但是實際上黑冥的速度比莫少天不知快 多少倍,看似很慢的動作,實際上眨眼就走了一個段,莫少天的速度在他面前就像嬰兒在學走路一樣。
莫少天看似很快的跑開了,但是距離卻一點點被拉近,黑冥已經走到他身後,他還不自覺,一個盡的往前跑,直到他發生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似的,莫少天才僵硬著脖子回過去。
一看,他把自己嚇離了魂,黑冥的臉在他面前放大了幾倍,雖然是鬼面具,但是很容易就聯想到他覆蓋在面具下的臉,寒顫得逼人。
想當初,莫少天第一次看到黑冥面具下的臉時,那是直接的暈了過去,雖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被苦逼的弄醒,不過後來他就再也不看黑冥的臉了,不止是那雙空洞洞的眼睛讓他覺得好像整個靈魂要被吸引一般。
黑冥其實長得很冷酷,如果他臉上沒有道疤的話,或許整個臉會看起來更帥,不過一切都被那雙眼睛和臉上的疤給破壞了,導致他現在一看到他那張臉,就有種手軟腳軟的感覺。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他之所以看到黑冥就想跑,是因為在特訓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之難以啟齒的事情。
那時候要不是他逃得快,按照古舞宮那群臭女人的話來說就是小花不保。雖然他一直不明白什麼事小花,但是他卻感覺得出,好像類似於『辣手摧花』之類的意思。
莫少天當即打了個寒顫,他可不是那些嬌弱的花朵。
不過以往再大的危機也比不了現在的,莫少天在基地被黑冥抓個正著後,就被硬扯著拽離了那裡,然後帶到了一處密閉的地方。
當他被扔在草堆上才深知大事不妙,因為黑冥把他的鬼面具給拿掉了,面具下的臉冷硬得像石頭雕刻出來的一樣。
「哇,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慢慢說,何必動手動腳呢……」莫少天爬了起來,一臉驚慌的發現黑冥把他的黑色長袍脫了下來,然後拋在草堆上。
黑冥雖然沒有表情,但是莫少天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很生氣很生氣,儘管他還莫不清楚他到底在生什麼氣,不過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再次降臨。
脫下了長袍,黑冥的動作並沒有停,而且繼續解下他身上的衣服。
這一動作看的莫少天眼睛差點脫窗,心中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跟黑冥商量他從來就沒有成功過,所以這一次他同樣只能靠自己。
在黑冥脫衣服的時候,莫少天快速的轉身想爬開,但是爬了兩步,他就動不了了,回頭,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對方踩住了,莫少天頓時一臉欲哭無淚。
「你踩我衣服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不想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要做你自己做,脫自己的衣服就好,不要碰到我的,不然……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嗚……」
一片黑影十分乾脆的罩在他頭頂上,黑冥露出精壯的上身,背面一道疤痕都沒有,正面則只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不過結實的腹肌在他的上半身完美的體現出來,令莫少天羨慕的陽剛線條。
但是此刻他被滿滿的危機感佔據,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羨慕。
他不敢去看黑冥的臉,因為只要一看到他的臉,他身體就軟了下去,別說逃跑,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黑冥不是個會說廢話的人,他的行動力從來都是一流的,所以脫完自己的衣服,他就蹲在莫少天面前,直接伸手去拉他的衣服,莫少天還未來得及阻止,『嗤啦』一聲,他的衣服從中間直接撕成了兩半……

第253章 完了
念念不忘的小花朵!
……

衣服像塊破布一樣掛在莫少天身上,直接露出藏著衣服下的白皙身體,瘦弱得連一塊腹肌都沒有,被風吹得抖啊抖!
白斬雞在抖,拚命的抖,風吹得他雞皮疙瘩都一顆顆冒出來,但是某人的視線卻讓他全身發寒,總覺得接下來不會有好事情發生。
「有什麼事好好商量……」莫少天心裡萬分忐忑,拿不準黑冥到底要做什麼。
「脫了!」黑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空蕩蕩的表情有著迫人的壓力,他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莫少天一瞬間化石,不過當大腦運轉過來,他馬上轉變成一臉驚慌,磕磕絆絆的說道:「脫脫脫……脫什麼?」
黑冥眉頭也不皺,直白的說道:「脫衣服!」
「為為為……為什麼脫衣服?」莫少天繼續結巴,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用手緊緊的揣著身上變成兩半的破布,雖然擋不住已經乍洩的春光,但是有層破布也算多一層保障。
「做之前沒做完的事!」黑冥冷酷的說道,臉不紅氣也不喘。
莫少天愣了一會,什麼叫做之前沒做完的事?
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之前是什麼事,知道黑冥赤裸的上身覆蓋在他頭頂,直直的壓了上來,他才猛的想起來。
之前沒做完的事……那不正是指他為了從黑冥手中騙取可以提升內功的藥的時候。
大概一兩個月前,自小木說過的魔鬼訓練後,黑冥就真的吧他拖去秘密的訓練了,但是他的訓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導致莫少天在第二天就像只死狗一樣累趴在床上,結果黑冥根本就一點憐惜之情也沒有,硬是把他從床上拽了起來,重複著前天的訓練。
莫少天深刻的意識到,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天他就嗚呼哀哉了。
所以他便想到從黑冥從身逃去最便捷的方法,那無疑就是提升功力的丹藥了。
雖然每天還是被操練了幾個時辰,但是那樣子效果還是太慢了,莫少天怕趕不及封雷山的事,所以用盡各種手段想從黑冥身上套取丹藥。
在經過無數次失敗的慘痛經驗後,他聽從古舞宮宮主的提議,決定色誘黑冥。
這無疑是個艱巨的偉大的任務!
貝萊莫少天是想讓古舞宮的宮主舞竹笙借個美女給他的,畢竟他又不是美女,而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總不能自己去色誘黑冥,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不過,舞竹笙竟然說黑冥喜歡的是男人,所以要色誘的話最好是讓男人去,女人的話只會讓黑冥心情不好,結果色誘的人變成了他本人。
理由好像是別的男人根本近不了黑冥的身,所以唯有他自己!
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莫少天最好還是聽從舞竹笙的建議,自己去色誘黑冥,過程很慘痛,結局很完美,所以莫少天自動的忽略了小花差點不保的那一段,開開心心的拿著從黑冥身上偷摸來的藥瓶,全部扔進自己肚子消化掉了!
他的運氣不錯,瓶子裡裝的的確都是提升功力的藥,雖然一顆的效果差了點,但是幾十顆一起吃的話,比莫少天自己練二十年還要有用得多。
藥是吃了,功力是提升了,莫少天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焉了!
他發現一個事實,讓他驚恐的事實,按照舞竹笙的說法就是,黑冥因為那是被舞竹笙破壞,採花不成,結果後來就一直對他的小花念念不忘。
憋悶!
雖然他一直不明白小花到底是什麼,但是聽著就讓人覺得驚恐,特別是想採他小花的人是黑冥,這讓他更加覺得可怕!
於是後果直接導致黑冥說要帶他來封雷山時,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跟個魔鬼走在一起,而且還是隨時想採他小花的人,怎麼看都絕得太危險了!
所以莫少天等黑冥出發後,他才遠遠的跟在後面,後來就有了夜幽揚所說的追蹤。
結果躲來躲去,最後還不是落到黑冥手裡。
眼前閃過一物,莫少天突然渾身一陣冒寒,他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入神了,結果上身的衣服被黑冥給拽掉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子。
黑冥也不怕他會凍著,罪惡的手繼續往下探……
莫少天趕緊拽緊最後的褲子,「哇……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道歉還不行嘛……不要拽我的褲子……會掉的啦,喂喂,要破了,不要扯,真的咬破了……」
他的尖叫和阻止並沒有妨礙於黑冥的進程,兩人扯來扯去沒幾下,褲子『嗤啦』一聲,步上了上身衣的前塵。
不過這次褲子被扯破的地方有點懸,黑冥之前抓的地方時莫少天的褲腰帶,結果不經抓,從中間給撕破了,露出在風中淒涼抖擻的某物,被冷風一刺激,那東西就更加的無精打采了。
「哇……」
莫少天立刻尖叫起來,趕緊摀住自己雙腿的重要東西,翻身立刻爬走,一邊尖叫,一邊往草叢爬去。
黑冥又豈會讓他逃走,大手一伸就把他的右腳抓了起來,然後一提,莫少天整個人立刻倒立在他面前,雖然他的手捂著,但是還是能看到那片白嫩嫩的地方。
莫少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卦給嚇住了,等他放映過來想掙扎時,黑冥直接伸出另一隻手將剩下的不了都撕開,眨眼間,一隻一絲不掛的白斬雞就出現在他面前。
眼前的春色讓黑冥原本有些空洞的雙眼照射出幾分實質目光,而且還透著火辣辣的熱切,一股灼熱的氣焰在胸口竄來竄去,拚命的找尋發洩口一樣。
這是黑冥第一次對一股身體產生衝動的感覺,所以他在沒有猶豫,直接將哇哇大叫的莫少天扔到草堆上,然後整個人覆蓋了上去……
莫少天受到撞擊,再也顧不得他的重要部分,趕緊捂著自己的腦袋,反正同樣是男人,被看一眼也不會死,儘管他感覺毛毛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莫少天惱羞成怒,雙手擋在黑冥的胸膛上,幾乎能感受到一塊塊解釋的肌肉,不由得一陣艷羨,不過很快他就斂氣羨慕的神色,重新板起臉孔。
黑冥面色不改,或許說除了眼底剛剛那一瞬間閃過的情緒,他到現在也沒露出過其他表情,面對莫少天的怒火,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還是剛剛的話,「做沒做完的事!」
莫少天要崩潰了,難道他還念念不忘要采自己的小花?
可是……要怎麼采啊?
「我不管,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莫少天早就知道黑冥的性格,這次他直接撇下基地的事情把他拖到這裡來,沒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罷休的,雖然被脫個精光讓他感覺很彆扭,但是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莫少天拚命的安慰自己,不過表面上擺出一副任黑冥宰割的樣子,實際上他現在緊張得要死。
看他任命的樣子,黑冥沒有任何意外,只是實現落在他的夏明,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只見聽他冷然的說道:「把手拿開!」
莫少天臉色一片通紅,赤裸相對這種事,他臉皮就算是再厚也不敢真把東西露出來,他又不是暴露狂,而且同樣是男人,要看的話不會看自己嗎?他的有什麼好看。
黑冥的話在他聽來很露骨,因為他的手正捂著他的重要部分,真要拿開不就全部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了,他實在是沒膽子面對黑冥。
他都已經任他宰割了,竟然還要看他的隱私部位,莫少天說什麼也不肯了,所以聽到黑冥的話,他的耳朵直接過濾過,當作沒聽到。
「把手拿開。」黑冥又重新說了一句,這一句的味道有些變了,好像在警告著什麼。
奈何,莫少天聽不出來,於是突然的,他發現他的雙腿被抬了起來,一時不平衡,莫少天雙手猛的拿開撐住地方,某處無精打采的隱私徹底的暴露在黑冥面前,距離不到二十厘米……
莫少天抬頭一看,臉『彭』的一下沸騰了起來……

第254章 直搗黃龍
女有獻花,他有小花!
……

真是他媽的刺激到他的心臟了!
莫少天像只被煮熟的鴨子,在冷風中凌亂的飄啊飄,可是湧遍全身的熱氣卻絲毫也會散不去,反而有種越演越更的感覺。
莫少天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有股熱氣竟然重重的打在他的隱私部分上,而不知道是否他的錯覺,他感覺那裡竟然好像湧起一股微弱的熱流。
這種怪異的感覺使得莫少天在看到黑冥的臉竟然湊到他的私處面前時,不僅臉燒得更紅了,同時也慌亂的掙扎起來,「哇……你想幹什麼?不行不行,這太奇怪了,哪有懲罰是這樣的,我不玩了……」
面對莫少天的強烈掙扎,黑冥只用一隻手就把他給壓制住了。
不過此刻他腦海裡想到的確是舞竹笙當初以探望之名行調戲之實的話,他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之人,從他對待莫少天的動作就知道。
但是舞竹笙的長久福利卻不可否認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見莫少天反抗的厲害,黑冥倒是認真的想了一把,或許該考慮考慮舞竹笙說的話。
這些念頭僅在黑冥腦海裡快速的閃過,瞬間他就做下了決定。
莫少天真正害怕的,其實是擔心黑冥會切了他平常用來尿尿的地方,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切了就長不出來了,所以他能不擔心嗎?
那知,黑冥接下來的動作卻真的把他的心臟都吊到了喉嚨,莫少天一瞬間以為他要直接用牙齒咬斷他的命根子,可是腦袋卻轟的一聲空白了,並且還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
原來黑冥低下頭的時候,順勢將他的雙腿拉得更開,然後一口含住莫少天溫順的某物,灼熱的口感將莫少天緊緊的包裹住。
儘管黑冥已經很久沒有女人或者男人,但是身為男人,他倒是知道要如何讓對方興奮。
莫少天是個未經人事的處,怎麼也不可能經受得了黑冥的手段,整個人難耐的扭動了起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就……那個在黑冥口中了。
整個人像虛脫一樣軟了下去,當他從迷茫的感覺中回過神時,他才發現一個事實,剛剛好像射在某人嘴裡……
莫少天尷尬萬分的朝黑冥偷偷的瞄了一眼,卻發現黑冥根本不在乎的樣子,反而將口中的東西吐在手上,一想起那東西是自己的,莫少天就恨不得挖個洞 把自己埋了,真是太丟臉了!
這份懊惱的心情在看到黑冥下一個動作時頓時煙消雲散。
黑冥靜粘膩的手直接探向莫少天圓滑的屁股,滑過中間直搗小花,然後毫不客氣的擠進去一隻手指。
突然收到異物,莫少天的小花急促的縮了起來,但是卻吧黑冥的手指夾得更緊了。
這一異變讓莫少天終於明白舞竹笙口中的小花是指什麼,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暈倒,心臟有被刺激到了!
小花,果然那裡竟然是傳說中的小花?
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哪個王八蛋那麼邪惡!
莫少天在心裡瘋狂的咆哮著,小花越縮越緊,不過黑冥像是瞭解他的弱點一樣,不知在他身上哪處點了一下,莫少天緊繃的身體突然軟了下來,連帶著小花也盛開了……
回應莫少天反抗的是黑冥再擠進了兩根手指,莫少天感覺小花被塞滿了,隨著黑冥的動作,還發出幾絲微弱的聲音,聽得莫少天撲通的臉又紅透了。
當黑冥的龐然大物出現在他面前時,莫少天卻連死的心都有了。
採花採花,其實不是採花,是辣手摧花!
一想到自己的小花被摧殘得不成花形,莫少天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突然劇烈的反抗了起來,黑冥身體一震,臉色猛的一沉。右手用力,左手同時緊緊的箍住莫少天的腰,然後用力的拉了過來……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莫少天給拉萌了,但是,黑冥卻利用他發愣的時候,猛的將他的巨物擠進他的小花裡,雖然經過潤滑,但是……
「啊……救……救命啊……」
莫少天感覺被撐破了,在黑冥進來的時候發出一道悲慘的叫聲,其聲之淒厲,嚇得附近的鳥獸都撲騰的飛走了!
太陽公公高高掛在天空之上,沒有一片烏雲遮擋,散發著強烈的光線,似乎打算溫暖莫少天受創的心靈,
奈何,內部確實溫暖不了的!
草叢堆裡不斷傳出一陣陣求饒的聲音,偶爾夾著幾絲低泣和低吼,從開始的咆哮到最後的喉嚨都喊沙啞了,只能弱弱的呻吟著,太陽公公卻看得津津有味。
莫少天鬱悶得直接昏了過去,小花終於被採了,他要去夢裡哭泣!
此刻正徘徊在投石問路陷阱裡的季子木突然警覺的抬起頭,眼裡帶著一絲銳利的目光看向前面。
少年同時察覺到他的異狀,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季子木說:「好像有什麼人過來了。」
「咦……要過來這邊不是應該從我們身後來嗎?怎麼跑到前面去了?」
季子木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這裡是迷宮,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少年想了一下,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不過一會後他又皺起眉,拍了一下季子木的肩膀,「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迷香哦!」
「迷香?」季子木愣一下,然後鼻子抽動了一下,果然空氣中飄過來一股淡淡的迷香味。如果不是前面的人碰到什麼暗藏迷香的機關,那麼這些迷香就很可能是他們放的。
假設是第二種,對方肯定有解迷香的解藥。
因為九曲連環的通道特別多,誰也不值得會通往哪裡,這些迷香四處飄散,很可能會把自己給密倒,所以他們一定會有所準備才敢釋放迷香。
不過季子木並不關心這個問題,反而詫異的看向少年。
少年注意到他的視線,笑了一下便猜到他在疑惑什麼,就自己開口解釋道:「我的嗅覺比一般人強,所以能聞到!」
季子木有些明白了,原來他是屬狗的!
「有什麼問題嗎?」少年把頭往前伸,看著季子木問道。
季子木搖搖頭,不過搖到一伴就停住了,他想起另一件事,「既然是迷香,你怎麼沒暈倒?」
少年聞言神秘一笑,然後毫不避違的從脖子拋出一樣東西,是一塊散發著藍色光暈的靈石,像水晶一樣,不過仔細看卻也有些不同,在靈石中好像又一團藍色的液體在緩緩的流淌著。
季子木好奇的看了兩眼,卻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塊石頭是爺爺給我的,據說可以抵擋任何藥物,讓迷煙和迷藥之類的東西都近不了身,聽說他還有一個作用,好像和什麼東西惺惺相吸,只要有他就能找到被吸引的東西,爺爺說他很神奇的,所以不能被壞人拿走。」
   「哦!」
    少年講完,季子木就沒興趣了,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沒什麼樣,他本身就百毒不侵,這種程度的迷香根本奈何不了他。
    迷香在兩人談話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濃,並且有逐漸向其他地方擴散的趨勢,沒過多久,投石問路就沒迷香籠罩了。
    兩到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從他們前面緩緩的走過來,聽其腳步聲,分明不慌也不忙,除非前面沒陷阱,要不然對方有備而來的。
  「你那邊弄好了沒有?」一個年輕的聲音有些沙啞的響起。
  「隨時準備好了,九曲連環已經有一半按照首領的吩咐埋下了毒煙,只要等所有人都進來後,立刻就能開始。」
  「嗯,這次計劃不容有錯,要小心點!」
  「放心,我知道了,等著一片埋完就可以隨時開始了。」
  「那加快行動吧!」
  兩人有加快步伐往他們這邊走過來,少年雖然沒有聽到他們具體的談話內容,但是聽到毒煙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當下有些忐忑的拉著季子木的衣服,「怎麼辦?他們快過來了!」
    投石問路不能隨便亂走,一旦踩錯就會有漫天的箭雨,買一送一千,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吃得消的,兩人剛好站在投石問路的正中間,這個時候退已經來不及了。
    季子木想了下便吧彈弓扔給少年,「用霹靂彈,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就準確的吧霹靂彈射出去。」
    少年不捨的掏出藏著懷裡的幾顆霹靂彈,暗歎口氣,他不僅還沒來得及吃,連研究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第255章 天敖的威風
你再美也不是只母獸!
……

兩個說話的人是和柳見血合作的神秘人,他們既然能在九曲連環放迷煙,那就表示他們對九曲連環很熟悉。
季子木和少年站的是投石問路九宮格,如果迷煙從上方放下來,後面肯定會密道很多人,九宮格雖然不是進入藏寶地的唯一通道,但是也是必經之路之一。
前半段是投石問路,後半段是九宮格,對算術不精通的人,一般是很難走過九宮格的。
季子木腦海裡的地宮圖,雖然有表明各種出口,但是對於機關的描述卻不多,只是大概點出他們的位置而已,所以這些都要季子木自己去闖。
九宮格跟奇門遁甲相關聯,每個格子上面畫的都或多或少包含著異術,只有懂得奇門遁甲術的人才能破解的希望,否則就只能硬闖了。
季子木剛好對奇門遁甲略有研究過,知道奇門遁甲術以八怪為主,其中一種是結合七星連珠推測出方位,而在九宮格上方正好有一副天文星象圖。
季子木發現,天文星相圖沒連接的一顆星都對著下面九宮格的每個點,九顆星中必有一顆屬於大吉星,正是被其他八格圍繞的一格,也就是第九心格。
看起來似乎只要走第九心格就能通過九宮格,實際上這是陷阱,真正的九宮可不容易破解,如果踏錯一步,兩邊的出入口就會落下巨石,然後漫天的毒氣就會從上面的星相圖噴下來,到時候,一般人都難逃一死。
少年準備好霹靂彈,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好了沒有?」
季子木眼睛一直盯著地面的九宮格,其實他很想敲一敲,看著下面是不是真空的。
在「第八宮」的那段時間,他曾經看過莫雷雨寫的機關圖。
裡面很多機關都設計得非常陰險,闖進的人稍一不慎就很可能會賠掉性命,不過季子木卻發現裡面有幾個有一個相似的共同點。
書中有介紹,莫雷雨是個脾氣特別古怪的人,所以他設計的機關陣絕對不能按照常理來解釋。
他的手段雖然毒辣,但是有幾個還是留了後路。
不過這真所謂的後路看起來其實也頗像擺設,因為能挺過前面一關的人很少,所以其實也沒什麼大用。
所以有些人就算發現也不會去注意,因為在他們認為,莫雷雨很陰險,這些後路其實是更陰險的招數。
可是,莫雷雨明知道卻仍然設計了幾個留有後路的機關陣,只見這時他的興趣之一。
所以季子木才會想在九宮圖下面會不會也有後路,如果有的話,或許可以把兩人引進來。
季子木還沒思考完,那兩人已經走到九宮格了,或許沒想到九宮格會有人,所以兩人一瞬間愣了一下,不過反應過來後,皆是陰陰的笑起來。
然而他們沒想到,就在這一瞬間,少年的攻擊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霹靂彈飛過兩人頭頂,直接轟在他們身後的牆壁上,爆炸的威力不小,兩人為避免餘波,一腳踏進了九宮格。
季子木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威力防止被兩人掏出九宮格,他讓少年發射幾顆霹靂彈,讓兩人逃不了,只能被困在九宮格裡。
「哼,就算把我們困在九宮格又如何?你們也一樣逃不掉了!」其中一個盯著季子木兩人狠狠的說道,臉色可謂是猙獰。
顯然他們也知道季子木要把他們困在九宮格的意圖,不過他們既然敢踏進九宮格,並不意味這他們退無可退,反而是沒有顧忌,所以才順勢探進九宮格。
正如季子木猜測的,這兩人的確是知道九曲連環的機關的破解之法。
不過他們卻猜不到季子木把他們引進來的目的,得意的笑容才剛在臉上露出來,兩人的心也沉了下去,可惜他們再逃卻來不及了。
兩扇厚重的門從牆壁迅速的彈出,發出兩道沉沉的聲音,將兩邊的出路都死死的堵住了。
兩人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方法,一時方寸大亂。
幾乎在關上門的同時,頭頂的形象圖也在同一時間發生改變,星星一字排開,中間出現一條細微的縫隙,一股濃烈的青煙從上面噴了下來。
青煙含著大量的劇毒,那兩人雖然立刻就對身後的門一陣亂轟,但是空氣很快就被青煙取代,兩人只堅持了一會,整張臉就像青面鬼一樣倒下了。
少年雖然有藍色的玉石護身,但是他還是有些難受的捂著鼻子和嘴巴,倒是季子木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在意。
九宮格已經被破壞了,季子木直接踏上去,走到躺在地上已被毒死的兩人面前,蹲下身體將他們的衣服翻來翻去。
一塊黃色的牌子從其中一人的衣袖裡滑了出來,上面僅刻著黃組二字。
在他的袖口裡,季子木還找到了一張白紙,上面畫的卻是九曲連環的各種機關圖,包括如何躲避以及破解的方法。
然後季子木還找到了他們放迷煙的筒子,一共有五隻,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季子木照樣不客氣的接收了。
少年走過來,對季子木說道:「看看他的衣服,可能會有夾層,這是爺爺說的,他說越是有計劃的人,必定越有準備。」
這點季子木倒沒有想到,於是兩人一人一個開始檢查了起來。
季子木在對方身上找到半張畫了密密麻麻東西的圖,少年則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到另外半張圖。
兩張圖合起來恰巧就是一張完整的圖,但是上面畫的卻不是大陸常見的文字,有點像符號,好像是一種暗語。
兩人找這些東西大概花掉了一柱香,不長也不短,這是地面上的九宮格開始發生變化了。
每塊九宮格都開始翻轉,九宮格一共有一百零八塊,其中有一半是直接翻轉了三百六十度,位置稍微下沉,而且還是間隔著一塊,包括季子木他們腳下站的一塊。
那兩具屍體因為九宮格的變化,直接掉到下面的黑洞。
看到這一幕,季子木總算明白被困在九宮格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不過這也是一次可以逃生的機會。
毒氣還在釋放當中,兩道石門也沒有動靜,如果再等下去,沒有空氣他們照樣有性命危險,所以在最後一塊九宮格翻轉的時候,季子木就拉著少年也跳了下去。
……
封雷山東面的森林,自從發生了那場單方面的血腥屠殺,之後就很少有人來了,那些屍體被野獸叼得一塊骨頭都不到,地面只剩下一灘灘血跡。
森林靜悄悄的,一道艷紅色的身影穿梭在器重,前面分明沒有人,她卻沒有絲毫動容,一直朝著預定的方向奮起直追,每處她經過的地方,一棵棵直指蒼天的巨樹都會被洞穿了一個大洞,直到……
上空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壓力,宛如一座巨峰狠狠的壓了下來。
魔女花抬頭,剛好看到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在她面前飛了下來,四周的大樹被吹得幾乎要攔腰折斷,獸王的威嚴毫無保留的展現的魔女花的面前。
天敖紅色眼珠子不帶一絲感情,直勾勾的盯著魔女花,但是眼中的不屑卻同他的主子一樣,居高臨下,藐視眾生的狂傲。
魔女花心中驚怒異常,但是卻不得不小心戒備,她還不知道天敖是月離颯的座騎,只以為天敖是森林之王。
突然冒出一隻森林之王跟她作對,魔女花自然沒好臉色看,身上的火焰紗頓時猶如張牙舞爪的野獸咆哮了起來,火龍翻滾,發出強大的氣勢,似乎想直接給天敖一記重創。
天敖漫不經心的眼睛倒映這張狂的火焰紗,兩邊翅膀突然瘋狂的扇動了起來,一陣狂風頓時如洶湧的波濤朝魔女花席捲過去,所過之處,一棵棵大樹都被摧枯拉朽的拔起或直接這段,氣勢非常的駭人。
火焰紗頓時被吹得變了形,火龍受到擠壓,威力頓時弱了一大節,魔女花的兩眼一瞪,臉上閃過不甘的神色。
連隻畜生都敢擋她的路!

第256章 獅子肉
燒烤獅子肉!
……

季子木和少年掉入九宮格下面的通道後,才發現原來是一條更深的滑道。
經過一段長長的黑暗,兩人掉落在一間密室裡,少年角度沒調好,差點屁股先著地,幸好季子木眼疾手快的抓住他。
密室是由鐵鑄成的,季子木打量了下四周,四面徒壁,但是在他們左側的一面牆上卻開個大洞,沒有門,有幾道深吼從外面傳進來。
少年膽戰心驚的吞了下口水,眼睛一眨不剛剛眨的,拉著季子木的衣袖小聲的說那兩個人的屍體不見了,好像有野獸的聲音。
不止有野獸的聲音,還有咀嚼的聲音。
若真是野獸,它們此刻很有可能正在進食,而食物極有可能是那兩具屍體。
季子木皺著眉想了一會,難怪在這間密室裡沒有發現大量的屍體,原來一旦有屍體掉進來,立刻就會被飢餓的野獸拖出去當食物。
食物……說起來,他也有兩天沒吃飯了,難怪肚子會這麼餓……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到我們要怎麼逃了?」少年戳了季子木一下,還以為他在思考怎麼從野獸的口中逃脫。
季子木一下子給戳回了神,「逃?逃什麼?」
少年頓時瞪大眼睛看著他,「那些野獸在吃人,下一個不是輪到我們了,不快點逃嗎?」
「哦。」季子木非常淡的點頭,「暫時不用擔心,它們有食物了。」
而他卻沒有食物!
少年想了一下才聽懂季子木的話,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那等他們把屍體吃光了,不是還會來吃我們嗎?」
季子木瞥了他一眼,皺著眉的說道:「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先想想……唔,要怎麼離開這裡嗎?」
少年撓著頭,吶吶的說道:「好像是哦。」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只有外面野獸進食的聲音,少年被季子木盯得很不好意思,率先打破沉默,「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先出去,不然等它們吃完……」
季子木當然知道,所以他走到那個大洞前,指著洞口說:「你要不要先走?」
少年還傻萌萌的,聽見季子木要讓他先走,還樂呵呵的點頭,然後往洞口走去,在距離洞口差不多一米的時候,一隻獅子突然跳了出來,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嘶啞的獅子吼,在洞口前對著少年張牙舞爪……
少年被嚇翻了,整個人往後摔,直接屁股著地,不知道是摔的,還是被嚇的,小臉刷的一下子煞白了!
季子木也沒想到突然會蹦出一隻獅子來,被嚇了一小跳。
不過那隻獅子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打算,只是站在大洞外盯著兩人,明顯是想阻止兩人離開。
季子木發現獅子並不是真正的獅子,它有著一顆獅子頭,但是身體卻很奇怪,只有三隻腳,前肢比較長,頭身很高,而後兩肢卻有些短,不管怎麼看都像只變異的奇怪獅子。
隨著季子木身體的移動,獅子的眼睛也跟著移動,好像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似的,看起來靈性十足,這讓季子木想到了黑色森林的天敖。
季子木扶起痛得直掉眼淚的少年,安慰的摸了他一下。
「它們發現我們了?」少年一邊掉眼淚,一邊對季子木說道,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擔憂。
「嗯,我看到了!」季子木淡淡的回應道。
不止這隻獅子,季子木還聽到那陣咀嚼聲已經消失了,顯然還有幾隻,它們應該也發現這裡的情況了。
少年雖然也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看起來無精打采,抬起頭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季子木,神情要哭不哭的,「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他們是不是要把我們當成下一頓儲備食物?」
季子木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好像是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少年小臉一下子黯然了下去。
就在少年沮喪瀰漫之際,季子木倒頭,慢悠悠的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身上有沒有火折子?」
少年呆了一下,問:「火折子?要火折子幹什麼?」
季子木理所當然的說道:「用啊!」
「哦。」說完,少年還認真的找了一番,然後攤攤手,「沒有。」
想當然爾,他是被人從族中騙出來的,出來的時候身上連塊金幣都沒有,更何況,在族裡他一向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平常哪裡會需要用到火折子,所以沒有是很正常的。
季子木聽他這麼說,便沒再說什麼,反而在自己的袋子裡掏來掏去,最後掏出一隻白色的……火折子。
少年立刻瞪凸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季子木手裡的火折子,很像是要把它給瞪沒了一樣,證明自己眼花了。
「你……自己不是有嗎?為什麼還要找我要?」最後,少年才吶吶的問道。
季子木『哦』的一聲,「我只有一隻。」
少年此刻的腦袋屬於真空,所以沒聽明白季子木話裡的意思,只是傻愣愣的問道:「那你要火折子做什麼?」
季子木的反應是看向那只守在洞外的變異獅子,不知是否是少年的錯覺,他總覺得季子木的表情好像有些詭異,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隻獅子原本也在戒備的守著他們兩個,但是有不知是否是少年的錯覺,他總覺得獅子的身體好像……抖了一下,然後又不著痕跡的往後挪了一步,看向他們的眼神多了一絲警惕。
是錯覺吧?
這時,季子木終於開口了,不過同時他手裡還多了一把匕首,也就是他的龍梟,少年聽到他說:「兔子,你……肚子餓不餓?」
這句話雖然非常的不合時宜,不過少年卻是認真地想了一下。
經季子木這麼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來了,他自己好像也有兩天沒吃東西了,這兩天因為過於緊張的關係,他都忘了自己的肚子空了兩天,現在被他這麼一說,肚子還真咕咕的配合著叫了起來。
季子木顯然聽到他的肚子在抗議的聲音,倒沒再等他的答案,反而看向那只露出戒備的獅子,兩隻眼睛放著精光,「你有沒有吃過獅子肉?」
大概季子木的目光太過露骨,那隻獅子的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看向季子木的目光露出一點點怯意,模樣竟然好似聽懂了兩人的談話一樣。
少年沒發現,只顧著驚愕於季子木的話,半晌後,他才略帶同情地看向那頭獅子,同時認真的回憶著:「唔……獅子肉,爺爺好像有弄過,虎肉也吃過,不過好像獅子肉比較好吃。」
「好吃?」季子木兩眼一亮,只聽到了好吃兩個字。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季子木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對少年說道:「那我們來吃獅子肉怎麼樣?它的肉一定很好吃。」
少年,「……好。」
結果,沒等季子木走過去,那隻獅子突然像只炸毛的兔子,受到驚嚇般跳了起來,然後倏的跑了……
速度快得季子木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看得目瞪口呆的不止是少年。
難道這隻獅子其實只是外強中乾?
季子木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朝洞口走去,在少年驚怕的目光下往外踏出了一步,這一次沒有一隻野獸會跳出來阻擋他,不過季子木只看了一眼,然後就退了回來,對少年說道:「你要不要來看看?」
少年的頭立刻搖得像撥浪鼓,他還沒忘記就在剛剛,自己就被騙過一次。
「真的不要?」季子木又重新問了一遍。
少年還是搖頭。
季子木又說:「你要是不來的話,那我自己先走了。」說完他就邁開了腳步,往獅子逃走的方向走了過去。
少年一急,立刻脫口而出,「啊,等等我!」
出了密室是一條通道,之前那些咀嚼的聲音和厚重的呼吸聲都消失了,整條通道靜悄悄的,這是唯一可通行的地方,所以季子木明知前面有獅子,他是繼續往前走。
轉過一個角,其間大約走了二十一步,一個聲音突然毫無預兆的響起,女聲咯咯笑的同時有多了一分被扼住喉嚨般的粗啞。
「哦呵呵,想不到第一批到達的竟然是兩個沒斷奶的奶娃娃,多久沒吃過這種細皮嫩肉的娃娃,還真是有點懷念,守了幾十年,也不妄這點時間了!」

第257章 蛇女
在一片莊嚴肅穆中,驚現一名裸奔的女人!
……

女聲聽起來十分之邪惡,而且有點不太像正常人類發出的聲音,又尖又細,如果再大點就像穿腦魔音,對人的腦子甚至會有傷害。
季子木瞥見少年有些恍惚的模樣,抬手就拍了他的腦袋一記。
少年的腦袋被甩到一邊,他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被季子木這一記給打懵了,捂著腦袋兩眼水汪汪的看向季子木,「你幹嘛打我?」
季子木看了看他的手掌心,聽見少年問他,就把手伸過去,「不知道,不如你自己問它吧!」
少年呆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在季子木的手上發現完整的五官,正當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個尖銳的女聲又響了起來。
「兩個奶娃娃,都自身難保了,還有興趣開玩笑嗎?想進墓穴裡必須先通過姐姐這一關,過不了可是會吃了你們哦!哦呵呵!」
季子木說,「走,去看看!」
「可是,她說她會吃了我們……」少年有些猶豫的拽緊季子木的衣服。
「沒關係,她敢吃我們,我們就吃她,這個就叫做……唔,禮尚往來!」季子木想了一會,得出了這個結論。
少年給說懵了,眨巴著眼睛問道:「禮尚往來是這麼用的嗎?」
季子木反問,「難道不是嗎?」
少年思考,一時間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他撓了撓頭,「我忘了,不過好像是這麼用的,也沒錯的樣子……」
「那就行了,走吧!」
於是,兩人走出了密室,往那個傳出尖銳女聲的方向走了過去,當他們走到一個轉角後,在地面突然發現兩件破碎的衣服,還有一些血跡,衣服的顏色明顯就是那兩名中毒死亡的人身上的。
少年指著衣服寒瑟瑟的說道:「哎哎,這兩件衣服好像是那兩個人的,他們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裡,就算被吃了,也有骨頭吧!」
季子木瞄了一眼,「可能連骨頭都被吃了。」
「啊……」少年明顯嚇了一跳,「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些,不然如果走過去,那些東西對我們發動攻擊怎麼辦?」
季子木想了下,點頭,「也好!」
他一邊說,還一邊從袋子裡掏出幾顆霹靂彈,這些都是比較小型的,而大的那些,被他替換在九龍鼎上面,只剩下一顆,這條小通道太小,所以不能用,不然會波及到他們自己。
少年見他掏出霹靂彈,臉上一喜,其實他的目的就是要這些霹靂彈。
雖然暫時不能吃很可惜,但是這些霹靂彈的威力卻很大,比爺爺耍的武器還要好用,既方便又有威力,所以少年很喜歡,就巴不得再要幾顆,不過之前他不好意思開口。
季子木不用彈弓也能然霹靂彈發揮出它的威力,所以他把彈弓給了少年,自己則用龍梟護身。
通道很長,左拐右拐,不知道拐了幾個彎,這個發現讓季子木也稍微留了個心。
那個女聲竟然能穿過這麼長的通道把聲音清晰的傳達給他們,不管是用了什麼方法,對方似乎很厲害,而且她的話裡也能給他透露了幾條信息。
女聲的意思顯然他們是第一批到達風雷嘯藏寶的地方,而且那個女人似乎是被迫守在這裡的,要想進入風雷嘯的墓穴裡,必然要先經過她那一關。
這個似乎也是唯一的選擇,因為除了這條路,季子木並沒有發現哪裡有機關可以離開,所以他才會拉著少年直接過來,不過最重要的是,他的食物在前面。
這是季子木……呃,最大的動力!
兩人大約走了一刻鐘,終於看到一扇石門擋住的盡頭,門上的雕刻並不簡單,古樸的紋路很像大陸千年錢使用的符號,這些符號跟他們在那兩人身上搜出來的圖紙很相似,雖然不完全相同,但是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石門的側邊有個凸出來的石塊,很像個暗鈕。
季子木用力地按下去,暗鈕突然陷入了石牆內,在他們面前的門發出一個鈍重的聲響,接著石門便輕輕的震動了起來,然後緩緩的往上升起。
就在石門升到一半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朝兩人撲了過來,從石門的另一邊,凶殘的模樣嚇得少年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反應還是慢了,一隻腳被黑影抓住了。
黑影剛露出尖利的牙齒,一把匕首立刻從它頭頂兇猛的插下去,整只匕刃直接沒入,連一滴鮮血都沒有噴出來。
季子木真想把龍梟拔出來,卻發現有一股微弱的吸力從龍梟傳過來,黑影的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乾癟了下去,不到五個呼吸就被吸乾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
這時,石門已經完全打開了。
季子木在牆角發現一塊閃亮的東西,剛好彎下身體。
少年來不及驚嚇就被眼前的建築給震撼住了,張大嘴巴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腦袋已經不聽他的使喚了。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非常非常寬闊且華麗的殿堂,恢弘而大氣,莊嚴而肅穆,莫說四周建造的金光閃閃的柱子,就連雕刻的青龍也是威風八面,兩眼鑲著金玉石,有種不怒自威的強悍氣勢。
只是目測,季子木就能看到這個殿堂幾乎有著幾千平方米的面積,而他們進來的石門只是殿堂邊側的一個小門。
旁側是一排排閃爍著金光的柱子,顯然是將金子融化雕刻而成的,上面還刻滿了古樸的紋路,一點也不馬虎,幾乎能刺瞎任何人的眼。
這樣一條金柱子,在這間大殿堂就有一百一十二條,其中有兩條金柱子比這些要大上四五倍,幾乎可以用擎天柱來稱呼了。
這兩條柱子在離季子木兩人很遠的地方,只是目測就接近八十米,兩根柱子前是一扇巨大到讓人歎為觀止的大門,高聳的氣勢幾乎讓人望而怯步。
不過在離巨門十米遠卻造成一座高台,高台之上建著一個寬兩米長三米的玉床,有點像古代帝王皇座,雖然不是金子造的,但是整座高台都是用青玉石建造的,一層一層的階梯緩緩的延伸下來,極為美觀。
要想進入那扇巨門,必然要踏上青玉石建造的高台。
不過真正吸引人注意的不是四周這些象徵著財富的東西,而是高台上臥榻半眠的人,以及匍匐在她腳下的凶獸。
如果認識這些凶獸的人看到,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這些凶獸都是萬獸籠最凶殘的,它們有很強悍的實力,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對自身優勢的運用幾乎比人類還要靈活,所以一般情況下,金星高手也不願意跟它們正面對抗。
然而,此刻這些凶獸卻異常溫順的匍匐在一名女人腳下,說是溫順,其實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恐懼,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臥在高台上的女人有著足以鎮壓它們的恐懼實力。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在密室說話的女聲。
女人懶散的躺在玉床上,眼角一片媚色,薄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季子木兩人,從她的神態看來,似乎並不急著處理他們。
這是個極其妖艷美麗的女子,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人有種魂魄被吸住的感覺,只要不是柳下惠,大概都會被她吸引住。
但是這種情況只限於她的上半身,任何人只要看了她的下半身,就算慾望再洶湧都會瞬間滅的一乾二淨,因為沒人會對一個蛇女產生慾望。
女人全身赤裸,上半身是人類的模樣,但是下半身卻是一條長長的蛇尾,此刻正懶慵的搭在玉床上,有一半甚至垂落在地面上,可見她的尾巴有多長了。
季子木和少年都從來沒有見過蛇女,當下都有些數不出話來。
少年曾經聽爺爺說過,在青隼大陸,其實還有一類生物與人類相駁,那就是人魚和蛇女這些,他們不能像人類一樣正常的生活大陸之上,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大量捕捉魚人蛇女的行徑,但是兩者依舊無法正常相處,所以海域便是魚人的天下,而大陸則是人類的天下。
至於蛇女,它們則無法像魚人一樣在海域自由自在,它們是陸地生物,所以只能躲起來,被發現的話,還是會引起震撼的,不過近幾十年已經沒有人再見過蛇女,所以很多人都以為它們已經滅絕了!
這些都是少年的爺爺講述給他聽的,所以看到眼前這幅景象,他立刻想起蛇女的傳說。
聽爺爺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就只能說震撼了,少年實在是很難想像只有尾巴的蛇女要怎麼走路,而且……對方竟然沒穿衣服?
少年心有慼慼的拉了拉季子木的衣袖,拉了半天,卻發現對方連個反應都沒給他……

第258章 女人的問題
人在挫折中成長,在波濤洶湧中長見識的!
……

少年心想,不會是嚇傻了吧!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但是她卻有種直覺,覺得不可能,於是他又使勁的拉了幾下,季子木終於一臉莫名的看向他。
「你拉我做什麼?」
「你在看什麼?」少年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反問了他一句。
季子木小聲的嘟囔道:「一堆食物啊,可惜那條像人的蛇看起來有些噁心,不然還能當儲備食物。」
少年蒼白了……
由於距離蛇女太遠,所以聽到這句話的就只有少年一個人,不過其餘的凶獸已經發現他們兩人了,有兩隻甚至朝他們走了過來,其中包括那只被嚇跑的獅子。
看獅子的樣子,似乎有幫手,所以底氣比較足,邁著的腳步更是多了幾分威風,嗜血的凶殘也表露出來,兩顆尖利的牙齒正滴著唾液。
另一隻像雕鷹,頭上長著一隻黑色的角,四肢強而有力,一塊比一塊壯碩的肌肉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肢下四爪閃爍著鋒利的光芒,落地的時候發出一道道尖銳的聲響,面色猙獰的望著季子木兩人。
兩隻凶獸都是一臉興奮的樣子,他們的速度應該很快,但是此刻卻一步步的朝他們走來,顯然是打著施壓的目的,如此人性化,絕對能讓外面的人大吃一驚。
少年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兩隻朝他們走過來的凶獸,這些凶獸的模樣都與他看過的動物不一樣,雖然書上也有說過,但是親眼看到還是覺得有些負荷不了。
季子木將少年往後推兩步,自己則往前走了兩步,眼睛更是閃爍著紫色的流光,一臉意動的盯著兩隻,唔,正確來說應該是那隻獅子。
看到他異於常人的反應,蛇女微不可察的露出一絲異樣。
那隻獅子本來還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突然看到季子木露出讓它覺得熟悉的表情,步伐突然頓住了,整只看起來好像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
雕鷹完全沒理會它,繼續朝季子木走進,看它高傲的模樣,似乎想到了要獨攬這一次的功勞,只要擒住這兩個人類,蛇女一定會賞賜它的。
季子木看到那隻獅子沒有過來,而是停了下來,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
這一幕看在雕鷹眼裡,卻被它認為季子木是在藐視它的存在,挑戰它的威嚴,所以身上明顯爆發出生氣的怒火,口中頓時發出一聲聲啼叫。
聲音尖銳入耳,帶著些許刺痛。
季子木微微皺起眉,看向雕鷹的眼神多了一絲不悅和殺意,緊了緊手中的龍梟,他擺出一副戰鬥的姿態。
雕鷹看向他的眼睛卻明顯露出不屑的神色,以往比這個白嫩嫩的人類強壯許多的高手都被它撕成碎片,然後吃進肚子裡,這個人類竟然還一副想戰勝它的樣子,簡直是找死。
兩者之間距離五米的時候,雕鷹突然跳了起來,氣勢洶湧的朝季子木撲過來,它的爆發力很強,這一跳直接躍到季子木頭頂,泛著黑光的爪子立刻朝他抓了下去。
如果被它的爪子抓到,肯定會去掉半條命。
少年一顆心提到的喉嚨口,正想提醒季子木小心的時候,前面的人一閃,突然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個瞬間,在雕鷹的背後閃現出一道人影,同時一抹紅光快速的插進雕鷹的背上,毫不留情的速度根本讓雕鷹連閃都來不及。
一陣慘痛的啼叫頓時從雕鷹口中喊出來,正當它想甩掉身後的人類時,雕鷹卻感覺到它的生命力好像往背後的傷口快速的湧過去,連全身的血液都躁動了起來,瘋狂的湧往那道傷口。
雕鷹終於知道恐懼了,想掙扎卻動彈不得了。
五米之外的獅子眼中的恐懼更甚,見雕鷹被奇怪的人類一擊就搞定了,嚇得一步步的往後倒退,再也提不起跟對方戰鬥的信心。
事情的發生只在兩個瞬間,雕鷹就被吸乾了生命力,和之前的黑影一樣,整個身體只剩下一副空囊,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這一幕不止少年看得目瞪口呆,高台上的蛇女同樣縮起了瞳孔,但是它的注意力卻是落在季子木手中的龍梟上,銀瞳緊緊的鎖住龍梟,目光像一把實質的利刃,有著非人的鋒芒。
「傳奇兵器!」
聲音從蛇女口中發出來,的確是密室的那道聲音,只是這一次卻多了幾絲驚疑不定和難以置信。
不只是蛇女,那些凶獸也看見了,竟然一隻隻都露出恐懼的神色,就不知道它們到底是懼怕季子木,還是其他的……
其實經過這一次證實,季子木已經發現一件事,他的龍梟似乎在吸食這些凶獸的精血,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大概跟整個匕刃直接沒入凶獸的身體有關。
不過最重要的是,從蛇女脫口而出的話,還有凶獸們露出的畏懼之色,季子木大概猜到,傳奇兵器很可能是這些凶獸和蛇女的剋星,否則也不會讓它們這般恐懼。
「想不到竟然來了個擁有傳奇兵器的奶娃娃,不過……」
蛇女長長的尾巴抬了起來,足足有十米長,像條擎天柱在她身後甩過,不過很快就滑下青玉石的階梯,蛇女柔若無骨的身體離開了高台,一下子就跨出了三四米。
然而接下來不過眨眼的瞬間,蛇女就已經滑過一半的距離,站在離季子木五米遠的距離,一雙妖艷的美目直勾勾的盯著季子木和他的龍梟。
蛇女雖然被困在此處幾十年,但是她很久以前就見過所有的傳奇兵器,最讓她心悸的傳奇兵器是排名第一的魔生劍,接下來才是龍梟,因為這兩把傳奇兵器都是會真正吸食它們這些凶獸精血的天敵,所以才會特別的忌憚。
傳奇兵器當中,外表短小精悍的匕首就只有龍梟,這是對它們來說僅次於魔生劍的威脅。
雖然明知道龍梟對於她來說是個威脅,但是蛇女卻絲毫不畏懼的拉近和季子木的距離,唇邊甚至逸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蛇女的身體很平穩,看下面雖然知道她很大,但是下來後卻發現更大。
站直了身體的蛇女足足比季子木高出將近一米,由於她上身沒穿衣服,所以走起路來波濤洶湧,如果有其他人在,肯定會瞪掉兩隻眼珠子。
少年顯然也注意到這一點,臉色漲的通紅,目光閃了又閃,就是不敢再看蛇女,視線維持在一個水平上,只要不故意抬頭去看,基本上就看不到蛇女的上身了。
不管蛇女是不是故意的,還是無知,少年都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
蛇女很滿意少年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但是另一名少年的反應卻讓她微微皺起眉,想當年,風雷嘯還在世的時候都不敢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還規定她一定要穿衣服,至少在他面前必須穿。
少年過了一會,也發現季子木的狀態,見他還盯著蛇女,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服,「不能……不能看,她她……」
「嗯?」季子木疑惑的看向他,不過依然對蛇女警惕萬分,一刻也不鬆懈,見少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到正事,就催促的問道:「她什麼?」
「她……她她……沒穿衣服!」少年低著頭。
季子木重新瞥了蛇女一眼,然後才說:「我看到了!」
少年壓低著聲音。「所以你不能看她。」
季子木想也沒想就問:「為什麼?」
那麼難以啟齒的東西,少年怎麼可能說得出來,他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一個很好的答案,「因為她是女人,沒穿衣服的女人不可以看,書上也說了,一個男人如果看了女人的身體,是要對她負責的,所以不能看!」
少年說完,自己像是為了說服自己,還肯定地點了點頭。
季子木有些無言,然後挑著眉看向蛇女,認真地問:「她是女人?」表情很明顯是在懷疑。
蛇女一時啞口無言……
但是這是她幾十年來聽過最好笑的對話,所以她沒有立刻對兩人發起攻擊,而且用大量的目光看著兩人。
少年點頭。
季子木又問:「她看起來哪裡像女人?」
在季子木眼裡,畜生就是畜生,不管是雌是雄,最後都叫畜生,更何況蛇是一種雌雄莫辨的生物,他更加不會去想那麼多,哪還管她是不是波濤洶湧,而且有一點也很重要,季子木從小接觸過的女人不多,所以對女人的特徵便不如少年瞭解,便沒有去想那麼多了。
少年聽他這麼一問,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想到蛇女的波濤洶湧,『蹭』的一下,他的臉蛋立刻煎透了!

第259章 不就是兩塊肉
做我的人,保你天天幹活?
……

少年還下意識地朝蛇女看了一眼,那高聳的胸部更讓他羞得躲到季子木身後,眼睛再也不敢亂瞄了。
蛇女因為長年被困在地宮裡,幾十年不見天日,皮膚白皙的像透明似的,纖細無骨的妖媚身材和魔女花有的一拼,胸前的波濤洶湧像兩座高聳的鐵塔,意志力不堅定的,幾乎要被引誘的失去了理智。
季子木和少年,一個是絲毫沒有吸收過男女之情的懵懂奶娃,一個是只聽過卻從來沒有實踐過的害羞奶娃,兩人對蛇女的故意引誘卻壓根半點正常的反應都沒有。
所以蛇女之舉根本是白費功夫!
「她的……身體構造跟我們不一樣……」少年解釋的聲音從身後非常低的傳過來。
季子木卻以為他說的是蛇女的下半身,所以很自然的把視線移到蛇女的蛇尾上,一會他才說:「本來就不一樣。」
蛇女的尾巴其實就跟人的下半身一樣,都是她們的隱私部位,而裸露的上半身,她們則不會有絲毫的羞恥之心。
不過在季子木眼前的蛇女卻有著非常厚的臉皮,她見季子木盯著她的尾巴一直瞧,嘴角驀地勾起一抹妖艷的笑容,蛇尾輕輕一晃就移到季子木面前不遠,嬌笑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
「小弟弟,是不是很喜歡姐姐的尾巴?看你一臉色相,該不會被姐姐迷住了吧?」
這話分明是赤裸裸的調戲,蛇女似乎找到更好玩的事情,所以沒有立刻對他們動手。
季子木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色相?
相較於他平淡的反應,少年卻猛地從他身後伸出頭,然後難以置信的盯著季子木的臉,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最後撓了撓頭,「沒有哇!」
蛇女被兩人的反應給逗笑了,掩著嘴唇咯咯笑了兩聲,一邊用手撩著她一頭烏青色的長髮,一邊說:「你們兩人真是可愛,姐姐我好久沒見到過這麼有趣的人了,不如來當姐姐的男寵,姐姐我就讓你們一命,怎麼樣?」
少年紅了臉,季子木則非常鄙視的看了蛇女一眼,然後執著著他原來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什麼問題?」少年顯然被問懵了。
「為什麼不能看她?」問題……又回到原點。
少年有些犯難了,這個問題他真的不好意思說出口。
就在這時,蛇女突然掩嘴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笑使得她的胸部聳動的更加厲害,波濤洶湧更上一層樓。
少年的臉已經完全不能有煮熟的雞蛋來形容了。
季子木則有些不解的盯著蛇女。
好不容易,蛇女終於笑完了,戲謔的目光迎上季子木的視線,蛇女勾引般的扭動著身體,無骨的身子向前傾斜了一個六十度的角,此刻不用仰頭也能將她的胸部看得一清二楚,那張妖艷魅惑的臉多了一絲趣味。
「小弟弟,不如由姐姐來給你回答這個問題,撇除姐姐的尾巴,你看看姐姐和你有哪些地方不一樣?」蛇女秉著逗弄的心思,所以很有耐心。
季子木審視的目光在蛇女身上游移了一下,然後很乾脆的給出個答案,「哪裡都不一樣!」
這個答案其實也沒有錯,所以蛇女僵硬的嘴角又迅速的恢復過來,用笑容掩蓋落於下風的處境,不過在此看向季子木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她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是徐徐的誘導,「難道你不覺得姐姐多了什麼,而你少了什麼嗎?」
季子木眼睛微微瞪大些許,只不過眨眼間他的眼神就多了幾絲複雜。
蛇女看到他的表情,終於滿意地笑了起來,「這就對了,把你心中想到的答案說出來就行了!」
季子木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轉變的非常快,「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多了一條尾巴。」
蛇女的笑聲戛然而止,肉眼可見的額頭幾條青筋在暴動著。
「小鬼,你是真傻還是在跟我裝傻,你長這麼大,難道會不知道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嗎?」蛇女可以知道的甜姐形象被季子木激得蕩然無存,不過看得出來,她還是稍微壓制了一些,否則她真要發怒了。就不是只是怒火而已。
這一吼倒是把季子木給吼愣了。
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不就是……季子木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游移了一會,然後又游移到蛇女的上身,漸漸的,他臉上露出一絲明悟。
少年和蛇女皆以為他開竅了,卻不料接下來卻被他的話給震撼了。
「不就是多了兩塊肉。」
少年瞬間石化,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鬆?
蛇女的反應還算好點,她總算明白在她眼前的這名少年腦袋構造有些異於其他人,用在其他人身上的伎倆在他身上卻完全起不了作用。
這讓蛇女有些洩氣的同時,卻又多了一絲挑戰的興奮。
這不是她遇到的第一個不受她誘惑的人類,但是確實第一個讓她有一種想要挑戰的慾望,不過不可否認,少年漂亮的臉蛋是她最鍾愛的類型。
思及此,蛇女樑上露出一抹誘惑的媚笑。
「小弟弟,只要你們肯答應做姐姐的人,姐姐就幫你擋住巨門前的那十具金甲士,讓你順利地進入風雷嘯的墓穴裡,不要急著拒絕姐姐,那些金甲士可不是普通的傀儡,一個不小心會被他們直接砍成兩段,哦呵呵!」
蛇女口中的金甲士是指高台上十具站在金柱子旁的傀儡,這些傀儡只要是略懂機關術的人都會認出來。
青隼大陸的傀儡術以金,銀,銅三級為主,其中金甲士是最高級的傀儡甲士,其次才是銀甲士和銅甲士。
金甲士對應的大陸高手是金星級,銀甲士是銀星級,而銅甲士則是銀星以下的級別。
不過金甲士雖然表面是金星級,但是實際上金星級的強弱也取決於製造它們的人,如果知道這些甲士的工匠技術高超,那麼在他手裡誕生的金甲士絕對不是一名普通的金星高手能夠抵抗得了的。
殿堂的金甲士不用看也知道是出自莫雷雨之手,莫雷雨製造的金甲士,一隻的價值就相當於一座中等的城池,足可見金甲士的厲害,可是這裡卻十隻金甲士。
十隻金甲士堪比一支上千人的高級傭兵團,其破壞力絕對是任何傭兵團都無法比擬的,蛇女就是料到他們兩人會過不了金甲士一關,所以才會故意說出這樣的條件。
很陰險,卻也很誘惑!
但是蛇女弄錯了對象,因為季子木和少年不一定要進那扇巨門的,他們兩個是為了找回到地面的出路,至於寶物,有沒有都無所謂。
季子木其實也有看到金甲士,從它們身上,季子木能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
如果是一對一的話,季子木倒是有把握能夠戰勝,但是如果十具金甲士一起上,季子木完全就沒有把握了。
「你們可以考慮的時間不多,不過看在你們長得這麼可愛的份上,姐姐可以破例讓你們考慮一刻鐘,一旦時間到,必須馬上給我答案,否則姐姐就當你們拒絕。」
見他們『猶豫』著沒開口,蛇女露出一個意料之中的笑容,待她說完,蛇女已經回到玉床上,斜斜地躺著,似乎真打算給他們時間考慮。
少年拉著季子木的袖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她說的『做姐姐的人』是不是指讓我們當她的手下?」
季子木若有所思的點頭,「好像是吧!」
「原來如此,可是當別人的手下很辛苦的,就像爺爺的手下,每天被使喚著,不僅要洗衣煮飯做菜,還要東奔西跑,吃都吃不飽,連晚上都不能睡覺。」
「這麼慘?」
「是啊!所以我想我不能答應她了,可是那個金甲士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如果沒有它們的幫助,我們要怎麼過去?」
「裡面有好吃的嗎?」
「好吃的?好像沒有吧,要是真有,那也應該都發霉了,不能吃了!」
「那你要進去幹什麼?」
「……」

第260章 烤鳥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鳥人!
……

  是哦,他要進去幹什麼?好像進去才是死路一條。
  經過季子木提醒,少年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之前被蛇女的話給說懵了,少年潛意識的認為他們必須要經過那扇巨門才能離開這裡。
  所以他們既然不是來找寶物的,那根本就不需要進入前面的那扇巨門。
  意識到自己想錯方向的少年,不好意思的嘿笑了兩聲。
  季子木非常的鬱悶,要是離開了,他就吃不成烤獅子了,他可是垂涎那隻獅子很久了,火折子和刀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那隻獅子了。
  「時間到了,你們兩個考慮得怎麼樣?」蛇女嫵媚的聲音掐斷兩人的思緒,微笑的臉上看得出來有幾許期待,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對人類感興趣。
  少年最先反應過來,他往蛇女的方向看過去,當然是保持著雷打不動的目不斜視,盡量去避免某些不該看到的,他露出歉意的表情。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不想當別人的手下,而且我們也不想進那扇門裡面,所以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對不起哦!」
  蛇女眼皮一跳,在聽到他的話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她給了他們兩個一盞茶的時間,結果竟然都誤會她的意思,兩個細皮嫩肉的小鬼,如果她要找手下,也不可能會找他們,更何況她也不缺手下。
  「你們以為我想讓你們當我的手下嗎?哼,就憑你們兩人還不夠資格!」蛇女重新站了起來,身上同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像磅礡的大浪席捲至殿堂的每個角落。
  蛇女周邊的凶獸,在萬獸籠強大到讓眾高手都忌憚的凶獸,此刻卻都害怕得匍匐在她腳下,頭也不敢抬起一下。
  季子木感受到蛇女爆發的強烈氣勢,眼神一凜,手上的龍梟同時擋在身前,擺出隨時準備開打的姿勢。
  「哼,你還不夠資格跟我打。」
  蛇女見季子木擺出的架勢,就知道交易是談崩了,魅臉上浮現惱怒之色,隨手一揮,立刻有兩隻凶獸朝季子木齜牙咧嘴,露出凶悍的模樣,速度像閃電般朝他們跑了過來,很顯然,這兩隻凶獸是速度型的。
  蛇女眼光非常的准,從雕鷹的失敗就立刻判斷出季子木也是速度型,而且他手上的傳奇兵器對她的手下們也是一大威脅,如果只是力量型的,無疑是把凶獸送上去給對方增強實力,但是是速度型就不一樣了。
  它們不僅可以攻擊,還可以避開傳奇兵器的威脅。
  所以蛇女才會派它們兩隻去對付季子木,順便也可以摸清季子木的實力。
  凶獸的速度很快,二十幾米的距離在它們的速度面前就像踏出一步所需的時間那般簡短,輕而易舉就奔到季子木面前。
  鋒利的爪子才抬起來,那只率先攻擊的凶獸就落了個空,不過凶獸卻沒有絲毫停頓,爪子突然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朝身後抓去,然而它卻同樣抓空了。
  連著兩次失誤,攻擊的凶獸明顯反應不過來了,整個身體頓了一下,僅僅這一下就足夠讓季子木給它致命一擊。
  殘影出現在季子木消失的地方,紅光快速的沒入凶獸的背部,如同前面兩隻凶獸一樣,這只凶獸頃刻間就步上它們的後塵,體內的精血被龍梟吸得乾乾淨淨,猶如一副空囊乾癟了下去。
  每次吸乾一隻凶獸的精血,季子木就能感受到龍梟發生的變化,那股興奮的嗜血同時也在改變著他,讓他越來越興奮,這種感覺是以前所沒有的。
  心中充斥著『要變得更強』的聲音,這種感覺很怪異,但是季子木卻能感覺到,這是龍梟的意志,它在渴望變得更強,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不過龍梟變強的話,對他來說也是個好事,所以季子木才會直接把龍梟插入凶獸的身體,這樣的話吸收的速度會快很多,不會讓另一隻凶獸趁機傷到他。
  不過有一點顯然有些出乎季子木的意料,另外一隻凶獸是翅膀型的,看它的樣子似乎不急著攻擊,飛到半空看著這一切。
  青鳥,有著青色的羽毛和紅色的尾巴,眼如利鷹,長長的喙嘴尖銳異常,一般人被它啄到,身體恐怕會直接開出個血洞,看起來凶悍異常。
  不過它的靈智亦不可小覦,在季子木和另一隻凶獸對抗的時候就飛到半空,很明顯它在估摸季子木的實力,並且想要找間隙突襲。
  不過很可惜,季子木並沒有給它突襲的機會,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把背露出給它看。
  季子木沒有翅膀,所以他不會飛,因此只要青鳥不下來,他就奈何不了它,青鳥顯然也知道,所以它才遲遲沒有下來,顯然它還是很忌憚季子木手上的龍梟的。
  就在蛇女看著不耐煩的時候,季子木突然把手伸進袋子裡,從裡面掏出三顆黑溜溜的霹靂彈。
  既然它不下來,那就把它轟下來!
  季子木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所以直接動用霹靂彈,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使用彈弓也能精準的將霹靂彈射中目標。
  青鳥畢竟是隻畜生,所以它完全想不到,季子木手裡的霹靂彈會隱藏著強大的破壞力,它只是以為眼前的人類似乎想要用這幾顆小丸子把它打下去,在它看來,這是愚昧不可及的。
  先不說這些黑溜溜的丸子有什麼威力,青鳥的速度可是一流的,如果打不中它,就算黑色丸子有什麼厲害的手侵也奈何不了它。
  然而當青鳥看到人類似乎露出一抹看不起它的笑容,青鳥卻怒了,在它眼中渺小的人類竟然敢看不起它,分明是對它的侮辱。
  憤怒的青鳥沒有注意到季子木眼中閃過的詭異,當那顆黑色的丸子朝它射過來時,青鳥不閃也不躲,一雙充滿怒火的鷹眼瞪著季子木,彷彿在說『本大爺就接給你看』,然後張開尖銳的長嘴一口將霹靂彈咬了下去……
  轟……
  霹靂彈的威力在青鳥的口中爆發出來,隨著一股焦黑的黑煙升起,青鳥從空中摔了下來,大量青色的血從它的喙嘴流了出來。
  這就是自信的下場!
  啪……
  玉床上的蛇女已經坐了起來,臉上盛著怒火,她手中拿著的琉璃杯被她一把捏碎了,殷紅的液體順著她的手滴在蛇尾上。
  兩隻對付一個弱小的人類,竟然還會輸,而且有一隻還愚蠢到把自己的命給送上去,蛇女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了。
  「哼,想不到你還有點本事,可惜,你再厲害也無法顧及到你的同伴,若把他抓了,看你還能不乖乖就擒!」
  蛇女不愧是活了幾十年的老妖怪,把人類的弱點拿捏得很準。
  她看到一直出手的是季子木,而且身後的少年看起來卻有些弱,所以便想到了人類慣用的威脅伎倆,只要擒住了少年,還怕另一個不束手就擒。
  蛇女的算盤打得好,但是也要有機會實施才行,季子木早就防著這一點了,他把一半的霹靂彈交給少年,就是讓他防身用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那些凶獸剛剛就見識過黑色丸子的厲害,所以在看到少年的架勢,一隻隻都趕緊剎住腳步,它們可不想像青鳥一樣被炸成了烤鳥。
  但是另一個更可怕,手上握著的兵器可是它們的天敵,一個不小心被吸乾了精血,比被炸成烤鳥還恐怖,所以一群在外頭幾乎讓所有人聞名喪膽的凶獸,此刻卻因為害怕兩個少年而躊躇不前,說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個人下巴掉地上。
  這一幕看在蛇女眼裡,又一陣咬牙切齒,「一群廢物,他們只有兩隻手,你們有一群,難道不會一起上嗎?」
  凶獸們頓時大悟,重新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滿了熱切。
  兔子少年怎麼可能會乖乖的等它們來,在它們停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霹靂彈搭在彈弓上,在它們看過來的時候,霹靂彈已經射出去了……
  另一邊,有五隻凶獸將季子木圍了起來。

第261章 飛行
  爺就是王道,識相點就從了爺!
……

  五隻凶獸形態各異,面色十分猙獰,盯著季子木的眼神凶殘異常,好像隨時都會蹦起來朝季子木攻擊過去,不過它們並沒有,僅僅只是張牙舞爪的示威。
  蛇女站在高台上,身姿曼妙纖細,柔弱無骨,像一條蜿蜒的曲線,若不去注意她身上陰邪的氣息,畫面會顯得十分唯美。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姐姐我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做我的人,或者被這些凶獸吃進肚子裡,聰明的話就識相點。」
  蛇女口中吐出輕柔的詞藻,穿腦魔音般不斷的侵入兩人的腦海裡,夾著非人的誘惑的催眠,字裡行間都表露出對兩人的憐惜,似乎她也不想兩人就這樣死去。
  少年猛地搖了下頭,立刻把那種誘人的魔音從腦海裡晃掉。
  之前季子木就已經暗示過他,這個蛇女似乎能用聲音蠱惑人,一旦被她誘惑,整個人就會成為她的傀儡。
  季子木反應如常,這種程度的魔音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看到兩人的反應,蛇女面色一冷,妖艷的魅惑多了絲陰毒和狠辣,看向兩人的眼神不再是柔和的魅惑,而是冰冷的嗜血殺意。
  「既然如此,休怪姐姐無情,哼,給我留一口氣!」
  收到命今的凶獸立刻齜牙咧嘴的朝兩人逼近,就在它們準備一擁而上的時候,殿堂兩側的兩扇石門突然轟隆隆的打開了,緊接而來的是陣陣打鬥聲。
  當石門完全打開時,兩批人馬從裡面衝了出來,身上略顯狼狽,身後似乎有什麼人在追著他們,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石門的後面等待著他們的竟然是一群凶獸。
  突如其來的碰面使得眾人都呆愣住了,包括準備攻擊的凶獸們。
  蛇女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闖過九曲連環,神色更加陰霾,隱隱有暴怒的徵兆,「本宮倒是低估了你們,能闖到這裡來,看來本事都不小。」
  蛇女陰冷的聲音在大殿響起,許多人這才發現站在高台上的蛇女,不禁臉色大變,有的甚至驚呼起來,聲音在大殿上迴盪,更增添幾分震撼。
  「天吶,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凶獸?」
  「傳說中的蛇女?想不到風雷嘯的地宮竟然會有蛇女。」
  「嘶,這些凶獸竟然都是萬獸籠最凶殘的凶獸,難怪之前進墓穴的時候,出來阻擋的凶獸都是些弱小的,原來真正有凶殘之名的凶獸都聚集在這裡!」
  「好多,這裡最起碼有二十隻凶獸。」
  此起彼伏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眾人發現,那些凶獸開始把目光看向他們,凶殘嗜血的模樣幾乎讓人想落荒而逃。
  凶獸的身體都很大,季子木和少年兩人對這些體積龐大的凶獸來說,只能用瘦小來形容,所以這些闖進來的人都沒有看到被圍在中間的兩人。
  「呵呵,風雷嘯可真是好大的手筆,竟然連蛇女都能找來鎮守,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我對墓穴裡的寶物卻更加好奇了!」
  一道低笑從神秘人口中傳出來,語氣裡有著看到蛇女出現在這裡的訝異,但是他似乎並沒有將蛇女看成很強的對手,反而讓人有種強勢和藐視的感覺。
  這個神秘人自然就是闖進來的其中一批人,他身上的黑披風雖然有些破損,但是總體上卻不顯得狼狽。
  至於他身邊的牧夏,情況比他要好得多,然而他專注的重點卻不是那些凶獸,也不是蛇女,而是凶獸中間的一個身影,腦海裡閃過的熟悉畫面讓他眼神變得越發深遽。
  另一批人則是雪泣長龍等人,墨玉商會的人也在裡面,兩方似乎是一起合作闖過九曲連環,可能遭遇到什麼,神態都十分狼狽,人數也少了一半以上。
  九曲連環雖然難過,但是如果他們沒有準備就不會來闖了,所以這些損失還尚在接受的範圍當中。
  不過當他們看到一大群凶獸和蛇女,紛紛臉色大變,直到聽到神秘人的話才稍微緩解,不過此時他們臉上各有異色,想必也要打墓穴裡的主意。
  「哼,年輕人好大的口氣,想要寶物還得先過我這一關!」
  蛇女一邊說一邊揚起她的尾巴,龐大的體積和氣勢給在場的人一種強大的壓力,眾人不經想起有關蛇女的傳說。
  傳說此女是天地間一種逆天的生物,她們有著強大的破壞力,可呼風喚雨,對人類是一大威脅,據說在幾百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條蛇女,因與人類相戀後被硬生生的拆散,後來那名人類被處死,以至於蛇女大怒,生靈塗炭。
  雖然後來那條蛇女被隱世高手滅殺,但是蛇女造成的破壞卻是巨大的。
  所以幾百年來,對蛇女恨之入骨的人有,對蛇女忌憚非常的也有,雖然口口聲聲要滅殺所有的蛇女,但是實際上卻沒有敢正面對抗蛇女。
  好在後來不知因何原因,這片大陸再也沒有人看到蛇女出現過,人們以為蛇女滅絕了,才得以放心。
  誰也沒有料到,風雷嘯的墓穴竟然會藏著一條蛇女,看樣子,她還是萬獸籠眾凶獸的首領,能征服萬獸籠,蛇女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會弱。
  「在下的確很佩服蛇女,逆天級的強大存在的確不是我等能比得上的,但是蛇的弱點也是眾所周知,打蛇打七寸,就算是蛇女也不得不頓忌吧!」神秘人說得胸有成竹,滿意的看到蛇女怒變的臉色。
眾所周知,七寸是蛇的要害,是蛇的心臟所在,只要七寸的地方受到重擊,蛇便必死無疑,不管是普通的蛇,還是強大的蛇女。幾百年前那條被滅殺的蛇女正是因為被打到七寸,直接把心臟打破才會最終死亡的,這已並不是什麼秘密了!
  而且因為蛇女的上半身是人類的模樣,所以要找她的七寸更加簡單,幾乎一眼看去就能確定,只要能接近她,任何人都能殺死她,這也是蛇女的悲哀!
  「哼,給本宮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盛怒的蛇女忘了季子木兩人的存在,直接對凶獸們下死令,若是平時,她還會跟這些人類玩玩,但是現在,怒極攻心的她卻沒有那份心情了。
  這個命令讓凶獸們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不僅是因為有自動送上門來的食物,還有一點是因為它們不用再面對兩個手上有威脅著它們的武器,想到能大飽一頓,凶獸們一隻隻興奮的撲了上去。
  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了起來。
  季子木趁這個空檔,和少年一起躲到柱子後面,靜觀其變。
  「怎麼會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少年心有慼慼地問道。
  「不知道!」季子木十分乾脆的回道。
  「那現在要怎麼辦?」
  「跑!」
  「往哪跑?」
  「往沒人的地方跑吧!」
  「好!」
  少年一個好字才剛落下,有只凶獸就摔到他們腳下,在看到他們倆個後更加惱羞成怒,亮出尖利的爪子朝離它最近的季子木抓過去。
  季子木亮出龍梟,表情十分冷酷,更像個索命的閻羅。
  那只凶獸竟然被嚇得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這知道看清自己要攻擊是人是那兩個少年,做了一個人性化的退後動作,凶獸剛想飛走,一肢直接架上一把匕首,被它視為天敵的冷酷少年緩緩的吐出幾個字,雖然它聽不明白。
  「帶我們飛到高台上去。」
  凶獸比季子木高出兩三倍,背上長著一雙黑色的翅膀,翅膀很大,如果飛起來會更大,季子木和少年若是坐上去的話,只要小心點就不用擔心會被蛇女發現。
  之所以要到高台上,是因為其實出口都被黑骷髏等勢力的人擋住,而高台上十分空曠,不必擔心會被波及到。
  凶獸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看他們比劃的方向就明白了,儘管它很不樂意,但是為了它的精血著想,飛翼獸還是乖乖的爬下讓兩人爬到它背上。
  這一幕雖然沒有多少人看到,但是黑骷髏的牧夏和神秘人卻注意到了,不同的是,一個露出深思,一個卻面色露有詭異……

第262章 挑撥
  灰網的『優良傳統』,把小氣發揚光大!
……

  飛翼獸飛起來的時候,只有少數人注意到,但是他們都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其他捲去了注意力,加入混亂的戰局。
  蛇女臉色有些凝重,看到飛翼獸也僅僅只是瞥一眼,然後就移開了。
  在她認為,飛翼獸最大的優勢就是能在空中進行攻擊,所以飛到空中是很正常的,因此她也沒覺得不對勁,直到她看到飛翼獸不僅沒有攻擊敵人,反而直直的朝她的方向飛過來,蛇女才覺有些不對勁。
  「飛翼獸,你飛過來做什麼?」
  這時,飛翼獸已經在距離蛇女五米遠的前面,面對蛇女的質問,飛翼獸表示很無奈,只是驚叫兩聲,表示自己身上有人,而自己正被人威脅。
  蛇女也是獸,自然聽得懂獸語,當下臉一沉,「沒用的廢物!」蛇女罵完後,身後那條長長的尾巴突然朝飛翼獸兇猛的掃了過去。
  飛翼獸哪裡會料到蛇女會突然對它出手,就有它要被掃中的時候,一顆霹靂彈從縫隙飛射出去,直接轟在蛇女的尾巴上。
  蛇女的皮很厚也很韌,不過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卻因此而縮了回去,飛翼獸才逃過被掃落的悲慘命運,而且一旦被蛇女的尾巴掃中,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被嚇了一跳的飛翼獸看向蛇女的眼神多了一分恐懼,但是隱藏在利眼深處卻有更多的憤怒,為了避免被蛇女的尾巴掃中,飛翼獸用盡全力飛得更高了一些。
  「廢物,給我下來!」
  蛇女美目中燃起了怒火,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恢弘的大殿頓時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下面一些功力較差的,立刻感到呼吸困難,身體搖搖晃晃的好像要倒下去的樣子。
  這就是蛇女的氣勢!
  「不愧是蛇女,果然厲害,憑著這氣勢就足以壓制住敵人了,讓敵人心生懼意,不過……畢竟困在這座大殿已經幾十年,蛇女就算再厲害,氣勢也不如從前,若是在幾十年前,一般的高手怕會直接暈過去!」
  神秘人發出一聲讚歎,顯然他對蛇女的實力有一定的瞭解,但是此刻卻有些不以為意的感覺,好像蛇女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飛翼獸的腦海裡還殘留著對蛇女的恐懼,見蛇女開始震怒,它一急,正想要聽從她的話飛下去,兩顆霹靂彈突然從它的兩側射了出來,直直的朝蛇女飛過去。
  「臭小鬼,不見棺材不掉淚!」蛇女罵完,蛇尾就擋在身前,那兩顆霹靂彈直接轟在上面,蛇皮上根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霹靂彈雖然對其他凶獸有威脅,但是對蛇女來說,卻是完全起不了作用。
  只是蛇女嘴角的笑容還沒露出來,一顆比前兩顆還要大一倍的霹靂彈從蛇尾移開的縫隙飛竄了進去。
  季子木在蛇女最得意的時候又趁機朝她彈出一顆,出其不意的舉動連蛇女也沒有料到,只是速度也是蛇女的先天條件之一,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開了那顆霹靂彈。
  「遭了!」
  這一聲是蛇女喊出來的,聲音竟然帶著些許驚慌,待她回頭去看的時候,那個霹靂彈已經轟在地面上,地面沒有絲毫受損,連一絲震動都沒有。
  可是蛇女臉上還是出現驚怒交加的神色,跟她同樣臉色的還有神秘人和雪泣長龍等人。
  這些人都是事先調查過的,雖然不全面,但是也知道高台上那十具金甲士代表著什麼,如果說此女是他們奪寶的一大難關,十具金甲士就是最大的難關,如果不處理好,最後很可能全軍覆沒。
  硝煙散去,出現在中間的是兩具金光燦燦的金甲士。
  在它們表面依舊光滑明亮,即使過了幾十年也沒有改變過,手上各持著一隻金戟。
  突然出現的金甲士就連空中的季子木都沒有看到它們是怎麼出現的,只看到守護在巨門兩側的金甲士各少了一隻。
  隨著金甲士的動作,所有人都感覺到空氣凝結起一層冰雹,那是滲雜了死亡氣息的壓抑,比蛇女給他們的壓力還要可怕。
  這裡的金甲士只要放出去一隻就足以震撼整個青隼大陸,然而現在卻有十具,沒死的人恐怕都不夠給它們殺。
  「金甲士?竟然是傳說中的金甲士,完了完了……」
  「快逃,若被這些傢伙全部醒過來,到時候我們都要完蛋!」
  各種抽氣和驚慌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不僅是那些隻身一人的劍客浪人高手露出驚恐的神色,連黑骷髏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然而就在此時,三道原本還開著的石門突然轟的一聲關上了。
  這個聲音無疑是將他們推入地獄的深淵,就連牧夏都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他的目光落在空中的飛翼獸身上,有些明亮。
  「你們看,那只飛翼獸背上有人。」有人立刻發現了這一點,當他叫出來的時候,其他人也發現了,眼神紛紛變得十分熾熱。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搭起箭矢指著季子木和少年兩人,冷著聲音說道:「小鬼,立刻下來,否則要你們的命。」
  回應那人的是一顆黑漆漆的霹靂彈,由於威力比較大,那個人被炸成了重傷。
  原本吵鬧的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武器,也太強大了吧!
  季子木從飛翼獸背後探出頭,冰冰冷冷的神情沒有絲毫的同情。
  「是你?」牧夏看清他的臉,不由得脫口而出。
  他想起的不是在酒肆的少女,而是半年多以前,在紅雲擂場出現過的少年,雖然那件事過後就再也不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但是牧夏卻依幫記得這名冷酷寡言的少年。
  是她?
  同樣詫異的還有神秘人,他是見過季子木的,但是他所見到的卻是少女身份的人,同樣漠視的神情絕對是同一個人,思及此,神秘人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牧夏,那個人不正是那名殺死雪泣玲瓏的人,怎麼換成了男裝?難道她怕被人認出來?」神秘人故意提高了音量,在這片靜寂的時刻,再加上空曠的大殿產生的回音,幾乎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特別是雪泣長龍。
  「你說什麼?她就是殺死老四跟老五的人?」雪泣長龍果然中計,扒開人群走到神秘人面前大聲地問道。
  神秘人低聲一笑,「大長老要是不信,大可問問其他人。」
  他說得有持無恐,也不怕被人拆穿他的計謀,這裡雖然沒幾個認識少年,但是總有一兩個是見過他的,少年的模樣很出眾,只要看一眼就肯定不會忘記的。
  雪泣長龍剛開始雖然有懷疑過他的目的,但是當他問了其他人都得到肯定的答案時,加上那個男人帶給他的恥辱,雪泣長龍被怒火燃燒了理智,立刻帶著手下往季子木靠近。
  牧夏看著這一幕,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以他的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時,兩名金甲士已經衝進人群開始大開殺戒,實力比較弱的,直接被金戟貫穿了身體,大片的鮮血濺到其他的人臉上,看起來異常的刺目。
  「二公子,接下來要怎麼做?」牧夏皺著眉朝身邊的神秘人看過去。
  被稱為二公子的神秘人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但是他很快就以笑容掩蓋,「牧夏,那個人把你派過來,你也該讓我見識下你的力量了吧!」
  牧夏沒再說話,而是乾脆的轉身朝其中一具金甲士走過去……
  少年看著底下一片亂糟糟,拍了拍季子木的肩膀,「看,有一群人朝我們這裡過來了,看起來似乎不懷好意,要對付他們嗎?」
  季子木並不認識雪泣長龍,所以猜不透他為何對他露出十分強烈的殺氣,只是搖搖頭,「不要把霹靂彈浪費在他們身上,袋子裡已經沒有多少了。」
  「真的?我看看。」少年一邊說,一邊把手朝季子木的袋子摸過去。
  啪……
  季子木打掉他的手,鄙視地看著他說:「你想也別想,不會再給你了。」
  少年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
  季子木面不改色,把小氣貫徹到底,「那把其它霹靂彈還給我。」
  少年,「……不要!」

第263章 追殺
  螞蟻的使命就是在地上爬呀爬,等某天被人一腳踩死!
……

  地宮是當年莫雷雨親自設計的,而風雷嘯也有參與其中。
  風雷嘯的為人和他的武功修為是一樣的出名,他喜好收集各種寶物,特別獨一無二的寶物,不管那件寶物的擁有者是誰,只要讓他惦記上了,就要做好隨時丟失的準備。
  風雷嘯一生瘋狂,但是在最後卻被一個神秘人重傷,結果身死墓穴中,那時候這座地宮還沒有完成,莫雷雨是在地宮建完之後才將風雷嘯移葬在此地,包括他的大量財富。
  所以除了已死的風雷嘯,莫雷雨就是唯一一個知道地宮的秘密所在。
  因此,莫雷雨便成了許多大勢力要找的人,像黑骷髏等大勢力他們不是沒有找過,只是自從風雷嘯地宮的消息走露之後,莫雷雨便跟著消失了。
  這些事黑冥都有打聽到,不過當真正的莫雷雨倒在月離颯面前時,月離颯才算開始正視起這件事。
  說來也很巧,魔女花在森林裡被天敖絆住之後,月離颯本來想直接前往墓穴的入口,但是中途卻收到葉千蒼傳來的消息,似乎是萬獸籠一些實力強悍的凶獸都失去蹤跡。
  這一異象自然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月離颯直接抄近路趕往墓穴。
  那條近路其實是直接穿過天狼峰,比繞遠路拐彎要近得多,不過天狼峰顧名思義就是天狼的聚集地,那裡聚集著成百上千隻天狼,它們一般都是成群結隊,所以除非有著絕世的武功,否則沒有人敢去闖天狼峰。
  月離颯有著獨步天下的輕功,自然是沒問題,可是就在他行至天狼峰邊緣,卻發現一個正被追殺的老者。
  老者便是莫雷雨,他渾身欲血的撲倒在月離颯腳下,看樣子似乎奄奄一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逃了那麼久,能在天狼峰看到人影,莫雷雨就像抓住了一條救命的稻草一樣,緊緊的抓著月離颯的下衣擺,雙手除了有些髒之外,幾十年卻保持得猶如少女的手一般光滑細嫩,這是作為一名頂級工匠最大的特徵。
  「救……救我……」莫雷雨憋足一口氣才說出這兩個字。
  月離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睛微微的瞇起,大腦的信息只搜索了一翻,便輕而易舉的得知老者的身份。
  能在這裡遇到傳說失蹤許多年的莫雷雨,這一點月離颯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不過這也算是運氣,如果莫雷雨是在別的地方遇到他,最終的下場也是死,因為月離颯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不過在封雷山就不一樣了,有莫雷雨帶路,要找到寶貝就容易了。
  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月離颯才會決定救下莫雷雨。
  就在月離颯作出決定,追殺莫雷雨的人已經趕過來了,一共有五個人,身上披著一件灰袍,籠罩著全身,臉上帶著平凡無奇的面具,從他們身上卻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隨著他們的靠近,越來越強。
  五人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出現在月離颯面前。
  為首的灰袍人從頭到尾都只盯著地面上的莫雷雨,像是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月離颯的存在一般,只見他往前踏出一步,古井無波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莫雷雨,你逃不了,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去。」
  莫雷雨快要到極限了,所以他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趴在土地上不停的咳著血,但是從他憤怒的眼睛裡卻看得出來他所給的答案。
  「我們並不想取你的性命,只要你帶我們進入風雷嘯的墓穴中心便可,作為地宮的設計者,莫雷雨,你是最清楚的。」
  莫雷雨沒說話,目光卻略帶幾分嘲笑。
  灰袍人像是明白了,沉著聲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把他帶回去。」
  其餘四名灰袍人立刻向莫雷雨走過去,然而只走了一半,他們卻突然停了下來,並且往後倒退了一步,雖然看不到他們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不難猜出他們是何等的震驚。
  那名為首的灰袍人好像現在才注意到月離颯一般,微微詫異了一下。
  「這事與閣下無關,閣下最好還是不要趟這越混水。」灰袍人冷淡的警告道,雖然對方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他卻相信,以他們五人的實力,對付這個男人是輕而易舉的。
  月離颯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邪肆的笑聲頓時充斥著四周,笑聲甚至把一些天狼給引了過來。
那名灰袍人這才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實,能隻身一人闖過天狼峰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強者,再加上男人身上散發的邪意,他才發現,原本輕鬆的任務突然艱難了幾百倍。
  或許他錯了,剛才就不能忽視這個男人的存在。
  笑聲停止後,男人身上的氣勢突然轉變成如同狂風驟雨般凌厲逼人的氣勢,吞噬人般的壓迫感毫無遺漏侵蝕著他們的神經。
  此刻,灰袍人已經完全不掩飾他的吃驚,難怪之前從他身上感受不到氣息,原來是被他自己壓制住,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次終於踢到欽板了,而且很可能是會以生命為代價的。
  月離颯抬眸五名灰袍人,銳利的紫眸像是透過面具直刺透他們的雙眼,片刻後,他才露出一抹邪意,冷冷的目光透著幾縷輕視,「如果本尊說不呢?」
  灰袍人瞳孔忽的瞪大起來,男人紫色的眼睛讓他想到一個古老的氏族,如果男人真是出自那個家族,莫雷雨恐怕帶不回去了。
  不過想到沒有把人帶回去的後果,灰袍人不由得露出幾分猶豫。
  這一次的計劃首領準備了訐多年,從假意與柳見血合作,然後每隔半年便把他們秘密的送出陰陽陸,如果少了莫雷雨,計劃的難度會增加很多,畢竟那座大殿的十具金甲士太過逆天,就算是他們十個人聯手也奈何不了那些金甲士。
  所以莫雷雨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只是在這一環節當中,難度增加到他們難以想像的地步。
  「我們與閣下井水不犯河水,閣下為何要難為我們?」灰袍人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
  「難為?」月離颯揚起的嘴角帶著一絲寒意,不過很快就轉變為一抹詭笑,「這個人我要了,你們擋住我的路,是不是要難為我?」
  灰袍人神情一滯,壓根沒想到男人會直接用他的話來堵他,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片刻,他才沉著聲說道:「此人乃是我們首領交代必須抓到之人,閣下若不肯把人交出來,那休怪我們不客氣。」
  時間緊迫,灰袍人根本不能浪費多少,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在刁難他們,若是再客氣下去,恐怕再過一天都回不去,表面客氣的話,灰袍人卻加了幾絲冰冷的警告。
  月離颯夕眉微挑,似帶著幾分疑惑,「不知你們要怎麼個不客氣法?」這個表情簡直跟季子木在疑惑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灰袍人當即冷下臉,既然男人不識好歹,他也頓不得那麼多了,「一起上!」
  莫雷雨心臟頓時一緊,這些灰袍人的實力他是清楚的,雖然還不及風雷嘯厲害,但是五人的實力卻幾乎接近風雷嘯當年的巔峰狀況,若不是因為他對封雷山的地勢瞭如指掌,在逃的時候就已經沒命了。
  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是直接面對陰陽陸出來的五個高手,莫雷雨還是認為勝算不大,所以他還是覺得因為找個安全的地方,天狼峰他也很熟悉,只要小心一點,這五個灰袍人絕對找不到他們。
  這些念頭快速的閃過,莫雷雨還沒來得及叫住月離颯,他的身影幕然消失在他面前,淡得不帶起一絲風聲,這等實力頓時讓莫雷雨震驚得瞪大眼睛。
  然而震驚的不止是他,為首的灰袍人看到這一幕,瞳孔猛地縮起,他竟然完全捕捉不到男人移動的軌跡?
  震驚的還不止這些,灰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像從陰暗的地淵散發出來的噬人冰氣,幾乎要把他給冰凍起來。
  「莫要以為自己是從陰陽陸出來的人,在這裡,本尊要捏死你們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

第264章 救命之恩
  抓了一老,如有一寶!
……

  陰冷的氣息節節攀升,瞬間就貫穿灰袍人全身。
  但是這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灰袍人瞬間就感覺到背後流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腰側,好像要被斬斷一樣,一道口子撕裂開來。
  他們根本沒有看到男人是怎麼出手的,不僅速度詭異,連出手也十分的詭異。
  灰袍人分明沒有看到對方手裡有武器,可是剛剛那種冰冷的感覺,完全就像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血肉之軀被輕易的割開,死亡的氣息瞬間籠罩全身。
  雖然迅速的避開了一點,但是灰袍人的背部還是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瘋狂的染透了他身上的衣服,不用看也已經知道他後背一片粘膩的是鮮紅色。
  其餘四名灰袍人已然臉色大變,但是此刻想要停下已經不可能,男人凶煞的殺氣籠罩著四周,像被鎖定了身體一樣,心中的恐懼一點一點的洩露出來。
  「快,走!」受傷的灰袍人被一人扶著,他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後背因為他的舉動,不停的湧出鮮血,所站之地被血給浸透了,如果再不止血,丟掉性命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的危險,強悍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們能撼動得了的,就好像在他面前站立著一座直衝雲霄的大山,只能仰望,卻不能力抗。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只在首領身上體會過,他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有著和首領一樣強大的實力,這個念頭一旦浮現就開始慢慢的侵蝕著他心中的壁壘。
  太可怕了!
  其他四名灰袍人顯然也明白這個事實,紛紛起了撤退的心思,但是男人卻沒有給他們時間。
  月離颯將從寶貝那裡學來的縮身法和移形換影結合了起來,重新創出一種新的瞬息術,憑他的實力,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任何人的周圍。
  這樣一來,他就無須花費更多的力氣去滅殺敵人,雖然正面對抗也能輕而易舉的勝過幾人,但是原則這種問題,在月離颯眼裡就只是兩個組合起來的字眼而已。
  在兩眼發暈的情況下,灰袍人努力的撐起一絲清明,結果卻分明的看到一道冷凝的光芒在眼前一閃而過,然後同伴的頭就突然掉到了地上,無頭的身體在他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四周血色瀰漫。
  長髮飛揚的男人猶如九幽魔淵走出來的魔鬼,肆意和張狂使得他整個人增添了魔魅的氣息,君臨天下的氣勢變得更加深刻,手中彷彿有一把利器在無情的收割著他的同伴的性命,每走一步便有一具身體倒下。
  當最後一個同伴的身體被攔腰切斷的時候,灰袍人終於明白他們惹到的不是人,而是魔鬼,一個他們惹不起的魔鬼,簡直就像傳說中的魔君。
  「你到底是誰?」
  看到緩緩向自己走過來的男人,灰袍人早已知道自己的最終下場,這一刻反而沒有了所謂的恐懼,心中一片清明,男人的身影和傳說中的魔君重疊了起來。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認定,但是灰袍人還是想死得瞑目。
  男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緩緩的勾起唇,露出一個魔魅的笑容,聲音狂傲又似輕若鴻毛,輕飄飄的進入灰袍人耳內,「我是誰?在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麼!」
  這句話猶如一記響雷,直接轟在他的腦海裡。
  灰袍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男人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光乍過,一顆頭顱直挺挺的滾落,恰巧滾到莫雷雨面前。
  灰袍人連痛苦的表情都來不及露出來,只有一片驚駭……
  血腥的畫面饒是見多識廣的莫雷雨都忍不住發悚,五名將他追殺得上天無路入門無門的灰袍人,竟然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滅殺,五具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如此殘忍血腥的手段,絕非一般高手能做到。
  莫雷雨知道他被一個魔鬼給救了。
  莫雷雨很想開口問他為何要救他,但是被重創的內臟已經有些負荷不了了,他連開口都難。
  殺完了五名灰袍人,月離颯直接朝倒在地上的莫雷雨走過去,平靜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來在這之前,他在剛才又奪走了五個人的性命。
  月離颯只在莫雷雨身上點了幾處穴道,原本還緩緩淌著鮮血的傷口頓時不再往外流,一顆泛著藥香味的藥丸滑入口中,還未入喉就融化了,像一股清涼的流水緩緩的漫延至全身,原本火辣辣的傷口突然只剩下一股麻痺感,竟然不再痛了。
  莫雷雨立刻知道男人給他吃的藥是不可多得的聖藥,所以便猙紮著盤腿坐了起來,全身運息一個周天便差不多沒有性命危險了。
  「多謝相救!」
  莫雷雨表情複雜地看著男人,這個男人會救他雖然在他意料之外,但是冷靜下來後,倒不難猜出,他恐怕也是有目的的,莫雷雨雖然性格和脾氣都古怪,但是最起碼的知恩圖報卻還是懂的。
  「這條命既然是閣下救的,以後我這條老命就是您的了!」莫雷雨見他沒說話,突然又說了一句絕對能讓灰袍人氣得牙癢癢的話,他們為了讓他臣服,不知用了多少手段,可是卻遠遠不及男人的威懾。
  聽到這句話,月離颯輕笑了一聲,沒有覺得意外,只是說:「莫雷雨,你很聰明!」
  不聰明不行,莫雷雨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精,他知道如果不依附一個強大的人或者勢力,他是絕對走不出封雷山的,陰陽陸的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
  這個男人不僅實力強悍,而且最重要的是,莫雷雨發現,他似乎根本沒有將陰陽陸的人放在眼裡,對他來說,這一點比任何事實都足夠讓他下定決心。
  有一個強大的人當後盾,他以後就不必再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所以這一次,他絕對是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臣服於這個男人。
  「不聰明也活不到現在,這些年什麼顛沛流離的生活沒過過,老朽已經厭倦了,是該找個地方安享天年。」莫雷雨歎了一口氣,而這口氣他已經歎了十幾二十年了。
  「莫雷雨,你認為現在的你能安享天年嗎?」
  月離颯丟下一句問話,然後轉身離開這片血腥地,濃濃的血腥之氣已經將四周的天狼群都引了過來。
  莫雷雨也明白現在的處境,見男人轉身就走,便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老朽當然知道,早在答應幫風雷嘯修建地宮時就已經想到今天這副局面,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當年欠了風雷嘯一個極大的人情,若不答應便有違老朽立下的誓言。」
  「愚昧!」
  莫雷雨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露出一臉苦笑,不過他還是敬畏地說道:「老朽的目的想必您也猜到了,只要您能庇佑老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老朽一定盡我所能為您做力所能及的事。」
  「庇佑你可以,不過……」月離颯的身形停頓了一下,頗覺興味的勾起唇,「把你的價值先證明給本尊看看!」
  莫雷雨很是鬱悶,只要知道他名號的人就會知道他的價值有多麼高,這事其實不用證明,風雷嘯的地宮就是最好的證明,金甲士也是最好的證明,不過男人既然這麼說,他也只好認了。
  「是,以後老朽就喚您為尊主好了。」莫雷雨聰明的沒去問男人的名諱,因為問了也不一定能知道,所以他便私自想了個代號。
  「隨便你。」
  兩人繼續往墓穴走去,不過帶路的卻是莫雷雨,身為地宮的設計者,地宮的一磚一瓦他是最清楚的,當年為了預防萬一,其實他已經留了一條退路,還有一條就是能夠輕而易舉進入墓穴的捷徑。
  陰陽陸的人之所以會追殺他,其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從他口中套出兩道密道的所在。第二個原因則是為了墓穴裡的寶物,要知道當初風雷嘯的寶物還是他親手擺放的,自然不可能像普通墓穴一樣隨便的堆放成一堆。
  所以就算外人闖進去了,要找出那堆寶物,還是需要一定的機緣才行!
  所以說,月離颯其實撿到了一座會移動的大活寶!

第265章 關心
無處不姦情!
……

大活寶帶著月離楓翻過了天狼峰,然後指著封雷山最高的青峰山頂說道:「那條進入風雷嘯墓穴的秘密通道就在上面。」
說起來,莫雷雨其實很奸詐,他雖然秘密的留了第二條通道,但是那條通道卻被他建在青峰山頂,這是外人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青峰山的地勢非常高,而且十分陡峭,若沒有濃厚的內力和卓絕的輕功,想要上去就是一大難關,更別說要進到墓穴中。
不過莫雷雨並不會因為這樣就把這條密道告訴陰陽陸的人,因為陰陽陸幾乎是高手的聚集地,不能保證裡面就沒有能做到這一切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條打通青峰山的秘密通道是他和風雷嘯費時最長,而且耗費最多心力的工程之一,若是輕易的透露給陰陽陸的人知道,莫雷雨當初就不會特意去建造這條密道了。
在見識到男人輕而易舉的殺死追殺他的人,莫雷雨便知道,他秘密建造的通道對這個男人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
反正他都已經決定要投到他手下,莫雷雨就不會藏私,更何況這也是可以證明他決心的方法。
看著巍峨的青峰山,聽到莫雷雨說通道就在上面,月離颯難得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
「難怪陰陽陸的人要抓你,能猜到通道建在青峰山頂的恐怕沒幾個人會想得到,莫雷雨,你總算沒讓本尊失望!」月離颯不吝嗇的稱讚道。
「過獎!」莫雷雨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其實很得意。
當初他提出建造這條通道時,就連風雷嘯都驚愕了許多,他能不得意嗎?這已經是他生平最滿意的一個想法了。
月離颯在四周觀察了一會,一時間倒是沒再說話。
雖然觀察地形是很重要,不過再耽擱下去恐怕會有變化,莫雷雨正猜測間,兩道人影瞬間出現在他們面前,替他解了疑惑。
「主子!」
兩人正是黑霧和黑風,從接到主子消息的那一刻,他們就極力的趕過來,好在他們本來就在封雷山裡,所以僅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出現。
「來得正好。」月離颯轉身朝兩人看去,眉間隱隱閃過一縷算計的光澤,「柳見血的事怎麼樣了?」
黑霧回道:「有佛城的人介入,柳見血的基地已經毀了,除了柳見血和陰陽陸的人,其他人都已經落網,不過魔生劍並沒有找到,應該是被柳見血拿走了。」
「魔生劍暫時不用管,它遲早會回來的,派人去通知黑冥,陰陽陸出來的人在這裡活躍,讓黑冥破壞他們的計劃,能破壞多少是多少,暫時不要暴露身份。」月離颯露出一抹可畏陰險的笑容。
黑霧臉上一喜,但是眨眼他又問:「主子,那我跟黑風要做什麼?」
「你們先跟著我,到時候會有事情讓你們做的。」月離颯目光瞥過黑霧和黑風兩人,似乎傳遞了什麼隱秘的信息。
黑霧和黑風心中頓時狂喜,主子這句暗示性的主知他們要是聽不懂就可以去死了。
要知道,兩人最喜歡做的事除了殺人,就是落井下石,以及在別人傷口上撒鹽,尤其是被禁止沾惹血腥後,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沒少幹這種事。
不過,這些事做起來還真被他們兩個體味出一翻滋味。
所以現在聽到又有『好事』可做,倆人就樂得不再抱怨沒有人讓他們殺的事了,毫不猶豫的應道:「是,主子!」
天狼峰
月離瘋和莫雷雨離開不久後,周圍聚集起來的天狼就爭先恐後的朝五具屍體撲過去,由於天狼的數量眾多,所以才三兩下五具屍體就被搶光了。
直到陰陽陸的人趕過來,地上只剩下幾件熟悉的灰袍,而屍體卻連骨頭都不剩。
來人面色十分陰沉,眼神陰騖的盯著腥紅的畫面,看到熟悉的灰袍,他就知道那五人定是被人殺了。
地面上除了大面積的血跡,四周並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就算有也只是比較微弱的痕跡,根本不值得一提,然而這才是讓他真正忌憚的地方。
五名灰袍人雖然在他們之中算不得頂尖的,但是放眼整個青隼大陸,能在五人聯手的情況下輕易將他們殺死,幾乎沒有幾個能做得到,除非他們遇到的人十分的強大。
「副手,那些人應該沒有走遠,要不要派人追過去?」一起過來的另一人露出凝重之色。
「他們五人聯手都打不過,你以為憑你的實力就能勝得了嗎?」被稱為副手的人語氣有著些許懊惱,倒不是他要滅自己人的威風,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他發現,空氣中除了血腥氣,還有一股淡淡的,還沒來得及散去的強大威壓。
一個高手的氣勢凝聚到這種程度,對方絕對有著超乎他想像的強大實力,除了首領,絕對不是他們能對抗得了的,如果追上去,不是去攔住對方,而是去送死。
「可是,莫雷雨那個老傢伙被他們救走了。」
「莫雷雨雖然被救走,但是他受的傷不輕,如果不及時救治,性命也會不保,這點暫時不必擔心,不過這樣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改一改了,你盡快通知那位大人,看他怎麼說,到時候再做決定!」
「是!」
「還有,讓鷹師出動,莫雷雨的事很重要一定要追蹤到他們的行蹤,那些人既然會出現在天狼峰,想必是衝著風雷嘯的墓穴來的,只要守好幾個關口,他們一定會再次出現的。」
說話的人很顯然的以為救走莫雷雨的人不止一個,可能也是另一個大勢力。
不過任憑他們怎麼猜,都絕對猜不出來有哪個大勢力強悍到能跟陰陽陸對抗,當然,他們更加不會想到,救走莫雷雨的其實只有一個人。
……
葉千蒼對劍十分忠誠。
在他眼裡,劍就是劍,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有一柄劍和一招,因此在心無帝騖的絕對心性下,葉千蒼的實力可畏一日千里。
雖然和月離颯比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若是讓他繼續以此成長下去,他絕對能達到風雷嘯和龍吟月都不曾到達過的高度,在未來絕對能成為僅次於月離颯的絕世大劍客。
九曲連環雖然厲害,但是在知道它的方位以及各種機關所在,憑著他的強大破壞力,葉千蒼還是輕易的帶著玉青嵐走出了九曲連環。
不過他們耗費的時間也不短,所以當他們到達大殿時,已經是一片混亂。
「師傅,那些是金甲士?」玉青嵐認出這裡的人都是在木追殺他的人,不過此刻他的注意力卻被兩隻金甲士吸引了。
葉千蒼只是點頭,視線卻開始全範圍內的搜索大殿的每個角落,此行最重要的事有兩件,第一件自然是要得到赤雪劍,唯有赤雪劍才能配合他;第二件則是主子交代的事情,找到愛亂跑的少主。
「師傅,你看半空那只凶獸……」
玉青嵐驚喜的聲音突然在葉千蒼耳邊響起,好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葉千蒼皺了皺眉,剛開始以為他沒見過凶獸,所以才會興奮,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在半空中的飛翼獸時,眼中立即浮現一絲異色。
飛翼獸的身體龐大,如果不是他們站的方位剛好能看到它背上的人,恐怕也不會發現飛翼獸背上竟然會有人,而其中一個還是主子讓他找的人。
不過真正令師徒倆詫異的,鄧是季子木竟然能夠騎上飛翼獸的背,看樣子,那只飛翼獸還是很配合他們。
「小木可真厲害,竟然能讓凶獸聽從他,每次見到他,似乎都會給我不小的驚喜,師傅你說是不是?」玉青嵐毫不掩飾他高興的心情,一時順口倒忘了旁邊的人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師尊。
葉千蒼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夾雜了一些什麼東西。
玉青嵐沒有聽到回答,不過他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便沒怎麼理會,倒是看向一些凶獸的目光有幾分躍躍欲試。
「小心點,碰到金甲士不要正面對抗,你不是它們的對手。」葉千蒼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後就朝飛翼獸的方向走去。
玉青嵐卻愣在原地,因為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從師傅口中聽到關心的話。

第266章 比我老
老吾老,普及人之老!
……

蛇女早就見識過金甲士的厲害,所以她不會無知到替他們擋下一隻,柔弱無骨的身體就成了她最大的助力,長長的蛇尾的圈上金柱子,只要蛇女不主動去攻擊金甲士,暫時是不會有性命危險。
其他人看到蛇女的動作,紛紛想效仿,但是奈何柱子表面十分光滑,還沒上去就滑了下來,本來看到金柱子還十分高興的眾人,立刻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最倒霉的還是要數雪泣長龍一群人,本來他們是想過去找季子木算賬的,但是中途卻遇到金甲士,結果被纏上了,由於措手不及,結果雪泣長龍一方人馬就死了幾個高手。
當下把雪泣長龍氣成了黑炭臉,他把一切的賬都算在季子木頭上。
看到這一幕,少年無疑是高興的,因為他不必浪費他的霹靂蛋了。
季子木突然碰了碰少年的肩膀,「你看,蛇女在瞪你。」
少年連忙收回看熱鬧的目光,問道:「在哪?」
季子木指過去,「就在你對面的柱子上。」
少年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還真看到蛇女露出一副惡狠狠的神態,那模樣像是要吃了他們似的,差點沒打他嚇一跳。
「哇……她好像要吃掉我們一樣,太可怕了!」
季子木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視線落在另外八具金甲士上,突然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兔子,用你的霹靂彈朝那些金甲士轟一記。」
「為什麼?你不是否說霹靂蛋要沒了,不能浪費嗎?」少年一手護住他兜裡的霹靂彈,擔心季子木要把他的搶回去。
季子木鄙夷的看著他,「浪費是要看對象的。」
如果雪泣長龍聽到這句話,估計要被氣得吐血了,雖然他現在已經離吐血不遠了。
「哦。」少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過他的腦筋還是轉得沒有季子木快,雖然還不太明白,但是他已經架起彈弓。
一顆比較小型的霹靂彈在蛇女驚怒的目光下飛向靜立不動的金甲士。
然而,由於少年還同完全正確的熟練,再加上他們坐在飛翼獸的背上,左右晃動得有些厲害,結果霹靂彈偏離的預定軌道,直接飛向了巨門,轟的一聲,巨大的回音使得整個大殿每個角落幾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下臉色大變的不止是蛇女,包括神秘人在內都是直接變了臉。
如果那顆霹靂彈是轟在地面上,剩下的金甲士最多就再甦醒兩隻而已,但是轟在巨門上,甦醒的將不止兩隻,而是八隻。
渾然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的少年,一臉無辜的看著季子木,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下面的人一個個都在怒視著他,好像他挖了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墳墓一樣。
「他們怎麼都在看我?」少年拉了拉季子木的袖子,不解的問道。
季子木頭也不回的說道:「大概是看你好看。」
少年立刻臉紅了,「哎喲,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其實月牙師兄也說我長得好看,不過還是不要當著我的臉誇我。」
季子木,「……」
當著我的臉?不是應該說『當著我的面』嗎?
其實他隨口說說的,想不到這隻兔子竟然還當真了。
「不對啊,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欣賞,怎麼我感覺反而像是在仇視我一樣,難道我眼花了?「少年自戀了一把,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季子木的袖子又被大力的扯了幾下,要不是綁得結實,衣服都要從肩膀滑掉了,見少年終於發現,便漫不經心的敷衍道:「可能是離得太遠,所以你真的眼花了。」
「眼花?可是眼花不是老人才會嗎?難道我老了?」少年指了指自己臉蛋,白嫩嫩的水分十足,一看就知道是朵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小花。
季子木上下打量了一圈,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你比我老。」
少年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頓時直接垮下肩膀,糾結的盯著季子木,「可是我才十八歲啊,怎麼會老了呢?我不要像爺爺那樣皺巴巴的。」
頓了一下,少年沒等季子木回答,突然又挺起胸膛,「不過,你看起來跟我一樣大啊,怎麼我比你老?」
他這麼一說,季子木差點愣住,因為他好像有些不記得自己幾歲的樣子。
於是,某人掐指一算,發現今年好像快要過完了,然後差不多半年前他好像才舉行過成人禮……所以他現在應該是十六歲……
「我十六,你十八,所以你比我老。」
「你才十六?」少年瞬間瞪大眼睛,不太相信,不過看到季子木肯定的點頭,他又垮下肩膀,聲音充滿了幽怨,「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因為突發狀況,不僅連黑骷髏一群人都安靜了下來,連那些個凶獸都駭得靜止不動,整個大殿好像處於真空狀態一樣,只有幾個跟金甲士打鬥的聲音。
於是,上面兩人的對話便十分悲劇的傳到眾人的耳朵裡,頓時驚現一顆顆破碎的玻璃心,十八歲就已經老了,那他們這群二三十歲的豈不是快要進墳了?
不過他們沒來得及想更多就被其餘八具甦醒的金甲士駭醒,威武的金身一字排開,十分整齊的站在高台上,逼人的氣勢比前來索命的閻羅還要可怕。
就在他們要逃走的時候,突然又傳來一記轟炸。
只見一條金柱子上空瀰漫著一片硝煙,眾人發現蛇女竟然從金柱子滑了下來,神情看起來異常的震怒,充滿怨毒的眼神像鋒利的刀刃似要把空中的飛翼獸給射下來一般。
原來蛇女竟然被兩名少年從金柱子上逼了下來。
蛇女還沒來得及找兩名少年算賬,一隻金甲士就閃電般的衝到她面前,手中的金戟凌厲的朝蛇女掃過去。
蛇女氣得想吃人,但是已經被金甲士纏上,就算她逃到金柱子上也不可能躲得過,因為一旦被金甲士盯上的生物,除非死亡,否則它會一直追殺對方,直到對方沒有生命的氣息為止。
「臭小鬼,你們最好不要落到老娘手蠕動,否則定叫你們生不如死。」蛇女吼完這句話,就被金甲士欺身纏上,再也無法分出多餘的注意力。
所以蛇女沒看到季子木臉上鄙夷的表情,否則估計得氣得吐血。
玉青嵐還在七十米外,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會心一笑。
走在前面的葉千蒼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過頭看向玉青嵐,俊冷的眉又輕輕的皺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又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冷漠表情。
「青嵐,從現在開始,不要離開為師身邊兩米。」
「是,師傅!」玉青嵐立刻點頭,他知道師傅的用意,所以沒有任何異議。
很快,有人發現葉千蒼和玉青嵐出來的石門,那是唯一一扇沒有被關上的三更石門,眾人就像看到生路,一些不想送命的人立刻朝石門湧過去。
七隻金甲士已經從高台上飛下來,七道威壓就像一座巨山,壓得眾人透不過氣。
雪泣家族對付一隻金甲士,黑玉商會也對付一隻金甲士,而神秘人,牧夏,蛇女,還有後來居上的葉千蒼則各應對一隻金甲士,剩下的四隻金甲士則分別殺向逃竄的人和凶獸,強悍的實力簡直就像是在屠殺,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大殿的人和獸就各死了一半以上……
「哇塞,它們好厲害!」對自己造成的狀況沒有絲毫悔悟的少年驚歎的看著下面正在屠殺的金甲士。
季子木也看到了,不過他的目光更多的卻是落在不遠處的葉千蒼和玉青嵐身上,想了一下便猜到兩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看到葉千蒼游刃有餘的身手,季子木便沒有過去幫忙的打算,他把目光投向那扇巨門,突然拍了下飛翼獸的腦袋,「飛過去看看。」
飛翼獸一點惱怒的情緒都沒有,反而十分聽話的朝巨門的方向飛過去,不過只要正面看它的表情就知道,此時它正憋屈得可以。
想它堂堂飛翼一族的首領,竟然被個人類騎在頭上,要是被外面的手下知道,它就沒臉再混了,所以它想不憋屈也不行!

第267章 發燒的靈王
不如我們來燒烤吧!
……

遠看,巨門很巨大,近看,原來人是如此的渺小!
季子木指使著飛翼獸飛到巨門下,巍峨的氣勢不比金甲士帶給他們的氣勢低,上面的紋路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雕得很深刻。
巨門高十米,寬六米,如果推開就能進去的話,這扇巨門無疑是史上最重的門了,沒有深厚的內力,要想推開這扇巨門,除非有奇跡發生。
不過以莫雷雨的性格,應該不會用這麼直接的方法,打開這扇巨門肯定有別的方法。
「我們要進到裡面去嗎?」少年露出些許興奮之色。
雖然他不缺寶物,不過這種尋寶的刺激卻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本來以為他們要直接離開,少年還有少許失落,不過現在好了,他們好像要開始尋寶了。
季子木回答說:「只能從這裡離開了,那條通道太小,這只飛翼獸飛不進去。」
「可是這扇門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打開?」少年伸出手在巨門上敲了幾敲邊鼓,發現竟然沒有聽到回音。
「慢慢找!」
「慢慢是多慢?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
「不如我們試一試用霹靂蛋把它炸開怎麼樣?這扇門這麼大,要找到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時間太長,會有麻煩的!」少年鄭重其事的說道。
季子木的手停頓了下來,然後低頭想了一下,「也對,時間太長,我的肚子也叫得很厲害,不如先烤點肉吃怎麼樣?」
不知飛翼獸是否聽懂了,在季子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它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不過這裡好像不太適合烤肉。」少年還真認真的思考他的話。
季子木環視了大殿的四周,發現這裡的確不太適合烤肉,四周只有金燦燦的金子,房梁和柱子不是金柱做的,就是石頭做的,整座大殿連一根木材都沒有,沒有木材,他們就生不了火。
這種情況就好比一個大廚師,本來想一展身手,卻發現廚房沒有鍋子,所以只能地著一堆食材望洋興歎!
季子木此刻大概就是這種心情。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如果兩人敢下去,真的在高台上烤肉,那十隻金甲士絕對會直接攻擊他們。
「咦?」少年突然疑惑的叫出來,一隻手捂著胸口,表情有些誇張。
季子木問:「怎麼了?」
少年臉蛋有些發熱,捂著胸口吶吶的說道:「我胸口有些熱,好像有什麼東西砰砰的想跳出來似的。」
季子森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怎麼會發熱?你是不是發燒了?」
「發燒不是應該額頭發熱嗎?難道胸口也會發熱?」
「可能你比較奇怪!」
「好像是耶,我發現我的心跳得好快哦!」少年頓時驚奇的回應道。
季子木聽到這句話,頓時眼睛一亮,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著才認真的對少年說道:「我明白了,你有戀父情節!」
「戀父情節?我?」少年瞠目結舌的指著自己。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戀父情節好像是喜歡粘著自己爹爹的意思,可是他只爺爺,沒有爹爹啊,怎麼可能會有戀父情節?
季子木鄭重的點頭,「嗯!」
少年不暗世事,這些事自己不太明白,見季子木很認真的點頭,他也開始懷疑了,自己是否真的有『戀父情節』,可是他總覺得很匪夷所思。
一邊想著,他一邊把手摸到胸口處,突然摸到一塊硬梆梆的東西,少年一愣,啊的一聲,頓時想起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是這塊靈玉,它在發燒!」
「……」
「嘿嘿,你說錯了,我沒有戀父情節!」少年揚起手中的靈玉,神情有些得意似的。
季子木瞥開視線,「原來你有戀玉情節。」
少年動作一停,似乎想反駁回去,季子木突然打斷了他的意圖。
「你的玉怎麼會發燒?」
「我也不知道,之前明明沒發燒啊,突然就燒起來了?」
兩人很疑惑,季子木直接從他手裡拿過那塊玉,這時,飛翼獸龐大的身體突然猛烈的震動了一下,差點把季子木剛拿到手的靈玉給震。
飛翼獸之前那麼聽話,自然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還反抗他們,所以季子木直接朝底下望去,發現一隻金甲士竟然主動攻擊他們,只是……
飛翼獸被金甲士散發的強悍殺氣給嚇得抖了幾下,差點撞到巨門上。
而將金甲士引上來的人卻是恨不得交他碎屍萬段的雪泣長龍,不過如果他不盡快逃開的話,他將要面對的是兩隻金甲士的攻擊。
雪泣長龍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把金甲士引到過來後,就直接飛身離開。
金甲士能夠感應到生人的氣息,所以很快它就發現半空中的飛翼獸和季子木兩人。
然而發現是一回事,金甲士能不能攻擊得到他們卻是個嚴重的問題,畢竟它不會飛,手中的金戟也沒有長到能直接戳到飛翼獸,所以它只要站在下面盯著他們。
「哈哈,看看,它好好笑哦!」少年趴在飛翼獸背上,笑得東倒西歪,一時間倒忘了靈玉發熱的事情。
季子木似乎被少年感染,看了眼下面好像特別『無助』的金甲士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點笑容,不過很快他就重新被掌心的靈玉給奪去注意力,因為他發現,靈玉似乎在慢慢的回冷。
這一現象讓他不經意的皺起眉。
少年注意到他的動作,把腦袋湊了過來,手指一邊摸上靈玉,「咦?它怎麼不發燒了?」
此時,飛翼獸像是找到樂趣般,竟然圍繞著金甲士忽上忽下的飛來飛去,一邊往左飛,一邊往右飛,把金甲士逗弄得不停的走來走去。
直到季子木一拳轟在它腦門上,「再玩,小心我把你變成烤鳥,飛回去。」
飛翼獸只是腦袋一縮,然後便乖乖的飛回巨門邊上,季子木的力道很輕,所以對他沒造成什麼影響。
然而就在這時,民變突起,下面的金甲士突然靜止不動,然後從它身上傳來卡嚓卡嚓的聲響,好像關節在轉換,不過變化最明顯的卻是它手中的金戟,手柄處直接沒入金甲士的身體,直接形成了它身體的一部分。
這一串變化其他人並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也發現不了金甲士的變化,因為它的變化都是發生在裡面的,外表就只有那隻金戟改變了一些。
就在少年想探頭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時候,季子木猛地朝飛翼獸拍了一掌,然後直接將龍梟架在它的脖子上,「快閃,不然殺了你!」
感受到龍梟的噬人氣息,飛翼獸立刻毫不猶豫的墣著翅膀飛開,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槍頭快速的擦過飛翼獸的翅膀,若不是閃得快,槍頭會直接穿透飛翼獸的身體。
「哇……太帥了!」少年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回頭一看,卻忍不住叫出來。
金甲士的金戟槍頭竟然直接脫離,連接著一條細韌鋼絲般的東西進他們飛射過來,難怪會發出那些聲音,原來真的是在轉換。
飛翼獸直接嚇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少年威脅經,它現在已經沒命了。
槍頭脫離金戟的距離不短,似乎是為了配合這座大殿的高度而特意設計的,莫雷雨想得很全面,畢竟萬獸籠並不缺少會飛行的凶獸。如果它們都被人降服的話,到時候他製造出來的金甲士就等於沒了用武之處。
所以莫雷雨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把金甲士的金戟設計成可以收縮自如武器,不過必須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被激發出來,比如發現目標卻無法攻擊到對方的時候。
由於金甲士的轉換,飛翼獸無法再停留在同一個地方太長時間,因為過一會,金甲士就會追過來,所以只好不停的轉換地方,但是危機卻隨之而來。
飛翼獸雖然很強悍,但是飛行對體力的消耗是很大的,特別是它身上還帶著兩個人,如此反覆,它飛行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第268章 出手
你也說了,其實我很陰險!
……

飛翼獸一慢下來,季子木的臉立刻皺成餃子臉。
此時他已經發現靈玉一個秘密,就是只要靠近巨門,靈玉中心的藍色液體就會莫名的發熱,時間越長,那股溫熱的氣息就會越來越盛,變得像塊燙手的烙鐵一樣。
季子木記得兔子說過,這塊靈玉和某一種東西惺惺相惜,現在看來,只要兩者其中之一出現在另一物的範圍內,靈玉就會開始發熱。
「所以在這扇巨門後一定有寶物。」少年聽到季子木的分析後,立刻得出這個絕對不可能會錯誤的結論。
季子木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斥著不容錯辨的鄙視。
不過一個人能蠢到這種地步,也真是不容易,所以季子木在鄙視他的同時,又有些同情他,他爺爺估計是個腦袋有問題的人,所以孫子的腦袋才會有問題。
想歸想,還是要解決眼前的危機。
季子木讓飛翼獸往人群的上空飛,不過他沒讓飛翼獸往玉青嵐和葉千蒼的方向飛過去,而是讓它往雪泣長龍的方向。
正所謂報應不爽,追著季子木的金甲士經過轉換,實力變得更強了,而且它還能進行遠程攻擊,雪泣長龍雖然有高手,但是真打起來,絕對能讓他吃不消。
正當眾人打得如火如塗之時,一條金柱子旁的石門突然被轟開了,一道灰色的人影從裡面衝了出來,此人正是好不容易才破開石壁,闖過九曲連環的柳見血。
但是很不幸運的,他衝出來的方位正好是在雪泣長龍的上方,剛好就碰到季子木引過來煌金甲士。
生人的氣息變多,金甲士立刻放棄空中的飛翼獸,金戟立刻掃向中途穿插進來的柳見血,強橫生猛的衝擊力使得柳見血倒退了幾步,眼中充滿的驚駭。
他當然認出了金甲士的來頭,只是沒想到 ,他還沒找季子木算賬,就被一隻金甲士給纏上了,氣得他想吐血。
季子木認出柳見血,視線落在他手上的魔生劍,頓時綻放出熾人的光芒。
原本他以為沒機會奪回魔生劍,本想再找機會,卻沒想到柳見血竟然會自動送上門來,而且現在被金甲士給纏上了,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啊,他是那個可惡的人!」少年也認出柳見血,也想起了他把自己關在鐵籠的時候,臉蛋立刻怒氣沖沖。
少年當下搭起一顆霹靂彈,正想朝柳見血射過去,季子木阻止了他的動作,「先下去再說,它要支撐不住了。」
季子木說的它自然是指飛翼獸,少年也發現他們現在離地面是越來越近,立刻會意,等飛翼獸落到地面,兩人就跳了下去,不過在下去之前,季子木還威脅了飛翼獸一番,讓它在原地等豐他們。
「現在要怎麼做?」少年一想到可以整治下柳見血,他就興奮不已。
季子木拿過他手中的幾顆較小型的霹靂彈,「你站在一旁看就行了。」
「啊?可是我也想要。」少年聽到沒他的份,立刻不依了。
季子木頭也不抬,「那你去啊!」然後一邊把少年推出去……
兔子少年立刻蹦回飛翼獸身邊,小聲的抱怨道:「小氣鬼!」
季子木回頭,定睛看著他,「你已經說過了。」
少年被噎了一下。
柳見血一見季子木的架勢,立刻想到在通道時他使用的黑色丸子,一想到黑丸子的威力,他的臉就開始扭曲。
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被陰陽陸的人愚弄了,但是如果不是季子木,他不會這麼慘,使得二十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整個九龍鼎和裡面積聚了二十年的精血都奪走,這一切都要怪季子木。
如果不是他,現在他柳見血已經擁有無可匹敵的實力,也不必害怕陰陽陸的人會殺他滅口,完全可以稱霸一方,絕對能風光萬丈!
可是一想到這些全部成了泡影,柳見血就恨不得殺了季子木,心中的殺意也越來越盛。
季子木面無更讓看著不遠處的柳見血在一直躲閃,雖然角度有些刁鑽,但是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更何況他的目的其實並不在此……
柳見血絕對不會想到,季子木要炸的對象其實是金甲士和他,當一顆霹靂彈出現在金甲士左側時,他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在右側同時竄出另一顆,柳見血離得近,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身上的袍子被炸得七零八落,還受了傷。
爆炸的聲音立刻引起人的注意,眾人抬頭,剛好就看到被轟飛的金甲士和一個人影,而那名少年卻站在幾米外,一臉冷酷的模樣。
其實他們早就注意到少年手中的東西,只是沒想到,竟然強硬以連金甲士都被轟飛了,一個個看向少年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
不過令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頭,少年面不改色的繼續射出兩顆黑色的丸子,目標是柳見血,由於他用的是內勁,所以霹靂彈飛過去的速度比快了一倍。
柳見血還沒站穩,那兩顆霹靂彈就已經飛到他面前,一左一右,將他的退路給封住了,而往後則是一面金色的牆壁,當真是退無可退。
柳見血氣得想吐血,竟然只是一個照面而已,他就處於絕對的下風。
在追過來之前,柳見血絕對沒有想過他會有這樣的處境,然而事實卻擺在眼前。
雖然處於下風,但是柳見血還是快速的反應了過來,既然沒有退路,他就自己開一條,揚起手中的魔生劍,柳見血快速的劈中右側的黑色丸子,身體同時用力的往下面的間隙撲過去,另一顆霹靂彈卻炸開了……
爆炸的威力衝擊到柳見血的後背,等到他摔倒地上時,後背已經是模糊一片,不過他仍然堅持著撐起身體,滿面怨毒,他就不甘心這樣失敗了,他還沒將季子木碎屍成段,他還沒得到寶物,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在這裡……
看到一個高手被幾顆黑色丸子炸成了重傷,不少人已經在倒抽氣了,然而少年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們驚得腦袋一片空白。
少年出手了……
冷酷少年的身影突然消失,詭異般的出現在柳見血面前,精芒閃爍的雙眸爆射出猶如實質的光芒,像兩柄鋒利的利刃,黑色劃過清冷的軌跡,少年的姿勢猶如猛虎出閘,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直接衝擊著柳見血。
柳見血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陰險,氣得鼻子都歪了,但是他躲不開,少年的動作完全是出乎意料的,而且他受了重傷,這一擊又迅又猛,他根本就躲不開,只能硬生生的承受。因為顧忌到身上的傷勢,柳見血直接用魔生劍去擋,結果……
長腿凌厲掃中柳見血的手腕,直接把他手中的魔生劍給踢飛出去,轟在巨門上。季子木繼又壓低身體,借勢翻身又是一記千軍橫掃,狠狠的踢中柳見血的腰,柳見血哪還有反抗之力,緊接著又步魔生劍的後塵,一頭砸上巨門,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
柳見血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看他的身手也知道是一個人物,可這個人物卻被少年三兩招就放倒了,而且已經奄奄一息。
沒有什麼比少年強勢的身手還要讓人震撼了!
此刻少年天使般的漂亮臉孔看在眾人眼裡,比索命的閻羅還要可怕,漂亮的身手乾脆利落,既華麗又強悍,不得不說,看他出手簡直就像一種享受。
不過這只是旁觀者的感言,若真讓他們上去打,恐怕沒幾個人願意,就連雪泣長龍看到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露出凝重和惱怒之色。
少年雖然只露出兩招,但是就這兩招就足夠讓他們大概的摸清他的實力,單對單的話,雪泣長龍突然有種意識,他根本沒有把握能贏得了少年,這讓他想要劫殺少年的想法直接胎死腹中,不氣是不可能的。
「好厲害啊!」
少年忍不住讚歎出聲,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很厲害,親眼看到,卻又帶來不一樣的震撼,他決定要把季子木作為第一大崇拜對象,至於月牙子師兄,暫時排第二好了。
這時,那只被季子木轟飛的金甲士已經緩過來,慢慢的站了起來……離它最近的是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的柳見血。
金甲士沒有絲毫停頓的朝他走過去,然後緩緩的舉起手中的金戟,反光的金身表面映著柳見血怨毒至極的臉色,眼裡更是迸射出濃濃的不甘,可是當金戟沒入他的身體,那僅剩的火苗意志也隨之熄滅……

第269章 各懷鬼台
一群精神抖擻的公雞,氣勢非凡!
……

時間彷彿停頓了一下,原來還有些吵鬧的大殿一下子靜寂了下來,就連一直心無旁騖的牧夏都經不住頓了一下,重新看向少年的目光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
牧夏曾經見識過少年的身手,那個時候這名少年其實遠不如現在,身手雖然也不錯,但是卻不如現在的凌厲逼迫,乾脆利落的身手比任何花樣招式來得厲害直接。
看著他的身手,一種名為驚艷的神色不可抑止的浮現在眾人眼裡,少年就像一隻狡黠凌厲的豹子,動作既有種暢快淋漓的盡情,又有一種難言的高中優雅,不是貴族式的,而是冷酷的高貴。
自從在紅雲擂場看到這個少年之後,牧夏就已經猜到,總有一天,他會超過眾人,站在別人一直都無法站上去的高度。
雖然他不知道少年是何身份,不過能培養出這種氣質的少年,來頭一定不簡單,所以牧夏其實不願意讓黑骷髏和他起衝突,可惜……
牧夏的視線若有所思的看向神秘人,可惜跟他一起出來的人是二公子,而不是少主清少揚。
清少揚是黑骷髏中讓他唯一佩服的同輩人,不僅是因為少主有著非凡的魄力,更因為他的親和力,作為一個上位者,魄力不可少,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服眾。
少主就像個天生高貴的貴族,不僅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更重要的是他的隨和,待人平等的公正,讓大部分人都心悅誠服的跟隨他。
這一點是二公子,也就是神秘人絕對無法做到的。
二公子持才自負,雖然有上位者的風範,但是卻沒有上位者的氣度,嗜血殘殺,性格詭變,人也十分的陰沉,這種人很少能讓人服從,就算有人服從了,也不是心悅誠服的心態。
所以牧夏才會不看好二公子,並且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的接觸。
這一次若不是因為黑骷髏內部出事,否則來的人就是少主,二公子完全是不被看好的,只因美姬,也就是二公子的娘親極力的推薦,她在黑骷髏有些勢力,所以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柳見血的死並沒有被眾人放在心上,因為他們都不認識他,倒是黑髮少年的身手讓他們夠印象深刻起來。
「哇,好厲害啊!」兔子少年的聲音突然激動的響了起來,神情交織著興奮之色。
這一聲終於把其他人都震醒了,差點就忘了自己下身處險境。
季子木在金甲士將金戟送進柳見血身體的時候就已經走回飛翼獸身上,一邊爬上去,一邊對兔子說道:「上來!」
兔子立刻會意,連忙七手八腳的爬上去。
這個時候,金甲士殺死了柳見血,已經把目標轉移到他們身上,拖著看似沉重,其實輕巧的步伐慢慢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飛翼獸休息了一會,體力大約恢復了,載著季子木兩人又飛到空中,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整座大殿突然像地震一樣搖晃了起來,唯一開啟的石門突然轟的一聲關上了,但是同時又有兩扇石門直接炸開,石門支離破碎,和季子木用霹靂彈炸的結果不同,兩扇石門更像是被人用蠻力攻破的。
眾人還未鎮定下來,有兩批人馬突然從石門湧出來,為首的人赫然便是佛心以及神隱手。
這兩人在森林消失後就一直沒有出現,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麼,想不到此刻卻突然各帶一批看起來似乎很厲害的人出現,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早有預謀。
神秘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他在黑骷髏的聲望一直不如清少揚,可以說,如果繼續按照現在的情況下去,等到清少揚正式繼承黑骷髏團長的位置,他不管再做出多少貢獻,也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事實。
清少揚實力比他強多了,而且又是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繼承團長這位名正言順,要想將他從第一順位繼承人拉下來,不僅要主黑骷髏做出巨大的貢獻,而且還要取得各位長者的信任,讓他們認同自己才行。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風雷嘯的寶藏太吸引了,裡面據說藏著很多當世遺寶,更有那個傳說中能鍛造傳奇兵器的稀有金屬,如果不是因為消息被封鎖,入封雷山的人絕對會增加幾倍,甚至幾十倍也不止。
不過真正讓他冒著危險到封雷山的主要原因卻不是這個,而是他娘親所說的辛秘。
只要能得到那件東西,他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黑骷髏,而且還能得到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強大助力,到時候就算是佛城也要對他忌憚三分。
有這麼巨大的誘惑擺在他面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
只是他沒想到,之前消失的佛心和神隱手,竟然會同時出現,而且看樣子還是有備而來,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難道佛城和陰陽陸的人也知道那件東西在風雷嘯的墓穴裡?
這個念頭像不斷侵蝕著他腦髓的蟲蠱,讓他不得安寧。
這個時候,除了流星,之前出現在封雷山東面森林的人都重新聚集在大殿上了。
血淋淋的畫面顯然刺激到神隱手等人,本來就是極其嗜血的一群人,一個個當下都露出難以抑止的興奮情緒,看到金甲士,更是蠢蠢欲動。
「老禿賊,想不到你們的動作倒不慢,之前還說過對風雷嘯的寶藏沒有興趣,眨眼就把人都帶來,依我看,虛偽這兩個字就是為你們佛城而生的。」
面對神隱手的諷刺,佛心不動如山。
「神隱手,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有什麼目的,我們就有什麼目的,之前我並不知道那件事,現在知道了卻是另一回事,總之一句話,不會讓你們輕易得到。」
「說那麼多,不就是為了掩飾佛城的野心和虛偽。」神隱手明知道佛心說的是真話,依然擺擺手,一邊說著抹黑佛城的話。
這邊如火塗的展開,另一邊卻靜悄悄的行動了。
飛翼獸在季子木的指示下又飛到巨門邊上,靈玉在他手中開始明顯的散發出熾熱的溫度,而且當飛翼獸飛得越高,靈玉的溫度也會跟著越來越高。
「你看,裡面的藍色液體變得越來越深了,好像要滴出來一樣。」兔子壓低聲音,和季子木悄悄的藏在飛翼獸背上,秘密的進行他們的大計。
為了防止兔子再大聲的叫出來,季子木早就囑咐過他,不管什麼事都不准叫,以免被其他人發現。
事實上,不管他們有沒有出聲,已經有人發現他們兩人了,比如玉表嵐。
依玉青嵐對季子木的重視,自然不可能放著他不管,更何況他師傅也是要找小木,所以他們便直接朝季子木的方向走過去,對於冒出來的佛心和神隱手並不感到奇怪。
「師傅,我看那扇巨門似乎很難打開,這樣要如何拿到赤雪劍?」玉青嵐其實有些不明白,為何主子要讓他們進來,而主子本人卻不見了蹤跡。
葉千蒼沒有停頓,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奇怪,就在玉青嵐以為師傅不想說話的時候,葉千蒼獨特的清冷聲音才傳過來。
「不用找了,把人安全帶走就行了!」
「為什麼?」玉青嵐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他可是知道赤雪劍對師傅的重要性,怎麼會進來了卻在這裡放棄,師傅不可惜,他想想都覺得可惜。
葉千蒼突然停了下來,玉青嵐差點撞上去,還好在距離差不多一寸的地方剎住腳,不然他就要尷尬了。
「你很擔心?」葉千蒼回過身,目光炯炯的看著玉青嵐。
玉青嵐身體有些僵硬,被師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過他還是回答道:「是,青嵐覺得赤雪劍很配師傅,而且有了赤雪劍,師傅的實力就會變得更強,青嵐一直以師傅為目標,也希望師傅能更強!」
葉千蒼對他很嚴格,這點在千蒼宮時就已經體現出來了,所以玉青嵐從來沒忤逆過他,當然,也無法像其他師徒一樣產生親切深厚的師徒感情。
所以對於葉千蒼這兩天來的變化,玉青嵐或多或少有些疑惑,只是一直沒敢表現出來,他說完就移開視線,不大敢直視師傅。
不知是否錯覺,玉青嵐感覺周邊的氣氛有些變化,就好像回春時的冰雪融化,只是眨眼卻又消失了!

第270章 五芒星陣
  別看只是炮灰,關鍵時刻就一鍋灰!
  ……

  清風山頂被風雷嘯鏟成了平台,不過為了掩飾不被人發現,莫雷雨又在上面弄了一些碎石遮擋,不多二十年來已經風乾了不少。
  同倒不是直接向下面的墓穴裡,當初莫雷雨修建這條通道的時候,其實暗中又設了第二道防線,以防被人發現後直接進入墓穴中。
  月離颯讓黑風留在外面接應,甚至把軟弧留給了他,看得黑霧艷羨不已,不過在知道黑風在留在外面喝西北風後,就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雖然有兩道機關防線,不過在軟弧面前卻沒有什麼作用,因為軟弧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伸縮自如,隨意地延長和改變形狀。
  所以黑風拿軟弧的一頭,黑霧拿著另一頭,中間無限的延伸兩人也不會感受到壓力。
  有莫雷雨的帶路,月離颯三人很快就到了風雷嘯墓穴的上方,腳下是一塊巨石,石上開著一扇門,只要把這扇門打開就能直接連接到風雷嘯的墓室。
  不過需要一把鑰匙……
  莫雷雨尷尬的在衣兜裡摸了個透,結果才發現,他沒有帶鑰匙過來。
  之前因為知道肯定會有勢力會來抓他,所以莫雷雨並沒有把鑰匙放在身上,而是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現在如果回去拿,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
  「喲,老頭,你不會是故意要為難我們吧,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沒帶在身上,你是不是越活越糊塗,真難為你還能在陰陽陸的追殺下逃掉。」黑霧一邊諷刺著莫雷雨,一邊觀察他們腳下的石門。
  莫雷雨哭笑不得,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之所以不帶在身上,就是為了能作為一張王牌,如果真被陰陽陸的人抓住了,也有可以交換的條件。
  至於黑霧說的故意為難,更加不可能,在知道男人的實力後,他哪裡還敢有異心,巴結都來不及了。
  「老朽怎麼敢為難尊主,只是確實沒帶在身上,不過如果老朽在這扇門設了兩重機關,只要打開第一重,第二重相信憑借尊主的實力,應該可以直接轟掉,雖然這樣會動搖到地宮的根本,不過不會太嚴重就是了!」莫雷雨無奈的說道。
  當初設下這兩道機關,實際上不僅是為了替自己尋條後路,更多的還是風雷嘯的遺言。
  如果他能提前預知到這種狀況,當初就不會設下機關了,更不會特意佈置多重機關,直接打開方便之門。
  可惜他沒有預知能力,否則就不能被追殺得這般慘狀。
  「切,不就是一個墓穴,搞得像皇陵一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裡面藏著龍脈。」黑霧有些不爽。
  莫雷雨聽到這句話,苦逼的老臉突然露出一抹笑意,「龍脈是沒有,不過裡面的寶物可就有不少,幾乎每一件都是風雷嘯費盡千辛萬苦才收集到的,比如傳奇兵器,赤雪劍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不過幾乎沒幾個知道,其實還有一把梵金扇,雖然名次比較靠後,但是據說威力也不弱。」
  「就這些?」月離颯似有深意的朝莫雷雨看去。
  莫雷雨笑道:「當然不止,有一些東西相信尊主會感興趣。」
  月離颯一腳踏在石門上面,幾乎一瞬間就能確定它的厚度,去掉一重機關,把石門轟破倒不是不可能,只是按照莫雷雨說的,的確是會動搖到地宮的根本。
  因為莫雷雨把石門建在地宮的軸心上,頗有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趨勢,不過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剛剛莫雷雨也說過,只要力道適當,只會使軸心震動幾下而已,不過這一切還要看月離颯的本事。
  莫雷雨把第一重機關打開後,剩下的一層不是很厚,但是跟外圍,也就是季子木挖的那條通道的石質是一樣的,如果有傳奇兵器在手,要直接將石門挖開那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眼前三人兩手空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黑霧沒有絲毫的擔心,只是抬首戲謔的看著冒冷汗的莫雷雨。
  月離颯蹲下身體,在莫雷雨看不到的角度突然翻掌,一股陰寒的氣息頓時如翻滾的浪潮,波濤洶湧的傾瀉而出,他們所在的位置立刻被一股冷若寒霜的氣息籠罩,只見他手掌中的寒浪突然滾滾的往五指湧去,那寒芒令人心悸得說不出話。
  莫雷雨震驚得瞪大雙眼,看著男人以掌代刃覆蓋在石門上,只見堅若磐石的石門竟然無聲無息的被切割成數塊,並且還是在不撼動軸心的情況下……
  再次見證到男人的恐怖實力,莫雷雨已經駭得說不出話來了。
  石塊摔到下面,砸在鍍金的地面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音,立刻把莫雷雨給震醒了,還沒開口就看到對面的黑霧投過來嘲笑的申請,可以說,他活這麼大把歲數,幾十年的憋屈都統統集中在這一天了。
  「黑霧,你留在這裡隨時等候。」月離颯對身後的黑霧吩咐了一句,然後就率先跳了下去。
  看著莫雷雨也跟著下去,黑霧咂了咂嘴,有些不情不願,不過他還是很本分的留守在石門邊上,想到主子要做的事,黑霧不禁露出幾分陰險的笑容。
  其實當主子把軟弧拿出來後,黑霧和黑風就已經猜到主子的目的,他不禁猜想,不知當外面那些人拚死拚活的闖進來後,卻發現風雷嘯的寶物已經被搬得一件也不剩時,一張張表情會是何等的精彩!
  黑霧很期待!
  風雷嘯的墓穴修建得比皇陵還要大,就算是主墓穴也比一般的墳墓要大上許多倍,彎彎曲曲的路貫穿多個密室,每個密室幾乎都有一副石棺,不過都是空的,頭頂遍佈著一顆巨大的五芒星,相對著下面,在五芒星的每個角落都有一副金棺,五副金棺的正中央則是一副透明的水晶棺,肉眼就足可看見裡面一具屍體,顯然這具屍體就是風雷嘯。
  莫雷雨指著水晶棺說道:「這副水晶棺裡的人就是死去多年的風雷嘯,水晶棺能防止屍體腐化,所以風雷嘯的屍體仍然能保持原來的模樣,赤雪劍是他最鍾愛的兵器,所以也放在水晶棺裡陪葬。」
  月離颯站在水晶棺前,肉眼看到的是風雷嘯安詳死去的面容,沉吟片刻。
  「五芒星陣,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陣法,有著穿梭輪迴的神奇力量,不過要集聚百年的月陰之力才能發揮功效,可惜,若不是風雷嘯太過貪心,把寶物當陪葬品,也不會引來如此多人,這一鬧,風雷嘯怕是等不到百年後了。」
  五芒星陣,是青隼大陸最古老的一種秘術,正如月離颯所說,它的確有著輪迴的力量,只是可惜要等上百年才能發揮它的力量,但是傳承千年卻終究還是泯滅在時間的洪流中,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月離颯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五芒星陣在月氏的傳承中就有記載,莫雷雨不知道,所以對於他能說出五芒星陣的緣由感到震驚異常。
  想當初在聽到風雷嘯說出五芒星陣的用途後,他還一度當風雷嘯在癡心妄想,說瘋人話,那時他以為是假的,所以特意去查一番,結果還真什麼也沒有查到,卻不想,竟然是真的!
  「這個五芒星陣真的有這麼神奇?」莫雷雨還是不大相信世上會有這等詭異的陣法。
  月離颯饒有興趣的圍著水晶棺轉了半圈,唇邊驀然勾起一抹十分有趣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又有些期待之意,「神奇是神奇,可惜要啟動五芒星陣,還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莫雷雨眼睛一亮,他可記得,風雷嘯當年並沒有跟他交代過還需要什麼特別的東西。
  月離颯眸中閃爍著意趣之味,緩緩的說道:「海族至寶——震水靈珠!」
  莫雷雨被這八個字震得說不出話來,如果是真的,那麼風雷嘯當真是膽大的不得了,以他的性格,震水靈珠想必已經被他得到了,難怪三十年前會傳出魚人上岸的消息,恐怕那個時候他們的至寶震水靈珠就已經被風雷嘯搶奪了,怪不得風雷嘯堅持要他修建出五芒星陣,原來他早已計劃好了!
  雖然被瞞在鼓裡,但是莫雷雨卻沒有絲毫怨恨,因為若換成了他,他也會這麼做,不過他很好奇,那顆震水靈珠到底藏在哪裡,風雷嘯死後,這裡的一切都是他擺弄的,甚至連屍體也是他弄進水晶棺裡的,若是有其他機關,他不可能會沒有發現。
  彷彿知道他的猜想,月離颯露出魔魅的表情,略帶趣意的眼中甚至浮現起了一絲詭秘的微笑,「莫雷雨,你是否在想這裡的一切都是你擺弄的,但是卻根本沒有發現我過震水靈珠的存在?」
  「請尊主指示!」莫雷雨彎身,他的確是很想知道。

第271章 收服
  隔著一道門,有人笑了!
  ……

  莫雷雨是真的很好奇。
  當初他裡裡外外的檢查了數遍,但是卻從未發現有什麼震水靈珠,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月離颯大掌一推,將水晶棺直接轟飛了出去,砸在牆壁上,發出很大的聲響,然而水晶棺非但沒有摔碎,反而完好無損。
  風雷嘯的身體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黑色的頭髮與鬍子,面容也很安詳,皮膚呈現粉紅的顏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死去多年的人。
  「你把他的屍體搬出來就會知道了。」月離颯看著風雷嘯的屍體,嘴角勾起一抹詭笑,紫色的星眸像一汪明月掃視了整個水晶棺一圈,漸漸明亮的星芒好像在醞釀著什麼陰謀一樣,看得莫雷雨趕緊轉移視線。
  不過聽到男人說這般,莫雷雨卻有些猶豫了。
  「尊主,如果把風雷嘯的屍體搬離水晶棺,屍體恐怕無法保存原樣,會立刻化為一堆白灰的。」
  「你覺得等外面的人闖進來後,風雷嘯的屍體還能保得住嗎?」月離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唇角有些戲意。
  「……不能!」莫雷雨歎氣,如是說道,「老朽明白了!」
  無論如何,風雷嘯的屍體是保不住了,莫雷雨其實也不是想堅持什麼,只是作為風雷嘯當年的唯一好友,他有些感慨罷了。
  不過其實他也想知道,那顆震水靈珠到底被藏在哪裡,若是藏在水晶棺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本身在機關術上的造詣就獨步天下,天下間絕對沒有任何機關術能躲得過他的法眼,水晶棺若真有機關,第一次接觸時他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所以他能肯定,水晶棺絕對沒有機關存在,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震水靈珠藏在風雷嘯的身上。
  但是風雷嘯死後,身上的衣物雖然不是他替換上的,但他曾經親手檢查過,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藏,除非……
  莫雷雨的手搭在風雷嘯的身體上,搬屍體的動作驟然一停,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風雷嘯把震水靈珠吃進肚子裡了?
  這個念頭在莫雷雨腦海裡一閃而過,瞬間即逝,但是卻被他飛快地捕捉到 ,目光復又驚駭的落在風雷嘯的屍體上。
  震水靈珠是陰陽二氣的集合體,有一半是陰氣,一半是陽氣,若是人吃了,身體會被陰陽二氣所佔據,人的身體本來就十分脆弱,所有沒有非比尋常的意志是絕對挺不過這一關的。
  不過這樣也就通了,莫雷雨曾經在密室中聽到風雷嘯的怒吼,似乎被折磨得很慘的悲戾,那時他以為是風雷嘯身上的舊疾發作,所以還不太在意。現在想想卻有些不對勁,風雷嘯的舊疾雖然不輕,但是卻還沒嚴重到讓他忍不住嘶吼出來,風雷嘯不是連這種苦痛都忍受不了的人。
  屍體被搬出來後,由於沒有水晶棺的作用,風雷嘯原本紅潤的臉突然乾癟了下去,連同手和腳,像是有一股吸力般,從裡面一點點的吞噬掉,然後嗡的一下連同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消散成一堆白灰。
  這一切只發生在幾個瞬間,莫雷雨發現風雷嘯的衣服有一個地方鼓了起來,位置大概就在腹部一塊。
  莫雷雨掀掉衣服,果然在下面發現一顆有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震水靈珠,正是海族至寶。
  被困在風雷嘯的肚子裡幾十年,震水靈珠奪目的光華依舊如昔,裡面彷彿有靈性的水流在大循環,又像璀璨的銀河,星光點點,隨著水流像牽引一樣。
  如果放大數百倍,這將會是這片大陸上最美麗的畫面。
  莫雷雨直愣愣的看了半晌,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月離颯紫色的雙眸突然綻放出一道紫色,芒種越來越盛,一下子便蓋過震水靈珠的靈性,一股雄渾的霸道傾瀉而出,直逼向地面的震水靈珠。靈珠彷彿感受到威脅一般,突然往邊上一滾,裡面的銀芒在空中與紫芒相遇,兩者之間摩擦得越來越劇烈,竟然有種不相上下的趨勢。
  月離颯的瞳孔微縮,唯一的白色也被紫芒給佔據,整個瞳孔只剩下一片深紫色,紫芒從他眼中射出,像一道急疾的閃電一下子就擊中樂銀芒。
  隱隱聽到一道噗嗤的聲響,銀芒瞬間就滅了,震水靈珠同時停止了躁動,靈性的水流和星芒竄動的速度也一下子緩了下來,靜靜的躺在地面上,似是臣服了一般。
  月離颯的瞳孔也瞬間恢復原來的樣子,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一點,不過如此便收服了震水靈珠,倒是有些出乎月離颯的意料。
  莫雷雨一個激靈,突然回過神來,重新看向震水靈珠的目光充滿了驚駭,顯然他已經發現靈珠的詭異之處,若不是月離颯,恐怕他已經被懾走了心神。
  「多謝尊主相救!」莫雷雨依舊心有餘悸。
  「嗯。」月離颯應了一聲,收服震水靈珠耗費了他不少精神力,雙目有些微澀,不過結果卻讓他很滿意。
  莫雷雨雖然有些吃驚,不過內心卻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男人的身份,紫色的眼睛並不常見,而有著神奇力量的人卻只有月氏一族。
  月氏,青隼大陸最古老的一族,是實力最霸道,最強悍的一族,其中最讓人心悸的就是他們的紫瞳,根據顏色的不同能發揮出不同的力量,不過他們最出名的卻不是他們的實力,而是月氏是一群超級護短的怪物,就算是改為秋姓的族人也一樣。
  「把所有的寶物都找出來,打包好讓黑霧拉上去。」
  月離颯清冷的話語打斷了莫雷雨的思緒,方一抬頭就瞧見男人嘴角冰冷的笑容,再聯想到他的話,不禁一陣汗顏,連忙稱是。
  他太低估這個男人,接下來絕對會演變成一場聲勢浩大的鬧劇。
  莫雷雨在忙著把自己當年藏起來的寶物都挖出來,月離颯卻走到巨門前,目光鎖定在上方一個位置上,從外面看還察覺不出來有一道小門,只有從裡面看才能清楚的看到一扇寬度和高度都有一米的小門鑲在上面。
  莫雷雨拿著赤雪劍走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小門,驕傲一笑,「這道巨門當初花費了我半個月的心力,好不容易才弄起來,不過上面的小門才是關鍵,下面雖然打得開,但是如果沒有百名高手齊心合力是絕對打不開的。」
  月離颯勾起唇,眸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容突然乍變,幾許溫柔柔和了那抹冰冷,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石,正是當初用它找到寶貝的母石,此時弱石竟無比鮮明的指著巨門的上方,也就是那道小門的位置……
  對月離颯來說,這是個出乎意料的收穫,然而卻是他最滿意的。
  莫雷雨在一旁看的吃驚不已,什麼事竟然能讓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露出堪稱溫柔的笑容,莫不是這道巨門對面有什麼東西?
  此刻,莫雷雨眼裡的「東西」正對著小石門敲來敲去。
  季子木為了找出石門的機關,拿著龍梟在上面敲來敲去,在他的左手則拿著那塊靈玉,由於越來越燙的關係,所以包在一塊布裡,在他旁邊則是一直以聲音摧殘著他的耳朵的兔子。
  「好了沒有,哇,我看到有兩個人發現我們了,他們正朝我們走過來,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厲害,會不會他們一招就能把飛翼獸給打倒了?要不要握幫忙?」兔子哼哼唧唧的說個沒完,完全不復美少年的形象。
  季子木突然停下了動作,朝玉清嵐和他的師傅瞥了一眼,重新看向少年,「你要幫我的忙?」
  「是啊,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兔子點頭,然後又拍拍他自己的胸口,「不要看我很弱的樣子,其實我也是有本事的,等你見識到就知道了。」
  「你的本事的確不小,我已經見識到了,光是聲音就是一項厲害的武器。」
  「過獎過獎……那我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兔嘴!」
  「……」

第272章 魯莽的蛋
霹靂一顆彈,送你最大的!
……

兔子鬱悶地縮在飛翼獸的翅膀邊上,盡情地發揮灰敗的情緒。
飛翼獸目不斜視地扇著翅膀,但是從剛剛微小的震動感應得出來,它在憋笑。
季子木沒理會他,繼續找他的石門,突然……龍梟卡進一個突槽中,正當他想用力地插進去,一柄銀色的小刀突然從他身後飛了過來,勢如破竹的氣勢直接滑過季子木耳邊一縷飛揚的黑髮,目標卻是他握著龍梟的手。
千鈞一髮之際,季子木的手微微向右傾斜了一記,小刀擊在龍梟的刃背上,彈開掉到飛翼獸的背上。
「咦?」兔子撿起掉到他腳邊的小刀,還以為是季子木扔給他的,突然想到幫忙的事,臉上不由得一喜,「你終於同意讓我幫你的忙了嗎?」
季子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皺著眉往後看,卻見下面所有的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只有少數幾個還在跟金甲士打。
佛城和陰陽陸帶來的高手明顯壓著那些金甲士打,基本上是兩個對付一隻金甲士,而且還綽綽有餘的樣子,神隱手伸出手正好在季子木回頭的時候縮了回去,不過他並沒有掩飾自己的作為。
神隱手本以為小刀至少會貫穿他的手背,卻不料竟然被他躲過了,而且還十分漂亮地彈開了。
少年緩緩地回過頭,漂亮的臉蛋立刻落入神隱手眼中,竟是這般年輕的少年?
感到意外的人只有佛城和陰陽陸的一些人,而其他早就知道少年的厲害,如果不厲害的話,雪泣家族的四長老和五長老就不會被他殺死了,再者,黑髮少年能出現在這裡,沒有一定的實力是不可能的!
「小鬼,大人的遊戲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不然會流血的!」神隱手雖然有些意外黑髮少年的身手,但是他依舊笑瞇瞇地警告道,臉上帶著惡趣的笑容。
季子木微微瞇起眼,犀利的眸光散發著凌厲的氣勢毫不掩飾地落在神隱手身上,像獵食的雄鷹,帶給其他的一股壓抑的感覺,好像要壓破獵物的血管一樣。
神隱手內心微微一驚,黑髮少年的神情竟然隱隱給他一種熟悉的,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真的被比他強大數倍的獵者給盯上一樣,壓得他差點透不過氣來。
「你才大人,你全家都是大人!」兔子顯然也聽到這句話,一時氣血上湧,怒視著神隱手就罵了起來,內容雖然有些幼稚。
神隱手一愣,不過他本身就有些玩世不恭,聽到兔子少年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哈哈,不錯不錯,還真被你說中了!」
兔子頓時被憋住了,臉蛋扭曲了起來,十分的不甘心。
季子木收回視線,看向兔子少年淡淡地說道:「口頭上吃虧不要緊,用霹靂彈轟他。」
兔子頓時醒悟,捂著嘴巴偷笑了起來,一邊說:「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說完,他立刻拿出一顆霹靂彈興沖沖地搭在彈弓上,然後對準了神隱手。
其他人一見他這副架勢,立刻變了臉色,他們可沒忘記柳見血是怎麼死的,硬生生地被黑色丸子給轟成了重傷,最後才被金甲士的金戟穿心至死,其下場慘不忍睹。
所以在見識到黑色丸子的威力後的眾人,紛紛遠離了神隱手,生怕被波及到,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四周的人奇怪的反應自是落到神隱手眼裡,原本不以為意的神情露出了些許詫異。
這時,兔子在季子木的示意下把霹靂彈射了出去,由於距離較遠,所以在眾人看來可能會有些慢,要完全接住不是問題,但是兔子經過幾次練手,對於角度的把握已經很上手,所以他並沒有直接射向神隱手,而是直接加大力道將霹靂彈射向了神隱手的腳下。
金色彈弓的威力也在這一刻完全體現出來,比平時還要快上一倍的速度,不到三個呼吸就到達眾人面前。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神隱手矯健的身軀突然彎曲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像是貼著地面而行,骨節發出辟啪的聲響,雙手比閃電還快速地夾住了那顆幾乎要貼著地面而行的霹靂彈,然後再借勢翻了個身,穩穩地站住了。
四周頓時響起各種驚歎聲。
兔子扭得嘴巴都歪了,他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角度竟然被破解了?
這也太打擊人了,最重要的是,他看那個接住他的霹靂彈的男人非常的不順眼。
神隱手挑釁地朝兩人露出一笑,兩隻手指夾著霹靂彈示威性地揚了揚,明晃晃的挑釁行為,不過下一刻,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一掃,將手中的霹靂彈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速度很快。
季子木先是微微一訝,隨即眼眸一沉,翻掌的時候一顆小型的霹靂彈出現在他手中,然後同時彈射了出去,精準無比地擊中神隱手射到半途的霹靂彈,兩者瞬間爆炸了起來,雖然威力不小,但是卻完全威脅不到幾十米外的幾方人馬。
不過神隱手和佛心等人卻真正詫異起來,他們都沒想到,一顆小小的丸子竟然有這種威力,如果將這種東西掌握在手,那……
不止他們有這種心思,其實連雪泣月兒,雪泣長龍和神秘人都有這種心思,只不過沒有人表現出來而已。
爆炸的餘威散去,有人卻並未打算收手。
猶如鷹爪的利眼,似緊緊地鎖住神隱手的身影,季子木讓飛翼獸飛低一些,然後一顆大型的霹靂彈翻覆之間出現在他的手心中,這是僅剩下的一顆最大型的霹靂彈,其威力之大只要是見識過柳見血的基地被毀的樣子,就絕對不會有人鎮定得下來。
兔子少年見季子木拿出來的超大型霹靂彈,嘴巴頓時張得老大。
這絕對是他見過最大型的霹靂蛋,之前在柳見血的地下密室裡,他本來就已經很眼饞了,可惜只有一顆,他知道季子木是不會給他的,所以就只能偷偷地眼饞著,卻沒想到,他竟然要用在這裡了?
由於體積比較大,季子木的手不好掌握,所以重新用回了彈弓,瞄準了神隱手一干人等。
季子木對彈弓的運用比兔子熟練得多,一些刁鑽的角度只要他想要就能輕易地做到。
不過當季子木做出架勢,下面的人卻感到奇怪,剛剛已經證明了霹靂彈對神隱手沒有太多的作用,未接觸到地面時就被他接住,此刻卻還要再來,難道換個人就能成功嗎?
沒有太多的時間給眾人想,季子木的霹靂彈瞬間就射了出去,神隱手輕視的笑容突然僵在嘴角,包括其他人,差點沒把眼睛給瞪出來。
不僅因為那顆霹靂彈並不是朝神隱手射過去的,而是朝眾人的上方,不過最重要的是,那顆霹靂彈竟然比之前那顆要大上好幾倍,其威力可想而知。
神隱手臉色發青,如果霹靂彈是朝下,他還有把握能接住,但是朝上的話,他的輕功再好也不可能接得住。
「快逃啊!」
不知是誰喊了這一句,所有人立刻四處逃來,不過更多人是逃往兩個出口,沒人猜得到,黑髮少年竟然會這麼絕,一點也不顧大殿會不會倒塌,直接用出看似威力最大的黑色丸子,而且目標還是大殿上方,擺明了就是想把大殿給轟塌了,然後好把他們都埋起來。
這個念頭實在是太瘋狂了,難道他都沒想過自己會不會被埋起來嗎?
季子木射出的霹靂彈和大殿頂急劇的摩擦,這是季子木研究出來的新的一種方法,根據摩擦可以將霹靂彈的威力更加擴大化地展現出來,以達到更強大的破壞。
下面的人才跑到一半,上面就炸了起來,轟隆隆的巨響震得眾人心肝直顫,石質再堅硬也經不住季子木的霹靂彈,大塊的石頭從上面接二連三地掉下來,有一些受了傷的人逃跑不及時,被壓在了下面,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造成這一畫面的人卻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平淡得看不出他的想法。
兔子少年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你太魯莽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葉千蒼和玉青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仰著頭看著季子木,不過卻沒有低人一等的弱勢,反而如同一株孤傲的寒松。

第273章 圍攻
爺我就光明正大地走給你看!
……

不知是否炸到了地基,大殿轟隆隆地搖晃了起來。
看情形,似乎整個地宮都要崩塌的樣子。
神隱手等人氣得差點沒吐血,他們可是有備而來的,結果還沒進去就要空手離開?而且還隨時有可能被埋在地宮裡。
不少人也是跺跺腳,無可奈何地從小石門離開,包括那些凶獸和蛇女。
他們有一條大型的通道可以進出地宮,這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不過眼下也顧不得被他們發現,蛇女滑到巨門對面的另一道大石門,將頭上一個釵狀的東西拔下插進孔洞裡,轉動了幾個方向,然後領著眾凶獸離開了大殿。
九曲連環雖然被破壞了許多,但是要離開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所以眾人在看到蛇女和凶獸的動作後,紛紛跟了上去,也顧不得雙方之前還打過。
黑骷髏的神秘人臨走前極其憤怒地看了季子木一眼,濃烈的殺意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不過比起風雷嘯的寶物,顯然還是他的命重要,很快,他便隨著眾人離開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原本擠滿人的大殿突然退得只剩下季子木和葉千蒼四人。
飛翼獸明顯被眼前的崩塌狀況給嚇到了,翅膀拚命地扇動著,口中發出一道道尖鳴聲,著急地想要離開。
「我們要不要快點逃啊,這裡好像要崩塌了一樣!」兔子少年擔憂地說道,眼神卻不時地瞄向下面的兩人,心裡在一邊判斷是敵是友。
季子木發現,原本捏在手中的靈玉,那股燙人的溫度竟然一下子就冷卻了下去,靈玉重新恢復冰冷的溫度,好似之前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走吧!」他心不在焉地點頭,不過有個疑惑在他心裡慢慢地擴大。
兩人一跳下飛翼獸的背上,飛翼獸就迫不及待地往出口的方向飛去,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它撇下季子木兩人就離開了。
季子木撿起地上的魔生劍,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葉千蒼,沒有絲毫彆扭。
葉千蒼冷峻的眉心輕輕地皺起,眼神清冷卻有幾絲複雜地盯著季子木半晌,突然轉身,對玉青嵐說道:「我們走!」
玉青嵐不敢忤逆自己的師傅,所以只好對季子木說道:「小木,快點走吧,這裡快要塌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哦!」
少年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湊到季子木耳朵小聲說道:「那個男人怎麼看起來好像生氣了,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把我們殺了?」
季子木緩緩地將視線移到他身上,「或許吧!」
少年頓時臉色微變,「那那那……我們趕緊逃啊,跟他們一起太危險了。」
兩人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讓玉青嵐給聽到了,不由得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發現小木好像在故意唬這名少年。
「好了,快走吧!」
玉青嵐見兩人不知死活還想繼續討論下去的樣子,趕緊直接拖起就走,大概是把季子木的話當真了,兔子少年明顯有些抗拒,不過見到季子木沒反應,他就忍了下去,只是嘴嘟得老高的。
有葉千蒼在前面開路,四人暢通無阻,很快就走出了地宮,身後地宮坍塌的範圍越來越大,連九曲連環都遭殃了,有一些高手來不及出來就被埋在裡面。
通道的盡頭是青峰山的背面,是一片空曠的草地,往前大約兩百米就是封雷山的森林,每棵樹都很高很大,直指蒼天,挺拔如松,大片的翠綠色完全不似秋天的景象,讓人有種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覺。
不過此時卻沒有人去欣賞,幾百人馬幾方勢力都圍在通道的出口前,神色各異地盯著洞口。
季子木四人剛走出通道就看到這副畫面,迎接他的是幾方勢力的怒火,特別是神隱手和神秘人,兩人的目光皆落在他手上的魔生劍。
既然無法得到風雷嘯墓穴裡的寶物,這柄魔生劍無論如何都要拿回去,青隼大陸第一的傳奇兵器,它的真正威力柳見血根本連百分之一都沒有發揮出來。
「小鬼,你說這筆賬要怎麼算才好?因為你,地宮現在塌了!」神隱手輕輕地說道,神情雖然笑得輕巧,但是語氣充斥著一片陰鷙之色,大有將季子木生剮活剝的意思。
季子木抬起下巴,「關我什麼事。」
神隱手不怒反笑,「好好,年紀輕輕就有這種魄力,我神隱手第一個佩服你,但是今天你恐怕走不出封雷山。」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頭頂突然刮起一陣颶風,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他們頭頂,雪白的毛色在封雷山是絕對不常見的,怪物還沒落下來,有人就失聲尖叫了起來。
「天敖?」
叫出來的人是蛇女,此時她已經臉色大變,天敖不僅是萬獸之王,同時它也是蛇女最大的剋星,任何凶獸見了它都會直覺地感到害怕,對王者天生的畏懼,蛇女雖然統領了萬獸籠,但是她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萬獸之王。
由於對天敖本能的畏懼,原來在外圍徘徊的凶獸不待蛇女開口,立刻掉頭就跑,蛇女也顧不得看戲,尾巴一甩同時遁入森林裡。
王者的威壓從天敖身上散發出來,金色的眼睛轉動著掃向神隱手一干人等,還沒戰鬥,有些人就已經被天敖震懾得動彈不得,心中湧起一陣陣恐懼。
神隱手眉頭皺得緊緊的,不可否認,天敖的出現產生的壓力讓他頭皮一陣發麻,連蛇女都嚇得逃走了,可見這隻怪物的來頭定然不小。
兔子少年還不知道天敖是哪方的,看到如此龐然大物,臉色微微發緊。
在場唯一對天敖的出現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神色的人要數葉千蒼了,因為就連季子木看到天敖出現後都有些微微發愣。
「大家一起上,這隻畜生再厲害也不可能是我們所有人的對手。」神秘人冷著聲,竟打算煽動其他人一起對付天敖,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季子木幾人喘氣的機會。
神隱手朝神秘人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管他是不是打跟他一樣的主意,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季子木根本沒有理會其他人,他看到天敖出現,自然而然就想到他老爹,他一定也在這附近……季子木心虛地想起一件事,老爹說過,在墓穴開啟之前不得換回男裝,可是……他貌似當天就違背了……
就在季子木想東想西的時候,被他攢在手裡的靈玉突然熱燙了起來,簡直就像塊烙鐵,燙得他差點拿不住。
靈玉明明確確地指示著他的右側,好像要他過去一般,季子木也很好奇,所以便轉身朝那邊走過去。
「休想逃。」
神隱手和神秘人以為他想逃走,兩人一左一右地衝了上去,但是天敖卻不會讓他們如願,龐大的翅膀煸起一陣颶風,狂風如刀刃刮得兩人不得不停下來。
而雪泣長龍本來就跟季子木有仇,所以他趁天敖在對付那兩人的時候,帶著人想要從其他方向突破,只是當他們穿過天敖那道防線,一道清冷卻已經站在前面等著他們了。
葉千蒼雖然沒有劍在手,但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比劍還要鋒利,不帶絲毫感情的視線落在為首的雪泣長龍身上。
「想過去,先打敗我。」
另一邊,季子木已經轉過彎,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範圍裡。
隨著他的靠近手中的靈玉越來越燙,靈玉中的藍色液體像滾燙的開水般不停地沸騰著,顏色越來越稀釋,慢慢地向銀色轉化。
季子木拿不住,就用龍梟插在靈玉的小孔上,一邊觀察著靈玉的變化,一邊往前走,由於石山的拐彎特別多,所以他又要分心去注意不要撞到石山,結果似乎走到了盡頭,季子木沒發現,還加快速度撞了上去……因為他發現,讓靈玉發燒的東西似乎就在前面……
一隻大手在千鈞一髮之際攬住他的纖腰,把他禁錮到一個溫熱的胸膛裡,熟悉的氣息撲天蓋地地籠罩了下來。

第274章 逼供
其實我又癢又舒服!
……

季子木手一抖,靈玉跟龍梟掉到地上,不過他沒機會去撿。
身後的人將他的身體緊緊地禁錮住,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給揉進他的身體裡,胸膛的熱度讓他有些不自在,季子木抬起頭想看看男人的臉,下巴卻被男人的另一隻手鉗住,大力地往上提,頭仰成一個弧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嘴巴就被堵住了。
頭往後仰的姿勢並不好受,但是……男人的唇舌強勢地探入他口中,凶狠得像個霸道的侵略者,好像要將這些日子虧欠的東西一次性補償回來,滑過口腔的舌頭,肆無忌憚地品嚐著少年口中香甜的味道,舌尖掃蕩每個角落,每次都像是要直接將他吞噬般……
季子木濕潤的碎發緊貼著男人的脖頸,嘴巴被撐得合不攏,口水爭先恐後般從嘴角溢出來,從脖頸滑入衣襟內,為這幅糾纏的旖旎畫面更增添幾分色情的味道。
細腰被男人的大手摩挲了幾下,季子木彷彿失了力氣般掛在男人身上,若不是男人的大手緊緊地抱住,現在恐怕已經軟倒在地上。
男人持續地吻了很長,季子木的脖子酸得終於受不住地掙扎起來,但是男人顯然並不想這麼快就放開他,反而加深了侵略的步伐,如狂風驟雨絞住他的舌頭,然後拉到自己口中慢慢地吸吮……
季子木無法,只好回身兩隻手臂都用力地攬住男人脖子,踮起腳尖,讓自己名副其實地掛在男人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終於鬆開他,在少年喘息聲中,緩緩地附到他耳邊,輕聲呢喃道:「寶貝的吻技還是一樣的差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季子木下意識地縮在他懷裡,準備當只悶不吭聲的鴕鳥。
這跟他想像中的重逢不一樣,男人好似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一樣,像情人般在他耳邊呢喃,口中吐著溫熱的氣息,撩撥著他的心跳,開始又不正常地跳動起來。
男人赤裸裸的獨佔欲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裡,這是第一次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變化。
「呵呵,寶貝不是很勇敢嗎?這會怎麼當起了鴕鳥了,難道寶貝也會害羞?」男人輕聲的低喃再次在他耳邊響起,軟軟的語聲像是調了情意的味道。
季子木感覺領子被提了起來,男人的俊臉立刻出現在他面前。
他想說,害羞是什麼玩意?
他不懂,所以不關他的事!
但是,說不出來,因為說了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困境當中。
男人看他縮著頭的模樣,還真是越看越像只鴕鳥,縮著脖子,臉蛋水水的染了一層粉紅色,可不就是在害羞麼,越看越覺得很像,男人禁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季子木被笑得有些惱羞成怒,「你笑什麼?」
男人饒有興趣地挑挑眉,狀似疑惑道:「寶貝怎麼不繼續當鴕鳥了?聽說烤鳥的味道也不錯,剛剛試了下,真是香得誘人……」
說到烤鳥的時候,季子木的肚子就十分配合地叫了起來,餓了有兩三天了,此時叫得特別大聲,耳邊呼呼夾著風聲和肚子叫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突兀。
季子木覺得很不是滋味,聽到男人這麼說,他更加覺得不是滋味,肚子好像也更餓了。
男人呵呵笑著,一隻手從衣襟滑進去,摸上他的肚子,帶著幾分情色輕輕地撩撥著,才摸了兩下,季子木就扭著身體想退開,口吐哼唧了兩下。
「不要摸了,很癢。」
「很癢?是很餓吧,讓爹爹猜猜看,寶貝有幾天沒填飽肚子,從殺死雪泣玲瓏那天開始,中途被柳見血的人抓住,想必他們不會好心到給你食物吃,中間寶貝一定有偷吃過吧,再加上後來逃進密道,在裡面大概待了一天,直到現在,算起來寶貝似乎有三天沒吃東西了,難怪肚子這麼癟,寶貝忍得很辛苦吧!」男人緩慢地分析著,每說一句,某人的肚子似乎更餓了,好像他真的餓了三天一樣。
季子木沉默了半晌,然後才回應了一句,「不對,是三天半才對……加上今天的!」
憋屈的臉蛋埋在他的懷裡,男人幾乎想大笑出聲……寶貝果然還是這麼可愛……「好,三天半就三天半,反正也差不到哪裡去。」
是呢,其實他已經餓得差不多了,不過……
「你……把手拿開,不准再摸,捏痛我了。」季子木仰起頭,表情很認真地說道,秀氣的眉心微微地蹙起,顯然對男人越來越往下伸的手有些苦惱。
男人抵著他的額頭,笑得有些懶洋洋,微微瞇起的眼睛透出些許魅惑,伸進少年衣服裡的手又往下移了方寸,「寶貝說的……是不是指這裡?」說著又惡意地捏了一下。
弱點被男人捏在手裡,季子木的臉蛋變得更紅了,他蜷縮著身體,「放手,很奇怪的。」
「哪裡奇怪?是不是很舒服?」男人輕聲呢喃的聲音就像情人的低語。
季子木卻有種被說中的惱怒,像小獸的眼睛直瞪向男人英俊的側臉,像是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一樣。
男人被他的模樣逗得大笑,不過手卻沒有放開,並且持續地揉捏著,「寶貝,你喜歡不喜歡這種感覺?要說實話,說了爹爹就放手。」
季子木忍不住嚶嚀一聲,紅著臉低下頭,看不出來,他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男人根本不想放過他,一定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才行,所以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快說,不然那些人快要過來了,到時候他們看到寶貝這副模樣,會怎麼想呢?」
當然是往壞處想,但是別人愛怎麼想關他什麼事?
季子木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卻無法說出口,像條軟趴趴的泥鰍軟在男人懷裡,隨著男人手上的動作,他身上的力氣也在慢慢地流失,快感像舒服的暖流湧遍全身,舒服得他想呻吟出來,但是又咬著牙忍住了。
「快說。」男人在一旁催促著,懲罰性地捏了手中的東西的頂端一下。
季子木整個人幾乎要彈起來了,不過卻被男人緊緊地按住……其實,不得不承認,還真的挺舒服的,身體軟得彷彿一片雲,輕飄飄的讓他爽得幾乎要喊出來。
「很……很……」
「很什麼?」男人知道他要洩了,頓時加快手上的速度,並且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輕輕地摩擦著,更像是在刺激他。
「很舒服……唔……」
剛說完,季子木身體突然一陣抽搐,直接洩在男人手裡,粘稠的白色液體被男人帶了出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情色味道,聞著都能讓人臉紅心跳。
奇妙的感覺在季子木心底浮現,只是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在他們身後,兔子少年和玉青嵐急忙跑了過來。
玉青嵐看到月離颯的身影,一瞬間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收起詫異的心思。
而兔子少年,卻見季子木正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禁錮在懷裡,以為他是被仇敵抓住了,連忙喊起來:「什麼人?把他放開,不然……不然我要你好看哦。」
男人不著痕跡地擦掉手中的白色液體,回頭朝少年看去一眼,沒有跟他計較,只是勾唇淺笑道:「人果然在這裡,看來那些人也快到了。」
「什麼人快到了?把小木放開,不然我用霹靂蛋炸死你。」兔子少年才不管他隱藏著深意的話,只想著要盡快把季子木救出來。
季子木皺眉遠目……
這只白癡兔子到底是哪只眼看到他被抓起來的,他只是有些無力而已,所以才借老爹的肩膀靠一靠,絕對不是因為軟弱或者被抓。
「看不出來,寶貝跟他的關係很不錯的樣子,為了你,竟然敢跟爹爹叫囂,膽子很大。」男人低頭看著少年閉起雙眼的臉蛋,若有深意地說道。
季子木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男人說:「我要暈倒了!」
然後在玉青嵐和兔子少年驚詫的目光下,他還真的暈在男人懷裡了?

第275章 什麼東西
別看他是個人,其實是披著人的東西!
……

「啊,我跟你拼了!」
兔子少年還以為季子木是被男人弄暈的,當下急得什麼也顧不上,直接提著拳頭衝了上去,玉青嵐還沒從錯愕回過神來,因此來不及拉住他,就任由他衝了上去。
男人輕皺了下眉,紫瞳映著兔子破綻百出的動作瞬間滑過一道冰冷的紫芒,他倒是沒想到寶貝竟然會真的暈倒,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
兔子少年衝到一半,突然被男人散發的殺氣給嚇得剎住腳步,不敢再亂動分毫。
身後,玉青嵐輕吁一口氣,他知道這個少年跟小木似乎關係不錯,如果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情況就難收拾了,看來他的腦子還不算太呆,還知道害怕。
「喂,你快點把小木放開哦,不然我真的跟你拚命,我很厲害的,我有霹靂蛋。」兔子少年雖然被嚇住,但是聽這句卻明顯還不死心的樣子。
玉青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怎麼覺得這句話很幼稚,很白,很像小孩子?
男人雖然知道兔子少年的身份,但是卻絲毫不見客氣,儘管他是老傢伙的孫子,但是在他面前,卻連個屬下都不如。
只見男人微一皺眉,湛紫的眼睛一掃,冷聲喝道:「閉嘴!」
頗具威嚴的喝聲讓兔子少年再次嚇得噤了聲,表情錯愕直愣愣地盯著男人的側面,但是過了沒多久,他的眼眶就紅起來了,大概從來沒有被人這般喝,頓時泫然欲泣,抽嚥著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知是否錯覺,『暈倒』在男人懷裡的季子木耳朵突然抖動了一下,很微妙,所以沒人看得出來。
男人一個利眼掃過去,兔子再一次噤了聲,眼眶紅紅的已經離真正的兔子不遠了。
可以想像,如果他真變成了兔子,第一個吃他的人絕對會是季子木!
清風錯落,一道藍色的清影宛如踏空徐行在森林上空,飛揚的發和衣衫出塵無暇,溫文爾雅的笑容,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渾身上下卻有一股平常成熟大人都沒有的氣質,只是微笑間,雙眉卻若隱若現一股犀利,彷彿天生般,只見他從上面飛了下來,看向男人幽幽地說道:
「叔父何必跟個小孩子計較,若是兔兒有什麼得罪之處,侄兒替他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大量,饒過他這一次。」
兔子本來就覺得委屈,看到男子出現,頓時顧不得詫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直接跑過去,一邊哭,一邊喊道:「嗚嗚……月牙子哥哥……」
月牙子輕輕一笑,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張開雙臂接住少年撲過來的身體,點了下少年微紅的鼻子,輕聲地說道:「兔兒,快跟叔父道歉,他可是你的長輩,在叔父面前不准沒大沒小,不然……小心叔父把你關進小黑屋。」
最後一句話是湊在少年耳邊說的,像是不給其他人聽,實際上更像是在恐嚇少年。
兔子少年似乎很聽月牙子的話,對他說的話一直當第一份量,所以聽到他這麼說,頓時脖子一縮,有些害怕了。
不過他心裡還是很吃驚的,這個男人竟然是他的叔父?
那不是說明他跟他爹爹是兄弟,可是他明明記得,他爹爹是獨生子來著,也從來沒有聽爺爺說過他還有一個叔父。
所以他有些困惑了,如果真的是他的叔父,那他跟小木不就是……親戚了?原諒他其實對親戚之間的稱呼不太懂。
似乎為了確定他,兔子少年又給月牙子遞個眼神過去,月牙子當然猜得到他的想法,笑著點點頭,順便還把他推了出去,「快,不然叔父真要生氣了!」
「哦!」
兔子少年不太情願地走向突然冒出來的叔父面前,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就低下頭,「對不起,叔父,是我錯了,我不該把您當壞人,也不該對您大聲吼叫,希望您大人大量原諒我……的無知!」
最後三個字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但是……等了半天,男人卻沒有給出一句話。
兔子少年偷偷地抬頭瞄過去,男人像一陣風,突然從他面前走過,不用解釋,耳邊就已經傳來喊打喊殺的吵鬧聲。
原來天敖和葉千蒼雖然厲害,但是神隱手等人卻眾多,俗話說雙人難擋眾人,兩人就算擋住一部分人,還是有一些人趁機闖了過來。
同一時間,天敖從上空強勢地登場,對著一干人露出不滿的表情,獸王的威壓夾著憤怒的情緒再一次籠罩在眾人頭頂,被他們逃掉,使得它真正發威了。
「吼……」長長的嘶吼聲比大浪的氣勢還要驚人,直接轟在眾人的心頭上。
有一些人忍不住倒退了幾步,唯獨想要得到季子木帶出來的魔生劍的神隱手和黑骷髏的二公子清少飛,也就是神秘人,兩人沒有絲毫的退縮,似乎對魔生劍志在必得般。
「把人交出來!」
說話的人是清少飛,黑骷髏的二公子,此刻臉色十分陰沉,他沒有看到月離颯,因為天敖適時擋住他的視線,所以只當季子木人就在後面。
他要的不僅僅是魔生劍,還有季子木所使用的霹靂彈,有了它,將來若要奪位,他就會有更大的把握能制得住清少揚和那班老傢伙。
不過,清少飛看不見,神隱手卻看見了,他不止看到將少年抱在懷裡的男人,而且還看到另一名陌生男子,幾人皆有著一雙紫色的眼睛,雖然氣勢比不上男人的凌厲,但是給他的感覺亦不弱的樣子。
「天敖,退開!」
男人冷冷的聲音在天敖龐大的身軀後響起,紫色的深眸乍現一抹懾人的犀利,如刀刃般刮在清少飛的身上,卻見他淡淡地,優雅地揚起唇角:「你……是在跟本尊說話嗎?」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剛剛還有些在起哄的人,比如清少飛帶來的手下,一個個頓時瞪大眼,抽氣聲此起彼伏,無法相信,竟然會有人敢這樣跟他們的二公子說話?
在他們眼裡,二公子雖然比不上少主風采出眾,也不比少主有威信,但是身為黑骷髏的二公子,這個身份是明擺著的,代表了至高的權力和地位,敢跟二公子過不去的人,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能力跟二公子背後的黑骷髏對抗。
可是這個男人,他竟然……
竟然敢這樣跟二公子說話?而且還明擺著挑釁的行為,難道他就不怕會遭到黑骷髏的報復嗎?在他們看來,黑骷髏很了不起,幾乎可以和佛城以及萬惡的陰陽陸並駕齊驅,所以連帶著,二公子也在他們眼中也升值了!
當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黑骷髏的人都在等著二公子發話,不過倒是有一個忍不住喊了出來,怕是為了討好清少飛。
「哼,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他可是我們黑骷髏的二公子,識相的就把人交出來,否則定叫你追悔莫及!」
那人說完還十分高傲地抬起下巴朝男人看過去,眼中的嘲諷和鄙夷不言而喻,但是他卻不知道,別人看他的目光不止摻雜了嘲諷和鄙夷,還有一絲弱到不行的同情,有些人的目光甚至像在看死人一樣。
清少飛臉色微微發青,但是他卻不能阻止,因為阻止了就代表他是怕了這個男人,雖然這個男人的實力讓他心裡驚駭異常,但是如果可以,他的確不想惹這一號人物,如果將來有所交集,對他奪位的計劃勢必會有所阻礙。
所以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與這個男人交惡。
但是現在的情勢卻讓他不得不隨著形勢發展,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男人冷厲的眸光掃向說話的那人,幾分森冷幾分寒意,狂傲的聲音張揚地響起,「黑骷髏的二公子?你告訴本尊,他是什麼東西?」
黑骷髏的人頓時響起一陣陣倒抽氣的聲音……
清少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了,如果他再不表明立場,恐怕就真不是個東西了!

第276章 裝睡
食物……遍地都是!
……

四周安靜得只有風聲的呼叫,黑骷髏除外的其他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包括神隱手。
神隱手知道也聽說過月氏一族的厲害,更何況這裡還出現了另一個紫瞳者,他隱約猜到,月氏一族的人可能已經摻和到這件事當中了。
首領曾經說過,在這片大陸中,唯一讓他忌憚的便是擁有紫瞳力量的月氏,紫瞳的最高境界和手段,便是創造出一個虛無的世界,如果精神力輸於對方,心神會被對方直接拉入那個虛無世界,從此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所以這一次出來執行任務,首領便警告過他們,如果月氏的人一旦摻和在其中,能避免起衝突就一定要避免,他不想將二十年前那個怪物重新引進陰陽陸。
二十年了,天知道那個怪物究竟成長到什麼地步。
能讓首領如此忌憚的人,絕非池中物!
所以他一直在猜測,眼前這個強勢的男人會不會就是首領忌憚的怪物?但是看他的年齡卻不太像,因為二十年前,這個男人應該才十幾歲,太嫩了,所以他還是有些猶豫。
佛城的人卻沒有神隱手那般顧慮,他們的想法很直接,既然已經破壞了那個人的計劃,那就沒必要再打下去,之所以留下來,還是想看看事情的發展,其中一個原因是,魔女花對這個男人很執著。
至於其他人,同樣是見識過男人冷血無情的手段,所以現在是沒一個敢出頭,而清少飛,因為手下的無知,還有所謂的面子尊嚴作祟,把他自己給推上了浪尖口。
各種想法在腦海裡翻滾了半晌,清少飛才終於下定決心般。
「閣下說話未免太過了,請你收回剛才說的話,否則黑骷髏會把你這句話當成挑釁的行為,到時候莫怪我們以眾欺寡!」
說完,他身上還爆發出一股洶湧的戰意。
其實如果事情處理得好,也未必就只有壞處,這個時候,反而是他樹立威信的時刻,讓其他人看到他為了維護黑骷髏作出的付出,到時候事情一定會傳到紅雲山脈的傭兵總部,對他來說,絕對是有利而無弊的!
所以思考了片刻,他就做出了決斷。
清少飛的話無疑是激起其他黑骷髏成員的戰意和自信,沒錯,他們就不相信,他們有這麼多人,難道還對付不了幾個人嗎?
而且以黑骷髏的威懾力,到時候只要發出懸賞令,這群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絕對不可能會好過!
眾人想通了這一點,立刻大聲地附和起清少飛的話。
「二公子,讓他瞧瞧我們黑骷髏的厲害。」
「一個無名小輩,竟然也敢跟黑骷髏作對,簡直是找死!」
「不錯,立刻收回之前的話並向二公子道歉,否則天閣之上將會有一條你的懸賞令!」
……
此起彼伏的聲討聲終於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彷彿被清少飛的話鼓舞了,一個個看向男人的目光越發的不善,卻不知,別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除了同情,就只剩下看好戲的心態。
天敖,萬獸之王,除了不能開口,其靈性並不比蛇女差,眾人還未聲討完,它突然尖聲叫了起來,嘶裂的吼聲像是要震碎空間一般,一波接一波。
除了幾個人,其他人並不知道,其實天敖在笑!
笑黑骷髏一群人的愚昧,竟然敢對他的主人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主人出手,這裡就算有一百個人也不夠他殺。
男人紫色的眼睛輕輕地瞥過黑骷髏的成員,殘忍地勾起唇角,俊臉上的笑容顯得邪惡暴戾,像是九幽的魔鬼。
這時,一道清新聲音如同耳朵滑過的暖風緩緩地響起,夾在吵雜聲中卻十分的突兀,明明很輕,卻彷彿在眾人耳邊響起一般。
「叔父請息怒,犯不著為一群不相干的人生氣,這些跳樑小丑不如就交給侄兒吧!」
月牙子鬆開兔子少年的手,往前走三步,站在男人面前,自信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像個鄰家的大哥哥一樣,渾身散發著親切溫和的氣息,公子爺般的氣質和他的話完全成鮮明的對比。
男人終於把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只是依舊冷漠。
月牙子並不介意,而是微微一笑,「月牙子雖然和叔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敢對叔父如此不敬者,便是對我月牙子不敬,侄子願意替叔父教訓他們一下。」
「很好,那就讓本尊瞧瞧,老傢伙教出來的徒弟有什麼本領。」
黑骷髏所謂的高手,根本就不值得讓他親自出手,而且這個不請自來的侄子的確是有幾分神秘,能成為老傢伙引以為傲的徒弟,若是沒有幾分本事,在丟人現眼之前,他不介意將他們扔回去。
「侄兒遵命!」月牙子說完就轉向黑骷髏的人,慢慢地朝他們逼近。
「狂妄!」清少飛氣得身體都抖了起來,他就算再顧忌這個男人的厲害,現在也不可能會輕易地放過他們,否則黑骷髏將顏面掃地,被外人當著眾人的面罵,如果還不還手,黑骷髏的地位和聲譽,將會嚴重地受損。
「我們一起上,讓他們看看黑骷髏的厲害。」
黑骷髏一個成員同樣也是臉色十分難看地對周圍的同伴喊道,立刻有十幾個人提起身上的刀劍,像索命的厲鬼直接衝了上去。
月牙子身形一閃,速度極快地出現在人群當中,孤身入敵群,姿態卻優雅如常,宛如行走在鳥語花香的風景裡。
一條七彩顏色的軟狐從他的袖口蜿蜒地飛了出來,下一刻,便纏上了離他最近的一人,只見他手一揚,那人立刻像破碎的人偶倒了下去,渾身上下十分的整潔,竟然連一道傷口也沒有?可是他的氣息卻漸漸地微弱了下去。
年輕男子眨眼間就殺死一人,眼也不眨的狠辣手段,與他的氣質簡直就是個鮮明的對比,雖然一點血腥也沒有,但是卻更加令人心悸,因為男子的手段十分的詭異,人怎麼死的都看不出來。
黑狐在其他人發愣的時候直接纏中了幾個人,然後又有幾人步上了前一個人的後塵。
交手還不到一盞茶,黑骷髏的人已經有好幾個死在年輕男子的手上,如此恐怖的力量,再這樣下去,最後會死得一個不剩。
「都給我回來。」清少飛陰沉著臉對剩下幾人喊道,森寒的冷意已經在爆閃。
他已經看得出來,年輕男子的實力非常強,除了他和牧夏,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上去等於是去送死,他還沒傻到讓手下的人死光了才開口。
他們打得如何火爆,男人卻完全不受影響,他的視線落在懷裡的人兒身上,瞇起鳳眸目光深邃,嘴角卻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微微俯身在少年的耳邊說道:「寶貝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季子木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好像他真的睡著了或者昏倒了一般。
男人不躁不怒,不疾不徐,雲淡風輕地說道:「寶貝若再繼續裝下去,那我們就來繼續之前的事好了,爹爹還沒嘗到,寶貝一個人舒服那可不行,寶貝說好不好?」
「不好!」季子木憋屈地睜開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哪還有一點昏睡的模樣,除了有些萎靡,看起來精神頭還是不錯的。
男人笑瞇瞇地反問,「不裝睡了?」
季子木咬牙,半晌才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才沒有裝睡……」
然後又似幽怨般地瞥了男人一眼,繼續說,「我只是裝昏而已,絕對沒有裝睡!」說完又爬回男人懷裡,肚子餓的人傷不起,他好想餵他的肚子!
少年可愛的表情再一次愉悅了男人,看到他這副模樣,算賬的事情倒是可以往後挪,大手重新摸上他的肚子,用寵溺的口吻說道:「餓了幾天,也不差這一會,等回到鎮上再大吃一頓。」
季子木瞄向男人,既沒點頭,也沒有答應,而是用商量的口吻說道:「不麻煩,其實這裡有好多食物……」

第277章 偷襲和圍攻
流著口水,想像有一群烤雞在面前飛舞!
……

「不行!」男人斬釘截鐵的否決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季子木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男人就地取材,他不介意吃烤肉,但是男人不同意,他就算再想吃也不可能。
「為什麼不行!」季子木仰起頭,眼睛瞪得很圓。
男人摟緊他的腰,手掌心貼在他的肚子上,輕輕的摩挲著,一股熱氣從掌心傳出,像是在舒緩季子木因飢餓過度而造成的痙攣疼痛,過了一會才說道:「寶貝空腹太久,暫時不宜吃肉質的食物,等到了鎮上,要先喝些粥暖暖胃,不然對身體不好!」
什麼時候吃東西竟然也會這麼麻煩?
季子木皺著眉低頭,他以後絕對不要再餓肚子……
大概知道少年心裡在想什麼的男人,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不過在這之前,男人已經有所覺悟,既然愛上了,念上了,那麼不管結果會如何,寶貝永遠只能屬於他。
當然,如果少年也有這份覺悟的話,男人倒不介意立刻表明心跡,只是現在看來,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或者,他需要親自來加快這個過程,至於人選……
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兩米處一臉緊張的兔子,輕輕的勾起唇,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
兔子少年突然打了個冷顫,感覺有雞皮疙瘩從手臂上冒出來,不過他並未覺得異樣,只是以為天氣變得更冷了,搓了下手臂,他又一臉緊張加興奮的盯著正在打鬥的月牙子,嘴裡還一個勁的喊著『師兄加油』之類的話。
季子木順著男人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兔子手舞足蹈的樣子,皺起眉,剛想說什麼,一陣凌厲的殺氣突然從兩人身後竄起,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接爆漲。
殺氣的主人連絲毫停頓都沒有就直接殺向背對著他的倆父子,像幽靈一般的速度很快就接近兩人,光下是雪泣長龍猙獰的臉,佈滿皺紋的老臉變得像扭曲了一般,表情定格在那一刻,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芒極其凶殘的朝男人的背插下去……匕首竟然直接沒入男人的身體?
雪泣長龍臉上的狂喜之色還未露出來,匕首卻落了個空,原來他插中的只是男人的殘影,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影像留在了原地,直到他插上去才發現。
男人的速度根本超乎他想像的快,雪泣長龍雙眼瞪得如圓睜的魚目,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腹部突然受到一記兇猛的撞擊,力道令人頭皮發麻,直接將他的內部絞成了一團……
雪泣長龍幾乎能感覺裡面的器官都被絞碎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石山上,砸落地面的時候,不僅撞出了一層厚厚的灰,而且噴灑出了不少鮮血。
石山並不是平坦光滑的,表面嶙峋,有許多尖尖的,凹凸不平的石塊,其中更是有一個長達五寸的尖石,直接被雪泣長龍給撞碎了,尖頭的部分甚至沒入了他的身體。
這一次,就算不死,雪泣長龍也算廢了。
所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指的就是雪泣長龍這種人。
原來他趁眾人沒有注意,從小徑繞到男人身後,就是打著偷襲的目的,再加上男人在同懷裡的少年說話,認真專注的模樣,雪泣長龍便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所以才起了偷襲的心思。
因為四長老和五長老,以及雪泣玲瓏身死的事情,如果他不將這對父子殺死,回到家族中,執法堂會以各種罪名罷免他的大長老一職,到時候他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找機會殺了這個男人和他的兒子。
只是自信滿滿的雪泣長龍,最後還是低估了月離颯的實力,後果便是直接被男人踹成了殘廢。
雪泣長龍淒慘的呼聲在撞上石山的那一刻就震撼了整個上空,慘叫聲因為石山的阻擋,不止產生了回音,而且直接擴大了幾倍。
原本打得激烈的一群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月牙子側頭一看,頓時會意的退開,回到兔子的身邊,臉上布著笑容,靜靜的觀看事態的發展。
對這個神秘的叔父,月牙子一直很好奇,雖然爺爺說過叔父極有可能是青隼大陸最厲害的人,他沒有懷疑爺爺話,但是還是希望能親眼見一見。
鬧哄哄的眾人一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浴血的雪泣長龍,一個個頓時明悟,原來是偷襲不成反被男人重傷,如此卑鄙和下作的行為雖然令人不恥,但是卻有更多的人感到心驚。
以雪泣長龍的身手,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會被男人一招就打敗,更何況,雪泣長龍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這樣還能重傷,那就只能說明,男人的實力很強很強,超過雪泣長龍很多!
事實上,月離颯其實早就知道雪泣長龍想偷襲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做出反應,是想看看雪泣長龍能做到什麼地步,結果很失望,太過得意忘形的後果就是如此下場。
「大長老……」
雪泣家族的人立刻驚怒交加的喊了起來,一個個想衝過去救他,卻被男人陰冷的殺意震懾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雪泣月兒遠遠看著這一幕,俏臉上沒有絲毫同情,眼神祇有冰冷的嘲諷。
地宮已塌,要將寶物挖出來是不太可能了,而且有佛城和陰陽陸的人,她就算想分一杯羹,恐怕這些人也不會願意分給她,還不如現在就離開,省得摻和進這趟渾水,至於夫君的病,她只能另尋出路了。
雪泣月兒率著墨玉商會的人離開後,也有一些只身前來的高手跟著離開,在他們看來,這裡也沒有他們的份了,所以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雪泣家族的面子看來已經丟光了,先是兩位長老和小姐被殺,現在又輪到大長老,一個個都不敢吭聲,看來雪泣家族可以直接從世家中除名。」清少飛譏諷的目光掃向在場敢怒不敢言的雪泣家族成員,不客氣的嘲笑道。
雪泣長龍重傷,這裡地位最高的就是身為旁枝的雪護法,不過看他的樣子卻根本沒有要為雪泣長龍出手的打算。
「哼!」清少飛見他不為所動,冷冷哼了一聲。
「愚昧的人,你們以為憑你們就能把本尊留下,不過是癡人說夢!」男人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面對眾百高手,卻自信得像面對一群螞蟻,眸中的厲色比以往要濃了幾分。
「能不能要試過才知道。」
神隱手向前踏出一步,他身後的高手同時散發出一股股濃濃的嗜血和戰意,雖然只剩下七個人,但是他們每個人的身手都比這裡大部分人要強上許多,七人一起上,也不是沒有機會。
若是只有他一人,神隱手自然不敢跟男人直接對著幹。
不過現在有同伴,說什麼他也要試一試,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個男人出來得太晚了,沒道理來了封雷山卻什麼行動也沒有,再加上莫雷雨被他救走了,所以他直覺的認為,風雷嘯墓穴裡的寶物都被他搬空了,包括首領要找的震水靈珠。
清少飛也不甘示弱,帶著眾家將也包圍了上去。
雪泣家族的雪護法,為了不讓家族的人有借口批鬥他,默默的抽出腰間的劍,表明自己的立場。
三分勢力,圍攻月離颯幾人。
季子木眼睛霎時一亮……
男人口中發出沉沉的笑聲,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容錯認的冰冷肅殺,眸中亦冰寒如凜冽的月色,透著絲絲詭異的精芒,笑聲仿若千里之外傳來的聲響,在眾人耳中幽遠的響起……
「啊……」
正是當初在組織後山對幾個老頭使用的音波功,功力嬌弱的頓時倒在地上打滾,像自殘般用頭猛烈的撞擊著地面,功力較深的則迅速的運功抵擋,只是當初那四個老傢伙功力更深厚都抵擋得很費勁,這些人又如何能撐得了?
笑聲依舊在他們耳朵響起,詭異的音波強烈的衝擊著他們的腦神經,大部分人已經冷汗淋淋……
神隱手眼神一狠,目光如同兩柄利刃破空射在男人身上。
突然,他身邊的一名灰袍人和他同時動了起來,閃電般朝男人兩側衝過去,速度快得其他人壓根沒來得及反應,兩人已然出現在男人左右兩側……

第278章 聯手和敗退
霹靂雙俠?
……

季子木本來在閉目養神,本著天塌下來有男人頂著,什麼也不理想,但是熱騰騰的殺氣卻迎面撲來,使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略帶朦朧的雙眼夾著些許不悅的瞪向灰袍人。
黑紫色的眼瞳像天邊的寒星,散發著熠熠的冷芒,幾絲凌厲的殺氣乍現,透著濃濃的不悅,在灰袍人驚詫的同時,季子木猶如一隻迅猛狡黠的豹子,整個人突然在男人懷裡爆發起來,踩著流雲圖案的黑靴凌厲的掃向那名灰袍人……
如此動作哪裡還有之前蒼白,病殃殃的模樣,簡直就是生龍活虎。
灰袍人偷襲的對象本來就是衝著男人懷裡的少年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男人分心,然後給神隱手一個下手的機會。
他哪裡會想到,前刻還閉著眼睛像在睡覺的少年,下一秒卻突然蹦了起來,眼中的殺氣更讓他表情一凝,心猛地下沉,因為少年踢出來的腿已經到他面前。
長腿帶著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勁風,像踹一件障礙物一樣踩在灰袍人慌忙擋住的雙手,強勁的力道一波接一波的傳來,像是有源源不斷的內勁,再加上男人的推動,灰袍人頓時飛了出去,同雪泣長龍一樣摔到石山上,重重的砸落地面。
神隱手雖然吃驚,但是此刻收手卻來不及了,兇猛的拳頭和男人轟出來的拳撞到一起,一陣罡風頓時從臉頰兩側刮過,連耳朵都刮紅了起來。
骨頭傳來陣陣碎裂的聲響,神隱手臉色瞬間蒼白,想抽身卻因為兩種力量的摩擦,沒有外力,他就只有死路一條,只等著整隻手臂被廢掉。
陰陽陸其他高手已經反應過來了,見神隱手面色蒼白,有異色,便知道他撐不了,有兩人立刻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其中一個抽出一柄長刀,鋒利的刀身反著寒光朝男人頭頂砍了下去。
男人抬頭,嘴角露出一抹狂傲,神情十分張狂,渾身更是散發著比之前更噬人的氣勢和壓迫,周圍沒有動手的人紛紛臉色大變的後退了一步,生怕被颱風尾掃到,那時就得不償失了!
深紫色的眼睛簡直像奪命的催婚曲,灰袍人只看了一眼,腦袋突然轟的一聲,整個心神像被抽離了一般,什麼也感覺不到,不過由於慣性,他的動作依舊。
季子木將一名灰袍人踹飛之後,幽紫的目光落在拿刀的另一名灰袍人身上。
只見他飛快的跺了跺下右腳跟,身形矮下一節,整個人如利箭般閃到男人跟前,擋在他面前,手中同時出現一把泛著幽幽紅光的匕首。
自從吸收了幾隻凶獸的精血手,龍裊不僅變得更加鋒利,而且從它的鋒刃上更是傳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好像一匹更為強大的凶獸,虎視眈眈,伺機而動,不出則已,一出必然見血。
季子木揮出手中的龍裊,閃電般的挑開灰袍人的長刀,同時比切豆腐還要輕的將灰袍人的胸口切開,然後腳一跺地,瞬間翻了個身,順勢將灰袍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灰袍人早被男人懾去了心神,所以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輕易的就被季子木踹飛了。
一旁,玉青嵐驚艷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抽動了下嘴角。
他突然發現,主子跟小木不愧是倆父子,竟然都喜歡踹人,如果真要有一群人衝上去,估計可以看到滿天飛舞的人被踹飛。
玉青嵐在無語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葉千蒼一直在看著他,對正在打鬥的場面卻壓根沒去注意分毫。
「太厲害了,我以後也要像這樣。」
兔子少年更直接,拍著手就直接稱讚了起來,末了還拉揣著月牙子的衣服,後者只是寵溺一笑,似乎是習慣一般,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如果他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等身手』,恐怕他就要被埋怨了!
神隱手被一名灰袍人救下,但是此刻他的右手很無力的垂了下去,手背紅腫不堪,骨頭盡碎,連同手肘關節都被震碎了,不出預料,他的右手恐怕是廢了。
被人打成這副狼狽的模樣,若再不還手,就算此行不死,首領也不會放過他們,和這個男人相比,首領帶他們的印象更為深刻,殘酷的手段讓他們想起來就頭皮發麻,所以計劃雖然被破壞了,但是必須把魔生劍帶回去。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懷疑男人已經把地宮的寶物都移走了,所以只有從他身上下手,才能找到那批寶物。
直接問是不可能,對方也不會傻到告訴他們,所以他們像從少年身上找個突破口。
之前全是虛恍的招數,目的就是讓男人以為他們要對付的是他,而非他懷裡的少年,然而他們沒有想到,少年的武功竟然不在他們之下?
冷酷的表情,狠辣的身手,無一不讓人印象深刻。
這是個漂亮有實力的少年!
剩下的灰袍人各自對視了一眼,突然快速的動了起來,沒有給男人和少年喘息的時間,一道接一道的人影飛速的閃動,從三個方向衝向兩人。
插在地面上的魔生劍突然躁動了起來,劍身表面像覆蓋了黑夜的顏色,像滾滾的黑雲,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男人唇角冷酷一揚,手掌一翻,魔生劍突然從地上彈起飛到他手上,微微顫動著,像是為終於回到主人的手上而興奮著,又像是再次和主人一起並肩作戰而興奮著。
劍一落入男人手中,原本還想一起上的黑骷髏等人立刻靜止不動,一個個都驚駭的看著男人霸道的姿態,清少飛也不禁忌憚得皺緊眉頭。
作為傳奇兵器第一的魔生劍,它的力量只有在作為主人的月離颯手中才發揮得出來,二十年前,神隱手也聽說了,那個闖入陰陽陸的男子正是手持魔生劍的殺人狂魔,後來被人稱為魔君。
現在他才知道,他們真的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此時要把人喊回來已經不可能了!
男人握緊手中的劍,揚手劃過一道軌跡,凌厲的劍勢立刻破空掃向三個朝他撲來的灰袍人,其疾如風,三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立刻被魔生劍的劍勢掃到,而且還是正面衝擊到的,身體頓時僵在半空,然後皆摔落地面,壓起一陣灰塵,再看其面色,三人已是死絕!
神隱手臉色又青又白。
這次任務不僅失敗,而且還損兵折將,好不容易秘密送出去的二十名高手,除了這裡死絕的四人,之前在天狼峰附近受到了埋伏,同樣損兵折將,死了十人,而現在卻只剩下五個,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傷。
回去後,他們根本就無法交代,首領的怒火將毫不留情的席捲。
「走!」神隱手緊眉思索了一下,立刻選擇撤退,否則再下去,剩下的人絕對會被男人殺得一個都不剩。
四名灰袍人將還有氣息的同伴帶起,然後隨著神隱手迅速的撤離,這種情況下,他們留下來再沒有意義,沒過多久,陰陽陸的人立刻退得一個不剩。
佛心見神隱手離開,看了一眼便移到男人身上,對他的實力並未感到震驚,有也只有一點點,因為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或多或少的聽說見識過。
「月閣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在懸賞榜上掛名之人,十五年都沒人能完成,天下之大,恐怕再沒有人能左右得了閣下,佛心在這代表佛城,歡迎閣下前來佛城,有些恩怨還是盡早了結為好,我們就此告辭!」
佛心留下一段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眾人腦海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然而他完全沒有理會別人因為他這段話而造成的反響,率著佛城眾人便離開了。
清少飛的臉色因為佛心的話變得異常的難看,別人或許聽不明白,但是他卻知道佛心其實是在警告他,切莫與男人作對,同時還傳達了一些信息。
懸賞榜上,十五年都沒人完成……只有一個,懸賞榜上第一個天級任務,賞金最高,在榜上掛了十五年,最終仍然沒有人能完成,所以在幾年前就已經取消了!
男人把目光轉到清少飛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第279章 獎勵
就是欺負你,不服來咬我?
……

當陰陽陸和佛城的人都退走後,黑骷髏的人才知道事態的嚴重,一個個都噤了聲,驚懼的看著手持魔生劍的男人,場面的氣氛十分壓抑。
叫囂的人已經沒有膽量再開口,而且人也走的只剩下黑骷髏一夥人。
「二公子,再這樣下去吃困的是我們。」牧夏走到清少飛面前,沉著聲平淡的陳述道。
清少飛本來就一陣火大,被他這麼一說,火氣更盛,而且他從小到大,的確還沒吃過這種虧,若是換成別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發洩怒火,但是對像換成了連陰陽陸的高手都能打跑的男人,他能做的就是掂量下自己的斤兩。
「我知道,不必你提醒!」清少飛臉色十分難看,低吼著怒回了一句。
牧夏並無反應,反而很冷靜的盯著清少飛,身為執法隊長,這次會跟過來並不全是來協助清少飛的,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監督。
這是執法部隊上面的人給他的權力,如果清少飛做出任何有損黑骷髏名譽的事情,他可以以執法者的身份阻止他,並且下達任何命令。
牧夏知道清少飛絕對不敢反抗執法者的判決,否則他就是親手放棄繼位之爭,將黑骷髏直接送給清少揚。
季子木在啥了一個灰袍人後,就又軟回男人懷裡,本來想閉目養神,奈何前面一道人影總是在晃動,差點沒閃瞎他的眼睛。
清少飛的吼聲他又聽到,只是不知為何,季子木就是看他不順眼。
原本比起來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線,辨不清黑色還是紫色的寒芒一閃而過,龍梟被他插回刀鞘內,下一個瞬間,一顆黑色的霹靂彈夾在兩指間……
正與牧夏『商量』的清少飛內心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從他的背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回個頭都不敢,立刻原地一蹬,跳到了三米外。
清少飛斜眼一掃,眼角捕捉到那顆霹靂彈,卻是來不及同志其他人,霹靂彈已經射進人群中,頓時有幾個沒有防備的黑骷髏成員被炸成了重傷,一個個躺在地上呻吟。
看到這一幕,清少飛猶如被人當眾狠狠的掃了個巴掌,內心用驚恐都不足以形容,自尊和顏面蕩然無存。
「無恥之徒,分明是欺我黑骷髏無人!」
清少飛憤怒的走上前,怒火燃燒的瞳孔映著少年懶洋洋的神態,愛理不理的摸樣更是讓他恨到極點,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刮了。
季子木在偷襲玩完畢後,就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趴在男人身上假寐,好像造成黑骷髏一些人重傷的人不是他一樣,閉合眼睛絲毫不理會清少飛的怒氣。
男人寵溺的撫摸著少年的黑髮,邪魅的挑眉,冷冷的幽光注視著清少飛緩緩的說道:「欺你黑骷髏又如何?黑骷髏那些老傢伙都奈何不了本尊,你更不能!」
男人神情十分狂傲,一語驚天,話裡加護沒有把黑骷髏傭兵團放在眼裡的意思,真正張狂到了極點,這番話無疑是對黑骷髏在青隼大陸樹立多年的威信眼中的挑釁,就連牧夏都微微愣神了片刻。
男人不僅辱罵他,連黑骷髏 都敢明目張膽的辱罵,這絕對是挑釁!
清少飛渾身血氣上湧,臉上充斥著鮮明至極的雪色,連耳根子都變成了豬肝色,這一幕若是傳到了上層的老傢伙們的耳中,他多年來在老家們面前樹立的形象即刻就會崩潰,並且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時候,他娘親還有他極力建立的勢力也會受到嚴重的打擊,多年的努力也會付諸東流……
太過嚴重的後果,著絕對不是清少飛願意看到的。
「二公子,這些人竟然敢辱罵黑骷髏,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對,一定要替兄弟們報仇。」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幹掉他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黑骷髏的厲害,絕對不能讓他們走出封雷山!」
……
一道接一道的聲討和反擊聲,這些人都被男人的話給激怒了,但是誰都沒有看到清少飛難看的臉色。
他當然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封雷山,但是連陰陽陸都敗退了,他們又如何贏得了手持魔生劍的男人,還有趴在他懷裡的小鬼,硬碰硬只會讓他們損失更加慘重。
所以要報復的話,絕對不會和他們正面對抗,明著來不行,那就暗著來,在消息傳出去之前,絕對不能就這樣回去。
清少飛怒毒的目光落在男人懷裡的少年,一個計劃突然在他腦海裡閃過,被他極快的捕捉到了,仔細想一遍,頓時覺得很有可行性,反正他們現在是不可能留得下他們,不過樣子還是要做做。
「閣下可以侮辱我,但是請不要侮辱黑骷髏傭兵團,否則就算死,我也會讓你收回之前的話!」清少飛往前踏出一步,渾身湧起一股殺氣,如果不知道他內心想法,恐怕人人都會以為他是個正義的使者,為了黑骷髏名聲萬死不辭。
清少飛一表態,其他人立刻激動得哄鬧了起來。
話雖這麼說,但是一想到男人的身手,他臉色就有些微微發紫,不過既然說出口了,就是硬著頭皮也要上,最多就是被打重傷,雖然可能會很慘,但是自己也算是盡了全力,老傢伙也不會有話說。
季子木瞇起眼,蠕動著嘴唇剛想說什麼,男人胸膛突然震動了起來,緊接著頭頂就傳來男人的笑聲。
「寶貝想去試試自己的身手嗎?」
季子木歪著頭想了一會,「有沒有獎勵?」他不想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有,不過前提是你能贏!」男人沒有猶豫,立刻應予。
季子木立刻來了精神,「好,我會贏的。」
說完,他大步往前走,但是才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轉頭確定般詢問道:「獎勵隨便我提?」
男人輕輕一笑,「可以!」
聽到確切的答案,季子木才放心的走到清少飛面前,他抽搐龍梟指著清少飛淡淡的說道:「來吧,我會打敗你的。」
清少飛頓時被他的自信和狂妄黑氣到,不過心裡卻在冷笑,同時還有幾分慶幸,如果是那個男人出手,他沒有絲毫把握能贏得了,但是換成了這個少年,他卻有把握可以贏得了,替黑骷髏贏回面子。
「哼,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到時候輸了可別找你爹哭訴!」清少飛兩眼露出陰狠之色,接過手下遞來的大刀。
哭訴?
季子木腦海裡浮現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趴在男人懷裡撒嬌的樣子,眼角忽的抽搐了一下,看向清少飛的眼神多了幾絲冰冷的殺意。之間他腳跟一跺,身形一矮,一個箭步的衝了過去,機密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等清少飛怒形於色的反應過來,人已經衝到他面前了。
「可惡……」面對來勢洶洶的少年,清少飛發現對方的速度竟然猶在他之上,而且還快了不止一節,只來得及將大刀擋在身前。
季子木握著龍梟用力的揮過去,大刀頓時應聲爾斷,出現在季子木面前的是清少飛慘變的臉,驚慌的想要避開,但是季子木下一波攻擊已經到了。
只見他左手撐地,右腿迅猛的踢了出去,動作極為老辣,像是訓練過很多遍,狠狠的踢中清少飛的側腰。
清少飛感覺腰側傳來一股劇痛,整個人踉蹌的往旁邊撞去,雙腿一下子跪在地上,腰間的疼痛卻絲毫不減弱,連神經都刺痛了,臉色慘白得嚇人。
憑藉著自己的速度,季子木最喜歡的就是踢對手的腰,因為腰部是最脆弱的地方,而且一旦被重傷到,沒有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恢復的,這樣一來,敵人的攻擊力就是直接下降許多,對他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看到一個照面就被少年傷到的清少飛,黑骷髏的人頓時一片嘩然,眼中一片難以置信之色……
堂堂黑骷髏傭兵團的二公子,竟然連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都打不過?
原來還覺得清少飛其實很有領袖風範的人,一個個頓時噤了聲,臉色怪異的看著他……

第280章 結束與傳說
天空劃過一陣『流星雨』!
……

背對著眾人的清少飛,不用回頭看,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一道道鄙夷的目光。
怒火使他的臉扭曲了起來,怒紅的眼睛投射出怨毒的目光落在季子木身上,少年敏捷的身手比豹子還要迅捷,但是他根本沒想到會快到這種地步,乾脆利落得叫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少年。
所有的算盤在這一刻被少年輕易的打亂,而且還讓他在手下面前大大的出了糗,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憤怒使他紅了眼,眼睛裡抱著熊熊的火焰像是恨不得將季子木燒得一根骨頭都不剩,他再也顧不得計劃,還有腰間的疼痛,手裡握著一柄斷刀,像發狂的獅子朝季子木衝了過去。
他知道,如果再不用實力挽回剛剛慘敗的畫面,那麼消息一旦傳回紅雲山脈,不止威信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更甚者,連繼承權都會被剝奪。
黑骷髏的老傢伙們不是傻子,他們絕對不會讓一個輕易敗給一個少年的人上位。
所以,成敗在此一舉!
季子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畏懼,黑紫色的眼眸映著他發狂的舉動,眼神一凜,直接提著龍梟迎了上去……
結局並沒有出現什麼預料之外的情況。
提著一柄斷刀,再加上又受了傷,清少飛根本不是季子木的對手。
論身手,季子木是從小就跟男人對練,哪次不是被揍得得躺回床上呻吟,後來出來了,他又跟不少人交過手,動作越來越老練,一招一式都乾脆利落。
論實力,他的內功比清少飛高,他的技巧也是月離颯親手訓練出來的,再加上實戰經驗也比清少飛多,所以打敗他,其實早在預料之中。
而像清少飛這種生長在大勢力中的公子爺,在權力和慾望的熏陶下,再加上被兄長可怕的天賦所掩蓋,武功方面他根本就追不上,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不斷的籠絡黑骷髏傭兵協會的高層,只有這樣,他才能與清少揚一爭。
只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還沒開始爭位,他就已經敗在一個少年手中。
這是極大的侮辱!
當清少飛撞到石山上時,他依舊沒想通這個道理,自己為何會敗在一個僅十五六歲的少年手中。
牧夏面無表情的看著清少飛再一次摔飛,眼裡一片平靜,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
按道理說,他也是黑骷髏的一員,而且有人侮辱了黑骷髏,作為執法隊長,他理當出這個頭,但是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清少飛一次又一次的被少年踹飛,直到終於爬不起來才停下這場單方面的虐待!
四週一邊寂靜……
黑骷髏的人一個也沒有發出聲音,之前憤怒的情緒已然滅得不見蹤影,耳邊只傳來清少飛憤怒卻無力的聲音。
季子木似乎沒有殺他的心思,只是像對待一個沙包般將不停的彈回來的『沙包』又重新踹了出去,直到沙包終於爬不起來,他才像脫力一樣趴回男人懷裡,不過他卻不忘仰起頭表明一個事實:「我贏了!」
男人臉上掛著魅惑的微笑,一隻手摸上少年的臉,聲音誘惑的說道:「為什麼不殺了他?」
季子木眼睛眨了一下,「我覺得不殺他更讓他難受。」
這個答案大概有些出乎男人的預料,使得他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充斥著上空,無限擴大,幾乎刺痛了在場所有黑骷髏的成員,然而卻一個個都怒不起來。
當笑聲終止的時候,男人冷酷的話才清晰無比的響起,「帶著你們二公子,滾吧!」
良久,沒有一個人去扶倒在地上的清少飛,一個個都露出鄙夷的目光,他們多少已經恩呢該猜到他的心思,拖屍在成功的情況下,他們還不會覺得什麼,只是現在,清少飛的行為只會讓他們感到不屑。
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牧夏,現在這裡能做主的人就只有他了。
牧夏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很平淡的說了一句,「把二公子扶起來,我們走!」說完,他第一個轉身離開。
明知打不過還要逞強,那不是英勇,而是去送死。
或許是明白這個道理,其他人紛紛跟隨著牧夏的身影離開,有兩名黑骷髏成員猶豫了半響,終於走過去,將清少飛扶了起來,雖然他們很看不起他,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露出一星半點。
不管怎麼說,清少飛明面上還是黑骷髏的二公子,他的娘親在黑骷髏還是有一定地位,得罪了他,絕對不是他們能吃得消的。
清少飛自然能感受到他們的不情願,但是此刻他幾乎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散了,如果沒有人扶他,他自己是走不了的,所以就算現在他恨不得將這裡的人全殺了,他也只能忍下來。
這一次事件,絕對會給他帶去翻天覆地的變化!
重歸於平靜的封雷山,沒人知道結果如何,只知道,所有人乘興而去,卻個個敗興而歸;至於風雷嘯的寶物,亦沒人知道,到底是被眾多實力瓜分了,還是被埋在青峰山底。
五日後,青隼大陸所有受到消息的人,都知道封雷山的地宮已被長埋於地底,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不過隨著封雷山一役宣告結束,還有幾件大事也一併傳遍了整個青隼大陸。
第一件事雪泣家族的大長老雪泣長龍,挑唆中高手對付一個俺男人,但是自己卻在最後落荒而逃,完全不顧其他還在戰鬥的人。
這件事一傳出來,立刻轟動了整個大陸,據說雪泣長龍回到族中立刻被罷免了長老一職,甚至很有可能被逐出家族。
不過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雪泣家族的威信在這次事件中直接下降了一半以上,很多人再提起雪泣家族時都是一臉不屑,在沒有半點羨慕和嚮往!
第二件則是黑骷髏,經過封雷山一役,同樣死了很多人,據說帶頭的還是黑骷髏的二公子,但是在那一役,據說被揍得最慘的卻是他,最後哈市手下幫忙抬回去的。
這個消息同樣驚掉無數人的下巴,黑骷髏在青隼大陸的威望本身就不低,但是堂堂二公子竟然被人揍成了豬頭?而且和雪泣家族一樣,什麼寶物都沒有得到,反而惹出一身騷。
第三件則是關於陰陽陸的,但是陰陽陸本身就是個禁忌,所以提到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很多人也不清楚他們在封雷山發生了什麼事,知道事情真相的卻只有一些消息靈通,勢力較大,不過不知為何,他們通通都緘口不語,誰也沒有談論起。
不過青隼大陸卻開始流傳起一件事。
那就是以後拖屍看到一對紫袍和黑袍的父子,千萬不能得罪他們,否則會惹禍上身,不過隨著時間越傳越廣,警告的內容變了質,成了千萬要繞道,否則將會有惡鬼上身,下場是非常的可怕。
沒有人不相信,因為有傳言說,黑骷髏和雪泣家族幾個大勢力就是栽在這對父子手上的,他們的手段十足的陰險和殘忍,輕則斷手斷腳,重則連條命都不夠他們殺。
一時間,青隼大陸人心惶惶,因為有事實擺在眼前,所以誰都害怕遇到那對『凶殘』的父子。
此時,鎖嵐國皇都的酒樓中。
傳說中的那對父子正在皇都最大的酒樓中,黑大少年對著一桌子的素材,和紫袍男人鬧起了彆扭。
「我要吃肉!」黑髮少年彆扭著一張臉,目不斜視的盯著旁邊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張冷酷的俊顏,斜飛入鬢的眉毛,俊挺的鼻樑,淡薄的唇,眉目清遠得像一座座青翠的山峰,面對少年憋屈的臉蛋和冷冷的成熟語氣,他平淡的回復道:「不行!」
黑髮少年十分哀怨的撅起了嘴,俊秀的眉心同時皺起。
其實他已經有半個月沒吃到肉了!
原因是從封雷山離開後,男人就禁止他吃任何葷食,一日三餐都必須吃素菜,說是對他敢私自離開酒肆的懲罰,不過他倒是認為男人其實是在懲罰他換回男裝的事情。
看到少年撅起小嘴,豐富的表情讓男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撫摸著他黑髮輕聲說道:「再忍半個月就行了!」
男人是典型的暖硬不吃,說道做到的主,但是明知道結果,少年還是忍不住又試了幾次,結果可想而知,刀槍不入,白費力氣!
男人銅牆鐵壁讓他再度氣餒,如同歇菜一般的趴回了桌上,一邊盯著桌上的一桌素菜,一邊歪著頭思考著要如何說服男人讓他免去接下來半個月的懲罰。
想著想著,十五天前在封雷山小鎮上發生的事情突然蹦進他腦海裡……

第281章 菜粥
三人行,必有我的菜粥!
……

封雷山,小鎮酒肆中。
黑骷髏的人雖然撤走了,但是酒肆卻還是留了下來,畢竟這裡還有客源,有些商人也會從這裡經過,然後前往皇都做生意,所以即使大部分高手都走掉了,酒肆還是坐了不少人。
原本嘰嘰喳喳的討論封雷山一役的眾人,在看到季子木一群人進來後,整間酒肆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一臉怪異的盯著為首的男人和他懷裡的少年。
「你們怎麼都在看那幾個人?」
「是啊,他們有什麼奇怪嗎?怎麼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
有兩個不明所以的人伸手指著季子木一群人詢問身邊的人,顯然他們還沒有聽說過封雷山發生的事。
旁邊立刻有人伸下他們的手,小聲的說道:「要死了,千萬不要指著他們,你們可知道,這對父子可是非常厲害的,小心惹到他們,你們就小命難保了!」
「就是,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有人附和道。
「咦?為什麼呀,我看他們長得特好看,不像是魔頭,難道發生什麼大事了?」
「你們今天才來,當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告訴你們,在青隼大陸裡,你們惹誰都好,就是要惹勾魂使者也千萬別去惹這對父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對方小心翼翼的口吻讓兩人不自覺都緊張了起來。
「你們可知道黑骷髏傭兵團還有雪泣家族的大名。」那人好笑的揮了下手,突然他像反應過來般問道:「你們不會是想說,黑骷髏跟雪泣家族都跟他們有關吧?」
「豈止有關,依我看,是血海深仇了!」
「怎麼說?」
「前陣子不是一直在傳有封雷山寶物的事嘛,聽說黑骷髏和雪泣家族都敗在他們手中,黑骷髏的二公子被揍得鼻青臉腫,而雪泣家族的四長老和五長老,還有第一美人雪泣玲瓏都死在他們手裡,據說雪泣家的那位大長老也受了重傷,而且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受的傷,經過這一次事件,黑骷髏和雪泣家族的臉面幾乎丟光了!」
「啊……」兩人倒抽一口氣,同時偷偷的往坐在角落的那對父子瞄了一眼,怕被發現,又趕忙收了回來。
「看不出來他們竟然這麼厲害,可是同時得罪了兩大勢力,他們就不怕兩大勢力會對付他們嗎?」
「嘿,沒有三兩三,哪敢上封雷山,你們可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是誰?」
「幾年前黑骷髏的三大天級任務,這個男人就是天閣懸賞榜上,十五年都沒人接得了的第一大天級任務,幾年前因為任務過期,所以才被取消掉,你說,這樣的大人物牛不牛?」
「難怪那兩個勢力都會敗在他手上,那可真是了不得啊!」
「那是,不過想不到他們竟然還在封雷山……」
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封雷山的事幾乎傳遍了整個青隼大陸,連一些內幕都被眾人所熟知了,可見八卦的力量是神奇的。
角落的桌子邊上,男人絲毫不被酒肆中的討論聲影響,季子木依然趴在他的懷裡,對面是玉青嵐和兔子等人,還好桌子夠大,六人坐下去到不顯得擁擠。
酒肆中一輪的聲音雖小,但是仍然被季子木聽到了,似乎在聽到某個字眼,眉頭輕皺了起來。
男人低頭看著他,「怎麼了?」
季子木抬起頭,小臉有些疑惑,「他們說你被懸賞過?」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前就取消了。」這一點並沒有必要隱瞞,男人如是說道。
「我也被懸賞過,不過不知道怎麼樣了!」季子木腦袋瓜子轉了一圈,想起了一些好像過了很久的事。
「咦?小木,你什麼時候被懸賞了?」一直有些正襟危坐的兔子少年驚訝於季子木的話,頓時忘了對面坐著他最害怕的人,表情興奮的喊了出來。
月牙子優雅的淺抿了一口酒水,俊秀的臉上笑容可掬,一隻手在桌子底下輕輕扯了下兔子少年的衣服,力量適中,足以讓少年不會因為太過興奮而忽略掉。
果然,兔子少年疑惑的看向月牙子,眨巴著眼睛用眼神尋問。
月牙子搖了搖頭,然後同樣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冷面的叔父。
兔子少年臉上掛著笑容,會意的看過去,只瞄了一眼,脖子立刻縮了回來,重新恢復正襟危坐的模樣,不過中途,他很感激的給月牙子遞去一個眼神,然後繼續保持目不斜視的樣子。
月牙子頓時失笑……
季子木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好像是六歲的時候被懸賞了,後來被一個叫做……」
「雪泣長男。」男人知道他忘記了,所以幫他補充上去。
「啊,對,就是那個雪泣長男,他把任務給接了,好像過了很久了,不知道他完成了沒有?」季子木努力的回想去紅雲山脈的天閣懸賞榜的事,沒發現自己說一句完全沒有邏輯的話。
玉青嵐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差點沒被剛入口酒水給嗆到,不過手一抖,杯子裡的酒卻灑了出來。
葉千蒼擰了下冷峻的眉毛,拿出手帕幫他擦掉身上的酒漬,連同嘴角不小心流出來的也一併擦掉了,做完這一切,葉千蒼又重新恢復之前的模樣。
玉青嵐瞬間呆掉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季子木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十五歲那年,他去黑骷髏傭兵協會的天閣交付任務時,在哪裡看到了那張任務單上畫著的小孩子的樣子,完全就是個陌生的小孩,跟他現在的模樣可完全不一樣,所以雪泣長男就算要去找,也絕對找不到他身上來。
季子木認為,這片大陸說不定還真有個人跟畫像上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才會這麼說。
事實上,還真有長著這麼一張臉的人,而且那個雪泣長男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真被他找到了,只是當他正醞釀著要如何下手的時候,突然收到消息,因為發佈任務的顧主已經確認死亡了,所以任務被黑骷髏取消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雪泣長男,眼一翻,口吐白沫的昏死在街上……
事實證明,老天爺要耍的人就是他!
季子木並不知道這件烏龍事,所以還在想著他的懸賞榜。
男人直接打斷他的思路,「寶貝的榜單已經被取消了,發佈任務的血蛹組織已經被黑冥滅了,黑骷髏的消息一向靈通,不會不知道這件事。」
季子木沒回答,倒是露出一點點可惜的神色。
男人看在眼裡,不由得勾唇笑道:「寶貝不用覺得可惜,相信爹爹,過不了兩天,在黑骷髏的懸賞榜上,會出現一張懸賞金額更高的任務單,到時候有更多的機會可以讓寶貝練練手!」
男人說得沒錯,的確是出現兩張懸賞金額更高的任務榜單,五年前的天級任務,之所以會泛人問津,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懸賞單上的人在哪,又是誰,連黑骷髏都查不出來,接任務的人更加不可能。
所以才會連續十五年都沒有人接,以至於最後直接取消掉。
不過黑骷髏現在已經知道男人的身份,所以要懸賞的話,勢必會把男人的身份說出來,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發佈的懸賞任務金額絕對不會少於五十億金。
只要等懸賞榜出來,不用刻意去關注,到時候也會轟動整個青隼大陸。
菜一上桌,季子木的全部注意力就落在桌子上,不過當他看到一桌的素菜,連塞牙縫的肉都沒有時,頓時跨下了臉。
男人接一碗冒著熱氣的菜粥放到他面前,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寶貝今天只許喝粥。」
季子木撇撇嘴,盯著面前的菜粥不言不語。
男人毫不意外的挑起眉,戲謔的笑道:「寶貝不會是像讓爹爹伺候你喝粥吧,若寶貝真有這種想法,爹爹倒也不介意。」
我介意,季子木心想。
「啊?怎麼沒有肉,都是素菜?」兔子驚訝的叫了起來,顯然這也是一個肉食性的主。
季子木抬頭,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兔子,只能吃菜!」
「為什麼?」兔子顯然還不明白,某人是把他當出氣筒。
季子木努了下嘴,將含在口中的粥一口吞下,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因為兔子是草食性動物!」
「我又不是真的兔子!」兔子不太高興了。
季子木瞇了瞇眼,「你要是真的兔子……」
他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月牙子優雅的笑著說道:「大家快吃,不然菜都涼了,兔兒,你也餓了幾天,先喝碗粥吧!」
兔子大概是察覺到危險,縮著脖子趕緊埋頭。
玉青嵐看戲看肩膀亂抖……旁邊,葉千蒼也有模有樣的端了碗菜粥給他……玉青嵐頓時笑不出來了……

第282章 超級懸賞
你有沒有發現,我的臉就跟菜的顏色一樣?簡稱菜色!
……

「出來了出來了……」
酒肆原本因為季子木六人的出現而陷入了安靜和緊張的氣氛,突然從外面傳來一個興奮和激動的喊聲,好像一輩子只有這麼一次。
衝進來的人是一個小青年,在小鎮裡有『包打聽』的稱號,一般青隼大陸有什麼大事發生,只要去找他,就能得到第一手資料。
小青年手裡揚著一張紙,紙張是黑色的,背面畫著一個黑骷髏頭,是黑骷髏傭兵團特有的標記。只見他神情十分激動,不過看到季子木一桌時,稍微有所收斂。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立刻問,因為一般包打聽出來,那就真的代表有大事發生了。
小青年喘了口氣,激動的說:「黑骷髏的懸賞榜上粗線了第四個天級任務,而且比以往最高的金額要高出兩倍,達到了一百五十億金,創下了最新的記錄。」
聽到一百五十億金的時候,酒肆立刻響起一片抽氣聲……
有些人兩眼發昏,根本不敢相信,一百五十億金,那是什麼概念啊,普通人就算敗幾百幾千輩子都敗不完。
「包打聽,真的是一百五十億金,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小青年拍拍胸脯保證道:「我包打聽怎麼可能會看錯,之前我還特意情人幫我看了幾遍才終於確定的,不過這張天級的懸賞任務出資的並不是一個勢力,聽說有三個大勢力都參與其實,所以金額才直接升到一百五十億金。」
「哪三個勢力?」
「第一個是雪泣家族,聽說他們收到消息後,就立刻發佈的懸賞任務;第二個和第三個比較模樣,他們沒有公開身份,不過用腦子猜也猜得到是哪兩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同事得罪了三個大勢力,你們說,他們能應付得過來嗎?」說話的人若有所指的瞄向角落的一群人。
小青年笑嘻嘻的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包打聽,可不會看相,好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傳消息,再見!」
說完,小青年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月牙子聽完這段話,嘴唇一抿,復微微一笑,「叔父,想不到您金口玉言,還真被您說中了,雪泣家族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發佈懸賞任務,看來是不想讓您走出封雷山,如果要需要侄兒幫忙的話請說一聲,侄兒還有時間!」
男人微瞇起眼,露出幾許笑意,「不用,把你的人帶回去就行了!」
「侄兒謹遵叔父之命!」月牙子笑得優雅有氣度,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的接口。
兔子還不知道他即將要和大家分別,獨自喪氣的喝著鹹鹹的菜粥,沒感受到多少口感就滑入喉嚨裡,唯一的好處就是熱熱的,暖了胃。
季子木倒是微微詫異了一下,他本來以為是懸賞單是他和老爹一人一張,卻不想竟然是合在一起的,一百五十億金,好像很多的樣子。
酒肆因為這件事再一次議論了起來,不過很多人都把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角落安靜吃飯的一夥人,意思很明確,他們實在看不透,兩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被懸賞一百五十億金,那可是他們賺幾百輩子都賺不來的數量。
這時,突然有一道比較突兀的女聲夾在眾爺們聲中響了起來。
「哎,你們有沒有聽說,封雷山附近出現一個殺人狂魔,聽說是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子,她好像在找什麼人,見一個就殺一個!」
眾人沒去注意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子,倒是想起的確有這麼一號人物,就是五六天前,突然出現的,據說那名紅衣女子殺的全是男人。
「這件事啊,我也聽說了,很恐怖,有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紅衣魔女。」
「這個紅衣魔女手段可殘忍了,被她殺死的人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有的甚至連心臟都被掏空了,可怕極了!」
「紅衣魔女為什麼只殺男人?」
「誰知道,說不定是被男人拋棄了,所以才到處殺人的吧,聽說每個被她問到話的人,不管答不答得出來,最後都難逃一死。」
「太可怕了,說得我都不敢出門了!」
「可不是,年年有怪事,就今年特別多!」
「原來是被人拋棄了,拋棄她的男人一定是個負心漢,把她傷得很重,所以才會使她發狂得到處殺人,那種男人其實不要也罷!」之前的女聲再一次響起。
眾人尋聲看過去,發現是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少女,模樣水靈靈的,倒是很惹人憐愛,只不過她的話卻不太被眾人認可。
因為就算那個紅衣魔女再如何悲慘,她也不應該隨便殺人,殺了人,而且還不止十個,就算她再可憐也變得可憎了!
再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呢?
「小姑娘,話不能這麼說……」當即有人反駁了少女的話,苦口婆心的給少女講各種大道理,主要還是讓她別再同情那種殺人魔,好心是有好報,但是也要看看對象。
那名少女倒是很乖巧的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直誇她可愛之類的話。
月牙子忽的皺起了眉,只是朝那少女看了一眼便凝眉思索起來,眉間的精明越發的犀利。
「月牙子哥哥,你在看什麼?」
兔子發現他的異樣,開口就問了起來,把季子木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同樣看著他等他的答案。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名少女有些古怪而已!」
季子木哦的一聲,突然說道:「我知道,她剛剛在偷看我。」
玉青嵐發現,他今天被嗆到的次數比他二十幾年的還要多,葉千蒼又適時的遞上手帕,他想也不想就接過手。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除了兔子以外,其他人卻不認為他在開玩笑,特別是男人,眼神驀地變得犀利了起來。
「哇,小木,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兔子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興奮的說道,不過他倒是有注意壓低聲音,怕被那名少女聽到。
季子木挑眉,「是這樣嗎?」
兔子點點頭,「一定是的,不然她不會偷看你的。」
季子木說,「可是我覺得她比較想殺我。」
兔子頓時瞪大眼,一臉不信,猶不知死活的說道:「怎麼會?她看起來很可愛,而且也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你跟她又不認識,她怎麼會想殺你?」
季子木一邊用湯匙攪著菜粥,由於一點肉也沒有,所以他到現在才喝了半碗,一邊回答兔子的話,「因為有殺氣!」
「啊……」兔子吃驚的叫了起來,聲音有些大,把周圍一些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不過他很快就摀住自己的嘴巴,然後確定那名少女沒有往這邊看,才小聲的問道:「你跟她有仇嗎?」
「我不認識她!」
「那為什麼她想殺你?」
季子木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兔子,突然將他面前的菜粥往前一推,「你幫我喝了它,我就告訴你!」
兔子張著嘴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季子木說:「我看到你的蛀牙了!」
兔子咻的閉上嘴巴,然後像啞巴似的埋頭喝菜粥,他自己的菜粥還剩下一半以上還沒喝呢,怎麼可能答應這種要求,雖然他是很想知道啦。
氣氛重新安靜下來,男人突然看向葉千蒼,神情淡然的說道:「千蒼,你要的赤雪劍在黑霧手中,去找他們,然後讓黑冥查查她是誰!」
敢明目張膽的對寶貝露出殺氣的人,月離颯一個也不會放過,況且,少女給他的感覺就如果魔女花一樣,應該也是出自佛城,這樣的人更加不能放過。
「我知道了!」葉千蒼表情依舊淡漠,但是男人提到赤雪劍時,他的眼底卻快速的折射出一道光芒。
酒肆中依舊有各種議論聲,而之前那名少女卻消失不見了,如同她突然出現一般,又突然消失。
季子木好不容易消滅了一碗菜粥,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容置疑,「再喝一碗!」
小二像是感應到,適時的送上第二碗,實際上,他一直在偷偷的注意他們,準備隨時待命,想不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季子木盯著眼前熱騰騰的菜粥,一臉便秘模樣……

第283章 洗腦
色誘就是脫光衣服蒙上被子,一切搞定!
……

夜黑風高,小鎮的上空彷彿還有留著一股血腥味,隨處可見烏鴉躁動的蹤跡,特別是封雷山森林的上空,不斷有烏鴉在盤旋,口中發出『嘎嘎』的聲響,聽到的人便會覺得心煩氣躁,睡不好覺。
往常並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封雷山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卻刺激了棲息在裡面的烏鴉群,導致夜晚一到,便集體出動,所以才形成了這種現象。
季子木幾人並不急著離開,不過葉千蒼卻因為要去跟黑冥幾人會合,所以先一步離開了,被他帶走的還有玉青嵐。
不知是否因為季子木一行人在酒肆住下,今晚的氣氛比往常寂靜了許多,走廊響起咚咚的奔跑聲也比以往擴大了一倍多。
臉上帶著些許困意的季子木被兔子拖著穿過長長的走廊,所以才會有咚咚的響聲,就算不想引人注意也不可能。
就在兩人轉過彎的時候,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現,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詭異一笑。
大概跑到了後院,季子木終於甩開兔子的手,打著呵欠不耐煩的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兔子撅著嘴,「師兄說明天就要帶我回去。」
季子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說:「那很好啊!」
「不好。」兔子激動的喊道,「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外面的世界這麼好玩,要是回去了,要出來就很難很難了,我還想跟你一起去其他地方玩。」
季子木一臉恍惚,似乎是半睡不醒,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回了一句,「我沒有去玩。」
「無所謂啦,反正我知道,跟著你一旦你個有好玩的,要不然,你幫我去跟他說說好不好,讓我跟著你們。」兔子請求的說道。
季子木瞇瞇眼,「『他』是誰?」
兔子說:「你爹!」
季子木反問:「你爹?」他還沒反應過來。
兔子跺了跺腳,「你爹就是我叔父,我叔父就是你爹!」
季子木腦袋轉了一圈,總算反應過來,不過……「你不會自己去說啊!」
兔子扭捏的解釋道:「我不敢,而且月牙子哥哥說,我就快要十八歲了,等我過完十八歲生辰,他就要跟我成親,可是我還不想這麼快就嫁給他,我這麼年輕,嫁給月牙子哥哥後不就要一直呆在族裡?那我就沒有自由了,我說了好多,可是月牙子哥哥就是不肯讓我繼續在外面,我看月牙子哥哥好像很聽叔父的話,所以你幫我去說說好不好?」
「成親?」季子木總算聽到關鍵字眼,腦袋一下子因為這個而清明了幾分,原本還有些睡意,突然給一掃而光。
「對啊!」兔子絞著手指頭,接著說:「月牙子哥哥喜歡我,所以跟爺爺提親,讓爺爺把我許給他,爺爺也同意了,說等我十八歲生辰過後就把我嫁過去。」
「你同意了?」
「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兔子有些不明所以。
季子木反問,「為什麼同意?我好像聽誰說過,成親是一男一女的。」
兔子一點也不覺得臉紅,一邊解釋道:「因為我也喜歡月牙子哥哥,按照爺爺的說法,就是月牙子哥哥很有安全感,至於後面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兩個男的也可以,不然爺爺也不會把我許給月牙子哥哥啊!」
季子木突然問:「那兩個女的可以嗎?」
「應該……也可以吧!」
季子木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哦,對了,什麼叫喜歡?喜歡就一定要成親嗎?」
兔子突然驚訝的叫起來,「你不知道?」
季子木皺起眉,「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哦,其實也沒有,我本來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是爺爺告訴我的,不過爺爺說喜歡還有更深層的含義,就是愛,比如你啦,叔父愛你,你愛叔父,所以你們也可以成親!」兔子說得沒條沒理,直接將月牙子告訴他的搬了上來。
季子木疑惑的問道:「什麼愛?」
「月牙子哥哥說過,愛就是很喜歡跟對方在一起,會有獨佔欲,啊,比如你,你不是很喜歡粘在叔父懷裡嗎?如果換成了別人,你會高興嗎?如果不高興,那就是愛啦!」兔子像背書一樣咂咂的念了出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難道你不愛叔父?」
愛?不愛?
季子木其實被兔子給搞得有些糊塗了,他反覆的思索了片刻,他很喜歡待在男人懷裡,那樣子很舒服,如果某一天換成了別人,想像一下,還真怎麼看就怎麼礙眼。
原來這就是愛!
季子木頓時豁然開朗,突然他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如果看到對方的笑容就會心跳加速,那是不是就是愛?」
兔子想了一下才點頭,「爺爺和月牙子哥哥說過,愛一個人在很多種地方都有體現,就像你說的心跳加速。」
季子木摸了摸鼻子,問:「愛一個人有什麼好處?」
「好處啊?我想想。」兔子也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思考了片刻才想到一點,「有了有了,有愛人的好處就是當自己打不過別人的時候,可以找矮人替自己出頭,這是爺爺說的好處之一。」
「還有好處一,好處二?」
「當然有,好處二就是當你和你的矮人意見相駁時,可以對他撒嬌啊,色誘啊,用美色誘惑愛人改變主意,對,爺爺說這個好處是最好的,因為不管什麼困難,只要用這一招,立刻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
「色誘?」
「對啊,就是色誘!」
「那什麼是色誘?」季子木很積極的問道。
「色誘啊,其實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爺爺說過,色誘好像是直接脫光衣服然後躺在床上就行了,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一定要脫光衣服嗎?」
「當然,不脫就達不到色誘的目的了。」
季子木大概沉默了一小段時間,然後才猶豫的問道:「可是現在是冬天,脫光衣服不怕會凍著了嗎?」
「哎?說得也是,沒關係,可以用被子包著身體,這樣就不怕凍著了。」
「那還不如不要脫衣服,都包起來了,跟穿衣服不一樣嗎?」
兔子難為的摸摸頭,原本扎得好好的頭髮快被他撓成一堆稻草,最後一拍腦袋,「不管了,反正就是色誘,你自己想,我也不太清楚,不然等我回去問問爺爺再告訴你。」
「哦!」
至此,季子木給兔子『洗腦』成功了!
不過兔子也因此忘了他的初衷,他不是來給季子木『洗腦』的,而是讓他幫忙的,就在來兩人在回去的時候,兔子突然記起一件事,猛地一拍腦袋。
「對了,爺爺還說過一句話,他說男子漢就要在上面,只有娘們才會在……」
「咳咳咳!」
後面的話被黑暗中傳來的咳嗽聲打斷,一個藍色的清影出現在月光下,笑容依舊優雅,只是摻雜了些不知明的東西,看著後院中的兩人,月牙子笑容可掬的說道:「你們在這裡講秘密嗎?怎麼不回房裡?」
兔子一看到月牙子,立刻心虛的擺手,「沒有講秘密啦,我們現在就回房。」
說完,他趕緊撇下季子木,從月牙子身邊匆匆的跑了回去,速度快得像後買年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一樣,他壓根就忘了自己把季子木拖出來的目的。
月牙子失笑的看著他匆匆逃跑的額身影,然後回頭看向淡淡的瞇著眼的季子木,輕輕一笑,「下次他再找你有事,不用理他,早點睡,叔父在等你!」
「你是故意的!」季子木突然出聲,斬釘截鐵的語氣說明他不像兔子一樣傻。
月牙子轉身,笑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季子木望望黑漆漆的夜空,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不過瞌睡蟲又跑上來了,腦子頓時一片混沌,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想吧!
後來,想著想著,他想到床上去了……
之後,兔子還是被帶了回去,臨走前還拉著季子木的衣袖在哭訴,說什麼以後絕對不要再東拉西扯,一定要立刻說什麼,不然又會忘了要說的重要事。
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揪著季子木的衣袖不肯放手,最後還是男人出馬,一個眼神立刻把他搞定了。
然後,他們就莫名的出現在皇都。

第284章 角落的陰招
別看我是一隻螞蟻,其實我是一隻囂張的螞蟻!
……

封雷山一役後,鎖嵐國也傳出了新君即位的重大消息。
鎖嵐國前任嵐王在幾日前的夜裡突然去逝,引發了朝廷的動盪,貝王后和太子嵐傲陽兩派人馬紛紛開始動作。
貝王后更是直接,她知道如果不主動,王位遲早是嵐傲陽的,所以必須先下手為強,她引進了萬人的軍隊進駐皇宮,然而太子卻早有準備,嵐傲陽早在皇宮內布下暗哨,一旦貝王后有任何舉動,立刻行動。
結局可想而知,貝王后一脈奪位失敗,正統繼承人嵐傲陽拿下了皇宮,不過最後還是被貝王后逃脫了,主謀沒有抓到,但是她已經不可能回到鎖嵐,因為嵐傲陽拿出證據,證明先王之死其實是貝王后所為。
前天,鎖嵐的朝堂進行了一翻徹底的大換血,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官員換成了嵐傲陽的人,剩下的皆是在這次奪位之爭保持中立的大臣。
由於先王逝世還不到七天,所以嵐傲陽並沒有即刻登基,而是決定守孝七七四十九天,等時間一過,再舉行登基典禮。
鎖嵐的皇都並沒有受到兩派人馬奪位之爭的影響,因為嵐傲陽在貝王后叛變的時候就已經控制了整個局勢,所以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去。
在鎖嵐的百姓看來,就只是先王駕崩,所以太子繼位。
因此鎖嵐皇都的大街依舊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絲毫看不出來之前經過一場宮變,百姓依舊有說有笑,早起擺攤,城門來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商販和小販吆喝聲一如往常。
由於並不急著回去,所以季子木和男人來到了鎖嵐的皇都。
第一大酒樓的菜色講究的是色香味俱全,還有一流的服務態度,不過作為見慣各色人物的小二來說,還是第一次見過一對有著仙人之姿的父子,容貌風儀皆屬上乘。
小的面無表情,一臉冷酷模樣,但是卻不妨礙他那張精緻的臉蛋,仔細看,其實有點像在鬧彆扭。
大的神情邪妄魔惑,嘴角一抹優質笑容,給他那天人般的風姿更增添幾分親和力,但是渾身上下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熱鬧的酒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兩人倒好,旁若無人的找座位,還旁若無人的吃飯,壓根沒理會不時偷瞄他們的人,不過不管兩人是不是父子,還是其他什麼關係,都是一幅非常養眼的畫面,就像現在,黑髮少年撅起嘴,好像在向男人撒嬌一樣,簡直可愛死了……
彆扭是鬧的,不過季子木鬧的是男人不准他吃葷食的決定。
男人的眼瞳裡映著少年冥思苦想的模樣,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重,突然伸手撫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含笑中略帶揶揄的說道:「寶貝可是想要怎麼說服爹爹?說來聽聽?讓爹爹聽聽你想了什麼好辦法。」
季子木抬頭瞥了他一眼,酷酷的說道:「不告訴你。」
他的確是想到了辦法,那個辦法還是兔子告訴他的,不過他總覺得有些怪異,因為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色誘』就一定要脫光衣服躺在床上,那樣一動不動就叫色誘?感覺還是有些不對勁。
猶豫再三,他還是下不了決定,不過當他看到男人揶揄的笑容,季子木總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胸口,真是不吐不快!
男人露出狀似驚訝的表情,「難道說還真被寶貝想到什麼辦法?爹爹很期待啊!」
季子木咬著牙齒,眼角瞄到男人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男人並不看好他的辦法,更像是在挑釁。
他一定要反擊!
季子木趴在桌邊,腦袋滴溜溜的轉動著,表情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住,男人將他的想法完全看著眼裡,臉上更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就好像在等著獵物自動上鉤一樣。
這一幕又落在酒樓其他客人眼裡,頓時又呆滯了一群……
就在這時,一個自以為風流瀟灑的公子爺帶著一大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下人,一群人極為張狂,一雙雙高高在上的眼睛頗有狗眼看人低的意思。
只見他人還沒踏進來,聲音就先傳了進來,像公鴨嗓的大嗓門極為難聽,不過卻沒有敢指責他,好似他真有大來頭一般。
「喲,聽說這裡有兩個大美人,爺我見過不少大美人,就你們形容的兩人還真沒見過,就不知能不能讓爺上眼,若真有你們說的那般好看,有賞!」
公子爺的大嗓門是對著身邊兩個諂媚的下人說的,原來這群人是隔壁風念閣的客人,一般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去那裡吟詩作對,談天說地。
而這些庸俗的公子哥兒有事沒事就喜歡出來溜躂溜躂,調戲下良家婦女,這會兒也學起文人騷客在風念閣聊起來,不過聊的內容卻是那些粗俗下作的東西,結果剛好就聽到兩名下人說隔壁的酒樓來了兩個長相極其出色的美人。
平常沒少玩幾個男寵的公子哥兒當下便來了興趣,率著一群人就直接大喇喇的走了過來,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領頭的公子爺眼睛極尖的發現坐在角落的兩人,猥瑣的目光掃過兩人的臉便直接落在黑髮少年身上,一臉淫邪的模樣,雙眼露出貪婪的目光直接定格。
酒樓的人一看到他們出現,一個個都皺起眉,許多更是直接露出厭惡的表情,趕緊挪挪屁股,好像怕被沾染到什麼病毒一樣。
不過更多的人卻是歎氣。
這群公子哥兒仗著自己家裡的權勢和地位,最近在皇都胡作非為,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嚴重出格的事情來,但是像這樣調戲美人的招數卻屢見不鮮。
「果然是大美人,就連欣欣樓的鳳兒姑娘都不及他十分之一,大的美,小的更帶勁,還好今天溜出來了,否則今天就要錯過了,小美人,我來啦!」
這位公子一臉淫相的衝了過去,迫不及待的模樣好像對方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結果…… 不知從哪個地方飛出來一顆松果子,砸中他的膝蓋……
彭的一聲,這位公子爺的膝蓋頓時重重的磕到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很大,隱隱有膝蓋裂開的是聲響,一聲猶如豬嚎般的慘叫聲頓時響起,公子爺抱著膝蓋痛得在地上打滾。
一名看起來像練家子的青衣護衛立刻衝了過去,捧起他的膝蓋檢查了一遍,臉色越發的難看,一臉怒氣的吼道:「誰,是誰敢傷我家公子,夠種就出來!」
整個酒樓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青衣護衛很快就把目光定在一臉淡漠的月離颯身上,以他的武功修為自然看不出月離颯的深淺,不過他覺得這兩人淡定得不像話,不像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他見識過自家公子爺調戲過不少人,淫言穢語皆有,但是哪個不是氣紅了臉,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反應的人,所以才會直覺認為這兩人有問題,很可能剛剛那顆松子果也是他們扔出來的。
青衣護衛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讓另外兩個扶起自家公子爺,自己則往季子木那一桌走過去。
身後一群狐朋狗友都一臉興趣儼然看好戲的模樣,這種畫面顯然已經見過不少,他們是知道青衣護衛的身手的,一般他家公子爺搞不定的人,最後出手的都是青衣護衛,只要他一出手,就算再鐵的娘子,再硬的骨頭也得乖乖就範。
「這下又有好戲瞧了,我們來打賭吧,看看那兩個美人能堅持多久,有沒有興趣?」其中一人公然打起賭來,不過立刻就有人附和。
「好啊好啊,我賭一千金,賭他們堅持不了半刻鐘。」
「我賭兩千金,一刻鐘!」
「我賭……」
……
眾人下完注,青衣護衛已經走到男人面前,表情十分嚴肅,雙眼透著犀利之色,若不是那一閃而過的狠毒,恐怕誰都會以為他是個正義的護衛。
「我是皇都護衛隊隊長,我懷疑你們是叛變者的同黨,現在要緝拿你們,你們可以反抗,但是若缺了胳膊少了腿便怨不得人,來人了,把他們拿下!」
季子木挑眉,這麼囂張?

第285章 飛天丸子
別看俺是一隻素丸子,關鍵時刻俺就是一肉丸!
……

此言一出,酒樓一片嘩然。
不囂張不行,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打著皇都護衛隊長之名,以往也有過,只是沒有像現在這般離譜,連叛變的同黨都出來了,可想此人有多膽大妄為。
叛變者是什麼?那跟謀朝篡位是一個等級的,都是死罪。
酒樓的客人都沒有收到關於什麼叛變的消息,所以他們認為青衣護衛是在無中生有,不過就算真有叛變者存在,這一對父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土人士,他們的樣子更像是來觀光遊玩的,說他們是叛變者的同黨,實在是有些牽強。
很多人都憤怒的看著青衣護衛等人,真不明白,他的臉皮怎麼就這麼厚,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要知道一旦落實罪名,結果可是死罪!
季子木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反應,繼續用湯匙戳著碗裡的菜粥。
這已經是他吃過的第五十碗,裡面還是只有菜末和一些香菜,唯獨就是少了肉末,吃了半個月,他感覺嘴裡都能淡出菜來了。
男人的反應則比較直接,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扔出一個冰渣子般的字眼,「滾!」冰渣的碎片像是射中青衣護衛和其他人的神經。
簡單的一個滾字令酒樓再度安靜了下來。
砰——
一聲巨響從青衣護衛憤怒的砸在桌子上的手傳出來,酒樓裡的人被這一聲響給嚇了一大跳,眾人一看,立刻被青衣護衛憤怒的臉色給嚇得噤了聲,誰也不敢突出隻言片語。
青衣護衛眼神蘊含著噬人的凶光,盯著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有膽子再說一遍!」
類似這樣的話,男人從來不多說第二遍,因為季子木總會在後面火上澆油的補充一句,就像現在……
「爹爹說叫你們滾,不要打擾我們吃飯。」季子木一臉漠然的盯著青衣護衛,語氣十分的平淡,像是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過馬上的,他又像反應過來般,又說道:「難道你是聾子,所以聽不到?」
季子木的確有雪上加霜,火上澆油的本事。
青衣護衛本來被他第一句話給怒紅了眼睛,然後又聽到後面像補充的話,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表情陰狠的瞪著季子木,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
「吳勇,別跟他們廢話,立刻把他們抓起來,本公子要他們生不如死!」
被手下扶起來的公子爺臉上充滿了明顯的怨毒之色,表情扭曲的直接沖青衣護衛喊起來,意思很明顯,讓名為吳勇的青衣護衛把人直接抓起來,沒有罪名,到時候隨便安一個就行了!
吳勇自然是聽公子的話,就算公子不說,他也有這個打算,自從他當上護衛隊隊長後,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滾』字,這個男人是第一個,而少年是第二個,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兩人。
兩名手下拿出隨身帶著的鎖鏈,對視一眼,然後朝兩人走了過去。
二樓的角落裡,某道人影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容,而她的手裡,此時正拿著幾顆松子果……
季子木本來就心情不好,所以不用男人出手,他自己就打算拿這些人開刀,只不過開刀的方式極其的別具一格,新穎得叫眾人眼前一亮。
當然,這裡指的眾人並不包括前來找麻煩的公子哥兒一群人。
只見他趴在桌面上,在他面前是一盤素食做的丸子,上菜許久,到現在都沒被動過,上面有十顆,圓滾滾的如果不是知道它是素的,早就被季子木消滅了。
只見他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圈出一個圓形狀,在食指面前是那盤丸子,突然咻的一下,一顆丸子飛了出去,丸子彈中其中一個人的腦袋,力道似乎很大,對方竟然不受控制的倒飛了出去……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裡,被彈中腦袋的人直接摔出了兩米,滾到那位公子爺的腳下,再看他的臉,竟然已經昏厥過去了。
另一個還沒反應過來,又飛出一顆丸子,同樣彈中他的腦袋,步上了前一個的後塵。
他們根本料不到少年竟然敢直接對他們動手,不過最讓他們吃驚的是,少年竟然僅憑一顆丸子就能將人彈出兩米,可見他的武功絕對不在吳勇之下。
吳勇自問,他根本就沒有能力能用一顆丸子將人彈出兩米,他連一米都做不到,不過這是天子腳下,兩人竟然膽敢動手,那他就更有借口可以將兩人抓起來,他就不信,兩人敢和鎖嵐國對抗。
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敢。
解決了兩個打手之後,季子木又瞄準了吳勇,在他露出一臉震怒的時候,一顆最大的丸子就已經朝他飛了過去……
吳勇畢竟是練武之人,當生命受到威脅時,他總能感應到一些,所以當丸子朝他飛過來的時候,他看也不看就往右一閃,丸子頓時從臉側劃過……
人的後腦畢竟還沒有長眼睛,吳勇剛露出一抹冷笑,後腦勺就遭到一記重創。
酒樓裡一些人忍不住噗哧一聲,但是怕被這群人找麻煩,所以拚命的忍住了。
原來那顆丸子雖然被他躲過,但是卻射中他身後的一根柱子上,由於力道很大,所以又反彈了回來,吳勇後腦沒長眼睛,所以很丟臉的被反彈的丸子給打中。
丸子的力道被卸掉了一半以上,所以吳勇被打中時並沒有感到多痛,只是狼狽的踉蹌兩步,不過這卻比直接打中他還要讓他覺得羞辱萬分。
一時氣紅了臉,雙眼像XX的鬥牛,吳勇抽出腰間的大刀,朝季子木衝了過去……
只是,他才剛動起來,又一顆丸子朝他門面飛了過來,丸子的速度比之前的還要快要一倍不止,吳勇根本來不及防備,躲閃不及就被打中了腦門,比前兩個更誇張,整個人直接飛出了酒樓,摔倒大街上,頓時連街上的人都圍觀了上來。
由於吳勇身體比前兩個強壯許多,所以這一擊並沒有使他昏厥過去,不過眾人指指點點和嘲笑的眼神就已經讓他顏面盡失,如果傳到護衛隊去,他就不用做人了。
不過摔出去的時候有些重,所以一時間竟爬不起來。
那名公子爺和他的狐朋狗友頓時驚飛了兩顆眼球,他們怎麼會想到,在皇都囂張蠻橫了許久,竟然遇到了兩個不怕他們的人,而且還公然出手。
不管如何,這次算是踢到了鐵板。
擊飛了三個人,季子木卻並不感到滿足,他把目光投向其餘幾個人,眼中的不懷好意讓幾名公子哥兒背脊一陣發涼。
當他們發現少年意圖時,頓時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大門逃走。
季子木又怎麼會放過他們,盤子的丸子立刻飛速的減少,有四顆幾乎同時飛向跑在最前面的四人。
這四人就是打賭的幾名公子哥,他們跑得最快,一見季子木把目標對準他們,立刻撒腿就跑,奈何他們跑得再快,也沒有季子木的丸子快,一下子就給擊中後腦勺。
外面的人還在圍觀,一看到四道飛出來的人影,立刻驚叫著散開了,四人整齊的摔在大街上。
而那名公子爺,因為一隻腿斷了的緣故,所以由家將扶著,跑起來就比較慢,當四人摔出去的時候,他和兩名家將才跑到門邊。
季子木面前的丸子剛好只剩下三顆,咻咻的便飛了出去,又有三道人影摔了出去。
酒樓一下子清靜了不少,只有外面傳來一陣陣哀嚎聲……
男人好笑的看著少年面前空空的盤子,「寶貝,浪費食物可不是一種好習慣,你就這麼不想吃麼?」
季子木低頭,望著它的菜粥,默默不語。
以沉默來抗議?注意不錯,但是也要看對象,男人既然鐵了心要讓他吃素一個月,又怎麼會被區區伎倆給攻陷了?
所以,季子木的哀兵政策是注定要失敗了。
安靜的酒樓只聽到男人沉穩的聲音,其他人不用特意去聽也能聽到男人似乎是讓小二再上一盤丸子,難道男人還想讓少年用丸子彈誰?這個念頭剛在眾人腦海裡閃過,就看到少年表情就像霜打了茄子似的無精打采,軟軟的趴到男人懷裡……

第286章 可憐的魚丸
魚丸本色出演,彈彈彈!
……

這一幕有些好笑,但是酒樓裡卻沒人笑得出來。
那幾名摔出去的公子哥兒還在外面哀嚎著,聲音有些淒慘,似乎摔得不輕,特別是那位公子爺,加上腳傷,叫得最慘的人就是他了。
路人將大街圍得水洩不通,難得看到平常出來囂張的公子哥被人打得如此慘,連街坊鄰居紛紛出來看熱鬧,有的甚至不客氣的指指點點起來。
「通通給我讓開!」
從城門的方向傳來一聲暴喝,一隊穿著紅甲的護衛隊騎著高壯的大馬朝這邊跑了過來,氣勢沖沖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要大戰了。
紅甲護衛隊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到了酒樓前,圍觀的人群立刻驚叫著再次散開,對方的動作非常的囂張,似乎壓根就不管路人的死活一般,馬兒嘶鳴一聲,便停在酒樓前。
為首的紅甲士似乎是隊長,他顯然認得躺在地上呻吟的公子爺和吳勇等人,一看清他們的慘狀,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吳勇,你們怎麼會躺在大街上,誰打你們了?」紅甲隊長跑到那名公子爺面前,不僅將他扶了起來,還親自替他撣去灰塵,積極的模樣便可看出來,這名公子爺的身份可見不一般的高貴。
公子爺姓嵐,名魚,真正的身份是嵐傲陽的表弟,受封魚王,由於皇室血脈較為稀少,所以一般受封的皇親貴族都暫時留於皇都。
本來嵐魚頂上有嵐傲陽壓著,再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皇都惹是生非,不過這段日子嵐傲陽忙於朝中事,還要處理先王的喪事,再加上貝王后等叛黨還逃亡在外,一時忙昏了頭,就沒有精力再去管嵐魚。
嵐魚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這些日子才敢明目張膽的在皇都囂張行事。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才囂張沒幾天,就踢到一塊鐵板,而且還把他的腿也給踢斷了,想他從小到大,連父王都沒有打罵過他,何時吃過這種虧!
所以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不把酒樓的一大一小給抓回來,以後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吳言,你來得正好,立刻,立刻把那兩人給本王抓起來,本王懷疑他們是貝王后的同黨,立刻抓回去,敢毆打本王,本王要他們付出代價!」
嵐魚氣得口不擇言,壓根就忘了皇都的百姓還不知道貝王后叛變謀反一事,當下就說了出來,臉極盡的扭曲,還夾著一絲痛苦,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猙獰可憎。
吳言是吳勇的哥哥,不用嵐魚說,他在看到自家弟弟被打成重傷的樣子就已經怒不可遏,立刻對身後的護衛兵喊道:「給我圍住這裡,一個也不許放過!」
說罷,吳言就自己帶著一群人走進酒樓,立刻的,他就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大一小,安靜得不像樣,其他桌都是戰戰兢兢的模樣,唯獨他們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吳言當下就猜到嵐魚說的兩人就是指他們。
他的底氣十分足,這裡是皇城腳下,再加上他帶著護衛隊過來,如果兩人敢反抗,他更加有理由緝拿他們,敢傷他的弟弟和魚王的人,如果放過他們,他吳言二字就倒過來寫。
「把他們倆個給我抓起來,若敢反抗,格殺勿論!」一走進酒樓,吳言什麼話也不問立刻對身後的護衛隊下命令,強勢的作風比吳勇更犀利霸道。
男人此時正在喂彆扭著不想再喝菜粥的季子木,嘴角的笑意在吳言一群人走進來的時候就消失了,取代之時宛如冰渣的冷意,目光比夜空的寒星還要冷幾分。
幾名護衛聽從吳言的命令,抽著隨身的刀朝男人走了過來,囂張倨傲的模樣像是在看兩隻螻蟻般。
須不知,在男人眼裡,他們連螻蟻都不如。
男人餵食的手一頓,動作極快的,其他人只能看到一道殘影閃過,盤子裡的丸子頓時少了五顆,連吳言都看不清楚他的動作,眼一眨,他的無名手下已經躺在他腳下,個個額頭都鑲著一顆白色的丸子,連血都沒灑出來半點,五人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吳言瞬間瞪大雙眼,渾身不可抑止的顫抖了起來,半分是被氣到,半分卻是打從心裡的發顫,男人只是一手竟然就解決了他的五名手下?
把丸子當凶器,直接沒入額頭,這需要多麼濃厚的內力?
吳言自問再過二十年,三十年,他都無法做到,能輕易的殺死他的五名手下,那就代表,男人要捏死他同時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爹爹,他是不是傻了?」季子木還以為吳言會憤怒的衝上來,結果等啊等,只看到他渾身在顫抖,雙腿抖得不知道還能不能走路。
男人冰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是傻了,是怕了!」
「哦!」季子木若有所思的點頭,突然又說:「他是不是比其他人還要弱,竟然怕成這樣?」
男人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懷裡的少年,終於如某人所願的放下湯匙,轉而輕輕的捏住他秀挺的鼻子,「寶貝左顧右盼,是不是不想喝粥,所以用這種方式逃避,這可不是男子漢的行為!」
季子木嘀咕道:「那我寧願不要當男子漢!」
男人說:「不當男子漢也行!」
季子木眼睛一亮,「真的?」他潛意識的認為男子漢就等於菜粥。
男人優雅一笑,「當然,不過粥還是要喝。」
季子木臉上的笑容瞬間斂了起來,反露出一臉憋屈的模樣,惹得男人又一陣大笑,眼神越發寵溺的看著他。
兩人的對話不是很小聲,吳言站在幾米外聽得一清二楚,但是隨著他的瞭解,有個答案從心裡慢慢的浮起,也讓他越發的恐懼。
封雷山的事情才過去幾天,但是那些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身為皇都的護衛隊隊長,那些傳說早就聽得滾瓜爛熟,幾乎每次所有的兄弟聚集在一起都會談論起,其中談得最多的就是將黑骷髏和雪泣家族打敗的一對父子。
聽說這對父子長相皆極為出色,仿若天人,身手好得能輕易的殺死金星級的高手,像死神一樣,隨手就能收割一條人命。
聽說,黑骷髏的二公子被他們揍得很慘。
聽說,雪泣家族的幾位長老都被他們殺了,連第一美人雪泣玲瓏也不放過,聽說……
很多聽說,吳言想起來就一陣冷汗淋淋,如果剛剛出手的人是他,躺在地上的屍體就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他自己了,這個想法如當頭一棒,讓他再也不敢亂動。
這時,外面久等不到人出現的嵐魚,大概是想到吳言可能也被兩人制住了,陰狠的罵了一句『廢物』,剛想再度叫人衝進去,肩膀突然搭上一隻手,一個戲謔的聲音夾著幾分冷意從他身後傳出來。
「這不是魚王嗎?怎麼今兒個擺這麼大的陣仗,是想迎接誰?還是想對付誰?」
嵐魚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來人,不由得雙眼都瞪大了些許,作為嵐傲陽的表弟,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表格身邊的紅人之一,也就是白瓷。
雖然白瓷的先祖在許多前年曾經叛變過,但是當今太子卻義無反顧的將他招到麾下,並且讓他成為自己的心腹之一,再加上他的妹妹因任務而犧牲,使得太子更加的信任他,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會交給他去做,因為他現在的身份那是比大紅色還紅。
如果讓白瓷說到表哥耳邊去,他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今天發生的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沒有沒有,白大人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想對付誰,就是……啊對了……就是我的家將他們在切磋,沒想到竟然真打起來了,結果就把護衛隊給引過來了,對,就是這樣!」嵐魚強忍著腿傷,左顧右盼,勉強才弄了個理由出來。
以白瓷的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在說謊,當下陰陰一笑,只不過嵐魚沒看到罷了。
「魚王,您老可真是厲害,自己在皇都橫行也就罷了,連家將都這般囂張,竟然公然在街上打架,而且還驚動了護衛隊,難不成你們以為這條街是魚王府的後院嗎?」白瓷挑挑眉,假裝嚴厲的怒喝。
嵐魚還真被嚇到了,一個沒站穩,頓時當著所有人的面跌倒地上,他的身體剛好壓在自己的斷腿上,頓時『哎喲喲』的叫了起來。
白瓷此時也注意到他的斷腿,不由得好奇,同時抬眼瞅眼酒樓裡的情況,突然露出一抹詭笑,拍下嵐魚的肩膀就說道:「堂堂魚王竟然在皇都被人打斷了腿?這要是傳出去,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魚王,跟本大人說說,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本大人替你去教訓教訓他們……哎,難道就在這家酒樓裡?魚王等著,本大人立刻去給你找公道,等著啊!」
「等等……白大人……不用了……我沒事的!」嵐魚嚇得趕緊對著白瓷的背影大叫,可是人家鐵了心的要去給他『討公道』,怎麼可能會聽話的停下來?
於是,在嵐魚懊悔的表情下,白瓷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酒樓……

第287章 佛蕊的恨
被盯上的不一定是隻貓!
……

白瓷笑容燦爛的走進去,嘴角抽搐的退出來,手裡還拎著嚇到不敢動彈的吳言,吳家兄弟真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一遇到與他們更強勢的人,立刻就嚇得縮回狗窩。
虧白瓷還以為這個吳言要比吳勇好一點,沒想到,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還真是一丘之貉,簡直就跟嵐魚這個軟弱的東西絕配到極點。
那幾個傳聞他自然也聽到,只是沒想到,那對父子竟然會在鎖嵐皇都的酒樓,恐怕為了維護鎖嵐的皇室尊嚴,太子也不得不聲明,黑骷髏的懸賞資金恐怕會再添加一筆。
將人拎出來後,白瓷非常不解氣的在吳家兄弟腦袋上各敲了一記,不過怒火卻是噴向了嵐魚,「嵐魚,你給我放一百二十個心記住了,裡面的人絕對不能動,否則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救不了你,還有,從現在開始,你那些荒唐的行為都給我收斂了,否則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你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不是我嚇唬你,這是給你的忠告。」
「我知道了!」嵐魚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吞回肚子裡,白瓷都把他的太子表哥給搬出來了,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了。
「知道就好,吳言,把你的人都散了,死了的抬回去!」白瓷說完,轉身就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他可不想把那兩個魔星引到他身邊來。
吳言見魚王在白瓷走後就露出一臉憤憤的模樣,不由得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魚王,白大人說得沒錯,那兩個人的確是不能惹,還是收手吧,這次就當是一個教訓好了!」
嵐魚也不是個糊塗之人,聽到吳言都說出如此慎重的話,當下也覺得事有蹊蹺,便點點頭,然後在手下的攙扶下離開了。
本以為會有一場血戰,沒想到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這讓眾人對裡面兩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紛紛探頭朝酒樓裡看了看,可惜原本坐在角落安靜吃飯的兩父子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有些人已經吃不下飯,迫不及待的離開,準備回去大大的八卦一番,一時間,酒樓的客人倒走了一半以上。
而兩個話題人物此時卻在二樓的房間裡。
季子木被餵了一肚子粥,此時正趴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過腦子卻飛速的轉動了起來,他還沒忘記『明天開始吃肉』的計劃。
但是想來想去,他發現,除了兔子說的『色誘』,其他的辦法,要麼是試過了,要麼是完全沒有可行性,可是他又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色誘』一定要脫光衣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到男人讓酒樓的小二弄好一桶洗澡水,他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這時,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頭頂,雖然背著光,但是男人的一抹淺笑既鮮明又顯得分外的邪魅,雙眸透著熠熠的紫光,光華既神秘,又誘人。
「寶貝走了一天,想必累了,先去洗個舒服的澡,今晚才能睡個好覺,爹爹有事要出去一趟,寶貝洗完後就先睡,不用等爹爹了。」男人一邊撫摸著他的臉蛋,一邊笑意盈盈的說道,語聲輕揚似夾著一絲誘惑。
季子木直愣愣的點頭,又直愣愣的看著男人離開的身影,直到看不見才皺起眉。
他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沒有了主角,他要色誘給誰看?色誘不成,那不代表他明天還得繼續吃著青菜條,喝著青菜粥?
他可是下了宏願,今晚一定要色誘成功,他都有心理準備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不穿衣服,所以這點其實也沒什麼,可是現在男人都走了,難不成他要脫給空氣看?
一堆亂七八糟的,季子木最後還是決定等男人回來再說,他隱約有種感覺,男人要出去做的事情絕對不簡單,很可能是將這幾日來跟蹤他們的人給清理掉,這麼血腥的事情……看來還需要一桶水才行……
黑暗的角落裡,一張陰森森的臉露出陰毒的神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顯得寒滲嚇人,只見她一眨不眨的盯著酒樓的上方,片刻後突然斂起全身的殺氣和氣息,然後重新隱入角落裡。
過了一會,一道人影從酒樓頂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如果不是眼裡極佳之人,只怕會以為自己眼花,只是一陣風而已。
角落的紅影在見到那道人影離開酒樓後,便悄無聲息的從後面跟了上去,她有自信,絕對絕對不會被對方發現,多年來,她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竟然能讓師姐魂牽夢繞到不死不滅的地步,所以她來了!
她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
男人出色的相貌比佛城號稱最優雅也最帥氣的師兄還要出色,不可否認,師姐會喜歡上他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如果僅僅是這一點,她不介意親手替師姐清除掉這個魔障。
所以為了證明男人的實力,在聽到那個傳聞後,她就將男人在鎖嵐皇都的消息洩露了出去,結果不負所望的引來了大批為了懸賞金額的高手。
她叫佛蕊,從小就以師姐為榜樣,把師姐當成自己的偶像,有什麼事都會去找師姐商量,聽到師姐稱讚自己,她就止不住的興奮起來。
但是,就在她即將接受師傅的內功心法的時候,卻傳出了師姐被一個男人給拋棄和羞辱的消息,她親眼看著師姐違背誓言走進被佛城所有弟子稱之為地獄的地方,每天她都能親耳聽到從地獄傳來的慘叫聲,那是師姐的,痛苦,掙扎,化為滿腔的怨恨。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發誓,一定要叫那個男人付出代價。
所以她捨棄了師傅給她的內功心法,轉而去學青隼大陸最陰毒的武功,至陰至毒的屬性讓她成了半人半鬼的模樣。
白天,她是個嬌俏可愛的美少女,有著甜甜的笑容;夜晚,她是個滿臉佈滿皺紋的老巫婆,有著天下最歹毒的心腸,皺紋像復仇的惡鬼不斷的爬滿她的臉。
二十年來,在尋找那個男人的不止是師姐,她也在找,可是對方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不管她如何找,始終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直到兩個月前,終於被她找到蛛絲馬跡,從而在封雷山發現這個男人的蹤跡,可惜當她趕到的時候,封雷山一役已經結局了,師姐比她更早一步的找到這裡來,而且還跟這個男人見了面。
在聽到師姐發狂殺人的消息後,佛蕊再一次的瞭解到這個男人的冷血,肯定是他再次的拒絕了師姐,否則師姐不會失控殺人。
那天她就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親手手刃這個男人!
今晚這一手只是她的試探之舉,佛蕊從來不打沒把握的杖,她要確定這個男人的武功是否在她可以下面抗衡的,如果不能,她不介意陰著來。
她是驕傲的佛城弟子,但是她不是不懂得變通之人,只要能達到目的,不管是任何代價她都在所不惜!
至於那個少年,等她殺了那個男人,自然會來收拾他。
黑夜的風呼呼的刮著,冷得像冰刃,刮得人兩頰有一陣刺人的疼痛,今夜的天空下,注定是場追逐的血腥之戰……
空氣中的冷氣呼嘯在每條街道上,冷清清的街道零星有幾片燈火在閃光,寒滲之際卻又讓人恐懼,因為一股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血腥味慢慢的充斥著空氣,被風刮得四處,卻不見散開,反而有越來越濃郁的趨向。
打更的老頭驚恐的縮在角落裡,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言一語,在他面前兩三米,有一具無頭的屍體正『虔誠』的跪著……
夜越來越深,風捲著血腥味直衝向上空,佛蕊每經過一次,都能發現一具無頭的屍體,對方維持著死前的姿勢,切口十分整齊,可以看出來,他們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切下了頭顱,頭顱在不遠處,臉上皆沒有一絲恐懼,或者說,連恐懼都來不及表露出來,他們就死了……
一幕幕驚人的畫面,佛蕊終於慢慢的停了下來,手指不可抑止的顫抖了起來,男人的強大竟然讓她還未開始戰鬥就已經感到恐懼了?
佛蕊完全不敢相信,不過她終於明白,師傅為何一直告誡她不要去惹那個男人,原來不管她天賦在高,卻和師姐一樣,永遠也追趕不上男人的腳步。
可笑,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既然正面不行,那她就來陰的,從那個少年下手!
佛蕊停下來的時候,男人像感應到般往身後漠然的瞥了一眼,緩緩的勾起一抹冷笑,隨即消失在夜色下……

第288章 色誘(一)
等我『長大』了!
……

酒樓中
季子木隨便的洗了個澡就起來了,全身赤裸,不著寸縷,少年柔韌的線條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挺翹的後臀圓潤光滑……季子木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幅模樣有多麼吸引人,就這麼站在水桶邊上,凝眉思索,直到……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進來,季子木身上的雞皮疙瘩給吹得一個個都冒出頭,他才咚咚的跑回床上,一把溜進暖和的被子。
只是,他的頭才鑽進去,光溜溜的身體還在外面,房門突然咿呀一聲打開了……
一隻腳踏進房門的男人大概沒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樣一幕極具誘惑性的畫面,一瞬間愣住了,眼前只有少年白花花的屁股在晃動,紫色的深瞳驀然染上熾熱的情慾色彩,踩著紫色的雲靴一步步的朝少年走過去。
季子木早就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正想把頭伸出來,突然全身上下感覺一陣涼嗖嗖的,下意識的加快速度鑽進被子裡,突然想起自己要色誘男人的事情,動作不由得猶豫了一下,結果就慢了一步。
挺翹的屁股襲上一雙大手,男人的紫袍表面略有粗糙的摩擦到白花花的屁股,很微弱,更像是在輕輕的撩撥著。
季子木知道是男人回來了,只是還來不及說什麼,一隻大手突然將他的腰禁錮住,男人的衣服摩擦到他的屁股上,有種癢癢的感覺,撩得他忍不住縮緊了小花,屁股也緊繃了起來。
「呵呵……」
男人低沉性感的笑聲從頭頂傳下來,似乎對這種情況很滿意,繼續輕輕的將少年的情慾撩撥起來。
季子木緊了緊眉,想從被子裡爬出來,光滑的背上突然緊貼著男人的一隻大手,熾熱的溫度從掌心傳來,竟然有種燙人的感覺,季子木潛意識的顫抖了一下,不意外的又聽到男人低低的笑聲。
男人的大手只是微弱使力,便將他的上半身給壓進被子裡,只剩下被子外面的光溜溜的下半身。
冷風嗖嗖的從窗外吹進來,季子木兩條白皙修長的腿抖得想被洗乾淨的白斬雞,隨時準備被吃,但是屁股的地方卻是一片火熱,從男人的雙手傳遞過來的溫度使得他的屁股也越來越紅,一股異樣的感覺漸漸的襲上全身,癢癢的,季子木卻不知道癢在哪裡,只覺得胸口有種越來越煩躁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快要被融化了一般!
「放開……唔……」
季子木的聲音從被子底下極悶的傳了出來,他掙扎著想從裡面爬出來,奈何男人一隻手就將他死死的抵住,搖晃的身體愣是成了誘惑性般的舉動。
男人一雙紫眸越發的深不見底,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少年腿間的要害,結果引得他抑制不住的呻吟了一聲,不過身體同時也掙扎得更厲害了,像要擺脫男人的桎梏一般。
「寶貝真是越來越主動了,爹爹很喜歡。」
事實被男人故意的扭曲了,還特意在少年耳邊輕聲的說,聲音無不揶揄,更像是在刺激少年的理智。
被子底下,季子木咬著牙,臉上已經一片潮紅,紅通通的像只熟透的櫻桃,他想爬進被子裡,但是被壓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要害被抓住了,這讓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上次在封雷山的事他還記得很清楚,雖然感覺很不錯,很舒服,但是他總覺得這種事做多了會上癮,他可不想上癮,到時候肯定會很奇怪,所以才會拚命的掙扎。
正當他想辦法逃脫時,男人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五指十分靈活,知道怎麼撩撥才會讓身下的少年舒服得吐出呻吟聲。
「唔……」
季子木咬緊牙關,卻仍然有絲絲呻吟聲洩了出來,與噗嗤的水漬聲交織成一道優美的樂章,臉蛋越來越紅……
就在他忍不住快要釋放的時候,蓋在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開了,男人交織著笑意和情慾的俊臉出現在他面前,連聲音都染上濃濃的誘人味道,不知蠱惑了誰。
「爹爹要看寶貝的樣子!」
終於,季子木嚶吟一聲,渾身是汗的軟在床上,白皙的身子染上一層粉紅色,十分的誘惑。
儘管下身漲得疼痛,但是男人仍然克制住體內的那股衝動,輕輕的闔了下眼,再次睜開時,眼底依舊一片濃郁的慾望色彩,不過卻比之前平靜了些許。
男人放下窗簾,然後將軟趴趴的少年抱進懷裡,在他耳邊輕聲的呢喃,「寶貝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季子木抬起霧朦朦的眼睛,無限風情的瞥了男人一眼。
他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忘的嗎?季子木懶洋洋的想道,某件事突然電光一閃,在腦海裡飛速的閃過,然後腦袋就卡住了!
他的色誘,給忘了!
摟著少年僵硬的身體,男人知道他想起來了,頓時笑得有點沒心沒肺的感覺,雙手卻仍然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力道一點也不減少。
季子木不甘心的哼了一下,扭捏著從男人懷裡爬起來,光溜溜的坐在男人面前,黑紫色的眼睛像寶石般十分漂亮的看著男人,抿著唇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有目的?」
男人毫不掩飾的露骨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看他的模樣,不由得輕笑起來,「寶貝認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嗎?」
這句簡短的話,男人並沒有解釋過多,但是季子木卻自發的理解為,男人知道他要色誘他的事情。而且說到掩飾,季子木發現自己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掩飾過的樣子,他每天都是光明正大的趴在男人懷裡想辦法。
這是誤導,某人卻自覺的掉入陷阱。
季子木完全沒有被看穿的尷尬,而是瞪著眼睛宣佈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隱瞞了,沒錯,我要色誘你!」
寵溺的情緒撲天蓋地的湧上來,男人幾乎要忍不住的大笑起來,但是……
最優秀的上位者,自然有最強的自制力,特別是男人,他的自制力已經不能用特別來形容了,否則他現在就不會只是看著眼前令人食指大動的赤裸少年而不動聲色,早就直接撲上去吃干抹淨!
可惜,季子木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在他面前的男人,其實不是一隻普通的狼!
「寶貝打算怎麼色誘爹爹?」男人瞇起眼,唇角一抹輕佻的邪意,使得整張俊美至極的臉龐更添加幾分邪魅。
季子木保持雙腿大開的姿勢,直接坐上男人的大腿上,紫袍表面有些粗糙的地方和他的臀部相摩擦,有幾分異樣傳來,但是季子木卻直覺性的選擇忽視,勾著男人的脖子正襟危坐,然後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男人的眼睛。
詭異的氣氛瀰漫了一會……男人率先打破沉默。
「寶貝所謂的『色誘』就是這樣坐著一動不動?」一邊說,一邊雙手齊動的攬上少年細腰,挑逗性的摩挲著。
季子木咂咂嘴,「我還沒想到,你等等,讓我想想要怎麼做!」
「哦……原來寶貝還沒想到,要不要爹爹幫忙?」男人故意語音拖得長長的,然後好心好意的尋問道。
「真的?」季子木眼睛一亮,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迫不及待的尋問起來,「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寶貝先幫爹爹把衣服拖下來,然後爹爹再告訴你色誘的步驟。」
「好,你把手臂抬起來。」毫不猶豫的。
男人依言抬起手,正好方便季子木脫,不過男人的紫袍有些繁複,以季子木對衣服的瞭解,這種盤龍扣的方法卻是第一次見識到,弄了半天,最後還是在男人指點下才解開。
當最後一件衣物從男人身上解掉,季子木只瞥了一眼就愣住了,比他的小巧玲瓏不知大了多少倍,漲得發紫的東西挺得像擎天巨柱,面目猙獰,直把某人的嚇住了。
不過還好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一會他就回過神來,一抬頭就瞧見男人似笑非笑的樣子,季子木喉嚨滾動了一圈,突然說道:「等我長大了,肯定比你的還要大。」
「寶貝要大來做什麼?」男人漸漸的瞇起眼,似乎只要季子木說出什麼讓他不滿意的答案就會……
季子木卻一下子給問住了,不過下一刻,他的腦海裡卻自動的浮現以前的幾個畫面,然後他終於知道可以用來做什麼了。
探究的視線慢慢的往男人身後移……

第289章 色誘(二)
天空下,一片肉色!
……

視線半路被截住,季子木其實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知道而已。
可是隨著他的視線的後移,他發現氣氛突然冷了下來,頭頂一道熾人的視線變得隱晦且深沉,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噬了一般。
季子木連忙搖搖頭,說:「沒什麼,其實大了也不好,穿衣服會不舒服,突出來就不好看了,所以還是小一點好。」
「是嗎?那讓爹爹看看。」男人不鹹不淡的說道,伸手一把就抓住季子木雙腿間軟趴趴的東西,因為已經發洩過一次,所以現在看上去沒什麼反應。
季子木被捏住要害,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扭捏著想推開,但是男人卻平靜的在頭頂上輕輕的說道:「寶貝可要想好,若是退開了,後果要自負。」
雖然不知道男人在生什麼氣,但是季子木此刻倒是真不敢反抗了,只是皺緊眉,然後夾緊小花。
男人暫時還不想讓他再洩一次,所以才撩撥幾下就移開手,修長的指尖摩挲著季子木的雙唇,語氣誘惑的說道:「寶貝不是很想讓爹爹改變主意麼?」
季子木頓時眉頭挑得老高,用眼神尋問著。
男人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想讓爹爹改變主意很簡單,只要寶貝能取悅爹爹,讓爹爹高興,一切都好商量。」
取悅?唔,總比色誘好!
「說話算話,不能商量,明天我想吃肉!」
「算話,只要寶貝能做到,何止是明天,今晚就能吃肉。」只是此肉非彼肉。
「好!」肉什麼的,比其他的更能吸引他,當下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卻不知,自己已經跳進了火坑了。
取悅是什麼?
季子木的理解就是讓男人高興,比起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色誘』二字來說,這個分明是簡單很多了。
怎麼讓男人高興?其實他覺得很簡單,因為他以前就發現,男人在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一般都會很高興,特別是在啃他的肉裡是最高興的,那種麻麻的感覺不可否認,讓他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所以,反過來,他可以去啃男人的肉?
想到就做,季子木雙手攬上男人的脖子,掂起屁股懸空盡量不去碰男人的粗大,張嘴撲上男人的雙唇,細細的啃了起來,不時的還舔了幾下,口水都沾到上面去了,亮晶晶的,看起來有些淫靡的感覺。
季子木的動作有點像剛出生的小獸,沒有牙齒,啃起人來一點也不痛,但是卻有一種麻癢的感覺,像觸電般讓男人的巨物變得更大了。
男人摟著少年的腰,享受著他毫無章法的挑逗,雖然讓他體內一股熱血左衝右撞起來,但是男人仍然面無表情將其壓抑了下去。
可以想像,當男人完全發洩出來後,季子木估計明天都不用下床了。
所以,所謂的明天開始吃肉,其實是個空頭支票,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直到把男人的雙唇啃得口水瀰漫,季子木才轉移陣地,伸出舌頭舔向男人的肩膀,牙齒更是不客氣的咬了下去,力道不是很大,不過仍然在男人的肩膀上留下一圈牙印,上面還留著他的口水。
當他還想繼續往下的時候,男人突然一把揪住他,把他拉倒面前,挑挑眉,看不出任何情緒和想法,「寶貝的取悅就只是這樣而已?如果真是,那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季子木沒想到自己的努力竟然被男人否定了,頓時有些急了。
難道他用過了方法,不是這樣子?可是以前的確是這樣啊!
季子木急的團團轉,可是……他是真的不會……「等一下,不然……不然你教我,你說我一定照辦!」反正他明天一定要吃到肉。
「確定?」
「嗯!」季子木肯定的點了下頭。
「那好,這可是寶貝自己說的,到時候千萬不要後悔,爹爹也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明白嗎?」男人將季子木從他身上拉開,然後繼續說道:「寶貝轉過身去,趴下!」
命令般的語氣,季子木沒有任何懷疑,當下立刻照著他的話做,趴下,緊致的小花立刻毫不遮掩的裸露在男人面前……
男人眼眸越發的深邃,只聽見他變得粗啞卻依舊誘惑的聲音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把腰挺起來!」
「哦!」
季子木雙腿跪在床上,如男人所言挺起腰……不過挺到一半,他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姿勢……怎麼跟以前他跟男人做那檔子事那麼的像?
一想到被男人的巨大進入時的痛苦,季子木就忘了後面舒服的事,身體一挺,立刻就想爬起來……
可惜,當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男人的身體瞬間籠罩在他上方……
夜,狂風怒嚎,冷冽的寒風將窗上的紙吹得冽冽響,喧囂聲中,宛如撕裂了如墨的夜空,一抹靜寂,一抹詭異……
夜燈下,一抹紅色的影子踉蹌著跑進了巷子裡,微弱的月光照出她幾分猙獰和狼狽的表情,原本的可愛已然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張皺巴巴的老太婆的臉,右臉頰甚至有一條猙獰的青筋在浮動,好像要突破表面一般,衝出什麼魔物。
若不是她身上還有幾分佛蕊的影子,恐怕誰都會以為她是暗黑世界跑出來的魔物,不止猙獰,而且可怕至極!
此刻,佛蕊臉上閃現著憤怒的怨毒,跺在角落裡看著還有幾分燈火的酒樓,那是季子木和月離颯入住的地方。
如果不是忌憚男人的實力,她會不顧一切將酒樓燒個精光,可是現在她的計劃已經改變了,她不要他們死得這般便宜,她要他們生不如死,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佛蕊雖然不是很懂情情愛愛一事,但是這幾天的觀察,她卻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對少年很不一樣,眼睛在面對少年時,總是蘊含著一抹笑意,而且神情也不似面對他人時那般冷冽,她甚至時不時還能看到男人逗弄少年的樣子。
不管是不是愛,但是對她來說卻是一個突破口,如果男人真的重視那名少年,那麼,她就要讓男人嘗到失去的滋味,讓他比師姐過得更痛苦一百倍一萬倍!
男人實力是很強,但是再強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少年身邊,只要給她時間,她相信,總有一天,絕對能被她逮到一個空檔,到時候……
佛蕊黑色的瞳孔中釋放出被時間折磨得越發駭人的仇恨,深深的,竟然比墨色的天空還要黑。
空氣中飄散著濃而不散的血腥氣息,慢慢的隨著狂風繾綣至高空,黑色的烏雲半遮著月亮,竟似染上血色般,血色的誘惑光華宛如魔物墜空……
今夜,注定有很多人都不得眠!
第二日,太陽的紅光劃破天際,將黑暗驅逐殆盡。
新的一天,迎來一聲新的慘叫……
皇都的每條街,幾乎都可見到一具無頭的屍體,在屍體的不遠處,那顆白慘慘的頭顱被冷風吹得『咕嚕咕嚕』的滾動起來……
皇都的百姓何時見過這種慘絕人寰的景象,當下一個個嚇得驚聲尖叫起來,護衛隊聞訊而來,也被驚駭得差點僵硬了,因為他們搜羅下來,竟然有超過十具無頭屍體,每具屍體皆是連反應都不及就被割下了頭顱,切口十分的整齊。
不過最讓人驚駭的,卻是這十幾具無頭屍體的主人,竟然有超過一半以上是萬惡榜上有名惡人,只是他們怎麼也想像不出,這些惡人竟然都死在皇都的大街上,這是一件絕對足以震驚整個大陸的事!
有人歡喜,有人愁,但有的人絕對是屬於沒心沒肺的一種人。
酒樓的某間房裡
溫暖的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一地的明亮,照映出床上緊闔著雙眼的少年,少年睡得極沉,走廊外響起奔跑聲也沒能將他吵醒。
不過睡夢中,他依然凝起眉,口中無意識的嘟囔著『肉肉』的字眼……

第290章 再遇
臉皮之所以厚,是因為沒人打得爛!
……

兩天後,季子木生龍活虎的出現在樓下。
看他神采奕奕,滿面春光,有人掐指一算,原來好事將近,難怪漂亮的少年看上去這麼高興,連他身邊的男人也一臉笑容可掬,雖然只是對著少年才有的笑容。
如此優美的風景,比起郊外的落日夕陽卻還要強上許多,也更加賞心悅目,幾日來籠罩在眾人頭頂上的陰霾也一掃而光,看著少年高興的神情,他們的心情也不自覺的變好了起來!
這些日子,因為無頭屍體的案子,皇都人心惶惶,彷彿一片烏雲籠罩在眾人上空,整個皇都的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甚至沒幾個人敢談起無頭屍體的事,沒有什麼特定的事,太陽一下山,街上立刻一片蕭條景象,沒有幾個人敢逗留。
如此狀況自然是引起嵐傲陽的注意,但是表面上,他有派人來徹查這件事,實際上,他們卻心知肚明,這件事恐怕是跟酒樓那兩位有關係。
那些被殺的惡人極有可能皆是衝著懸賞榜上的懸賞金來的,只是他們還未開始行動,就被那個男人親手扼殺於腹中。
所以,嵐傲陽派出的人與其說是調查此事,倒不如說是在監視著季子木兩人,隨時給他傳遞消息。
這種情況,男人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是他心情好,二來是只要嵐傲陽的人不要打擾到他們,他可以無視這一切。
喝了半個多月的菜粥,總算可以吃到肉了,季子木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拉著男人的手便迫不及待的坐下。
這時,小二已經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東西慇勤的走了過來,顯然是男人早就交代好了的,但是看到那個熟悉的碗,季子木的笑容慢慢的變了質。
直到小二把新鮮熱湯的菜粥放到他面前,季子木的表情再也找不出一點陽光的味道,比便秘的臉還有臭幾分。
男人笑意盈盈且別具深意的看著他,卻不打算解釋這種情況。
「我要吃肉,我不要喝菜粥!」季子木抗議道。
不過當那股香味飄進他的鼻子時,季子木表情露出明顯的詫異,因為他……好像聞到了肉味……很香很香,既然被菜粥原來的味道掩蓋了一點點,但是還是被他聞到了。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季子木沒等男人回答就馬上喝起了粥,一股濃濃的肉香味道隨著他含入口中的粥而花開,這比任何東西都要讓他振奮。
平常一碗菜粥要喝上一個時辰,現在還不到半刻鐘就被他喝個精光,空空的碗連一點殘漬也沒有,舔得真是乾淨。
季子木揚著湯匙,對男人說道:「我還要這個!」
男人挑眉,幾分戲謔,「寶貝不是說不想喝菜粥嗎?現在卻又改變主意,再任性的孩子也不能這樣無理取鬧,爹爹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想吃肉還是想喝『菜粥』?」
季子木毫不猶豫的回道:「兩種都想!」
實際上所謂的菜粥其實是肉粥,只不過上面放著點香菜,季子木不懂這方面的事,所以才會以為這也是一碗菜粥。
而不管是肉還是『菜粥』,兩種他都想要,現在回味起來,剛剛被他喝掉的菜粥真的很好吃,是他喝過所有的菜粥中最好的一碗,至於肉,特別是烤肉,想想,他都忘了自己最後一次吃到是什麼時候!
寶貝的答案並沒有出乎月離颯的意料,這一次他倒是很直接的讓小二上菜。
各種肉類食物紛紛上桌,才兩個人,但是卻上了十來道菜,中間還一道素菜都沒有,好像是想讓季子木把半個多月欠缺的肉都補回來一樣。
盯著滿滿一桌肉,季子木眼睛瞇得像彎彎的月牙,不過畢竟是被男人訓練過,他不是餓羊撲虎毫無形象的扒著肉來著,而是拿著筷子輕快有度的吃起來,在外人看來,動作十分優雅,像個小小的貴公子在用餐。
但是看在男人眼裡,他吃的動作還是比平常要快上一兩分。
安靜的畫面十分唯美,酒樓的其他客人也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嘴角甚至還若隱若現的咀著一抹笑容。
然而這一幕卻被從外面走進來的兩人打破了。
第一個走進來的男子一身雍容的貴
氣,昭示著他不凡的身份,雙目有神更是魄力十足,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不張揚卻不容人忽視,男人手中搖著一柄金扇子,一看就是純金打造,風度翩翩倒是給他整個人增添幾分親和力,相貌亦是不凡,只不過比起季子木和月離颯卻還是稍微遜色幾分。
男子一看到角落的兩人,臉上明顯的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特別是看到季子木,眼裡的亮色更明顯,只不過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只見他舉步便朝兩人走了過去。
隨著他的舉動,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相請不如偶遇,看來我們果然很有緣分。」
來人正是越上陌離,自從封雷山東面森林一事後,他就不見了蹤影,曾經說過要去墓穴搶奪扇子一事也沒了影,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過他並不常出現,所以沒有人去注意。
越上陌離的笑容依舊燦爛,只不過笑容中卻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眉間也染上幾絲憂愁,似乎有什麼事困擾著他。
其實不止是他,連曾經在邊關說過要去封雷山的葉聽楓也到現在都不見蹤影,越上陌離愁的恐怕就是這件事,葉聽楓不見了,但畢竟是他看好的侄兒,將來若太子無為,王位肯定是要傳給他的,所以現在他絕對不可能看著葉聽楓失蹤而不管。
這段日子他不停的派人去找,半個多月前本來已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奈何轉眼卻又斷了,找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葉聽楓卻像消失了一般。
這也正是越上陌離疲憊的原因!
季子木是認得越上陌離,不過再有緣分,也不及他面前的肉重要,所以他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
男人的目光倒是意味深長的停留在他身上好一會,然後才緩緩的收回目光,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詭笑,「看來這半個多月你過得還不錯!」
男人意有所指,雖然語氣夾著一絲諷刺,但是卻令越上陌離和他身後的天雲眼睛一亮。
以月離颯背後的勢力,要查出是誰抓走了聽楓並不難,而且聽他的口氣,分明是知道他近來在找葉聽楓的事,如果處理得當,或許能從他口中得知聽楓的下落。
「托福,兩位倒是好雅興,現在整個大陸可是鬧得風風雨雨,都在傳兩位的偉大事跡,可惜當時我不在場,否則也能瞧一瞧兩位的英姿啊!」越上陌離立刻笑容滿面的說道。
男人冷笑道:「越上陌離,你好歹是一國之君,做出這種拍馬屁的事情難道不覺得丟人嗎?」
「我說的是實話,怎麼會丟人?」越上陌離臉皮厚得用霹靂彈都炸不爛。
「一般拍馬屁的人都是有求於人的表現。」
正埋頭吃東西的季子木突然涼涼的插上這麼一句話,然後也不管某人尷尬不尷尬就又埋頭朝食物進軍。
在這兩人面前,越上陌離必須放下他的帝王架子,所以就算被戳穿了,他也絲毫不感到尷尬,反而笑了起來。
「我的確是有目的,這裡畢竟不是四雀,我能用到的人很少,聽楓失蹤了快一個月了,他在外面也沒有跟任何人結過仇,所以我始終想不透到底會是誰把他給抓走,抓起他又有什麼目的?月離颯,怎麼說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既然你知道,幫我這個朋友一把也不為過吧!」
既然被識破了,越上陌離也沒興趣再大馬虎眼,直接挑開話題說明了。
乍聽到葉聽楓的名字,季子木微微一愣神,想了一會才想起來,葉聽楓是誰,只是他不是應該在四雀國麼,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看到季子木臉上異樣的表情,越上陌離心裡不由得浮起一絲苦味,看來聽楓這段初戀是注定不得善終,只希望他不要太執著才好!
男人嘴角一勾,「如果不呢?」

第291章 魔女再現
爺其實無肉不歡,但是近改吃素!
……

月離颯如果不肯說,難不成他越上陌離還能拿著什麼東西撬開他的嘴巴讓他說話不成?所以說,越上陌離這麼說,很大一部分還是想讓月離颯賣個面子給他,最多以後欠他一個人情。
不過,這個答案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月離颯可不是那種好心人,會看在他面子上說出來。
這的確是件讓他頭疼的事情,不過看到少年,他心中卻突然有了一個對策,能不能成功,還得看少年會不會上鉤,如果連那個都不成的話,他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佛城的美食天下聞名,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手藝高,不過佛城的人都十分高傲,不會輕易給別人做飯,當年欠我人情的其實不止佛臨一個人,還有另一個,作為交換,只要告訴我聽楓被誰抓走了,有什麼目的,我就把這個人情送給你們,這個交換如何?」
越上陌離只是看了季子木一眼,然後就移開了視線,落在男人臉上,表面上是說給男人聽,實際上卻是說給季子木聽的。
說到佛城,季子木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們的美食,當初在四雀的皇宮裡吃過,那味道至今還真讓他有些念念不忘,現在越上陌離一提起,季子木就想起來了。
所以,這個條件對季子木來說,的確是很誘惑,而對男人來說,誘惑並不大。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男人竟然答應了,「成交!」說著嘴角就露出一抹深意。
越上陌離略微沉吟,有些線索飛快的閃過,不過他並沒有去細究,反正接下來的事跟他並沒有關係,有些事還是少摻合比較好。
「這是那個人的信物,只要給他看了就會知道,對了,他的真名叫佛將,身份是佛城的守護者,只要不是危及佛城的事,他都會答應。」
越上陌離從懷中拿出一塊黑色的鐵令,上面刻著一個佛字,只要是佛城人都會知道,這是佛城守護者的令牌,能把這種東西交給越上陌離,看來那位佛將欠的人情不是一般的大,否則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這塊黑色鐵令同時也是身份的象徵,有了它就能自由的出入佛城,所以絕對物超所值。
男人接過令牌,微微勾唇:「他被陰陽陸的人帶走了,暫時而言,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
聽到陰陽陸,越上陌離臉色越發的凝重,雖然早有預感,但是真正聽到卻又是一回事。
他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是卻不可能沒聽說過陰陽陸。
陰陽陸,就是一個真正的不法地帶,是個真正的以強者為尊的小型世界,能活下來的,無一不是強者,在哪裡,任何殺戮都是很平常的,而且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無數的鮮血,是青隼大陸最邪惡醜陋的地方!
聽楓會被陰陽陸的人抓走是他始料未及的,因為據他對聽楓的認識,他根本就不可能結識陰陽陸的人,更不可能跟他們結仇,所以陰陽陸的人沒道理會抓到他。
這其中難道另有隱情?
「陰陽陸的人為什麼要抓走聽楓?抓走他的人又是誰?」想不通,越上陌離便直接問了。
男人得了鐵令,心情看似不錯,便沒有刻意去刁難越上陌離,只是緩緩的解釋道:「沒有理由,只能怪你侄子倒霉碰到他們,至於誰抓走了他,能把陰陽陸的惡徒送出來,那麼是誰抓走你侄子,不是很明白麼?」
越上陌離臉色頓時大變,同時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還是沒料到,聽楓竟然是自己撞到他們手裡的,這運氣未免背到極點了吧,而且還是被陰陽陸勢力最大的那個人給抓去了,這不等於在告訴他,他的侄子葉聽楓沒得救了嗎?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男人直接下逐客令。
越上陌離回過神來,探究的目光在倆人身上游移了一會,聽楓畢竟是他的侄子,不能見死不救,而真正有能力救他的人,眼前兩人便是,不過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答應去救他?
「別那麼絕情,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聊一聊總不會少塊肉吧!」說著,越上陌離就自發地坐在季子木的對面。
季子木抬頭看了他兩眼,說:「聊可以,但是不准碰桌上的食物。」
越上陌離笑容不變,臉不紅氣不穿的說道:「我最近改吃素。」這句話比任何解釋都要有說服力。
但是,甚至事實真相的天雲卻十分的懷疑。
而季子木沒有懷疑,就是再瞅了他兩眼,然後低頭不語。
「兩位接下來想去哪裡,方便透露下嗎?若是想遊山玩水,本人毛遂自薦,雖然鎖嵐不是我的國家,但是將近半個多月也已經走過不少地方,很多地方我都熟悉。」越上陌離看著沉默的兩父子說道,瀟灑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他此刻正在討好季子木和月離颯。
王,你已經墮落了。天雲在心裡想著。
天雲還沒忘記,一個月前,正是因為王的帶路,所以他們才走進了巢山,最後還在那裡被困了十多天,可憐如果他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說什麼也要和被扣留在四雀的海遙交換,死也不來湊熱鬧!
男人聽他這麼說,頓時發出一聲輕笑,只不過笑聲卻別有含義,眼神則深邃而冰冷,他直截了當的說道:「睡眼朦朧,你還是回去給你侄子辦後事比較直接!」
越上陌離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淡了,一股帝王的威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周圍的人被這一變化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因為周圍的氣氛很明顯的變得壓抑了起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壓迫著他們,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事實上,季子木也感受到了,他甚至抬頭瞅了瞅兩人,然後一邊往口中塞食物,那模樣看起來就像在看戲一樣。
「月離颯,總算讓老娘找到你了!」
一聲憤怒的吼聲從酒樓外面傳了進來,聲音夾著滔天的怒意,不過語氣卻仍然聽得出來還有一絲喜悅。
聲音還沒落下,一道火紅的身影就出現在酒樓大門口,那肆意張揚的火舌在她周圍瀰漫起滾滾業火,身上的火色輕紗將她整個人籠罩住,走到哪都是注意的焦點,只是她身上的殺氣不減反增,鋒利如忙幾乎要刺透雙目,有好多人立刻嚇得沒敢再看她。
來人正是魔女花,坲蕊的師姐,半個多月後終於找上門來,時間卻比月離颯預計的還要晚。
越上陌離並不認識魔女花,不過他很精明,一眼就看出來魔女花是來找麻煩的,而且似乎很恨月離颯,立刻退到一旁準備看戲。
魔女花朝月離颯走過去,在大約兩米的距離前停住腳步,她一心只注意著月離颯,而季子木則被她直接無視過去。
俗話說愛得越深便恨得越深,她執著了這麼多年,可見二十年前她有多麼的愛月離颯,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所以才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在恨意的支撐下,她尋覓了二十年,總算找到這個男人,這一次,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讓他從她面前逃走。
月離颯斂起的眼神微微的抬起,並未開口,但是唇邊卻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好似輕笑,又似嘲諷般,沉悶壓抑的氣氛讓魔女花心中的怒意更甚。
魔女花見月離颯根本不理她,便把充滿殺意的目光投向旁邊的季子木,俗稱遷怒,這段日子她一直聽說月離颯身邊有個人,似乎就是這個少年,據說兩人還是父子關係,不過她聽到的另一個版本卻不一樣,有人說兩人是情人關係。
相對於前者,後者更讓她怒火噴發。
二十年前拒絕了她,二十年後月離颯竟然會跟他的兒子相戀?不管是真還是假,這都是她無法忍受的,既然她得不到,那別人也別想得到!
「我要殺了他!」魔女花冷著聲,像尖銳的冰錐直指著埋頭苦吃的季子木,目光去像利劍一樣朝月離颯看過去,語氣好像在昭告一件事而已。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唇邊的弧度微揚上幾分,深沉的聲音自他口中傳出,「殺他?憑你也配!」

第292章 大嬸
大嬸請自重,桌上小肉沒你份!
……

「怎麼,怕他會被我殺了,月離颯,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種,連讓他跟我打一場都不敢?」魔女花臉上一怒,但是立刻就被她壓了下去,反而反唇相譏,企圖激怒月離颯。
男人邪氣凜然的笑了起來,輕輕的,像催魂般。
「魔女花,不要試圖激怒我,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我的寶貝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我再說一次,有多遠滾多遠!」
「後果?早在二十年前被處以極刑的時候,我魔女花就不再怕什麼,因為你,我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魔女花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投向季子木,其意圖很明顯。
但是,當她看到的依然是一顆埋頭苦吃的黑色頭顱,她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充滿怒色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疑慮。
月離颯見魔女花露出一絲疑慮,紫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臉上帶著幾分興味之色,不再言語,任由她去打量。
「哼,原來不過是個貪吃鬼,你喜歡的人也不過爾爾。」魔女花諷刺一笑,目光嘲諷的瞥了面色淡然的月離颯一眼,然後便把尖頭對準正在『努力奮戰』的季子木。
「臭小鬼,敢不敢和我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魔女花從此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反之,如果你輸了,我會直接捏碎你的骨頭。」
最後一句話陰狠至極,周圍有些人忍不住倒吸抽一口氣。
整個酒樓頓時靜悄悄一片,大家都在等季子木的回答,如果答應的話,恐怕會有一場惡戰,少年的身手他們見識過,能輕易用丸子把人彈出幾米,身手絕對弱不到哪裡去。
而突然出現的這名紅衣女子,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更讓他們驚懼不已,特別是圍繞在她身邊像火焰的紅紗,從上面傳來的驚人壓力,給他們的感覺好像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女人!
靜悄悄的酒樓只有少年咀嚼的聲音,過了許久,眾人所見只是少年安靜進食的模樣,連頭都不曾抬起來,更別說要回答魔女花的問題。
眾人又齊刷刷的掃向紅衣女子。
魔女花並不知道季子木的性格就是如此,你不點名道姓說清楚,他死都不回來理你,更何況,一個女人哪比得上他的肉吸引人!
不過魔女花卻認為季子木是故意要無視她的話,眼睛暴露的殺氣更甚,只見她猛地一拍桌子,邊緣上一盤肉『鏘』的一聲就摔到地面上,盤子成了碎片,烤肉自然也不能吃了,至少月離颯不會讓季子木去吃髒了的東西。
一直無動於衷的季子木終於動了,同時驚呼,「啊,我的烤肉!」
語氣夾著各種懊悔,毫不掩飾地傳遞到眾人耳中,不止酒樓的客人愣住了,就連魔女花都愣了片刻,在她腦海中,季子木不應該是這種反應,他應該暴跳如雷,然後立刻跟她決鬥。
可是,對著地上的烤肉心痛的少年卻實實在在令人錯愕不已。
不過,魔女花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瞬間她就恢復過來,看著少年露出可惜的樣子,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冷笑,只見她抬起腳,然後當著季子木的面重重的踩在那塊烤肉上,力道大得將烤肉直接給踩爛了,濃濃的蜜汁噴射出來,空氣中似乎還有一股烤肉的香味。
本該令人垂涎,但是卻沒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大家反而目不轉睛的盯著魔女花踩在烤肉上的腳,一股無名的怒火在眾人心頭澎湃。
季子木也斂起了可惜的神色,表情瞬間被冷漠替代,幽紫的目光像犀利的尖刀射向魔女花,那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令人為之一顫,就連魔女花都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神色。
看來她是小看這個少年了,他完全不像表面展現出來的樣子,就憑這股殺氣,她就能斷定,這個少年的實力定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過生氣了那就最好,魔女花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上年生氣,她還怕他不會生氣,這也是為什麼她會踩爛那塊肉的原因。
既然少年那麼喜歡吃,那她就要當著他的面把肉給踩爛了,她就不信他還能無動於衷。
「想殺了我嗎?那就出手,你不是很喜歡這塊烤肉嗎?」魔女花一臉得意地朝季子木挑起下巴,模樣十分囂張。
季子木幽幽的看了她半晌,突然轉過頭向一旁看好戲的男人一臉好奇的問道:「這位大嬸是從哪裡來的?難道這裡也有瘋人院?」
瘋人院?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更何況開頭還是瘋人二字。
男人嘴角輕揚,很配合的回道:「有沒有瘋人院爹爹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從很多瘋子呆的地方跑出來的,寶貝可要小心了!」
「嗯,我會小心的,被咬到可是會傳染的。」季子木完全相信了男人的話,因此十分認真地點頭,簡直像是聽話的乖寶寶。
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知道寶貝已經將他的話當真了,重新看向魔女花的眼睛多了幾分興味的趣意。
魔女花早在聽到季子木說『大嬸』二字時,就已經氣得滿臉通紅,怒火高高漲起。
雖然她的卻已經年逾四十,但是她此時的外貌卻如同年輕時,有著稚嫩的XX,妖艷的臉龐和魔鬼的身材,一點也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而都老化。所以,除了武功,她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不老的相貌。
如今,竟然有人敢當著她的面說她是大嬸?魔女花瞳孔中不可抑制的流露出徹骨的冷意,眼神像是要將季子木撕成碎片般,怒火燃燒著她的理智,就連身上的火焰紗都滾動了起來,紅雲滾滾,裡面的火龍好似活過來一般,散發出噬人的氣息。
「小鬼,你在找死!」魔女花目露凶光,狠狠地盯著季子木,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季子木回頭看向魔女花,面無表情,不過他是真的不認識這位大嬸,為什麼她卻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難道……她也喜歡吃肉?
「就算你想吃肉,我也不會分一半給你,想跟我搶肉,門也不會給你一個。」季子木冷沉著聲音,一臉不悅的盯著魔女花,語出驚人。
酒樓頓時被他這句話給雷倒了一大片……
明明是情敵上門,結果竟然成了一個來搶肉的大嬸,這差距未免大得太離譜,難怪紅衣女子氣得想殺人,他們並不知道魔女花的真實年齡,都誤以為她如同外貌看上去的一樣年輕,所以他們也懷疑少年可能是故意這麼說的。
不過,有三個人卻知道,季子木說的是實話。
這三個人,最為淡定的就是月離颯,其次才是越上陌離和天雲。
越上陌離自季子木說出『大嬸』二字後,就一直用扇子遮著臉,從他露出的雙眼可以看得出來,此刻他正笑到不行,而他身後的天雲,而是嘴角不停的抽搐。
魔女花感覺心臟快給他氣出病來,真想大聲地喊一句『氣煞我也』,不過怒氣皆被她轉化為滔天的殺意,火龍翻滾,似隨時都要衝出來般。
季子木眼神一凜,手指尖多出了一顆霹靂彈,他是想將魔女花直接轟出去,不過看到她身上纏繞的火焰紗,總覺得不簡單,便又猶豫了起來。
紅紗就像一層海綿一樣,裡面滾滾紅雲,吸收著詭變莫測的力量,肉眼便能看到火龍在裡面翻雲覆海,猶如騰雲駕霧般,氣勢十分震撼。
季子木有種預感,如果他把霹靂彈射過去,最終可能是陷入到這層紅紗中,然後什麼作用也去不了,而霹靂彈要爆炸時需要一定的契機。
這樣想著,那邊魔女花已經開始要有動作了,火龍張牙舞抓隨時都可能出來,不過她卻並未急著將火龍放出來,而是挑釁的看向月離颯,眼神十分的囂張肆意,好像在說,她想捏死季子木就像捏死只螞蟻一樣。
男人卻是邪詭一笑,露出與擔心相反的邪笑。
可惜魔女花已經側頭看向季子木,所以沒有注意到,倒是越上陌離注意到了,當下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沒幾個注意到,季子木手裡又多了一顆霹靂彈。

第293章 弱點
夾在打擊和炮灰中的女人。
……

火龍咆哮著,翻滾著巨大的熱浪從火焰紗飛了出來,驚人的氣勢駭得酒樓許多人都直接趴在地上,火龍張著火紅色的大口朝季子木飛過去,磅礡的壓力好像隨時要將人壓碎般,除了月離颯幾人,其他人幾乎都站不起來。
火龍張狂著咆哮著,由於兩人之間的距離很短,所以一下子就到了季子木面前,只不過,就在火龍在穿透季子木的身體時,一抹淡淡的身影卻化開了。
季子木的身影猶如鬼魅般,消失在火龍和魔女花的面前。
魔女花想過季子木會躲,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身體竟然能快速到在原地都留下殘影,而且快得連她都捕捉不到那抹軌跡。
不過魔女花並未感到驚慌,她的火焰紗號稱天下防禦最強,就算對方武功再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破得了她的火焰紗防禦,如果他敢近身攻擊,她更加有把握能一擊就將他重傷。
季子木鬼魅的身影再度出現,不過卻是在魔女花的後面,他並沒有立刻出手攻擊,而是捏著一塊石子朝那層火焰紗射過去。
毫不意外的,石子被阻擋在火焰紗外,然而,火焰紗雖然給人的感覺是透著熾熱的溫度,好像要將人融化了一般,但是實際上那卻只是一層表面的假象,或許有溫度,但是還不足以達到熔化的地步。
石子彷彿彈到一層軟綿綿的東西,不一會就被彈飛到地上。
這個結果正是季子木要的,在他看來,這層火焰紗也不是不可破,輕飄飄的像薄紗也一樣,如果被風一吹,那不就難以保持原形了。
雖然他不懂得招風,但是他有霹靂彈,如果霹靂彈彈在她身上爆炸,爆炸的威力一定會衝擊到那層火焰紗……
魔女花這時已經回過頭,看到在她身後出現的季子木,還有那顆掉落的石子,她緩緩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神情十分狂妄。
「小鬼,憑你這點伎倆就像破開我的火焰紗,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現在就讓你看看,火焰紗的真正威力,你我之間的差距在哪裡!」
火龍隨著她的話迅猛的攻向季子木,三條火龍分三個方向襲擊,季子木除了退後,否則就只能硬拚。
就在大家以為他在退後的時候,季子木鬼魅的身形卻出現在兩條火龍之間,手中的龍梟飛快的劃過兩道利光,直接將火龍張狂肆虐的頭給切了下來,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原本沒了頭的火龍突然氣勢大漲,一瞬間竟然又重新出現兩顆頭顱,而且比之前的更大。
魔女花終於大聲的狂笑起來,她的火焰紗有著再生的修復能力,就算火龍被切了頭,也能瞬間再用,她的火焰紗是無窮無盡的,除非打破火焰紗的防禦,否則是絕對不可能贏得了她的。
季子木早在火龍重新生出兩顆頭顱的時候就退出它們的攻擊範圍,速度很快,就算火龍再快也跟不上。
在魔女花擁有火焰紗的情況下,季子木此刻明顯落於下風,要贏恐怕有些難度。
越上陌離不知道月離颯是怎麼想的,以他對少年的寵愛程度,不可能會放任他有危險而不管,所以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或者,他認為,少年的實力能戰勝得了魔女花,所以才會如此放心。
月離颯神情十分冷淡,只是靜靜地看著兩人交手,沒有人看的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知為何,兩人交手下來也有幾個回合,但是季子木卻一直處於閃躲的狀態,偏偏火龍的速度不夠快,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把魔女花氣的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
再這樣拖下去,最後不利的人反而是她,因為要維持火焰紗需要她的內力和精神力的支持,這兩方面她自問這二十年前都鍛煉的非常強,不過也無法支撐的了像現在這樣大量的消耗,最多一個時辰,她的內力和精神力只能支撐她一個時辰。
所以必須盡快解決!
"小鬼,你就只會一昧的閃躲嗎?看來月離颯教出來的人也不過爾爾,趁沒被我殺掉之前,回家吃奶吧!"最後一句相當於爆了粗口,魔女花一心想逼季子木出手,自己口不擇言,結果連吃奶都出來了。
眾人頓時一陣暴汗!
季子木閃躲的身影頓了一下,一個閃身便出了大門,魔女花立刻追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不出來,季子木一昧的閃躲的用途,但是有一個人卻知道,月離颯對自家寶貝瞭解甚深,看到他的舉動,又怎麼會猜不出來,他閃躲的真正原因。
男人嘴角勾勒出來的微笑弧度說明他的心情十分好,兩人雖然打到外面去了,但是他卻仍然坐著一動不動,靜靜的喝著手中的酒,動作優雅,彷彿一副優美的風景。
出了酒樓,季子木的身影就站在大街正中央,看著追出來的魔女花,扯了扯裙,說道:「我從來不喝奶!」
有些剛從酒樓裡探出頭的人聽到這句話,腦袋一不小心就磕到門板上……
不過季子木說的是事實,他從出來到現在,還真沒喝過一滴奶,當初剛出生不久就被帶到了[第八宮],但是他們餵給嬰兒吃的卻不是什麼奶,而是另一種特殊的食物,跟奶一樣只要直接吞食即可。
魔女花並不知道,所以她以為季子木是在挑釁她,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怒色,「你以為逃到了外面就能贏得了我嗎?現在,你休想再逃!」
隨著她的話,身上的火焰紗竟然憑空暴漲了兩倍以上,在她身後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龐然大物,嚇得路人都躲得遠遠的。
然後季子木卻做了一個令人愕然地動作。
「你很強。」他搖了下頭,接著說,「你的紗帳很厲害,不過我還沒吃飽,不想讓你的紗帳把我的食物掃掉,所以才出來,不是逃!而是你的紗帳雖然很厲害,但是我看你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我去打敗,自己就會耗盡內力。」
像陳述又像分析的話從季子木口中輕緩有度的吐出來,每個字眼幾乎都能讓魔女花氣到吐血,好像在說,就算他不用出手,她也會敗一樣。
事實上,魔女花真是氣的要吐血了,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把別人的弱點說出來,還能說得這般平靜,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這點也是真正令魔女花想吐血的原因之一。
敢情,她從剛開始打到現在,在少年的眼裡不過是一隻跳樑小丑?
對方早已經把她的弱點看在眼裡,但是一昧的閃躲卻不為了消耗他的內力,而是為了保護他那一桌食物?
這個理由比任何理由都要命且最具殺傷力,少年簡直就是生來打擊她的。
魔女花雖然氣的要死,但是她卻沒忘記想殺少年的決心,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少年是怎麼看穿火焰紗的破綻,為什麼他會知道火焰紗是需要靠內力來支撐。
如果不弄清楚這件事,少年若是將她的弱點傳了出去,以後只要敵人的速度快,再用拖延術,她往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畢竟二十年前,她的仇家已經滿天下了。
想到這一點,魔女花想殺季子木的決心更甚,身後的火焰紗同時再漲大了倍許以上……
酒樓裡的人,包括躲在角落裡遠遠觀看的人都被少年驚人的話語給說的抽搐不已,女子身上看起來似乎很強大的火焰紗竟然被他說成了紗帳?有這麼厲害的紗帳嗎?
「你在找死!」魔女花全身怒火高漲,雙目也變得通紅起來,肉眼就能看到一條條血絲在她的瞳孔中漫延。
轟的一聲,火焰紗瘋狂的聚攏成一條龐大的火龍,五爪肆虐張狂,神態狂妄,猶如俯瞰眾生的造物主,雙瞳映著季子木瘦小的身影,竟是無情的冰冷……
火龍咆哮著朝季子木衝過去,所過之處,能動的皆被捲起往遠處的空地砸落,其他人都嚇得逃得遠遠地,整條街只剩下季子木一個,恍然遺世獨立般。

第294章 相戀
  史上最驚悚的事情,莫過於你在我面前,卻發現原來你愛我?
  ……

  火龍越囂張,就代表著魔女花傾注的內力和精神力越強,這極有可能是她最強的一擊,所以完全是孤注一擲的行為。
  若是季子木能擋下,魔女花必敗無疑,若是季子木擋不下,魔女花還是必敗無疑,只不過她現在被怒火沖昏了頭,所以沒有想到這一層。
  季子木瞇著眼看著火龍朝他衝過來的驚人氣勢,眼中卻不見一絲驚慌,本來他還在想著要怎麼樣破開她的紗帳,現在看來,只要擋下這一擊,大嬸基本上就能搞定了。
  化身火龍的火焰紗雖然氣勢驚人,但是魔女花卻沒有注意到,她自己已經暴露了,身上的火焰紗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季子木用一顆霹靂彈基本上就能把她搞定了。
  火龍再快,氣勢再驚人,但是也快不過季子木的速度,否則先前魔女花就不會拿她沒辦法了。
  鬼魅的身形在四米的距離就留下無數道殘影,由於火焰紗覆蓋的面積比較大,所以連續閃現了幾次才走出火焰紗覆蓋的範圍,下一上瞬間就出現在她右側。
  魔女花早就有所警覺,當季子木現出身形時,她不驚也不慌,立刻往左側退了,然而她卻沒發現,在她退開的同時,兩顆黑色的霹靂彈一晃眼就到了她面前,在她瞪大雙眼的同時,霹靂彈相互碰撞,轟的一聲巨響,在她面前炸開了。
  原本朝季子木衝過來的火龍一下子縮小了數倍,然後隨著魔女花被炸飛出去的同時,火龍重新化為一層薄薄的火焰紗覆蓋在魔女花身上,受到爆炸威力的衝擊,魔女花撞到身後的屋舍,氣息一下子變弱了許多。
  其實魔女花本身的實力很厲害,但是她太過於依賴火焰紗,從而忽視了自己本身的天賦其實可以變得更強,結果就走進了一個誤區。
  這跟月離颯其實也有一定的關係,二十年前,她憑借自己的實力,可是卻仍是一次又一次的敗在月離颯手中,這讓她開始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所以後來她便在佛城盜走了火焰紗,企憑借火焰紗讓自己的實力變得更強,卻不知,火焰紗雖然很厲害,但是卻也有弱點。
  一個是對本身內力和精神力的要求,一個則是速度。
  火焰紅的速度是根據使用它的人來判斷的,精神力越強,速度就越快,精神力弱,速度自然就高不到哪裡去。
  季子木的速度是在結合了縮身法後使出來的,以魔女花的能力,不可能快得過,所以火龍才會一直都攻擊不到季子木,這是她失敗的最主要原因。
  從地上爬起來的魔女花一臉是血,看得出來她很不甘心,為什麼二十年前敗在月離颯的手下,二十年後卻又敗在他的兒子手裡,她很不甘心……
  季子木朝她走過去,表情冷漠,不知道想做什麼,就在人人都以為他要趁魔女花沒有恢復時將她殺死,一道驚怒交加的吼聲從大街一頭傳了過來。
  「住手!」
  紅影閃現,很快就衝到季子木面前,一張可愛的俏臉蛋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一張紅撲撲的臉蛋像蘋果似的,如果不是她擋在季子木面前,沒有人會相信呀呀那聲怒吼是從她口中喊出來的。
  「你不能殺她!」少女抬起俏生生的臉蛋,脆生生的對季子木說道。
  季子木詫異的看過去,不過他注意的不是少女的臉蛋,而是她竟然能在短短的距離就衝到他面前,速度快得幾乎能和他一拼,不過這個人……
  「我沒要殺她。」
  他說的是事實,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魔女花為什麼要殺了,不過不殺魔女花,卻不代表他會放過他,只是他沒說出來。
  「真的?」少年半信半疑,皺眉疑惑的瞄著季子木。
  季子木緘默不語,只是看著少女輕輕的皺起眉。
  「怎麼了?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少女見季子木沒說話,而是靜靜的盯著她瞧,臉色不由得一紅,竟似有幾分嬌羞。
  一片冷風吹過,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眾人有些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你……你是……師妹?」魔女花倒是率先疑惑出來,她有些錯愕的看著外表異常年輕的佛蕊,二十年前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後蹦噠的女孩。
  二十年後,竟然還如此年輕?
  不過她並沒有疑惑多長,因為她都可以保持青春的相貌,師妹可能也是用了什麼秘法,所以才能維持在十七八歲的年齡,只不過真正讓她詫異的,卻是佛蕊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佛蕊聞言立刻轉過身,背對著季子木,彷彿絲毫不擔心他會突然偷襲一般,拉起魔女花的手就興奮的喊了起來,「師姐,是我,我是蕊兒,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是背著師傅出來的,總讓我找到你了!」
  「你……」,魔女花的眼神更加疑惑,不過她只露出一點點,因為面對著她的佛蕊突然朝她眨了下眼。
  佛蕊像是幾百年沒說話一樣,沒等魔女花說話,又興沖沖的自個兒說了起來。
  「師姐啊,你不知道,自從你失蹤後,蕊兒就一直擔心你,有一段日子甚至吃不飽睡不著,聽到你出事後,又擔心得不了,師姐,你不要再離開蕊兒好不好?蕊兒真的不想你再出事了!」
  「這……」魔女花頓時猶豫了起來,眼神不自主的游移到酒樓裡的月離颯身上,眼中還是透著深深的執著。
  兩人都沒注意到,季子木淡淡的眼晴突然閃過一絲詫異,看向兩人的目光已然有些不同,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
  佛蕊突然轉過頭,看著季子木臉蛋微紅,嬌羞的說道:「你又盯著我看,難道我臉上長什麼東西了嗎?」
  有病!
  季子木突然轉身,什麼話也沒說就回了酒樓,在男人身邊坐下,轉著眼晴好像有話要說。
  男人掃了眼外面錯愕的兩師姐妹,特別是佛蕊,紫眸驀然閃過一道精光,看向少年的時候,瞬間充滿笑意,「怎麼贏了還不高興?」
  「我討厭那個笑嘻嘻的女人。」季子木抓起盤子裡的烤翅膀,一邊補充能量,一邊悶悶的說道。
  「哦。」男人慢慢的應了一聲,「她說什麼惹寶貝不高興了?」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臉紅,還說些奇怪的話,聽不懂!」季子木搖頭,繼續大塊的咬著翅膀,不過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問題,「那個女的跟她的師姐很有問題。」
  「什麼問題?」男人露出幾分興趣。
  「那個女的好像是愛上她的師姐了,左一句不要離開我,右一句不要離開我,跟兔子說的很像!」季子木口中雖然咬著肉,但是說話卻口齒清晰,幾乎人人都能聽到。
  當場就有人噴水了,而這個人,很不幸的是天雲,好在越上陌離速度夠快,用扇子擋住了,否則被噴到的就是他了。
  男人別有深意的笑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的,不止是越上陌離兩人,還有酒樓的其他人,並且丙丙從外面走進來的魔女花跟佛蕊也都聽到了。
  魔女花臉都綠了,而佛蕊,可愛的笑臉一瞬間僵掉了,雖然很快又恢復過來,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之前已經不一樣了。
  「那可真是有趣了,就不知道當佛夜聽到後會作何反應,爹爹開始期待了!」男人拿著酒杯,緩緩的喝了一口,帶著幾分邪意的目光掃了兩人一眼,低笑著說了句讓魔女花跟佛蕊臉色大變的話。
  佛夜是倆師姐妹的師博,為人十分嚴謹,在佛城算是德高望眾的長輩,不過她的世俗觀念卻極重,對禁忌的關係最為厭惡,如果讓地知道倆人是這種關係,不管是真是假,後果都不堪設想。
  明知道這是捏造出來的事情,但是兩人心頭仍然忍不住一慌。
  佛城是個十分莊嚴神聖的地方,那裡是不允許傳出任何禁忌的關係,一經發現,同樣要處於極刑。如果能忍過,佛城會放他們自由,不過今生不允再踏進佛城一步,而若是失敗了,代價就是性命!
  兩人之所以會臉色大變,就是因為兩人從小的關係就十分親密,就像現在,佛蕊為了魔女花化身成魔,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長老們和地們的師傅懷疑了。
  佛蕊裝嫩的可愛表情被季子木一句話給打破,可是不知道是否心裡作用,她竟然不敢再看地的師姐了……
  如果魔女花的抗打擊能力弱的話,估計兩人不用打,季子木可以直接把她給說得吐血而亡,一會是大嬸,一會是紗帳,現在竟然變成地和師妹相戀了?
  要不要這麼打擊人!

第295章 演戲
老巫婆也有春天?
…………

「臭小鬼,你在胡說什麼?」
魔女花有些氣短的吼聲在一片寂靜中響起,像突然驚奇的雷聲,把眾人都嚇了一跳,一張妖艷的臉氣得再度通紅,像要滴血似地怒瞪著季子木。
她的身體並不柔弱,雖然被季子木轟飛了,但是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不過內力有些枯竭,精神力也有些虛弱,這些是要休息一兩天才能恢復的。
她一吼出來,所有人立刻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夾雜著明顯的異樣。
佛蕊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再次恢復嬌俏的模樣,她比魔女花更有心機,知道一味的否認和強勢只會讓事件擴大的更快,所以她索性點頭了。
「蕊兒很喜歡師姐,從小時候開始就很崇拜師姐了,不過師姐後來離開了,因此再也沒有人跟蕊兒玩,師傅說等到蕊兒學有所成,就讓蕊兒出來找師姐,師姐,師傅其實也很想讓你回去的。」佛蕊眨著水靈靈的雙眼看向佛花,臉上一片可愛的笑容,彷彿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不過聽她這麼一「解釋」,周圍的人頓時大悟,原來是青梅竹馬的師姐妹,所以感情才會深厚至此,那就可能不是那種禁忌關係了。
魔女花一愣,隨即便明白佛蕊話裡的意思,立刻配合道:「師妹,是師姐對不起你,可是師姐暫時還不能回去……」
「師姐。」佛蕊皺起柳眉朝男人看一眼,突然指著他憤怒的說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男人,難道他傷得你還不夠嗎?到現在你還對這個負心人念念不忘,師姐,你不要忘了,是誰害你走到現在的地步,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拋棄你,你也不會被師傅逐出師門!」
「我……」魔女花臉色有些難看,看向男人的目光多了一絲恨意。
周圍的人頓時恍然大悟,把目光都轉移到男人身上。
「戲演夠了嗎?」一直安靜著不言不語的男人開口打破了沉寂,語聲冰冷無情,紫色的眸光宛如實質的冰刃直射向佛蕊。
佛蕊心中一悸,但是她強壓下那絲恐懼往前踏出一步,俏臉上堅定不移,決絕的目光瞪視著男人,「難道你敢否認,我師姐之所以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不是你害的?」
「一廂情願,自甘墮落,與本尊有何干係!」男人語氣不喜不怒,深沉難辨的模樣卻讓人心驚膽顫。
這是事實,的確是魔女花一廂情願,月離颯從來就沒表現出任何一丁點喜歡她的樣子,所以未有情,又何來無情之說。
魔女花立刻被他這句話給刺激到,氣息變得越發急促,「月離颯,算你狠,這件事我魔女花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你無義休怪我無情。」
說著,她把目光移到季子木身上,那狠毒之色十分明顯,分明是要警告月離颯,既然他死活不肯跟她在一起,那就不要怪她會對少年下手。
一股噬人的駭人氣息猶如龍捲風狂亂的捲起,瞬間充斥著這個酒樓,男人緩緩地站起身,傲然的姿態猶如俯瞰螻蟻的神靈,臉色十分暗沉,看向倆師姐妹的目光充滿了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的嗜殺。
魔女花一驚,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她的內力損耗過度,所以無法支撐多久,很快就只能在佛蕊的攙扶下才能站穩,這種恥辱的感覺讓她臉上浮現一片羞恥之色。
曾幾何時,她還能意氣風發的跑到他面前挑戰,現在卻連在他面前站穩的能力都做不到,曾經被稱為天才的佛花,現在看來,只不是是一場笑話,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就像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
相對於魔女花絕望的認知,佛蕊眼中則是閃現著憤怒的殺意。
「既然說不通,那就用武力解決好了!」男人緩緩說道,平靜的語氣是無情的蕭殺。
隨著他的動作,很多人都繃緊了神經,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因為可以想像,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血腥的戰鬥。
佛蕊自問不是男人的對手,所以她根本沒想過要與他正面對抗,那樣一點勝算也沒有,她要等待的是一個契機,一個讓男人痛苦一生的契機。
「師姐,我們先離開這裡。」佛蕊抓住魔女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魔女花也知道今日是討不到便宜,而且她身上也有傷,繼續留在這裡的確是不明智,於是也同意佛蕊的話。
不過她們想走,男人卻未必會放她們走,冷血無情的聲音在兩人身後緩緩響起,「想走?你們不覺得已經太遲了嗎?」
緊隨著尾音,一股凌厲的掌風沒有打絲毫的招呼就朝兩人轟過去。
當佛蕊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遲了,那道掌風在兩人未回過頭就直接打中她們的背上,力量之強大,直接將兩人轟出了酒樓。
佛蕊的武功本身就不凡,雖然掌風是突襲而來,但是還是被她化解掉,並沒有受傷,不過魔女花卻沒有這般幸運,她是直接摔出在街上。
男人在兩人摔出去時就跟著走了出去,深沉的表情看得出來他還不想放過那兩人。
季子木在男人走出去的同時,望了眼桌上被他吃的差不多的食物,擦了把嘴就跟了出去,這對師姐妹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老是聽她們說扯些跟老爹相關的話,他就覺得心裡一陣煩躁。
男人看了眼身邊神情冷然的少年,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淺笑,然後才把目光移到魔女花兩人身上,微斂的紫眸喊著詭秘的笑意,冰冷而又輕蔑,根本沒將她們放在眼裡。
「寶貝是否不喜歡這倆人?」他的目光有所指的落在佛蕊還有魔女花身上,潛藏的笑容底下的殺意卻是那般令人驚懼。
魔女花駭然的退後一步,他竟然真的想殺她?
季子木摸著肚子在回味剛剛吃進去的肉,咋一聽到男人的話,下意識的點頭。
「那爹爹殺了她們可好?」男人輕輕的聲音彷彿從幽暗的深淵中傳來,充滿了冰冷的寒意。
季子木還沒回答,魔女花已經吼出來了。
「月離颯,你敢?你可是敢殺了我和我師妹,佛城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師傅也不會不管這件事,不要以為你很強,敢跟佛城作對,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魔女花根本就沒想到月離颯竟然真的敢殺她們,而其還是如此決然無情,絲毫沒有看在他們相識二十年的份上,竟是如此的冷血,連她無辜的師妹也要動。
這一刻,魔女花心中漸漸浮現一絲悔恨的情緒,如果師妹因為自己而被牽連,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其實魔女花並不知道,佛蕊現在只能算半個佛城人,早在她修煉那門最陰毒的武功開始,佛夜便已經跟她斷絕了師徒關係,不過這件事並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佛蕊眼中也是一片不敢置信之色,看著男人偉岸的身體一步步朝她們走過來,此刻她竟然沒有半分的自信,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被打破,在她眼前突然浮現起二十年前的一幕。
二十年前。她才七歲,一直以來她都對年輕一輩號稱最強的師姐非常的崇拜,可是這個男人的到來卻打破了她的憧憬,最愛的師姐被他輕易的打敗了,無數次的挑戰,無數次的失敗,可是師姐卻仍然毫不畏懼,最後更是站在佛城的巨鐘上立下誓言。
那個時候,男人其實並不像現在這般成熟冷冽,又有著魅惑的魅力,那是一個渾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冷漠氣息的少年,即便站在城下的街道上,高揚的姿態卻半點不輸給上面的師姐,冷漠的俊美臉龐沒有絲毫的動容,並沒有因為師姐的宣誓而鬆動分毫,那模樣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在做一些她自以為是的事情。
眼眸不動的冷光,少年清冷絕塵的畫面自那時起就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底,直到他決然的離去,不顧師姐對他的一片情意,那種冷漠至極,絕情至極的乾脆,到現在也磨滅不去。
現在,聽到男人絕情的話,她心底竟然湧起一股悲涼之情,好像二十年來堅持的夢想被無情的打碎一樣,那種哀傷似乎比師姐的絕望還要更甚幾分。
這一刻,佛蕊終於明白,原來早在二十年前,男人拒絕師姐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愛上這個男人,把他的身影深深地埋在心底。
佛蕊沒有發現,季子木一直盯著她瞧,純粹的眼神好像將她由裡到外看透了一般,在看到她臉上露出的哀傷神色時,一抹精光在他眼中閃過。

第296章 散功
裝嫩,原來大嬸也有權力!
…………

季子木看著她,不由得想起兔子所說的愛,怎麼看都覺得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不像她表現出來的樣子,看似很恨老爹,實際上他總覺得她的恨有點怪怪的。
聽到老爹要殺她,可是她不是應該露出憤怒的神情嗎?怎麼看起來好像很哀傷似的?
見她看老爹的模樣,那分明簡直就跟……兔子想吃肉的表情一模一樣的,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高興,心中有一股怒氣想要宣洩,還有那個大嬸,什麼情什麼意的,老爹是他的,又不是她的。
這種煩躁的感覺讓季子木看她們的眼神越發的不爽,不過他卻有些理不清這種感覺。
男人似乎注意到他的反常,紫眸含著笑意勾起了唇,目光在魔女花倆人身上掃了一圈就落在身邊的寶貝臉上,當著眾人的面挑起他的下巴,輕聲的說道:「寶貝怎麼皺起了眉?是不是她們說話不中聽,惹到寶貝了?」
季子木踮著腳尖,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然後往他懷裡鑽,瞇了瞇眼。像撒嬌一樣,很是認真又誠實的說道:「我不喜歡她們看爹爹的眼神。」
男人只用一隻手臂就圈住少年不盈一握的腰,並且輕輕的施力,讓兩人貼的更近,薄唇吐著溫柔的氣息撲在他耳邊,聲音充滿愉悅的笑意,「看來寶貝終於知道自己的感覺,那時的問題現在可想明白了?」
季子木想了一下便明白老爹說的是「心跳加速」事件,的確,半個月前的一晚,聽到兔子的「分析」後,他漸漸明白自己的感覺,這半個月來也常常偷偷地觀察著老爹的臉,然後越看就覺得越有感覺。
就像現在,他覺得老爹的樣子很帥,特別是勾起唇笑著的時候,特別的有感覺。
季子木看著看著,想起少女跟大嬸看老爹的表情,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呆滯的舉動,只見他腳尖踮的更高,然後湊到男人面前,對著薄唇就要咬上去……
就快要咬到的時候,男人的手卻按住他的肩膀,在少年佈滿的表情下笑了起來,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寶貝,接吻不是用咬的,而是像這樣……」
在眾人驚呼聲中,男人霸道的吻上少年的雙唇,唇齒相依的畫面看起來竟十分唯美。
兩個相貌同樣出色的人,不顧世俗的目光,相互吻到一起,而且他們還是有著父子的關係,儘管震撼,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幅畫面很唯美。
魔女花和佛蕊眼中浮現一絲難以置信之色,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面對少年展現的溫柔之色,哪裡還有二十年前那道清冷背影的蹤影,簡直就像變了個人,變得跟她們認識的完全不一樣了。
魔女花就算再自信,她也從來沒想過男人會對她露出這種溫柔態度的一天,雖然她當初是那般有自信能讓男人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但是卻從沒幻想過會有這一刻存在。
或許,她真的天真了!
魔女花開始有了覺悟,可是佛蕊卻在慢慢的走向她走過的彎路,那片怨毒和恨意被她悄然的掩蓋在森冷的目光下,她其實比魔女花更執著,行為也更加瘋狂,如果爆發出來,難以想像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可惜,魔女花並沒有發現,她也不知道,佛蕊對男人的恨其實是夾著深深地愛意,只不過,她需要一個借口罷了。
「王,看到這一幕,你也應該放棄了吧!」天雲看著那兩道交纏在一起的身影,對旁邊臉色隱晦深沉的越上陌離說道。
越上陌離目露精光,「天雲,你憑什麼認為本王還沒放棄,你這句話應該對聽楓說才對,他才是出名的死心眼,只希望他知道後不要太固執。」
「他的長相剛好是王喜歡的類型,而且王千里迢迢跑到鎖嵐國來,天雲可不認為您只是為了看戲來的,恐怕他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不過現在看來,您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越上陌離沒好死的瞪視著他,「知道了還問,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有些事不到最後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天雲畢恭畢敬的說道:「所以天雲早就懷疑一件事,現在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何事?」越上陌離皺起眉。
「其實,聽楓少爺是王的私生子,對吧?」天雲正經八百的問道。
「看來天雲也有討打的一天……要不要本王給你鬆鬆筋骨?」
「……不用了!」
兩人說完的時候,交纏的兩道人影也分開了,從男人瞇眼含笑的愜意模樣,完全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不錯,連帶著那個噬人的殺意也淡了許多,空氣的壓迫感也減少了不少。
男人樓主懷裡有些發軟的少年,對著魔女花二人挑眉,眸中閃過一絲迷惑人心神的紫光,接著俊臉上便露出一絲狂傲之色,居高臨下的盯著二人,薄唇輕揚:「本尊今日心情好,暫且饒過你二人的性命,不過……」
聽到男人要放過她們的性命,魔女花和佛蕊心中都很不是滋味,但是又為能留得一命而暗自慶幸,然而在聽到男人接下來的「不過」二字,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而男人接下來的話立刻證實了她們的想法。
「想活命可以,待本尊散去你們的武功,再放你二人離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笑,竟是冷冽而殘忍。
魔女花和佛蕊粉粉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就直接逃,可是她們能逃哪裡去?
魔女花本來就不甘心輸在季子木手裡,再男人竟然想廢了她的武功,幾十年才修煉到這種地步,若真廢了,以後她就如同個廢人一樣,連現在的相貌也無法保持了,到時候她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所以,她絕對不要武功被廢,想到自己的武功會被廢,魔女花整個人就如同癲狂了一般,特別是她的臉,再也不復那種成熟的妖艷,變得越發的猙獰。
佛蕊同樣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為了師姐,她把自己暴露了出來,但是她相信男人並不知道她的存在,而且她也偽裝的很好,只要不發生什麼大的衝突,她相信這個男人絕對不敢對她怎麼樣。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她和師姐一樣,同樣太過自信了,如果武功被廢,從此她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她都只能以那個醜陋的嚇死人的面目活著,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許多倍。
想到夜間那張老巫婆的臉,佛蕊立刻一陣心慌,一下子鬆開扶著魔女花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眼中透露著決絕的神色,她看也沒看魔女花一眼,竟然直接轉身逃了……
魔女花在佛蕊鬆開她的手時,就吃驚得回頭看她,結果十分恰巧的看到她眼中那抹決然的捨棄,心裡某個角落霎時灑了一地的碎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影像,現在全部破碎了。
一股強勁的掌風將她掀翻,掌風帶著強烈的勁氣打中她身上的穴道,其中便有幾個是散功的穴道。
魔女花飛出去後重重的摔到地上,全身的骨頭彷彿散了一般,可是她卻感覺不到悲和喜,瞳孔中只剩下灰敗的顏色,這一次就算她還能活下來,估計也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在這一天中,她不僅被自己所愛之人廢了武功,而且還被自己最信任的師妹背叛了,這種感覺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像魔女花這樣的強悍女子也不禁心灰意冷了。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逃跑的佛蕊背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真是罔顧他的期待啊!原以為這個佛蕊能堅持更長一點,可惜依舊讓他是失望了,那一晚跟在他身後的人,男人其實早就知道是她,不過倒是沒想到她會是魔女花的師妹,表面上是為了魔女花,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罷了,他只是稍微一測試,醜陋的秉性立刻顯露出來!
他這麼做自然是故意的,魔女花就算再厲害,也絕對經受不了這種打擊。
不用回頭,佛蕊也能感受到師姐被男人重重擊飛的畫面,不過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用盡全力的逃,絕對不能被男人追上,否則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眼看著就要轉彎,佛蕊心中一喜,卻是樂極生悲,一道紫影從她面前一晃而過,飄然擋在她面前,那絕世獨立的傲然姿態,藐視螻蟻的狂傲,裝不下世間萬物的紫眸唯獨只被一個人牽動,可惜,那個人卻不是她——佛蕊!
身體由於慣性往前傾,佛蕊根本停不下來就直接往男人的方向撞過去,眼中透著濃烈的驚駭,下一刻,佛蕊卻發現自己騰空了,身上的力氣瘋狂的流失,眨眼間,她也被廢去了武功……
季子木轉頭看到這一幕,正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不遠處的魔女花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音驚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她看過去,這一看卻給嚇得心臟都急劇的跳動起來。
原來魔女花因為武功被廢的緣故,保持了二十年的不老容顏也因此在一瞬間消失,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白髮蒼蒼的老嫗,這是透支身體極限的後果。
果然,真的是個大嬸。季子木很真相的想著。
魔女花根本接收不到這個事實,也更加不想讓月離颯看到她現在的這幅樣子,踉蹌著爬起便跌跌撞撞的跑了……
佛蕊眼中的驚駭更甚,拼了命的護住自己最後一抹內勁,只要還有最後一絲,她就有辦法重新修煉,只要不被男人發現……一雙紫靴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佛蕊抬起頭,瞪大眼睛盯著高高在上的男人,微微翹起的嘴角是那般冰冷無情,在她驚駭的目光中,男人抬起了手……
直到最後一抹內勁被抹掉,佛蕊重重的倒地,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錯的離譜,而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改暴露自己,可惜太晚了……合上眼的時候,佛蕊看到丰神俊秀的少年走到男人身邊,冷漠的表情和男人是多麼的相似……
真的很不甘心,可惜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第四卷 洗碗

第297章 警告
麻煩就像炮彈,一炮接著一炮!
…………

陰陽陸位於青隼大陸極北之地。
夏天的時候猶如春天般溫暖,然而冬天一到,陰陽陸卻是大雪紛飛,天氣冷得必須裡裡外外裹個兩三層才能保暖。
冬天的氣候持續了三四個月,大地便回暖了,青翠欲滴的翠松從厚厚的積雪重新裸露在陽光底下,被太陽光照的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積雪漸漸的融化,重新露出大地的風貌,被洗刷的十分乾淨的峰巒疊嶂就好像精雕細琢的精製品,每座山峰都直聳入雲端,氣勢極為壯觀。
可惜不知道實情的人怕是永遠也想不到,在這些峰巒疊嶂的後面,其實是擁有極惡之地之稱的陰陽陸。
連綿不絕的峰巒只有一個出口,然而這個出口卻幾乎橫跨三千丈的距離,範圍之廣教人歎為觀止,而被青隼大陸的人形容為聖地的佛城便坐落在此出口之上,磅礡的建築氣勢更是雍容莊嚴,雖然比不上峰巒的恢弘氣勢,但是一眼望過去,卻足叫人心服口服。
佛城的城牆沒有一座座千丈高的山峰那般聳立,但其宏偉和牢固卻不可謂一般,因此陰陽陸的高手千百年來都不得其法,攻亦攻不得,只能永遠呆在陰陽陸之中。
好在,陰陽陸被稱為小世界不是沒有道理的。
綿延千里的陸地,背靠著廣袤的大海,一望無際,據說從來沒有人能到達大海的另一邊,不止是因為大海的廣闊,還有一點就是大海的凶險。
大海的凶險是出了名的。
特別是陰陽陸背靠的那片海,被陰陽陸的人稱為極惡海,氣候變幻莫測,即便是最出色的航海員也無法把握得了極惡海的天氣變化,因為它可以前一秒是風和日麗的天空,下一秒卻能驟然刮起狂風暴雨,甚至連威力強大的龍捲風都一併出現,其凶險就算是陰陽陸的惡徒也談之色變。
不過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點就是極惡海裡的魚,據悉,體積最小的魚是鷹齒魚,但是它的重量卻達到三十公斤以上,鋒利的牙齒,尖銳的鷹眼通常都能第一時間發現食物,然後在第一時間撲上去,一口就能將人的手臂給撕下來,其凶殘嚇得陰陽陸的惡徒都不敢在極惡海附近徘徊,因為鷹齒魚通常都徘徊在極惡海的邊緣捕食,一個不慎就會被它們給分食了。
所以,陰陽陸的人如果想離開,就只能從坐立在兩道巨巒之間的大門下手,可是由於日日夜夜有佛城的人看守,所以難度就增加了許多。
佛城的修建是在千餘年前,那時還不是青隼大陸第一巨城,是後來經過後輩的整頓,才形成了現在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
整座佛城綿延百餘里,堪稱青隼大陸有史以來第一座巨城,不過不是所有住在佛城的人都姓佛,真正以佛為姓的人只佔據佛城不到十分之一的人。
而守護佛城和看守陰陽陸就是這不到十分之一的佛姓弟子,他們住的地方是在一座被攔腰削平的峰頂。
山峰位於佛城的正中央,上面修建了一座普通城那般大小的空中城,空中城又像修建鐵塔一樣一層一層的往上,一共有十層,那時身份的象徵,在佛城的地位越高,就能住的越高,而最底下的才是普通弟子住的地方。
魔女花當初就是在空中城的第十層立下誓言,冒著大不敬,可惜最後還是修不得果,反而害了自己。
佛城的弟子過於理智,所以對於魔女花的行為,沒有多少人同情,因為回落到這般田地,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沒有人會為她出面,比如她的師傅佛夜。
佛夜為人十分嚴謹,她向來教導自己的弟子要恪守精忠,嚴於律己,切不可胡作非為,可惜她最看重的兩個弟子,佛花和佛蕊,最後皆因為一個男人而背棄她的話,失望之餘,佛夜自然就與兩人斷絕師徒關係。
所有當兩人武功被廢的消息傳到佛城後,佛夜顯得相當平靜。
「師傅,佛花和佛蕊她們武功被廢,雖然她們早已不是您的弟子,但是看在那麼多年的師徒情分上,您幫一幫她們吧!」
替兩人求情的人是佛夜的大弟子佛陽,畢竟曾經是同門師兄妹,佛陽說到底也不忍心看著兩人死在異鄉,這次武功被廢,若傳到仇家耳中,恐怕活不過一個月。
「佛陽,為師跟你說過很多遍,不要在為師面前再提到她們,從她們背棄為師那天開始,她們就與為師再無任何關係,你若有空管這些事,還不如想想怎麼爭奪下個月的護法小隊長之位,那才是你現在必須想的,佛花跟佛蕊的事情以後不要再提!」佛陽清冷絕情的臉上始終只有一縷淡漠,說道佛花跟佛蕊,就好像兩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佛陽見師傅說道這個份上,也不好再替兩位師妹求情,只好不再說,不過之前傳來的消息卻還有一件讓他頗為忌憚的事情。
「師傅,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那個男人好像要來佛城了,隨行的還有一名少年,根據傳聞,似乎是他的兒子兼情人!」佛陽說的小心翼翼的,因為他知道師傅生平最憎恨的便是那層禁忌的關係。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佛陽只是微微的挑起纖細的柳眉,然後就沒有其他的表情。
「來了就來了,你去通知所有弟子,若是看到他,只管躲得遠遠地,誰也不許去找他的麻煩,若是有人在罔顧為師的警告,立刻逐出師門,絕不留情!」
佛夜說的無情至極,不過佛陽卻絲毫不感到意外。
自從師傅修煉了無情訣,隨著修為的精進,在她身上的七情六慾已經變得越來越淡,連權力都漸漸的放開,這一次等他奪得了護法小隊長之位,師傅恐怕就要開始過真正的隱士生活,到時候連他要見師傅一面恐怕都難了。
「徒兒遵命,徒兒先下去通知大家。」佛陽說完就離開了此處,要說那件事還必須先把所有人召集起來,趁那個男人還未來之前。
想起兩位如花似玉的師妹,佛陽又是一陣搖頭,不過現在他可不是二十年前那個毛頭小子,火氣一上來就衝動。
當然雖然他也曾經是暗戀佛花的一員,不過過了這麼多年,他也已經放開了,師傅心性淡薄,會特意提醒他想必也是怕他衝動自毀前程。那個男人二十年前就已經那般厲害,二十年後,可能已經成長到一個恐怖的高度,以前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打敗那個男人,一切還需觀望!
距離佛城十里之外
自從某日透露出吃醋的行為後,男人對季子木越發的寵溺,所幸便不急著回組織,為了讓寶貝嘗遍各地美食,兩個月來幾乎走遍了大半個青隼大陸。
本來是要回去的,因為年末已至,然後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每五年的七宮宮主大選,到時候需要他親自出現予以正名,不過卻因為季子木而改變了決定。
原因很簡單,這兩個月雖然嘗遍了各地的美食,但是季子木卻發現都沒有佛臨做的好吃,所以就想去佛城,見男人不肯,他就搬出了之前男人答應給他的獎勵,然後名正言順的往佛城出發。
新的一年,季子木又長了一歲。
現在他已經十七歲,生的是越發的俊俏逼人,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精雕細琢的細緻感覺,本就絕色的臉蛋好像也被打磨的越來越精緻,挺翹的鼻,略薄的魅色雙唇,兩隻小巧的耳朵隱藏在如潑墨般的黑髮下,一雙宛如黑紫色寶石的眼睛總是閃爍著奪目的光芒,耀眼逼人,走到那裡都是人們注意的焦點。
同樣讓人們忍不住一看再看的,還有少年身邊的男人,悠然屹立的身姿,修長挺拔,眉宇間的丰神俊朗亦是世間絕無僅有,風姿無雙的絕世美男,雖然冷冽逼人,但是卻無法阻止世人的愛美之心。
每每有人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的絕美畫面,總會有人在偷看他們,甚至曾經出過有人情不自禁的跟在他們身後的情景,最後還是男人在他們面前無情的捏死一個為了賞金而來的殺手,血腥的畫面立刻嚇得他們一哄而散,而且再也不敢遠遠地跟隨了。
像這類令人哭笑不得的情況,兩個多月來就發生了不少,同時還引發了不少狀況之外的事件,比如現在……

第298章 爭奪
殺蝙蝠給妖怪看,以毒攻毒!
…………

流沙城是去佛城的必經之路,整個城市是建立在一條寬約兩百餘米的大江之上,橫跨兩岸,雖然沒有佛城那般巨大,但是總體看起來也不小了。
由於水路的便利,所以流沙城的發展非常的迅速,不到十年就已經成為朝陽國北方第一大城,規模還在持續擴大當中,經濟的發展也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朝陽國的貴族都看中流沙城的龐大利益,所以很早以前就把流沙城給瓜分了,因此也有不少貴族在流沙城修建了府邸。
今天要比往常熱鬧許多,原因是有兩個身份高貴的公子在大街上吵了起來,而他們爭吵的對象赫然就是出落得越發標緻的季子木,還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魅力的男人。
兩人見色起意,最後卻因為要如何「瓜分」兩人起了爭執,結果引來了城裡人的圍觀,將街道堵得水洩不通,車輛行人裡裡外外圍了幾十圈,一時半會竟然都動彈不得了。
兩名身份高貴的公子是當地有名的貴族後裔,在流沙城頗具影響力。
其中一個是流沙城本來就存在的貴族,他們家族歷史比較悠久,在朝陽國中的影響或許不如其他幾個家族,但是在流沙城的影響力卻是最大的。
現在站在這裡跟另一名貴族公子爭論不休的就是澹台家族的小兒子澹台明,而另一位則是十年前才來流沙城的貴族,也就是公羊家族的二公子公羊秋。
兩人本來就是狐朋狗友,會翻臉也是意料之中的,不過真正讓眾人感興趣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竟然能讓兩人當街吵起來。
所以很多人都踮起腳尖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爭吵的人群,有的甚至直接站到貨物車上,在人群裡搜索了一番,直接黏在距離兩個爭吵的貴族公子前面不遠的兩道人影。
兩人就像萬花叢中的一點綠,完全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即使身邊擁擠著大量 的人群也無法掩蓋他們的光華,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光輝,在人群中極為耀眼。
兩道清影一大一小,大的一身尊貴的紫袍,上面還繡著金線,修長挺拔的身軀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安全感;小的則身著修身的黑色袍子,纖細的模樣十分秀致,懶懶的倚在男人的懷裡,冷眼旁觀面前發生的一幕。
「好無聊!」季子木打了個哈欠,他已經沒有興致看那兩個人耍寶了。
男人低下頭,寵溺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明媚的淺笑,顧盼生輝,「那就讓他們閉嘴可好?」紫眸卻在一瞬間閃過一抹殺意。
季子木抬起頭,視線疑惑的移到男人臉上。
男人給他一個微笑,抬起他的下巴對著這張一直在誘惑他的雙唇吻了下去,輕易的撬開少年的牙齒,舌頭深入,將每個角落到掃蕩了一遍,然後又含住少年小巧的舌頭,輕重有度的吮吸著……
周圍突然響起一陣倒抽氣的聲音,然後便是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兩人,一些人被兩人的舉動給驚得呆住了,特別是那兩名爭吵的貴族公子,吵歸吵,但是他們的注意力主要還是放在季子木兩人身上,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驚得他們連吵架都忘了。
少年帶著優美的弧度仰起頭,原本遮掩在脖子上的髮絲垂到身後,露出一截白皙的纖細脖頸,精緻細膩的鎖骨在衣領下若隱若現,畫面十分引人遐思,漂亮的睫毛也輕輕的打著顫,臉上掩不住的慾望的旖旎魅惑,簡直就是在考驗眾人的忍耐性。
在眾人看的如癡如醉的時候,一股冰冷入骨的殺氣驟起,像席捲的龍捲風透徹了所有人的心,猶如冬天的一盆冷水直接從頭灌到腳底,霎時個個都清醒了過來,只不過口齒竟然戰慄起來,許多人都驚恐的跌坐在地上。
男人斂著蘊起暴風的雙眸,殺氣不減反增,駭人的壓力像即將降下雷暴的烏雲,黑壓壓的讓眾人不可避免的對男人產生了恐懼。
「哼,想不到所為天級任務的懸賞對象竟然會對一群平民百姓下手,真是丟臉啊,大爺還以為是個什麼人物,原來不過是對亂倫的父子,真是噁心!」
整條安靜的街道突然響起一道嘲諷的聲音,濃濃的不屑夾著輕視之意,說話的人顯然是認得季子木和男人兩人,竟然知道他們是被懸賞的對象,雖然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不過……
自從被懸賞開始,起初還有許多高手猶如飛蛾撲火般前來找死,但是看著一個個都在沒碰到對方衣袖前就被滅殺,終於讓還觀望的其他高手湧起一陣心寒的冰冷,許多人更是搖搖頭便放棄了任務。
就在別人以為終於要平靜下來,不會再有高手前來送死,卻有出現一個自視清高的男子,而且聽起來似乎還是故意來找茬的。
說話的男子特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長相有幾分陰柔,眼睛小的像條縫,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臉蒼白的像幾百年沒見過陽光似的。
「黑蝙蝠,想不到他竟然也對那個任務有興趣,這下子可好玩了,不知道他能在那個男人手裡撐幾招,喂,大伙有沒有興趣來打賭?」
「好啊,怎麼個打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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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樓上有幾個人看著下面一幕,想必也是有些來頭的人,一眼就看出男子的身份。
黑蝙蝠,萬惡榜前二十名,以吸食人學來達到提升自身功力為手段,所以死在手裡的人命也不少,他是個自視甚高的人,沒有親眼證實過,他從來不會承認任何道聽途說的事情。
這是個優點,同時也是個缺點。
當它是優點的時候,可以逃過一劫或者達到目的,但當它成為缺點的時候,代價就難說了,比如現在,黑蝙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的踏腳石,有很多還在觀望的人其實都很想知道男人的武功到底達到何種地步,若真是相差太多,那他們就只能放棄,也好過送了命。
男人暗沉的眼眸仿若不經意的掃了四週一眼,一抹笑容彷彿對所有的事都瞭如指掌般,眼中卻始終盛著冰冷的殺意,別人只聽他緩緩的吐出幾個字,竟是狂妄的傲氣凜然。
「殺了你如何?」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但是那道冷冽至極的殺氣卻彷彿要刺透黑蝙蝠的心臟,讓他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黑蝙蝠突然意識到什麼,驚慌的退了一步。
「爹爹,他好像要逃跑。」少年清冽的語聲驀然響起,從男人懷裡傳出來,多了幾分輕快的興致。
「既然都出來了,又怎麼能逃,剛剛的話可是說得非常有力度。」男人笑吟吟的符合著少年的話,眼神卻是實實在在的嘲諷。
俗話說,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
黑蝙蝠剛剛已經放下狠話,若是收回並落荒而逃,以後他就不用在青隼大陸混了,直接躲起來算了,不過看到男人譏誚的眼神,他就一陣火氣,同時挺起胸膛。
「誰說大爺要逃了,跟你們這對……」
一道銀芒沒入黑蝙蝠的額頭,聲音戛然而止,一滴像擠出來的血從他額頭冒出來,眼中儘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黑蝙蝠雙眼的焦點落在男人彈出銀芒的右手,在一片驚呼聲中,黑蝙蝠重重的倒在地上,黑瞳的色彩已經全部退淨,只剩下空洞的灰敗。
隔壁的樓上也是鴉雀無聲一片,他們的打賭沒有一個猜對的,因為黑蝙蝠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男人強悍的實力再度震懾了所有人。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隔壁的房間裡同樣有一群人,灰色的長袍赫然是陰陽陸的裝扮,臨近窗邊的一名籠罩在灰袍下的男子吐出幾絲沙啞的聲音。
「資料不全,但是已經確認完畢,這個男人有與首領一戰的實力,要從他身上得到震水靈珠,難!」
「有沒有其他辦法?」
「有,從他身邊的少年下手,這是最直接,最便利的方法,不過時間無法確定,事情也會變得比較複雜。」
「先請示首領再行定奪!」
兩人說完,身後一名灰袍人便消失了。就在此時,街上的男人目光若有所思的瞥過上空某處,帶著詭異的精芒……
經過黑蝙蝠一事,那兩名貴族公子也被嚇得不敢再造次,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了。
圍觀的路人見男人眼也不眨就殺死了一個人,都嚇得一哄而散,再也沒有人敢圍在他們身邊,遠遠的就算議論也不敢指指點點的,噤若寒蟬的模樣像是被嚇得不輕。
這件小小的風波在沒有擴大的情況下就被抑制了,季子木和男人在第二天就到了佛城腳下。

第299章 欺你又如何
鄙視你,沒道理!
…………

佛城的大門足有五丈高,三丈寬,可謂青隼大陸最龐大的門。
當一輛黑色的馬車到達城門下時,就像一個小黑點,只是洶湧人潮中的一員,不過當浴血寶馬嘶鳴聲響起,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馬車身上。
紅色的寶馬在青隼大陸並不常見,特別是不用人駕駛就能自己跑起來的寶馬,更是絕無僅有,很快就有人認出這匹紅色寶馬是傳說中的浴血寶馬。
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城門的兩名守衛是佛城弟子,是護衛隊的一員,他們早就收到上面的命令,一旦有一輛用浴血寶馬拉著的黑色馬車出現,要立刻通知上面,所以其中一個認出後就匆匆的離開。
浴血寶馬蹬了蹬蹄,比尋常的千里馬要高壯一倍以上的身軀給周圍的人一股不小的壓力,紛紛自覺的讓出位置,周圍兩米範圍內。基本上沒人敢靠近。
火色的眼珠子映著前方一道寬敞的通道,浴血寶馬人性化的眨了下眼,然後就蹬起前蹄拉著馬車奔跑了起來,所過之處沒有任何人阻攔。
紅色的毛髮猶如展翅高飛的雄鷹,張揚著翱翔的姿態,嘶鳴聲顯得輕快飛揚,大概是很少體驗到這種感覺,浴血寶馬毫不顧忌的奔跑,速度越來越快,竟然有種不顧一切後果的感覺。
進了城門,但畢竟還是在佛城的外圍,大道人來人往,雖然不顯得擁擠,但是也不稀疏,很多人都尖叫著躲避,一些來不及的甚至嚇得跌坐在地上。
「什麼人竟然敢在大道上大肆喧嘩?佛城乃清靜之地,豈容爾等胡鬧,來人,把馬車給我攔下來!」
說話之人乃是外圍巡邏的守衛,是佛城護衛隊管轄下的一個小隊,今天剛好輪到他們值班,才剛剛換班就遇到這樣的事,上面雖然有消息傳下來,但是有些人卻不知情,所以小隊的隊長立刻讓手下把馬車拉下來。
浴血寶馬能加上傳說二字,自然有它的獨特之處,莫說它的靈性,論速度就不是普通的千里馬能比的,因此上去攔的兩名守衛一時半刻竟然追不上,結果就形成了兩個看似猴子的守衛在上躥下跳的追著前面的黑色馬車,畫面有些滑稽。
那名小隊隊長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牙齒,好不容易看到另一對聞訊而來的守衛立刻喊著讓他們把馬車攔下。
看到有一群人擋在前面,浴血寶馬終於長鳴一聲停了下來,在原地蹬著蹄,撲哧撲哧的哼著鼻子,顯得極為不滿,不過車內畢竟坐著它的主人,只好小小的怒一下。
氣急敗壞的小隊隊長立刻趁著這個時間趕了過來,這條大道畢竟是他管的,若是鬧出了人命,上面怪罪下來他可吃不消,所以一過來他就對馬車裡的人發火。
「裡面的人立刻下來,否則休怪我等無情。」小隊隊長拔劍示威,聲音十分嚴肅,表面上一幅秉公辦事的樣子,實際上他現在可是非常的惱怒,恨不得當初將馬車的主人斬殺。
良久,裡面才傳出一道輕輕的淺笑聲,「不下又如何?」
此言一出,四周立刻響起一片抽氣聲。
這句話分明就是對佛城的威嚴赤裸裸的挑釁,自從佛城建立以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哪個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同佛城作對,別說出言不遜,無視守城的小隊,每個進了城的人,哪個不是循規蹈矩的管好自己的手腳,像這樣的挑釁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隊隊長面色一冷,雙目透著一絲狠戾,他好不落下風的回道:「不下?那就打到你下為止,敢在佛城撒野找事的人,你是第一個,同樣也是最後一個!」
其他人聽到隊長的話,立刻疏散人群,然後將馬車圍了起來,身上同時散發出一股不善的殺氣。
「咦?好多殺氣!」少年清脆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
男聲戲謔的回應道:「寶貝有什麼好驚訝的,殺氣再多也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現在不過是佛城的外圍,真正的高手還在裡面,外面的人充其量只能算尚可。」
「外圍?」清脆的聲音再一次好奇的響起來。
「不錯,佛城真正的精銳護衛隊在裡面,還要經過多個關卡才能進到裡面去,包括寶貝垂涎的美食也在裡面。」男聲盡責的解說著,儼然就像個導遊,絲毫不管外面還有一群人在等他們出來。
「這樣啊,那我們趕快走吧!」少年的聲音開始多了一絲迫不及待。
「呵呵……」男人笑了笑,意義不言而喻。
浴血寶馬彷彿為了支持男人和少年的話,配合的長鳴一聲,聲音高亢的興奮。
外面的人卻早已被兩人的對話氣得七竅生煙,特別是那名小隊隊長,剛開始聽到少年的聲音還有一絲詫異,他本以為馬車裡只有一人,卻不想還有第二個人。
不過當他聽到男人接下來的話,立刻被氣得所有疑惑都飛到天邊,堂堂的小隊隊長,竟然被兩人說成是跳樑小丑!這個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虎視眈眈,可是卻被兩人說的不屑一顧,他若真放兩人走,這個小隊隊長就不用當了!
「把他們拿下,一個不准留,統統押回去受審!」
氣急敗壞的小隊隊長根本沒想到他們會這麼說是不是有所依仗,沒有查清楚就讓手下將人拿下。
將在所有守衛拔刀要圍上去時,馬車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將黑色的簾子撩了起來,男人邪情的俊臉出現在眾人面前,非凡出眾,以及毫不掩飾的自信和強勢。
眾人屏住了呼吸,未來得及表示是什麼,男人的身後突然探出一顆黑色的頭顱,一個精緻漂亮的少年睜著好奇的雙眼往外看了看,由於光線的問題,那雙大眼睛竟然閃爍著紫色的眸光。
少年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探著頭四處張望,挺翹的鼻子動了動,突然見他皺起秀氣的眉毛,「真臭,一點香味也沒有!」
「這裡可不是食物街,寶貝能期待一群大老爺們能散發出香味嗎?他們可不是食物。」
「我對人肉沒興趣。」少年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圍著他們的守衛已經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聽到少年竟然把他們當成食物,頓時怒氣沖沖的拔刀砍了過去。
男人含笑的眼神一凜,這些守衛的武功僅僅是不錯而已,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只是一道掌風,立刻有兩名撲過來的守衛被掀翻了回去。
整個身體猶如一座屹立千年的高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僅僅動一動手便將所有的守衛打得七零八落,看的小隊隊長內心越發的恐懼。
正當他想著要不要撤退去搬救兵,一隻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滿臉鬍鬚的虯髯老嚴肅著一張臉,「發生什麼事了?」
虯髯老是佛城的長輩,在天空之城的地位並不低,而且他還是城主公子的護衛,佛城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的,不過他不可能會出現在外圍成,今天會出現倒是有些奇怪。
小隊隊長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此時虯髯老的到來無疑是根救命稻草,所以便拋開疑惑,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其中當然不免添油加醋。
「豈有此理,竟然會出現這等猖狂之徒,分明不將佛城放在眼裡,就讓老夫來會一會他,就是那輛馬車?」虯髯老一眼望去就看到被眾守衛圍在中間的馬車,隱約看到兩個人。
「正是他們!」
虯髯老大步流星的走上去,霸道的氣勢頓時施展開來,守衛們一驚,不過在看到虯髯老的臉後都一個個露出喜色,見他似乎要出手,都識趣地退開。
「你們就是挑釁佛城威嚴的人?你們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佛城乃聖地,豈容你們胡來,既然進來了,敢搗亂就要有被制裁的覺悟!」虯髯老厲聲說道。
「本尊願意來就來,聖地?那又如何?」男人言行可以說是狂妄至極,言語間絲毫沒有將佛城放在眼裡的意思。
虯髯老一怒,在他面前竟然還敢說這種藐視佛城的話,真是找死!
本來虯髯老還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但是卻被他的話語徹底的激怒了,也顧不得那抹熟悉的感覺,眼中燃起熊熊的戰火。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說著,他便擺出了戰鬥的姿勢,整個人陡然升起一股凌厲逼人的氣勢,在他即將衝過去的時候,卻有一道聲音阻止了他。
「且慢!」

第300章 霸王
別說不給你機會,識相點就……請飯吧!
……

聲音帶著絕對的自信清清淡淡的響起,虯髯老卻出乎他人意料的停了下來。
一個英俊的男子身著天藍色的金絲袍。雍容華貴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無比自然的姿態有股得天獨厚的氣質,十分耀眼。
此人正是虯髯公護衛的城主公子佛夜裊,也是佛城年輕一輩最出色的男子,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因此看到他走出來,立刻有人嘩然並崇拜的看著他。
虯髯老轉身朝他恭敬的喊道:「公子,此二人過於囂張,立刻敢公然挑釁佛城的威嚴並且反抗守衛擒拿他們,不可放走他們。」
「虯髯公,凡事不必太過衝動,以免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況且依本公子看,此二人的身份不簡單,難道虯髯公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嗎?」佛夜裊笑了笑別有深意的看向馬車上的男人,斂起的眸光閃過一絲犀利。
虯髯公明顯一愣,的確,他總覺得那個男人好像在哪見過一樣,可是又想不起來,好像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多年來他都沉醉於武學之中,對週遭的事情基本上很少去注意,所以任憑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那個男人,想了一會,只好向佛夜裊請教。
「還請公子明示!」
佛夜裊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應,倒也不意外,仿若不經意的目光落在馬車上出色的兩道身影上,「虯髯公不覺得他們和黑骷髏懸賞榜上的那兩人很相似嗎?」
虯髯公一愣,目光重新落在那兩人身上,腦海裡想起那幅畫,慢慢地和馬車裡的兩張臉重疊,還真是越看越像。
「原來是他們。」虯髯公恍然大悟,然而他的語氣卻突然一轉,「不過就算他們很厲害,也不能無視佛城的規矩,想鬧就鬧,想打就打,如果放過他們,以後佛城要如何立威,如果一有人不滿就反抗,佛城顏面何存?」
「也是,不過……」佛夜裊對於這一點倒是贊同,但是……「虯髯公,普通人當然不敢在佛城鬧事,但是想必你還沒忘記,二十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也就只有他敢把佛城當成他家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個男人,你當年應該見過吧!」
佛夜裊暗示性的話終於讓虯髯公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再次看向男人的時候,眼中多了幾分震驚,同時不由自主的驚呼,「是他?」
事隔二十年,當年他是親眼見證過那場風波的人,對男人年輕時的模樣可謂印象深刻,現在雖然變得更加成熟魅力,也有些不一樣,但是那清晰的輪廓依稀可辨得出男人少年時期的模樣,冷冽無情,而現在那份冷意變得更深刻了。
由於事隔多年,而且這個男人也二十年沒出現,所以他才會一時認不出來。
馬車上,季子木和男人也看到了佛夜裊,對佛城新崛起的青年才俊,兩人都沒有興趣,季子木只想盡快到最裡面去,他的美食還在等他呢!
「爹爹,我們快走吧!」季子木趴在男人肩膀上,催促道。
男人朗眉星目言笑晏晏,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將落在前面兩人的幽深目光收回,含笑的雙眸映著少年迫不及待的表情,意有所指地說道:「再快也要把前面礙眼的人給『請開』,寶貝要不要一起來?」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不要吧,我跟他們不熟。」
男人頓時失笑,「這跟他們熟不熟有何關係?」
季子木點頭,「當然有,不熟的話,他們不會請吃飯的!」在男人詢問出口,季子木又補充了一句,「他們是地主。」
雖然不知道寶貝是從哪裡得來的論調,不過男人就是喜歡他這種總不在狀況之內的可愛表情,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上卻是可愛的不得了,讓他越發的愛不釋手。
「要讓他們盡地主之宜還不簡單,寶貝只管開口,若是不肯,當一回霸王又如何,如此新鮮好玩的事情爹爹也從未體驗過,既然來了,那就趁此機會體驗體驗一番!」男人笑瞇瞇的引導著季子木往歪路走,把霸王說的極其自然,好像這是一件正常的事一般。
季子木還真歪著頭想了一會。
其實他還一直對金幣等錢財沒有什麼概念,這輩子活到現在,唯一拿過的就是一堆金葉子,可惜到最後也沒有用到,後來身邊又有夜幽楊跟著,他就更加不需要用到,之後好像也沒什麼地方需要用到,以至於最後只剩下他一人的時候,他都是直接潛進酒樓的廚房,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一大堆食物。
於是,光明正大的吃霸王餐還真沒有過!
想想,在佛城吃霸王餐或許真的比較新鮮,而且這裡可是美食城,如果能通暢無阻的吃好吃的東西,人生就太美妙了!
想通了這一點,他就樂顛顛的點頭,開始嚮往霸王的時候,口中還分泌出晶瑩的唾液,垂涎的模樣簡直就像幾百年沒吃過一樣。
男人知道勾起寶貝的興趣了,目光深邃幽遠似乎能看到不久後將到來的畫面,眼睛瞇起,俊美的輪廓更加勃發耀眼,吸引的周圍的人都為之側目。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季子木兩隻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他已經開始在期待了。
「讓他們不要擋路就行了。」男人意有所指的看向佛夜裊等人,不懷好意的心思十分明顯。
季子木灼熱的目光頓時也不懷好意的看向佛夜裊一群人,他比男人要更露骨,明擺著在臉上寫著他們是一群礙眼的擋道人。
這種毫不掩飾的目光就連佛夜裊都看的微微皺起眉,眼中透出幾分冷意,雖然對方來頭大,但是卻並不代表他會因忌憚而害怕他們,如果兩人真要在佛城鬧事的話,他也只能以非常情況來處置了!
「兩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來我佛城,還是小心為好,這條道上雖然人不多,但是衝撞起來難免會傷到人,希望兩位看在我的薄面上,賣一個面子,這事就算了!」佛夜裊雖然不滿,但是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外表看上去的謙謙有禮,只不過五官多了一絲犀利。
「你請吃飯嗎?」
佛夜裊說完,目光是看著男人的,卻不想第一個回他的卻是男人身邊的少年,開口的第一句就是讓他請吃飯……這個問題,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佛夜裊目光費解的落在少年隱隱露出幾分期待的臉上,一會才開口說道:「這個自然,兩位既然是客人,那麼就由我做東,就算是為兩位……洗洗風塵。」
虯髯公沒想到公子竟然還真打算請兩人,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善類,請回去不等於是帶回了兩個超級麻煩,若是出了什麼事,就算公子是城主公子恐怕也擔當不起,所以他直覺便想勸阻,「公子……」
「虯髯公,不必擔心,請吃飯不一定要帶回去,在天佛大酒樓請也是一樣,而且更加顯得有誠意!」佛夜裊似是知道他想說什麼,輕聲地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虯髯公瞭然,便沒再說什麼。
天佛大酒樓,可謂是佛城最大最出色的酒樓,幾乎匯聚了佛城最出名的幾位廚師,多少人撞破頭都無法在裡面吃上一段,倒不是因為沒有金幣,相反,金幣這些身外之物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公子要帶他們過去,恐怕不是單純的洗塵那般簡單,依公子的性格,這種啞巴虧是絕對吞不下的,接下來到了天佛大酒樓,恐怕還會有另一番風波。
虯髯公是個直來直往的人,跟在佛夜裊身邊那麼多年,但是依舊猜不透公子在想什麼,不過他知道一點,如果那對父子只有之前表現出來的那點本事,恐怕接下來要輪到他們吃暗虧了。
倒不是虯髯公同情他們,他也贊同公子的做法,如果不適當的打擊了一下他們的狂妄囂張的態度,接下來指不定還要再次鬧出什麼事來。
須不知,兩人卻忽略了一點,男人二十年前就來過佛城,那是天佛大酒樓已經存在了,而且當時他進入的第一家酒樓正好就是天佛大酒樓,跟裡面的人交過手,又怎麼會不知道天佛大酒樓的真實情況。
所以,兩人的算計男人是摸得一清二楚。
不過既然他們想玩,那就玩一玩,正好給寶貝增加點娛樂節目。

第301章 驗明正身
小花,天下無敵!
……

黑色馬車再次肆無忌憚的奔跑了起來,浴血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平時都沒跑得這麼快,不過這次有了佛夜裊在,基本上沒人敢再攔季子木的馬車。
巡邏的小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橫衝直撞的跑過,臉上個個條條黑線,他們怎麼感覺那匹火紅色的馬在挑戰他們的底線一樣,路人一個都沒有撞到,但就是跑起來太沒有規矩,簡直就不像一匹馬,真懷疑坐在馬車裡的人怎麼受得了!
小隊又哪裡知道,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馬,更何況是一匹靈性十足的浴血寶馬。
看到主人在他們面前強勢的勁酷十足,浴血也像打了雞血一樣,樂顛顛的跑了起來,雖然沒傷到人,但是卻『偶爾』會撞破某個地方。
佛夜裊呵虯髯公是騎馬的,這一幕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虯髯公為人正直,立刻被氣得七竅生煙。
「公子,我看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再讓這隻畜生搗亂下去,佛城還不是要被他們鬧翻了天。」虯髯公臉色難看的對佛夜裊說道。
佛夜裊在佛城的身份地位很高,不止是因為他是佛城年輕一輩實力最突出的,更重要的是,他是佛城城主之子,單憑這一點,很多人就要讓他三分面子,而像今天這樣,讓兩個外來人當著他的面狂妄到如此地步,這還是第一次,所以他的臉色絕對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他們囂張不了多久,等天佛大酒樓一到,自然有他們好受!」
想到天佛大酒樓的怪物,虯髯公頓時一陣放心,便沒再說什麼。
馬車內
季子木也很好奇所謂的天佛大酒樓,既然有酒樓之名,那肯定是吃飯的地方,不過看那兩個人的樣子,似乎不簡單。
「寶貝是否很好奇天佛大酒樓是個什麼地方?」男人閉著眼睛養神,但是即使不睜開眼也能感覺到懷裡的少年正陷入思考的表情,慵懶一笑,率先打破車內的安靜。
「是啊!」
季子木點點頭,然後從男人懷裡坐起來,雙腿一跨就坐在他身上,面對面,臉蛋寫滿了好奇,漂亮的眼睛像勾魂似的,可惜他本人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麼的吸引人。
男人指著自己的胸膛,笑著說:「趴下來,讓爹爹抱抱。」一邊張開手臂將少年接納入懷裡。
這裡離天佛大酒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完全不用擔心一下子就到,因此兩父子也可以順便聊聊天。
季子木對他老爹最近動不動就想抱他的行徑感到疑惑,不過疑惑歸疑惑,行動上他還是第一反應的,什麼也沒說就趴了上去,反正也挺舒服的。
把人抱進懷裡後,男人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一臉愜意的模樣,「天佛大酒樓啊……其實……」
「嗯?」季子木仰起頭,期待男人的下文。
男人紫色的瞳孔映著少年的臉蛋,笑意從裡面傾瀉出來,季子木只聽他緩緩的說道:「其實……就是個吃飯的地方。」
「……」季子木。
男人笑瞇'瞇的詢問:「對吧,寶貝?」
季子木無言,總覺得這種對話的模式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他瞪大眼睛,有些愕然,然後在男人注視下無意識的點點頭。
「寶貝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男人看著寶貝傻愣住的樣子,心情大悅,問完之後就大笑起來,笑聲傳到了外面。
男人的笑聲有著感人心神的力量,所有經過馬車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側目,甚至過了都戀戀不捨的回頭。
不過有兩個人的臉色卻不大好看,顯然是誤會以為男人是在笑他們。
季子木被男人的笑聲給笑懵了,半晌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被取笑了?
一陣沉默之後,季子木趴在男人懷裡憋出一張難看的便秘臉,然後就不肯再出來了,任憑男人怎麼叫他,他都不回答,最後甚至直接拉開男人的前襟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這一孩子氣的舉動又惹得男人哈哈大笑,最後乾脆扒起少年的衣服,雙手在他身上煽風點火,季子木發現不對勁,頓時不甘示弱的扒起男人的衣服,之前經過練習,他已經很熟練了,不過再熟練也比不上常常扒他衣服的男人,沒三兩下就率先給扒個精光……
男人扯了下唇,說道:「寶貝,把手拿開!」
季子木翹起小巧的下巴,視線落在男人俊挺的鼻子上,橫眉微怒,「不要,你沒給我開門,我也不給你開門。」
男人瞇起眉眼如畫的紫眸,輕啟薄而線條優美的唇線,語出驚人:「無所謂,只要有寶貝的小花就行了!」說著視線慢慢地往下移,越過他捂著的手,直擊小花……
季子木小花一緊,臉同時皺得像包子,就差像上次一樣淚流滿面,就是因為老爹不給他開門,害他一直憋著,那時候可難受了。
所以,季子木現在堅決要平等!
季子木沉默了一會,才一鳴驚爹的說道:「小花受傷了,沒門給你!」
「原來如此……」男人邪魅的俊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突然直起身體,然後攬住少年的身體,右手從光裸的背一直滑到下面,『不容易』的擠進小花裡,說道:「那就讓爹爹檢查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傷到了……」
季子木氣短了一下,轉身想逃,結果卻把自己的小花給送上門了。
男人把他困在懷裡,性`感的薄唇輕揚:「時間還有,不如我們來做些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運動吧!」
他能說不要嗎?季子木在心裡說道。
答案當然是不能,小花都淪陷了,小槍當然得豎起來跟著衝鋒陷陣,季子木被摸的全身發軟,直接軟在男人身下,當滾燙的金槍抵著他的小花時,他終於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下次一定要把小花夾得更緊。
男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低沉的笑聲頓時點點的傾瀉出來,不過他可不會因為寶貝的消沉而放手,唔,在馬車上做也不錯,雖然時間短了點,但是還來得及。
馬車外
虯髯公的功力比佛夜裊要深厚,耳聽八方的本事也不小,雖然路過的行人匆匆,雜音也比較多,但是還是被他發現馬車的異樣,因此他總是不時地往後面看。
佛夜裊發現他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掃了眼身後邊的跑得越來越慢的馬車,不解的問道:「虯髯公,那輛馬車有什麼奇怪嗎?你怎麼一直看?」
其實他也覺得奇怪,之前跑得十分歡快的浴血寶馬不知何時速度竟然越來越慢,那股騷動的脾性也淡了下去,看起來就像一匹溫順的寶馬。
「公子,你有沒有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奇怪聲音?」虯髯公皺著眉問道,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楚。
「奇怪的聲音?」佛夜裊一愣,他沒聽到,不過他並沒有懷疑虯髯公的話,反而若有所思的看了馬車幾眼,目光流轉,一會後猛的沉下臉,表情陰晴不定。
虯髯公立刻詢問道:「公子,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沒有,你多慮了。」佛夜裊矢口否認。
雖然他隱約猜到什麼,但是不管是真是假,這都跟他們沒關係,而且如果被虯髯公知道,以他的性子,他絕對不會輕易罷休,到時候恐怕會把此事鬧大。
他是無所謂,畢竟鬧大了,難堪的也不是他,不過在此之前他才收到上面傳來的消息,就連他爹都告誡過他,不要和那個男人有任何接觸。
二十年前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會在二十年後還讓前輩們都印象深刻,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只要他們不觸到他的底線,他完全可以遵照爹爹的吩咐,不與他們接觸。
佛城很大,關卡很多,合起來有十個之多,每個關卡都有五名護衛親自看守,層層遞進,越往裡面實力就越強,所以要身份驗證,因為外人一般是不允許進入裡面的。
佛夜裊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護衛們一看到他便自覺的讓路,馬車跟在他後面,所以比較吃香,一路都沒有人攔,直到經過第七個關卡,也就是天佛大酒樓的所在,季子木的馬車終於被攔了下來。
佛夜裊對他們要嚴查馬車的行為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到了第七個關卡,就算是他帶進去的人也要經過查看,確定身份才能放行,而佛夜裊和虯髯公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絕對是個羞辱兩人的絕佳機會,若是進不去,那就不能怪他了,想到這,佛夜裊便十分配合的讓開了位置,面帶微笑的讓護衛經過。
「馬車裡的人請下來,我們要驗明兩位的身份,請你們配合!」

第302章 馬車裡的那些事
我揮一揮手,堵住你的口!
……

無名護衛的實力在佛城較之上層,如果有任何人想硬闖,一般都要掂掂自己的份量,否則被扔出去,臉面就不好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硬闖之人將會得罪整個佛城。
佛夜裊正是看中這一點,一般想要進入佛城第七城關卡的人,除非曾經被授予過可以自由出入的令牌,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否則不管對方在外有任何顯赫的身份和地位,都會被護衛拒之門外,想進都進不去。
在佛夜裊和虯髯公看來,馬車裡的男人和少年並未被授予過令牌,而且他們還是懸賞榜上的人,護衛是萬萬不會放這種人過去的。
以男人的狂妄和霸道,到時候肯定會和護衛起爭執,雙方完全有可能會打起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坐壁旁觀雙虎鬥。
城門來來往往的人眾多,有許多人被這一幕吸引了過來,紛紛圍觀上來。
黑色馬車靜靜地矗立城門正中央,連浴血寶馬都難得的不吭聲了,龐大的身軀擋住那名開口說話的護衛的視線,似是故意的,兩隻火紅色的眼珠子甚至往外露出幾許王八之氣,似在警告護衛不准靠近。
那名護衛明顯一愣,就算是珍稀的浴血寶馬,但是在他眼裡,也就只是一匹馬而已,見它擋住自己的視線,不由得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
不過當他看到浴血寶馬露出輕蔑的眼神,護衛頓時被震驚了,眼中同樣有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身居此要職多年,從來沒遇到過任何一個敢輕視他的人,更別說是一匹馬,驚訝過後便是熊熊的怒火,殺氣不可抑制的洩露出來。
浴血寶馬感受到護衛的殺氣,頓時長鳴一聲,似在提醒馬車裡的主人,不過擋在護衛面前的身軀卻沒有移動分毫,火色的眼珠子分明就夾著興奮之色,腳下的蹄蹬的十足響。
這下子不止是那名護衛臉色不好看,連其他四名都浮起一絲慍怒,被一匹馬看不起,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護衛厲聲喝道:「馬車裡的人聽著,再不下來,休怪我等槍下無情!」
其他四名護衛在他說話的同時,身上立刻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殺氣騰騰,直接衝擊著黑色馬車。
面對五名護衛爆發的殺氣,不知是否眾人的錯覺,馬車好像震動了一下,然後又靜止了下去。
兩人果然如佛夜裊想的那般,囂張且狂妄,根本不將五名護衛放在眼裡,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護衛大哥,既然他們不肯下來,那就親自把他們請下來,此處畢竟也算得上佛城重地,若是有人不按照規矩辦事,你們只管做你們該做的事。」佛夜裊暗示性的衝前面那名護衛說道,同時亦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顯然,那名護衛等的就是佛夜裊這句話,微不可察的朝佛夜裊點了下頭,然後再次殺氣凜然的朝向黑色馬車,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手中的長槍更有隨時出手的跡象。
就在護衛距離馬車不過五步左右的時候,一塊黑色的東西從馬車迅疾的飛了出來,速度快得要不是那名護衛注意力十分集中,恐怕就會當場被砸中臉面。
在空中翻騰一個身,護衛才穩住身體,不過他臉上的怒色已經十分明顯,看都沒看握在他手上的東西一眼,怒目圓睜的朝馬車怒喝道:「混賬,爾竟然敢偷襲,兄弟們,給我一起上,把馬車裡的人轟出來!」
話一吼完,護衛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佛五,別說了,你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一名離他最近的護衛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立刻出聲提醒他。
他沒來得及驚訝兄弟的語氣就被手上的黑色鐵令給嚇得呆滯住了,雙眼差點瞪脫了窗,直接掉到地面上,原來氣勢尖銳的殺氣一下子收到了角落裡,像盆冷水潑到他們身上。
黑色鐵令只是一塊通體漆黑的鐵塊,上面十分簡單的刻著一個『將』字。
普通到了極點,但是只要是佛城弟子,特別是護衛隊的人,就不會有任何人會認錯黑色鐵令主人的身份,拿著它,簡直就像手裡拿著一塊被灌了鉛的鐵塊,沉重的嚇人。
黑色鐵令的主子在天空之城的地位很高,便是擁有狂人之稱的佛將,將帥之資的意思,因為他正是他們的頭,所有的護衛隊幾乎都在他的管轄之下。
對方擁有頭兒的鐵令,不管如何,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萬一他們在頭兒面前說他一句不是,被頭兒惦記上,那可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佛五也就是那名護衛,他覺得特別的憋屈,前一刻還威風來著,下一刻卻猶如吞了個生雞蛋,卡在喉嚨裡上氣不接下氣。
「身份……檢查完畢,沒有問題!」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下,佛五終於吐出這句話。
這時,馬車裡的人突然開了口,一道渾厚低沉的男聲夾著幾絲戲謔的笑意傳了出來,「現在可以過了嗎?」
客氣似的詢問,卻讓佛五一干人心中堵了一口悶氣。
「完全……沒問題,您可以直接過去,憑借頭兒的鐵令,閣下想去哪裡都沒問題!」佛五吞了吞口水,說完這句話後就戰戰兢兢的把鐵令遞到馬車簾外。
馬車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就見一隻白嫩嫩的手從馬車裡伸了出來,迅速的拿過鐵令就縮了回去。
佛五離得最近,分明聽到剛剛有一聲淺淺的低吟從裡面傳出來,但是好奇心會殺死人,在知道對方可能跟頭兒有關係,他更加不敢有任何動作,心中的好奇心剛浮起就被他壓了下去,接著其他護衛便讓開一條路給馬車通過。
浴血寶馬趾高氣昂蹬了兩下後蹄,大搖大擺的從幾人身邊經過。
佛夜裊臉色有幾分鐵青,幾分震驚,這種情況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也絕對不想看到的,可是現實卻偏偏發生了,他們竟然跟佛將扯上了關係?
「公子,現在要怎麼辦?」虯髯公不無擔心地問道,跟佛將扯上關係的人,的確不好明目張膽的報復了。
「現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佛將在佛城的地位比他還要高,若是得罪了佛將,很可能會對他將來得到城主之位的計劃造成阻礙,所以對付兩人的計劃恐怕要變了變。
馬車跑得歡快,裡面的人更是舒爽的不得了,特別是正在衝刺的男人。
那只伸到外面拿過鐵令的手自然是季子木的,不過拿回來後,立刻被他扔到角落裡,當馬車跑起來的時候,舒服的呻`吟聲頓時再也沒有壓抑的從他口中溢出來,不怕被人聽到,因為浴血寶馬製造出來的聲音完全把他的呻`吟聲給掩蓋了過去。
熱汗淋淋的纖細身體像風雨中飄搖的一葉小扁舟,被男人從不同角度貫穿,迷茫的小臉既有著自內心表現出來的歡愉,又有著一絲細微的痛苦。
男人的速度非常快,不斷的撞擊著少年的身體,俊美的臉龐亦早被情`欲籠罩,雙眼亦寫滿了欲`望,如果說之前還有壓抑,現在則是完完全全的釋放。
馬車內鋪著一層厚軟的棉被,季子木躺在上面臉頰紅暈,全身光裸如絲,肌`膚猶如最上等的絲綢,此刻透著一層粉紅,下`身翹起,雙腿被扯開了誘`人的角度。
而男人則微微俯身,動作極其優雅的覆蓋在少年身上,上身裸露著完美的線條和肌肉,下`身卻猶如狂風暴雨般激烈,不時有濕潤的水聲傳出。
整幅畫面奪人心魄的魅惑,任何人看了心臟都會止不住快速的跳動起來。
季子木從未體驗過如此洶湧狂瀾般的快`感,以往也有過這種姿勢,但是卻不如今天這般刺激,完全讓他迷失了自我,僅憑本能,無力的雙手越發緊窒的擁著男人的身體,親吻更是胡亂的亂啃一通,好像野獸在撕咬般。
眼看著天佛大酒樓就快到了,在浴血寶馬放慢步伐的時候,馬車震動了一下,男人一聲低吼,在少年的緊致中洩了出來,同時瀉出來的還有少年,無力地倒在棉被上,臉頰因情`欲而紅透了,兩眼發昏,幾乎要昏過來去。
男人看著少年粉紅色的身體,眼眸中未褪的欲色又是一暗,然而頃刻間就被他壓了下去,一臉饜足的將軟趴趴的少年抱起。
當兩人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第303章 硬闖
每天都有空中飛人,飛飛更健康!
……

天佛大酒樓,像座古典輝煌的宮殿,十分耀眼地坐落在十字交叉口上。
任何經過的人都能一眼看到天佛大酒樓,像府邸一樣高高掛起的牌匾,燙金的字體奪目耀眼,如果不是上面寫著酒樓二字,任何看到它的輝煌的人都不會想到這只是一家酒樓而已!
佛城第七城相對於外圍那些,人數要比較少,不過在天佛大酒樓前前後後往來的人群卻十分之多,而酒樓裡從外面看進去,卻只有寥寥幾個人,和傳聞倒是有分相似。
黑色馬車很拉風地停在酒樓前,浴血寶馬的嘶鳴聲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部分都在好奇地張望著,想看看是哪個傢伙這般囂張,竟然停在天佛大酒樓前。
不過更多的人是看笑話的心態,畢竟天佛大酒樓遠播的可不止是美食之名。
佛夜梟和虯髯公策鞭快馬,奈何還是比不上浴血寶馬的腳程,所以一下子就被甩在後面,過了一會才從後面追上來。
佛夜梟深沉難測的俊顏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不過看他收在身後的拳頭就知道。
在這一天當中,他吃的暗虧比活到昨天全部加起來的可能還要更多。
作為天之驕子,從來只有別人在後面追著他跑,而像今天這樣被甩在後頭不停地追趕著還是第一次,怒意讓他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直到看到天佛大酒樓近在眼前才稍微緩解,只不過,原本打算稍微改變的計劃,他現在卻不打算改了。
馬車的黑簾被掀開,男人從裡面出來,轉身將腳軟的少年抱了下來,少年臉上紅暈未褪,看起來依然可口至極。
看到這一幕,佛夜梟雙瞳不由得暗沉了幾分,他果然沒猜錯,看來傳聞十之八九是對的,這對父子不顧世俗在一起了。
男人抱著少年一聲知會都沒有就逕自走了上去,從容不迫瀟灑自放的姿態似一點也沒有將酒樓的規矩放在眼裡,猶如君臨天下的霸者,一身霸氣讓眾人知道有好戲可瞧了。
果不其然,男人才踏上幾坎台階,立刻有人出聲阻止他繼續往上。
「站住,酒樓今日不再接待客人,這位客人還是請回吧!」
開口說話之人乃是一名佛姓弟子,名喚佛牆,在酒樓多年,口氣一直都是這般強硬,很多人都已經習慣,所以並未感到意外,不過他們有興趣的是男人的反應。
男人斂起鷹一般的雙眸,唇邊猶帶著淺笑,神情邪妄異常,動作卻沒有因為他的阻止而停下半分。
佛牆不悅地沉下臉,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出現,但是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後來知道天佛大酒樓在佛城的威名,幾乎沒有人敢再以如此強硬的姿態硬闖,哪個不是客客氣氣,像這個男人一句話不說就直接硬闖的,佛牆卻是第一次見到。
手中驀然出現一條黑鞭,佛牆手臂一使力,黑鞭頓時像吞吐著毒液的眼鏡蛇朝男人正面攻擊過去,如無意外,男人連同他懷裡的少年會被直接掃落。
可惜意外的幾率雖低,但是並不代表就不會出現。
黑鞭穿過空氣,直接鞭打在台階上。
佛牆一愣,瞳孔驟縮,眼角餘光瞅見一道紫影詭異地飄過他身邊,男人的速度很快,但是……黑鞭像條反撲的毒蛇飛向男人寬闊的背……
迅疾而過,卻不料黑鞭還沒劃過他的頭頂,他就感覺到後背被一道掌風打中,一陣劇痛,像火辣辣地燃燒,佛牆慘叫一聲從大門口摔到台階下。
周圍頓時安靜得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佛夜梟雖然早就料到男人會出手,但是卻想不到會如此乾脆利落,直接將佛牆掃到台階下,這下子後果恐怕比他想像的還要大。
「什麼人竟然敢在天佛酒樓前鬧事?」
聽到佛牆的慘叫聲後,立刻有兩個人從酒樓裡衝了出來。
兩人也是佛姓弟子,怒火燃燒的雙目一下子就鎖定在男人身上,不過他們的理智並沒有因為怒氣而喪失,以他們的目光自然看得出來男人的不凡,只憑一股霸氣,就能斷定,這個容貌俊美的男人武功還在他們之上,硬拚的話,只會鬧大笑話。
「把佛佛叫出來,就說本尊要見他。」男人輕瞥兩人一眼,說得極其平淡,卻不知這句話給他人帶去多大的衝擊力。
整個佛城只有一個佛佛,那就是天佛大酒樓的幕後人,天空之城的大長老,其名是個禁忌,所以人們只稱他為大長老,同一地位的人則稱為佛老。
誰也不知道佛老的高堂是如何想的,在他出生時就為他取了個重名,那時佛老還未成名,所以周圍的人笑,他也無可奈何,不過自從他成為佛城大長老後,那些取笑他名字的人就再也不敢當著佛老的面,連在背後提起這個名字都不敢,因為它是佛城第一大禁忌。
而現在,從未有人敢挑戰的禁忌卻被一個外來的男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打破了,甚至聽他的口氣是想要大長老親自出來迎接他。
兩人張張嘴,卻有些啞口無言,見過膽大包天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人。
見兩人不說也不動,男人眼神一凜,殺氣驟起,猶如狂風暴雨席捲侵襲,殺氣之盛,就連下面的佛夜梟和虯髯公都能感受到。
其中一人頓時回過神來,臉上既有著無處可洩的怒氣,又有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懼意,只見他凝了凝神才開口說道:「家師正在接待貴客,早已吩咐我等守在外面,誰也不能打擾,閣下若是想見家師,可以在外面稍等片刻,待家師出來,自然會有答案!」
「貴客?」男人說著往前踏出一步,唇角揚起帶著寒意,聲音卻有些平穩溫和,好似在回味所謂的貴客一般。
那人卻忍不住一驚,倒退了一步,盯著發麻的頭皮,「是的!」
「那我們一起去見貴客好了!」季子木從男人懷裡抬起頭,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他的臉上明顯寫著不悅的神色。
的確是很不高興,都到了大門口,竟然還不讓進,他都能聞到裡面散發出來的濃濃香味,肚子都在抗議了。
「那就一起去吧!」男人淺笑,總結。
兩人一搭一和,在兩名弟子被他們說得傻愣住的時候,男人大搖大擺地從兩人身邊經過,被風帶起的衣擺劃過一道暗影,一股香味撲鼻,兩人才大夢初醒般。
「等一下,你們不能進去。」兩人趕緊追了上去,卻不料,男人的步伐看似緩慢,實則如影隨形,毫無聲息便掠過。
雖然沒有大鬧起來,但是跟他想的也差得不遠。
不過看到這一幕,佛夜梟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的神色,因為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略思片刻他便跟了進去。
再說兩名追上去的弟子,吵吵嚷嚷的立刻引起酒樓其他人的注意。
幾個老傢伙從拐彎處走了出來,看到兩人急匆匆的模樣,其中一個大嗓門的立刻吼了出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兩人不驚,反而歡喜起來,連忙說道:「師伯,快,快攔住那個男人,他要硬闖。」
老者一愣,顯然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定睛一看,弟子口中指的男人正慢慢地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猶如閒庭漫步,但是那步法卻精妙絕倫,就連老者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不過真正讓他驚訝的卻是男人的臉,有一種久遠的熟悉感,只是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身邊脾氣最為暴躁的佛火立刻大聲地喝起來。
「好小子,看我佛火的厲害。」
一句話說完,他便衝了上去,朝五步之外的男人一掌轟了過去,佛火的掌法就跟他的人一樣,暴躁無章,卻破壞力十足,如果他全力一擊,幾乎可以將一座新蓋起的房子一掌轟塌。
男人冷眉一挑,身形僅是輕輕一晃便躲過佛火一擊,抱著懷裡的少年,看似輕鬆無比,紫金色的袍子被佛火的掌風尾掃到,冽冽地響起,聲音微冷,暗藏殺氣。
老者眼中映著男人俊若非凡的臉龐,矯健的身姿猶如敏捷的黑豹,毫無負擔地避開佛火的掌風,一臉邪肆無情,似隨時能爆發,那雙紫色的眼眸更是折射著冰冷噬人的寒光,一個熟悉到令人懼怕的景象頓時清晰無比地浮現在老者的腦海裡。
老者一個激靈,立刻出聲喊道:「佛火,快回來!」
可惜他喊得太晚,男人身形鬼魅般出現在佛火身側,長腿一掃,結結實實地踢中佛火的腰側,力道很大,佛火整個人頓時飛了出去……

第304章 陰險
炮灰的意思就是隨時被泡!
……

老者驚悚地想起這個男人分明就是二十年前那個小魔星,現在,竟然又找上門來了?
可惜,他提醒得太不及時,聲音才剛響起,佛火就被他一腳給踢飛了,十分難看地砸在地上,摔得七暈八素,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男人出手僅一招,佛火就被打趴了,這幅畫面的衝擊力實在是太驚悚了,好多人張大嘴巴,半晌都合不攏,就連虯髯公這個武癡都有點神經被掐到的感覺。
老者半捂著臉,不好意思看。
佛火雖然七老八十的,但是老當益壯,一身骨頭就跟他的脾氣一樣,又臭又硬,這一腳雖然把他踢得頭暈眼花,但是沒一會又重新暴烈地跳了起來,火氣比之前強盛了幾百倍不止。
「好小子,有兩下子,難怪敢來天佛酒樓鬧事,原來是仗著自己有幾分能力,哼,敢到天佛酒樓來,讓你進得來出不去,佛武,我們一起上,我就不相信還制服不了他!」
被男人當場踢飛,佛火非但不感到丟臉,還氣沖沖地準備叫上老者一起對付他,揎拳捋袖,恨不得來場群毆似的。
老者即佛武,朝他擺了下手,無奈地說道:「佛火,把你的脾氣先改一改,你都一腳被踢飛了,難道還看不出來,就算加上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省點力氣,免得再被踢飛,你不丟臉,我都替你感到丟臉。」
佛火挺了挺胸膛,理所當然地說道:「好漢不提剛才勇,剛剛我只是一時大意,接下來我一定能將他打趴下了,不信你等著瞧!」
酒樓頓時集體黑線……
「我瞧了,可是不信!」
佛火自信滿滿的時候,清脆的少年聲猶如一盆從千年寒潭盛上來的冰水,一句話就將他的熱血澆得火苗都不剩下一點,嘴角都僵硬了。
佛火用火眼精目在酒樓搜索了一圈,然後就落在男人懷裡的少年身上,兩眼一瞪,「剛剛的話是你說的?」
季子木瞇著眼睛看著他,「好像是。」
「什麼好像不好像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不是?」佛火個性直來直往,最見不得別人彎彎繞繞地說道,當即便不悅地怒斥出來。
「哦,那就是吧!」
佛火又被他漫不經心的話給氣到,眼睛又瞪了起來,「你這小娃,說話扭扭捏捏的,你到底是不是個男子漢?還有,誰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看你模樣長得討喜,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你爹娘沒教你要尊敬長輩嗎?」原先的話題被季子木一說,頓時被佛火偏到三千里外去。
「沒有!」乾脆利落的回答,這下子就直接了,一點扭捏也沒有。
佛火立馬被噎,乾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佛武率先『噗哧』一聲,悶笑了起來,大概是有他的帶動,接二連三又有人偷笑了起來……
男人亦似笑非笑地看著佛火,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佛火臉皮厚,所以假咳了一聲就當沒聽到,不過他對季子木的回答非常的不高興,哪有小輩這樣子回答長輩的話的,至少也要給他點面子。
「無禮的小娃,你不會委婉一點嗎?」佛火這句話頗有種惱羞成怒,老臉掛不住的感覺。
季子木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說話扭扭捏捏,不是男子漢。」
全場鴉雀無聲,個個都表情奇怪地盯著佛火,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
佛火就算臉皮再厚,神經再粗,也被季子木這句話說得一愣再愣,三愣四愣,然後徹底偃旗息鼓沒了聲響,半晌過後。
「好小子,你行,竟然敢拿我的話來堵我,有本事來和我過兩招,逞嘴皮子算什麼男子漢,敢不敢?」佛火說完,並沒有發現,整個酒樓的人都以怪異的目光看著他。
季子木轉動著眼珠子,斜眼睨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不是男子漢關你什麼事!」
「……」佛火再次被噎住。
酒樓的人已經忍不住偷笑起來。
佛火似是惱羞成怒,厚著臉皮繼續怒瞪,鼻孔朝天,耍賴皮般地說道:「哼哼,你們要進去,就得過我這一關,否則休想過,不過,看在你還是個小娃的份上,只要你能接得下我一拳,我就不再阻止你們,敢不敢?」
男人挑眉,正欲說什麼,頭髮突然被輕輕地扯了兩下,低頭。
原來懷中的少年突然伸手拉了他的頭髮幾下,見男人低下頭來,立刻露出一抹笑容,幾分自信,幾分調皮。
男人立刻會意,會心一笑,便沒再說什麼了。
「到底敢不敢?」佛火不耐煩地喊道。
「為什麼要我接你一拳,不能你接我一招?」季子木側頭,一臉天真地詢問道。
佛火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那也行,我就接你一招,看你是個奶娃,我就讓你一下,我現在就站在這裡不躲也不閃,只要你能讓我倒退一步,我就讓你們過!」
佛火說得自信滿滿,他看季子木的模樣也不過十七八歲,一副陶瓷娃娃般的精緻模樣,況且還被男人抱在懷裡,他就不信少年能厲害到哪裡去,就算懂點武功,估計也就三腳貓。
然而,佛火卻不知,自信過了頭,往往是被蹂躪的份。
季子木不需要親自動手就能把佛火逼得不止倒退一步,可惜發現得太遲,所以注定是個悲劇的炮灰。
由於對手不是那個男人,所以佛武倒沒有阻止佛火的行為,他也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少年到底有多厲害,當然,他也不認為少年真的能一招就逼退佛火。
整個酒樓裡,只有一如既往地溺愛著少年的男人笑得高深莫測,作為心靈相通的兩人,少年在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就已經猜到他想做什麼了,相信會帶給所有人一個個震撼的驚喜。
季子木讓男人把他放下來,只不過身體依然靠在男人身上,一隻手卻在身上摸索著什麼東西,就在眾人探頭探腦的時候,季子木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顆黑色的霹靂彈,全身上下,只此一顆,別無剩餘。
雖然是小型的,但是用來應付這一刻卻綽綽有餘了。
佛火見少年拿出一顆黑色丸子,也有些好奇,不過更多的是得意,在他看來,這次打賭贏的人絕對是他。
季子木看著手中的霹靂彈,嘴角淺淺地向上彎起,顧盼流光的星眸移至佛火身上,一句確定的話也不問就擺出姿勢,在他左手上還有一把金色的彈弓。
「哼,小娃,別怪我不提醒你,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可就沒有了!」佛火不以為意,對季子木手上的彈弓和黑色丸子不屑一顧,並且還好心地提醒他要把握機會。
季子木沉默地看著他,只是目光夾著些許不易察覺的不懷好意,在佛火話音落下的時候,手指鬆動,霹靂彈咻的一聲朝他飛了過去……
佛武早就覺得少年的動作有些奇怪,腦中有些畫面閃過去,卻奇怪地抓不住靈光一閃的畫面,可是不知道為何,那顆看似普通的黑色丸子卻給他一個很危險的感覺,直到它離開少年的手,佛武一個激靈頓時捕捉到那個畫面……
轟……
轟炸聲夾著一絲微弱的撞擊,當爆炸的煙塵散去,眾人定睛一瞧,原地早已不見了佛火的身影,視線再往前看,眼前的畫面頓時……
「哈哈哈……」有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旁邊有人扶著,恐怕要直接趴到地上去了。
眼前這一幅畫面就連佛武都忍不住抽動肩膀,悶聲地笑起來。
原來,在季子木射出那顆霹靂彈後,佛火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所以下意識地就用雙手擋在前面,霹靂彈在他的手邊爆炸,威力將他整個人給撞飛了,雙手被炸得一片黑紅,頭髮和鬍子全部翹起,臉也變成了黑炭。
佛火吊著一口氣,上氣不接下氣,一口黑煙從他嘴巴裡飄了出來……他恍惚地發現,自己何止是退了一步,算起來足足有十步。
由於打擊太大,佛火頓時兩眼一翻,昏了過去,酒樓同時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情了?」

第305章 嫉妒
長得矮,不是你的錯,是你爹媽的基因不夠好!
……

聲音蒼老又滄桑,像是經過了幾輩子一樣。
一個有著白花花頭髮和鬍子的老人似乎是聽到這裡的吵鬧,從二樓走了下來。
老人一出現,整個酒樓就安靜了下來,大部分人都像畏縮一般連小聲說話都不敢。
老人的面相極具威嚴,雖然看起來已經很老,但是臉色卻非常的紅潤,不像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皮膚都皺巴巴的,乾燥得一點生氣都沒有。
佛武一見老人出現,連忙上前,恭敬地喊道:「大長老!」
這句話頓時向其他人挑明老人的身份,赫然就是佛城的大長老佛佛,一雙利眼並未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減少分毫,反而因為歲月而越發的犀利,好像看透任何障礙,一般人都不敢與他對視超過十個吐息。
佛老只是點下頭算是回應佛武,充滿利色的雙眼掃視了整個大廳一圈,視線只在季子木身上停頓了一下,最後直接落在男人身上,審視的目光毫不掩飾。
「月小子,事隔二十年前,你竟然又踏上佛城,這一次不會是又想來搗亂的吧!」
就在眾人以為佛城的大長老要發怒的時候,意外的,卻聽到大長老以一副熟練的口吻說著像敘舊的話,聽他的口氣,甚至有將男人放在平等地位相待的感覺。
一些不知情的人頓時給驚掉了下巴……
男人像是才發現佛大長老的存在一般,紫色的目光移到他身上,毫無顧忌地對視,既無畏懼,又無敬重之意,十分平淡且不以為意地說道:「如果我說是,那又如何?」
一點也不委婉的語氣,既囂張又狂妄,直擊向酒樓其他神經脆弱的人。
「大長老,他……」佛武皺起眉。
佛老抬起手制止他的話,臉色平靜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你把佛火帶下去醫治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淡淡的語氣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佛武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什麼,而是派了兩個弟子去把佛火扶回來,然後就親自帶著人去後面醫治,大長老想必也看出來了,佛火雙手上的傷若遲一些醫治,恐怕會留下病根,最嚴重的後果是雙手直接廢掉。
待佛武將人帶走後,佛老才重新開口,不過他這次看的人卻不是月離颯,而是低著頭,不知在翻著什麼東西的季子木。
「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衝動,動手並不是唯一解決的方案,這一次就算是佛火先挑起,我便不再追究,兩位若是有意來佛城遊玩,我們自當歡迎,至於惹事生非,還是少做為妙,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三分客氣,三分尊重,三分歡迎,一分警告,總共十分剛剛好。
佛老的話看似在說給季子木聽,但是實際上卻有多個人心知肚明,佛老的話,其實是說給強勢的男人聽的,客氣之中夾著一分警告。
佛城能屹立千年不倒,根底又怎麼會弱,否則依陰陽陸那群暴徒的性格,他們早就聯合想來攻打佛城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想要送個人出來都要偷偷摸摸地行事,躲過佛城的查探。
不過別人不知道,月離颯卻知道,佛大長老其實在賭,月離颯二十年沒出手,他根本無從知道他的實力已經成長到什麼地步,所以此言試探的成分要居多。
男人斂著雙眸沒說話,神情依舊高深莫測,任憑佛大長老再怎麼觀察,也看不出分毫貓膩之意。
眾人將目光集中在季子木身上,大家都想看他怎麼表態。
酒樓重歸於安靜,半晌過後,季子木才在眾人費解的目光下抬起頭,頂著所有人的目光,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愣了一會,他才側過頭向男人詢問道:「剛剛有人跟我說話嗎?」
男人點頭,「有。」笑得有些詭異。
季子木又問,「那是誰跟我說話?」
男人邪氣地掃了佛大長老一眼,緩緩說道:「一個人!」
「原來是人。」季子木下意識地說了這麼一句,沒注意到有些人已經露出面臨崩潰的表情,頓了一下才又問道:「說了什麼?」
「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寶貝不必知道。」男人擁著少年,指尖交纏的柔情是前所未見的,凝視注視的眼眸,一如既往只有少年的身影,面對少年的問話,他只是輕輕地帶過,一絲波瀾都未曾起過。
「放肆!」
安靜的酒樓突然響起一陣爆怒,原來站在佛老身後,一向安靜的青年突然兩眼爆射著精光,彷彿兩道利箭,懾人的氣勢在他身上暴漲開來,直逼向一臉從容淡定的男人。
此人顯然是不滿男人說的話,在佛老還未開口之前就率先怒起來,手中的金槍似隨時出手,整個人猶如一柄鋒利的劍,鋒芒大盛。
佛老隨意地看了他一眼,只是輕輕地說道:「月殺,退下!」聽似平淡,卻充斥著強硬的威嚴。
月殺腳下一頓,猶自不甘心地怒視著前面的倆父子,半晌才默默無言地退下,表情卻依舊冷厲,似要噬人一般。
「精彩精彩,閣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二十年前的人物,如今是更上一層樓!」
愉悅的笑聲和鼓掌的聲音從角落裡傳出來,是一個相貌年輕的男子,此人正是之前同佛老一起出來的人,應該就是那名所謂的貴客。
男子相貌端正,眉目深邃幽遠,透著一股閱盡風雲的歲月滄桑,他絕對是個實際年齡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大的人,只不過老天爺給了他得天獨厚的不老容貌。
雖說如此,但是他說話的語氣卻隱晦地藏著幾分挑釁的意味,其他人聽不出來,男人卻聽得分明,佛老也是個老人精,他雖然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副威嚴的面相,但是內心卻是十分清明。
月離颯聞言皺起了眉,這個人他並不認識,不過聽他的語氣,卻好像早已認識他多年,平靜的背後,甚至隱藏著刻骨的仇恨,他能感覺到,男子對他的仇恨。
不過以月離颯恐怖的記憶力,就算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只要他見過,就一定能想得出來,不過在他的記憶中,卻完全沒有這個人,甚至連一點相似都沒有,所以他可以肯定,這名男子他未曾見過。
會有深刻到骨子裡的仇恨,絕對不僅僅只是一般的恩怨。
月離颯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不過這名男子恨的,恐怕不是他本人,極有可能是他背後的月氏吧!
想到這,他不由得勾起一抹無情的弧度,物競天擇,本就是淘汰與生存的道理。
男子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月離颯發現,不過就算他知道,恐怕也不會在意。
「爹爹,他這是在稱讚,還是在諷刺?」
季子木一閒下來就有空研究其他人的表情,以前別人以為他沒事就喜歡發呆,實際上他也是有想法的,只不過那些想法都極其隱晦,再加上他小時候肉肉的包子臉,旁人要麼以為他是睡著了,要麼以為他是在發呆,所以從來沒有人能猜到他的真實想法。
現在不一樣,跟在男人身邊,他最沒有的時間,就是發呆的時間。
一旦發呆的時間過長,身邊某個如狼似虎的男人立刻就會把他吃干抹淨,比他平常啃雞腿時還要乾淨。
所以,他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跟男人討論周圍一些人的表情,要是看不懂,他就直接詢問男人『他』『她』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有時候甚至會得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結論來。
「寶貝覺得呢?」月離颯揚眉笑著反問,絲毫未理男子的話。
男子似未想到少年會直接問出來,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他沒有露出惱怒的神色,只是靜靜地盯著少年。
其他人卻豎起耳朵,從之前的對話,他們已經懷疑,這個少年的思維有些異於常人,而且還偏向於有話直說的一類人,也就是說話口無遮攔,偏偏,他身邊的男人卻十分地縱容這一點,好像更樂於見到這一切似的。
季子木說:「我覺得他是嫉妒!」
男人平靜地反問,「嫉妒什麼?」眼中卻充斥著滿滿的笑意。
「嫉妒沒爹爹長得高!」季子木一臉理所當然。

第306章 小二上菜
倒酒是順便,客氣是必然!
……

話一出口,立刻有人噴了別人滿臉口水。
仔細一看,長相俊美的紫袍男人的確是比那名男子要高一點,這裡大多數人都是習武之人,所以眼光都是非常準,一眼就看出來,兩人身高的差距在兩到三厘米之間。
雖然微弱,但是不可否認,少年說的的確是『事實』。
周圍異樣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特別是停留在男子身上的異樣目光要居多,不過男子的反應卻令人覺得奇怪,淡定如斯,一絲惱怒都沒有,臉上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貴公子目光如炬,在下佩服!」男子輕描淡寫地將話題截住,只不過看向季子木的目光越發的陰沉。
「本尊也佩服你的不動聲色。」月離颯邪眉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微諷的笑意。
男子臉色微冷,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身對佛老說道:「佛大長老,今日之事改日再談,在下先告辭了!」
「好,到時候我會派人通知你的。」佛老點頭,也不相留。
男子的離開並未使酒樓的氣氛緩和下來,因為男人根本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特別是那名少年,一把拉起男人的手,往最近的一張桌子理所當然地坐下。
季子木十分自然地朝佛老的方向喊道:「小二上菜!」
好不容易從外面踉蹌著跑進來的佛牆,立刻被季子木這句話給嚇得又摔了一跤,還好沒什麼人去注意他,不然又出大糗了。
不過驚呆的卻大有人在,酒樓的人都驚掉了下巴,把堂堂佛城的大長老當成了酒樓的小二,這未免太可笑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般狂妄的人。
月殺一火,正想發怒,卻又被佛老給制止了,頓時氣不過地甩袖退到一旁,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季子木已經被他大卸八塊了。
佛老走過去,在兩人面前坐下,一如既往地端正威嚴,月殺立刻倒了一杯火辣辣的酒放在佛老面前,倒不是慇勤,而是習慣性的動作。
然而就在他倒完的前一刻,季子木動作快速又迅猛地拿了兩個杯子伸到月殺面前,還殘留著些許紅暈的臉蛋微微仰起,盯著月殺,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順便給他倒兩杯,一杯是他的,另一杯則是男人的。
月殺完全沒想到他的臉皮會如此厚,一時竟然愣住了,瞪著眼睛盯著季子木。
季子木以為他不明白,就說:「順便給我倒兩杯。」
月殺反應過來後,頓時漲紅了臉,不過是被氣的,堂堂護衛隊隊長,竟然被一個少年當成了倒茶的小二?
真是叔可忍,嬸不忍!
月殺哼了一聲,正準備不理他,耳邊卻聽到大長老淡淡威嚴的聲音,「月殺,給他倒!」
月殺實在不服氣為何大長老要這般縱容他們,不過畢竟是大長老的吩咐,他就算再不服不滿,也只能先忍著,「是,大長老!」
說完,月殺便怒氣騰騰地給季子木倒了兩杯酒,殺人的目光比剛剛的更加強烈幾分,像一柄柄射向季子木的小刀,不過都被季子木以無視的手段摧毀了。
「月殺,去叫佛臨弄一桌好酒好菜出來,就說本長老要招待貴客,讓他辛苦一些了!」佛大長老表現出極為出色的修養,不過一連串吩咐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雖然不知道佛大長老在賣什麼關子,不過看三人這幅『心平氣和』的畫面,眾人也知道他們有事要談,紛紛自覺地散去,酒樓一下子清冷了不少。
不過佛夜梟卻始終站在原地,躊躇著沒有離開。
佛大長老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帶著幾分犀利和淡漠,「夜梟,怎麼還不回去?」
從小到大沒嘗過的屈辱和輕視,今天可好,都被他一一嘗了個遍,而且還讓佛城的大長老開口將他趕走,雖然大長老語氣很平淡,但是聽在他耳裡,卻猶如一根刺。
佛夜梟整張臉頓時像吃了王八一樣,既有著不甘之色,又有些怨色,陰沉不定,片刻後才帶著虯髯公拂袖離去,他把所有的屈辱都算在季子木和男人身上。
見佛夜梟不甘地離開,佛老歎息般地搖了搖頭,目光才轉至男人臉上,輕道:「說吧,月小子,你會來佛城恐怕不只是來酒樓吃個飯那麼簡單,聽說你手上擁有佛將的黑鐵令,我不問你是怎麼得到的,我只想知道,你拿著它想幹什麼。」
男人邪妄地笑了起來,他早就知道老傢伙很精明,會不動聲色地放任他們之前的行為,恐怕早就猜到這一層,這裡畢竟是佛城,之前他們拿出黑鐵令,那幾名護衛不可能不上報,以老傢伙的手段,不到一刻鐘就會立刻知道了。
他猜得不錯,老傢伙顯然是顧忌到他手上的黑鐵令,所以之前才會那麼客氣。
黑鐵令送人一事,以佛將在佛城的地位,天空之城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佛佛這個老傢伙,是怕他會提出讓他們為難的要求來,所以才會一開始就表現出一副放縱的樣子。
「寶貝喜歡佛城的美食,你說我是來幹什麼?」男人俊眉微挑,一臉邪意地反問。
佛老搖頭,「你的心思最難測,二十年前都猜不透,二十年後更加猜不透。」
「你放心,我這次不是來找佛城麻煩的,畢竟我跟佛城本來就沒有恩怨。」男人這次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挑明態度。
佛老意外地看了他兩眼,目光落在旁邊安靜的少年身上。
精緻的輪廓倒是看得出來有幾分像月離颯年輕時的模樣,不過兩人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那時候的月離颯簡直就像個小魔星,明明冷得像冰凍三尺,但是走到哪卻都是一幅雞飛狗跳的畫面,就算他沒有主動招惹別人,也總有一大群人被他吸引,最後的畫面總是大打出手。
而眼前的少年,雖然相貌有些相似,但是他的性格卻很安靜,看得出來,除非有人主動去招惹他,否則少年肯定不會去理會別人,對於稀釋自己的存在感,少年明顯做得十分出色。
幾乎可以用天差地遠來形容,不過有一點,父子倆卻是一模一樣的。
兩人都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容貌,一個冷冽俊美,一個精緻秀氣,倒是同傳聞說的一樣,就連他都感覺兩人站在一起十分的相配。
佛老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思想也不像佛夜那般頑固保守,所以他比較能接受這種事情,而且以月離颯的性格,一旦他認定的事情,就算青隼大陸所有人都反對,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這樣的人,同樣是說一不二信守承諾的人!
所以聽到他的話,佛老便放下心來,畢竟現在是佛城的關鍵時刻,若是有人要故意搗亂,對佛城來說,絕對沒有好處。
看佛老暗自鬆一口氣的模樣,月離颯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佛老,你這麼關心這個問題,難道佛城近來有大事要發生了?」男人一邊說,一邊用犀利的眼神盯著他,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
佛老一怔,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隨即又為他敏銳的直覺歎氣。
「你的直覺未免太敏銳了,我也不瞞你,你猜得不錯,最近的確要出大事了,想必你也得到消息,陰陽陸那邊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前陣子的事情你也參與了,他們既然能夠瞞過佛城的耳目將人偷偷地送出來,爆發衝突已經是在所難免的,與其鬥個兩敗俱傷,倒不如想辦法一次性地解決。」
男人舉起杯子,一笑,「所以剛剛那個人就是陰陽陸派出來的代表?」
「不錯!」佛老再次感歎,如果月離颯是佛城的弟子那該多好,「我們經過商量,一致決定通過比武來解決,剛剛離開的人叫落雷月,是陰陽陸派出來商議比武一事的人選,不過被你的到來打斷了,只好改日再議!」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男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佛老立刻擺起嚴肅的臉孔,「你看錯了!」
男人嗤笑一聲,卻沒有拆穿他的偽裝,眸光一轉,餘光斜睨向身邊安靜的少年,少年像尊化石,不過此刻卻一臉憋屈地盯著放在他面前的杯子,裡面的酒水本是溫熱過的,不過現在已是涼透,寵溺的情思頓時覆蓋了雙瞳,他知道,寶貝一點也不喜歡喝酒!

第307章 非凡的嫁禍
嫁禍是門學問!
……

在季子木的期盼中,一桌豐盛的菜餚被端了出來。
還沒上桌,菜餚的香味就撲鼻而來,許是廚師真的用心的,香味一下子散開,老遠就能聞到。
季子木在第一盤菜上來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伸出筷子正要夾盤子中的肉,一隻略顯粗糙的大手忽然像陣風一樣『啪』的一聲打掉了他的手。
「急什麼急,其他的都還沒上呢,餐桌禮儀懂不懂!」佛臨只看到伸到他面前的手,想也沒想就直接打掉,也不管手的主人是誰。
不過當他抬起頭,看到對面睜著一雙漂亮眼睛的少年時,突然就愣住了。
佛臨倒不是因為看到少年漂亮的樣子而說不出話來,而是少年給他的感覺竟然有些異樣的熟悉,好像似曾相識一般,不過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季子木被打了一下,手立刻縮了回來,終於抬頭看向端著美味菜餚的人,這一看,他也有種熟悉的感覺,很快,腦海中就調出一幅畫面。
四雀國的皇宮裡,一個不修邊幅的皇家廚師,兩眼冒著精光,既是懇求又是強硬地要他當他的徒弟,還羅羅列列了一大把聽著名字就知道必然很美味的食物,說是只要繼承他的廚藝,以後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
季子木對當廚師是沒興趣,他真正有興趣的,是佛臨口中羅列出來的一道道美食,不過那個時候他知道來佛城是暫時無望,所以只能幹流口水而已。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人都在佛城了,不怕吃不到。
佛臨想不起來季子木是誰,是因為季子木當時是易了容,那時並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佛臨沒有想太久就放棄了,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少年和他的菜上面,見少年一臉迫不急待的模樣,佛臨得意地笑道:「小奶娃,就算佛爺做的食物很吸引你,也不是這副毛躁模樣,長輩們都還沒吃,你身為小輩,怎可一點禮儀也不懂,下次不要再犯了!」
季子木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是否聽懂了。
佛臨似乎還挺滿意他的反應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去招呼其他人把他精心做的美食端出來,卻不知,在他轉身的一剎那……
季子木兩隻毛茸茸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幾乎是在佛臨轉身的同時,被打掉的手再次拿著筷子伸向那盤放在佛大長老面前的食物,當著佛臨的背影夾起一塊肉吃進嘴裡。
酒樓其實還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包括幾名弟子和櫃檯前掌櫃模樣似的中年人,一個個皆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年的動作,有的人甚至連已經咬在嘴裡的肉掉下來也不自知,對面一個喝酒喝到一半就被嗆到,噴了同桌的人一臉……
佛臨走路像生風一樣,一會就閃到了後面,所以壓根沒發現之前被他教訓要遵守餐桌禮儀,尊敬長輩的某人正光明正大地吃著他做的美食。
酒樓的桌子有些大,季子木要吃就必須撐起半個身子才能夾到,所以夾了兩塊,他就乾脆把盤子從佛老的面前移到他的面前。
兩個長輩被他晾在一旁喝風。
季子木吃東西的速度一向不快也不慢,不過盤子裡的肉並不多,其餘的都是菜,所以季子木非常挑食地只吃掉了幾塊肉,剩下的青菜全部歸位,一點也沒動過。
不過接下來他又做了一個令酒樓所有人集體噴水的動作,讓人感歎,世上竟然有如此極品的少年!
季子木看著手上沾滿油光的筷子,他瞅了瞅放在男人面前的筷子,突然移開了目光,異樣的目光落在佛老面前的筷子,輕輕地將自己的筷子和佛老的對換了一下……
然而一副若無其事,端端正正的樣子。
佛老這輩子大概沒見過臉皮厚成這樣的人,在少年換走他的筷子時,嚴肅的表情一瞬間閃過一絲錯愕,嘴唇乾干地蠕動了一下,正想開口,佛臨卻出來了。
在佛臨身後還跟著幾名弟子,所有的菜餚都被他一次性端了出來,一道比一道豐盛美葉,食物飄香,遠遠不是其他人做的能比的。
這時,季子木已經抹乾淨嘴巴,沒露出一丁點穿幫的跡象,安靜的模樣好像真的是個尊敬長輩的好孩子。
佛臨招呼著幾名弟子走過來,正要讓他們把食物放到桌上時,不經意地一瞥,讓他的眼睛差點瞪脫窗了,東西是他親手做的,有什麼,缺什麼,多什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端上來的菜,最精華的就是那幾塊肉,可是他現在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整盤菜只剩下幾條青得發綠的菜,肉到哪去了?
當佛臨的視線移到季子木臉上時,看不出破綻,移到筷子,筷子乾淨得一點油光也沒有,奇了,那肉被誰吃了?
佛臨可不相信,看向男人的筷子,卻發現也很乾淨,他唯獨沒有查看大長老的筷子,直到身邊的人提醒。
「佛爺,你看大長老的筷子……」說話的人聲音極小,一副生怕被別人聽到似的。
佛臨本想斥責他幾句,但是眼角餘光卻不經意地瞥過大長老的筷子,閃閃的油光讓他變成了啞巴,話也說不出一句。
犯人竟然是大長老?
這比吃了王八還要難以置信,佛臨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目光探究性地看了看那雙筷子,像是企圖要把那層油光給看沒了,他可沒勇氣去質問大長老,所以只好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如常地上菜,然後風風火火地走人,速度快得好像後面有狗在追一樣。
他需要去消化這些『事實』帶給他的衝擊。
佛老身後的月殺也被打擊得腦袋一片混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想跟佛臨解釋,他的人已經急匆匆地離開了,想開口也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等人從打擊中回過神來,季子木已經開動,不過他還是挺『孝心』地夾了一些他最不愛吃的菜放到男人的碗裡。
至於佛老,在季子木眼裡,長輩是尊敬他認識的人,雖然至今為止,他好像沒尊敬過哪個長輩。
佛老犀利的雙眼雖然有著一絲錯愕,不過他的接受能力畢竟不同於常人,只是輕輕一闔眼,再睜開時,已然只剩下一片平靜。
「你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今日老夫總算是大開眼界!」佛老盯著男人,如是說道。
男人對此完全不感到意外,俊臉上一臉邪情肆意,看向少年的眼眸是不容錯辨的寵溺,只是眸光一轉,落到佛老身上卻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唇邊同時揚起一抹戲謔輕佻的笑意。
「這樣你都能忍,佛老,想必是有事想求我吧!」
「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錯,我的確是有事相求,不過有件事我要先確認一下。」佛老倒也坦然,絲毫沒有被看破的尷尬。
「何事?」月離颯唇角微揚,不過目光卻是落在快要被少年夾滿的碗裡,像座小山似的鼓起,執起筷子便開始享用起來。
見月離颯漫不經心的態度,佛老倒沒有生氣,只是探究地詢問道:「風雷嘯墓穴裡的寶物可是都被你取走了?」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看他的神態,似乎已經認定了某個答案。
月離颯斜眼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都已經認定,又何須來問我,就算真被我拿走了,佛老可是想來分一杯羹?」
「這是你的機緣,與老夫無關,老夫只是想知道,人魚族的震水靈珠是否也在你手裡,當年風雷嘯的寶物中,這件異寶才是最珍貴的,陰陽陸的人為了得到它,不惜將謀劃多年的秘密暴露,老夫懷疑他們是為了控制人魚一族,可惜最後計劃卻是被你給破壞了,如果老夫沒猜錯,在比武大賽到來之前,他們一定會對你們下手!」
佛老話鋒陡然一轉,呵呵笑道:「不過對你下手恐怕不是明智之舉,多半會向你身邊的人下手。」說著,他便意有所指地看向季子木。
這時,季子木恰巧打了個嗝,看他抹嘴擦臉的樣子,似乎已經吃飽了。
月離颯頓時翹起唇角,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淺笑,只見他站起身,拉起肚子吃得圓滾滾的季子木,眸含深光,看著佛老道:「這個就不勞佛老費心,我自有分寸。」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彎處,佛老才收起複雜的思緒,目光落在桌上,饒是他見慣大風大浪,也不禁再次愕然。
桌上只剩下一堆空盤子,邊緣上一堆骨頭……

第308章 倒霉的葉聽楓
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也會塞牙縫!
……

夜幕降臨,天空一片黑沉沉。
月離颯揩著他的兒子直接住進天佛大酒樓的事情,之後便以雷厲風行的速度傳遍了第七城,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對相貌俊美非凡的父子不僅強硬的入住天佛大酒樓,而且還和佛城的大長老平起平坐。
所謂飽暖思淫慾,季子木一沾枕頭就想睡覺,可是有人卻不肯。
男人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雙手從衣服敞開的地方伸了進去,少年的肌膚一如既往的光滑且富有彈性,由於剛剛吃得太飽的緣故,甚至還微微凸起。
男人曖昧的在上面揉了幾下,附在少年耳朵淺淺的低吟道:「寶貝吃得這麼飽,接下來輪到爹爹吃了。」
季子木眼皮緊緊粘著並沒有睜開,只是在男人懷裡蹭了幾下,然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想直接睡過去。
「真是狡猾的拒絕。」男人輕笑道,眼中卻浮起一絲詭異的邪笑,右手突然撩起衣服的下擺,綁在少年的腰間的黑帶也被解開滑到地上,底下的褻褲同時掉落,涼嗖嗖的感覺頓時讓季子木瞬間清醒過來。
季子木一個激靈想把褻褲重新穿上,卻被男人一把禁錮在他懷裡。
「這個時候想逃太遲了,寶貝可是要負責把爹爹餵飽才行。」男人雙眸已然充斥著情慾之色,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直接將少年的雙腿打開。
由於之前經過一場劇烈的運動,所以再加上剛剛吃飽不久,渾身處於放鬆狀態,季子木身上已經沒什麼力氣,輕易的就任由男人擺弄。
黑色袍子下,一雙白皙修長的腿若隱若現,令人窒息的誘惑,少年一動,那點遮蔽頓時也沒有了,兩條腿白閃閃的裸露在空氣中,被男人拉開,頓時花門打開,袍子只堪堪的遮擋著中間的稚嫩,畫面極其的淫靡,少年只要低下頭就能看清自己此刻的模樣。
身下的脆弱冷不防被男人的手握住,彷彿有一股電流從下面直竄向全身,季子木舒服得悶哼了一聲,四肢有些難耐的扭動起來,過了一會才聽到他哼哼嘰嘰,難忍的發出一聲歡愉。
待男人的手伸出來,手上儼然沾滿粘稠的白濁。
男人曖昧的笑出聲,「寶貝這一次課真是快,才吃飽,耐性就變差了,洩得這麼快。」
季子木翻個身,把頭埋在男人懷裡,哼了兩聲說,「我想洗澡。」
男人一把就將他抱了起來,兩條白腿在空氣中晃了晃,兩人便一起沒入到屏風後,裡面有一桶小二早就準備好的熱水,余煙裊裊。
水桶很大,兩人同時坐進去一點也不顯小,季子木渾身光溜溜,軟趴趴的任由男人擺弄。
有了水充當潤滑,男人水下的手輕易就滑到念想的小花裡,之前留在裡面的白濁趁機流了一些出來,從水下升起,漂浮在水面上。
季子木看了一眼,突然臉紅紅的移開視線,整個人跨坐在男人身上,兩隻手緊緊的抱著脖頸,臉蛋貼著男人的胸膛,一副要人伺候的樣子,整個人是從骨子裡透出一股慵懶的勁。
男人一隻手握住水裡的兩瓣渾圓,另一隻手則挑逗性的在小花處打轉,時而引導著熱水往裡面湧進去。
季子木被弄得全身粉紅,渾身燥熱難耐,緊閉的眼睛頓時睜開,向男人清清楚楚的傳達著他的不滿,然後便抬起屁股,準備避開男人的手。
男人又豈會如他所願,一隻手緊箍著少年的小腰,突然用力往下一按,季子木差點尖叫起來。
原來男人早已準備好,擎天柱直接抵著少年的小花,本打算慢慢來,卻被季子木扭動打亂,一刻也等不得就直接捅了進去,緊窒感緊緊的包圍著男人,口中情難自禁的逸出一聲感歎。
季子木就難受了,突然被撐滿,小花有些承受不住,小臉微微浮現一絲痛楚,他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男人卻絲毫不放鬆力道。
室內慢慢的升起灼熱的溫度,水桶裡是激烈奮鬥的兩人,熱水撞擊的聲音也透著一股令人面紅耳赤的魅色,情迷之時,季子木恍惚間好像看到窗外有一道人影閃過,還沒細看,整個人就迷糊了……
屏風後,男人低沉性感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寶貝,說你是我的!」
一段沉默後,少年逸出淺淺的低吟,「那你也是我的,你說我也說。」
「呵呵……好,那寶貝要聽好了,爹爹是寶貝的,寶貝也是爹爹的,一聲都如此!」彷彿宣誓般,男人的聲音透著股堅定不移的霸道和強勢,以及溫情。
「寶貝是爹爹的,爹爹也是寶貝的!」少年學著男人說道,卻引來男人一記猛烈的撞擊。
「真是狡猾!」
「……」才不是呢,少年腦袋一片混沌,卻仍然聽得到男人的話,並且在心裡清晰的反駁,只是想著想著,他覺得有什麼事情好像被他忘記了。
醉人的夜色卻暗藏著殺氣,之前季子木看到的那道人影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眸子,在窗前一閃便沒入月色,如果季子木和男人看見的話,一定會立刻猜出,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白天在酒樓看到的落雷月。
靜寂空曠的巷子裡,頭頂烏雲蓋月。
一道黑影從後門走出來,將落雷月帶了進去,月光照亮的衣角,是一截灰袍的顏色,那是陰陽陸的人獨有的標誌。
幽暗的院子,簾子後坐立著一道黑影,靜靜的,彷彿與黑夜融合在一起,絲毫氣息都捕捉不到,然而一旦專注在黑影身上,卻會有一股懾人的壓迫感。
落雷月走進院子,頭也不抬就移到簾子前,距離兩米外,模樣十分恭敬。
「首領,那個人已經來到佛城,此刻正在天佛大酒樓內。」
原本微闔著雙眼的黑影在聽到這聲輕喚後緩緩的睜開眼睛,黑暗中分明能看到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閃動著紫色的光芒,若不是隔著簾子,恐怕光芒會更盛,黑影僅睜開一會,隨即又闔上。
落雷月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這一幕,如果看到,恐怕他就不會這般恭敬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黑影緩緩的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絲毫的起伏。
落雷月再精明,此時也猜不透,聽不明首領的心思,只得敬畏的退下,其實他還有其他話未說,不過首領既然這麼說,他也只能暫時作罷。
在落雷月即將踏出院子,簾子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似呻吟聲,抑止不住的吐出來,又夾著幾分痛苦,斷斷續續。
落雷月當下疑惑,不過他卻沒有回頭,想了一下便瞭解的加快速度離開。
聲音是在黑影腳下發出來的,只見一道瘦弱的身影蜷縮在地上,臉上痛苦的的皺成包子臉,大滴的汗水從額頭上滑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地面,白皙的臉頰此刻一片烏青,明顯是中了毒,剛剛想必是因為太過痛苦才會呻吟出聲。
「你輸了!」黑影笑聲深沉,輕輕的,在夜裡更加駭人。
地上的人影怒火攻心,雖然被劇毒折磨得痛苦萬分,但是他依舊頑強得不肯示弱,普通人要像他這樣被連續折磨上三天三夜,恐怕已經怕得求饒了,不過他卻硬是撐過了三天,渾身上下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想自殘,就連剛剛不小心吐出的呻吟聲也是在痛到極點,終於忍受不了才哼出來的。
折磨他的人說過,只要他能忍受三天三夜不出聲,到時候就會放了他,正是衝著這句話,所以在渾身上下放佛被劇痛一點點啃噬的時候,他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製造傷口才稍微緩緩那股痛苦,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猛烈的痛,最後痛到極點,連牙齒都咬出血,他終於還是輸了,不小心逸出一絲呻吟。
真的好想死!
沒錯,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一直失去蹤影,後來倒霉的被陰陽陸的人抓走的葉聽楓。
說實在的,他也真的是太倒霉了,本來把他抓到陰陽陸來的人是想把他弄去造船,可是那個時候,那些人口的首領因為計劃失敗的事情正大發雷霆,所有人都不能去面對首領,怕一不小心小命就會沒了,所以便把葉聽楓給推了出去。
只是出乎意料的,首領竟然沒弄死葉聽楓,反而把他當成了玩具,每日變著花樣折磨葉聽楓,算下來也快一個月了,奇跡的是,葉聽楓到現在都沒死成,真不知道是老天爺開了眼,還是閃了眼珠子。
陰陽陸的人都稱黑影為首領,至於他的真名,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只知道,他是突然出現在陰陽陸,帶著詭異的面具,然後用殘忍鐵腕的手段震懾住陰陽陸的高手,後來便成就了首領此人。
別人面對首領是十分畏懼的,可是葉聽楓在這裡將近一個月,卻恨不得將他殺死。
原因很簡單,這個變態以折磨他為樂,心情好的時候折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折磨他,這種不是人活的日子幾乎快要讓他絕望了,要不是心中還有掛念的人,葉聽楓早就咬舌自盡了。
「你輸了,那麼,今晚就在這裡躺一晚吧!」首領留下無情的話,站起身消失在黑色的轉角。
身後的葉聽楓頓時露出憤怒表情,忍不住用頭磕地面,……可惡啊,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不怕睡地板,就是能不能先把解藥給他,痛死他娘了!

第309章 大街小事
招財進寶,天下一寶!
……

隔天一早,季子木就生龍活虎的拽著男人手去逛大街,或者說去找美食更為貼切。
佛城第七城的面積不是最大的,但是各種美食小吃卻是最多的,環繞著第七城幾乎能排滿兩條街,從城頭到城尾,喜好美食的人來第七城,絕對能吃到嘴軟。
昨日在天佛大酒樓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遍第七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季子木和男人的存在,所以兩人一進小吃街,立刻有人認出來,甚至圍繞著兩人竊竊私語。
少女懷春,特別是大人物憧憬的少女們,一個個都夢想著能嫁給有權有勢的風雲人物,而像月離颯這般俊美的男人,更是讓小吃街的少女們猶如鬼迷心竅般,有的甚至將身邊的男伴拋下,直接跟在兩人身後,一邊犯花癡,一邊想著如何上去搭訕。
而被心上人拋下的男人們,則是暗自咬牙切齒,恨恨的盯著季子木兩人。
季子木基本上是無視這種情況,他的眼裡只有香得襲人的小吃,而男人眼裡只容得下少年的身影。
一路上,季子木都是一邊吃一邊拿,身後的男人則負責付賬,直到終於有不長眼的人明明白白的對兩人露出厭惡的神情,並且表示不歡迎兩人。
這個人不是那些懷春的少女,也不是佛城的子弟,而是一個小攤販。
這個小攤販的名字叫做招財,大概是爹娘真的給他取對了名字,他的生意一直都是欣欣向榮,為他招進不少財。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招財將生意擴大後,他自己卻依舊在小吃街擺攤,幾乎風雨無阻。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已經很有錢很有錢了。
人人都道他的性情古怪,絕對可以稱得上第七城的古怪第一人,卻不知,今日他可以更加古怪。
季子木對他攤上的小吃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可是手還沒碰到上面的食物,立刻被招財狠狠得打掉,表情冷漠,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厭惡。
他說,「我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走。」
小吃街前後十米內的人群都因為他這句話安靜了下來,其他地方熱鬧非凡,唯獨這一塊地方寂靜無比,強烈的對比。
男人們露出得意歡喜的笑容,少女們則微微皺起眉,極為不悅的看著招財。
招財彷彿沒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非常冷漠的盯著一臉詫異看著他的少年,見他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又重新硬梆梆的說了一遍。
「我說,請你們離開!」
男人聞言眼神一凜,只是表情卻看不出任何情緒,冰凍三尺非一日寒,周圍的人立刻感受到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意侵蝕著全身,手腳彷彿都動彈不得。
招財臉色一白,別人只感覺到一股寒意,可是他卻有種被殺機盯上的感覺,男人毫不掩藏自己的殺氣,直接針對狂言的招財。
「再說一次!」男人勾起一邊嘴唇,微彎的弧度卻不見半分笑意,只有噬人的冰冷,只聽見他緩緩的開口。
招財額頭滑下大滴的冷汗,臉色蒼白嚇人。
眾人以為她不敢再說那些話,卻見他咬了咬唇,又重複了一遍,這一遍比之前更深刻,咬著牙齒,像是硬從口中吐出來般。
「請你們離開,我這裡不歡迎你們!」
男人眼中的冷色被殺氣取代,儼然凝如實質,像把利刃切割著招財脆弱的神經。
招財分明快要承受不住,雙腿一軟,只靠雙手撐著桌面才不至於軟倒在地,不過看他冷汗淋淋,想必也支撐不了多久。
招財大概不知道,自己就像只出頭鳥炮灰,明知道對方不好惹,偏偏還不知死活的堅持自己的想法,若是被殺,到時候恐怕也怨不得別人,佛老對男人有所求,自然不會因為一個招財而得罪了月離颯。
所以說,招財之舉,完全是逞個人威風而已!
男人剛抬起手,想給招財一掌,旁邊忽然傳來季子木的聲音,「等等!」
男人眼中的殺氣頓時減去一半,抬眸看向出聲阻止他的少年,「寶貝想說什麼?」
季子木先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插起一塊好吃的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才像回味般的說道:「挺好吃的,只不過跟那個人比起來,要差得多了。」
男人默,隨即又勾起唇。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招財氣得渾身直顫抖,他平常最驕傲的便是自己的手藝,很多客人都說好吃,甚至有人還說若是招財家的小吃去參加下個月的小吃大賽,十之八九能得到第一名的榮譽。
被人誇多了,招財潛意識的認為自己做的小吃最好吃。
今天看到這兩個人,高貴的氣質還有出色的相貌都是他所不能及的,這讓他想起那些有錢人的的子弟總是在背後罵他是披著人皮的癩蛤蟆的事,心中的怨氣越積越多。
所以看到這類的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上,招財松獅沒好臉色,有時候甚至直接開口趕上,他知道那些人不敢得罪他,因為他的師傅正是天佛大酒樓的人,因為有這點關係,所以他越發的得意,須不知,今日卻踢到了鐵板。
少年的話讓他蒼白的臉色漸漸紅了起來,那是被氣紅的,任何人可以罵他,但是絕對不可以說他做的東西差,雖然少年的話只是對比,但是在他聽來卻是極其的刺耳,整個人一下子給氣得激動起來。
「你,你……」招財一連說了幾個你字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什麼?」季子木一邊說,一邊吃,眨著眼睛特無辜的看著他。
「你有膽子再說一次。」招財一怒。
季子木哦的一聲,又說:「跟佛臨做的比起來,的確比較差啊,難道不對嗎?」
招財頓時啞言,佛臨?那不正是他的師傅嗎?
再次有人對季子木的厚臉皮愕然,人群中當即有幾個人諷刺的開口,他們身上皆穿著青色的長衫,腰間掛著一串流蘇,那是天空之城的標誌,為首的人腰間的流蘇顏色跟其他人不同,是黃色為主。
只見他滿臉不屑的走了過來,一臉像看螞蟻一樣的高高在上的姿態,目光輕視的滑過少年,最後卻落在男人身上。
「老子的臉皮厚,想不到兒子的臉皮更厚,招財都說了不歡迎你們,竟然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真是丟人!」
「沒有!」沉默的招財突然開口。
「什麼?」那人一愣,沒聽清楚他的話。
「我說我很歡迎他們,你說得對,我做的小吃的確是比不上你說的那個人,這點我承認,不過這不代表我做的就不好吃。」招財盯著季子木,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個人卻像被招財當眾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面子都掛不住了。
季子木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過表情有些木然,「我沒說你做的不好吃啊!」
「你之前明明說我的差……差……」招財說著就說不出來了,仔細回想起來少年當時開口的第一句好像就是誇他做的好吃,當時他太生氣,一點也不想理會兩人,所以根本沒有去注意。
這麼說來,是他自己誤會了……
季子木看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以為他不記得了,又重說一遍,「我說,挺好吃的,只不過跟那個人比起來,要差得多了!」
「招財。」被眾人忽視的人突然惡狠狠的喊道,「你不是很討厭他們嗎?怎麼突然改變了態度?」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招財冷著聲。
「你,很好,不要以為你師傅是天佛的人我就不敢動你,論地位,我師傅佛夜在天空之城的地位要比你師傅高得多,我呸,你是個什麼東西!」
看他們對峙,季子木儼然像個沒事人一樣,拿著盤子裝滿食物走到男人面前,用筷子直接戳了一塊送到男人面前。
男人曖昧一笑,沒有猶豫就吃了進去。
唇齒留香,味道的確是不錯。
看到男人滿意的表情,季子木也月牙彎彎的笑了起來。
這一幕頓時煞到周圍的懷春少女,同時也閃瞎了附近樓上某個人的雙眼,怒火燃燒,師妹們受盡折磨,可是這個男人卻風流快活,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第310章 邀請
明天的午餐,是用免費建立起來的!
……

街道下,男人若有所思的斂起雙眼,以旁人無法察覺的角度看向地方,剛剛一瞬間他的確是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殺氣。
樓上那道人影已經不見了,招財和另一個人還在吵著,大概是這一幕經常發生,所以周圍的人看沒什麼新意,大部分人就散開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季子木肚子再一次吃得圓滾滾的,接下來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男人隨手扔了個金幣在招財的攤位上,沒再理會兩個正在爭吵的人,揩著季子木一同離去。
和招財對罵的人罵到盡興處,突然想起自己過來是有任務的,可是這一瞧卻發現自己的目標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那對父子竟然走得人影都不見一個。
招財則是目光費解的盯著攤位上的金幣,他在想,自己或許真的過激了。
回去的路上,有一個男人擋在他們面前,對方眼中一瞬間閃過一絲恨意,但是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取而代之是滿臉討好般的笑容。
「前輩可是月離颯?晚輩佛琴奉家師之命,請前輩過去!」佛琴正是之前在一家茶樓上對月離颯露出殺氣的人,此刻他手裡正拿著一張紅色的帖子,恭敬的遞給月離颯。
男人沒接,只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直到把他看得頭皮發麻。
季子木看了看他尷尬的臉,頭一歪,有種詭異的光芒在他眼底掠過。
就在佛琴硬著頭皮想再問一次時,季子木突然開口,他說:「不是!」然後拉拔著男人的手臂就從他身邊走過。
佛琴一陣錯愕,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怨毒之色。
他現在還不想與這個男人面對面的撕破臉,不過想到剛剛從師兄那裡接過的任務,他只能跺跺腳,厚著臉皮追上去。
再次擋在兩人面前,佛琴一臉怨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客氣的笑容。
「剛剛是我沒說明,前輩會決絕不足為怪,家師其實是天空之城的五長老佛夜,得知前輩來到佛城,所以想請您吃頓飯,聊聊一些事情,還請前輩賞個臉,當然,這位小公子也可以一起來!」
佛琴可沒忘記,剛剛開口拒絕的是眼前的少年,雖然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不過這麼說總沒錯。
季子木扯了下唇,「有佛臨做的好吃嗎?」
昨天他就聽說了天佛大酒樓發生的事情,想一下便知道他口中的佛臨是誰,當即笑著說道:「晚輩認識佛臨前輩,他做的飯菜自然是好吃,不過這次是家師親自下廚,家師的手藝晚輩敢保證,絕對不會比佛臨前輩差多少!」
「有肉嗎?」季子木問。
佛琴嘴角一抽,「有!」
睜著眼睛說瞎話,佛夜從來不吃葷食。
「什麼時候?」聽他這麼說,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詢問時間,顯然是同意去了。
佛琴一喜,立刻說道:「明日午時,家師會在天空之城第六層等兩位。」
男人冷漠的應了一聲,然後拉著季子木離開。
佛琴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臉色,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神十分陰鷙,「囂張吧,盡量得意,到時候看你們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說完,他便帥袖離去,就連背影都看起來因陰沉沉的。
季子木去在這個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對男人說:「他很奇怪,好像有什麼目的。」
男人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這是寶貝的直覺嗎?」
「錯。」季子木很乾脆的否定,「這是我用眼睛跟耳朵得出來的結論,我看他有問題,他就有問題了。」
「哦……」男人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目光在少年身上轉了轉,毫不羞恥的說道:「寶貝的小花花是不是又痛又麻?」
季子木愕然,「爹爹怎麼知道?」
男人摟住他的小腰,在耳邊旖旎又曖昧的說道:「寶貝忘了麼,昨天爹爹可是親自享用了許久,箇中滋味爹爹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季子木莫名覺得小花一緊。
男人看他露出便秘似的表情,不由得大笑起來,引得旁人皆側目而視。
兩人回到酒樓,竟然碰到佛臨,說是佛大長老正在房間裡等他們,讓他們過去一趟,反正也沒事做,男人現在的心情也不錯,所以便一起過去。
佛老果然在等著他們,桌上的茶還熱著,看樣子才來不久。這種情況更加證實月離颯的臆測,讓他自一次見識到消息的傳播速度。
佛老知道自己此番來找他們的目的絕對瞞不過月離颯,索性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佛夜的弟子想必已經找到你們,你們決定要去了嗎?」
「有免費的午餐,為什麼不去?」月離颯攬著少年坐下,在佛老面前毫不掩飾兩人的關係和情意,甚至親自給季子木倒水潤喉。
佛老笑道:「天下客沒有白吃的午餐。」
男人同樣笑了,只不過多了無人可比擬的自信,「一個女人而已!」
「哈哈……」佛老頓時大笑,伸手想拍一下月離颯的肩膀,卻見他懷裡的少年正瞪著他,頓時又把手伸了回去,「你小子雖然自信過了頭,但是卻是有實力的,老夫就是欣賞你這一點,狂妄霸道,老小子能有你這麼一個孫子,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若不是發生那件事,月氏族長之位已經是你的了,真是可惜啊!」
似是回想起多年前的舊事,月離颯面色一冷,神情多了一絲冷冽和諷刺的意味。
「就算沒有那件事,我對族長之位亦沒有興趣,只是有些人的算計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這不是更加諷刺麼?」
「的確,你們兩個同時被趕出月氏,那個人想必比你還要不甘心,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不過如果老小子讓你回去,你還會回去嗎?」
月離颯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瞟了他一眼說:「你來就是為說這些話?」
「呵呵,當然不是,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是什麼事,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請你代替我參加一個月後的比武大賽,事關到佛城未來的命運,我想不出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也只有你我才能安心。」佛老如是說道,倒沒有隱瞞。
「我拒絕!」月離颯想也沒想。
「別那麼著急拒絕,你已經脫不了身,從你拿走震水靈珠的那一刻,麻煩就已經上身,陰陽陸的首領不會放棄震水靈珠,他做夢都想得到,我可以保證,不出三天,他一定會找上門,到時候你就算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佛老一副胸有成竹,高深莫測的模樣,目光不時還落在季子木身上,其含義很明顯。
月離颯側目,「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理由幫你。」
「並不是讓你無償幫忙,你可以隨意提一個條件交換,我知道你肯定有想得到的東西,否則不會特意挑這個時間來佛城。」佛老不無精明的說道,如果不是有所倚仗,他也不會直接提出來。
月離颯到沒有被看破心思的尷尬,挑釁般的揚起唇角,「只怕你做不到。」
「老夫說得出就肯定做得到。」佛老極其自信。
「那麼,如果我要天空之城第十層的東西呢?」月離颯揚起唇角,發出一聲輕狂的笑。
「你要第十層的禁忌之物?」佛老果然皺起眉,不過片刻後他便舒眉問道:「你想要何物?」
這個問題就連季子木也很好奇,禁忌之物,難道是酒果那樣的好吃的東西?
季子木直接仰起頭,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男人一眨不眨。
月離颯被他看得心癢癢的,捧起他的臉蛋在唇上親了一口,當著佛老的面,寵溺的心思毫不掩飾,然後才看向臉色略微尷尬的佛老,輕緩的說道:「我要的東西是五芒星陣!」
「你要它做什麼?」佛老一怔,脫口便問道。
「你這你不用管,只要把它給我就行了!」月離颯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目的,就連百倍都不知道的事,又怎麼會跟他說。
佛老是個聰明人,仔細一聯想便大概想到一些頭緒,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切實際,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果你要五芒星陣,恐怕來晚一步了,十五天前,有人潛入天空之城,五芒星陣被盜走了半冊。」
月離颯斂起陰沉的雙眸,「是陰陽陸的人?」
「不錯,我和那個黑影對過手,我懷疑他是陰陽陸的首領,若想要得到另外半冊,還需從他身上下手才是!」
房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季子木兩顆眼珠子移動了兩下,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第311章 有口難言
巫婆PK王子?公主勝利!
……

第二日,兩人離開酒樓,直接去赴免費午餐的約。
由於天空之城在第十城中,所以途中要經過兩個關卡,對身份的要求和驗證更為嚴格,除非有上面傳達命令,否則一律不允許放行!
佛琴本來奉了師命去通知護衛給他們放行,不過他卻私心沒有這麼做,反而躲在暗處看著城門,準備等他們被攔下,然後再『姍姍來遲』。
算盤打得響,可是佛琴卻萬萬想不到。
就在昨晚,月離颯和佛老已經達成協議,一個月後的比武大賽由他出面,而佛老則須幫他找回五芒星陣的上半冊,並且讓他們在佛城隨意通行。
於是,在通往第八城的城門邊上,護衛沒有如佛琴想像的那樣,將黑色馬車攔了下來,而是快速的打開城門,模樣甚至很恭敬的讓馬車通過。
這一幕頓時讓佛琴傻了眼,呆愣了半天到馬車直接從他面前經過都沒反應過來。
季子木就在這時掀起了窗簾,趴在窗邊眼也不眨的盯著佛琴看,目光非常的冷淡。
佛琴一瞬間卻回過神來,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等大雙眼看到窗邊的少年,在哪冷淡的目光下,他感覺腳底升起一股陰寒,忍不住僵硬了起來。
僅僅是一瞬間,黑色馬車便從他面前跑過,在寬闊的大道上往第九城城門的方向行駛而去。
佛琴臉色一片陰霾,他想起兩人和天佛大酒樓的傳聞。
如此看來,他們是真的和佛大長老有關係,否則護衛不會輕易就讓他們通過,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報仇的心思。
既然師傅不想幫佛花和佛蕊報仇,那他就自己來,他就不相信,那對父子能一直這般幸運下去。
黑色馬車並沒有因為佛琴而停留半分,一路通暢進入的第十城,也就是天空之城的所在地。
輝煌大氣,氣勢磅礡雲天的天空之城高聳於空中,猶如一朵巨型蘑菇,華麗和莊嚴的外表一如聖城的傳說。
兩人才剛下馬車,佛琴就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趕上來。
額頭滲著一層薄汗,看他滿臉通紅的樣子,想必跑得不慢,本來他是不需要如此拚命的,但是由於之前他向師傅請命去接季子木兩人,若是讓師傅看到他沒有辦成,到時候免不了要一頓責罰。
「前輩的馬車跑得真夠快,晚輩才剛趕到第七城,就看到前輩的馬車跑過,差點就追不上了,晚輩遲了一步,還請前輩見諒。」
佛琴咬了咬牙,僵硬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把自己故意為之的行為說成了無意。
男人冷漠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無妨,倒是辛苦你在後面追,很累吧!」
佛琴臉色一僵,煞是難看,只得說:「不累,多謝前輩關心。」
沉默的季子木突然接口道:「爹爹不是關心你!」
佛琴臉色越發難看,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如此反覆才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佛琴,你怎麼還在這裡?」
一個清朗的聲音打破了這段尷尬的沉默,同時也讓佛琴鬆了一口氣,轉向來人,拱手便喊道:「大師兄,您來得正好,師弟正要帶前輩上去。」
來人正是佛夜的大徒弟佛陽,他看佛琴久久都還沒回來,便下來看一看,剛好就撞見他們站在天空之城下,氣氛似乎有些詭異,看到佛琴師弟僵硬的臉色,隨即便猜到佛琴可能是得罪了兩人,遂出聲幫他解了圍。
「見過前輩,晚輩佛陽,師傅已經在等兩位,請隨我來!」佛陽上前,拱手恭敬的說道。
天空之城作為聖地,裡面的守衛十分森嚴。
自從五芒星陣被盜後,佛城就加強了每一層的守衛,越往上,守衛便越多,特別是第十層,眼下便由佛將親自鎮守。
如果再有人闖進,絕對是九死一生!
佛夜是佛城的五長老,地位崇高,居住在天空之城第六層,由於她習慣深居淺出,平素也很少與其他長老們往來,所以第六城顯得比較冷清。
四人走過許多彎彎繞繞,最後停在一座亭台之下,佛夜的身影儼然如佛陽所說,已經在上面等著,削瘦的肩膀和骨骼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單薄,似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般。
從她身上只感覺到一股異常平靜的氣息,宛如沒有七情六慾,只為修得正果的仙人。
站在邊緣上,佛夜身上的白衫被風吹得發出冷冷冽冽的聲響,長髮凌亂飄揚,給人的感覺有些灑脫輕狂,和她清透的氣質有些違和。
未等佛陽說話,她便轉過身來,視線直接落在月離颯身上。
「多年未見,你倒是過得越來越狂妄,月離颯,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佛夜的聲音有著與生俱來的清冷,不過語氣中卻多了幾分熟稔,口氣好像跟月離颯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若我沒記錯的話,二十年前,你曾經說過我和你將不會再見面了,現在主動邀我過來,不會是想敘舊那麼簡單吧!」月離颯眼神冷凝,語氣卻不無譏諷。
「如果我說是呢?」佛夜反問道。
「那這頓飯大可不必再吃,我和你並沒有舊事可敘。」
說完,月離颯便直接摟過季子木的腰,準備離去,佛琴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擋在兩人前面,等他反應過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面對男人陰沉的臉色,佛琴不禁有些侷促不安。
「讓開!」
「我……」佛琴頓時一陣心悸。
「等等,我找你的確不可能只是為了敘舊,我那兩個徒弟畢竟是咎由自取,那是她們的命,我不會再管,此番找你,是為了其他事。」佛夜並沒有露出著急之色,反而很冷淡的解釋道。
聽到這段話,一旁的佛陽反而露出些許複雜的神色。
月離颯緩緩的側過頭,斜眼睨著佛夜,「何事?」
「那件事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所以……」佛夜的視線落在季子木身上,意思很明顯,是想讓季子木離開一會,或者在外面等一等。
一般人如果識趣,肯定會立刻到外面去等,可惜佛夜遇到的是季子木,況且他還是有目的來的,都已經到這裡還想讓他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季子木只瞥了佛夜一眼,便沒再看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反而拿著男人腰上的掛墜無聊的擺弄起來,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月離颯突然笑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說了!」
很顯然,佛夜並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羈絆,所以才會說出這種沒有理智的話,如果是佛老,他就會很識相的把季子木留下,因為基本上是季子木走到哪,男人都跟隨在他身側。
由此可見,叫季子木離開,還不叫一顆石頭來得划算。
佛夜微微側目,視線重新落在季子木身上,多了幾分刮目相看,如此看來,她要重新審視少年的重要性。
「那就留下吧,兩位請坐!」佛夜妥協般道。
佛陽和佛琴立刻下去把已經做好的菜飯端上來,不一會就擺滿了小桌,正當他們想退下的時候,耳邊傳來少年的聲音。
「怎麼全是素的?」季子木定睛一看,發現竟然全是清一色的素菜,連一片肉的影子都沒看到。
佛夜並不知道佛琴說過的話,不過看少年驚訝皺眉的模樣,頓時瞭然,「我吃慣了清淡的素材,兩位不介意陪我吃一頓素齋吧!」
季子木眼神平靜,歪著頭說:「我介意!」
佛夜笑容微微一滯。
季子木像沒有看到一樣,又指著神色慌張的佛琴說道:「昨天他明明說有肉的,況且你不是請我們吃飯嗎?怎麼突然又要談事情了?」
佛夜冷淡的瞥了站立不安的佛琴一眼,眼神平靜,卻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冷靜的解釋道:「只是佛琴一時口快罷了,至於吃飯和談事情,兩者皆有。」
季子木說:「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
這句話讓佛夜無從反駁,只好朝月離颯看過去,在她看來,長輩說話,哪裡輪到晚輩插話,作為一個晚輩,就是遵守規矩,所以對季子木出言反駁的話,佛夜深表不悅。
月離颯挑眉勾唇,目光深邃的回望佛夜,「寶貝說得很對!」
氣氛凝滯了一會,最後在佛夜的妥協之下,桌上又多了幾道葷食,原本有話要說的佛夜也沒再開口,一直沉默到兩人吃飽離開。
背著佛陽和佛琴,佛夜看著下面離開的馬車,臉色平靜得十分詭異……

第312章 夜襲
一二三四五,揭房打老虎!
……

行駛在街道上的黑色馬車在離開了天空之城後就傳出一陣大笑。
男人的聲音魄力十足,所有經過的人紛紛好奇的張望著,奈何馬車的簾子遮得十分隱秘,再怎麼滲透都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季子木窩在男人懷裡,閉著眼睛,一邊感受男人胸膛的震動,右邊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跳,堅定有力。
「寶貝真是爹爹的福星,每次都能讓爹爹看到不一樣的畫面,看看那個老女人這次還淡定得下來不,想必是氣得要死!」男人低低的笑起來,這次的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輕撫著少年頭髮的手順著髮絲下滑托起他的脖頸,呼吸噴薄在皮膚上,咫尺間交錯纏綿,男人輕聲的呢喃,惹得少年嘴唇越括越大。
肩際的黑色長髮順勢滑到少年衣襟內,帶著一股麻癢,撩撥得少年直咯咯笑,扭著身體試圖避開。口水來不及吞嚥,從嘴角溢出來,季子木舔了一下,又吸了回去,須不知這個動作看在男人眼裡多麼的誘惑。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爹爹知道,爹爹就愛你這一點,真是可愛到讓爹爹想狠狠的疼痛你一翻,寶貝說好不好?」
男人曖昧的低吟,雙手在他身上遊走,從開口滑了進去,直接握住少年的脆弱,另一隻手則是捏住少年胸口的粉嫩。
季子木嚶嚀一聲便渾身軟了下去,身上的衣服早被男人拉開,露出一段段雪白的肌膚,像白色的絲綢般光滑誘人,兩點櫻紅早被捏得直挺挺,露出鮮紅欲滴的顏色。
季子木哼嘰了兩聲,「嗯嗯……我不要飯後運動。」
「好,這次我們不飯後運動,來做點有益於身心健康的好事。」 男人壞壞一笑,拉開他的腿,將鮮紅小花暴露在自己面前,火熱的巨物早已蓄勢待發。
就在季子木轉過頭,露出一臉癡迷神色,男人猛地將自己的火熱深深的插了進去。
「嗚嗚……」季子木差點尖叫出來,不過很快就被男人用唇堵住,唇舌交纏,吸吮的聲音極其淫靡的傳出來。
彈性極好的小花吞吐著男人的火熱,纖細的腰肢被男人桎梏著,接觸的地方緊緊的貼著,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露出來。
待季子木適應之後,男人才開始兇猛的律動起來,坐在 他身上的季子木卻猶如一葉飄搖在暴雨中的扁舟,左搖右晃,臉上紅通通的,透著歡愉的情色。
由於之前已經見過,黑色馬車肆無忌憚,毫無阻攔的回到天佛大酒樓前。
浴血寶馬四肢踢得『得得』響,原來想要走過來的佛牆頓時站在三米之外疑惑的看著這一幕,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過了一會,馬車內的人才終於有了動靜。
男人穿戴整齊的跳下馬車,轉身從裡面抱出一臉紅通通的少年,雙目緊閉,似乎是睡著了,臉蛋蹭著男人的胸膛,一會便又安靜了下來。
浴血寶馬自動拉著馬車往後院奔去,佛牆目瞪口呆,雖然知道這是一匹極具靈性的寶馬,但是也未免太自覺了,不過男人不怕這麼好的寶馬會被人偷走嗎?
佛牆還在糾結著這個問題,男人已經抱著少年回到房間裡。
夜幕下來,暗處的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
天佛大酒樓雖然也有佛姓弟子守衛,但是森嚴的程度卻比不得天空之城,角落裡一個弟子被放倒,隨即便有五六道黑影潛了進來,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從後院飛快的掠過。
馬槽裡,原來緊閉著雙眼的浴血寶馬忽地睜開,露出一對火紅色的眼珠子,折射的紅光在黑暗中顯得陰森詭異,瞳孔勾勒出那幾道閃過的黑影,哼哧了兩聲。
奇異的是,浴血寶馬只看了一眼便又無聊的趴了回去,似一點也不擔心潛進的黑影會幹出什麼壞事。
就在幾道黑影離開後,一個人影從走廊處走了過來,白慘慘的月光落在他臉上,赫然便是白天的佛牆,只見他提著紅色的燈籠走到了馬槽前。
「奇怪,剛剛明明有聽到聲音,難道我聽錯了?」佛牆把燈籠提到浴血寶馬面前,看到他安詳睡覺的模樣,不由得疑惑起來。
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浴血寶馬突然蹭的一下子站起了半個身子。
「哇……」佛牆嚇了一大跳,差點失聲尖叫起來,還好他及時摀住嘴巴,不然肯定會吵醒其他人的。
浴血用碩大的馬頭蹭了蹭佛牆的手臂,不時的還指引著他看向某個陰暗的角落。
一開始,佛牆還搞不明白,直到浴血開始不耐煩的時候,他才稍微領悟,提著燈籠往那處角落走過去,燈籠照亮了角落,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躺在那兒。
佛牆大驚失色,頓時明白有人闖進酒樓,什麼也來不及說,立刻跑去通知另外兩位長老,大長老今天恰巧不在,所以只能先通知另外幾位。
浴血衝著他的背影哼了兩聲,隨即就沒再理會,趴回了馬槽重新閉目養神,一點也不擔心酒樓的情況。
房間裡,寬大的床上兩道身影緊緊相擁。
季子木整個身子幾乎都鑲在男人懷裡,只有一張臉蛋從被子裡露出來,紅撲撲的,沒有絲毫被凍著的跡象。
這時,門外的走廊迅速的閃過兩道人影,窗紙上倒映著兩道黑影的影子。
季子木一雙眼珠子突然滾動了一下,然後倏地睜開,沒有任何預兆,紫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門紙上的兩道人影,眼神十分的詭異。
其中一個人影突然將一根管子從窗紙戳了進來,緊接著一股白煙吹了起來。
季子木頭一歪,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鼻子嗅了幾下,沒聞出是什麼,正想從男人懷裡扒拉起來,被子底下男人的手摸上來,按住毛茸茸的頭。
另一雙慵懶的紫眸緩緩睜開一條縫,幾分邪氣外漏,「乖,再睡一會。」
季子木雖然疑惑,但是還是乖乖的瞇起眼,半睡半醒的模樣。
走廊外的動靜只沉靜了一刻鐘,外面的兩道黑影立刻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不過動作還是很輕盈,絲毫不敢被人發現。
兩人各自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刀刃十分冷冽,踩著無聲無息的步伐往大床接近,見被子裡毫無動靜,對視了一眼,抬起手中的長刀,兇猛的砍了下去。
沒有預料中血液飛濺的畫面,披頭散髮的男人從床上緩緩坐起,五官冷峻,一雙眼睛透著懾人的壓迫感,面無表情的樣子像索魂的魔君。
只見他輕輕抬手,緊貼著手臂的內衫像鼓起一般爆發出一股喧囂的磅礡氣勢,不僅將兩把刀擋住,兩個人被正面衝擊到,胸前好像被一陣強勁的掌風轟中,齊齊的往後退了五六步。
兩人眼中透出不容錯辨的錯愕,隨即又立刻反應過來,不退反進,手中的刀越發凌厲的朝男人砍去。
與此同時,窗外又有兩道人影跳了進來,和其他兩人一樣,似乎都是來取男人的命的,四人夾攻著男人一個,房間的器物都被毀得不能再毀,唯獨男人身後的大床絲毫不損。
四人眼神一冷,從四個方向圍攻男人,似乎有什麼企圖,招式十分的狠毒,動作非常大,好像不擔心會被酒樓其他人發現。
終於,為了躲避其中一個的攻擊,男人的身體稍微離開了床前,被『逼』到了另一個角,不過四人也是一樣,誰也脫不開身。
就在這時,第五道黑影從外面竄了進來,動作比其他四人要慢,不過也差不多。
趁著男人被四人纏住,黑影摸索到床邊,剛把手伸出去,還沒來得及動作,床上原本看似睡著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黑影,從眼睛折射出來的紫光異常的明亮。
黑影渾身一震,片刻後竟然露出了狂喜之色,輕聲的喚了一句,「西子?」
床上的少年一愣,「葉聽……」
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從外面跳進來的黑影打斷,黑影的手臂似乎受了傷,正往外淌著血,他見黑影呆愣在床邊,眼神一狠,迅速的衝了過去,衝著黑影喊了一聲,「讓開!」
黑影突然回過神,做了一個讓其他黑影錯愕的動作,他一把撲住那個衝過來的人,玩命似的往窗邊推,那人明顯沒有想到自己的人會對他出手,一個沒防備,兩人雙雙從窗口摔了出去……
其他四人被這一變故驚呆了,待想要撤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勾起惡魔式的微笑,抬手的時候,袖口飛出一道快速的白光,迅速的抹上擋在他面前的兩個黑衣人的脖頸。

第313章 暴行
人倒霉的時候,小花也不保!
……

一陣兵荒馬亂,第二日。
佛老聽聞竟然有人夜襲天佛大酒樓,當即震怒,揚言要找出兇手,不過大部分都心知肚明,這次夜襲的黑衣人,恐怕都是出自陰陽陸,所以要抓到他們不容易。
「看來對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震水靈珠,竟然會主動派人夜潛天佛酒樓,接下來你們要小心,特別是小娃。」佛老意有所指的看向季子木。
昨晚六名黑衣人,特意將月離颯引來,就是為了抓季子木。
不過佛老唯一不明的,是其中一個黑衣人最後為何要阻擋其他的黑衣人,甚至不惜性命危險。
不過兩人不說,佛老也無可奈何。
再說回到那座小院子的葉聽楓,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承受那個人多大的怒火。
如果換作以前,他還是畏懼幾分,不過現在不同了,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時見到西子,那雙眼睛他絕對不會認錯的,不管他的容貌怎麼改變,唯獨那雙眼睛。
想到少年披頭散髮躺在床上的樣子,葉聽楓內心就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喜悅,反倒對即將承受的懲罰看淡了許多。
「哼,看來你對導致這次行動失敗完全沒有悔改之意!」首領看到他嘴角露出一抹微弱的笑意,眼神一冷,感歎般的說了一句讓葉聽楓忍不住為之一抖的話。
這次的任務之所以會有葉聽楓的一份,不是因為首領信任葉聽楓,而是兩人之間的打賭,只要葉聽楓幫首領把季子木抓回來,到時候就承諾把他放了,反之則會讓他生不如死。
不管是真是假,對葉聽楓來說,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說什麼他也要賭一賭,所以才有昨晚一幕。
本來葉聽楓還是有信心的,不過他唯一沒料到的,竟然會在天佛酒樓看到西子,也沒料到,首領要抓的人竟然會是西子。
種種意外將他的計劃和首領的計劃打破,葉聽楓知道這個男人在暗中進行著什麼重大的計劃,所以任務失敗,他早已有心理準備。
不過,葉聽楓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他的好脾氣完全是對著被他授受的人才有的,至於讓他火氣並氣到牙癢癢的人,就算對方無所不用其極的折磨他,他死也不會給一個好臉色,就像現在。
「哼,我幹嘛要悔改,失敗就失敗,有什麼好說的。」葉聽楓怒瞪著首領,臉上卻露出慷慨就義的表情。
首領不怒反笑,露出堪稱溫和的表情,「看來你很喜歡那個少年,竟然為了他能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這麼緊張他,難道你就不怕你自己會因此而送了命嗎?」
葉聽楓頓時怒起,衝著他吼道:「落到你手裡,有命沒命還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首領粗魯的鉗住葉聽楓的下巴,低頭與他面對面,「興許我一個高興把你放了也不一定。」
葉聽楓瞪眼,他根本不相信,果然,接下來就聽到他低沉的笑聲,陰氣森森。
「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有膽子破壞我的計劃,你就有心理準備,隨時承受我的怒火。」
果然如此,葉聽楓一點意外也沒有。
「我呸,就算我沒有破壞你的計劃,你也注定無法成功,西子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柔弱的人,小看他,你就準備失敗吧!」葉聽楓就是見不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一看他那張臉就來氣,特別是這個人竟然跟西子一樣,有一雙紫色的眼睛,這一點更讓他不爽。
首領沉默了半響,眼神深沉得難以辨認。
空氣凝滯了片刻,他才朝受傷跪在地上準備領罪的另一人揮手道:「你先下起吧!」
那人連忙收起驚慌的神色,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簾子後只剩下葉聽楓和首領兩人。
半晌之後。
首領用力掐住葉聽楓的下巴往上提,鼻尖幾乎要碰到,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葉聽楓臉上,頓時讓他有些不自在。
首領將他的異樣看在眼裡,頓時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西子是誰?」
「西子就是西子,不管他是誰,在我眼裡,他就是我認識的西子。」葉聽楓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也早就知道西子並不是他的真名,也知道他的身份好像有些特別,不過那又如何,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膽子倒是挺大,既然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你口中的西子本名叫季子木,他是青隼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的少主,灰網的名號你應該聽說過,那個男人就是他的親爹,同時也是他的愛人,兩人的關係早已不是秘密,也就只有你這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卻存著癡心妄想的心思,真是可憐吶!」
首領一字一句的話打破葉聽楓心中的僥倖。
心中不由得一片甘苦,其實昨晚他就有所察覺了,雖然西子身上包著一層被子,但是他還是隱約看到被子底下是一具赤裸的身體,在微微裸露的香肩上,還殘留著些青紫色的吻痕。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相貌和身手都極其出眾的男人竟然會是西子的爹爹,而且兩人還相愛了,這種關係讓他腦中一片混沌,一下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看著他略微慘白的臉色,首領冷笑著諷刺道:「怎麼,這樣就承受不了?剛剛的氣勢到哪裡去了?」
啪……
原本掐著他的下巴的手被葉聽楓一個氣憤打掉了,聲音清冽,簾子內的空間一瞬間靜寂了下來。
葉聽楓打完後就有些後悔了,這個動作完全是太過氣憤下意識做出來的。
首領嘴角的微笑驟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霾之色,猶如暴風雨來臨的前驟,被葉聽楓打掉的手再將鉗住他的下巴,沒有任何憐惜,力道之大讓葉聽楓吃痛的吐出一絲呻吟,臉上已經浮現一條條掐痕。
「看來,為了你的小情人,你真的連性命都可以不要,既然如此,想必你連身體也可以不要,本座很想知道……」
葉聽楓瞬間瞪大雙眼,俊秀的臉一陣發白,他猛地推開首領,然後往後移了兩步,再抬頭,卻見首領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葉聽楓頓時臉色一黑,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一個控制不住,又是惱羞成怒的吼起來,「滾開,不准碰我!」
這一吼,首領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看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首領彎下身,伸手拽住他的衣襟用力的提了起來,語氣陰煞煞的說道:「或許,本座該給你個提醒,從你落到本座手裡,你葉聽楓就不再是鎖嵐的大少爺,而是本座的所有物。」
葉聽楓臉色一會青一會紅,兩目像噴火一樣怒瞪著首領。
首領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葉聽楓頭一甩卻又被他掰正,五指掐得他下顎微微發痛。
「仔細瞧,其實你長得也不錯,可惜……」首領撫上他的嘴唇,輕輕的說道:「可惜就是這張嘴總喜歡說些本座不愛聽的話,不如……」
「不如你去死。」葉聽楓很少被人氣得這般口不擇言的罵人,可是眼前的人卻讓他一破再破,就差直接晉身成流氓了。
這句話剛罵出來,葉聽楓就發現自己騰空了,首領的手直接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臉色比烏雲還要陰霾,「既然你想找死,那本座就成全你。」
伴隨著這句話是衣帛被撕裂的聲音,原來將葉聽楓包得密密麻麻的夜行衣頓時變成了塊塊破碎的布,底下是越來越白皙的身體,太久沒照過陽光,原來的膚色已經不見蹤影了。
葉聽楓驚恐的掙扎起來,奈何一條腿在昨晚摔下樓的時候就受了傷,被首領狠狠一踩,葉聽楓頓時一臉痛苦的慘叫起來,冷汗從額頭不停的流下來。
地板的寒氣徹骨,不過卻不及他膝蓋和腳裸的撕裂帶來的深刻,火辣辣的,葉聽楓感覺左腿幾乎在斷掉了。
首領理也沒理,直接撕掉他的褲子,並且用力的拉開他的雙腿,全身光溜溜的葉聽楓頓時被擺弄成一個難堪的姿勢,他自己卻衣冠整齊,只露出一物,面無表情的捅了進去。
「啊……」葉聽楓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比之前更加淒厲。
第一次被進入的地方十分的緊窒,連首領自己也不好受,但是他卻一點拿出來的意思都沒有,面無表情的動起來,力道之大,使得地面很快就濕了一灘血跡。
夜還很長,簾子內的暴行卻還在繼續……

第314章 名額
苦逼的城主,很不耐!
……

一個月後的比武大賽經由雙方確定,已經正式定下來。
採用的方法主是以守擂的方式進行,也就是說,雙方各派出十人,輪流上場,誰能守到最後就算哪方贏。
輸的一方必須無條件的接受贏方提出來的條件。
佛城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讓陰陽陸所有人從此不再踏出陰陽陸半步,而是陰陽陸,意圖也很明顯,他們的目的就是走出陰陽陸,不再被困在狹小的世界中。
這場賭博對陰陽陸所有人來說,贏了對他們有利,輸了也沒什麼,反正就是困在陰陽陸裡,跟之前的模式一樣。
因此這場豪賭幾乎受到陰陽陸所有惡徒的支持,連曾經反抗首領勢力的人也紛紛站了出來,難得一次眾志成城,聲勢不可畏不浩大。
反之,佛城的氣氛就有些微妙了,畢竟關係佛城和青隼大陸的安危,作為青隼大陸和陰陽陸的緩衝地帶,繫在佛城身上的重大責任是不可預估的。
所以這一次要挑選出十位參賽者必須慎重再慎重。
天空之城第九層第三次迎來一場大型的重大會議,幾乎佛城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參加了,連身為外來人的月離颯和季子木都被邀請了過來。
不過普一坐下,立刻就有人發難了。
「大長老,這兩位好像不是我們佛城的人,這樣讓他們上來,不怕出事嗎?」開口說話的人是佛城的城主,地位看似崇高,但是卻在佛老之下。
也可以說,天空之城從第六城開始住的全是佛城的長老,地位皆不在城主之下,他們的威望比城主還要高出許多,所以城主雖然心裡有所不滿,但是語氣還是詢問得十分恭敬。
「城主莫不是在懷疑本長老請來的人?」佛老驚銳的雙眼朝他瞥了一眼,不經意的眼神帶著旁人不易察覺的警告之意。
「不敢,大長老請來的人自然沒有問題。」城主不慌不忙,神態依舊恭敬。
佛老只是應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
城主自然不會不識趣的詢問兩人的身份,他的兒子佛夜裊都能立刻知道兩人的身份,作為城主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且他早已知道佛夜裊在兩人手裡吃虧一事,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佛將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人,作為護衛的領頭,他可以說是整個佛城最忙的人。
這一次主要是為了安排第十層的守護,所以才會來遲,不過沒人會說他,因為佛將除了是護衛隊的領頭,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佛城最年輕的十長老。
佛老在佛將坐下後才緩緩的開口:「這一次招開大會,主要是想跟各位討論關於一個月後比武的參賽人選,此次大賽關係著佛城未來的命運,絕對馬虎不得。所以,諸位心中有什麼人選盡可提出來。」
「大長老,比武一事就算我一份吧!」佛將在一片寂靜中開口說一句話,聲音十分清淡,但是卻有著絕對的自信。
佛老淡淡一笑,「放心,早就把你算進去,相信不會有人反對,十個名額中去三,現在還有七個,就留給其他人吧!」
「大長老,不是應該九個嗎?另外兩個是……」城主問出所有人的疑惑。
「其中一個本長老早有人選,至於第三個,暫時留著。」
在場的人誰都知道大長老口中的人選是誰,不出所料的話,十之八九是坐在長老旁邊的男人,男人的實力擺在那裡,就算有人想反對,不僅要權衡下自己的實力,還要顧忌大長老的面子。
見沒人反對,佛老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敲了一下,恍然想起一件事,在還未有人開口前就說:「有件事要告知大家一聲,這次由於事關重大,所以待一個月後的比武大賽結束,佛城將送給所有參賽的人一份厚重的獎賞。」
此言一出,頓時有人討論起來。
「大長老,不知這份獎賞的內容可否透露一點?」八長老並不知道獎賞是什麼,不過以他直來直往的個性,與其猜個沒完,倒不如直接詢問。
這一點,佛老倒是沒有隱瞞,只是略有興致的看向八長老,道:「比如混天丹,這個獎賞如何?」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和驚歎聲。
連混天丹這種高級丹藥都出來了,其他獎賞想必不會低到哪裡去,看來大長老對這次比武大賽是十分的重視,否則不會把混天丹都拿出來。
「大長老,這話可是真的?」連六長老這種平常淡定自若的人都忍不住出聲。
「話都已經說出口,六長老認為還會有錯嗎?不僅如此,到時候只要能成功的守住一擂,佛城都會對他予以獎勵,兩擂以上者可隨意提出一個條件,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這一番話無疑是將眾人的熱情推到至高點,場面一下子熱烈了起來。
不過有人倒是很冷靜,比如佛夜,雖然大長老的話讓她很心動,但是她卻更加關心另一件事。
「大長老,您所說的獎賞是否包括十個名額,就算不是佛城的人也行?」
佛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不錯,既然有獎賞,自然是所有人,總不能厚此薄彼,叫人留了口舌,五長老認為本長老說得可對?」
「大長老說的是,但是如果對方提出的條件有損佛城名譽和利益的,又當如何?」佛夜臉色依舊平靜,好像沒感覺到佛老的目光。
「五長老儘管放心,本長老自有分寸!」
「是嗎,那就好!」
周圍的吵鬧聲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大長老和五長老之前瀰漫的火藥味,不過讓人詫異的是,五長老今天竟然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置疑大長老的話,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雖是如此,但是面對七個名額,大部分有實力的卻明顯想爭一爭,畢竟獎勵是十分誘惑的。
「爹爹,好無聊哦!」季子木一大早就從被子裡被挖了出來,經過昨晚一事,睡眠被嚴重的干擾到,此時坐在這裡,小臉已經有些暈暈欲睡。
他本身就是喜歡嗜睡之人,只不過這些年一直跑來跑去,很少能真正的睡過一次懶覺,如今有男人在他身邊,就算有任何危險,他都能安一百顆心。
「那就走吧!」男人淳厚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的響起。
季子木懶在他懷裡,「我不想走路。」
男人莞爾一笑,長臂一伸便把他抱了起來,轉身時只是微微側頭對身後微微露出錯愕表情的眾人,實際上卻是對佛老說的,「先走了!」
隨意的姿態,有著輕視傲物,目空一切的狂妄。
當下就有人冷下了臉,而這個人就是佛城的城主,他早就知道兒子被這兩人戲耍的事,所以從看到兩人開始,便十分不悅,現在有機會可以找兩人麻煩,自然不會放過。
「大長老,這裡應該不是別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吧,天空之城什麼時候成了閒雜人等都能來去自如的地方?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
男人轉身,神情邪妄的盯著城主,幽紫色的目光看得城主內心微微一寒,卻又不想輸了氣勢,於是抬頭挺胸毫不示弱的回望。
「難道本城主說得不對嗎?閣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意欲將佛城置於何地?」
「這裡是你做主?」男人挑眉,邪氣的反問道。
「當然……不是,不過……」城主知道他想說什麼,便立刻想反駁,豈料男人卻快速的截過。
「既然不是,佛老都未曾開口,你卻儼然一副主事者的姿態,意欲將佛老置於何地?」男人絕妙的反擊,霎時令城主臉色大變。
「你……」
「好了,他們要走便讓他們走吧,接下來要討論的不過是剩下的七個名額,難道說城主想把名額讓他們?」佛老適時開口,打斷了城主的話,話裡有著明顯的偏袒之意。
城主頓時沉默了,他注意到大長老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其他人也沉默,七個名額他們一群人都不夠分,若再讓兩個給他們,還不得要他們的命。
季子木趴在男人肩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眾人不一的表情,露出一排可愛的牙齒。
男人輕輕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寶貝不是說很無聊的嗎?怎麼這會看得津津有味了?」
季子木直言不諱的指著一群人,「他們的表情都好有趣。」
被說中的人頃刻間就安靜了下來……
結果就是,人家照樣走!

第315章 美食大賽
我叫故想吃!
……

佛城不僅是聖城,同時也是個美食城。
所以每年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美食大賽,所有熱愛美食的廚師都可以報名參加自己擅長的美食,比如那日在街上的招財,他就報名參加了點心大賽。
因此,即便美食大賽只局限於佛城,但是每年仍然盛大非凡。
既然有大賽,自然要有評審,去年是五位長老充當評審,今天似乎也是內定了五位,根據可靠消息,據說是五長老佛夜,十長老佛將,八長老佛天元,城主以及在佛城百姓中很有名望,且素有美食家稱的百里長龍。
不過,聽說有兩人被替換了下來。
「大長老,您是否需要給我和五長老一個解釋?」城主臉色十分難看,原本他就是內定的評審人選,可是大賽的前一天,大長老竟然說要把他替換下去?
倒不是他捨不得,而是早在他成為評審人選的那一天,就已經有很多人給他送過禮,大致是希望他能在那天留個手,甚至連二長老都對他暗示了幾句,別人的面子他可以不賣,但是二長老的卻不可以,況且不管事情成與不成,對他只有利沒有弊,所以這種好事他當然不會拒絕。
只是沒想到,竟然在大賽的前一天就被告知要把他替換掉,如何讓他不氣憤?
同時被替換下來的還有五長老佛夜,不過她並不像城主一樣激動,只是靜靜的看著,表情不喜不怒。
「本長老已經決定,不必再多言!」佛老並沒有向兩人解釋,不過他內心卻在歎氣,那對父子可真會給他找麻煩,這趟下來,他們跟城主還有佛夜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佛老早就知道城主不喜他們,而佛夜表面看不出什麼,但是他卻隱約能感覺到,佛夜其實還未完全放下,清心寡慾很可能只是表面而已。
如果讓兩人知道將替換他們的人是月離颯兩人,事情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他必須想個辦法從中調節一下,否則雙方鬧得太僵,對幾天後和陰陽陸的比武並沒有好處。
城主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見大長老連一句解釋也不給,憤然甩袖離去。
佛夜靜靜的站立了片刻,剛想離去,卻聽到大長老幾分歎息的聲音。
「佛夜,你是否也在怪本長老私自替下你的位置?」
佛夜轉身,安然一笑,「大長老這麼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佛夜本身就對美食大賽沒有多大的興趣,此番替下正合我意,大長老不必介懷!」
「那就好,你有時間也勸勸他,讓他不要再鑽牛角尖,美食大賽不是只有一次,明年同樣也有機會。」佛老摸著白花花的鬍子,甚是欣慰的說道。
「是,大長老!」
「嗯,你也回去吧!」
「佛夜告退!」
佛夜走後,佛老站在城牆邊緣,對著下面的人影深思不已,眉間一絲憂慮卻怎麼也抹不去,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少頃,有一道人影才緩緩的走到他身邊,剛毅的臉龐有股渾然天成的霸氣,此人便是十長老佛將,他雖然寡言,但是卻什麼都看在眼裡。
「大長老,需要我幫忙注意一些嗎?」
「拜託你了,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是有些應付不過來,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佛老無奈的搖頭,與陰陽陸比武一事佔據他太多的精力。
「大長老也不容易,他們會明白的!」佛將只能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美食大賽正式開始。
季子木一大早不用男人叫,他就自己蹦起來,衣服也自己有模有樣的穿戴整齊,然後坐在床邊等男人。
男人看著那張期待的小臉,忍不住戲謔道。「寶貝要不要把肚子空下來,下午再好好大吃一頓?」
「不要。」季子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為何?」
季子木摸了摸肚子說,「它已經在抗議我虐待它很多遍了。」
肚子餓了就直說嘛。
「真的?讓爹爹聽聽看。」男人狀似很感興趣的湊過去。
季子木立刻跳了起來,頭搖得像波浪鼓,「不成,爹爹每次都這麼說,然後雙手就亂摸,肚子就抗議得更厲害了!」
男人一把將他攬了過來,就差把他扛到肩上,「好好好,別亂動,這次爹爹不亂摸了。」
「真的?」季子木懷疑的抬頭。
男人卻揪住這個空檔,低頭吻住他誘惑的粉唇,舌尖在他唇上輕輕的舔弄,時而輕啄舔吻,時而輕咬著唇吮吸,把懷裡的少年逗弄得渾身發軟。
直到季子木吐出不滿的呻吟,表情憋得通紅的推拒著,男人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他,「寶貝果然好吃極了,真是讓爹爹捨不得放開啊!」
季子木頓時一頭黑線。
雖然他在許久之後才知道,原來次『吃肉』非彼『吃肉』,但是還是有些條件反射。
美食大賽在第七城搭起的一個巨型台上舉辦,男人和季子木走到的時候,台上台下已經人山人海,圍觀的,參賽的皆已到達,大概就只差幾名評審上台。
十長老佛將,六長老佛天元,百里長龍,這三位評審都不是可以收買的人,所以看到他們上台,有真材實料的廚師們皆很高興,而沒有真材實料的卻只露出牽強的笑容,心裡卻在期待五長老佛夜和城主。
季子木想到有大量的美食供他吃,表現得不似平常那般淡定,小臉總有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看得男人心癢癢的,如果不是人太多,他更想把少年帶到床上去。
不過,當兩人上台坐在原本應該屬於五長老佛夜和城主的位置時,全場幾乎所有人都傻眼了,唯有知情的佛將一臉平靜,百里長龍和佛天元都微微露出詫異的神色。
佛夜的身份是五人中最高的,所以坐在中間,不過被取代後,坐上中間位置就成了季子木。
擁有一張精緻的臉龐,小臉布著些許紅潤的氣色,怎麼看都像個被呵護得粉雕玉琢的小公子,這樣絕色的少年竟然代替了五長老成為主評審?
很多人都給懵住了,不過更多廚師在意的卻是原本應該屬於城主的位置,此時卻被換成了一個相貌俊美出眾的男人,英軍冷冽的氣質十分鮮明。
不少竊竊私語從人群裡傳出來,有些人立刻開始找人的詢問,但是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有人歡喜,有人愁。
時辰很快就到了,一切準備有緒,有條有理的進行著,有些人再不願意,但是比賽還是要繼續。
台上的人數雖然多,但是比起前幾天,現在的人數已經少了數倍不止。
由於再過幾天就到和陰陽陸約定的時間,所以美食大賽的日期提前了幾天,所以在前幾天就已經進行過幾輪淘汰賽,現在剩下的全部都是有些實料的廚師,其中包括那名叫招財的青年。
說實話,招財在看到那日在大街被他拒絕的兩人出現在評審席上,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想起之前自己不好的態度,他百般不是滋味,生怕對方會報復他,讓他想成為美食家的願望落空。
這份忐忑隨著大賽的開始被他拋到後腦勺,專心致志的投入到大賽當中。
男人坐在季子木的右邊,而左手邊則是佛將,他本不喜與人交談,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對父子的確是引起了他很大的興趣,讓他平添一股想交談的想法。
「早聞兩位在青隼大陸的事跡,我叫佛將,若有機會,還請月閣下與我切磋一場。」佛將用力量有追求,不過他卻是個戰鬥狂人,看到高手就會想跟對方切磋一下,性格也是直來直往,不過卻不代表他不會使陰謀詭計,只是不屑而已,否則他就不只是十長老而已。
對佛將,月離颯其實很欣賞他,在佛城,除了佛老那個老傢伙,他的實力恐怕是最高的,這樣的人的確有資格和他打。
「聽說你厲害的不止是武功,廚藝也相當了得,多年前曾經欠下一個人的人情。」月離颯沒有直接給他承諾,反而挑眉平淡的陳述一件事。
佛將早就知道對方拿著他的黑鐵令,所以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意外,倒是很大方的承認道:「廚藝還算可以,至於人情是真的,早年曾經和佛臨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去外面闖蕩,結果性命垂危,被一個青年所救,後來為了報恩就把身上的黑鐵令給了他,想不到最後會落到月閣下手中,看來實屬天意,哈哈……」
佛將十分爽朗的將當年的事簡略的說起,想起當年的狼狽,不禁大笑起來。
底下的人見一貫嚴肅至極的十長老竟然會跟那兩人有說有笑,不禁紛紛感到詫異。
男人臉上亦露出幾分笑意,不過此刻卻是話鋒一轉,饒有興致的盯著佛將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麼,你應該有心理準備了!」
佛將頓時笑容一斂!

第316章 美食悲劇
上帝說,你注定悲劇,於是你悲劇了!
……

沉寂了半晌,佛將才露出些許無奈的表情,有點像苦笑,但是又有些高興之色,總之就是苦笑不得。
季子木覺得他的表情好有趣,一會笑一會哭的樣子,看得他津津有味,研究得興起,竟然也直勾勾的盯著他。
「之前就聽大長老說過,看來月閣下是不打算放過我,不過佛將還是要說一句,請月閣下千萬要手下留情。」佛將早就聽說過佛臨的事,想當初聽到佛臨要去給四雀的君王越上陌離當十年的廚師,他還十分的同情,畢竟人生有幾個十年可以揮霍。
那個青年拽著他的黑鐵令十多年,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沒來找他履行承諾,不過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對方十之八九不會讓他像佛臨一樣去做十年的廚師。
只是,這份僥倖在聽到他的黑鐵令落到灰網的主子月離颯的手中後,徹底的碎了一地殘片,風水輪流轉,在事後還被佛臨嘲笑了許久。
佛將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會獅子大開口,若是讓他去當上一輩子的廚師,那就真的不用活了。
他現在是佛城的頂樑柱,再加上陰陽陸的事情,所以絕對不能離開佛城太久,只好厚著臉皮請求,希望男人能高抬貴手。
「你拿什麼來交換?」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中拿著的赫然就是佛將的黑鐵令,顯然他並不想直接賣面子給佛將,不過倒是給他留了一條後路。
佛將頓時眼睛一亮,如此說來還是有轉圜餘地的,連忙詢問道:「當真?」
男人斜眉輕佻,緩緩道:「欺你並沒有好處。」
這時,季子木卻不滿的開口了。
「那我的廚師呢?他不是要來當我的廚師嗎?」
佛將臉上微微露出的喜意被季子木這一句話給冷掉了,原來,他們真的是打算讓他去當專屬的廚師,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寶貝乖,看比賽,你看他們是不是快要做好了,等會就有好吃的東西,很香哦!」男人不慌不忙的安撫,說出來的話像在哄小孩,偏偏有人就上當。
比起兩人的話題,他顯然對美食更感興趣,陣陣香味誘惑得口水幾乎氾濫,季子木的注意力瞬間被一道道約莫做好的食物給吸引了。
佛將見少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模樣看起來還十分專注,不知怎麼的,他忍不住想抽搐,這也未免太好騙了,不過想想還是正事要緊。
「大長老曾經跟我提起過,月閣下想要五芒星陣,不知是用在何處?」佛將想了一會,便試探性的詢問道。
「這點我沒必要告訴你,你可以直接說想用什麼來交換這枚黑鐵令,再不說等大賽結束就沒有時間了。」
兩人後面說話的聲音極細,旁邊的人幾乎聽不到,但是聲音卻能清晰的傳到對方的耳朵裡,因此也不怕被另外兩人聽去。
思慮了一會,佛將才將自己猜測到的提出來。
「月閣下可聽說過朝陽國的地下黑市,位於水都山地下城的巨大黑市,每三年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據說裡面拍賣的物品皆是舉世罕見的寶物,甚至連蛇女跟人魚都曾經出現過,因此吸引了大批的富商前去,連那些隱世的家族都曾經現身過數次,今年正好是三年之期,三個月後將有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然後?」
「我收到消息,拍賣會有幾件壓軸物品,其中一件是一塊體積巨大的萬年寒石,據說需要超過十個成年人雙手抱著才能圍得起來。」
男人紫眸瞬間瞇起,眼中折射著別人看不懂的光芒,「萬年寒石?」
「不錯,就是萬年寒石,同時也有水晶寒石之稱,此物比起千年寒石要珍貴得多,其效果更是不同凡響,千年寒石具有的作用,它都有超過十倍以上的效果,可以想像,三個月後,絕對會有更多的隱世家族出現。」
作為青隼大陸最龐大的地下黑市,它的信用和保障同樣是不容置疑的,所以一旦有人發現什麼罕見的東西,無法留在自己手中,大部分人都會直接送到水都山的地下黑市去進行拍賣,放置在那裡更是不用擔心會被盜走的事情發生。
因為每三年的拍賣會,地下黑市的防衛可畏是史上最牢不可破的防線,背後所代表的甚至有國家的影子,所以在沒有實力和自信能同一個國家對抗,基本上沒人願意鋌而走險。
也因此才更加吸引大量的黑商前往那裡拍賣物品。
「還有呢?」男人並沒有因為得知萬年寒石的消息就立刻答應交換黑鐵令,要知道,這個消息他其實早已派人去查,就算佛將不說,他也有辦法能調查到。
不過他知道佛將的身份特殊,肯定還知道一些內幕,有如此便捷的方法,又何必讓勞動手下去找。
被算計的佛將不怒反笑,笑容不苦也不瑟。
「看來,月閣下其實早就算計好了,就算我不說,你也會想辦法得到這些消息,此番怕是我自己送上門來的,不過也無妨,這些東西與我並沒有多大的誘惑,等大賽結束後,我直接列份清單送給月閣下並且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詳細交代,這樣可以吧?」
「成交!」
男人臉上終於露出真正的笑意,一邊說,一邊把黑鐵令扔給他,至於寶貝要的廚師,佛城又不止是佛將一人,還怕會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與其用黑鐵令交換一個廚師,倒不如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
接過黑鐵令,佛將心想,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把它送出去了,他可沒精力再來提心掉膽一個十年,有些事,一次就夠了。
兩人談完,美食大賽也接近尾聲。
一道道豐盛可口的食物相繼送到評審們面前,所有的廚師都知道,越快就越有利,因為評審們畢竟不是大胃王,根本不可能吃得了那麼多,傻子才會慢慢來。
第一個廚師為了搶佔先機,所以做得很快,上來的一道菜很簡單,幾片綠葉中點綴著五塊看起來金澄澄的脆絲糕,簡單不花俏,卻又能勾起他人的食慾,作為第一道葷食,的確是上得很恰時機。
看到評審露出滿意的表情,那位廚師很是得意,原本他是給城主送了禮,只盼能得個好名次,可惜不知道因何原因,城主竟然被替換成其他人,多少讓他心裡有些忐忑,信心大打折扣。
不過現在看到這一幕,他頓時覺得信心十足,就算得不到第一,能進前十名也好。
就在廚師樂呵呵的傻笑時,那道菜已經放到季子木面前,這是所有廚師的習慣。
因為一般坐在正中間的人都是評審中最具份量的人,既能討好對方,又能讓評審有好感,若是能得到對方的肯定,那前十是肯定沒有問題了。
季子木壓根不懂得評審的流程,看到東西擺在他面前,早就準備在手中的筷子立刻準確而快速的夾中其中一塊,張嘴就吃進嘴巴,咬了兩口就解決了,然後繼續朝其他四塊下手,很快,盤子就乾乾淨淨,只剩下幾片墊在下面的綠葉……
所有人被這一幕給驚呆了,特別是那位原本很得意的廚師,直接成了化石……
於是,第一位悲劇了!
因為廚師才做了五塊,原本他是打算五位評審一人一塊,現在全被一個人吃了,其他四位就只能聞著西北風了……
這絕對是美食大賽的第一大悲劇!
多少人同情他的同時又暗暗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跟他犯同樣的錯誤,不然到時候就得集體悲劇了,還不便宜了後面的人。
「哈哈哈……」佛將在一片沉寂中大笑起來,笑聲幾乎蓋過整個大賽的範圍,在眾人耳朵轟然響起,緊接著便聽到他說道:「下一道!」
季子木咂咂嘴,似乎在回味,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那名廚師在欲哭無淚中被請了下去,然後第二名上來的廚師就變聰明了,他這次沒有放在季子木面前,而是從左到右,放在八長老面前。
季子木再次咂咂嘴,目光灼灼的看著那盤食物。
大概被看得有些緊張,八長老趕緊夾了一塊便推給男人,男人笑著直接推給寶貝,不過他倒是有象徵性的試了一口,而佛將剛好在旁邊,所以夾起來也方便,至於百里長龍,很悲劇的,到他面前時,只剩下一個空盤子,頓時把他老人家給氣得吹鬍子瞪眼……
於是,輪到了第三個……

第317章 美食喜劇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投其所好才是真理!
……

第三位明顯是將前兩位的失敗經驗總結了起來。
他直接取出幾個碗,將盤子裡的東西分成五份,然後一齊放到五位評審面前。
因為他做的不是很多,所以分成五份就每人就只有一點,基本評審都只是品嚐一口便罷,所以他覺得自己這種分法很正確,絕對能讓五位評審都滿意,卻不料……
碗裡那點東西根本不夠季子木塞牙縫,他只吃了兩口就沒了。
百里長龍似乎也吸取前兩次的教訓,直接把碗裡的東西吃個精光,一點也不剩,末了還挑釁的朝季子木瞪了兩眼。
佛將覺得很好笑,正打算將自己的給季子木,卻聽到男人在少年耳邊輕聲的呢喃道:「寶貝,真正的好東西還在後面,你不想呆會吃得飽飽的,後面的卻吃不下吧!」
少年頓時垂頭喪氣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兩個字,「好吧!」
「寶貝真乖!」男人笑瞇瞇的摸了他的頭一下。
事實上,男人的確沒有說錯,越後面的東西就越好吃,一般只有對自己沒有信心的人才會擔心,這些人通常都會為了搶先讓評審試吃而加快速度,而真正有真才實學的人卻懂得慢慢來,畢竟好的食物不管評審肚子吃沒吃得飽,只要沒有水分,都能得到肯定。
不過接下來的每一道食物,所有的廚師都效仿第三個的樣子,把東西直接盛到五位評審面前,由於做得少,所以每人得到的就只有一點,這讓季子木非常不滿意,因為他總是吃得最快的人,最後就只能看著其他人吃。
男人怕他吃得太飽,把肚子撐壞了,所有就算沒有吃,他也沒有給季子木。
所以整個過程,季子木都是在吃完後就便秘著一臉黑臉,這讓其他廚師都看得一臉心驚膽戰,還以為自己做的東西不好吃,個個都在擔心著。
終於輪到了最後一個。
赫然便是招財,他做的食物很簡單,也很多,還沒端上來就已經香色四溢,香味勾得周圍沒吃飽的眾人一臉饞相,不過更多的人卻是幸災樂禍,原因無他,大部分人都看得出來,台上的五位評審估摸著都已經吃飽了。
百里長龍為了氣死季子木,每道菜都被他吃得一乾二淨,結果肚子給吃得圓滾滾的,看他一臉脹得有苦難言的模樣,十之八九已經吃不下了。
同樣的,八長老佛天元也差不多,他一時間太過得意,結果也吃得太飽了。
五位真正還沒完全吃飽的也就只有佛將,月離颯,還有總是憋屈著臉蛋的季子木。
就在眾人打算看好戲的時候,招財卻搬出了五個大碗,將他做出來的食物分成五份,其中一份明顯要比其他四份多出一倍。
正當有人想嘲笑他時,招財卻把那碗最大的放到季子木面前,臉色微紅,低著頭有著結巴的對季子木說道:「這碗是給你的。」
季子木詫異的看了看他,認出他就是在街上遇到的那個賣小吃的小攤販。
男人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而佛將也有些詫異的多看了招財幾眼,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他,在他眼中,招財無疑是最聰明的,懂得察言觀色,並且照顧其中一個的胃口,這點很不多,單論這一點就足以給他加分了。
季子木詫異過後,便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其實他已經吃得快要飽了,但是由於吃得不盡興,所以才會不高興,結果最後一個卻讓人驚喜,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起來。
招財被他的笑容給煞到,臉蹭的一下子紅透了,趕緊退開。
百里長龍和佛天元象徵性的吃了幾口,唇齒留香,的確是不錯。
但是……兩人悲劇的發現,從開始吃到現在,壓根就記不得之前吃過的菜是什麼味道,唯一記得就是眼前這一道,這讓他們怎麼做出判斷?
悲劇的後果就是死機!
於是,兩人只好把希望都放在其他三人身上,試圖能通過他們的評論回想起一些來。
哪知……
佛將毫不猶豫的揚聲對身邊的少年說道:「小公子覺得剛剛吃過的所有美食中,哪一道讓你印象最深刻,又覺得最好吃的?」
所有人聽到佛將的問題,立刻繃緊神經靜靜等待少年的回答,他們有種感覺,少年的答案極有可能關係著美食大賽的第一名。
季子木哪知道佛將是讓他選出第一名,手裡還捧著那個大碗,沒有猶豫便說:「當然是它啊!」
「好,其他三位應該不會反對吧!」佛將真正詢問的其實是百里長龍和佛天元,不出所料,兩人聽到他的話,猶豫了一下便搖搖頭。
不贊同也不行,兩人根本記不得前面的菜是什麼味道,就算要反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佛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很有壓迫感,只聽見他朗聲說道:「那麼,我在此宣佈,本次美食大賽的第一名是福龍館的招財!」
聲音鏗鏘落定,台下的人立刻哄起,一個個都顯得十分高興,其他廚師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恭喜招財,招財獲得第一名,其實也算實至名歸,大部分人恭喜得倒是真心誠意的。
招財為了這一刻已經準備了很久,在聽到第一名是自己,那張寡淡的臉也忍不住露出喜悅之色,整張臉倒是生動了不少,不過他隱約有種感覺,他之所以能獲得第一名,和台上那個漂亮的少年絕對脫不了干係。
第一名除了能得到美食家的稱號,最主要的是能得到一座臨近湖水區的院子,那座院子是他娘親多年來的心願,如今這個願望已經達成,他知道自己最應該謝的就是那個少年。
不過當招財抬頭尋找時,少年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知為何,招財有種失落的感覺,好像這將是他和少年最後一次見面……
終於完成撐飽肚子的願望,最後一道美食讓季子木吃得非常的高興,連帶著臉上都笑瞇瞇的,心情看起來非常之好。
季子木心情好,男人心情也跟著好,冷峻的臉龐線條倒是柔和了不少,至於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佛將失笑,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拍馬屁,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種表現的一天,今天發生的意外可真是比去年一年還要多,也讓他吃驚不少!
「接下來再過四天就是比武大賽,兩位要準備了,那個人想必會再次派人來偷襲,你們要小心了!」佛將冷靜下來後,便想起四天後的大賽,那次才是真正的關鍵時刻,表情不由得嚴肅了幾許。
「不勞費心。」男人依舊表現得隨意,手指落在少年的頭髮上,目光柔和。
佛將離開後,男人的目光卻隱晦的移向瞥過身後一條處於陰暗處的小巷子,眼神微微冷下了幾分,不過當他的眼神重新落在少年身上時,溫柔的寵溺之色再度浮現,輕輕的摟住少年的纖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寶貝肚子吃得這般撐,不如來做一場運動如何?」
這種話季子木聽過很多次了,但是每次男人口中的運動卻都動到了床上去,以至於現在他聽到這種話,就直覺的認為男人又想和他到床上運動,直覺便拒絕。
「不要,我不要床上運動!」
男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戲謔的心思頓時浮起,伸手便捏著少年的臉頰說道:「看不出來,寶貝竟然也有這種色色的念頭,真是孺子可教!」
季子木捂著被捏得微紅的臉頰,氣鼓鼓的瞪著男人。
男人頓時大笑,「好了,這次爹爹跟你保證,絕對不是那種運動,我們來做另外一種有趣的運動,寶貝一定也會覺得很有趣的,要不要?」
季子木懷疑道:「真的?」
「當真,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那爹爹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我不介意!」
「哈哈……」
兩人一邊有說有笑的往前走,不過方向卻是朝沒有人的地方,很快便進到一條空無一人的後街,就在季子木奇怪為什麼要走到這裡的時候,身後幾道人影閃了出來,直接將出口給堵了……

 


第318章 被綁
  雖然老天給你個機會幹掉他們,但是先檢查下自己的命還在不!
  ……

  帶頭的人赫然便是佛琴,此刻他滿臉怨毒之色,極其怨恨的盯著男人和季子木,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眼神猶如利刃。
  不等男人開口,他自己就先說了出來,一宇一句,像在交代情況一般,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佔據著絕對優勢,而男人和季子木是他的籠中鳥。
  「你們一定很意外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妨告訴你們,從見到你們開始,我就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割,碎屍萬段以洩我心頭之恨。」佛琴的激動得連手指都微微顫抖,這一刻他可是等了好久了。
  佛琴沒有注意到男人看死人一般的平靜眼神,那張俊美的臉龐魔魅卻又透著十足的危險氣息,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而他卻只是情恨的指著男人。
  憤恨的說道:「二十年前因為你的出現,佛花師姐徹底毀了她的前途,一代天驕墜落成人人都唾棄的叛徒,最後連佛蕊師妹都因為你而去練那邪功,最後竟然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物,不殺你,難洩我心頭之恨!」
  從佛琴的話中,完仝可以聽得出他隱藏著對佛花和佛蕊深深的愛戀,所以此番完仝是因為因愛生恨,為了替兩人仇恨而來。
  只是,有這麼簡單麼?
  男人抬起下巴,神情狂傲,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隨著他往前走兩步而越發明顯,對著臉色微變的佛琴等人緩緩說道:「你還說差了一件,就在半個多月前,你的師姐和師妹被我廢了武功和容貌,現在的她們,只是個醜陋沒人要的老太婆。」
  佛琴完仝被他最後一句話給驚呆了,一時張口無言,怔了許久……
  男人見他的表情,邪惡的勾起唇角輕輕的笑道:「怎麼?難道你師傅佛夜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佛琴一驚,立刻回過神來,連忙說道:「你在說什麼,師傅怎麼可能會告訴我這些事,不過你竟然敢對佛花師姐和佛蕊師妹做出那種事,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男人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到極致的表情,冷血而無情。
  正如佛琴所說的,佛夜就算知道些什麼,也絕對不可能會告訴一個弟子,可是佛琴竟然知道佛蕊修煉了邪功的事情,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便是佛夜透露給他知道,佛夜為什麼要透露這些事情給一個愛慕佛花的弟子知道?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想讓他來找他們的麻煩。
  只是,佛夜到底憑什麼認為,區區一個佛琴就能對付得了他?
  這一個問題盤繞在腦海裡,男人瞬間羅列出多種可能性,只是還未理出來,佛琴和他身後帶來的打手已經朝他衝了過來。
  「兄弟們,一起殺了他!」佛琴臉色猙獰的抽出隨身的劍,鼓動身後的同伴一起圍攻男人,六個人頓時將男人團團圍住。
  身為佛城弟子,他們跟青隼大陸那些三流的高手不同,身手若放到外面去,絕對能直接成為二流的高手,甚至接近一流,不過在男人面前,卻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嬰兒,一眼就能看出多個破綻。
  男人眼神邪肆逼人,不驚不慌,從容淡定的姿態令除佛琴之外的其他幾人內心十分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不過想到佛琴的承諾,五人倒是咬咬牙,硬著頭皮便衝上去。
  刀劍瘖啞,還未落到男人身上就被彈開,男人輕描淡寫的手勢令一旁觀察的佛琴內心暗自心驚,思緒一番輾轉,突然得意的衝著男人喊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擋住你吧?哈哈哈……」
  男人眼神一冷,突然轉頭看向原本應該靠在牆上休息的少年,此劑卻不見了蹤影,而盡頭處卻有幾道灰影一閃而過。
  寶貝……被劫持了!
  這個念頭呀從腦海裡閃過,男人骨子裡的殘忍和無情便緩緩的溢於表面,凝滯的空氣只有緩緩流淌的殺意,「這就是你計劃?」
  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只剩下殘忍和冰冷的殺意,無人看得出來他到底是暴怒之下的冷靜,還是有著無人匹枚的自信,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少年安危。
  不知為何,佛琴心頭瀰漫著揮之不去的不安,不過他不想輸男人,而且現在他才是佔據優勢的一方,憑什麼要向這個男人低頭,硬著胸膛,佛琴得意的抬起頭。
  「不錯,既然殺不了你,我也要你休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那個少年既然是你的心頭肉,我就要殺了他,讓你也嘗嘗她們所受的苦!」
  「是麼,你可知道那些人是誰?」男人看死人一樣的眼神。
  佛琴心中猛然一悸,卻仍然嘴硬的說道:「他們是誰用不著你管,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那個少年的安危,不要說我沒捉醒你,那些人可不會恰香惜玉!」
  「呵呵……」男人發出一陣詭笑,盯著佛琴的眼睛熠熠寒光,「陰陽陸的人的確是沒一個會憐香惜玉,可惜啊……」
  佛琴瞬間瞪大雙眼,陰陽陸的人?怎麼可能,那些人明明是……是……
  他並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暗處飛出來的一根銀針直接穿透他的腦袋,連一滴血也沒有流出來,只留下一臉驚恐,眼中的神采便灰敗了下去,氣絕身亡了。
  其他五人皆嚇得轉身就跑,他們以為是男人出的手,實際上卻是有人想要滅口和嫁禍,所以包括他們五人在內,都必須死。
  五根銀針毫無阻擋的從他們的後腦穿透,然而不管對方是否裁贓嫁禍,男人卻始終一動不動的看著六人死在他面前……
  後街巷再度恢復平靜,空氣中靜靜流淌著血腥的氣息
  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直到所有生物的氣息都消失,只見他鋒芒精斂於內,只餘一臉平靜,不知何時,他的掌心多了一塊乳白色的石頭……
  再說被『劫持』的季子木,本來是沒那麼容易就被綁走的,主要是因為在美食大賽上吃得太飽,結果才打了兩下,肚子就抽痛了起來。
  於是,輕易的被綁走了……
  四名灰衣人不停的在無人的後街巷快速的移動,速度快得尋常人根本來不及察覺,只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四處繞了幾困,四人才停在一座外表比較古撲的院子裡,正如男人所言,他們的確是陰陽陸的人,而且指使灰衣人綁架季子木的人赫然便是陰陽陸的首領。
  依然隔著一席簾子,季子木身上的穴道被制住,坐在了地上。
  「這次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葉聽楓也同在簾子後,不過他的腳裸卻鎖著兩條鏈子,雖然沒有被綁起來,便是行動也只能局限於簾子後的一片空間。他並不知道被綁來的人是季子木,否則不會這般平靜。
  首領目光深邃的盯著他半晌,臉上風平浪靜,又似狂風暴雨的前奏,「你難道不想知道外面坐在地上的人是誰嗎?」
  「誰知道你又發什麼瘋……西子?」葉聽楓忍不住啐了一口,但是罵到一半卻突然卡在喉嚨裡,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瞥過外面那道身影,纖細而單薄,看不清臉,但是卻絕對不會認錯。
  葉聽楓瞪大眼望著他,一隻腳撐起就要走過去,身後的腳鏈卻被首領一腳踩中,一個沒防備就掉倒了,膝蓋不小心被撞到,並且上次的傷又還沒好,導致他現在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被傷到後頓時痛得額頭都冒出冷汗。
  簾子外,季子木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閃過一絲詫異。
  首領陰測測的笑道:「你看看,你口中的西子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在他眼中就只有那個男人,而你卻什麼都不是,否則他不會知道你落在我手裡手,卻連一點行動也沒有,他根本就從未把你放在心上,葉聽楓,你就認命吧!」
  這話說得奇怪,季子木忍不住把頭一歪,思考了起來。
  「認命?認命給你當孌寵?你做夢吧!」葉聽楓絲毫沒有在意他的挑撥,而是咬牙切齒的怒罵,情緒的激盪,使得他那張俊秀的臉龐一陣扭曲。
  審子外,季子木訝然,終於想明白了。
  「莫要以為本座不敢殺你。」首領的聲音夾著冰冰冷冷的怒氣。
  葉聽楓傲氣的抬起下巴,同樣回以熊熊的怒火,好像在說『有種你來殺』一樣。
  首領似乎感應到他的倔脾氣,突然低沉一笑,指著外面的季子木說道:「如果本座殺了他呢?」
  葉聽楓臉色瞬間蒼白……
  
第319章 原來我很精明
  別懷疑,我就是世上最稱職的肉票!
  ……

  「你敢!」葉聽楓咬著牙壓抑著怒氣說道,雙手卻已經握成了拳頭。
  「你可以試試本座敢不敢!」首領冷冰冰的回道,聲音卻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趣味,好像在逗弄一隻張牙舞爪的炸毛猴子,不過卻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出來。
  果然,葉聽楓聽到他這麼說,扎手的毛立即收了回去,取而代之是一臉陰晴不定和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季子木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不過想不起來,只是覺得好像沒有想像中的劍撥弩張,怒火洶洶的畫面,兩人的對話更像是在「吵架」。
  「你們在吵架嗎?」腦子裡想著的,季子木沒有猶豫的問出來。
  這句話頓時將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葉聽楓沒注意到他的話,只是內心很高興,這個聲音的確是西子的聲音,他沒認錯,一方面因為能見到他而高興,另一方面卻因為他落到首領手中而鬱鬱不安。
  首領則不一,他注意到季子木問話的內容,表情立刻變得陰靖不定,半晌他才諷刺性的開口說道:「月離颯的兒子果然是不一樣,落到本座手裡還能如此鎮定,看來本座是小瞧了你!」
  「哦!」季子木事實上的確是沒感覺到什麼危險,況且他還是有目的的,而且他也不知道驚慌失措要怎麼演出來才對,所以就乾脆像平常一樣。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首領眼睛一瞇,目光像利刃直視著他。
  「不怕!」很誠實的回答。
  「為何?」首領突然覺得,這個少年的確是有些不同,語氣中多了幾分趣味。
  季子木歪著頭,努力思考了一下,「因為你暫時不能殺我!」
  「何以見得?」
  季子木瞇了瞇眼,瞳孔中有點小小的精光閃過,他道:「因為你還要利用我,把我抓來不正是這個目的嗎?」
  「看來你不傻。」首領做下結論。
  季子木望著他,「原來我很傻麼?」
  「不,你一點也不傻,相反還很精明,比起年輕時候的月離颯恐怕還要更加精明,不愧是他的兒子。」首領一邊說一邊看向只留了個後腦勺給他的葉聽楓,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夾著其他人都看不明的意味,而葉聽楓卻絕對感受得了的事實。
  季子木第一次聽到有人誇他精明,「謝謝誇獎!」
  首領禮尚往來的說道:「不客氣!」
  葉聽楓的雙肩突然抖動了幾下,還好他及時摀住嘴巴,不然真的會笑出來。
  其實他也沒想到,西子會這般聰明,以前只以為他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不太懂得跟別人耍陰諜,而聰明,現在才發現,西子其實是精明過了頭,所以懶得跟別人玩手段而已。
  他就好像看透所有的陰謀一般,但是卻懶得拆穿對方,又懶得被牽扯進去,所以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這種精明過頭的人其實很可怕,當他成為你的敵人後,時刻都必須提防才行,否則說不定會被他逮到痛腳處,然後再狠狠的踩一腳。
  「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想必不會再做多餘的反抗。」首領利眼掃了葉聽楓一眼,又繼續對季子木說道,語氣警告意味十足。
  季子木搖搖頭說,「有機會我會逃跑的。」
  傻子才不會跑,反抗也要看形勢。
  首領不怒反笑,咬牙切齒的說道:「放心,你不會有機會的。」
  「是嗎?」季子木非常正常的回應了兩個懷疑的字眼,表情很平靜,平靜到你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有何想法。
  不知為何,首領突然有種神經快要崩斷的感覺,好像跟季子木聊天會讓他神經繃得緊緊的,然後不停的考驗著神經的忍耐力。
  不過首領畢竟是首領,這些思緒僅飄過一瞬間就被他壓下,自制力可見非凡。
  葉聽楓顫抖得更加厲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痛到不行。
  首領緊緊的闔了下眼,再次睜開時,眼底氤氳的風暴已經不見蹤影,被他暫時深深的壓制住,取代的是平靜的神色,「本座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季子木點頭,「你說。」
  又是這種回答方式,總覺得有種想讓人火冒三丈的感覺。
  首領的神經再次被挑戰到,不過說到底是優秀的領導者,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過了一會,他才說道:「震水靈珠是不是在月離颯手中?」
  本以為少年可能不會輕易的告訴他,卻不料,對方倒是很誠實的回答了,只不過內容有點……
  季子木說:「好像是。」
  「好像?本座要準確的答案。」首領不悅的挑眉。
  「我知道。」季子木眼也不眨,「『好像是,就是最準確的答案,因為我也不確定。」
  「你身為月離颯的兒子和親密愛人,會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震水靈珠?」首領表情微冷,顯然是不相信。
  「我只聽說過,但是沒有親眼見過,難道不應該用『好像』嗎?」季子木微微不解,的確是這麼用,沒錯啊。
  不是錯覺,站在季子木身後的四名灰衣人嘴角皆明顯的抽搐了一下。
  「對,對極了!」首領這一次是真的咬出聲來,心裡卻有種非常明顯不高興的情緒,但是又感覺被堵住了出口,絲毫也發、洩不出來。
  事實上,葉聽楓猜的絕對不會有錯,季子木是很聰明的,而他的聰明就用在氣死人不償命的行為上,然後偏偏又十分的有道理,讓人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把他帶下去,現在即刻動身,要在他們找來之前離開這裡回陰陽陸,下去通知所有人!」首領大手一揮,決定不再把時間耗在這裡,立刻離開,他有預感,那個男人會很快找上來。
  遣退了其他人,首領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的葉聽楓,眼神變得十分深邃,大手一伸便把葉聽楓從地上提了起來,看到他紅紅的臉,眼底閃過不知名的東西,復又在他耳邊陰狠的說道:「若不要緊急撤離,本座現在就上了你!」
  葉聽楓臉色頓時一白,氣得渾身發抖。
  「今天發生的我不希望再見到,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首領並沒有聽葉聽楓的回答,說完就放開他的衣襟,並且給他解了腳鏈,不過又重新換成一條比較短小的鏈子鎖在葉聽楓腳上,走起路來勢必會叮噹叮噹響。
  首領的動作的確很快,佛城的人還未查到那裡,所有人就已經撤離了小院,不過卻瞞不過在半路的月離颯,很快他就發現方向變動了,而且竟然是指著最不可能的方向。
  那是天空之城後面的一座大殿,是用來供奉佛城歷代長老和佛城的六位創始人,是真正的禁忌之地……
  原來如此嗎?男人露出一抹堪稱陰險的笑容。
  不見他說什麼,有一道影子立刻如影隨行般出現在他面前,黑色的裝束,渾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絕對不是普通的黑衣人能夠比得了的。
  此人擁有一張俊逸非凡的臉龐,但是臉上卻若有似無的掛著幾絲陰邪以及像笑面虎一樣的笑容,呼吸像歎息,只聽見他平靜卻有禮的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距離第一次似乎已經有十幾年了,這一次,他感覺自己又要被大材小用了,果然……
  「你去通知佛老,讓他帶著人到天空之城後面的聖殿,即將!」月離颯的眼神一如十幾年前一樣冷漠,只不過這一次的對象不同罷了。
  「是!」空氣中只留一聲歎息和無奈
  聖殿的恢宏被天空之城蓋過,不過這樣的設計正是佛城刻意的,沒有人希望聖殿被打擾到,所以位置便較之隱蔽,除非繞到天空之城後面,否則絕對發現不了。
  首領到達的時候,已經有手下先下了暗手,將守門的清理掉,一群人便順利的進入聖殿。
  一眼望進去就能看到六尊金雕細刻的金像,是佛城六位創始人,其餘的皆是歷代的長老,一座座十分威嚴,整個聖殿瀰漫著一股威嚴的神秘感。
  看到這些金像,首領便想到一件讓他做夢都想笑的事。
  當年佛城為了監視陰陽陸的狀況,在聖殿和陰陽陸之間修建了一條秘密的通道,只有歷代的大長老才能知道這條通道的存在,可是誰知道,這茶秘密通道最後卻成了讓他能自由出入陰陽陸的便捷通道。
  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佛老也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知道這條通道的存在,並且利用它的隱秘達到自己的目的。此番雖然有可能會暴露,不過只要他的計劃成功,以後就不用再用到它,這樣一想,首領倒覺得無所謂了。
  通道的出入口很大,被中間的兩座金像擋住,當兩座金像移開後,洞口便猶如深邃的黑洞漫延到不知名的盡頭。
  就在這裡,有人吃驚的喊了出來,「金像上面有人。」
  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聲音看上去,沒有人發現,季子木早在踏進來的第一步就瞇著眼抬頭,眼中傾瀉出點點喜悅……
  
第320章 挑撥?
  女鬼?其實我不認識她!
……

  高大的金像,頭頂卻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猶如頂天地立的身影。
  大門吹進來的風帶動他身上的紫色袍子,黑色的長髮亦隨風飛揚,整個人看上去是那般狂放不羈又高高在上,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令底下的人皆感到一股難言的壓迫感。
  再見面原來已是二十多年後,首領真正驚訝的是他為何會如此快速的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知道他的目的是聖殿,就算他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知道他的方位。
  首領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卻知道他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
  不過,他再怎麼聰明也想不到,月離颯會在季子木身上放雲石,這是他的失誤,不過想不到也是很正常的,畢竟誰會想得到,作為父親的月離颯,會在多年前就開始計劃將兒子綁在他身邊,這種瘋狂的想法也就只有月離颯會想得到。
  「哼,你的速度的確夠快,但是你認為憑你一個人能對抗得了我們所有的人嗎?」吃驚歸吃驚,首領冷靜下來後便分析出目前的形式,暫時而言,對他們還是有利的,月離颯肯定把消息傳給佛佛那個老傢伙,只要趕在他們來之前撤離,對他來說,並無任何損失。
  「月離音,多年未見,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些?」男人瞇了瞇起,像只黑鷹一般,目光銳利如針的盯著首領,也就是他絕裂了二十多年的哥哥。
  別人以為他是盯著首領,但是葉聽楓卻感覺,他在看的人更像是他旁邊的西子。
  看到這個男人,連他敢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是比他出色不止一百倍,只憑氣勢,他就已經輸了一大裁,更別說相貌了,差的也不止一里。
  不過真正讓他詫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認識陰陽陸的首領,而且聽其口氣,似乎不止是單飩的認識那麼簡單,兩人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
  首領冷笑,「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因為你我才落到這步田地,或者你想聽聽這二十多年來,我是如何的恨你?」
  「愚昧至極。」男人神情輕狂,吐出來的話卻比首領更冷幾分。
  首領臉色難看得厲害,但是他卻沒有當眾發怒,目光反側陰狼的落在季子木身上,似乎想到什麼,突然猖狂的笑道:「我倒是想起來,他就是你和那個女人生的兒子吧,當年行為上表現得一副不喜歡那個女人的樣子,結果最後還不是和她生下了這個孽種,不過我想,你的兒子恐怕還不知道,她的娘親就是你派人殺死的吧!」
  狷狂的表情,得意的笑容,首領見月離颯表情微變,心中就有一種舒暢的感覺,好像終於吐露積聚二十多年的一股怨氣。
  要知道,這個消息是他查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查出來的,現在能用到,也不枉他犧牲掉安排在灰網裡的秘密棋子。
  「奸細的事果然和你有關,不過也無所謂了。」男人『驚訝』過後,反倒是一臉平靜。
  首領笑容一斂,卻沒有再『敘舊』的打算,直接對身邊的手下喊道:「他在拖延時間等佛城那些人,所有人聽令,把通道打開。」
  齊心協力果然是力量大,再加上月離颯其實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所以通道很快就被他們打開。
  首領拖著葉聽楓,季子木則被一個灰衣人挾持著,四人往通道的方向移動,不過就在他們快要靠近的時候,聖殿的大門口又出現一批人,帶頭的赫然便是佛大長老,在他們身邊,還有一道黑色身影緩緩的走進來。
  不過他的存在感極低,再加上所有人都被佛老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就更加沒有人注意到他,除了一個。
  那個人就是季子木。
  一股很久遠的氣息從他身上感受到,不過太過久遠,一時間倒是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大概是注意到季子木的視線,那人朝他看了過來,見到他,臉上很自然的露出一個笑容,還故作可愛的眨了兩下眼睛,一點也不知道臉皮為何物一樣。
  就在季子木陷入思考的時候,兩方人馬已經正式王見王。
  「首領果然是好手段,竟然連佛城的秘密通道都知道,佩服佩服!」佛老寒著臉,這種事其實是他始料未及的,難怪會在城內發現陰陽陸的影子。
  「這還要多謝你們的先祖,若不是他們,本座也不能如此順利的進出佛城和陰陽陸。」首領譏笑著反擊,神色間看得出來他有幾分得意之色。
  果然,被他這麼一說,佛老臉色更加難看。
  另一邊,季子木盯著那人看了半晌,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這個男人不正是十七年前,他剛出生那會來殺他的黑衣人?想不到……這麼年輕,不過一直笑著不累麼?
  季子木觀察了他半天,結果他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過,就是一直笑著,笑瞇、瞇的模樣就像是愜意的狐狸,正棲息在草叢中睡覺一樣,一點也不將現場的一觸即發的火藥氣息放在眼裡。
  就在場面僵住的時候,一道清冷肅殺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你碰夠了沒有?」抓著季子木的灰衣人渾身一冷,如墜冰窖,還未做出反應,身休一軟,緩緩的倒了下去。
  季子木退了一步,立即落入男人懷抱裡。
  吃驚的不止是其他人,連一旁的首領也十分驚訝,之前太過專注,竟然忘了這個男人的存在,如果呀呀被龔擊的人是他,就算他再厲害,也必定會負傷,對四天後的比賽絕對不利,不過首領內心卻升起一股無言的憤怒,一股被輕視的憤怒。
  偏偏這個時候月離颯還火上燒油的說道:「月離音,滾吧!四天後我們就將一切恩怨了結了吧!」
  說得輕描淡定,卻把首領的火氣瞬間桃了起來,「月離颯,我不會這樣算了的。」
  「是嗎?那麼我期待你的反擊,希望我不要讓我失望才好!」月離颯邪笑著說道,笑容非常的惡質,復又道:「對了,半冊五芒星陣在你手上吧,四天後的比賽順便一起把它交出來,省得我還要麻煩的跑一趟。」
  葉聽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人,他以為首領是最狂妄的人,想不到有人臉皮比他還要更厚幾分,簡直就像一家人一樣,都是一樣的脾性。
  「想不到你也在打那個主意,不過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首領陰森森的笑道,說完便抱著葉聽楓進了通道,連給葉聽楓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兩座金像即將關上的時候,月離音肆無忌憚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小鬼,你想不想知道關於你娘親的事情,想知道就去問你旁邊這個親手殺死你娘親的爹吧,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隨著金像的合攏絕跡。286339
  聖殿一片詭異的安靜,後來還是佛老最先開口才打破片沉默。
  「把屍體清理出去,通知下去,本長老要親自封閉這條通道,從今天開始,絕計不能再開啟。」
  其實本來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不過還是有必要通知其他人一聲,因為就算封鎖這裡的消息,到時候也還是會洩露出去,側不如直接交代下去,立即訂下規矩,至少不會有人敢違背他的話。
  佛老看向那兩人,難得的假咳了一聲,「老夫先走了,你們的事情還是找個地方解決吧!」
  「什麼事情?」季子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佛老詫異了,「你們不是要聊關於……關於你娘親的事情嗎?」
  季子木挑挑眉,「她是誰?」
  佛老,「……你娘親。」
  「哦。」季子木應了一聲,又說:「可我不認識她,為什麼要聊關於她的事?「
  佛老彷彿被貓叨走了舌頭……
  事實就是,季子木根本就沒有將月離音說的話聽進去,原因其實很簡單,當初剛生下來的時候,季子木聽到的就是耳邊一陣陣癲狂的笑聲,簡直像個女鬼在咆哮,這樣的人就是他的娘親?還不如不認呢!
  於是,綜上所述,季子木就是個神經非常粗,但是該粗的地方卻不粗,不該粗的地方卻粗得令人崩潰的人!
  
第321章 死之謎
  哥只是個傳說!
  ……

  黑色裝束的黑衣人名喚月白光,同是月氏族人,不過卻是旁枝所出。
  當年月離颯離開月氏後,唯一跟著他出來的人就只有月白光,同是不凡之人,他唯一的願望卻是想看月離颯這一生能走多遠,站多高,彷彿成了他此生唯一的樂趣。
  事實上,他內心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一點就連月離颯也不知道,不過就現在而言,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因為那件事是關於他的兒子的,他有信心,就算說出來也不會被殺。
  只不過,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白光,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曾經忘記說的?嗯?」月離颯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卻暗藏著深刻的尖銳。
  月白光抿了下唇,暗道,這也未免太敏感了。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像只臥榻的狐狸,眼睛瞇得只剩下一條縫隙,然後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哎呀的喊了起來,表情卻依舊笑嘻嘻的。
  「白光記起來了,還真有一件事給忘了,就不知主子指的是否是那件事。」
  「說。」男人不惱也不怒,注意力卻都落在身旁的少年身上。
  月白光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那段藏在他心裡,十幾年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其實是這樣的,十七年前,主子不是讓我去處死那個女人,還有……」
  眼神不自覺的飄到季子木身上。
  事實上,當年季子木那未曾諜過面的娘親手段的確是厲害,就連月白光也不得不佩服。
  那個女人為了懷上月離颯的孩子,花了十年的時間研究了一種極其詭異的迷藥,不僅能讓人迷失了心智,事後還能不留一點痕跡,月離颯根本沒料到她會大膽至此,所以還是中了招。
  可惜最後她還是打錯了算盤,也始終未料到,她的婢女因為害怕最後在她即將臨產時悄悄的把消息洩露了出去,月離颯夠狼也夠絕情,他根本就不會顧念孩子之情而留她,直接派他去將母子倆抹殺了。
  月白光是灰網中最游手好閒,什麼事也不幹的人,不過他卻對月離颯的兒子十分的感興趣,所以其實是他自己自告本勇去的。
  那個女人死就死了,反正他也很厭惡,所以下手的時候一點也不留情,直接擰斷了她的脖子,了結了她一生的癡心妄想。
  至於季子木,莫怪他多事,月白光就是想看看繼承了月離颯血緣的兒子最後能成長到什麼地步,所以在那顆火焰色的藥丸上動了手腳,否則以季子木的嬰兒之身,就算只沾了一點點,也會立刻斃命,而不是芶延殘喘的留著一息最後被『第八宮』的首領撿到。
  所以,算起來,月白光也算是季子木的救命恩人。
  「這麼說,你其實知道我沒有吞下那顆毒藥?」季子木眼瞅瞅的望著他,提出自己的疑問。
  「是啊,你真當我是傻子,什麼也沒有看到麼!」月白光想也不想就回道,但是反應過來後,他卻呆住了,表情不可思議的盯著季子木,眼神像看怪物一樣。
  季子木還以為自己臉上吃東西的時候沾到,伸手在臉上摸了摸,卻沒發現任何東西,不過他沒問,等月白光自己說。
  月白光撇了撇嘴唇,觀察了十七年,他早就瞭解這小子的脾性,便自己開口說:「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詭異,你當時明明才剛出生,就算吞不下那顆藥丸,也不可能吐得出來,而且你竟然知道我就是那個殺你的人,當時你明明才出生不久,普通嬰兒又怎麼可能會知道,莫非其實你是……,
  其實他也不知道後面要說什麼,只是假裝一下,看看少年是否會上當,結果少年上當了,只不過……
  「是什麼?」季子木感興趣的問。
  「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是妖是魔,還是……仙?」月白光上看下看,始終都覺得最後一個不像,特別的不像。
  季子木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有病!」
  月白光沒被嚥住,因為他已經看了十七年,早已熟悉他時不時這種表情,因此反而笑瞇、瞇的說道:「那到底是什麼?」
  季子木瞪了一會,才求證似的看向男人,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難道我不是人嗎?」
  「寶貝當然是人,爹爹可是從裡到外檢查過的。」男人噙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膘了月白光一眼,後者立刻正襟危坐。
  「那為什麼他要說我是妖是魔是仙,就是偏偏不說我是人?」
  「寶貝別管他,他腦子掉壞了。」男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季子木小聲的嘟喃了一句。
  月白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笑了十七年都沒痛死,他還是很佩服自己的,想當初,『第八宮』的首領,也就是凌易天那老傢伙被出生還不到一個月的季子木撤了一臉尿,他都拚命的忍下來了,現在這點不算什麼了。
  當初凌易天以為沒人知道,卻不知,他在暗處笑得肚子痛了一天,連眼淚都掉下來了,那老傢伙以為沒人知道,裝模作樣,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多少次他想現身當面嘲笑他,還都被他忍了下來。
  「好了好了,就當我腦子有病,那現在總該給我解解惑,我就不相信主子也不想知道。」月白光無奈的攤了下手,就知道這種事情非得他明白的問出口。
  「說什麼?」季子木還是不明白他想聽什麼。
  怎麼說,一般是該動腦子的時候,他會很快速的運轉起來,但是不用動腦子的時候,大腦就直接癱瘓了。
  「說你為什麼有記憶,為什麼明明是嬰兒卻知道周圍的事情?」月白光咂咂嘴。
  這種事情的確很能引起他人的興趣,其實月離颯心中也一直存在這個疑問,只不過一直沒有問出口罷了。
  「哦,其實我也不知道。」季子木如實說道,差點讓月白光不顧一切的想在他的腦袋上敲一記,還好他又繼續迷茫的接下去,「我只知道我死了,然後又活了。」
  「前世?」男人輕輕的問出聲。
  「好像是吧,反正就是死了,然後又活了。」季子木是不大清楚,他前世死的時候才十歲,哪裡懂得什麼前世,後世,輪迴之類的。
  「寶貝的前世並不是這個世界。」男人淡淡的陳述道,顯然他早就知曉了,因此也並不像月白光那般意外。
  「是啊,我記得沒死之前那個世界是有電視的,這個世界沒有,所以不是!」季子木對前世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外,就是電視機了,因為他對那個世界的瞭解大部分都是從電視上看來的。
  那個時候孤兒院只有一台電視機,很多小朋友都喜歡看,所以每逢休息的時候,大家都會擠到電視機前,而他由於視力很好,所以遠遠的也能看得到。
  「怎麼死的?」男人似是沒有聽到他語氣中的一點點興奮,終於問到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月白光開始思考自己留下來是不是正確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至於對他來說是這樣,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肅殺氣息,再深點就喘不過氣了。
  「……」被問到怎麼死的,季子木突然沉默了下來,而且沉默得很詭異。
  男人漸漸瞇起眼,紫眸深邃如潦黑的夜空,「寶貝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怎麼說?」
  「那天……」我在吃東西。」季子木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說道。
  男人沒有說話,繼續等待他的後話,眉梢挑起,看不出他的想法。
  看著這對父子,月白光優雅的摸了摸鼻子,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卻不敢笑出來,這件事其實很離奇,不過不管是他還是月離颯,兩人卻都平靜的接受了。
  「肚子餓,可是晚飯要等好久,所以我就去找吃的,不知不覺就走到院長奶奶的房間裡,然後我發現有好多食物,就拿了好久回房間裡偷吃,可是吃著吃著……」季子木頓了一下,在月白光饒有興致的目光上,接著說道:「我就死了!」
  月白光下巴差點掉地下,一個控制不住自己便說:「不會是撐死的吧?」
  季子木立刻不滿的說道:「我才剛吃,都沒吃飽。」
  「原為是餓死鬼投胎,怪不得你今生這麼喜歡吃東西,也不挑食……」,月白光在主子的注視下閉起了嘴巴。
  「寶貝是被毒死的?」男人冷漠的得出結論,不過語氣倒是吊了點疑問。
  季子木沒聽出那疑問,而是反射性的問道:「爹爹怎麼知道?」
  
第322章 福龍館
  招財進寶,生財靠腦!
  ……

  一室頓時寂靜。
  東西是他自己拿的,可是卻是被毒死的,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拿錯了食物,把有毒的東西當成食物吃了,結果就被毒死了。
  難怪一開始他不肯說,原來是自己弄的鳥龍,好好的一條命,被貪吃給害死了。
  不過,月白光還是有些疑問,就算被毒死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其中還有蹊蹺不成?他還沒問,月離颯就已經想到,並詢問出聲。
  「寶貝是吃了什麼東西才被毒死的?」男人的目光十分堅定的望著少年。
  季子木那個時候其實不識字,所以瓶子上寫的字他並不認得,否則也不會傻傻的認為是好吃的東西而給吃光了。
  孤兒院的條件不是特別好,由於孤兒太多,所以一些資質比較差的,生性木訥,不懂得跟人交談,不懂得爭取機會的就暫時沒有機會去讀書,季子木喜歡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安靜的睡覺,成天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所以就被歸到資質差的那一類,因此到了十歲也沒機會去上學,結果就死了。
  他死的時候,剛好院長奶奶來找他,按照以往的情況來判斷,院長奶奶應該是又幫他找了一戶好人家來收養他,所以才會來找他的,只是一進門卻看到他痛得在地上打滾。
  隱約中,他好像聽到院長奶奶說他怎麼吃了老鼠藥這句話,然後他就死了!
  回想完畢,季子木抬頭,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還有一張呆滯了的臉。
  半晌過後……
  「我先出去了!」月白光丟下這句話,然後背影逃命似的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季子木和陰靖不定的月離颯。
  季子木撓撓頭,「他怎麼了?」
  男人伸手,直接把他揣進懷裡,抱的力道很大,像是恨不得將懷裡的少年直接椽進身休裡,幾乎讓少年喘不過氣。
  季子木呀想掙扎,頭頂就傳來男人惡狠狠的聲音,「回去後,罰抄毒經一百遍。」
  季子木掙扎的動作一僵,抬起頭,不滿的問道:「為什麼?」
  「寶貝乖,爹爹是怕你以後不認得毒藥隨便亂吃,所以把毒經抄一百遍,深刻的認識一百遍,到時候就不怕了!」男人安撫般的摸著他的頭髮,聲音說不出的柔情蠻意,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季子木的痛苦之上,明明是極其惡劣的懲罰,卻被他一臉理所當然。
  季子木還是很不滿。
  男人又說道:「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去抄毒經一百遍,一個是爹爹限制你的食物,兩個選一個!」
  季子木頓時像霜打了茄手似的,焉了,「第一個。」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猜,認識季子木的,知道他嗜好的人都知道他肯定是選擇第一個,要是被限制了食物,那跟要了他的命是一樣的。
  受了一大打擊,季子木無精打采的窩在男人懷裡裝死,滿腦子都是抄一百遍毒經的他,壓根就沒有想到,以他百毒不侵的體質,就算是吃了毒藥也不會有任何事。
  可惜他被打擊得腦袋暫時短路了,沒有抬起,更加沒有看到男人臉上堪稱惡質的笑容,其實抄毒經一百遍又怎麼能比得上他聽到寶貝被毒死後,那一刻的心悸和無能為力。
  不過,另一方面卻又是很矛盾。
  男人很慶幸寶貝能來到這個世界,否則他又如何能與寶貝相遇。
  正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之中,整個人卻突然被抱起,差點沒把季子木給嚇到,抬起頭,卻看到男人臉上邪氣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邪情,無人可及。
  「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來做些深刻且有意義的事情。」男人見他抬頭,頓時邪氣一笑,抱著他就往床邊走去。
  季子木在男人把他放到床上時,就立刻捂著自己的肚子說:「我肚子痛。」
  「沒關係,爹爹幫你揉揉,到時候就不痛了。」男人豈會不知道他的把戲,雙手一下手就摸進他的衣服裡,又滑又嫩的肌膚一直以來都讓他愛不釋手。
  那種事做過很多次,季子木心裡其實也特喜歡那種歡愉的滋味,所以到後來就不再掙扎扭捏,每次兩人一到床、上,季子木總會主動把嘴巴湊上去。
  這一天,季子木卻像個詩包蛋一樣,被男人反反覆覆前前後後的『煎』了無數遍,剛開始還享受來著,到最後只有含著鼻音求饒的份。
  不過男人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打算,把他的雙腿拉開到極限,那物密不可分的鑲在他的身休裡,每一次撞擊都能進到最深處,好像永遠也要不夠似的。
  季子木喊到最後,連聲音都啞了,只能啞著聲音悶哼著,聲音淺淺的像小貓在低吟,撓得男人心頭癢癢的,結果又換了另一個姿勢繼續撞擊。
  不知道是第一次,還是第幾次,反正季子木最後是什麼東西也不出來,然後累趴在男人身上,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再動一下,事後都是男人給他處理乾淨的。
  結果,季子木給睡到第二天,而且還是在半夜三更被餓得醒過來的,咕咕叫的肚手連男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在男人把他餵飽後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第二天,還是要正午才醒過來,早飯已經錯過了。
  吃過午飯,兩人一上街,季子木發現佛城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的安靜,連空氣都多了幾分僵硬,行人變得越來越少,聽到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才大致明白。
  佛城與陰陽陸要比武決定今後各自命運的消息已經在第七城到第十城這四座城傳來……不過消息也僅僅是在這四城傳開,外面的人卻還不知道這件事。
  第七城的小吃街此刻只剩下零星幾個攤販,季子木看了眼,也沒有再繼續逛的興致,正想拉著男人回去,卻反被男人拉到一家不知名的館前。
  「寶貝還未吃過這家館裡的東西吧,」男人指著上面的福龍館三個字,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食物的香味從裡面緩緩的飄出來,一下子把季子木的記憶給勾了出來,這個香味是美食大賽時最後那個讓他吃得特香的廚師做的,好像叫招財。
  福龍館的客人並不少,特別是自招財獲得大賽的第一名後,福龍館的門口每天猶如過江之鯽,進進出出的客人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把招財的娘親樂得病都直接好了。
  由於生意日漸興隆,福龍館請了不少跑堂的,不過招財大部分時候都親自出來招待客人的,今天正好也有在,原本和客人有說有笑的他在看到進來的兩個人,頓時怔住了。
  直到招財的娘親從裡面出來,喚了他一聲,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招財,你怎麼在這發呆,有客人進來了,還不快去招待。」招財娘不解的推了她的兒子一下。
  招待想了想便跟他娘說,「娘親,那兩個人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人。」
  「真的?難怪長得跟天仙似的,原來就是你口中的兩個大好人,那還不快去把他們請進來,去啊!」招財娘一喜,趕緊返回廚房,準備做她最拿手的好菜出來招待兩人。
  被娘親趕過來的招財有些侷促的站在季子木和男人面前,「兩位裡面請!」
  男人拉著少年走進來,不過倒是有看招財一眼,眸中紫光流轉,似乎在打轉著一些什麼秘密事。
  招財臉微紅,低著頭根本沒有看到,因此他根本不知道,男人已經算計到他頭上了。
  招財娘才端著兩盤菜出來,就見兒子臉紅紅的站在兩位俊俏的公子旁邊,不知在糾結著些什麼,一句話也沒敢說,招財娘不禁氣打一處來。
  「兩位公子第一次來福龍館吃飯吧,本館沒什麼珍貴的食物,不過味道卻是不錯的,兩位公子不嫌棄的話,嘗嘗老婦做的這兩道菜。」招財娘個性誠懇,又有些自來熟,待人非常熱情,況且季子木和男人又可以算是招財的恩人,所以招財娘就更加熱情。
  說罷,招財娘又拉過招財,「我是招財他娘,之前招財說話冒犯了兩位的,老身在這裡向兩位道歉,希望兩位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
  「無礙!」男人平靜的回道,眼晴卻似笑非笑的瞥了招財一眼。
  「多謝公子!」招財娘臉上掛滿了笑容,「哎,你們快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老身再進去準備幾道,招財你要好身招待,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招財溫順的點了下頭。
  待招財娘走後,男人才指著對面的座位,望了招財一眼,「坐下!」
  冷淡的語氣卻自有一股威嚴和壓迫感,招財沒有多言,在男人對面的座位坐了下去,正襟危坐的盯著男人,他感覺這個男人似乎有話想跟他說。

第323章 交易
  子曰:一起玩乎!
  ……

  「公子有何吩咐?」招財低著頭不敢看男人。
  男人的視線從季子木身上移開,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一臉侷促不安的招財,「這家福龍館開了多久?」
  招財沒料到是這個話題,突然直愣愣的看著男人,半晌也沒給個反應。
  男人皺著眉,又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
  招財只覺渾身一冷,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回道:「從我爹那一代開始,已經有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就只做到現在這副模樣?」男人挑眉發出疑惑,語氣卻是有些輕視的,在他看這家福龍館完全可以成為佛城最大的館子,只是對方卻用了二十五年還只是這副半大不小的面積。
  招財聽得出來男人話裡的輕視,擱在身後的雙手頓時緊緊的握成拳。
  說實話,福龍館的食物很美味,吃過的人幾乎都說好,但是不知道為何,生意就是旺不起來,從他爹開起福龍館的時候開始,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擋他們家的生意,客人的流量總是固定在那個數量。
  從懂事起,招財就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突破那個無形的桎梏,讓福龍館成為佛城最大的菜館,讓那些看不起他們母子和福龍館的人都看看,他們也能踩在他們頭頂上。
  這個願望一直不曾忘記,這也是他去參加美食大賽的第二個主要原因,只要他做的食物得到評審們的認可,他就有信心做接下來的事情,雖然可能需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不過他不怕,因為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其實招財的野心很大,他想把福龍館傳承下去,讓更多的人知道福龍館的存在,讓更多的人都福龍館的菜,甚至,如果能走出佛城,他更加願意。
  不過他卻知道,如果在佛城站不起來,福龍館是絕對走不出佛城,那股在暗中壓制著福龍館的神秘勢力也絕對不會允許。
  若是以前,招財一定會十分灰心,但是自從經過美食大賽後,福龍館的名聲已經漸漸在佛城傳開了,其後也吸引了不少食客特意過來嘗福龍館的菜,幾乎個個都說好吃,這種情況給了招財帶來了極大的信心。
  他相信,假以時日,福龍館一定會如他所願的在佛城傳開,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那股神秘勢力,如果他們存了心真要壓制福龍館,這回恐怕也會有所動作。
  這也是為什麼福龍館生意變好了,但是招財神色間卻總有一抹憂慮抹不掉。
  「我一定會讓福龍館成為佛城第一大館的!」招財眼神極其堅定的看著男人,是個執著,性格堅韌的人,這樣執著的人,往往都是優點和缺點。
  男人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賞,不過空有志氣卻是不行的。
  「志向不錯,但是你覺得現在的你有這個能力嗎?一直以來壓制住福龍館的人恐怕不會讓你順利的達成心願吧!」
  招財一愣,沒想到男人竟然連這件事也知道,「公子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你別管我知不知道,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達成心願,你接不接受?」男人面不改色的挑下誘餌,隱藏在精光後面的目的卻只有季子木才看得懂。
  招財一喜,但是隨即他又冷靜下來,因為他知道,世上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是不需要付出等量代價的,誰會相信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所以驚喜過後,他便冷靜的思考起來。
  這個男人既然敢這麼說,肯定是有把握的,他知道他們的身份很不簡單,如果他們真的願意幫他,也未嘗不可。
  「我想知道接受的條件是什麼?」招財並未失去理智,相反他還很理智。
  男人夾了點食物給季子木才抬起頭看向他,「你很聰明,也很理智,我可以幫你處理掉背地裡壓制福龍館的勢力,同時還可以讓福龍館走出佛城,條件是來我這當廚師。」
  「廚師?」招財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錯,當廚師,不過並不是那種天天任職的人,只要顧好寶貝的三餐,你可以隨意去做任何事情。」男人注視著他,將他的表情一點一滴的收進眼裡。
  對招財來說,這絕對是個巨大的誘、感!
  招財本來就是個很用自信的人,對自己自信,對福龍館自信,這些都是給他支撐的力量,只要那股神秘勢力不再阻撓福龍館的發展,不出三年,他絕對能讓福龍館在佛城十個城中都開一家甚至幾家。
  能在佛城把福龍館發揚光大,這是他做夢都想要的,更別說男人還承諾讓福龍館發展到青隼大陸去,如此廣闊的前景,若招財不答應,那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雖然是給他們當廚師,不過男人也說了,只要照顧他們的一日三餐即可,對他來說,倒是沒有多大的難處,只不過,如果他一走,福龍館就只剩下他娘親一個人,不能守在漸漸年邁的娘親身邊,是為不孝!
  想著想著,招財臉上出現進退兩難的抉擇之色。
  男人不意外的挑了挑眉,似是看透他內心想法,「我給你一個機會,兩年之內,讓福龍館成為佛城最大的美食之家,安定下來之後,你可以帶著人來找我。」
  兩年不算長也不算短,雖然比招財預計的要少了一年,但是卻仍然讓他心中一喜,連忙問道:「真的嗎?兩年之後,我可以帶娘親一起去?」
  「嗯。」男人冷淡的回應他的熱情。
  不是答應不答應的問題,手藝能好到讓寶貝把青菜都吃下去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況且一個人或者一百個人,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差別。
  招財娘加快速度端出另外幾盤菜時,原來的已經被季子木給吃個精光,一看到那空空的盤手,招財娘就樂得合不攏嘴,熱情的程度又增了幾分,對季子木和男人的好感更是上升了好幾倍。
  男人緩緩的噯了口茶,在招財激動得差點要直接跟他娘親說那件好事時又說了一句,「先別激動,這兩年的空缺你必須找人補上,廚藝必須好,否則一切承諾作廢。」
  還好招財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有露出多大意外的神色,這點倒是讓男人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可是未必能請得動他。」招財面露難色,話雖是這麼說,但是真要去請他,恐怕是難上加難。
  男人唇微彎,「何人?」
  「就是我師博佛臨,他幾個月前才從外面回來,不過我跟師博已經十多年沒見過面,也沒談過話,不知道他肯不肯……」
  這時,一直悶著頭吃東西的季子木突然抬起頭,說了一句,「我以前見過他,他給我做過好吃的,他還說要收我為徒。」
  說完,沒理會招財震驚的表情,又埋頭苦吃。
  「四雀的皇宮?」男人低下頭,在少年耳朵輕聲的問道。
  季子木重重的點了下頭,「嗯。」
  「跟爹爹講講那段過程。」男人清爽的氣息撲在少年耳邊,聲音有些小,像在講悄悄話一般。
  季子木兩隻眼睛頓時彎得像月牙,抓起旁邊的手絹擦了把嘴,然後雙腿張開跨坐在男人身上,雙手接住男人的脖頸,又湊到他耳邊慢慢的說起悄悄話來。
  男人接住他的小腰,唇邊的笑容一直沒有褪去,滿心都是寵溺。
  季子木講述的內容並不多,但是卻很有用,男人唇角緩緩的逸出一絲狐線,眸中快速的劃過一抹精光,如此便更好辦了,接著便對目瞪口呆的招財說道:
  「去把你師博叫過來,就說曾經在四雀皇宮中有過一面之緣的,故人,要見他,讓他速度過來,否則就沒機會了!」
  招財傻愣到極點,呆呆的點頭,然後走了出去,結果被風一吹,立馬就清醒了過來,只好無奈的跑過去,其實太久沒見到師博,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季子木等招財離開後,才將埋在男人脖頸的頭抬起來,望著門口,眼睛咕嚕咕嚕的轉動著,「爹爹要設計佛臨嗎?」
  「嗯。」男人回道。
  「那我也要玩。」
  
第324章 願者上勾
  佛曰:這是陷阱,你跳或不跳,它都在那裡!
  ……

  佛臨其實一直在念著季子木這個徒弟。
  當初在皇宮,他其實就已經打算著,就算季子木不肯,綁也要把他給綁回去,不過因為壽宴一事,季子木被男人帶了回去,佛臨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最後只好暫時放棄,回了佛城。
  不過並不代表他就放棄了,之前在酒樓中見到季子木,他就一直有種熟悉的感覺,直到他以前收的徒弟招財跑來找他,把月離颯說的話複述一遍給他聽,佛臨才恍然大悟。
  難怪他一直覺得那個少年吃東西的神情很熟悉,原來就是在四雀皇宮見到的少年。
  佛臨一生無慾無求,唯一的愛好便是做菜,做各種各樣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對身外之物和旁物很少有感興趣的,便是收招財為徒,也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才收的。
  而想收少年為徒,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之舉,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決定。
  佛臨看得出來,少年的確是不樂意做菜,他生來的目的好像就是吃而已,對於做菜,他卻一點興趣也沒有,正因為如此,佛臨才更加堅定要收他為徒的想法。
  將一個什麼都不懂,又對做菜十分抗拒的人教成一個廚藝高超的大廚師,還有比這更美好的成就的嗎?
  佛臨正是存著這樣的心思,所以才會在聽到招財的話後,便毫不猶豫的跟著他一起去了福龍。
  太過興奮的後果是,他忘了在少年身邊還有一隻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獅子。
  走進福龍館,一看到抱著少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佛臨興奮的心情頓時冷卻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斂了起來,整個人頓時激靈了起來。
  「這不是大長老的貴客嗎?兩位找佛臨有何要事?」佛臨在兩人面前站定,表情嚴肅,沒有一絲嘻笑的痕跡。
  「沒事。」季子木看了他一會,突然甩頭否認。
  佛臨嘴角頓時一抽,這個臭小子說話乾脆利落得真是討人厭,就跟在四雀皇宮中一模一樣。
  「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佛臨裝得一副雲淡風輕又不以為意的模樣。
  季子木朝他擺了下手,「嗯,你走吧!」
  佛臨再次抽搐,這次包括招財也是一臉呆滯,這話怎麼感覺像主人在下逐客令一般。
  「小鬼,明明是你們把我叫來的,竟然又要趕我走?你們當佛爺是什麼人,想就叫,不想就叫佛爺走嗎?」佛臨頓時十分不爽的喊了起來。
  男人輕諷般彎起唇角,冷冷的說道:「不裝了?」
  佛臨頓時被嚥了一下,不過他沉默不到半刻,他便拋開彆扭的心態,大氣的說道:「好小子,佛爺就知道你們有陰謀,說吧,別再拐彎抹腳,佛爺不喜歡這一套,不過我只問你們一句,小鬼是不是真的願意拜我為師了?」
  說到最後,佛臨的表情是越來越亮了。
  季子木抹了把油膩膩的嘴,說:「拜你為師不是不可以,不過不是我跟你走,而是你跟我們走,等比武大賽過後。」
  季子木把男人教他的都直接撤了出來,把佛臨說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徒弟拜師竟然還要他這個師博跟著他走?哪有這樣的,佛臨有些不樂意了。
  男人頓時一挑眉,眉間含著幾分凌厲,目光如炬的朝他看了一眼,「不樂意?」
  「呃,我要好好想想。」佛臨一凜,卻沒有腦袋糊塗的立刻答應。
  「那就算了!」男人聽了他的話,卻沒有妥協,而是直接給拒絕了,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
  「等等等,佛爺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明明是小鬼要拜我為師,怎麼情況卻反過來一樣,連給個考慮的時間都不許,月離颯,你也太霸道了吧!再說要拜我為師的是你兒子,又不是你!」佛臨被氣出了滿臉皺紋。
  「爹爹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季子木適時的補充一句致命的,見爹爹眉頭輕皺,季子木想了想,又說:「不然算了,我不拜師了,反正還有大嬸,他做的也很好吃。」
  「不行!」佛臨想也沒想就喊出來。
  季子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太麻煩了,大嬸比你好得多了!」至少他想吃什麼,大嬸都會給他做,更不用他去學了。
  不過佛臨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季子木是說『大嬸』做的菜比他做的好吃,頓時氣打一處來。
  「你口中的『大嬸』會比佛爺我做的好吃,我不信!」佛臨很是傲氣的說道,語氣十分的有自信。
  季子木思考了一下,「是很好吃啊!」
  佛臨頓時被挑了起怒氣,大掌一拍桌手,「好,佛爺我跟你走了,我就要看看,什麼大嬸竟然做得比我好。」
  「那就這麼定了,大賽結束後,會有人通知你去什麼地方,你只要等消息就行了!」男人拍案,做出總結。
  佛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把自己給賣了。
  事實上,招財也有這種感覺,他本來就聰明,仔細一想便知道他們的目的,頓時深深的為師博默哀,不過他絕對不會跟師博說他上了當的事情,因為只要犧牲師博當他們兩年的廚師就可以換來福龍館的興盛,雖然讓他覺得心有愧疚,不過招財也學會了自我安慰,畢竟師博是自願上他們當的。
  風風火火的來,佛臨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他需要回去消化這件事實,他想,也許自己是在外奔波的命,才回來不到半年,竟然又要離開,看來後事得直接交代好,對,有道理!
  招財娘聽到招財說貴公子一樣的恩人要幫他們振興福龍館,驚訝之際,又熱情的邀請他們再過來吃晚餐,說要為他們準備大餐,將福龍館壓箝底的菜都拿出來。
  季子木聽見又有好東西吃,沒有拒絕,晚餐的時候就拉著男人重新來到福龍館,不過出乎意料的,迎接他們的不是一桌香噴噴的菜,而是吵鬧的氣氛。
  招財娘被招財護在身後,可是卻仍然氣得不輕,臉都紅通通的。
  「又是你們這群人,福龍館到底和你們有什麼仇,三兩頭就來這裡搗亂,是不是有人僱傭你們來的?」招財黑著一張臉,在他面前是五名神色狂妄,目中無人的佛姓弟子,因為他們的腰間都掛著流蘇。
  為首的一個神態十分囂張,聽到招財的話,不由得笑出聲。
  「招財,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幾百遍了,如果可以告訴你,我們早就告訴你了,現在還問,有什麼意義,你要是識相點這幾天福龍館就別開門做生意了,關幾天,等我們通知你什麼時候能開,你們再開,不要讓我們難做,還是聽話一點,否則撕破臉了,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聽其口氣,顯然是不想讓這件事鬧大,所以對方纔這般好言相勸,不過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平靜,特別是招財這樣有報復的人,更加不可能平心靜氣。
  「派你們來的人,想必是跟前一條街的萬聖館有關吧!」招財冷笑一聲,這麼久以來,他多少已經能猜到是誰在打擊福龍館。
  說實話,福龍館不大,但是發展前景非常廣闊,真按正常發展,假以時日絕對能超過萬聖館,對方大概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會頻頻派人來福龍館搗亂,甚至潛進福龍館企圖盜走他們的食譜。
  可惜,招財和招財娘的食譜是記在腦子裡的,所以福龍館根本沒有食譜,萬聖館不知道他們沒有食譜,但是又不想跟福龍館撕破臉,否則把佛臨引來,對他們並沒有好處,所以每隔一段時間,福龍館總會有一處地方被破壞得很嚴重。
  招財並不想求他的師博幫忙,而且那時師傅根本就不在佛城裡,他想找也找不到,所以只能隱忍。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有自信能鬥得過萬聖館。
  因此,對這幾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隱忍,並且直接挑明了說。
  不出他所料,一聽到萬聖館,五人臉上皆閃過怪異之色,好像被說中了一般,雖然很快就隱去,但是招財已經十分肯定。
  「哼,就算你知道是萬聖館又怎麼樣?以你的能力又如何鬥得過萬聖館,還是乖乖聽我的話,否則……」
  消失的尾音卻是十足的威脅,手中同時出現一把匕首,冷冷的反著寒光。
  「否則如何?說來聽聽!」男人揩著少年緩緩的走了過來,眼眸反著的寒光竟要比匕首透出來的還要冷冽幾分,但是聲音淨透著一股看好戲的閒情逸致,輕快得好像他們正在談天說地一般。
  五人卻是一陣哆嗦……
  
第325章 恩怨
  子曰:陰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

  看到兩人出現,招財臉上一喜,頓時又生出幾分膽色和喜色。
  抬起頭鬥志昂揚的模樣,像公雞在護著母雞,不過卻不滑稽,也不可笑,反而讓人覺得他很可靠一般。
  五名來搗亂的人是天空之城第一層的弟子,平常仗著自己的身份,總是欺負弱小的人,不過後來因為無所事事,所以便當了萬聖館的客卿,順便替他們解決明面上不能解決的事情。
  不過客卿一事卻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明面上他們只是一群游手好閒的閒人。
  為首的叫佛洪,反應過來後,臉上不由得浮現幾絲惱怒之色,「你們是何人,膽敢管萬聖館辦事,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等不留情。」
  季子木給男人撤了張椅子,又給自己撤了一張,然後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五人,眼中透著旁人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男人森寒的聲音響起「『滾!」
  佛洪立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兩人聽到他們是萬聖館的人竟然還敢跟他們作對,態度甚至比他們還要狂,佛洪立刻就冷下了臉,「真是不知死活,兄弟們,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須不知,真正不知死活的人是他。
  就在招財娘嚇得想叫招財去幫兩人,一個眨眼,隨佛洪來的四人已經側在地上呻、吟了,而罪魁禍首就是桌子上的四隻茶杯。
  幾人都沒有看到男人的動作,四個衝上去的人就已經倒在地上,佛洪冷汗淋淋,哆哆嗦嗦的幾乎站不移,看向男人的眼睛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再也沒有之前囂張不可一世的姿態。
  佛洪想逃走,但是他卻覺得雙腿都麻痺般動不了了,他能感覺到,男人的殺機已經將他鎖定了,好像如果他敢有絲毫的動作,立劑就是會斃命一樣。
  「我問你,背後給萬聖館撐腰的人是誰?」男人閃爍著銳利寒芒的紫色雙瞳鎖住佛洪,隨著他的話,一股莫名的壓力漸漸的往外散出。
  佛洪察覺到,知道男人是在警告他,沒有猶豫,立刻說道:「是城主還有夜梟公子,對,也是他們讓我們來找福龍館的麻煩的,說是只要福龍館的生意一旦興盛起來,就讓我們立刻出面破壞。」
  不等男人問,佛洪便自覺的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不過他的身份地位有限,所以具休原因卻不知道,他只知道佛夜梟和萬聖館的館主是這樣吩咐他的,說什麼也不能讓福龍館做大。
  「不可能,我家跟城主根本沒有任何仇怨,他為什麼要針對福龍館?」
  招財聽了他的話,立刻否認,從他記事以來,就未曾有過與城主結怨的事情發生,況且福龍館只是一個普通的食館,城主為何要打壓他們,若是萬聖館還說得過去,畢竟競爭就是這樣殘酷,打壓的事情在同行之中是最常見的。
  招財雖然說得肯定,但是招財娘卻露出不一樣的神色,眉頭皺得極深,似有化不來的愁緒。
  「這……我說的都是實話,絕對沒有騙你們的意思,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其他人,他們也知道的。」佛洪怕男人聽了招財的話,以為他在說謊騙他們,連忙解釋道。
  男人沒說什麼,只是目光落在招財娘身上,顯然他是看出招財娘似乎知道些什麼。
  「招財,不要說了,也許娘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哎……作孽!」招財娘歎息一聲,她沒想到,招財爹都死了許多年,城主竟然還不放過他們,一定要趕盡殺絕。
  「娘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招財聽見他娘親的歎息,就知道可能在他未懂事或者未出生之前,他們家必定是和城主一家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臉上不由得掛上抹憂愁。
  「其實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你爹沒過世之前,和城主其實是師兄弟……」
  招財娘也不隱瞞,一點點的娓娓道來。
  兩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不過一個天資聰穎,一個雖然資質不算平庸,但是和另一個相比卻明顯要差得多,兩人都是城主的內定人選,可惜大概是嫉妒,城主嫉妒招財爹的才華,設計陷阱招財爹,讓他被剝奪了城主的繼承權。
  不過就算如此,招財爹卻一點也不怨恨城主,因為他本身就對當城主沒有什麼興趣,他最大的興趣是研究各種菜色,然後成為佛城第一廚師,並且將福龍館發揚光大,使它成為佛城第一大館,被所有人知道並認同。
  可惜,招財爹的願望還沒實現就因為一場疾病猝然過世,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不過好在他早早就過世了,不然也會被氣得半死不活。
  城主陷害招財爹也就算了,多年來竟然是他在打壓福龍館,這般趕盡殺絕的做殺,實在不是一個城主所為,他根本不配當城主,如果招財爹知道,一定會後悔當年的退讓,可惜再多的後悔也換不來時間的倒退。
  「娘親,我看爹的死肯定也跟城主有關,不然爹明明身休那麼好,怎麼會突然就死了,您說是不是?」招財聽完娘親的敘述,當即想起不對勁的地方。
  招財娘一驚,連忙阻止他道:「招財,沒有證據,這事不能亂說,知道嗎?」
  「可是……」
  「不用可是,城主可以不講仁義道德,對同門師兄弟趕盡殺絕,但是我們不能做那樣的人,知道嗎?」招財娘直視著招財,目光灼灼。
  招財,「娘……」他說不出話來了。
  一本正經的告誡自己的兒子不能像什麼人,但是前一句話卻把城主的為人給諷刺個遍,罵指他是個小人,招財覺得,他娘親才是深藏不露,嫉惡如仇的人。
  季子木看了半天,撓了撓男人的手,星辰般的眼眸熠熠生光,腦袋微微傾斜的盯著男人的臉說道:「爹爹,她看起來挺厲害的,跟外表完全不一樣!」
  男人深邃的笑意在紫眸中閃過,「的確是不一般,看來倒是挖到兩塊不錯的寶!」
  季子木說,「是啊,這麼厲害的人,壓箱底的菜色一定會更好吃。」
  男人唇角漾起一縷獨具一格的魅力微笑,凝視著少年眼眸中透著一抹深深的寵溺,輕輕一笑道:「兩年後,等他們離開佛城到灰網,寶貝天天都能吃到,所以……先把你的口水吞回去,或者要爹爹幫你也可以!」
  「不用了!」季子木抹了一把嘴角,明亮的眼瞳卻比以往更亮了。
  佛洪站在一旁,聽到招財娘詆毀城主,卻礙於男人不敢有動作,僵硬著身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時,男人才彷彿重新注意到他的存在,犀利如刀的目光倏地落在他身上,好似一道乍然驚起的冷電,嚇了佛洪一跳,整個人頓時不安了起來。
  「你可以滾了!」
  佛洪猶如得到了特赦,灰溜溜的滾出了福龍館,不過離開的時候,眼中露出的陰毒卻可以看出來,他肯定不服氣,還會再找人來的。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一絲冷笑漾在唇角邊,深邃的紫眸裡閃過一僂詭色。
  「真是讓兩位看笑話了,這些不高興的事就忘了吧,今天難得兩位過來,老身就給兩位做幾道壓箝底的好菜,絕對不會讓兩位失望的。」招財娘一改之前的犀利,表情樂呵呵的轉向男人和季子木,說完又對招財說道:「招財,趕緊招呼兩位,娘先下去了。」
  「我知道了,娘親!」招財點頭。
  餐桌上氣氛還算可以,招財娘雖然是個比較多話又熱情的人,但是見兩人都十分安靜的吃著她做的菜,招財娘也就隨了他們,沒有開口問東問西的。
  結果,晚飯才呀吃完,福龍館外突然闖進一群人,一個個都煞氣沖沖,特別是領頭的佛夜梟,臉色陰沉是能滴出黑水來。
  佛夜梟一腳踹開一邊大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譜一看立刻看到和招財母子倆坐一起的季子木和月離颯,眼中明晃晃的閃過幾絲詫異,想來他並不知道幫助招財母子倆的人就是季子木和月離颯。
  所謂冤家路窄就是這種情況。

第326章 無處不陰人
  子曰:信心是陰出來的!
……

  不過看到兩人出現在這裡,佛夜梟還是微微變了臉色。
  他這次明目膽張的領著人出現,就是想跟福龍館挑破臉面,卻不料又在這裡遇到這兩個煞神,從佛洪報告的過程,這兩人擺明了就是要管這件事,這下子就變得棘手了。
  「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比武大賽即將開始,兩位卻有閒情逸致四處逛蕩,看來閣下要不是對比武很有信心,就是一點也不將比武的事放在眼裡,也對,畢竟與兩位無關,不過到時候若是輸了,恐怕少不了要讓人懷疑閣下是不是奸細。」
  佛夜梟人還未走進,那道陰邪傲慢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不過話裡的意思卻不甚好聽,甚至有故意引人誤會的意思。
  招財立刻冷下臉,「福龍館不歡迎你們,諸你們離開!」
  「哼,你信不信明天本公子就讓它徹底倒閉?」佛夜梟目光冰冷的朝招財望去,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屑和自信。
  男人眉峰高挑,目露寒光,俊美至極的五官散發出一股難言的氣勢,隱隱透著一股成熟的懾人魅力,直逼視著佛夜梟,「你信不信明天本尊便讓你爹下台?」
  佛夜梟被男人看得渾身一涼,忍不住想倒退一步,不過卻又不甘心,便忍了下來,頂著發麻的頭皮硬是回視著男人,傲慢的說道:「這裡是佛城,你以為是什麼地方,是你說想就能做到的地方嗎?就憑你也想讓我爹下台?」
  「做夢!」佛夜梟聲音冷厲,目光如電鑽。
  男人看著他,嘴角驀然漾起一絲冷笑,即便坐著也能感受到那股傲然的氣勢和與眾不同的氣質,一看便知道孰勝孰負,「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本尊能否做到!」
  佛夜梟頓時啞口無言,右手被緊握指甲撕開,幾滴血在手心裡打轉,像佛夜梟高傲的為人,遲遲不肯落下。
  男人的話雖然不盡可全信,但是卻讓佛夜梟忌憚非常。
  這個男人不僅有著旁人不可匹敵的絕世武功,而且還跟佛大長老相識,若真要讓他爹下台,說不定只需一段時間。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剛剛不是很囂張,那股氣勢到哪裡去了?」男人勾起一邊嘴角,似諷似嘲的說道。
  佛夜梟像吃了鱉一樣,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片刻,才避重就輕的說道:「你一個外人,當真要管福龍館的事,你要想清楚,這裡可不是青隼大陸,不是你能隻手遮天的地方,就算你跟大長老的關係不一般也一樣!」
  季子木突然插話道:「他們是我的廚師,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廚師?」佛夜梟一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層關係,不過一會他便沉下臉,「看來你們當真要插手這件事了!」
  季子木十分鄱視的送了他一個眼神,「本來就是!」
  「走著瞧,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佛夜梟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現在動手對他們來說完全不利,所以甩下這句話便率著手下重新離開。
  招財看到這陣仗,不無擔憂的說道:「怎麼辦?佛夜梟這個人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若他真要耍手段,二位日後恐怕會有麻煩,他在佛城的勢力也很大,不好惹!」
  直到佛夜梟一群人走得不見蹤影,男人才緩緩的朝空氣吩咐了一句,「白光,他們就交給你了,做得乾淨一些!」
  「是!」空氣中飄來一個聲音。
  在招財母子的詫異目光中,那道聲音的主人沒再出現,好像已經離開了福龍館。
  雖然招財很想問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看到兩人淡然自若的模樣,招財便住了嘴,他想到男人說的解決,恐怕就是指這種方式……雖然偏激且不太正當,但是招財也明白,對付佛夜梟這種人,除了這種方法,其餘的皆無法真正的永除後患。
  所以,想通之後,他便沉默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月白光才飄然的走進福龍館,身上連一點污髒都沒有,若不是親眼聽到,恐怕沒人會相信這個人剛剛是去殺人了!
  笑瞇、瞇的月白光不顧招財和招財娘的詫異,直接走到男人面前,「除了佛夜梟,其餘人都解決了,不過逃走的佛夜梟被我斷了一隻手,重傷了內臟,沒有休養兩三個月是恢復不了的。」
  「還有呢?」男人可不信就只有這些,否則他也不敢這樣大喇喇的回來。
  「嘖嘖,直覺不要這麼敏銳嘛!」話雖這麼說,月白光還是把自己做的小動作說出來,一點也沒有避諱招財母子倆的意思,「我在佛夜梟身上下了一種慢性的毒藥,最開始會在體內潛伏,直到兩個半月後才會全部爆發出來。」
  這招不可畏不陰險,因為兩個半月後,他們早已經離開了佛城,到時候就算要懷疑也懷疑不到他們身上,而且等與陰陽陸的比武大賽一過,佛老也會開始清理佛城的內憂一事,佛夜梟的爹是絕對逃不過的。
  所以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算是解決了!
  招財娘隱隱能察覺到他們在說什麼,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她要緊守本分,但這並不代表她的思想就固執,對於會危害到她兒手的事情,有些時候她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也沒聽到!
  這一表現自然又落到男人眼裡,該狠則狠,卻是值得收欖的人物。
  招財的事結束後,男人和季子木就離開了福龍館,兩人緩緩的走在大街上,由於上次肚子吃得太飽,結果跟陰陽陸的人打到一半卻痛了起來,之後男人便不肯再讓他吃撐肚子了,這次也是散散步,把肚子裡的食物消化消化。
  季子木摸摸肚子,再走下去就要消耗光了,到時候他又要餓了。
  男人斜眼睨了身邊的少年一眼,微薄的唇霎時往上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冷峻的五官線條頓時柔和了幾分,眸光一轉,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寶貝想不想參加兩天後的比武大賽?」
  「我可以參加嗎?」季子木其實從未把比武大賽放在心上,因為那件事跟他無關,又不用他做什麼,所以一直沒在意過,此番聽到男人說起,微微詫異起來。
  男人輕輕一笑,沒回答反問:「寶貝有沒有信心?」
  季子木一雙黑紫色的眼珠子頓時滴溜溜的轉了起來,有種像在衡量利弊一樣的感覺,他問:「哪方面的信心?」
  「打擊對手的信心,有沒有?」男人的笑容溫和如春風,把一句聽似陰險的話說得正經八百。
  季子木立刻點頭,「有!」
  「有就行了!」男人點頭,笑得很有味道。
  「要我跟誰打,是不是熟人?」季子木很快便聯想了一番。
  男人停下步伐,回望,「是,寶貝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
  季子木說:「需要,我的霹靂彈沒有了。」
  男人牽起他的手,「時間還早,先去買材料,寶貝把需要的都列出來,我們慢慢挑。」
  然後兩人一起把街上的材料商店逛了個遍,不過最後還缺一些硫磺,佛城並沒有賣這些東西,因為在青隼大陸,硫磺於他們並無作用,所以沒有出現在集市上。
  「沒了硫磺就不做不成霹靂彈嗎?」男人若有所思的尋問道。
  「硫磺是主要成份,沒有就做不成了,不過這座城外好像有一座禿頭山,那裡應該會有的,是黃色的!」季子木想起自己曾經看過有一座山,不高也不大,但是整個山頭都是光禿禿的,而且還呈現黃色狀,空氣中甚至有股刺鼻的味道,正是硫磺沒錯。
  男人一笑,「白光,限你在三個時辰內取一些硫磺回來。」
  月白光頓時苦逼的出現在門外,露出蒼天不公的表情,他就知道,月離颯怎麼可能會放過他,現在逮到機會就整他,擺明了就是藉機整他。
  那座禿頭山他也看過,距離佛城很遠,若是騎馬來回一趟也不止三個時辰,可是現在要他在三個時辰內趕回來,明擺著就是在逼他用輕功跑。
  第二天,月白光一臉菜色的出現在門外……
  男人剛好打開門,看見他的模樣,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月白光搖搖頭,「能為主子效勞是白光的榮幸!」
  男人說:「既然如此,下次若還有這樣的差事,我會找你的!」
  月白光,「……可不可以不要?」
  
第327章 姍姍來吃
  建立在零食基礎上的比武!
  ……

  時間淌過,陰陽陸和佛城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這一天,佛城的守衛突破以往的數量,幾乎所有的護衛隊都一起出動,團團的圍繞在佛城和陰陽陸之間的那扇巨門,總共有一百零八隊,裡裡外外便圍了三層,堪稱佛城有始以來最森嚴的防線。
  陰陽陸的人只要通過巨門下的小門便可過來,不過人數只限制在十五人當中,也就是說除了參賽的十人,另外還可再帶五個人過來,這是為了防止陰陽陸的暴徒趁機作亂所定制的條件。
  大擂台就擺在巨門前,足可容納上百餘人,四周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基本上都是佛城內部的弟子,氣氛顯得十分緊張且僵硬,許多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雖然在人數上佛城佔據著優勢,但是佛老臉色依舊凝重,原因自然包括佛城內部的事情。
  初春,寒風仍然冷冽逼人,特別是在北方,冽冽的寒光猶如利刃刮著所有人的臉,輕輕一碰便感覺到一陣疼痛。
  不過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抱怨,而是依次進入圈起的會場。
  大擂台的兩邊各擺著十幾二十張椅子,佛老他們先來一步,把陰陽陸十五人接出來後,兩方人馬便到齊了。
  「人到齊了嗎?」佛老的胡手和頭髮被風吹得凌亂的飛起,頂著寒風卻依舊一派大長老的氣勢,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緩緩的摸著鬍子,同時朝身邊的弟子問道。
  那名弟子立刻起身,恭敬的回道:「回大長老,人基本上已經到齊了!」
  佛老頓時往四周圍掃了一眼,然後又問道:「你確定人已經到齊了?」
  那名弟子立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剛剛有看,人的確是到齊了,不過大長老會再問一句,難道他真的算漏了?
  不解的又再看了一遍,他很肯定的說道:「大長老,人的確是到齊了,沒錯啊,一共八位,一個也沒少。」
  佛老的胡手吹得直起飛,「人數不是應該十個嗎?怎麼成了八個?」
  「啊?我忘了還有兩個。」那名弟子立刻脫口而出,他真的把那兩位不是佛城弟子的參賽者給忘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那兩人不是佛城的人,這幾天也一直沒有看到他們,所以他很自然的就把他們給忘了,還以為就八個人。
  佛老面不改色,「你去看看,人一到立刻過來通知本長老!」
  「是,大長老,弟子立刻就去!」說完立刻像陣風一樣消失了。
  對面的首領也發現他們少了兩個人,面具下的臉看不出深淺,安靜的擂台邊上只聽見他郎聲狂傲的聲音,藉著風聲,呼呼的吹響在眾人耳邊。
  「佛大長老,看來你們那邊似乎缺少了兩個人,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既然怕了陰陽陸,何不趁早認輸罷了,也省得過一會血流成河,死了人!」
  十足挑釁的行為,明目張膽到狂妄的地步,挑釁的對象直指向坐在眾人中間的佛老,,狂傲的態度好像已經將佛城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大片黑壓壓的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怒罵的吼聲,每一個都氣得臉紅脖子粗,都是從圍觀的佛城弟子傳出來的,大長老還未發話,他們就先沉不住氣了。
  佛老緩緩的睜開半闔的雙眼,精光爆射,宛如一把剛剛出鞘的利刃,磅礡的氣勢和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驀地從他身上散發開來,直接震懾了所有人。
  原本氣哄哄的眾人立刻自覺的閉起嘴巴,一個個噤若寒殫,諾大的會場立刻靜悄悄一片,寒風的呼聲變得更大。
  對面的首領臉色一沉,多了幾絲陰靖不定,老鬼竟然隱藏了實力,不過一會他的臉色就緩解了一些,老鬼為了震懾住陰陽陸,此番是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實力暴露在他們前面,也就是說,這場比賽他是不會下場的。
  這樣一想,首領便不再忌憚。
  「來了來了,大長老,他們來了!」一道驚喜萬分的聲音突然打破僵硬的氣氛,使得原本就安靜的場內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跑進來的人赫然便是佛老叫出去等男人和季子木的弟子,由於過於高興,所以他沒注意以氣氛的詭異,直接跑到佛老面前,氣喘吁吁的喊了出來。
  佛老點頭,「嗯,你去領他們進來吧!」
  「是,大長老!」說完他又跑了出去。
  「哼,這麼重要的場合都能遲到,看到佛大長老所拖非人,到時候若是輸了,面子可就找不出來了!」在一片安靜中,一道充斥著譏諷和嘲笑的聲音尖銳的響了起來。
  眾人尋聲望去,說話之人赫然便是陰陽陸十位參賽者的其中一人,落雷月,他本身就十分討厭月離颯,所以逮到機會可以嘲笑便不客氣分毫,冷冷的諷刺著。
  「哈哈哈……」
  佛將突然大笑起來,聲音朗朗高亢,笑聲一止,便見他一雙霸氣的雙瞳直勾勾的盯著落雷月,頓時帶給落雷月一股噬人的壓迫感。
  「落雷月,是輸是贏並不是由你來論斷的,你若是有真本事,到時候儘管拿出來,耍嘴皮子是沒用的。」
  「佛將,不要以為你有幾分實力,我就會怕你,論實力,你我還不知誰勝誰負,有膽子,等一會就和我打一場!」落雷月蹭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氣勢逼人的直指對面的佛將。
  「我佛將最不缺的就是膽子,即然你都誠心邀諸,我就勉為其難和你打一場好了!」佛將狂傲盯著落雷月,即使坐著,狂暴的氣勢依然不減,甚至能和站著的落雷月分庭抗禮。
  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來,在氣勢上,落雷月是比不過佛將的,不過首領並沒有阻止,兩人都已經下了戰帖,若他阻止,別人還以為陰陽陸怕了佛城,反而會打擊到他們這邊的士氣。
  這時,季子木和男人已經緩緩的走了進來,出色的容貌和獨具一格的氣質頓時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雖然季子木同樣很出色,模樣特別精緻漂亮,但是這次的主要人物還是月離颯,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將出代替大長老出場,所以紛紛在猜測他的實力。
  不過值得眾人注意的是,被男人牽著手的少年手裡正提著一個大袋子,有一隻顆腦袋那般大,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大部分人都認為是什麼秘密武器,所以臉上露出些許期待的表情。
  葉聽楓一看到季子木出現,臉上立刻露出喜悅的神色,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也有了異樣的神采,他剛想站起來卻被旁邊的首領抓住了手,耳畔同時傳來他的聲音,略顯冰冷,「坐下!」
  冷厲的表情十足威嚴迫人,葉聽楓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回去。
  不過這樣也好,受傷的那條腿到現在也沒好起來,只有一隻腳能使力,所以要走過去也麻煩,況且這陣子他總感覺受傷的腿不時有種鑽心的痛,有時候他半夜都能被痛醒過來,全身冷汗像是呀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讓他不禁有種猜想,好像他的腿往後都會這樣一直痛下去!
  這樣想著,葉聽楓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對未來的恐懼。
  低著頭胡思亂想的葉聽楓沒有注意到,正盯著他的首領,在面具底下的紫瞳正錘含著怎樣複雜的目光,一會便被他壓抑住,眼神重新轉變為堅定的目光,盯著正慢慢坐下的月離颯。
  正當佛老要宣佈比賽開始的時候,之前那名被他派出去找月離颯和季子木的弟子突然搬了張桌子跑了進來,動靜不大,但是在會場裡卻顯得猶為突兀,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佛老擰了下眉,問:「你在做什麼?」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連忙回道:「不是大長老叫我搬張桌子給他們的嗎?」他們自然是指月離颯和季子木父子倆。
  佛老剛想脫口說出『他什麼時候叫他搬椅子』這句話,但是瞬間就被他吞了回去,稍微想一下便知道定是那兩人騙他這個單純的弟子,於是便無奈的朝他擺了下手,「去吧!」
  「哦!」得到大長老的同意,他立刻蹦的跑了到季子木倆人面前,揚起笑臉,「你們要的桌子我搬來了,給!」
  「謝謝!」季子木對待這樣的人從來不吝嗇道謝。
  對方立刻撓了撓頭,憨厚的說道:「不客氣,那我回座位了!」
  本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大家都沒在意,卻不料,那個少年突然將袋子裡的東西都倒在桌子上……竟是一堆看似可口的……零食?
  
第328章 佛滅
  手忙嘴亂,哪個有我這麼忙?
  ……

  當場就有人瞪出兩顆眼球。
  桌子上的零食似乎還很豐富,有花生,有瓜子,有糕點,有烤肉,還有幾顆紅通通的蘋果,看起來像剛從樹上摘下來似的,清脆鮮嫩。
  這裡風大,空氣中難免會有沙塵,所以季子木才沒有叫那名弟子準備盤子,直接將小袋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只打開了個小口子,只需伸手進去就能拿到,至於蘋果,那是口渴時吃的。
  準備了一切,季子木儼然一副準備看熱鬧戰鬥的姿態,淡定得還能在一旁邊看別人打,邊啃著瓜子,吃著糕點,在場任何一個都沒他這般享受。
  不少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特別是陰陽陸的人,那張臉簡直就跟鍋底的黑炭似的。
  敢情他們的生命一戰在少年眼裡,就是一場兒戲,邊看戲邊啃著瓜子,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葉聽楓憋得一張俊秀的臉紅通通的,就跟季子木桌上的蘋果差不多,不過他不敢笑出聲,因為他發現,陰陽陸除了首領戴了面具看不清楚,其餘人都是一張黑鍋臉,顯然被氣得不輕,特別是那個落雷月,雙目通紅,簡直就像要吃了對方一樣。
  果然還是西子比較厲害,還沒開始打,陰陽陸這邊的人就已經被氣得不輕了。
  「廢話少說,開始吧!」會場沉默的氣氛被首領一句低沉如悶雷的話給打破,所有人立刻收起異樣的心思,把注意力都專注到比賽上,畢竟接下來的才是真正攸關雙方命運的大事。
  佛老咳了一聲,也道:「那就開始吧!」
  「我來!」
  語音一落,佛城這邊立刻有人響應,是第一隊的隊長,也是二長老的大徒弟佛滅,人稱大鐵錘,力大無窮,乃天生神力。龐大猶如一座小山的身軀給人帶去一股視覺上的衝擊,意志稍微弱點的很容易就會心生畏懼。
  「哼,不過爾爾,佛城第一個死人就讓我來完成吧!」響應佛滅的人是陰陽陸最右邊一個頭蓋斗篷的男子,健壯的身軀並不比佛滅小,口中發出陰沉緒血的笑聲。
  隨著他踏上擂台,那件斗篷也被風吹走,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左眼一直延伸到頸部,眼珠子爆凸,整張臉猙獰萬分,頓時有人被嚇了一大跳,心有餘悸不敢再看他。
  此人在陰陽陸名聲不小,據說他只用臂力就能將人的肢體直接撕成破碎,手段極其的血腥殘忍,不過真正令人噁心的是,他會將被他殺害的人所流的血都喝掉,所以又有飲血魔之稱。
  「佛滅啊佛滅,大爺早就想會一會你,這麼大個,身上的血必定不少吧,堅韌的肌肉撕起來也一定很爽,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飲血魔笑得猶如癲狂之狀,似乎真的如他所說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嘗試撕裂人四肢的快、感。
  佛滅不動如山,神情冷冽絲毫不受他的影響,雙目猶如看死人一般,好似待會要死人的是飲血魔一般,不語不笑的神態比飲血魔的話更具氣勢。
  「笑完了就開始吧,別浪費我的時間!」霸氣的眉目一縷默然之色,佛滅異常冷靜的等到飲血魔笑聲漸低之時才開口說道。
  這句話頓時令對方的笑聲戛然而止,宛如運動的機器突然被卡住了一般,仰起的頭緩緩的放下,盯著佛滅的雙目殺意肆虐。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待會看我如何撕破你那張嘴。」
  誰輸誰贏,並不是看那張嘴,而是看實力。
  佛滅雖然沉默不語,但是並不代表他的實力就不行,能成為第一隊的隊長,其實力絕對是超越其餘一百零七隊隊長,可以說,在佛將的統領之下,佛滅是第一人。
  雙方的氣勢直衝雲霄,戰意十足,還未等別人喊開始,飲血魔便率先發動攻擊,一鼓作氣才能讓他休會到那股將人撕碎的快、感。
  龐大的身軀一瞬間就移動到佛滅面前,一下子就抓住佛滅的手臂,五爪比鋼鐵鑄成的利爪還要堅韌有力,每一塊指骨都是經過特殊的方法鍛煉,指甲亦鋒如利刃,輕易就能劃開尋常人的血肉。
  在一片驚呼聲中,飲血魔猖狂的笑了起來,在他看來,佛滅已經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五指立刻用力的抓下去酬
  「速度真慢!」季子木一邊啃著瓜子,一邊評價道。
  男人一邊幫他剝花生,一邊笑道:「飲血魔以五指為利刃,速度方面自然比較差。」
  季子木支著下巴,看著已經纏鬥到一起的兩人,「那個人的手真的能撕開他的手嗎?」
  「當然……」男人抬眸看了一眼,「不可能,寶貝看佛將和佛老的神情就知道,兩人既然絲毫都不擔心,那就表情佛滅的實力絕對不低,飲血魔要贏還有一定的難度。」
  「這樣啊!」季子木歪著頭思考,突然興沖沖的說道:「那爹爹認為我會跟誰打,是不是也像飲血魔這樣大塊頭的?」
  如果是的話,那他的霹靂彈就更加容易打中對方,只要用一顆大型的還不把人給轟飛出去。
  男人像看穿他的想法,摸著他的頭,「自然不可能。」
  季子木眼睛頓時轉動了起來,他想起昨晚爹爹出去一趟的事,會不會跟這個有關?
  「別想了,到時候寶貝自然知道,看比賽,勝負即將分曉!」男人俊美的臉浮起一絲笑意,把他的注意力又重新拉回擂台上。
  果然,季子木一看,飲血魔已經憋得一臉通紅,瞪大的眼中毫不掩飾的透露出驚恐之色。
  不管他如何用力,佛滅的手臂如同鋼鐵一般,紋絲不動,肌肉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輕易的便將飲血魔震開,最得意的雙手竟奈何不了對方分毫,這個打擊不可畏不大,如此一來,他便失了最大的優勢。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答案,不過我卻不能告訴你。」佛滅在動手的前一刻不忘報復性的說了一句讓飲血魔氣到想吐血的話。
  說完,佛滅雙手便猶如巨大的鐵錘,重重的擊在飲血魔的胸口上,那力量絕對不比干斤重低,巨大的衝擊力帶起一陣颶風將飲血魔狠狠的撞飛了出去,龐大的身軀立刻從眾人面前飛起,撞在十米外的一塊巨石上,同時砸出了滿天鮮血。
  當飲血魔落地時,已經氣絕了生機,一灘鮮血鮮明的留在巨石上,空氣中一下子濃稠了血腥味,不過被風一刮,立刻吹散了。
  呀開始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說話,不過頃刻間便爆發出一陣哄鬧的喜悅聲,全是佛城那一邊所有圍觀的弟子。
  第一場佛滅便以壓倒性的力量勝出,絕對是個極大的鼓舞,一時間佛城所有弟子皆充滿了信心。
  佛滅站在擂台上,直視著陰陽陸的人,眼神冷冽犀利,語氣卻十分平靜:「不好意思,讓你們陰陽陸出現了第一個死人!」
  這句話一落,雙方再一次形成鮮明的對比。
  所有的佛城弟子都在喊著佛滅的名字,而陰陽陸那邊卻一片死寂,對他們來說,這絕對是個不可磨滅的屈辱。
  葉聽楓雖然看不出首領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臉色絕對不好看,只是奇怪他竟然能忍得住對方的挑釁,今天的首領跟平常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下一個就讓我來吧!」
  一片鬧聲中,陰陽陸這邊站起了一人,全身籠罩在一件黑色披風中,身體有些瘦小,聲音也帶著幾分沙啞,聽不出是男還是女。
  沉穩的邁上擂台,身形上的弱小和佛滅的龐大身軀形成強烈的對比,走上擂台的人氣息略顯陰柔,即使隔著披風也能感受到,隨著披風落地,四周頓時響起一陣微弱的抽氣聲。
  是個身形枯瘦的女子,容貌看起來不算很老,大約有三十歲,但是那雙手卻乾枯得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細得只剩下一節節骨頭,動了動彷彿都能聽到嘎吱嘎吱響的聲音,雙目雖然混沌,但是卻一動不動的盯著佛滅。
  佛滅臉上出現一絲凝重,這個女人的實力要比飲血魔強。
  
第329章 兩條瘋狗
  子曰:我說傻,你卻蠢給大家看!
  ……

  「指骨老婦,以自己的指骨為武器,可以瞬間爆發出強大的破壞力將對手的身體直接穿破,更甚者還可以將指骨留在對方身體裡,搗毀對手的身體機能。」男人侃侃解釋道。
  季子木覺得像在聽鬼怪的故事,「那她的指骨能洞穿佛滅的身體嗎?」
  「洞穿倒未必,指骨老婦雖然厲害,但是要勝過佛滅還是有點難度,就算讓佛滅受了傷,也只會是輕傷罷了!」男人一副經驗老道的分析,季子木吃著瓜子和花生,他則喝著壺袋裡的酒,濃烈的酒味卻芳香怡人,將周圍幾個酒鬼肚子裡的酒蟲都勾了起來。
  可惜他們地位不同,也無法做到像他們這般隨性,所以只好暗自羨慕著。
  不過聽到男人的分析,一些原本還在擔憂的人卻都靜下心來,不管男人說得對不對,這就如同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季子木的瓜子啃得辟里啪啦響,目光一邊落在擂台上已經鬥成一團的佛滅和指骨老婦,一邊猜想道:「佛滅只能撐三個回合?」
  男人輕笑道:「畢竟是護衛第一隊的隊長,撐三個回合是正常的。」
  「哦。」季子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又問:「那個指骨老婦的指骨能拿下來,那我的也可以拿下來嗎?」
  說著他還把自己白嫩嫩的手伸了過去。
  男人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很鎮定的答道:「能。」
  季子木頓時興奮了起來,「真的?那用什麼方法?」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輕輕的飲了一口烈酒,紫色的目光落在擂台上兩道即將分出勝負的身影上,然後才緩慢的說道:「只要把手指砍下來,然後再把指骨從裡面掏出來就行了!」
  男人說得認真又清淡。
  季子木卻倏的把手伸了回去,瞪著男人說道:「那我以後不是拿不了筷手又不能吃飯,而且沒了手指很難看。」
  男人笑瞇、瞇的回望他,笑容多了一絲戲謔,「那麼寶貝還想不想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指骨取下來?」
  季子木撤了下唇,埋頭瓜子堆說:「不想了!」
  「很好。」男人點點頭,「把頭抬起來看戲吧!」
  季子木聞言立刻抬頭,正好擂台上有一道瘦弱的身影飛出了擂台,擂台上的兩人已然分出勝負。
  被拋飛出去的指骨老婦重重的撞在地面上,力道大得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指骨老婦身上骨頭碎裂的聲音,猛烈的咳嗽聲源源不絕的響起,口中不停的噴、血,洋身打顫,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模樣淒慘至極!
  不過佛滅也不是沒有受傷,肩膀被指骨老婦的指骨穿透了一個血洞,所幸止住了血,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指骨老婦並沒有因為輸給佛滅便對他充滿恨意,那張童顏般的容顏像失去了顏色般,紅潤之色消退,剎那間便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白髮蒼蒼的老嫗,枯瘐的身體在地上掙扎了一會便重重的倒了回去,雙目僅剩的一點灰白徹底成了死灰色,然後便踏上了飲血魔後塵。
  陰陽陸那邊連死兩個高手,使佛城的士氣上升到了最高點,吶喊聲一直不曾停歇過,一個個弟子都熱情高漲。
  結果的確如男人所說的,佛滅只受了輕傷,接下來的,陰陽陸會派出一個實力不是很強,但是卻能逼得和佛滅一同掉出擂台。
  三個回合,完全如男人所說的,絲毫不差,不過總體來說,佛城這邊要佔據優勢,陰陽陸的人已經損失了三個。
  不過風水輪流轉,接下來卻輪到陰陽陸的人大展拳腳。
  長劍手東冀離,手握一柄傳奇兵器,由於天生就有六隻手指,所以能使那柄冷兵器發揮出它最大的實力,在陰陽陸的實力絕對能排得上前五名。
  他的實力要比前面三位強得多,多年來習慣穿一身白杉,不過每次殺人都會染成一身血衣,看起來觸目心驚,面容較之白淨,只是殺起人來卻比指骨老婦和飲血魔更為瘋狂,在陰陽陸甚至有瘋狗之稱。
  對付瘋狗,就要放一隻比瘋狗更為凶殘的野獸,也就是佛城三長老佛豹,一旦戰意燃起,他的瘋狂程度絕對不比東冀離低,甚至連自殘都無所謂。
  佛豹這些年來休生養性,一直呆在天空之城很少出去,因此將他休內的瘋狂因手磨去了不少,本來再過個三年五載便能徹底的洗去他休內的戾氣,不過這一次為了佛城的未來,佛老只好把他放出來。
  十年的養生使得佛豹此刻看起來同個平常人無兩樣,沉靜的面容就像個安詳和藹的老人,一步步的踩上擂台。
  同類人總能相互吸引,東冀離彷彿能嗅到佛豹身上的殘暴因子,發出一聲興奮的激吟,盯著佛豹便像盯著獵物一般,對血的渴望使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黑暗陰沉,臉上那絲蒼白被血色取代。
  「哈哈哈……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同道中人,而且還是佛城的三長老,看來佛城也不是想像的那般神聖,真是讓人興奮啊!」東冀離仰天發出一場長笑,已露出瘋狂之狀。
  佛貂微垂的雙目突然猛地抬起爆身出一道血光,猶如齜牙面目猙獰的野獸,又目赤紅凸出,此刻完全暴露出他原本的面目,提起握在手裡無堅不摧的大鋼刀就朝東冀離撲了上去,凶殘的模樣像是要將他撕成碎片般。
  兩隻同樣緒血的野獸頓時交、纏成一團,擂台上寒芒閃爍,犀利如針,稍微靠近便會產生一股吸力,好像會被吸到兩人周圍,然後被絞成碎片,一些人嚇得趕緊遠離擂台。
  季子木將吃剩的蘋果心扔掉,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擂台,突然說道:「兩敗俱傷!」
  男人侍著椅背,瞥了少年一眼,眼中含著一抹笑意,讚賞道:「寶貝眼力增長了不少,終於看得出來了!」
  季子木略顯得意的說道:「傻子都看得出來呢!」
  結果話音一落,旁邊立刻有人侃侃分析了起來,那個人赫然便是佛夜梟,周圍只見到他的聲音。
  「爹,依孩兒看,此次必然是三長老取勝,東冀離在陰陽陸雖然赫赫凶名,手中亦持有傳奇兵器,不過比起三長老來卻還是差了一籌,以三長老的本事,多年前就已經達到巔峰狀況,再加上十年的休生養性,功力必須再次突破,況且三長老經驗多,手中亦有佛城聖寶大鋼刀,不可能會輸給一個晚輩,此局必勝!」
  城主立刻笑容滿面,「我兒說得不錯,二長老覺得如何?」
  此時聽到城主和佛夜梟話的人,臉色都顯得非常怪異,不是他們不知道該如何說,而是他們剛剛也分明聽到旁邊正在啃瓜子喝酒的父子倆說的話,特別是少年最後一句話。
  雖然他們看不出來,但是潛意識還是偏向少年說的話,畢竟剛剛已經有過一例,兩人的確是說中了結局。
  二長老既然能教出佛滅這樣的徒弟來,眼光又怎麼會差,他顯然也看出擂台上佛豹和東冀離的對決結果,因此沒有認同佛夜梟的言論,只是說:「擂台上瞬息萬變,三長老雖然強,但是對方亦強,此局兩人拼盡全力約莫也是兩敗俱傷,三長老要勝還是差了一點。」
  城主和佛夜梟被二長老一說,臉上頓時精彩萬分,五顏六色皆有。
  特別是佛夜梟,之前被月白光重傷,此番完全是強撐著過來,他那只被月白光弄斷的手臂此刻還無力的垂著,被二長老當著所有人的面否絕了他的言論,火氣一上,喉嚨頓時湧起一陣腥甜之味。
  拼著命將口中的腥血吞了回去,佛夜梟還蒼白著臉說:「夜梟受教了!」
  二長老嗯的一聲,便沒再說話。
  那名給季子木撤桌子的弟子卻是突兀的噗哧一笑,因為憋笑的緣故,使得他那張清秀的臉蛋紅通通的,不過被佛老威嚴的看了一眼,他立刻就不敢再笑了,整個人正襟危坐,模樣變得莊嚴肅穆,好像在進行一場喪禮一般,看得佛老忍不住搖了搖頭。
  季子木自然不會錯過這些事,看到男人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低下頭便嘀嘀咕咕的說道:「原來還真有傻子,看他長得人模狗樣,想不到竟然不可貌相!」
  這句話自然是他從前世的電視上學來的,雖然他前世沒機會上學識字,但是憑他的聰明,從電視卻也能學到一些,看多了自然就認識得多,其天賦其實比其他人普通人還要高出許多,可惜到死也沒人發現!
  他的話頓時愉悅了男人。
  這時,擂台上兩道纏鬥的人影也分出了勝負,正如季子木和二長老說的,佛豹和東冀離同時被震出擂台,身上皆流血不止,無勝也無敗……
  
第330章 各種笨蛋
  我的話你信嗎?認真你就輸了!
  ……

  第四場無勝也無負,兩人皆負了傷。
  佛豹被東冀離的六手劍在手臂上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但是東冀離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大鋼刀將他胸前的白杉絞成了血衣,大片的血從衣底浸透出來,傷得似乎比佛豹還要重。
  將人抬走後,接下來便是第五場。
  由於陰陽陸連敗四場,對他們一方的人打擊比較大,落雷月的性格比較激烈,再也沉不住就走了上去,一身藍衣飄飄,卻怒形於色,黑煞煞的神色襯得他整個人更加陰氣沉沉。
  「佛將,你敢不敢上來和我打一場?」落雷月站在擂台上,氣勢囂張,猶如燃燒的火焰四處激射,挑釁的望著台下一身霸氣的佛將。
  所有人都以為第五場勢必是佛將和落雷月對上,然而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佛將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並且笑了有些詭異,「落雷月,你說打就打嗎?我佛將偏偏不上去,你還不夠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這話張揚著絕對自信的傲氣,還有對落雷月赤裸裸的藐視。
  不出意料,落雷月頓時滿臉怒色,目露獰光,惡狠狠的盯著佛將,「好好,想不到佛城的第一戰將竟然是個縮頭鳥龜,連跟我打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好得很吶!」
  「呵……」佛將忍不住一笑,眼神輕蔑的看著他道:「我佛將最不缺的就是勇氣,不過你的確是不夠資格,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陰陽陸連前五名都排不上,這樣的你又如何能跟我比?莫要把自己抬高了,我可不想降低自己的身份。」
  是事實,且能將落雷月氣得極度想殺人的話。
  落雷月的確是排不進前五,不過能進前五的是像東冀離那樣瘋狂的惡徒,他實力雖然不錯,但是比起東冀離來說,還是差了一些,佛將的話沒說錯,但是他還是想證明自己。
  陰陽陸是靠拳頭來決定一切的,落雷月此生想報仇,單憑自己一人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想借此次機會來獲得首領的信任,須不料,還沒開始,就被佛將洞察並諷刺得體無完膚。
  「你……」,胸膛劇烈的起伏,落雷月雙目充斥著駭人的血絲猶如冷厲的惡鬼盯著佛將,裡面的怨毒幾乎能超過他對季子木和男人的恨意。
  「好了!」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下,首領終於發話。
  冷冽的暴喝在會場裡響亮又突兀,彷彿猶如一顆平靜炸起的春雷隨風在眾人耳邊震撼而起,膽手比較小的人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發話的首領身上,卻見他依然鎮定如常,身上的氣息平穩無一絲波紋。
  「落雷月,回來,你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他就交給毒公吧!」平靜的腔調沒人聽得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是,這樣當著眾人的臉承認落雷月不是佛將的對手,無疑是當中扇了他一個耳光,青也不是,紅也不是,簡直難看至極。
  落雷月當真是覺得難堪到極點,但是首領都發話了,他還能不下去嗎?再留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於是,第五場在戲劇般的變化下,陰陽陸那方上場的人換成了毒公。
  毒公在陰陽陸的排名第四,以歹毒的手段出名,擅長用毒,據說他身上任何一種毒都能對人體產生至命的危害,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毒庫。
  毒公之所以會遁進陰陽陸避險,就是因為他曾經用身上的毒將十九對成婚的新人連帶所有的賓客都毒死在新婚的那一夜,據說他手上沾滿的鮮血能染紅整條大江,因此在懸賞榜上的賞金亦是前所未有的高。
  這樣的毒人絕對是大部分人的剋星,因為沒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了毒公的毒,若是近不了身,碰不了他的身體,要贏根本是無妄。
  首領此時將毒公派出來,很顯然就是想將佛城的參賽者刷掉一些,並且給佛城製造一些麻煩。
  不止佛老臉色難看,就連佛將也是微微變了臉。
  要對付毒公的毒,除非本身有百毒不侵的體質,或者是個解毒聖手,否則要贏很難。
  一時間,佛城這邊的人都沉寂了……
  看到這一幕,落雷月才稍微覺得解氣,但是內心卻仍然很不甘心,指甲鑲入皮肉裡他仍然不自覺,只想著,總有一天,他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讓所有人都無法再輕視他……
  毒公『桀桀』的笑了起來,笑聲既難聽又啞得像幾百年沒說過話一樣。
  「佛將,剛剛你不是很囂張的說落雷月不是你的對手嗎?現在我毒公上來了,怎麼也不表示一下?難道說你怕了?」
  佛將的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是他卻十分大方的承認道:「怕倒不至於,不過我佛將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你的毒我的確是沒有對策,不過你也只有毒的本領可以炫耀而已,撇開了毒,不過是個醜陋的糟老頭,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桀桀……你也說是在沒有毒的情況下,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毒公我就站在這擂台上,我就問你敢不敢上來?」毒公最後一句話說霸氣十足,竟然隱隱有壓制佛將的感覺。
  佛將臉色頓時難看得嚇人,但是他卻不是那種被激怒就會失去理智的人,相反,他很冷靜的知道,自己現在是絕對不能上場。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一片死寂聲中,一道清脆得猶如天真童稚少年的聲音,語氣甚是認真且天真的尋問了起來。
  毒公一愣,尋向聲音的來源,竟然是那名啃瓜子的少年,此刻他卻沒有再吃東西了,再是拿著身邊的男人的華貴袍子擦了下手,然後轉頭認真的看向毒公。
  詫異的不止是毒公,連佛城和陰陽陸雙方也都表露出一些疑問。
  佛老和首領同時看向旁邊不動如山的男人,卻見他神色如常,對少年的話似乎完全不意外,如果無意外,恐怕就是月離颯慫恿少年上場的,這麼說來,難道他有自信少年對窳得了毒公?
  葉聽楓則露出一臉擔憂,他雖然在陰陽陸呆的時間不長,但是那個毒公的本事他是見過的,之前在爭十個比賽名額的時候,毒公的對手就是被他的毒毒倒的,嚥了一天一夜才斷氣,死的時候十分難看,青面獠牙都不足以形容。
  「很好,出現第一個來送死的人,小蛙娃,不要怪毒公沒提醒你,毒公我啊,從你進場的開始就已經看你的不順眼,現在你自己要上來送死,正好可以先拿你來開刀,讓毒公我洩洩氣!」毒公又露出陰森森的笑容,看著季子木的眼神就像看一頭小綿羊。
  實際上,在季子木眼裡,毒公卻連只小綿羊都不是,畢竟綿羊還可以烤肉,而他,皺巴巴的皮膚,就算烤起來也肯定難吃死了!
  季子木歪著頭,「你是不是嫉妒我有零食吃而你沒有?」
  事實上,一針見血!
  毒公雖然被揭穿了目的,但是卻一點也不尷尬,臉皮厚得能跟城牆一比,他倒是很乾脆的承認道:「不錯,毒公我就是不爽啊!」
  季子木點頭,「你早說嘛,我就分一點給你了!」
  毒公表情一滯,隨即又陰笑道:「小蛙娃,你有這麼好心?」
  季子木回道:「笨蛋,當然沒有,我是騙你的!」
  毒公笑容一滯,頓時怒氣橫生……
  噗……
  坐在季子木旁邊隔著佛老的那名弟子忍不住第一個,噗哧,的笑出聲,見一些人都朝他看過來,他立刻臉紅紅的藏到佛老身後……繼續笑……
  「哼,廢話少說,要打就上來!」被擺了一道的毒公頓時惡狠狠的瞪著季子木。
  季子木低下頭朝男人看去,男人回以一笑,邪感非常,多了一絲魅人心神的色彩,還有的就是對季子木的信心,再說,本來就是他讓寶貝上去的,主要還是為了引某個人出來。
  某個隱藏得不潛的傢伙,男人並不擔心自家寶貝會打不過對方,昨晚他已經略施了手腳,按照現在的時間算起來,等『他』跟寶貝對上了,剛好就是發作的時間……

第331章剋星與衰星
  當星星發生突變時,於是就有了剋星與衰星
  ……

  冷風嗖嗖,整個擂場一片寂靜。
  季子木走上擂台,與毒公遙遙相對,他什麼也沒準備,就空著手直接走了上去,相反,毒公雖然也沒有準備什麼,但是他全身是毒,這就是他最大的的優勢。
  看著對面纖細精緻的少年,毒公露出一抹詭異的奸笑,猙獰中帶著淫邪的味道,看得台下其他弟子紛紛打了個冷顫,又厭惡的皺起眉頭。
  「小娃娃,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別怪毒公心狠手辣,瞧你那細皮嫩肉的,不知道夠不夠毒公塞牙縫,乖乖束手或許毒公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毒公『桀桀』的笑,笑聲竟然比寒風還要讓人冷上幾分。
  季子木歪著頭,目光卻十分冷漠的看著毒公,「你喜歡吃人肉?」尾音略微上調,似惑似疑,說得給人感覺他好像在跟毒公討論今天吃什麼的感覺。
  不過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好吃嗎?」
  毒公聞言舔了舔唇,道:「當然,人肉啊,特別是新鮮的人肉,肉香味美,吃起來比動物的肉還要嫩滑幾分,它可是毒公的最愛,,小娃娃莫不是也想吃人肉?」
  說著,他又『桀』笑了起來,笑聲帶著得意和猖狂,好像認為自己在逗弄季子木,想看看他被嚇得臉色發白的樣子。
  然而當他低下頭看過去,少年一臉淡漠的盯著他,看似黑色的瞳孔卻透著幾絲紫光,像一閃而逝的流星,一劃即過,但是在毒公看來,不知為何卻平添幾分詭異的陰森。
  少頃,毒公便聽到少年說:「原來人肉這麼好吃?那哪種比較好吃?老人?小孩?少女?少男?中年人?婦人?還是其他的?」
  少年一邊說,一邊竟然還認真的掰著手指算,然後抬頭直勾勾的盯著毒公。
  毒公冷不丁的背上一寒,蠕動著嘴唇張口卻說不出話來,氣勢上竟然隱隱要輸給季子木,不過過了一會,他便醒悟過來,以為少年在唬他,便哼了出來。
  「既然你誠心想知道,毒公我就告訴你好了,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娃,肉才是最鮮美的,若是用烤的,味道會更好,吃起來又鮮又脆,難道你也有興趣?」
  季子木毫不猶豫的答道「是啊!」
  這些對話簡直就惡寒了所有人,而兩個當事人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討厭什麼人肉最好吃,惡……難道少年不會噁心到自己嗎?
  結果,毒公在這個話題上根本就討不了好處,反而讓季子木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他也喜歡吃人肉,不過他肯定不會有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覺。
  毒公發現,少年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冷淡,語氣卻表現出十足的興趣,好像他真的對人肉很有興趣一般,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跟他談論人肉的話題,這個少年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廢話少說,跟毒公我東拉西扯,莫不是怕了我,想拖延時間?開始吧!」
  說著,毒公身上爆發出一股氣勢,佝僂的身體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快速的朝季子木衝了過去,一點也不給季子木反應的時間。
  然而,毒公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季子木卻更快。
  毒公衝到他面前,手上藏了足有十種毒物,一拳便朝季子木轟過去,但是就在他的拳頭快要碰到季子木的臉時,纖細的身影卻在他面前快速的晃動了一下,瞬間便移到他身後……
  毒公一掌落空,還未轉身便感覺到後背有人靠近,緊接著便被一隻腳狠狠的踢中腰側,一股巨痛頓時從腰間傳來,毒公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但是眨眼間卻陰陰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毒公扶著腰站穩身體,已經迫不及待的大笑起來,他衝著皺眉的季子木得意地笑道:「你已經中了我的腐蝕之毒,它會侵蝕掉你的衣服,然後在慢慢的腐蝕掉你的皮膚……」
  是嗎?
  季子木扭了下腳,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不過經他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老爹知道他喜歡穿黑色的衣服,所以曾經找人特別定制了幾套用雪山白蠶產下的雪絲製作的成衣,包括鞋子也是,據說能防水防火且刀槍不入。
  那時季子木還特意用火攻試驗了一下,正如老爹所說的,的確是水火不侵,不過季子木還是把它當成了正常的衣服來穿,該換就換。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雪絲的製成的黑袍連毒都能抵擋得了!
  狂笑的毒公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四周安靜的過分,少年只能在擂台中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瞳孔中散發出幽幽的紫光,根本不像他所說的,已經中了他的腐蝕之毒,乾淨的黑袍,甚至連丁點毒漬都沒有。
  毒公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片刻,終於吃驚的抬起頭,同時喊了出來,「你穿的是雪絲衣?」
  天底下只有雪山的雪絲衣才不畏懼他的腐蝕之毒,雖然他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畢竟雪山的雪絲據說每年的產量只夠製成二十套成衣,不過雪山的原居民卻從來不會把雪絲衣賣給外面的人,因為他們一般都是自己用來御寒的。
  不過儘管幾率不大,但是毒公還是忍不住脫口問出。
  「是啊!有問題嗎?」季子木很乾脆的給了他個答案,順便詢問了一下。
  何止有問題,問題可大了!
  毒公終於收起大意的心思,嚴格來說,但凡是穿著雪絲成衣的人都是他的剋星,因為毒公最拿手的便是腐蝕之毒,靠著它為他贏了大大小小幾百場戰鬥,他能在陰陽陸活到現在,腐蝕之毒絕對功不可沒,如今卻在這裡遇到了腐蝕之毒的天敵,毒公再自負也不敢大意了!
  季子木說:「你好像很緊張?」
  廢話,毒公在心裡怒罵,他來參加比賽,主要是為了首領承諾的獎勵,可不是來送命的。
  「哼,你別得意,不使用腐蝕之毒,我照樣能毒倒你,別忘了,毒公我拿手的看家本領可不只是腐蝕之毒,雪絲衣再厲害也不可能將你的頭和手包起來,小娃娃,趕緊躲吧!」毒公還算個頭腦清晰的人物,想通之後便不再擔憂,清楚地分析出自己有利的一面。
  季子木一臉無所謂,完全沒有被說中的緊張模樣。
  毒公求勝心切,所以沒有注意到這一次,說完話有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翻出袖口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他弄出來的毒,毒性很烈,成粉狀。
  只聽見他桀桀的笑了兩聲,加快速度朝季子木衝了過去,還沒衝到他面前,倒在手中的粉末就拋灑向天空,用身上的衣袖一甩,毒粉立刻向四周擴散,再加上他一邊跑一邊撒毒,季子木的四周不多時便瀰漫起一片毒粉的空氣,慢慢的向季子木的方向吹去……
  毒公不怕自己的毒,所以他站在被毒粉包圍的空氣裡仰天大笑,「看我漫天的毒粉,這下子看你的雪絲衣還能保護得了你嗎?」
  狂風一卷,似乎在幫毒公一般,毒粉迅速的朝季子木飛去,一會後便將季子木完全包裹住……
  葉聽風和那名弟子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大氣不敢出的盯著擂台上的一幕。
  場下唯一不改臉色的就只有月離颯一人,幽幽的紫瞳一眨不眨的看著台上的少年,嘴角勾著一抹笑意,卻不見他有絲毫擔憂的神色。
  佛老下意識的朝他看了一眼,心下便瞭然,,若是月離颯沒把握,他絕對不可能會放任少年上去,只是不知道他此舉到底有什麼目的。
  籠罩在毒粉中,季子木突然朝毒公輕輕一笑,笑容帶著幾絲惡作劇的味道,好像一個調皮的小孩,又有些劣質。
  他說:「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毒公頓時眼皮一跳,心臟同時劇烈的跳動起來,心中有股不安的預感,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裡閃過……少頃,他便聽少年開口。
  「我忘了告訴你,我百毒不侵呢!」
  少年的笑容清爽如春風,但是看毒公眼裡,卻像蕭條的秋風,呼呼的吹得他心裡拔涼拔涼的!

第332章異域女子
  當有人問我她美不美時,我送了她一地雞皮疙瘩!
  ……

  猶如晴天霹靂,毒公被轟得七葷八素,打擊非常的大。
  陰陽陸排名前五名的毒公,一遇到剋星,簡直就像個小孩在大人面前耍雜耍一樣,不管小孩再怎麼奮力的抵抗,最後也絕對不會是大人的對手。
  毒公此刻的心情就像個小孩仰望著一個高大的成年人,雖然季子木才十七歲,但是不妨礙他在毒公面前成為一尊屹立不倒的高山。
  毒公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是眼見著少年毫髮無損的站在瀰漫著毒粉的空氣中走到他面前,矯健的步伐輕而穩,幾乎落地無聲,看著那張漫著淺淺笑顏的漂亮臉蛋,毒公雖然覺得心寒,但是又不想這麼快就認輸。
  殘存的鬥志化為了一記鐵拳,毒公像只困獸做出最後的反擊,速度突破本身的限制極快的朝季子木衝了過去……
  纖細的身影微微一晃,像突然消失一樣,頃刻間卻出現在毒公的身後,不過毒公彷彿早有所覺,驟然就轉過身,爆發出超乎平常的力量,一記鐵拳轟向季子木。
  季子木伸手一擋,被毒公的力量震退了兩步,微微抬起的眼眸閃過一絲詫異,眼瞳中映著毒公猙獰的面目,絕望中的垂死掙扎,竟然讓他超越了身體的極限?
  這些詫異在季子木眼中一閃而逝,沒再任自己胡思亂想,季子木跺了下腳,身形一矮,身體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矯健如獸的動作又猛又疾,在毒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出現在毒公的下方……
  長腿掃過的軌跡使毒公感覺到一陣壓迫,內心猛的下沉,想躲卻已來不及,佈滿皺紋的下巴被一隻踩著黑靴的秀長腿重重的踢中,下顎的骨頭頓時辟啪的響起一陣破裂的聲音,毒公被踢得飛了出來……
  慘叫聲才響起,一個矯健的身影閃電般又出現在毒公飛起的身體下方,兩指撐地,雙腿如旋風般再一次掃向毒公,捷豹般迅猛又強勢,以雷霆之勢和爆破的力量將毒公的身體踢向空中。
  然而,擂台上的黑髮少年卻並未就此收手。
  雙手合攏緊握成拳,高高的舉手,墨發輕狂飛揚,弧度清冷無情,無形中漫延起一股蕭殺冷酷的氣場,黑髮少年像一尊傲然漠世的戰神,黑袍張揚著冷冽的無情殺意……
  在眾人心中,黑髮少年的形象從纖細瘦弱一下子上升到頂點,大部分人都不可抑制的露出驚艷和敬畏之色。
  當毒公的身體墜落到他面前時,黑髮少年那雙紫瞳瞬間爆發出一股凌厲的精芒,還有對陰陽陸的漠視,緊扣的雙手猶如千斤鑿夾著一股無堅不摧的強大力量,重重的砸在毒公身上……
  支離破碎的骨架,還有被砸碎的石板濺起一顆顆細小的石子,以及毒公駭然到極點的表情,被砸中後突出的雙目血色蔓延,宣告著這一場單方面殘忍的虐殺落下帷幕。
  擂台下一片死寂……
  男人雙眸綻放出一道極艷的色彩,雖然早知道寶貝的身手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想像中的卻和現實有著巨大的差異,平地而起的矯健身姿,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每一個都帶給他震撼至極的驚艷,而這個人就是他的寶貝!
  不止是男人有這種感受,坐在首領旁邊的葉聽風同樣有這種感覺,在他眼底,無法掩飾的驚喜和震撼,打從心底露出來的笑意。
  須不知,這一幕在首領眼中,一股莫名的憤怒在他心底悄悄的滋生,紫色的眼睛甚至氤氳起名為怒氣的風暴。
  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首領隔著兩張椅子上坐著的一個身影,雖然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披風下,但是那雙露出的眼睛卻有著一股旁人都察覺不到的殺意,那是針對著季子木散發出來的殺氣。
  成名於陰陽陸,橫行無忌的毒公,就這樣毫無懸念的敗在季子木手下,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的胸骨震碎了,連同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臟,大量的血色從他身下蔓延出來,頃刻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板。
  台下沉寂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佛城所有圍觀的弟子皆爆發出一陣響徹雲霄的吶喊,隨著一個人喊出季子木的名字,接二連三的聲音,一陣比一陣高,宛如翻滾的巨浪,高度和聲勢一道接一道,浩蕩的聲音甚至翻過了巨門!
  「令公子真是讓人驚歎啊!」佛老感歎一聲,隱含著效益的雙眼看向旁邊目光灼灼的望著擂台上的黑髮少年的月離颯,了然一笑,「不愧是你的血脈,才十幾歲就有這種實力,連老夫都開始無比的期待他的未來!」
  月離颯頭也不抬,實現依舊落在擂台上的少年身上,一刻也不離。佛老原以為不會聽到他的回答,卻意外的聽到他的聲音,「佛老,你可以期待下一場,相信第六場會真正讓你震驚起來。」
  這句話隱藏著弦外之音,佛老怎麼會聽不出來,他驚訝的是月離颯用的是震驚,而不是驚艷等詞,這就意味著,有最大的幾率顯示,接下來可能不會是好事。
  按照月離颯霸道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會在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危險卻仍能淡定至此,唯一可能的只有是陰陽陸第六場出場的人。
  這個人可能會讓他震驚!
  佛老心思萬縷,但是表面卻沒有露出分毫。與佛城這邊的熱鬧和喜色形成對比的陰陽陸,除了葉聽楓,其他人臉色都很不好看,五場截至此,佛城那邊才出了三個人,而且一個人也沒有死,可是陰陽陸這邊已經死傷了五人,沒死的也殘的差不多!
  不過讓他們放心的是,陰陽陸真正的高手在接下來的幾場中,而佛城卻已經有一個佛滅和佛豹退場,現在唯一能威脅到他們的,就只剩下佛將和那個男人。
  至於擂台上的黑髮少年,在他們看,主要還是因為他百毒不侵的體制取得了優勢,克制住毒公的毒,否則毒公絕對不會敗得如此之慘,黑髮少年身手雖然不錯,但是他們都是一群自負的人,所以在他們眼裡,黑髮少年自然打不過他們。
  落雷月雖然震撼於少年竟然能打敗毒公,但是現在卻不也是給了他一個絕佳的好機會,只要他能打敗少年,不僅能報復到月氏,而且能讓他就此揚名,可謂一箭雙鵰啊!
  想到這,落雷月便激動了起來,剛想站起來,坐在他身邊的神秘人物卻比他快了一步,每一步都隱藏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緩緩的朝擂台上的少年走過去。
  神秘人的這一舉動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議論紛紛的人立刻停下討論聲。個個都看著她。
  籠罩在披風下陰暗不明的臉,身上的黑暗氣息卻尤為明顯,這是個連首領都不大熟悉的人,只知道她是在陰陽陸突然冒起來的高手,手段極為殘忍。
  為了參加這次比武,在前幾天的選拔中,他連殺五人,那五人卻連一絲血跡都未現,直接被她用手將全身上下的骨頭捏碎,辟里啪啦的骨頭碎裂聲駭了當場就有人煞白了臉,因為其中一個還是排名前十的高手。
  首領雖然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參加這次比武大賽,但是卻隱約能猜得出來,佛城的十位參賽者中極有可能有的她的仇人存在,所以便默許了她的行為。
  黑色的披風滑落,那是一張極為年輕貌美的臉,最奇特的是她的頭髮,猶如波浪型捲曲到發尾,顏色也不是常見的黑色,而是棕黃色,整張臉的輪廓是偏向異域的風味。
  鈴鈴噹噹的聲音從她身上傳出來,那張妖艷的臉和凹凸有致的身材都在散發著致命的誘`惑,考驗著那些意志力薄弱的人。
  然而奇快的是,女子分明沒有勾`引之舉,神情也十分冷漠,甚至可以稱為殺氣,可是所有人就是覺得她每走一步就有一股巨大的誘`惑,意志力比較薄弱的人已經被誘導著露出一臉淫相。
  女子在離季子木三米的地方站定,妖嬌的身段比可能已經死了的佛花還要魅惑人心,綠色的雙眸是不曾見過的,此刻散發著翠綠的冰寒氣息,冷冷的凝視著季子木。
  安靜了片刻,女子才開啟櫻色的紅唇,連聲音都透著一股誘`惑力,輕飄飄的傳到季子木耳朵裡。
  「我美嗎?」

第333章認輸
  一跪……三叩首?
  ……

  霎時,一陣冷風吹過……
  拂過的瞬間手臂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季子木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卻沒意識到,這是女子的聲音造成的,只覺得有一股陰寒侵蝕著四周。
  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思考著……
  異域容顏的女子眼眸蘊含著一陣模糊的幽光,冷冷的像黑暗中兩簇成怒的火苗,她的聲音明顯具有誘`惑力,能對意志薄弱的人的大腦進行引誘,慢慢的,讓對手臣服在她的白裙下,變成一個只聽從她命令的傀儡。
  但是,那只是針對意志比較薄弱的。
  這裡,不管是佛城還是陰陽陸的人,意志通常都要比一般人強上一倍,所以要引誘他們完全的臣服就比較難。
  然而,難卻不代表就沒有作用。
  但凡被異域女子的聲音蠱惑了的,大腦都會有片刻處於混沌的狀況,這個時間他們的防禦是最薄弱的,也是異域女子下手的最佳時機。
  陰陽陸的所有人,包括首領都知道異域女子的厲害,因為那五個被她捏碎骨頭的人就是在這種情況相比中了招,然後被生生的捏碎骨頭致死的。
  葉聽楓也知道,所以他的雙眼一直瞪的大大的,害怕西子會被異域女子蠱惑了,然後被折磨致死,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雖然知道西子很厲害,但是他還是禁不住要擔心。
  此時,佛城的弟子中已經陸續有人被蠱惑了心智,要不是身邊的人猛地拍了他的腦袋一記,恐怕就真的要陷入異域女子的聲音裡。
  季子木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糊非茫,似醒非醒。
  給眾人的感覺就是他被異域女子的聲音給蠱惑了,所以沉陷其中無法自拔,因此才會有這種表情,立刻的,馬上的,有許多人在為他著急,生怕他一個不慎就輸了!
  不知道是否表情太過逼真,連佛老和陰陽陸那邊的人都信了。
  只是,佛老猶豫的看向旁邊的男人,高深莫測的申請一如既往的難猜,即使是他也猜不透月離颯到底在想些什麼。
  異域女子似乎很滿意季子木現在的神態,身上的粉色長衫隨著她的動作緩緩的飄動了起來,粉色的誘`惑,就連一舉一動都是那般迷人,黃色的長髮撩過耳際,帶給旁人異樣魔誘氣息,一股飄人的體香緩緩從她身上散開……
  細細的步伐只是視覺上看起來緩慢,實際上一步卻能頂的上一般人走五步的距離。
  異域女子頃刻間就走到季子木面前,粉色嫩滑的右手修`長而完美,緩緩的朝季子木的臉伸了過去……尖銳的指甲想索命的利刃,寒色的光芒冷得讓人心底發顫。
  跟多人隨著她的動作止住了呼吸,就連月離颯也危險的瞇起雙眼……
  就在指甲即將碰觸到季子木的臉頰,一隻比異域女子更白更修`長的手瞬間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立刻讓她的手腕起了一圈青紫色。
  季子木緩緩的將目光移到他臉上,黑紫色的瞳孔映著她那張因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的妖艷臉龐,沒有任何警示,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風聲猶在耳邊冽聲,季子木順勢便將異域女子的手腕甩起,毫無憐香惜玉,也絲毫不給她反應的時間,速度快得異域女子只來得及瞪大眼睛,然後胸口就被一股洶湧強勢的力量擊中,倒退的時候卻又被少年拽住手腕,又一記強勢的拳頭朝她轟過來……
  只是,這一次異域女子卻已經反應過來,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她抬起另一隻手,以柔克剛的擋住季子木的拳頭,然後又將他的一半力量卸掉,同時被拽住的右手一翻一推便掙脫季子木的桎梏,足尖點地,立刻退到五米外。
  捂著被擊到的胸口,一絲血跡從嘴角流著出來,異域女子的眼神一片陰蟄狠色。
  她萬萬沒想到,少年竟然假裝被她的聲音蠱惑了,騙她上當,然後又瞬間抓住她的手腕,給了她一記重創,使用的力量絕對超過八成以上。
  不過,她卻始終不明白,她活了那麼多年,眼光是何其的毒辣,她看得出來,少年的表情分明就不是假裝的,可是她卻辨不出來,而且還被他騙了過去,少年又是如何辦到的?
  台下一片嘩然……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如此戲劇性的轉變,眨眼間,異域女子就被少年打得步伐不穩,口吐鮮血,嘴角掛著一絲血色,使她看起來更添幾分血魅艷色。
  「你沒被我的聲音蠱惑了?」
  壓下喉嚨欲噴出的淤血,異域女子掌心捂著胸口,以純厚的內力舒緩著那股撕裂般的疼痛,過了一會,他才凝視著季子木,不無冷意的問道,這一次她並沒有使用原來蠱惑之音,而是壓制住後很尋常的問。
  本以為少年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卻不想,少年皺起了眉。
  「你的聲音?怎麼了?」
  事實上,所有的人都想錯了,季子木之前之所以會露出少許迷茫的神色,是因為他在疑問一件事,那件事就是,為何手臂會突然冒出一顆顆小小的顆粒,想來想去,他都想不通,所以才有那副神情,卻沒想到,所有人都誤會了!
  聽到少年的答案,異域女子瞬間瞪大雙眼,表情驚疑不定,一個想法在她腦海裡漸漸浮現,但是卻比任何真相都讓人吐血。
  異域女子唯一能想到的,那就是她的聲音極可能對少年絲毫不起作用。她想到族中的一個傳說,她們一族的女子與生俱來便擁有一把能蠱惑世人的聲音,任何人都不能免疫,就算是意志力超強的,或多或少也會影響到一點,雖然微乎其微,但是卻沒有一個能絕對的做到不受影響,比如像少年這樣既能無視,又根本聽不出來的。
  從古至今,只有那個傳說能解釋。
  那就是異世界之人,也就是所謂會給青隼大陸帶去不可磨滅的災難的異星,百年前的預言,族中的長老曾經說過只有這個來自異世界的異星才能完全不受她們一族傳承魔音的影響。
  現在,她發現,這個預言極有可能應驗了,異星就是站在她面前的黑髮少年。
  想到這個可能,異域女子突然很想瘋狂的仰天長笑,在她即將絕望的時候,卻發現,原來老天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否則就不會讓她發現這件事。
  異星的發現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了她希翼之光和前進的動力,她想,或許她已經有辦法替她那兩個可憐的徒弟報仇了。多年來,其實她並不像表面那般淡定,在佛陽面前之所以表現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她內心卻是怨恨至極。
  沒錯,她就是佛夜,沒有人知道,佛城的五長老佛夜竟然會是人魚族的人魚,這個秘密本來她想直接帶進棺材,但是……
  人魚一族的女子都特別的重情,特別是師徒之情,佛夜對兩個徒弟的疼愛之情在很久以前是大部分人有目共睹的,可惜最後卻雙雙毀在月離颯手中,她恨,特別是事隔二十年後再次看到這個男人出現,心中壓抑了二十年的恨頃刻間便傾瀉出來,積聚了二十年的恨意……
  藉著人魚族不老的容貌,他改頭換面瞞過所有人進入了陰陽陸,為的就是奪取十個名額其中一個,然後殺了那個男人最寵愛的少年,她要讓他嘗一嘗何為撕心裂肺,何為肝腸寸斷!
  只是,計劃卻趕不及變化,異星的發現讓她放棄了原來的計劃,轉而想起另一個絕對能讓他們遭受滅頂之災的計劃。
  「哈哈……」佛夜癲狂的笑了起來,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她看著季子木,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勾魂的笑意,「算你厲害,老娘認輸,你贏了!」
  突如其來的轉變,傻了眾人的眼。
  就連陰陽陸那邊的人都猜不透,異域女子為何突然就認輸了,完全沒有任何徵兆,難道說因為被少年轟了一掌就自覺敵不過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異域女子的真正實力其實還沒有發揮出來,如果全力使出,她未必就會輸給少年。
  佛城的弟子再一次爆發出一陣陣吶喊聲,他們看不出來,只當女子是怕了少年,所以才決定認輸的,因此在他們看來,女子此舉是明智之舉,聲浪再一次推向高`潮。
  不過卻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想……
  佛夜露出一絲詭笑,轉身便要走下台,可是忽然的,她卻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去,雙目如魚珠,瞪著前面的季子木……

第334章真相
  管他陰謀陽謀,遁了再說!
  ……

  所有人頓時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認輸是一回事,當著所有人的面跪在黑髮少年面前,那是震驚都不足以形容了!
  誰也沒想到,事件會從戲劇性轉變成如此搞笑性,難道異域女子怕黑髮少年不肯放過她,所以跪下來求饒嗎?這也太搞笑了!
  不過事實上,佛夜之所以會突然跪下,是因為心臟突然震動了一下,不規律的頻率像是在昭示著什麼,不等她發現,佛夜便察覺到她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體內的魚珠像是受到擠壓般,在她的體內崩的一聲碎了。
  隨著魚珠的破碎,佛夜四肢頓時抽搐了起來,匍匐在地面,原來修`長漂亮的四肢漸漸的顯露出黃皺的膚色,連尖細透亮的指甲都驟然縮短變得干黃枯燥。
  看到這一幕,佛夜知道她要恢復原來的容貌了。
  絕對不可以,她的大計還沒完成,絕對不可以在此時暴露身份,被人知道她是佛夜無所謂,但是絕對不能被這裡的人知道她是人魚一族。
  這股意念支撐著佛夜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的她已經從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變成一個醜陋不堪,披頭散髮的老嫗,巨大的落差讓台下的人看傻了眼。
  季子木大概也是看呆了,所以任由佛夜跑下了擂台。
  所有人都不知道異域女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竟然呆呆的發不出一點聲音,直到耳畔傳來一個冷漠如冰的斥聲,才驟然清醒過來。
  「想走?」男人緩緩的站了起來,森冷的目光含著無盡的冷意,只見他右手捏著一顆花生,指尖一彈,花生頓時朝佛夜飛了過去,速度快得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異域女子驟然翻倒,花生彈中她的右肩,力道似乎很大,異域女子倒在地上,不管怎麼掙扎都爬不起來了。
  「月離颯,你想破壞比賽的規矩嗎?」首領蹭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質問的聲音充斥著殺意和冷意,氣勢逼人,幽冷的目光直視著他。
  月離颯沒說話,倒是他旁邊的佛老站了起來,雙目精光爆閃,然而他看的方向卻不是首領,而是不遠處的佛夜,蒼老的聲音更為冷厲。
  「我佛城的事什麼時候輪到陰陽陸的人來管,你說是不是佛夜。」
  一句話頓時激起千層浪……
  「五長老?五長老不是在天空之城休養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難道那名異域女子是五長老?」
  「不對不對,年齡和身形看上去完全不一樣。」
  「五長老不是佛城的人嗎?怎麼會在陰陽陸那邊?糊塗了!」
  ……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在佛城眾弟子中傳出來,一個個都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但是內心卻又十分矛盾,五長老的為人他們都有聽說過,向來淡薄名利,待人雖冷,可是卻不失為一個長輩的風範,然而,他們卻也知道,大長老是絕對不可能會說謊的!
  「大長老……」二長老也站了起來,詢問的目光朝佛老看過去。
  「二長老,無須多問,就是你們想的答案,此女子就是我們佛城的五長老佛夜,她還隱藏著一個驚人的身份,連我都沒想到啊!」佛老感歎一聲,替大家解決了疑惑。
  其實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不過如果不是月離颯暗示他,他也絕對想不到,此女子竟然會是佛夜,而且還是來自人魚族的人魚。
  不過這樣想就通了,這麼多年來,他不是沒有疑問,佛夜以清淨之名不見客也不露面,常年把自己關在天空之城,現在一想就明白了。
  因為她是人魚,所以離開水的時間不能太長,每天亦需要補充身體的水分,否則很容易就會因為缺水而露出真身,因此只能躲起來。
  聽到大長老的解釋,所有人再次看向異域女子的眼神頓時起了變化,心裡,他們已經把佛夜當成了敵人,身為佛城的五長老,竟然假扮成陰陽陸的人上擂台,這跟背叛佛城並無兩樣!
  「師傅,怎麼會這樣?」
  人群有個英俊的男子喃喃的念出聲,那個人就是佛陽,一直以為師傅已經放下了,否則當初不會那般絕情,不顧兩位的生死,他還記得,師傅曾經當著他的面說不准再讓任何人去找那對父子報仇,可是……
  別人不知道師傅為何會代替陰陽陸上場,但是他卻隱隱能猜到,師傅此舉的目的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替兩位師妹報仇,所以她的目標其實是擂台上的少年。
  這麼多年來,他卻不知道,原來師父根本就放不下,一直都放不下……
  「哈哈……」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佛夜索性躺在地上,仰天瘋狂的大笑,笑聲直衝雲霄,震撼了所有人。
  既然都已經瞞不住了,佛夜索性便豁出去了,承認了就承認,沒什麼大不了,丟了個五長老的職位,離開了佛城,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她現在只想著那個計劃,他要把少年異星的身份散播出去,要讓青隼大陸所有人都知道異星已經降世的消息,到時候,首先那些國家就不會放過他們,她的恨也能報了!
  此刻的佛夜完全像個厲鬼,因為魚珠的破碎,整個人瞬間蒼老了二十年,不復往昔,但是卻依然看得出原先的輪廓,正是五長老佛夜。
  「咳咳……」笑得太猖狂,佛夜忍不住咳出了血,滿嘴的鮮血,讓她看起來更加猙獰,很多人都厭惡得不想再看她一眼。
  由於是佛城內部的事,所以陰陽陸的人便沒再開口,或者說,他們更樂意看到佛城起內訌,只不過佛城的五長老竟然是叛徒這點著實沒想到。
  咳嗽聲停止後,佛夜便撐起半個身子,醜陋的臉孔直盯著月離颯,「我體內的魚珠是你做了手腳,到底是什麼時候?」
  魚珠是人魚最重要的東西,也是人魚族的至寶,他可以讓人與保持原形及不老的容貌,一旦破碎,容貌會立刻衰老下去,並且在兩個時辰內恢復成人魚原來的模樣,也就是人身魚尾。
  月離颯勾起一邊嘴角,整個人既冷酷又無情,「本尊為何要告訴你?不過倒是有一件事可以提醒你,魚珠破碎的你,不日將喪命,在你體內的饞蟲會把你的內臟一點點的吞噬殆盡,直到最後剩下一個空殼!」
  「饞蟲?你什麼時候,竟然在我體內放了饞蟲,不可能,這些日子我一直很小心,你根本就不會有機會,我沒把魚珠拿出來過,只有……」佛夜駭得精神有些失常,但是說到最後卻突然嘎止了,整個人頹然的又倒了下去。
  世間任何一物總會有它的剋星,人不例外,人魚族的魚珠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它們的剋星就是徘徊在深海,一類叫做饞蟲的生物。
  饞蟲其實是一種微不足道,大腳一踩就能了結其性命的弱小生物,但是卻鮮少有人知道,饞蟲其實是人魚族的剋星,魚珠會散發一種獨特的味道,這種味道會吸引饞蟲,使它們不顧一切的鑽進魚珠內進行破壞。
  佛夜的魚珠之所以有機會被月離颯動了手腳,是因為她在比賽的前一天將魚珠拿出來放在水中浸泡,正好給了饞蟲可趁之機,微小的饞蟲在水中,只要佛夜沒去注意就不會發現到。
  不過饞蟲雖弱,但是它卻還有一個極為血腥的習慣,那就是聞血而狂。
  一旦被饞蟲聞到血腥的氣味,它就會瘋狂起來,不斷吞噬著周圍的東西,直到死亡為止。作為人魚族的一員,佛夜也是極其厭惡饞蟲的存在,但是又無法完全除掉,所以只能遠離,只是沒想到,他最後還是要死在剋星之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秘密?」絕望的情緒將佛夜籠罩,但是她卻始終想不通,他是如何看穿她的目的同時也知道她是人魚。
  這點月離颯倒是沒有隱瞞,語氣淡淡的說道:「從你設宴邀請開始,本尊便派了人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簡短,但是內容卻足以說明一切,佛夜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小心。
  如果真的被監視了一舉一動,那麼幾日前她喬裝進入陰陽陸的過程便全部都被他知曉了,那怪他會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她大意了!
  「哈哈哈……」佛夜露出哭笑不得的難看表情,突然毫無預兆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目光冰冷森然的望了季子木一眼,立刻遁走了。
  速度快得眾人都傻了眼……

第335章得意的後果
  前有綿羊,後有死路!
  ……

  「二長老,你趕緊……」
  佛老臉一沉,剛想派人去把佛夜抓回來,陰陽陸的首領突然打斷他的話。
  啪啪……
  「真是精彩的一齣戲,不過現在可不是給你們解決內部問題的時候,若是不想打,本座不介意作廢所有的約定。」首領故意在這種時候開口,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等他們發覺,佛夜已經不見了。
  「那就繼續,接下來應該是第七場了,四長老,讓你的弟子上吧!」佛老朝二長老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的帶人離場。
  四長老的大弟子佛生是護衛隊的二隊隊長,此人長相極其平凡,屬於那種扔到人群中便找不到的類型,不過他的武功卻是不錯,否則也無法當上二隊隊長。
  這一次,落雷月便迫不及待的上了擂台,對他來說,只要不對上佛將和月離颯,對他來說絕對是個揚名的好機會。
  不過,眾人卻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站在擂台邊緣的季子木。
  眾人都以為他要下場,不想打的時候,卻見他仍然站在邊緣上,似乎在和男人說著悄悄話。
  男人伸手環住他的腰,瞇了瞇眼十分瞭然的問道:「寶貝是不是覺得不過癮?」
  季子木撅起眉,很乾脆的承認道:「是啊,我的霹靂彈都還沒用到。」真是枉費他特意製作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霹靂彈,結果到場上,兩個對手,一個根本不需要用到,被他踹了幾腳就嗝屁了,另一個則還沒開始打就認輸。
  不過季子木並不知道,最欲哭無淚的人是躲在暗處的月白光,他辛辛苦苦,不眠不休連夜去取回來的東西,最後根本就派不上用場,那才是真正的枉費功夫啊!
  月白光更加堅定,月離颯實際上就是打著整他的心思。
  「那就再打一場,落雷月算是個高手,但是卻還不是你的對手。」月離颯知道他沮喪的心情,雖然不想讓他人再看到寶貝的另一面,但是他卻更希望寶貝能開心,所以這一次他沒有阻止。
  「真的?」季子木兩隻眼睛像彎彎的月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不等男人回答,他的眼睛又轉了起來,「那我可以使用新型的霹靂彈嗎?」
  月離颯撫著他的黑髮,輕笑,「寶貝既然高興,那就用吧,不過暫時給他留一口氣,不要取他的性命,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季子木笑了起來,像只小狐狸一樣,跟他平常給人的感覺大相逕庭。
  男人的紫瞳頓時充斥著難以言表的笑意,對他來說寶貝的任何一面都是獨特的,若不是此番有目的,他更想將寶貝藏起來,讓他只屬於他一人,或許等事情一結束,他會立刻實施這個想法也說不準。
  其實季子木不是沒用過霹靂彈,而是他這次製作的霹靂彈與之前的已經大不相同,老爹雖然不識霹靂彈的原理,但是它本身就有著非凡的見識和能力,所以在製作的過程中,他甚至能提出季子木不曾想到的,最後不論是外形還是效果都似乎超乎以前展現出來的。
  所以,季子木很想試一試新型霹靂彈的威力。
  落雷月很不幸的成為季子木的試驗對象。
  四長老本來還很高興,因為他的弟子終於有出場的機會了,但是隨之而來,少年宣佈要繼續參加第七場,頓時潑了他一身冷湯,很顯然的,如果少年繼續參加下一場,第八場要上場的人肯定是佛將,那麼,接下去根本就沒有他的徒弟出場的份,當初爭這個名額現在看來,分明是徒勞之舉。
  落雷月驚喜之心頓時洋溢於表,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對上黑髮少年,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落雷月露出陰險的笑容,「這次是你自己要找死,死了可怨不得我!」
  季子木默默的看著他「你比我爹爹還要厲害嗎?」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聽到少年的問話,頓時一個個都把目光集中到落雷月身上,那明顯看好戲的神情令落雷月既尷尬又覺得難堪。
  落雷月僵硬著笑容,這個答案根本不用他回答也知道,連佛將他都打不過,又如何能鬥得過與首領一樣高深莫測的月離颯。
  「廢話少說,你還打不打!」落雷月發出一道惱羞成怒的吼聲。
  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人群中立刻發出一陣唏噓聲,還有赤裸裸的鄙視目光……
  季子木說:「打啊,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落雷月以為他是故意要給他難堪的,臉色綠得像地獄爬出來的青面獠牙鬼,惡狠狠的盯著季子木,像要扒了它皮,吃了它的肉一般。
  「丟人現眼!」
  聲浪中一道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令人詫異的是,聲音是從陰陽陸那邊傳過來的。那人不像其他人一樣將自己包在黑色的披風裡,而是完全將自己的面貌展現在所有人面前,這是個很出色的男子,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十分耀眼,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露出嫌惡的表情。
  落雷月知道這個人,他的實力在陰陽陸僅次於首領,是第二號強大的人物,名喚雷火,顧名思義,他是個玩火高手,身上的那件紅色火炮是他最大的媒介。
  雷火在陰陽陸的低位不比首領低,所以落雷月就算被他嘲笑了也不敢說什麼。
  就在畫面兩相僵持的時候,季子木卻沒再等他的答案,而是從懷裡掏出幾顆紅色的霹靂彈,這就是原來的霹靂彈的升級版。
  落雷月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一陣心悸,眼角餘光看到一顆朝他飛過來的紅色丸子,雖然疑惑紅色丸子是什麼東西,但是落雷月卻不敢遲疑,快速的移動身體,閃到旁邊去。然而,人還未安定下來,又有一顆丸子飛了過來,緊接著是第三顆第四顆,少年沒扔一顆都間隔不到兩個呼吸。
  落雷月頓時被炸得面目全非,立刻把他嚇了一大跳。
  急急忙忙的收掌,想躲開的落雷月卻終究遲了一步,一顆霹靂彈在他身邊炸開,沙石飛濺,還有濃濃的紅煙瀰漫開來。
  爆炸的威力衝擊到落雷月,左手臂頓時一片血淋淋,身上的藍衣全是煙塵和血跡,不過受的傷卻不算特別嚴重。
  只是當他聞到那陣擴散的紅煙時,身體驟然僵硬了起來,然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色丸子在他面前爆炸……
  眼前的畫面絕對是比賽到現在最為慘烈的一幕,在眾人眼中那四顆怪物般的紅色丸子爆發出他們難以想像的威力,堅固的擂台被炸得面目全非,紅色的濃煙滾滾,碎石漫天飛濺出來,有的飛向佛城的人群中,有的飛向陰陽陸的人,驚得眾人紛紛閃避,直到爆炸聲平息才恢復。
  葉聽楓瞪得兩隻眼睛快要突出來,只能愣愣的看著一塊半大不小的石子朝他飛過來,什麼反應也沒有,好在一隻大手在石子快要擊中他時把他截了下來。
  首領臉色陰沉得可怕,詭異的沒有關注擂台上落雷月,而是對著他低沉著嗓音吼道:「葉聽楓,你想死嗎?」
  驚魂未定的葉聽楓傻傻的愣是沒聽懂首領的話,一時做不出任何反應。
  首領猛地沉下臉,一張黑臉盯著葉聽楓久久不語,兩人之間的氣氛瀰漫著一片壓抑。
  葉聽楓霎時回過神來,但是又再次傻了過去,他怎麼好像一點也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什麼時候想死了,他特麼想活,但問題是,把他整得快殘廢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嗎?現在還來說這句話有什麼意義?
  想東想西,葉聽楓沒發現自己已經偏離現狀,想到七八百里去了。
  擂台上,濃濃的黑煙已經散去,露出一片狼藉的碎石,一身血灰色的落雷月躺在大坑裡,全身上下被血染透了,氣息奄奄,一副隨時都會嗝屁的樣子,極其悲劇。
  所有人立刻被這一幕瞪出了兩顆眼珠子……

第336章 龍捲風下的悲劇
  我是一顆風雨飄搖的小丸子!
……

  太猛了!
  所有人腦海裡只剩下這個念頭,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兇猛澎湃。
  只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紅色丸子,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威力,破壞力更是一絕,就算躲過了也未必能毫髮無傷,比青隼大陸任何一種武器和暗器都要強大許多。
  不過疑惑的卻也大有人在。
  「怎麼跟收集到的情報不太一樣?」雷火一臉思慮的盯著擂台上的情況,爆炸的威力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被他嗤之以鼻的東西竟然有如此威力,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各方面的東西。
  旁邊一道極為沙啞的聲音,似從一個垂慕的老人口中說出來,詭笑中帶著幾分戲謔的說道:「雷火,又不是你跟他打,查他做什麼,難道說你看上那個少年了?」
  雷火冷哼一聲,不服的說道:「老鬼,你懂什麼,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紙上的資料雖然不完全對,但是最起碼還是能大概的認識一下對手,這就叫做有備無患!」
  「呵,真正自信的強者是不需要這麼東西的!」老鬼頗為輕蔑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的意味。
  雷火的個性如同他的人一樣極為火爆,但是此刻他卻沒有被老鬼激怒,而是反諷道:「是嗎?那麼自信的你實力又怎麼會排在我後面?」
  「你……」老鬼像被踩到了痛腳,一下子怒了起來,眼神極為不善的盯著雷火。
  雷火笑著說道:「老鬼,你不會是被我說中了,這樣就想生氣了?別生氣,現在可不是在陰陽陸,若是起了內訌,得益的可是佛城那邊,現在陰陽陸也就只剩下你我和首領三人,你可千萬別拖我們的後腿。」
  「哼,還不知道是誰拖誰的後腿,走著瞧!」
  「是嗎?我期待你的傑出表現,希望你不要讓我和首領失望才好!」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謝謝,不勞費心!」
  兩人雖然絆嘴絆得電光閃爍,但是卻極有默契的結束了這一行為,重新將視線轉至擂台上的少年。
  實驗的結果皆在季子木的意料之中,小型的紅色霹靂彈和以前的相比,威力要大了一倍,且不必再像以前一樣,需要經過大力的摩擦才能爆炸,現在是只要隨便扔出去就能發生爆炸,而且在爆炸的時候還會散發出一股麻痺人手腳的紅煙,一般人想逃都來不及。
  總結,這是外出旅行,居家必須的殺人良品!
  如果公佈出去,絕對能在青隼大陸引起震撼,當世三個大國也不會放過得到它的任何機會,因為有了它,再遙遠的夢想都能成為現實,統一大陸也不是問題了,只不過手段絕對會是難以言明的血腥。
  豪言壯志的落雷月,前一刻還十分囂張的點明要和佛將打,結果還不到一個時辰,立刻死透般的倒在血泊中,前後對比,差異極大。
  這時再回想起他之前的話,眾人不由覺得可笑萬分。
  連少年一招都挺不過的傢伙,竟然也妄想和十長老佛將大人打,簡直就是大言不慚,不知死活。
  血泊中的落雷月,眼中盛著不死心的殘焰,原來那張還算英俊的臉此刻卻倘著一條猙獰的血痕,從額頭蜿蜒到脖頸,就算僥倖活下來,從今往後也是毀容的容貌。
  這時,雷火還在一旁火上澆油的哼唧道:「說你丟人現眼還不信,現在連臉都被人炸沒了,你看以後乾脆叫沒臉見人好了,也省得有人錯認,以為陰陽陸都是像你這樣愚蠢的傢伙。」
  雷火這些話完全沒將落雷月放在眼裡的意思,其實他的野心他們都看得了出來,但是卻沒人會吱一聲,誰管他有沒有野心,在陰陽陸,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第七場,季子木再次完勝!
  很多人張大嘴巴,直到季子木離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眨眼就到了第八場,不過擂台卻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三場下來,季子木肚子裡的食物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這時那些香噴噴的點心就派上用場了。
  「大長老,這擂台被毀了,接下來要如何?還繼續下去嗎?」二長老倒頭開始詢問佛老接下來的比賽。
  不過佛老還未回答,佛將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同時轉頭朝二長老說道:「二長老,不必商量,就用這個擂台吧,今天勢必要分出勝負,若是推遲了,難免會有變化。」
  二長老思考了一番,也覺得佛將說得不錯,於是便點頭沒再說什麼。
  「佛將,接下來的比賽就交給你了!」佛老看著走出去的背影說道,表情嚴肅,他知道接下來的對手絕對不簡單,剩下的三人絕對是陰陽陸最頂尖的高手。
  佛將頭也不回的說道:「大長老請放心,佛將自有分寸!」
  擂台雖然被毀得七零八落,但是原來季子木站的那一塊卻還完好無損,佛將一腳踏上去,健碩的身體每一塊肌肉都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即使隔著一層衣服也能感受到,身姿挺撥高壯,頗有一夫當關,萬夫驀開的氣勢。
  「誰來?」一聲爆喝從佛將口中吼出來,聲波震得空氣都仿若圈起一層層漣漪,炯炯有神的雙眼精光爆閃,犀利的盯著陰陽陸的幾人。
  雷火站了起來,一頭火紅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飛舞,猶如群魔亂舞的火蠔,使得他整個人更增添幾分肆虐的危險氣息,「就讓我來會一會你吧!」
  緊張的氣氛重新在四周漫延,大部分人已經被台上的人吸引。
  眼看著距離太陽下山只剩下兩個時辰,佛將未等雷火開始廢話,在他站定的時候便發動了攻擊,手中的鋼刀是三長老之前用過的那把,猶如疾風勁雨,一發不可收拾的刀氣朝雷火正面襲去。
  雷火一身火紅張揚的衣袍立刻猶如鮮活的靈物,表面冒出陣陣熱浪,隨著他的手一揮,熱浪化成一陣箭雨飛向朝他衝過來的刀氣。
  兩者相碰撞,頓時擦出極為激烈的火花,不過卻也互相抵消了,地面被刀氣劃出一道道裂痕,零星的火苗飛賤,竟然是真正的火焰?
  人群中頓時傳出一陣陣驚呼聲……
  「不愧是佛城的護衛隊頭領,實力果然了得,那麼再接我一招鳳舞九天。」
  隨著他的話,雷火週身再次浮現一道道比之前更為駭人的火焰,洶湧的熱浪將他整個人包圍卻絲毫不損傷,原本暗紅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明亮,一隻隻火鳳凰像要突破出來般,隨著雷火一聲爆喝,眾人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雙眼看不清擂台上的狀況了。
  等眼睛能睜開的時候,眾人頓時被眼前一幕給震撼到。
  漫延飛舞的火鳳凰,熱浪的氣勢帶給眾人難以言語的恢宏,從佛將頭頂一片天空急劇的降落,雅渾的氣勢猶如泰山壓頂,在一旁觀看的人都能感覺到一陣陣窒息的壓迫感,更別說身處火焰下方的佛將。
  雷火一上來就是最強的招式鳳舞九天,打得佛將措手不及,不過他卻並未因此而慌了手腳。
  聖寶大鋼刀的真正威力在佛豹的手中其實未發揮出來,佛豹之前完全是憑借自身的蠻力揮舞大鋼刀,如果大鋼刀只是憑著韌度和硬度,那是不可能被奉為佛城聖寶,它最大的優勢就是防禦,以及將使用他的人發出的攻擊釋放出更強的力量。
  佛將曾經用大鋼刀擒拿過陰陽陸的暴徒,所以他知道應該如何使用大鋼刀才能發揮出它的真正威力。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台下知情的佛老和二長老並且露出擔憂之色。
  隨著佛將注入更多的內力,大鋼刀忽然在他手中震動了一下,仿若一顆跳動的心臟,強而有力,又給人一種無堅不催的力量。
  佛將口中發出一道低沉猶如擂鼓的聲響,雙手緊緊的握住大鋼刀,用力的往下壓從右往左極其流暢的旋轉了一周,大鋼刀霎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聲,緊接著,一陣狂暴的龍捲風忽地平地而起,從大鋼刀旋轉的中心直衝上雲霄,與蓄勢落下的火鳳凰強勢的交、纏到一起。
  刮起的颶風和四處飛賤的火焰苗激烈的碰撞,往四周飛賤,嚇得眾人紛紛躲閃。
  季子木還沒來得及收起,桌上幾塊糕點啪的一聲掉到了桌底下,然後又被風捲著在地上滾了幾圈,灰頭土臉的模樣,原來可口的樣子再也不存在。
  最後只剩下季子木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第337章 兩敗俱傷
  台上生死鬥,台下小白受!
  ……

  大自然無處不在的風。
  它時而溫柔如春風,裡面熾熱如夏風,時而蕭條如秋風,時而凜冽如冬風,但是更多時候它可以暴踝如狂風,叱吒喑嗚,移山倒海。
  所以火鳳凰即便氣勢驚人至極,但是面對佛將全力貫出的強大力量,龍捲風將一隻隻凝聚成形的火鳳凰以最強橫的氣勢摧枯拉朽的衝散,咆哮著衝破鳳舞九天的防線,強橫的衝向雲霄。
  眾人抬頭,眼前的一幕在許久的將來,或許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艷麗的火光和撕裂的龍捲風交織在一起,黑沉沉的天空幾乎被照亮了一大片,好像黃昏後的落日,霞光漫天,映得底下的人臉都紅通通的。
  火鳳凰被絞碎的悲鳴,龍捲風的瘋狂咆哮!
  皆震撼了所有人!
  兩人第二次交鋒,卻已然讓所有人看到第八場的結局,就在眾人即將歡呼而起的時候,異變突起,一簇火光從底下電光火石的閃過,筆直的射向佛將因為旋轉姿勢而來不及回身的後背,火焰一下子漫延至整個後背……
  火鳳凰釋放的火焰不是一般的火,它的溫度比一般火苗在熱得多,漫延燒燬的速度也比一般火焰要快上一倍多。
  所以等佛將反應過來後,他的後背已經完全燒起,然而在旁人驚恐的瞳孔中,他卻迅速的扯掉上身的衣服,一卷一毀立刻將火焰消滅了。
  精裝的身體裸露在眾人面前,腹部和手臂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彷彿錘含著無窮的力量,飽滿而結實,整個人堅、犍如山,然而他的後背卻是慘不忍睹。
  火焰燒燬的不止是他的衣服,連衣服的皮膚也一併燒到,雖然被燒到的時間很短,但是燒傷的程度看起來卻已經很嚴重的,後背的皮膚表面焦黑如炭,連同皮下組織,遠遠的,似乎還能聞到那股焦黑。
  旁人看著都覺得疼痛萬分,佛將卻面不改色,手中的大鋼刀緊了又緊,目光猶如鋼刀表面的犀利精芒,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笑得一臉得意的雷火。
  雷火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得意的話語,迎面而來的卻是佛將龐大的身軀,身上散發的氣息猶如一頭狂暴煞氣凜凜的獅子。
  鋼刀之勢銳不可當,一道冷冽的光芒在半空中劃過,劈頭便朝雷火頭頂砍下去,其氣不可摧,其勢不可當。
  雷火未料到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幾乎是眨眼的瞬間,佛將的人就已經到他面前,手中的鋼刀亦毫不猶豫的落下,雖然他已經反應迅速的避開了,但是還是被鋼刀的刀尖刺中,鮮血飆賤出來,有一道賤在佛將臉上。
  後背被嚴重燒傷的佛將只能速戰速絕,所以在雷火退開後,他又乘勢追了上去,那速度竟似比季子木的縮身法還要快上幾分,十分的駭人。
  雷火根本沒想到,明明以力量聞名的佛將,速度竟然會比他還要快,這個事實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只不過等他發現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鋼刀轟在地面,賤起顆顆石子……
  佛將像只發狂卻又十分理智的獅子,步步緊逼著雷火,讓他無法再使出鳳舞九天等招式,火袍就只能是件普通的火袍,再也散射不出任何火焰,因為佛將沒有給他準備的時間。
  很快的,佛將就將雷火逼到了擂台邊緣……
  被佛將壓制住的雷火十分的憤怒,他在陰陽陸縱橫多年,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被壓制得毫無反手之力。
  他的鳳舞九天需要一點準備的時間,雖然厲害,但是也是有破綻的,那就是那一點時間,如果速度夠快,完全能力壓他,到時候他就使不出鳳舞九天,因此,他在增強自己實力的同時,又不斷的鍛煉自己的速度,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弱點再也不存在。
  這也是為何他能在陰陽陸排名第二的主要原因,因為在陰陽陸裡,速度能勝過他的沒幾個,而且就算是速度勝過他,也無法破開火袍的防禦,再加上鳳舞九天的強大,他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
  自信的後果卻是在今天倒了個觔斗。
  其實正如雷火所想,佛將的確是力量型的,但是如果空有一身力量,卻沒有能跟得上對手的速度,所謂的力量根本是枉然。
  所以,當雷火在鍛煉他的速度時,佛將同樣也在鍛煉他的速度,兩人皆知道,世間任何武功,唯快不破,速度亦是所有武功的根本。
  台下靜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止屏住了呼吸,瞪大雙眼看著擂台上兩道交、纏到一起的身影,佛將的咆哮怒吼,深深的震撼所有人的內心。
  雷火使不出最拿手的鳳舞九天,又被佛將步步緊逼的逼到了擂台邊緣,內心已經充斥著一把熊熊的大火,他以為佛將是想速戰速決的將他逼下擂台,被看輕的惱怒讓他喪失了一部分理智,怒嚎著揚起冒著火焰的右手開始對佛將進行反擊。
  他藉著一塊被季子木炸得突起的石頭,右手用力一蹬,速度頓時比之前還要快上一分,火焰猶如一道防禦和攻擊結合為一體的屏障出現在他面前,整個人兇猛的朝佛將撞擊過去。
  此舉完全是打著『就算贏不了也要和佛將同歸於盡』的想法。
  佛將可沒他那般傻,他早就在防衛著雷火這一招,身軀猶如撥天侍地的巨峰,氣勢狂傲的高舉手上的大鋼刀,傾注了他全身所有的力量,以雷霆之勢朝撲過來的雷火從上往下砍了下去……
  眾人只感覺喉嚨被一隻手掐住了一般,一絲空氣都吸不進。
  噗嗤……
  那是一聲微不可聞的金屬利刃切開肌肉時發出的噗嗤聲,在靜得連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的時刻卻被大部分人都聽到了,一陣陣毛骨悚然的顫慄……
  一道血柱從火焰中飆出來,大鋼刀似乎卡到了雷火身上某處骨頭,佛將卻沒有停止,面無表情的把大鋼刀往左邊用力的壓過去,噴出的血液霎時間變得更多,鮮血像從水槽傾洩出來般,連兩人之間那道火牆都滅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眾人看得分明,大鋼刀從雷火的右肩膀筆直的切下,從肩頸的血肉沒入直接切斷了肩膀的骨頭,殷紅的鮮血從傷處泉湧般流出來,地面已然流了一灘不少的血跡。
  雷火抬起的右手一動不動,左手還按在大鋼刀上,雙目瞪得極大,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爆出來般,既驚駭得無以復加又猙獰得像面目全非。
  當佛將將大鋼刀抽出來時,血柱漫天齊飆,甚至發出噗嗤噗嗤的驚悚聲響,雷火的身體就在這一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中已經沒有火焰的光芒,因為佛將的大鋼刀直接沒入切中了心臟,絕了雷火的生命氣息。
  雖然成功的斬殺了雷火,但是佛將也不好受,他的胸口被雷火的火焰燒到,直接留下一個手印,皮焦肉嫩,看起來似乎也有些嚴重。
  雷火的死給陰陽陸那邊的人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之前那名與雷火說話的老鬼也駭得從座位上驚嚇了起來。
  一陣死寂後……
  佛城那邊瞬間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喝彩聲,佛將的名字在空中蕩漾,更響更亮,空氣中只迴盪著『佛將』二字,只有越大,沒有越小……
  有人歡喜有人愁。
  佛老幾位並沒有因為佛將贏了這一場就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臉色十分凝重,盯著佛將一刻也不放鬆。
  「二長老,你去把佛將帶下來,他的燒傷很嚴重,不及時治療恐怕會有後遺症,第九場不要繼續了!」佛老沉著臉吩咐道,口氣十分強硬。
  二長老知道他的用意,佛將脾氣很倔,如果他決定打第九場,一般人是勸不動的,所以大長老才會讓他親自上去把他帶下來,憑他的實力,要帶受傷的佛將下來是輕而易舉的。
  老鬼強忍著衝上去斬殺佛將的衝動,眼睜睜的看著佛將被人帶了下去。
  佛將受傷被帶了下去,兩邊的形勢看起為是佛城佔據著優勢,但是實際上真正有優勢的卻是陰陽陸。
  他們雖然只剩下首領和老鬼兩人,但是兩人的實力卻很強,除了月離颯,剩下的弟子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上去了只有送死。
  很多人呀開始還沉浸在佛將最後一擊的畫面中,慢慢的也注意到這種情勢,擔憂的心思頓時溢於表面,很多人都往月離颯那邊看了過去,卻發現……
  少年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而男人似乎在哄少年開心?
  
第338章 開導
  世上不會有兩塊相同的糕點,就像不會兩片相同的葉子一樣!
  ……

  這種情況頓時把所有人都懵住了,紛紛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
  佛老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所以即使他坐在兩人身邊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也詫異的看過去。
  事實上,季子木在為他那幾塊糕點悲痛不已,加上那些瓜子跟花生也被龍捲風刮掉了不少,對他更是一大打擊,本來月離颯也可以幫他護著,但是那時有火焰朝他們飛過來,眼中只有他家貝的月離颯根本沒去在意那些東西,結果就悲劇了。
  月離颯護完自家寶貝,就發現寶貝黑著一張俏臉盯著地上的糕點眼神閃爍不定,那模樣似乎很懊惱沒早點吃了它。
  雖然很想笑,但是月離颯還是很厚道的沒笑出來,而是趕緊安慰他。
  「寶貝別傷心,東西再買就有了,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月離颯將他樓進懷裡,輕撫著他的頭,一邊開導般的安撫道。
  季子木頓時撇了撇嘴,「再買的跟這塊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在月離颯看來,任何糕點都是一樣的,最後的結局就是都吃進肚子裡,不過他卻想到寶貝的想法本來就異於常人,因此想聽聽他會怎麼解釋。
  季手木果然給了他一個特別的答案,他用很深沉,很哲理的口吻說道:「不知道是誰說過,世上沒有絕對相同的東西,就像不會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一樣!」
  應該沒說錯吧?季子木覺得自己沒說錯。
  不過,如果把『不知道是誰說過』這句話去掉,也許會更具有說服力。
  月離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寶貝說得有道理,但是東西髒了不能再撿起來吃對吧?不衛生的話會拉肚子的,到時候,你會錯過更多好吃的食物,寶貝總不想因為幾塊糕點而讓自己吃不過更多的東西吧?」
  男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勢必要讓寶貝打消那些念頭,他可不想寶貝以後背著他去栓掉在地上的食物。
  「有道理!」季手木想了想,頓時覺得老爹說得沒錯。
  月離颯見寶貝有些認同,又繼續給他洗腦,免得以後被他忘了,「既然寶貝也認同,爹爹教你一個辦法,以後若是再有食物掉地上,寶貝不妨往好的方面想,比如,吃不到它是為了讓自己吃到更多的好東西,為了那些好東西,只好犧牲它了!」
  男人一邊一說,一邊觀察著寶貝的臉色,發現他表情越來越亮,似乎已經認同他的話,嘴角驀地的勾起一抹淺笑。
  季子木想了一想,覺得老爹說的辦法果然是好辦法,這樣一想,他心情就好多了,為了吃到更多的,那他就免為其難放棄地上的幾塊糕點吧!
  於是,開導成功!
  等季手木終於調解好心情,抬頭看時,卻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眼睛瞪得大大,耳朵豎得高高的模樣,好像在努力著什麼的樣子。
  「他們怎麼都在看我們?」季子木覺得詫異,想不明白就問抱著他的男人。
  月離颯其實是知道的,他雖然全神都貫注在少年身上,但是他本身卻有一心兩用的本領,所以對週遭發現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過他卻不打算跟寶貝說實話,畢竟都是一群無關緊要的人,沒必須讓寶貝記住他們。
  「因為沒有東西吃,所以在嫉妒!」男人的下巴抵著少年的頭頂,眼角略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一群毫不掩飾好奇心的人。
  結果大部分人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又低下頭。
  佛老在一旁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聽到男人的解釋,不由得露出無奈的笑容,真是個佔有慾極其可怕的男人!
  而季子木聽到男人的話,立刻表明立場,「我是不會分給他們的!」
  聽到這句話的佛老,無奈的笑容直接變成了哭笑不得,瞧他說得特別認真的樣子,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般。
  另一邊,老鬼已經等得不耐煩,直接走上了擂台,絲毫沒有同情已經死絕的雷火,甚至十分厭惡的將他的屍體踢到一邊,這就是人死後的悲哀。
  死前,對方只能跟你平等平坐,甚至還要看你的臉色,但是死後,他卻猶如對待一件或廢棄或厭惡的物品,絲毫不會再有尊重你的意思。
  對他的行為,大部分人都是十分厭惡的,雖然對方曾經是他們的敵人,但是人死了以後,那種敵意便隨著他的死消失了,畢竟沒道理還要去恨一個已經死透了的人。
  「不要浪費時間了,誰想來跟我老鬼打第九場,上來吧!」老鬼自然看清眾人的表情,不過他本來就是個不遵守仁義道德與禮法的人,因此看到歸看到,卻完全不在乎,甚至連態度都很囂張。
  不過經他這麼一說,一時間倒沒人腦子充血般不計後果衝上去,看到佛將受傷的一幕,他們心中都有些顧忌。
  男人依然老神在在,沒有絲毫表現的意思。
  老鬼卻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心裡以為男人要等第十場才會上來,所以稍微比較放心,態度就更加狂妄起來,佛城剩下的幾名參賽者沒有一個立刻上來,在他看來跟縮頭烏龜沒兩樣,所以便不客氣的罵了起來。
  「一群沒種的傢伙,之前不是喊得很用力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成了啞巴?哼,佛城也就只有佛將還算得上是個人物,除了他,剩下的一個個都是膿包,連跟老鬼我打一場都不敢,乾脆直接上來認輸好了,老鬼我可不像其他人那般殘忍血腥,所以若是你們認輸的話,老鬼還可以留你們個全屍,怎麼樣?哈哈……」
  老鬼囂張跋扈的大笑聲霎時傳遍整個會場,的確如他自己所說的,老鬼的手段一向不是很血腥,但是他的性格卻是陰陽陸那邊最為猖獗毒辣的人,只要確定事情對自己有力,他說起話來從來都不會客氣半分,能把人說得面紅耳赤。
  「你他媽的胡說什麼,老子現在就把你給宰了,看你還說不說得出來。」
  說話的人是四長老的大徒弟,被老鬼一罵,臉色就掛不住了,怒吼著就要衝上去,不過卻被四長老眼疾手快的拉住,不讓他上去。
  「我呸,高手又怎麼樣,排名第二的雷火還不是照樣給幹掉了,你這個老三的也就那樣了!」
  「混蛋,爺就讓你知道血為什麼那樣紅!」
  「就是,一坨屎而已還當自已是高級屎嗎?也不照照鏡子瞧一瞧自已長啥樣,屎樣就是屎樣!」
  於是,漫罵的聲音越來越離譜……
  大家其實也都是一群血氣方剛的人,況且他們本身的實力其實也不差,在佛城算是頂尖的,只是和佛將一比才顯得差了些,身為護衛隊的隊長,他們理智,但是卻不表示就能忍受被老鬼那樣說了,所以才會一個個都怒得口不擇言。
  那鬼怪的罵詞當即讓不少人氣得笑了出來,連對面的葉聽楓也不例外,捂著笑得有些抽搐的肚子彎下、身體,要不是旁邊的首領及時拉住他,恐怕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抓到可以攀住的東西,葉聽楓也不管他是誰,直接抓緊再說,整個人幾乎要掛在他身上,耳邊聽著越來越離譜的漫罵聲,沒發現,首領面具底下的表情有些詭異的盯著他……
  老鬼沒想到一段話立劑引出比他更囂張更難聽的話,當即黑了臉,「一群只會耍嘴皮子的膿包,有種哪個上來跟我打!」
  他的話立刻引來所有人的怒瞪,那噴火一樣的眼神像是要集體將他燒成灰一樣,只是卻沒人立刻回應他。
  沉默的行徑讓老鬼更加囂張得意起來,因此沒再糾結於他們重新罵起的內容。
  然而就在老鬼趾高氣昂,囂張得彷彿誰上來都能輕易打倒對方的時候,一道風輕雲淡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吵雜的罵聲中卻猶為突兀,宛如在眾人耳邊響起,不知為何,有一種骨子裡升起的寒冷。
  「那就讓本尊瞧瞧陰陽陸排名第三的實力!」
  
第339章 老鬼認輸
  輸就一個字,認輸……就是兩個字了!
  ……

  老鬼聽到這句話,臉已經完全僵了,嘴角扯出來的弧度相當僵硬。
  不過這時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呀呀那番囂張的舉動,人再猖獗,那也是有本事的前提,他可以對著佛城一群嫩娃叫囂,但是對上男人,卻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這個男人比首領還要莫測高深,不管他如何看都看不透,雖然首領一樣讓他看不透,但是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要深刻得多,不僅是那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更重要的是,首領還能讓人摸著他的脾氣,可是他卻如論如何也看不出來,似笑非笑的語氣讓人無法探知他的底限在哪裡。
  男人的出場讓會場一瞬間安靜了三秒!
  下一刻,眾人看到老鬼漲成醬紫色的難看表情,所有人立刻轟的一聲大笑起來,猶如山洪再次爆發出各種嘲笑聲,不同的是,這次他們諷刺得理直氣壯。
  笑聲越響亮,老鬼的臉色就更加難看幾分,看著男人緩緩走上來的身影,老鬼不禁猶豫了起來,到底要不要硬著頭皮跟他打?
  老鬼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但是那也是因人而異,世上的絕世高手何其多,他就算再自負也不會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了,想到這,他不禁哭喪起臉,皺巴巴的老臉配上這副樣子顯然尤為滑稽。
  「那個,我想……」
  老鬼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任何時候他都是以保命為前提,以往他必定能輕易的認輸,決不猶豫,不過這次卻不一樣,比賽結果事關陰陽陸的希望,如果他輕易的認輸,回到陰陽陸,其他人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就是他身後的首領,他也無法保證,首領會不會放過他。
  男人挑高眉,神情冷漠的反問道:「你想如何?」
  老鬼張張嘴,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陰陽陸除了葉聽楓和首領的另外三個參觀者便十分不爽的喊了起來,他們也的確早就想這樣做,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不說都快要把他們憋死了。
  「老鬼,怕他做什麼,上啊,給他點顏色瞧瞧,我們陰陽陸的人不是好惹的。」
  「老鬼,怎麼說你也是高手榜上第三,還怕他一個無名小卒嗎?」
  「老鬼,殺了他,他看起來是很強,但是實力就未必在你之上,有些人只是表面外強中乾,你根本不必怕他。」
  第三個顯然知道老鬼在擔心什麼,所以說出來的一番話比前兩個還管用,不過老鬼卻不是被他們三言兩語就能煽動的人,他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兩句。
  如果換成他們站在擂台上,他就不相信三人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麼外強中乾,從這個男人踏上擂台的那一刻,他就能感受到一股絕對的氣機鎖定在他身上,噬人的壓迫感絕對不是尋常的高手有的。
  這樣的人如果是外強中乾,那陰陽陸就沒有一個人能稱為高手了,況且,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那雙紫色的眼睛,好像在許多年前曾經見過一般。
  老鬼在陰陽陸呆了幾十年,他就算是見過也只能是在陰陽陸裡,可是這個男人明顯就不是陰陽陸的人,除非他曾經來過陰陽陸。
  老鬼越看越覺得熟悉,不過月離颯卻沒打算給他時間想,手一抬,一道銀光霎時像閃電般朝老鬼疾射而去。
  老鬼沒想到他連一聲招呼都不打,想出手就出手,還好他反應快,在那道銀芒即將甩到他身上時就往右邊躲,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竊喜,那道銀芒竟然詭異的轉了個彎,又朝他而來,速度快得他的身形還沒站穩,那道銀芒就已經到他面前了。
  啪……
  在眾人聽來等同於最好聽的清脆悅耳聲音從老鬼身上發出來,正是那道打在他身上的銀芒,聲音有些類似於鞭子甩在人身體上發出來的。
  老鬼退到了擂台邊緣,被銀芒甩中的手臂連衣服都直接打破,皮肉被翻開,一道長長的鮮紅的傷口像灼燙的烙鐵,痛得他齜牙刷嘴,動一下都能感覺被扯到了血肉,神經痛到大腦,差點沒缺癢。
  什麼銀芒竟然會有這種放果,老鬼兩次都沒能看清楚,心裡卻更加駭然了。
  「等等……」自知敵不過的老鬼立刻就想認輸,但是他還沒說完,那道銀芒竟然又毫不猶豫的朝他疾射過來,速度快得他只能狼狽的躲閃,卻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一刻鐘後……
  啪的一聲,老鬼身上又多了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頓時又把他痛得哇哇大叫,四處逃竄。
  先前那三個慫恿老鬼要勇敢上的傢伙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吞著口水,脖子往後縮,心有餘悸的摸摸自己的胸口,各自都在心裡暗想,還好上場的不是他,萬幸萬幸!
  整個會場幾乎只剩下老鬼被打得嗷嗷叫的聲音,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男人竟然僅僅甩出一道類似鞭子的銀芒就把陰陽陸第三的老鬼打得毫無反手之力,那他的實力該是多強啊!
  一片感歎聲……
  其實老鬼覺得憋屈至極,那道銀芒的速度太快,他自己又不是專攻速度的人,因此每次想靠近男人,那道銀芒卻又立刻出現在他面前,將他的路擋得死死的,多次下來,他早已喪失了鬥志。
  不過,老鬼依舊欲哭無淚啊,他想認輸,自己跳下擂台認輸,可是聞風不動的男人竟然又阻擋了他的路,既不給他致命一擊,又不讓他認輸,簡直就像把他當猴子耍一樣。
  想到自己堂堂陰陽陸排名第三的高手,竟然被一個男人耍得團團轉,盡出大糗,老鬼心裡就一把火燒啊燒,左衝右撞,恨不得到個發、洩口,窩囊的閃躲終於讓老鬼受不了大聲喊了出來。
  「你不要欺人太甚,莫要以為我老鬼就真的怕了你!」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老鬼抬頭犍胸,惡煞煞的模樣好像真的不怕男人了一般。
  季子木本來就覺得無聊,所以特想讓老爹把他們解決掉,因為他發現,太陽快下山了,福龍館的招財娘晚飯會給他做好多好吃的,要是太晚過去,會涼的!
  不過聽到老傢伙終於要反擊,他頓時來了一點點興趣。
  事實上,這麼久以來,他很少看到老爹真正出手的樣子,平常都是隨便一站,再隨便散發點氣勢,對方就認輸了,雖然很好玩,但是不過癮,所以他還是有些期待的!
  男人桃桃眉,卻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那麼你想如何?」
  老鬼犍了犍乾癟的胸膛,樣子十足囂張狂妄,依然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樣,看得陰陽陸台下的三人暗暗可惜,想不到老鬼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
  不過正當眾人以為老鬼終於要反擊的時候,他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愕然的動作。
  老鬼趁男人停下手的千鉤一發時刻,發揮以往都不曾有過的速度,迅速的跳了擂台,然後哈哈大笑,得意的看著擂台上的男人說道:「你厲害,我認輸!」
  一句認輸的話,老鬼說得理直氣壯且囂張至極,讓人感覺好像他才是那贏了的人。
  「呵,是這樣啊?」男人不怒反笑,笑容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老鬼心裡頓時一個咯登,只感覺身上的傷口更加火辣辣的,像是要把他全身的血液都給燒乾了一般,不過反正自己已經認輸了,男人如果敢對他動手,那就是無視兩邊立下的現則,破壞了現則,這次比賽就等同於做廢,對佛城來說,這絕對不是好事!
  不過以男人的霸道性格來說,被他這樣耍了,心情肯定很差,而他要的就是男人失控對他出手的事實,到時候……
  老鬼的算盤打得十分美,但是結果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如此,那便滾吧!」男人大手一揮,絲毫沒有惱羞成怒的徵兆,如此爽快,不僅讓老鬼詫異了一下,連佛老都覺得此事透著蹊蹺。
  見老鬼愣在原地,男人瞇起一雙透著危險氣息的眼睛,口氣有些不善的說道:「怎麼?要本尊親自請你滾嗎?」
  老鬼立刻回過神,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遁走了。
  季子木露出些許失望……
  
第340章 人品差
  因為你是灰炮,所以你又是悲劇!
  ……

  老鬼遁走的模樣竟然跟佛夜逃走時差不多?
  時間停頓了三秒,所有人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極大的嘲笑聲,笑聲震九霄,把陰陽陸那三人笑成了一臉黑炭,至於首領卻因為裁著面具看不出來。
  不過終於到了最後一刻,第十場,也是決定佛城和陰陽陸雙方命運的關鍵時刻。
  笑聲漸漸停止了,氣氛再度恢復沉默寂靜的時候,佛城那邊,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陰陽陸的首領身上,現在陰陽陸就只剩下他一個,而他們還有五個人未上場,因此就是用車輪戰他們也未必會輸。
  想通這一點,眾人便覺得眼前已經勝利在望,個個都略帶興奮全神貫注的盯著擂台。
  葉聽楓又被老鬼遁走的滑稽模樣給煞到,結果笑到肚子都痛起來,直到他發現整個擂場似乎安靜了下來,他的笑聲才嘎然而止,而且止得十分生硬。
  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掛在月離音身上,而且還抱得十分自然。
  月離音面具下的表情他看不清楚,下意識的,他立刻抽離自己的手,神色略帶驚慌的盯著他,生怕他一個不高興,一把把他給卡嚓了,那樣就死得更冤枉了。
  看到葉聽楓害怕的神情,月離音心裡很不是滋味,手心甚至還能感覺到一股殘留的溫熱氣息,不過他卻明白,會弄成葉聽楓這副害怕他的模樣,根本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在這裡等我!」月離音冷著音腔對葉聽楓說道。
  葉聽楓反射性的回了一句,「我為什麼要等你?「
  不過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分明感受到月離音不悅的情緒,咬了咬牙,雖然害怕被殺,但是葉聽楓還是不甘示弱的抬起頭仰起胸瞪著他。
  月離音奇異的沉默了一會,才用大大出乎葉聽楓意料的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在分出勝負之前,你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絕對不會再放你走,明白嗎?」
  葉聽楓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他沒有聽錯吧,月離音竟然要放過他,而且還是用趕他走的語氣來說的,難道他以為自己是自願留在他身邊的嗎?難道他從頭到尾都沒意識到,明明是他強迫他留在他身邊的,現在竟然跟他說這樣的話?
  葉聽楓有些偏離方向的想著。
  其實聽到他要放過他的消息,葉聽楓是很高興的,但是不知為何,他又覺得這樣不太對,以月離音先前對待他的種種惡劣行徑來看,他不可能是那麼好心的人,之前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現在竟然又要放他走了,難不成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所以要把他趕走?
  葉聽楓頓時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到,他竟然隱隱有種擔心他的念頭,不,這絕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去擔心一個把他囚禁了一個多月的惡徒?而且還對他做出了那種事的人,一定是他太高興了,終於可以得到自由,所以才會胡思亂想起來。
  對,一定是這樣!
  葉聽楓為自己找了個借口,然後便開始想著逃脫的大計。
  對方的表情全被月離音看在眼裡,那樣的絕然,絲毫沒有猶豫,雖然早已料到,但是月離音還是感覺到了心痛的滋味,就連二十年前奪位失敗了他都沒有過的感覺,現在竟然從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身上體驗到,果然是報應啊!
  月離音將所有的異樣心思關閉了起來,沒有再看葉聽楓一眼,筆直的走上了擂台。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同樣擁有一雙耀眼的紫色眼睛,不同的是,一個狂傲霸道,一個冷冽魔魅,後者比之前者要更為迷感眾生。
  「月離音,終於肯上場了?」月離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視線又落及他身後不遠處的葉聽楓,緩緩勾起一抹詭笑,通常他會露出這種笑容,就代表著他又有算計了。
  這一點季子木知道,月離音認識了他幾十年,自然也知曉。
  不過月離音表面卻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而是很傲氣的回道:「怎麼會,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二十年,現在有如此絕佳的機會讓我一血前恥,我還巴不得再來幾次,就怕你嚇得不敢接受!」
  「二十年了,依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到現在依然只會耍嘴皮手,也就是因為這樣,長老們才沒有選擇你,那個女人也因此而背叛你。」月離颯瞇起眼,一字一句的說著,很輕的聲音,內容卻足夠讓月離音暴怒起來。
  「若不是你插足其中,族長之位早就是我的了,至於那個賤女人不要也罷!」月離音雖然被桃起了怒氣,但是卻極力的壓制住。
  「自己做了蠢事,犯了族現卻要賴在別人身上,心胸狹隘又無度量,那群老傢伙沒選你還算他們有腦子。」
  「住口,難道你就沒有犯族現嗎?憑什麼那些老傢伙卻挽留你?」
  月離音惱怒的吼起來,說到底,不管兩人有沒有因為族長之位而發生衝突,他至始至終嫉妒的其實是月離颯頭頂的光環,而他卻只能在他的光環下被唱斥了十幾二十年,同樣是天才,同樣有出色的相貌,月離颯有的,他也有,但是他就是不服。
  為什麼那些老傢伙一個個都偏袒著月離颯,把他當成神一樣供奉,然而卻一直都把他忽略掉。他們明明就是親兄弟,明明有同樣的資質,可是偏偏他就該被忽略,被無視嗎?他不服氣!
  「很顯然,是你人品太差!」男人不無諷刺的回道。
  月離音頓時怒紅了雙眼。
  二十年前的事情,說起來真的是很遙遠。
  當年月離颯和月離音兩人都是族中的天之驕子,他們沒有父親,據他們的爺爺說,那個本該是他們父親的男人已經死得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原來在月氏族中只有月離音一個天之驕子,但是自從月離颯被老傢伙抱到月氏,跟他說這是他的親弟弟時,月離音看到那雙深紫色的眼睛,他就已經明白,幾年眾星捧月的日子可能將一去不復返。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月離颯代替他成為所有老傢伙最寵愛的繼承人,那是他從未休會過的,雖然羨慕,但是那時他並未真正的嫉妒,之所以會讓他憎恨起月離颯,是他的性格。老傢伙們干方百計的討他歡喜,可是他卻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不管老傢伙們如何的稱讚他是個百年罕見的天才,還是拿著東西討好他,他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甚至連月氏第一美女東明心的示好都直接無視了。
  別人羨慕不來的東西,他卻不屑一顧!
  漸漸的,月離音從一個羨慕的旁觀者,轉變成為對月離颯的恨,那時他的心思很深沉,其他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他在深深的恨著自己的弟弟。
  這股恨意直到因為族長之位這條導火線而徹底爆發出來。
  月離音努力了二十幾年,為的就是得到族長之位,他堅信,只有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才能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有一天,他在無意中卻聽到老傢伙們竟然要把族長之位傳給月離颯。
  老傢伙們不僅把灰網給了他,竟然還要把月氏的族長之位給他?
  強烈的恨意驅使著他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他把月離颯騙到了禁地,以要和他比比看誰才是真正的天才為理由,沒有經過族裡的同意就和他一起學起禁地的秘技。
  他的本意其實是想讓月離颯被趕出月氏,所以那時他就派了個心腹去諸老傢伙們過來,而他則掐好時間假裝有急事要出去一會,只要不出現意外,這個計劃絕對能讓月離颯失去所有的東西。
  只是意外卻偏偏出現了,心腹竟然提前把老傢伙帶了過來,親眼目睹他們偷學禁地裡的東西,按照族現,未經無許,私自闖入禁地偷學秘技的人,不論他的地位如何,皆要離開月氏並判奪其繼承人的身份。
  就這樣,他和月離颯同時被趕出了月氏。
  被趕出月氏族地後,月離音一直處於難以置信的震驚當中,當時的月離颯只是冷漠並諷刺的送了他一句話,然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完全沒有被趕出的陰霾,更像是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在扮演小丑一般。
  「想知道答案,就去問你的心腹。」
  猶如一道霹靂,月離音那時便驚駭得瞪著他,他竟然都知道?
  
第341章 危機逼近
  上帝創造你,不是讓你來殺我的!
  ……

  「所以,你現在是來找回以前丟盡的面子?」月離颯瞇著眼,玩味的看著他。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月離音一字一句的說道,眼神十分堅定,別人可能聽不懂,但是他知道月離颯絕對聽得懂。
  「你的東西?月離音,你似乎忘了,那些的東西從來都不屬於你,如果是你的,二十年前就該是你的,現在你站在這裡,跟我說你要拿回屬於你的東西,你不覺得可笑至極嗎?」月離颯一陣冷笑,絲毫不芶同他的話。
  不遠處趴在桌上的季子木頓時心意相通般點了點頭,老爹所言極是。
  就像之前掉在地上的那幾塊糕點,如果該被他吃了,早就應該吃掉了,但是既然掉到了地上,那就表示他跟它們無緣了,既然無緣,他就沒什麼好懊惱了,反正等離開這裡,他還能吃到更多更好吃的。
  季子木完全是現學現賣,立刻就把男人跟他說的話應用起來了。
  「誰可笑還不一定!」月離音絲毫不示弱,大腳一跨向前邁出一大步,氣勢猶如驟然升起的浪潮,既駭人又使人窒息,連擂台下的人都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月離颯卻面不改色,神情仍是那般隨意,似未將月離音放在眼裡般,不過他的存在卻比月離音更讓人無法忽視,隨意一站便有種傲視眾生的高貴姿態,輕蔑的神情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好像本來就是這樣!
  相對於月離音的激昂,他的反應則可以說猶如一滴水流入一片汪洋的大海,波瀾不驚,只是凝視著月離音的眼神卻更加邪肆輕狂。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躺在擂台邊緣一直吊著一口氣的落雷月,在聽到首領竟然是月氏曾經的族長繼承人,雙目透露出刻骨的恨意和被欺騙的恥辱。
  想不到幾年來,他一直奉主的對象竟然是他最憎恨的月氏族人,這個打擊比他被少年打敗還要強烈許多,一口氣緩不過來便無聲無息的氣絕了。
  月離颯之所以讓季手木留他一口氣,就是想讓他看看自己巴結的人的身份,不過現在卻沒有人再去注意他的生死,所有人都眼也不眨的盯著擂台上的二人。
  「為了這一刻,我準備了二十年。」
  月離音指著自己的眼睛又繼續說道:「我的紫瞳顏色跟你一樣都是深紫,二十年前,你我雖然一起偷學了禁地的東西,但是你卻不知道,早在那之前,我就已經閱過裡面大部分東西,後來了十幾年的時間,終於自創了一式,今天便是你的死忌!」
  此言一出,月離颯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他當然知道月離音會毫無顧忌的找上他,肯定是有所侍仗,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自創出一項紫瞳的能力。
  月氏的紫瞳是可以自創招式的能力,不過那需要強大的精神力和毅力,否則只會半途而費,況且對紫瞳還會有所損耗。
  月離音會如此執著,甚至不惜冒著危險創出一式也要殺了他,這倒是有些少許出乎他的意料,不過月離颯此刻卻很有興趣知道,月離音自創的能力有多麼特別。
  面具從月離音臉上掉落,那張俊美的臉雖然與月離颯有所不同,但是同樣叫人印象深刻,甚至隱隱還能從他的五官看出月離颯的影子,不過兩人又不盡相同。
  月離音的五官線條較之硬朗,讓人過目難忘的是那狂傲的霸氣,而月離颯的五官則是深刻的深邃,再加上那雙詭變莫測的紫眸,看一眼便會覺得如陷無底的黑洞。
  看到兩人的相似程度,陰陽陸剩下的三人皆張大嘴巴,心裡驚駭得無以復加。
  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原來的那位首領……
  何時,竟然被人替換了?難怪自從首領開始裁起面具,他們就覺得首領的性格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的首領。
  原來他們都被這個人給耍了,真正的首領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三人被刺激得立刻站了起來,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回去通知大家,這是眼前這個『首領』的陰諜,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幫他的擺脫佛城的束縛。
  三人很小心的想要離開,但是月離音卻在這個時候回過頭,那雙陰森森的眼睛直勾勾的朝他們三人看過來,眼中的殺意尤其明顯。
  他們強烈的想要逃跑,但是雙腿卻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不過當他們驚恐萬分之時,眼前的場景卻突然發生了詭變,敗壞的廟宇,夢幻的花海,午後的森後,過往一幕幕慘不忍睹景象再次浮現在他們面前。
  三人猶如被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丁點慘叫聲,但是看到他們驚恐到極點的表情,眾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現在似乎正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魔魘正在侵蝕著他們的神智,黑暗的顏色在將他們的心神一點點的吞噬,最後只剩下一個空殼,沒有靈魂的軀休,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再去通風報信了!
  看到三人癡癡傻傻的呆坐在地上,葉聽楓和佛城的弟子都看傻了,不過他們昏昏聽說到月氏紫瞳的厲害,此刻卻親眼見到,內心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擂場一時間靜寂無聲……
  解決了麻煩,月離音便將視線移到月離颯身上,冷冰冰的陳述道:「老傢伙們一直認為我的能力不如你,可是明明你我的眼睛都是深紫色,論起力量,我未必就會比你差,可是他們卻比較一下都沒有就直接判斷我會輸給你,我不服,所以今天我要和你比試,看看誰的力量更強!」
  「若是你輸了便滾出我的視線。」月離颯的瞳孔折射出殘酷的冷光,「從今往後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
  話裡的意思似乎如果要他贏了,會放過月離音,有些人不解他為什麼要放過月離音,但是真正瞭解他的人就知道絕對不可能。
  對月離音這種高傲的人來說,不殺他反而比殺他還要痛苦一萬倍,留著他的命,讓他明白自己永遠只能被月離颯踩在腳下。
  月離音自然也聽出來,不過他卻不認為自己就一定會輸給月離颯。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還未開始,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狼藉的擂台上兩道挺撥的身軀猶如筆直的山峰直聳入雲霄,氣勢濤天,隔著幾米遠也能感受到那股強橫的氣息撲面的凜冽,驚得一個個都瞪大雙眼,眼也不眨,就怕錯過這一場驚天動地的比武。
  高手對決就是不一樣,單憑氣勢就能讓他們軟了腿,強悍至此,若是動起手來,說不定連他們都會被波及到。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當天空被夕陽染紅的時候,擂台上卻只有風聲和衣袍凜冽的聲響,兩道身影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可是他們卻一動也不動,彷彿一尊化石。
  不過最奇特的是,兩雙眼睛竟然詭異的只剩下一片深紫色,僅有的一點眼白也消失了,雖然沒有親身去體驗過,但是他們卻參感受到那股波濤洶湧。
  季子木兩隻看起來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擂台上的紫色身影,許是表情太過平靜,竟然連佛老都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許是太多專注,季子木沒有發現,在他身邊不遠,有道人影正在慢慢的朝他靠近,由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兩人,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
  這時,台上的兩人猛地虎軀一震,雙瞳爭得更大,一絲不易察覺的血絲在瞳孔中漫延,看得周圍的人都膽戰心驚。
  「拿命來吧!」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怒吼從底下響了起來,癲狂的笑聲讓眾人下意識的尋聲看過去,這一看,差點沒把他們嚇出心臟病來。
  一個面目猙獰,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惡毒之色的老嫗,手裡握著東冀離的冷兵器,閃電般衝向背對著她的季子木,寒芒凜冽著刺眼的光芒,對方幾乎是在吼出來的同時,人就已經快速的閃到季子木的背後……
  
第342章 右邊的心臟
  奇跡在右邊發生!
  ……

  「佛夜!」
  男人一陣心悸,驀然轉頭,卻看到一幕讓他徹底情怒到極點的畫面,心中燃起從未有過的濤天怒火,情怒轉化為噬人的殺氣,洶湧霸道的朝偷襲季手木的佛夜衝去……
  可是,他卻遲了一步,眼睜睜的看到那柄冷兵器貫穿了寶貝的身體……
  無法遏制的怒意猶如驚濤駭浪狂暴的席捲至整個擂場,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像被扼住了喉嚨,寒意從腳底漫延至全身,一個個都恐懼得瞪大雙目。
  月離音看到失去理智的月離颯,立刻想到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幾乎在月離颯轉身的一瞬間,他就發動了攻擊,原本他是不想偷襲的,畢竟他要光明正大的打敗月離颯,不過就在剛才的交手中,他發現,自己竟然隱隱要輸了?
  花了十幾年來創出新的紫瞳能力,可是剛開始的確是有放,但是不知為何,到最後他發現自己的能力竟然開始一點點的被壓制住,不僅如此,最讓他震驚的是,月離颯的精神力超乎他的想像,一道接一道的攻擊似乎要將他的雙眼撐爆,最後竟然有一隻眼睛痛了起來。
  他的確是震驚得無以復加,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偷襲。
  由於月離颯將全部心神都放在台下中劍的少年身上,所以後背被月離音一掌擊中,他踉蹌著往前踏出兩步,神色一緊,臉色鐵青得厲害,不過卻不是被傷到的,而是被怒火侵蝕了他的理智。
  他轉過了頭,俊臉極其陰霾的望向月離音,在對方毫不示弱的看向他時,紫色的深瞳宛如漩渦般扭轉,瞳孔跟眼白混為一體,像個漆黑至極的黑洞,獨特的紫色陰力宛如實質般朝月離音的右眼衝擊過去……
  幾乎一瞬間的事,月離音口中發出一聲慘叫,右手捂著眼睛跪了下去,寸寸血色從他眼眶中湧出來,慘叫聲立刻把眾人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看到男人殺氣騰騰,宛如魔君降臨的姿態,所有人紛紛倒抽一口氣。
  另一邊,佛夜已經被佛老給制住了,不過因為得手的關係,所以她已經無所謂自己的性命,能讓男人嘗到那個撕心裂肺的感覺,這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擂場充斥著佛夜癲狂的笑聲,就算被佛老重傷了,她仍然一邊咳著血一邊大聲放肆的笑著,結果導致她咳的血越來越多,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了。
  佛老感到寒心不已,其實他知道佛夜為何會變成這副樣子,但是卻因為頑冥不靈而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現在又傷到月離颯捧在手心呵護的少年,她這條命算是徹底走到盡頭了。
  將佛夜扔給旁邊的二長老,佛老立刻彎身想要栓查季子木的傷勢。
  少年趴在桌子上,臉上血色全無,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不過他還未碰到少年的衣角,盛怒中的月離颯已經擋在他面前,將少年輕輕的抱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棒著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然而靠得最近的佛老,卻分明能感受到從月離颯身上傳來暴戾氣息,那是經過壓制卻仍然難掩的狼戾,連他看了都覺得心驚。
  冷兵器從季子木的後背貫穿,在他的左肩下方直接桶了個血洞,列尖從後面沒入並出現在前面,血液順著劍尖滴落……
  在佛老和眾佛城弟子看來,少年已經沒救了,因為被劍刺中的地方,正是心臟的位置。
  一般人,心臟被刺破,絕對會當場死亡,少年就算還留著一口氣,但是生命應該也所剩無幾,一時間,所有人都露出少許悲傷之色。
  不過,當他們以為男人會因此而變得越加暴怒瘋狂的時候,卻反而沒有絲毫異樣發生。
  其實就連佛老也不知道,月氏的心臟其實是長在右邊的,季子木同樣也不例外,如果月離音有看到就知道,季子木現在還死不了,頂多只是受了點重傷,只要不讓血流光,是不會有事的。
  月離颯快速將冷兵器撥出來,速度很快,但是依然流了不少血,隨便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在傷口上灑了一些,頓時不再流血了,不過他並未因此而放心,又陸續給少年餵了幾個藥,直到他的呼吸不再急促,氣息漸漸的平穩下來,確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才放下心來。
  這時,他才把目光移到佛夜身上,既森寒又陰蜇,陰煞煞的殺氣比冬天的寒風還要冷上幾百倍,同時又刺骨無比,佛夜雖然已經覺得無所謂,但是還是經不禁顫抖了一下。
  「我要你生不如死!」
  陰蜇冷血的聲音像來自九幽魔淵的冷氣,透著徹底的殺意和情怒,男人說完這句話,有些膽小的人就已經嚇得退軟,和旁邊的人互相扶著才不至於丟大臉。
  佛夜一愣,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她的仇恨已經得報,再不也怕死亡和任何手段,更何況那個消息已經被她散發出去,就算現在死,或者被月離颯折磨,她也無怨了!
  不過她才呀笑起,便聽到佛老的聲音,透著驚奇和驚喜,令她無端一愣。
  「咦?竟然沒事了?」佛老詫異的聲音響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
  少年的臉竟然已經漸漸的恢復圓潤之色,雖然還是略顯蒼白,但是看起來氣色似乎開始往好的方面調解,當下便有人附和起來,一個個的聲音也是略帶驚喜。
  「真的啊!他看起來好像沒事了!」
  「這麼神奇,可是不是被刺中心臟嗎?」
  「奇跡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也能見證到奇跡的存在!「
  「呃……難道你要死了嗎?」最後一個反問了他的話。
  ……
  吵吵雜雜的聲音卻無法掩蓋掉佛夜吃驚的怒吼,尖銳的聲音尤為突出,「不可能,我明明刺中了他的心臟,怎麼可能會沒事?絕對不可能!」
  彷彿得了狂踝症的佛夜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看清楚,卻被月離颯大腳在踩,人又跌回了地上,枯瘐的臉幾乎陷入了地面,絲絲血流了出來,但是她卻好像沒有察覺,口中不斷的喃喃著『不可能』的字眼,像瘋了一樣。
  「你想知道,本尊可以告訴你!」月離颯絲毫沒有掩飾的怒意,直視著佛夜的雙目充斥著無窮的冷意。
  聽到這句話,不止被踩在地上的佛夜有了一絲反應,連佛老等人都伸長耳朵。
  月離颯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本尊的兒子,心臟只長在右邊。」
  一句話,頓時令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難怪被刺中心臟的位置卻沒有立刻斃命,原來少年的心臟竟然是長在右邊的,他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這才是真正的奇跡啊!
  佛夜的臉色頓時成了死灰色,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奇跡,不過隨即地又想到另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於是再次十分不客氣的大笑起來,「沒死?那更好,我已經將異星的消息放出去,你們就準備等死吧!哈哈……」
  「白光。」男人表情不變,不過卻用力的踩碎了地的下頊,冷冷的盯著喪失了生氣的佛夜,卻突然喊了一個眾人陌生的名字。
  不過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黑影便落在男人面前,姿態恭敬,離他最近的佛老卻分明感覺到了,黑影的氣息有些不穩定。
  何止不穩定,月白光簡直要被先前那一幕給嚇死了。
  他知道,如果少年死了,主子的怒火絕對能波及整個青隼大陸,到時候肯定會有滅頂之災降臨,那時候就是真正的異變了,所謂的傳說其實也正在此。
  少年的一分一毫都牽動著主子的情緒,少年相安無事,那自然是好事,若是少年出了事,那麼發起怒來的主子絕對不是任何人能夠承受的,以主子的性格,甚至很可能會讓所有人都陪莽,所以當年長老們的預言其實才是最正確的,那些所謂的異星降世會給青隼大陸帶去滅頂之災,其實是人魚族那群生物功力未到家,所以只算了一半!
  月白光跟在月離颯身邊許多年,這些事情早已經不是秘密。
  所以他比較清楚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很慶幸,還好他們月氏一族的心臟都是生在右邊的,不然佛夜這個老女人真的要釀出大禍了!
  「把她帶回組織,本尊要她在生與死之間徘徊!」陰冷的說出這句話,月離颯抱著少年離開了擂場。
  月白光知道這句話底下的含義,是要他將組織最殘忍無情的手段用在這個老女人身上,雖然那些手段的確讓人覺得噁心,但是這一次他不介意放勞!
  就這樣,在季子木受傷,以及月離音慘敗的情況下,這次比賽以佛城的勝利劃下句點。
  不過伴隨而來的,是一個更大的危機。
  
第343章 又見算計
  人的腦袋之所以不開竅,是因為缺少了一把鑰匙!
  ……

  雖然佛城盡量封鎖消息,但是三天後還是洩露出去了。
  隔著佛城的巨門,青隼大陸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異星的傳說,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也被一一發掘了出來,比如月氏。
  月氏一脈雖然低調,但是他們的大名及威懾卻仍然存在。
  所以在聽到異星竟然是出自月氏的族人,整個青隼大陸的人都震撼了,更別說,異星的父親還是灰網的主子,傲視眾生的霸道和狂妄,冷血無情的手段更讓一些人印象深刻。
  所以議論聲雖然有,但是大多還是那些閒散的浪人劍客,不過有腦子的人想一下便會知曉,那些浪人劍客絕對有超出一半是大勢力僱傭的。
  雪泣家族因為在季子木和月離颯手裡吃過大虧,雙方不和早有人知曉,所以這次他們的言辭最為激烈,紛紛打著要月離颯交出異星的口號。
  不過還有兩個勢力也一同附和而起,那就是青隼大陸排行第三紅蓮組織以及第二的兩個殺手組織,紅蓮火當初在封雷山的森林裡被月離颯給弄斷的一隻手,最後雖然逃脫了,但是身受重傷,到現在都還沒好,所以他便夥同另一個殺手組織,想要借此機會把灰網給擠下第一,並且把黑金山脈讓出來。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好,但是卻未必管用。
  灰網的根基堅固如鐵,而且金星級的殺手眾多,真要鬥起來,也未必會輸給兩個聯手的殺手組織,誰輸誰贏,結果還不知道!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聲浪卻越來越大,只因為又有一個秘密被那些大勢力無所不用其極的挖了出來。
  月離颯早在二十年前便被趕出了月氏一族,也就是說,他已經不算是月氏的人,而且三天來,眾人還在等月氏表態,可是月氏卻連個反應也沒有,好像這一切都不關他們的事一樣。
  大概摸清了月氏『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一些大勢力紛紛浮出水面,開始進行更為激烈的言論攻擊,他們一個個都沒有懷疑異星的傳說,因為這個傳說是在幾百年前,人魚族最德高望重的長老算出來。
  當時不知怎麼的就洩露了出去,然後被傳得很廣,所有人都相信了這個傳說。
  因為,人魚族別的本事沒有,但是他們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占卜算卦,多年來幾乎未曾出現過失誤,所以大家都相信了。
  佛城在青隼大陸的威望很高,而且雖然他們封鎖了消息,但是跟陰陽陸比武的事情亦流傳了出去,很多人都知道,佛城在那場比武中贏了,不過有人刻意掩蓋了最後是月離颯幫的忙才贏的,所以大陸上的人並不知道。
  這一個消息又將佛城的威望推得比以往更高,所以很多人即便是知道那對父手正在佛城中也不大敢跟佛城叫板,讓佛城把人交出來。
  當然,被挖掘出來的秘密甚至還有月離颯跟季子木相戀的事實,父子之間做出這個亂倫的行為,更加讓人唾棄到了極點,聲浪不低只會更高。
  三天的時間修養,季手木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他的身體恢復力驚人,才三天,傷口就已經結痂了,再過幾天,相信連同那道疤都能一併消去,到時候上竄下跳都沒有問題了。
  期間佛老來過一次,看到季子木的恢復速度,著實驚訝了一翻,雖然他很想向月離颯討教一下,但是想想還是過幾天再說,所以只在裡面待了一會就離開了。
  月白光親自壓著佛夜回了灰網,不過在他離開的那天,黑冥便用飛鷹傳了一封信過來,信上的字皆是其他勢力對灰網施壓的事情,不過暫時還未有什麼大事情發生,所以並未多說。
  看了信,月離颯面無表情的燒掉,又在案上重鋪了張紙,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很簡潔的一句話,但是黑冥收到卻絕對能看得懂,之後,飛鷹又快速的飛走了,很快便成了天空一個黑點,然後消失不見,速度之快,兩個時辰內即能到達。
  至於季子木,他被月離颯下了禁止下床的命令,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其實他已經沒事了,不過老爹始終不肯讓他下床。
  甚至……還禁止他半個月內不准再吃任何肉類的食物,實在是憋死他了!
  季子木越發覺得,老爹是在懲罰他,他身上的傷口明明已經好了,吃肉絕對沒有問題,根本不需要再吃什麼流質食物,不過抗議無放,他最後還是被逼著繼續續唱以前的菜粥。
  於是,季子木只能坐在床上默默的垂淚。
  男人的倒臉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冷酷俊美,此刻眼眸中卻透著一股冰冷的殺意,特別是在寫信息的時候,雙目流露出來的是無形的凌厲。
  季子木抬頭望著天花板,他想,有人好像要倒霉了。
  事實上,不是好像,而是的確有人要倒霉了,只是誰倒霉還有待商椎,不過有些人可不止倒霉那麼簡單,面子事小,失血是大!
  不過等季子木回過神來,男人已經停筆並站在他面前,默默不語的看著他。
  季子木瞪著眼,和男人大眼對小眼,男人沒開口,他也沒開口,眼睛瞇、瞇,甚至還有種愜意的感覺,不過他還是感覺到從男人身上散發的不悅氣息,所以率先低下了頭,不管有沒有錯,姿態先認錯準沒錯。
  不過,他才沉默不到幾秒,男人就開口了,瞇起的眼睛更危險,聲音更危險,好像隨時都會衝動的感覺。
  「寶貝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季子木繼續低頭,但是心思卻飛快的轉了起來,他在想,他到底錯在哪裡了?
  難道是……季子木想起自己在中刮快要昏倒的時候,男人似乎很暴怒,結果在轉身的時候似乎被月離音給打了一掌,雖然現在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但是很可能老爹的小心眼又暴發了。
  可是,又不能直接說,因為他感覺老爹會很生氣很生氣。
  總不能直接說,對不起,是我害爹爹受傷了?
  這樣說,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說不上來。
  季子木低著頭想了想,「反正我錯了!」
  男人看著他的頭頂,差點給氣笑了,但是很快就扳起了臉,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軟,是時候讓寶貝清楚的認識他的命已經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了。
  「答不出來寶貝就再喝一個月菜粥好了。」
  季子木瞬間抬起頭,眉心擰得緊緊的,表情憋得跟便秘似的,良久,他才極其憋屈的吐出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該害爹爹被那個人打了一掌!」
  男人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神情驀然斂了起來,紫眸中氰氳起危險的風暴,醞釀了半晌,他才緩緩的開口:「既然寶貝想不到,那就慢慢想,等你哪天想到了,哪天就能吃肉!」
  這句話差點沒把季子木急死,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地方啊。
  「啊……」
  季子木急得說不出話來,腦袋急急忙忙的轉起來,可是越急,他就越想不出問題到底在哪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老爹生氣了。
  看到寶貝著急的模樣,所以男人覺得『解氣』了不少,可是若是真要等寶貝自己開竅,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看來是該重新安排一次,就像上次利用那隻兔子一樣。
  男人摸著下巴緩緩的算計了起來。
  這時,在天空之城與眾人開會的佛老突然打了個噴嚏,四周的人頓時紛紛上前尋問。
  「大長老,怎麼了?」
  「大長老,是不是生病了?」
  「大長老,這幾天你也累了吧,不如今天就解散,等明天再討論如何?」
  佛老連忙擺擺手,「只不過是打個噴嚏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鬼,本長老身體一身硬朗得很,倒是你們一個個看起來沒有多大精神啊,這三天來真是辛苦你們了,不過再等兩天應該就會好了,繼續吧,不要浪費時間!」
  聽到大長老這麼說,眾人也沒什麼意見了,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刻正安心著解決內患和外患對佛城造成的影響的佛老,壓根不沒想到,月離颯已經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第344章 佛老的開導
  我揮一揮手,把你給趕走!
  ……

  兩天後
  季子木已經能跑來跑去,也能下床了,但是他卻沒有絲毫高興的神色。
  因為,這就代表著,他已經連續兩天吃不到肉了,所以他正在絞盡腦汁的想,到底是什麼地方錯了,那股對肉執著的勁,差點給他撓出一頭稻草窩。
  直到傍晚時分,佛老親自找上門來,嚴肅的臉卻有種大義凜然的氣度以及正經八百的感覺。
  不過,當他站在季子木的房間門外時,老臉卻開始有些不自然了,左顧右盼了一會,確定沒有人他才輕輕的敲響門,叩叩的聲音才落下,門立刻就開了。
  開門的人是季子木,而月離颯則坐在飯桌前,正緩緩的進食中……
  看著開門的少年兩隻眼睛好像在冒綠光一樣,佛老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突然覺得月離颯威脅他做的事情恐怕要比他想像的難上許多。
  依少年兩天來卻未開竅一星半點的情況來看,他顯然缺乏自我意識,真要這樣的話,直白的說或許會比迂迴的說更有效果,不過要他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來開導這種事情,真是太難為他了。
  佛老活了大半輩子,雖然也知道一些情情愛愛,但是知道歸知道,要他說出那種事情,還真是有些難為情啊!
  「你有什麼事?」季子木將佛老堵在門口,並沒有立刻讓他進來的跡象。
  佛老探頭看到房裡氣定神閒的月離颯,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離開,而是笑著對季子木說道:「自然是有事,不能請我進去嗎?」
  季子木張口剛想說什麼,身後的月離颯突然敲了下盤子,一下子把他要說的話給吞了回去,又不情不願的說道:「進來吧!」
  佛老走進房間,本以為月離颯隨後就會離開,但是等了一會,他發現,月離颯根本沒有藥離開的醫術,更像打定主意要留下來聽一樣……一張老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咳咳……這個……那個……」
  佛老支支吾吾了一會也說不到主題,結果引得倆父子同時不悅的朝他瞪過來,特別是月離颯的眼神,濃濃的警告……
  「你到底想說什麼?」季子木雙眼依舊盯著男人的盤子。
  佛老走到他面前,摸著花白的鬍子裝模作樣的說道:「老夫看你的氣色似乎有些不好,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的事情?」
  他說完這句話,季子木就抬起了頭,結果……
  他的氣色好得不得了,雖然這些天都是喝菜粥,但是男人吩咐廚房的菜粥卻極其營養,有補身和補血的效果,連喝了五天,季子木的臉卻比吃肉還要紅撲撲的,看起來既水靈又可口。
  一點也沒有佛老說的氣色不好,不過季子木就算照鏡子也不會去注意看自己的臉色,所以他並不知道佛老只是沒話找話,準備弄個話題出來才會得到他要的效果。
  季子木皺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似在思考。
  佛老打鐵趁熱,循循善誘,「你心裡若是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出來,或許老夫能幫到你?」
  季子木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男人,轉頭,「你真的能幫到我?」
  「咳咳,老夫活了這麼大把歲數,懂得的東西比一般人要多一些,所以我想應該能幫到你,你可以試著跟我說說。」
  「哦……」季子木一堆眼珠子轉溜到男人身上,忽然道:「爹爹,我跟老頭有點事情要商量,我要先出去一會。」
  男人沒看他,眼睛不抬,「商量事情需要到外面去說,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有什麼事就在房間裡說吧!」
  兩人剛想往外走的動作被這句話給喝住了,齊齊朝男人看過去。
  季子木可不想被老爹聽到,因為之前老爹說過,要他自己想,如果被他知道是別人幫忙的,到時候要是不算數,那他不是得喝一輩子的菜粥?想想就覺得特恐怖!
  季子木連忙把佛老拖到了角落,反正房間夠大,只要小聲點就不怕被聽到了。
  如意算盤打得雖好,但是佛老知道,不管是在哪個角落說悄悄話,都絕對瞞不過月離颯的雙耳,少年此舉無疑是多此一舉。
  「咳咳,你可以說了。」佛老一輩子還沒做過這麼丟臉的事情,老臉總覺得有些掛不住。
  「說什麼?」季子木瞪著他。
  「說你在煩惱什麼,有什麼問題想不通的就行了。」佛老差點沒被他嚥住,他發現跟少年在一起,大長老的形象和威嚴都岌岌可危。
  「哦,我想想……」季子木撓著頭,突然又啊的一聲叫了起來,「我想到了。」
  佛老無語凝咽,這麼大聲,就算是隔壁房間的人都能聽到了。
  季子木叫完就偷偷的瞄了神情自若的男人一眼,然後又偷偷的湊到佛老耳邊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兩天前,老爹很生氣的問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所以答不上來惹怒了你爹?」佛老裝模作樣的摸著自己的鬍子,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不過他一反應過來,想起一個事。「老爹是指你爹爹?」
  「嗯,你知道我錯在哪裡嗎?」季子木用特純真的眼睛看著他。
  佛老霎時又是一陣無言,一般人被這麼問,怎麼可能會知道,又不是他自己,誰知道他到底錯在哪裡,不過好在佛老已經被打招呼過了,所以這個問題他還是答得上來的。
  「嗯,你爹恐怕是因為你受傷的事情所以才生氣的,而且你自己也太不小心,竟然會被佛衣的劍刺中,你爹把你視若珍寶,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而你卻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甚至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他生氣也是難免的!」佛老像個高深莫測的世外高人。
  「是這樣嗎?為什麼?」季子木皺著眉,顯然對佛老的話有些不明白。
  佛老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不是戀人嗎?一般相愛的兩個人都會把對方當成自己心頭上的肉,你想想,如果你的心頭肉被人割了一塊,你心裡會高興嗎?你不會覺得心痛嗎?同樣是這個道理,你爹把你捧在手心裡寵,對他來說,你就是他的一切,你受了傷就等於痛在他身上,你自己想想,當你看到你爹被月離音打了一掌時,心裡是什麼感受?」
  「要是我,被人割了一塊肉,我也會心痛。」季子木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佛老卻聽得分明,他怎麼感覺這句話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季子木想了又想,「看到老爹被打,我心裡堵堵,不好受!」
  佛老立刻抓緊機會,打鐵趁熱的說道:「這就對了,你爹被打了一掌你心裡就難受了,那麼,你被佛衣刺中一劍,若不是因為心臟剛好長在右邊,你想想,你爹就不止生氣,而是要發狂了,這證明他是深深的……咳咳……愛著你!」
  說道最後,佛老也不好意思了,老臉開始不自在。
  季子木頓時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原來我真的錯了!」原來這就是相愛的感覺。
  「現在你知道了,既然選擇在一起,他就是你的另一半,你不能時刻只知道自己,卻從來不關心你爹,他也是個人,是個需要愛人關心的人!」
  越說越肉麻,說道這裡,佛老不禁想起自己昨天拉著一對正在戀愛的弟子以慰問的名義,問東問西,又看到兩個弟子難掩驚愕的表情,他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季子木幡然醒悟,鄭重的對佛老點頭,「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佛老有些不確定的詢問,如果他真的明白了,那他就可以走了,免得更丟臉。
  「明白了,你可以走了!」季子木點頭,毫不客氣的趕人。
  佛老一瞬間明白了,這對父子果真是有血緣關係的,每次把別人利用完,立刻就過河拆橋了,真是……真是一個德行!
  結果,最後連頓飯都不留,佛老就被趕走了。
  季子木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後,又重新站在男人面前,雖然兩顆眼珠子時不時的瞄向擺在桌上那盤肉上,但是他的表情依舊嚴肅。

第345章 以後我保護你
  挑戰極限,只能這麼多了!
  ……

  男人挑著英俊的劍眉,臉上毫無異樣。
  儘管他剛才便將兩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但是此刻卻絲毫不露聲色,他在等寶貝自己開口,他想聽寶貝親口說。
  「對不起,我終於知道我錯在哪裡了!」季子木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這幅模樣哪還有當初的冷酷和精明。
  不過,如果他把終於去掉的話,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男人嘴角的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麼寶貝就說說看,你錯在哪裡了。」
  季子木早就組織好語言,連忙像念叨一般辟里啪啦的滾了出來,「我不該粗心大意讓自己受了傷,不該讓爹爹擔心,不該不顧爹爹的感受,不該讓爹爹被人割了塊肉,不該不關心你,不該……總之有很多不該,總之我錯了。」
  「然後呢?」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分毫情緒,目光卻異常明亮的看著他。
  季子木頓時拍拍胸口,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放心,以後由我來保護和關心爹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爹爹的。」
  說完,他像自己認可自己一樣肯定的點了點頭。
  男人頓時露出些許笑意,臉上假裝的冷漠早已不見了蹤影,「那麼寶貝想如何保護和關心爹爹?」
  「如果有誰敢對爹爹不利,我第一個衝上去替爹爹教訓他們,給他們拳頭吃,給他們顏色染,然後……」說到關心,季子木又像下定決心般,咬了咬牙的說道:「大不了以後我的肉分給爹爹一半……這是最大的極限了,不能再多了。」
  不情不願的肉痛模樣好像剛剛從他身上割去了幾斤肉一樣,對於喜歡吃肉的季子木來說,要做出這個決定,那要有多大的決心啊,不過他也只能想到這種關心的辦法。
  男人是知道他對肉的執著,所以寶貝能讓一半的肉,那就已經說明,在他心中,他還是佔據極大的份量的,不過當他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大手一伸,男人便將還在等他做出評判的季子木拉進懷裡,「這可是寶貝自己說的,到時候不要賴皮,不然後果要自負哦!」
  男人說得別具深意,季子木肯定的點點頭,他當然聽得懂老爹的意思。
  如果他敢拒絕,到時候就連一半肉都沒有了,所以為了那一半肉,他就算再捨不得另一半肉也只能認了,正所謂,魚與熊掌貌似不可得兼,那麼,有魚也不錯!
  「在想什麼?」男人磁性的聲音在他頭頂想起。
  季子木下意識的回道:「在想吃魚比較好!」
  「哦,這麼說來,寶貝是不想吃這盤紅燒肉?」男人瞇起眼,伸手將那盤紅燒肉端了過來,香味變得更濃,引得季子木口水直流。
  「想。」季子木毫不猶豫的回道。
  男人惡魔一笑,「那好,爹爹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季子木立刻點點頭,為了吃肉,他可以放棄任何東西,更別說只是回答一個問題。
  「爹爹很老嗎?」男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季子木一瞬間呆住。
  這是算什麼問題?
  季子木壓根沒想到,自己同佛老無意中說的『老爹』二字會被男人聽到,所以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而是呆了半晌才眨了下眼。
  不過他很快就上上下下看了男人一邊,說實話,他覺得老爹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比上世在電視裡看到的什麼明星都要好看許多,而且還有種很吸引人的氣場,現在看起來,依然不來,很有魅力呢!
  季子木得出答案,便搖頭了,「不老!」
  「那『老爹』是何意,爹爹很老嗎?」男人不知道是真的在糾結於寶貝叫他老爹的事,還是故意在找茬,看季子木為難的樣子。
  『老爹』這個詞,其實是季子木從前世的老爸二字轉換過來的,這一世,因為據說親生父母要用爹娘來稱呼,所以季子木就擅自把爸字換成了爹字,於是,就有了老爹。
  至於他為什麼當著男人的面叫爹爹,而背地裡卻叫他老爹,那是因為,季子木以為男人不喜歡他說他來,所以就不敢當著他的面說。
  「因為我覺得那樣說比較親密。」季子木低下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是嗎?」男人不可置否的挑挑眉,然後又笑瞇了眼道:「原來寶貝想跟爹爹更加親密啊,那很簡單,寶貝以後就叫爹爹的名字,這樣會更親密,寶貝先叫一聲來聽聽。」
  季子木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立刻找到那個名字,他倒是沒有猶豫,直接就說了,「月離颯!」
  結果話音剛落,腦門立刻被男人敲了一記,季子木頓時捂著頭特委屈的抬起。
  男人擁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叫颯!」
  「哦,颯。」這個字季子木還是懂的,英姿颯爽嘛。
  之後,男人心情大悅,便把原本用來誘`惑季子木的紅燒肉給了他,季子木一早就在垂涎,立刻如餓虎一樣撲了上去。
  季子木在佛城休養了五天,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直接轟動了整個青隼大陸,之後,那些原本還嘲聲四起的實力紛紛退居幕後,一個個再也不像之前一樣光明正大的出來叫嚷,特別是紅蓮組織和第二的夜鷹殺手組織。
  據說,就在前天晚上,雪泣家族一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有十幾名黑衣人連夜潛進了雪泣家族的祖宅,以及其血腥殘忍的手段將睡夢中的雪泣族人殺害,其中甚至包括雪泣家族的家主雪泣浩明,聞悉,他和那些黑衣人經過一番慘烈的打鬥,最後卻仍然不敵,被割下了頭顱,然後高高的掛在祖宅的燙金牌匾上。
  當時鮮血淋淋,從牌匾上緩緩流下來,據說所有看到的人都被嚇得軟倒在地。
  不過被殺的人不止雪泣浩明一人,連同幾個在家族中頗有地位的長老,不過最讓人震驚的,確實雪泣浩明的父親雪泣長龍,他的屍體在花園裡被人找到,拖了一地的鮮血,幾乎大半的花朵都被噴了鮮血,可見當時的場面該是多麼的慘烈。
  那十幾名黑衣人並未留手,一個夜晚就殺了當夜所有留在雪泣祖宅將近九成的人,那些人並且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雪泣家族中,幾乎可以說得上呼風喚雨。
  不過這次雪泣家族死傷慘重,高手幾乎死了一半,青隼大陸明面上的第一世家恐怕在不久的將來將不保了。
  儘管黑衣人沒露出任何馬腳,但是所有人卻都知道,雪泣家族在這次呼喊『剿滅異星』的口號中,呼聲是最為激烈的,正所謂槍打出頭鳥,雪泣家族便成了對方的震懾其他勢力的犧牲品。
  果不其然,經過雪泣家族一事,那些呼聲漸漸地弱了下去。
  紅蓮組織當初就是被那十幾名黑衣殺手潛進了總部進行了一番大屠殺,他們對這十幾個黑衣人的厲害是深有體會,再加上組織內部還未調整好,所以看到月離颯露出這一手,他們便沉默了。
  至於夜鷹組織,似乎也曾經在灰網的強大下吃過虧,所以他們很快就沉寂了下來。
  不過唯一讓人意外的,卻是朝陽國,這個國家對異星一事似乎特別的執著,已經不止第一次往外表明態度,朝陽國發動國家的力量,一點點的對四雀國施壓,主要是因為灰網總部似乎剛好在四雀國南邊邊緣上,如果朝陽國在攻打灰網,勢必要跨過四雀國境內。
  原來還在愁著要如何救出侄子的越上陌離,因為這件事想到了一計。
  當季子木和男人用完晚餐的時候,外面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不過卻不是越上陌離本人,而是他身邊的天雲,越上陌離因為朝陽國施壓一事快馬趕回四雀了,所以只好派天雲來。
  天雲其實不是特別想見這兩人,少年曾經跟他交過手,難免那個男人不會找他算賬,他可是從王那裡聽說了,那個男人眥睚必報。
  「你是誰?」

第346章 意外訪『客』
  投胎過來,是我最大的失誤!
  ……

  「你是誰?」季子木打開門,一見到天雲,沒認出來,又一次詢問。
  「我是天雲,我家主子,也就是四雀國的君王派我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二位商量一下。」天雲經歷過一次,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
  「四雀國的君王?」季子木覺得似乎相識。
  「就是越上陌離。」天雲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在呼喊,王,請原諒我連名帶姓的喊你的名字,實在是無法,為了能順利的完成任務,犧牲一點是在所難免的。
  「是他啊,有什麼事嗎?」季子木詢問著,卻依舊沒有讓開身體請他進去。
  「咳咳,不能進去講嗎?」天雲使出了最大的耐心,不過說完他又立刻補充了一句,他實在是擔心少年下一句會說『不能』二字,「那件事和重要,不能被外人聽到。」
  「哦,那進來吧!」
  季子木沒啥特別的反應,事實上,他的確是不想讓外人進來,因為他已經答應老爹,要保護他不被任何人傷害到,而在他認為,不然任何人接近老爹才是最佳的保護方法,所以他才會一開始就講人擋在外面。
  天雲不知道少年為何這般小心翼翼,不過當他走進去,看到少年站在他和男人的中間,並且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天雲突然有一種感覺,他好像有點明白少年為什麼一開始就講他拒之門外的感覺。
  敢情,少年原來是 『怕』他會傷害到那個真正危險的男人?
  他躲都來不及了,況且武功又不如人,他哪裡敢去動月離颯,又不是不要命了,這個念頭讓他覺得既荒唐又搞笑。
  「越上陌離派你來有什麼事,說吧!」
  月離颯一邊說,又一邊講少年拉到他身邊,天雲還沒開口解釋來意,他就自顧自的跟少年說起話來,「寶貝過來這裡坐。」
  「不用了!我站著比較方便。」方便在敵人有動作時先擋下來。
  月離颯本意是想讓少年坐到他身上,卻不料被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眼神依舊很堅定的盯著天雲,彷彿要將他的一舉一動都記在心裡一般,防得比奸細還要嚴密。
  月離颯似乎聽懂他的意思,不由得皺了皺眉,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趁兩人都沒說話的時候,天雲終於逮到機會開口了。
  「月閣下,我王派天雲來是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近日朝陽國頻頻對我國施壓,要四雀國開放邊境,並且協助他們將異星拿下,他們如此猖狂,明目張膽,我王想跟月閣下交換一個條件,四雀幫灰網擋下來自朝陽國施加的壓力,但是,希望月閣下能幫我王救出葉聽楓。」
  天雲說得極為誠懇,不過月離颯卻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不論如何,四雀都會替灰網擋下朝陽國施加的壓力,因為這關乎於一國的國威,如果四雀就此妥協,將朝陽國的人放進去,其他人便會以為四雀怕了朝陽國,不僅對四雀的國威造成影響,而且也會失了民心。
  所以無論這個條件答應與否,對月離颯來說,一點損失也沒有。
  看男人沒有絲毫反應,天雲心裡也拿不準,到底說不說服得了他。
  房間的時間靜靜地流淌了一會,月離颯才開口,不過他的話卻讓天雲一呆。
  「葉聽楓已經不需要他人救,他五天前已經逃離了,此刻怕是離開了陰陽陸和佛城,他在哪裡,這個就要你們自己去找了,至於擋下朝陽國的事情,區區一個國家而已,若是再鬧下去,本尊不介意讓它淪落為一個三流的國家!」
  月離颯沒有看著他,很平淡的陳述,但是天雲卻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殺意。
  不過聽到葉聽楓竟然逃了,雖然很詫異他是怎麼逃出來的,但是最起碼人應該是沒事了,只有花些時間找找,相信王也會放下心,安心的處理公事了!
  天雲知道王是個心高氣傲的帝王,只不過平時都被那面沒心沒肺的表象所掩蓋,自從知道自己可能救不出侄子葉聽楓,王的脾氣日漸暴躁,甚至隱隱有嗜血的狂躁,這讓他想起,在王還未成為四雀主宰者的時候,那時是何等的瘋狂!
  不過隨著時間洪流的沖刷,殘暴的手段漸漸地被狐狸般精明的表象所掩蓋,直到前些日子,他才又重新見到。
  天雲知道月離颯會這樣說,肯定是猜到他們的目的,不過既然葉聽楓都已經平安了,那這個交易也就算作廢,因為不管月離颯答不答應,四雀也不可能會對朝陽國讓步。
  天雲走後,第二天,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個人不僅季子木都詫異,連月離颯也挑眉發出疑問。
  十七年的歲月,在他的兩鬢留下了花白的痕跡,面容也比以前要蒼老一些。
  季子木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面容嚴肅到誰也不敢在他面前開玩笑,動不動就發脾氣,實際上又是個非常小心眼的人。
  當年不過是不小心撒了他一臉尿,後來為了整他,竟然將出生還不足一個月的他給放到太陽底下曬,熱`辣辣的太陽,還要被一群嫩嫩的小孩用聲音攻擊他脆弱的神經,這一切都是首領帶給他的。
  不過後來季子木能走能動了,他便繼承首領的優良『血統』,慢慢的把首領給整了回去。
  可惜,季子木曾經最樂意的就是自己像顆圓滾滾的球,因為重得一般人都搬不起來,然後每當他想瞇著眼睛算計別人的時候,基本上沒人看得出來他原來在醞釀陰謀。
  不過自從被男人訓練成一副皮包骨時,他想算計別人的時候,就只能在背地裡算計了。
  首領,也就是凌易天,雖然不請自來,但是看他的樣子卻不像沒事人一樣。
  「主子。」凌易天雖是對月離颯說的,但是他的眼神和視線卻都落在季子木身上,那一臉懷疑和驚歎亦是別人想不到的。
  月離颯問:「你怎麼過來了?」
  「回稟主子,組織裡出了叛徒,冰炎宮的幻秋夥同本家人,秘密的勾結在一起,企圖對灰網不利,甚至利用一宮之主的權勢,在總部對其宮下的弟子大肆的進行洗腦,挑撥人心,不過不慎被她逃脫了,屬下追查到此,所以就順便過來看一看。」首領說道最後順便二字,牙關咬得緊緊的,好像怕被知道什麼似的。
  「那麼你發現了什麼?」
  「屬下發現,幻秋很可能與朝陽國的某個大人物勾結到一起,也是她透露了灰網總部所在,否則朝陽國不可能那般肯定,另外,幻秋本家的人也已經逃到了朝陽國,屬下派了人全力追捕他們。」
  「看來這麼多年來,她還沒有死心,也罷,既然逃到了朝陽國,那就一起去吧,幾個月後的拍賣會也要先準備好。」
  「還有一事!」
  「何事?」
  「朝陽國很可能與人魚族有所聯繫,這一次之所以會有如此大是反應,極有可能是因為人魚族的慫恿,據說,人魚族的聖寶震水靈珠不見了,屬下查到,他們都在傳震水靈珠就在您手中,所以將會有高手正朝佛城的方向湧過來。」這是首領過來的第二個原因。
  他知道,主子肯定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所以還是早早離開比較好,況且佛城現在也不能算多安定,還有陰陽陸的事情未解決,若再牽扯上什麼,要離開就更難了。
  原來如此啊,季子木在一旁聽得直點頭。
  首領瞥見季子木的反應,突然又說了一句,「還有一件事,前兩天,佛城的佛臨已經去總部那邊報到了,我給他安排了一個廚房的工作……」
  說到佛臨,季子木就想到吃的。
  不過首領說道下面又欲言又止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話。
  月離颯注意到,「還有什麼想說的,一併說完。」
  「是,佛臨去到灰網的第一天就跟廚房的劉大麻打了起來……」首領如實又簡短的答道,實際上不止這些,兩人為了比試誰的廚藝搞,都斗了好幾天了。
  「我知道了。」月離颯在停頓的尾音下制止了凌易天接下去的話。
  兩人都知道,佛臨跟劉大麻比試廚藝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季子木知道,不然難保他不會現在就跑回去。
  看到兩人都沉默了起來,季子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

第347章 囂張者的悲劇
  摔自己的跤,走自己的路!
  答曰:活該!
  ……

  季子木出生還不到兩天就被首領帶回【第八宮】,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他親自帶的,可以說季子木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首領也算得上是季子木的奶爹。
  因為是奶爹,所以感情要比其他人深厚,況且首領一直認為,在灰網之中,季子木是他最看不透的人,不管是人還小的時候,還是長大後的他。
  對權勢和金錢皆一無所求,這樣的人其實是當殺手的最佳人選,首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念頭,但是奈何他一番熱情都被季子木扔到冰窖裡,給冰封了,所以在季子木三四歲的時候,首領就認清了一個事實。
  人果然不可能十全十美!
  不過對季子木,首領還是相當照顧的,撇除他偶爾會找季子木麻煩的小動作,就連其他宮的人都看得出來,首領凌易天其實還是偏袒季子木的。
  畢竟季子木還算得上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帶出來的人,這是以前未有過的,所以首領對季子木的事情比較上心。
  幾天前,他在灰網看到飛鷹傳信,裡面大略有提到季子木受傷的事情,有多嚴重沒有描述出來,但是首領卻隱隱感覺應該有些嚴重,所以藉著這次任務就出來找季子木。
  哪知道,當他趕到的時候,少年正生龍活虎,一點受傷的模樣都沒有,哪怕是氣色略差一點,偏偏他氣色紅潤,一副好到不得了的樣子。
  知道自己白擔心了一場,甚至有可能引起主子懷疑的首領,之後把話題轉到幻秋的事情上,以免被主子誤會他有『不軌』的意圖。
  頂著壓力,首領在季子木懷疑的目光下,收拾了行囊和他們一起上路。
  此番去朝陽國,看起來有點像羊入虎口的感覺,但是誰是羊誰是狼還有待商榷,凌易天有種預感,這次朝陽國的地下黑市拍賣會,恐怕不會再像以往一樣平靜了。
  朝陽國的國土是三個大國中最小的,不過它卻是三大國中最富有的,擁有最便利的水陸條件,再加上各地的物產都及其豐富,兩相輔助下,朝陽國的國庫每年都能被塞得滿滿的。
  朝陽國地大物博,各地總能看到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特別是水都山城,車水馬龍,鋃鐺樂聲,表面上看,水都山城是朝陽國最繁榮富饒的地方,但是實際上,一個堪稱青隼大陸最龐大的地下黑市就在人們踩的那片土地下。
  地下黑市的龐大是無法形容的,有人說,它的面積比朝陽國的皇宮還要大,有長有短的街道縱橫交錯,其中更有許多不法商人在那裡進行擺攤做買賣,將他們用手段收集來卻無法在正常情況下脫手的東西都集中在黑市,然後一一買賣掉。
  不過這種買賣只是普通的交易手段,一般不會出現頂級的寶物。
  真正讓許多大勢力和隱世家族都趨之若騖的,是林立在地下黑市中央的一個龐大會場,頭頂是一個鼓起的錐形,上面懸掛著一塊極為惹人注目的黑色牌匾,刻畫著『黑金會場』四個大字,這就是地下城最大的拍賣會場。
  不過只有真正去過的人才知道,黑金會場是在更深的地底下,一般要通過多個關卡才允許放行,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身份的驗證。
  為了防止有國家的人混進來,黑金會場背後操縱的幕後人會要求每個進入的必須擁有一塊黑金令作為憑證,猶豫這塊黑金令是由黑金會場發放的,所以要拿到它就比較難,沒有一定的手段是拿不到的。
  不過即便如此,每三年一次的拍賣會仍然擠滿了人,氣氛經常激烈到像要演變到吵架跟打架的地步,不過通常這個時候,立刻就會有人出來調解。
  黑金會場是不允許發生任何打鬥,一旦起爭執,不管誰對誰錯,立刻就會被人請出黑金會場,情節嚴重者,甚至會被趕出地下城,並且禁止對方再進入地下城。
  雖然沒有人知道黑金會場背後的勢力如何,但是不可否認,他們擁有強大的實力,就連兩個守門的都不是普通的金星高手,更別說會場裡戒備的其他成員,一個個都是讓人震驚的高手,若到了外面,恐怕隨隨便便都能成為天榜前三的高手。
  因此,看到這些高手,那些想鬧事的人自然是無比震驚的打消了念頭。
  近日,水都山城品牌出現不少打扮古怪的神秘人,不過山城的原居民卻一個個都習以為常,因為每三年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再不習慣也得習慣。
  不過,今天在水都山城的大街道上,卻出現了一輛極其惹眼的黑色馬車。
  馬車的特別之處不在於它的本身,因為黑色的馬車在大街道上也是隨處可見的,來來往往,每天不知道見過多少。
  所以它真正特別的是,那匹囂張奔放的浴血寶馬,靈性的雙眼好似眸睨眾生,桀驁不馴的狂者,在大街道上肆意的奔跑著,火紅張揚的毛髮比任何事物都要吸引人。
  「擦,這不是傳說中的浴血寶馬嗎?」
  人群中立刻有人爆了粗口,十分不雅,但是卻很好的傳達了他的震驚,周圍的人本來看呆了,被他這麼一吼,立刻都回了神。
  傳說中以靈性著稱的浴血寶馬,據說整個青隼大陸都找不出一匹,就連在地下黑市也是有價無市的靈物,竟然……竟然正在拉一輛馬車?
  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當然被打擊的不止是那些居住在水都山城的居民,連那些外來的,準備去參加拍賣會的勢力都一個個瞪大了眼,浴血寶馬雖然以靈性出名,但是它還有一個更大的作用,那就是它的血肉,可以解百毒,又能延年益壽。
  普通人能夠活七八十歲,但是若吃了浴血寶馬的血肉,則可以達到真正的長命百歲,甚至更長的時間,所以為了能夠讓自己活得更長,不知有多少勢力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在找浴血寶馬,可惜他們到底都無緣見到。
  現在竟然在水都山城的大街道上,看到一匹浴血寶馬,而且還光明正大的給馬車的主人拉,看它的張狂的模樣,甚至還很得意的樣子。
  老天爺,真的見到鬼了!
  難道他們在白日做夢?
  一個個都被打擊得口吐白沫,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尖銳的馬兒嘶鳴聲響,緊接著便是一陣囂張跋扈的大笑和宣言,嗡嗡的響在眾人的耳邊。
  「全部都給本大爺讓開,那只浴血寶馬是我們的,誰也不准打它的主意,否則休怪我們傲陽團不客氣,哈哈……想不到竟然會在水都山城看到傳聞中的浴血寶馬,真是天助我也,要是把它拿到黑市去賣,一定能發一筆大財,哈哈……」
  說話聲傳過來,人群紛紛退開,從裡面大搖大擺的走出幾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大約有十個人左右,一個個身強體壯,臂膀的肌肉十分強勁,看起來似乎都是高手。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其貌不揚,賊眉鼠眼,甚至可以稱得上醜陋又猥瑣的青年,相比之下,他身後的一干人等則比他要高大許多,稱得他越發的搞笑。
  不過聽他剛剛說的話,此人似乎在傲陽團裡很有地位,否則也不會趾高氣揚的走在眾人的前頭,正是他擋下了黑色馬車。
  浴血寶馬嘶鳴一聲,前腳胡亂的蹬著地面,揚起了一些灰塵,鼻孔用力的斥了幾聲,傳達自己深深的不滿,王者的氣勢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
  作為馬群的王者,浴血寶馬一旦生氣,即便是千里寶馬也不得不低頭示弱,乞求浴血原諒,所以在那名青年還未再發表宣言的時候,被他騎在胯下的千里馬突然悶不吭聲的跪了下去……
  猥瑣青年頓時被千里馬突然下跪的動作給翻到了地面上,整個人趴在浴血寶馬腳下,跌了個狗吃屎。
  時間彷彿停止了三秒……
  眾人反應過來,立刻發出一陣陣哄笑和嘲笑,有幾個甚至笑得跌在地上也沒在意,直接坐著捶地……

第348章 月氏版的道歉
  地板就是為『爺爺』準備的!
  ……

  最開始其實不止圍觀的人愣住,連青年背後的幾名大漢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給嚇得呆愣住了,一個個都乾瞪著看青年被千里馬翻到地上。
  大漢們面面相覷,有一個立刻結巴著走上去,試圖將青年扶起來,「少……少爺……您……您沒事吧?」
  他說得極其不確定,因為他知道,青年是個極其高傲的少爺,當著眾人的臉出了這種大糗事,日後肯定會被所有人嘲笑,被別人當成飯後茶餘的笑料來說,以青年好面子的性格,這件事恐怕難以收拾了。
  其他人也明白這個事實,當即有一個轉身回跑,準備去找團長。
  青年也就是海淼,傲陽團團長之子,他一聽到壯漢的話,立刻像被踩著大尾巴一般從地上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看樣子已經氣到不行。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憤怒的語言,周圍圍觀的群眾再次爆發出一陣陣大笑聲,幾乎所有人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得大口的喘著氣。
  原來海淼摔下馬的時候,是臉朝下的,所以首當其衝就是他的鼻子和額頭,直接正面和地面親密的接觸了一下,額頭被磕破了一大塊皮,紅通通的,像是一塊長在臉上的胎記,而他的鼻子,本來就長得扁,結果被這麼一撞,變得更扁了,側面看上去,就像一張平面臉孔,看不到鼻子。
  眾人越看就越覺得好笑,隨著趕過來看戲的人越來越多,笑聲也越來越大……
  海淼被眾人笑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得勃然大怒道:「閉嘴,統統給本大爺閉嘴,誰要再笑,本大爺就殺了他!」
  他的表情又怒又狠,但是所有人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有些人甚至笑得更大聲。
  傲陽團在青隼大陸其實也是個有名的傭兵團,但是他們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傲陽團是一個惡霸的集中團,幾乎所有的成員都是無惡不作的人,他們的蠻橫和囂張是出了名的,不過能活下來也是他們的實力。
  傲陽團的團長海申有眾多兄弟,個個都是實力強橫的傢伙且極其護短,一旦發生衝突,他們不管誰對誰錯,在他們眼裡,就是你的錯,所以你要承擔一切責任。
  不過卻不代表這裡的人會怕了他們,因為圍觀的人大多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勢力,他們的實力比傲陽團要高很多,就算起了衝突,大不了幹一場,誰怕誰啊!
  至於水都山城的居民,雖然一個個都在笑,但是笑聲卻要比他們低太多,反正看不出來他們在嘲笑海淼。
  眼見沒有人理會他,海淼臉色漲得一陣青一陣白,精彩紛呈。
  其實喊出那句話後,他就後悔了,因為既然敢在他報出傲陽團後還如此囂張的嘲笑他,那些人肯定跟他一樣都是來自外面的勢力,一些甚至很可能比他們還要厲害。
  海淼雖然很生氣,但是他還沒有傻到去把怒氣都發‵洩在他們身上,誰知道他們背後的勢力如何,要是比傲陽團還大,回頭他不被他爹掐死才怪,所以他立刻把摔倒和被嘲笑的帳算在黑色馬車的主人身上。
  海淼轉身,黑著臉盯著馬車,羞惱的喝道:「馬車裡的人,立刻給本大爺下來,你們的馬把本大爺的馬給嚇到了,這件事若是不給本大爺一個交代,傲陽團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又將視線移到馬車上。
  馬車裡的人還未出聲,浴血寶馬便嘲笑般的斥了幾個鼻聲,好像在嘲笑海淼的不自量力。
  海淼已經見識過浴血寶馬的靈性,所以他也看懂浴血寶馬的意思,其貌不揚的面容變得更僵,他想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把浴血寶馬扒皮了熬湯喝。
  「哦?那麼你想怎麼不放過我們?」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似還帶著愜意之色,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外面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馬車裡的兩人的確很愜意,特別是月離颯,寶貝親手餵他吃葡萄,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所以他不想被外人破壞,因此聲音還是夾著一絲冷意。
  海淼卻沒聽出來,而是洋洋自得,以為對方要向他認錯,所以率先示弱,卻不知,在他抬起下巴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同情他了,不過更多的確實看好戲。
  他們都是在風塵中打滾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聽過浴血寶馬,況且還是拉著一輛黑色馬車的浴血寶馬。
  前段時間,這匹浴血寶馬跟黑色馬車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浴血寶馬是有主人的,而且它的主人是很有背景的,據說是灰網的主子,也就是異星的爹,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這輛馬車裡坐的極有可能就是那兩人,黑骷髏懸賞榜上金額最高的那對父子。
  像灰網那樣的殺手組織,就算有十個傲陽團都不夠灰網伸出來的一根手指頭,憑他們這樣的小勢力就想跟青隼大陸第一大殺手組織為敵,當真是不知死活!
  沒有人提醒海淼,幾乎所有人都想看海淼最後的下場,像他這樣囂張狂妄的人,是該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要你出來給本大爺磕頭認錯,再叫三聲爺爺,並且把浴血寶馬給本大爺當賠禮,今天發生的一切,本大爺就既往不咎!」海淼非常得意,臉拽得像個二百五一樣。
  「呵呵……」
  一陣輕輕的笑聲再次從馬車裡傳出來,但是不同的是,聲音極其冷,彷彿冬天的冰窖一樣,不僅是眾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就連神經大條的海淼也終於注意到,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寶貝,去吧,讓他瞧瞧月氏版的道歉方案,記得要誠懇一點,免得他又要生氣了!」清悅溫和的男聲隨著馬車內的風鈴聲,很好聽的響起來。
  周圍頓時有人猛地倒抽一口氣,不是因為男人的語氣,而是他們剛剛竟然聽到男人說月氏?天底下只有一個月氏,既然裡面的人說了,那就肯定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馬車裡的兩人的確是傳說中的那對父子啊!
  這下子可好了,傲陽團終於踢到一塊超級大鐵板了,人家估計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們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一個少年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一身勁酷的黑色緊身衣將他修‵長的身段完美的勾勒出來,氣質冷酷中帶著強烈的疏離,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少年不是特別好惹。
  不過最讓人驚艷的,是他那張漂亮的不似人的臉蛋,五官精緻得像是雕刻出來的,黑得發紫的眼睛像夜裡迷人又深邃的兩顆閃亮星星,光華之盛,吸引得眾人一看再看,臉海淼也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當少年從馬車上跳下來,往海淼走過去時,眾人才回過神來,不過當他們看到海淼竟然看到流口水的模樣,不禁咋舌不已,真是不敢相信,他幾百年沒看到美少年,竟然會流口水了?
  少年在海淼面前站定,冷漠的說道:「你要我道歉?」
  海淼終於被他的聲音給驚醒過來,原本就猥瑣的面容變得更加醜陋,那異樣的心思無比清晰的顯露在他面上,只聽見他嘿嘿笑道:「沒想到竟然是個小美人,這次真是賺到了,嘿嘿,小美人,只要你跟了本大爺,不僅不用你道歉,以後保管你吃香喝辣的,有本大爺罩了,絕對不會有人敢欺負你,怎麼樣?」
  眾人一臉黑線,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根本不是少年對手嗎?少年不『欺負』他就要謝天謝地了,竟然還敢對他說這樣的話,真佩服他有這個勇氣,不少人被他的話和表情給噁心到,紛紛露出嫌惡的表情。
  不過,眾人還沒惡完就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在一聲強烈到驚人的慘叫聲中『啊!』地一聲,一個黑乎乎的糰子從地面飛了起來,發出一聲更大的巨響,摔進了那群大漢中間,有幾個也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頓時被黑糰子壓在了下面,更多的慘叫聲加強了馬力,只有幾個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得傻呆在原地!
  在一片人震驚的目光中,少年既淡定又從容的收回那條踢出去的腿,神情依舊冷漠……

第349章 劃過天空的流星
  人不可貌相,葡萄不可斗量!
  ……

  「我覺得……」少年終於緩緩開口了。
  眾人紛紛豎長耳朵,覺得什麼?
  「你好像擋到我的路了,偏偏……你又一直不肯讓開,所以……我只好把你踢飛了,不要介意,我踢出去的力道不是很大,不會很痛的!」少年在眾人的期盼中像似在確定般的又接著說道,這話一出口,頓時雷倒了不少人。
  擋路是其次,海森來找茬都是正確的答案,況且現在也不是像商量對方擋路不擋路的問題好不,少年這樣明目張膽的踹了海森一腳,他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眾人紛紛感歎,不愧是傳說中的人物,說話和行為模式就是不一樣,暖暖也是囂張,卻囂張得讓人一點也討厭不起來,而且好像很仁慈一般,實際上,海森到現在都沒爬起來,竟然力道還不是很大,那要是力道大點,海森還不得飛得更遠。
  大概沉寂了幾秒,四周才響起一陣陣凌亂的呼喊。
  「我靠,老子剛剛沒聽錯吧?」
  「擦,你沒聽錯,因為我也聽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囂張成這樣,真不愧對他的資本!」
  「咋感覺這小子一副冷冷漠漠的樣子,原來是個腹黑娃,看來這次拍賣會要有好戲瞧了。」
  「咦?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去拍賣會?」
  「蠢貨,來水都山城不是為了拍賣會來,難道還是為了吃來的嗎?用用你的腦子。」
  「我擦,你說話給我小心點,說不定他還真是……」其實他也覺得心虛,怎麼可能會有人特意為了吃而來的。
  ……
  結果,兩人還沒吵完,踢了人的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朝離他最近的青年劈就問:「你知道點心鋪在哪裡嗎?」
  現場頓時一片靜寂,時間沉默了三秒……
  那名被叫到的青年正是之前說少年肯定是為了拍賣會來的人,他前一秒還在說少年不可能是為了吃來著,現在無疑是自打嘴巴了,不過少年問題還是讓他有點緊張,支支吾吾的說不好話,「這個……那個……其實……」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是今天才來水都山城的,哪裡會知道點心鋪在哪裡啊!
  「在前面的街角那家。」青年還未支吾完,立刻就有人代他說了。
  「街角啊,謝謝!」季子木點點頭。
  「不客氣!」回答他話的人立刻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人群中立刻有人鄙視他,不就是道個謝,有必要樂成這樣嗎?不過不可否認,他們心裡也有一股名為嫉妒的無名感覺,想不到傳說中的人物竟然是這樣『平易近人』,還會跟別人道謝,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少年,真是羨慕嫉妒恨吶!
  就在眾人感慨萬分的時候,海森終於從地上一蹦而起,他面色漲紅,渾身顫抖,睚眥欲裂地指著少年,張口意欲怒罵,卻突然被身邊的人拉住。
  「海林少爺,我想起來,這匹浴血寶馬之前曾經出現過,它是在有來頭的,據說……」拉住海森的人是那群大漢中的一個,此刻他正緊張得全身冒汗,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這輛馬車和浴血寶馬有些耳熟,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據說還是第一殺手組織灰網主子跟公子,有九成的可能就是這兩人。
  想到這一點,他就急急忙忙的拉住海森,生怕他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害事,到時候可能邊傲陽團也不保了。
  不過海森卻一點也不領情,直接甩開他的手,怒吼道:「閉嘴,你少爺我被人當眾踢了一腳,這口來氣如果不找回來,讓你本大爺的面子往哪擺啊!」
  那名壯漢還想解釋,但是海森已經沒再理會他,轉頭臉色一冷,立刻朝少年吼道:「媽的,本大爺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以為爺我好欺負!」
  眾人定睛一瞧,還沒罵出來,只見眼前一花,一道流星劃過半空飛向遠處,然後重重的摔落,『砰』,好大的一聲巨響!
  時間再次寂靜了長達十幾秒……
  少年那修長的腿還未收回來,姿勢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優雅,眾人一瞧,只見他拍了拍腿,像在憚灰塵,然後『深深』的瞧了海森摔個狗吃屎的方向一眼,轉身便想走,只不過還沒等他踏出兩步,一道憤怒的吼聲卻在這個時候從人群外傳了過來。
  「哪個王八蛋竟然敢打本團長的兒子,活得不要命了是嗎?」
  吼聲極大,震得眾人心臟都跟著跳了幾下,一個個都浮起一個念頭。
  傲陽團的團長海豐來了!
  「團長來了!」
  「太好了!」
  幾個實力看起來不錯的壯漢一個個都歡呼了起來,其實他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很清楚,少年身上散發的氣息很危險,所以就算要替海森少爺出頭,最後估計吃虧的也是他們,不過他們也是沒反應過來,所以才會讓漲森少爺連續兩次丟了大臉。
  本來想扶起海森少爺離開,畢竟再鬧下去,只會讓傲陽團更丟臉,不過現在團長來了,終於有人可以為他們出口惡氣了,一個個想到這頓時興奮起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之前那名拉住海森的壯漢仍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依團長的火爆脾氣,來了只會讓情況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海豐從人群散開的一條路走了進來,大步流星,氣勢凌人,雙目有神且冒著精光猶如一頭惡狼,原本清矍的形貌此刻卻略帶幾絲焦急,走進來後便四處張望,然而卻始終看不到他要找的人,立刻沉著聲問身邊的幾名漢子,「我兒人呢?怎麼不見了?」
  其實一個顫顫巍巍的指著不遠處摔得四腳朝天的海森,吞了吞口水說:「海森少爺在那裡。」
  海豐一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黝黑的臉孔瞬間漲成了醬紫色,雙目吐出熊熊火焰,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很焦急,不過他卻是立刻對身邊的人吼道:「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森兒扶起來1」
  那些人終於起到,趕緊跑了過去。
  吼完的海豐立刻把苗頭對準少年,背在身後的一隻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目光陰森森的盯住少年冷冷的說道:「臭小子,就是你傷了我兒?」
  季子木思考了一下,「沒有!」
  海豐頓時兩眼一瞪,就算他沒有親眼看過,但是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站在中央,不是他難道是鬼不成?而且,他到底也是個精明的人,看圍觀的人瞪大眼睛,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他就知道,少年是在說謊。
  所有人雖然見過少年更囂張的,卻沒有見過做了卻當從矢口否認的人,這也未免太……無恥了吧!
  這個念頭只在眾人腦海裡一閃而過,所有人就聽到少年又緩緩的開口了,神情認真卻又無辜,「我只是踢飛而已!」
  這樣也行?
  不止是海豐瞪大眼,就連那些知情人都一臉錯愕。
  海豐氣得滿臉通紅,雙目瞪得像要從眼眶中突出來,十分駭人,又連連說了幾個『好』字,「近日來的小輩真是越來越猖狂,今天,我海豐就替你的家人教訓教訓,讓你知道在外面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話還未說完,他就已經率先朝少年衝過去,像頭發狂的獅子,竟然對個小輩先動起手來了,不過他還未衝到少年面前,馬車裡突然嗖嗖的飛出幾顆黑色的葡萄……
  海豐根本沒有料到,饒是他反應迅速閃過了第一顆,但是後面幾顆卻全部打中了他的胸口……
  葡萄蘊含的力量很強,海豐不僅被那股後頸撞得倒退了幾步,嘴角亦流出鮮血,看樣子他已經受了內傷。
  那名知道馬車主人身份的傲陽團團員,原本亦想把這件事跟團長說,但是他還沒有機會提起,團長亦率先發難了,張張口,他剛想喊出口,團長的身體竟然自動倒退了幾步才停下?
  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一個個都露出古怪的神情,海豐氣昏了頭,根本沒有發現浴血寶馬,如果他有看到,肯定不會認不出來,再說,剛剛慫恿少年的人不正是少年的爹,現在海豐想要替他爹教訓一下少年,這不是很搞笑嗎?
  不過看到海豐被幾顆葡萄打成了內傷,不少人發出一陣嘩然的聲音。
  不過看到海豐被幾顆葡萄打成了內傷,不少人發出一陣嘩然的聲音。
  兒子把人踢飛,老子更帶勁,直接用葡萄把海森的老子重傷,這對父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強啊!
  
第350章 核桃
  當悲劇撞上炮灰,兩者就成了悲灰!
  ……

  當海豐看到滾落到腳下的葡萄時,一股被羞辱的感覺不可抑止的浮現在他臉上,堂堂傲陽團的團長,竟然被幾顆葡萄給震退,而且還受了內傷?
  這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掃了他一巴掌,令他霎時顏面掃地,不管是他還是傲陽團的其他成員,都清楚的知道,今天的事絕對會被傳出動,到時候傲陽團將成為水都山城最大的笑柄。
  那名原本想勸說團長的壯漢,看到這種情況,剛想說出口的話又立刻吞了回去。
  他並不傻,這種時候上去說,無疑會成為團長遷怒的對象,而且團長到時候也極有可能會在事後找借口對他下手,所以現在,他決定將那名話爛在肚子裡。
  「哼,藏頭露尾,畏畏縮縮,有本事就出來和我下面打,偷襲算什麼好漢!」海豐不是沒長腦子的笨蛋,對方光憑幾顆葡萄就能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再不自量力也不敢再冒然動手了。
  眾人一聽他的話,不禁咂然。
  海豐跟海豐真不愧是父子,都是一個德性,要說偷襲的話,明明是他自己先偷襲別人的,結果反被馬車裡的人傷到,現在竟然好意思說別人偷襲,真是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傢伙!
  況且,海豐父子從來都不能算是什麼好漢,他自己都不當了,難道別人就一定要當好漢嗎?再說,你海豐連對方幾顆葡萄都接不下,還談什麼下面打,灰網的主子只要動動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將傲陽團給捏扁了。
  「白癡!」季子木不客氣的贈送他兩個字,轉身回到馬車邊上。
  海豐頓時大怒,不過礙於馬車裡的人他暫時不敢出手,正當他想反擊之時,像蟑螂小強般生命力頑強的海森已經從地上蹦了起來,極為羞惱的跑了回來。
  「爹,你一定不能放過他,要為孩兒報仇!」海森氣急了,指著季子木繼續口出狂言,「我要將你這個小子抓回去凌遲,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還要把他賣到小倌館去……」
  「閉嘴!」海豐突然臉色鐵青的吼了海森一句,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遲疑不定的目光落在一直安靜的浴血寶馬,他發現一個讓他極為驚恐的事情。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這次,他們傲陽團恐怕要不保了。
  他不是海森那個傻子,連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轟動事件都不知道,要說風頭最盛的,就是那匹傳聞中的浴血寶馬,它的主人是黑骷髏懸賞榜上賞金最高的一對父子,同時也是灰網的主子。
  前幾天,佛城那邊就爆出一件轟動整個青隼大陸的事件,那就是灰網的主子的兒子是傳說中的異星,但是最後的結果是,青隼大陸第一世家雪泣家族為此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據說被一群黑衣人半夜潛入,連夜擊殺了雪泣家族七成以上的重要人物,不僅如此,海豐得到內幕消息,雪泣家族旗下的產業正被一股神秘的勢力鯨吞蠶食,若無意外,雪泣家族在未來的幾個月內,將失去第一世家的稱號,淪落為一個三流的世家。
  想到這,連海豐這般膽大妄為,目空一切的人都忍不住白了唇,臉色發僵。
  「爹,你怎麼還站著不動,快把他拿下,你看那匹浴血寶馬,如果我們傲陽團得到它,絕對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海森仍然不知死活的提議著。
  海豐的喉嚨猶如被堵上了一般,張口卻發不出一個字,他想叫海森閉嘴,卻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殺氣鎖定在他身上……
  「啊……」
  一道比之前更巨大的慘叫再次從海森口中喊出來,連他身邊的海豐都來不及阻止,海豐便倒飛了出去,鮮血從他的額頭冒出來在空中飛濺出一道血痕,當他摔落地上的時候,海森已經氣絕身亡。
  看到海森慘狀的人都忍不住駭得臉色微微發白,仰面躺地的海森,鮮血逆逆的從他的額頭流出來,原本微凸的額頭此刻鑲入了一顆堅硬的核桃,核桃幾乎有一半沒入額頭中,幾乎是當場死亡的。
  海豐怒得赤紅了雙目,激烈的吼了出來,「我要殺了你們!」
  「哼!」
  一聲冷哼從馬車裡傳出來,毫不掩飾的冷意使得海豐煞白了臉,身體同時震動了一下,似乎受到精神上的攻擊一般。
  圍觀的人也是臉色微白的退後了一步,紛紛露出驚駭的目光朝馬車看過去,一句年齡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掀開簾子走了下來,就在眾人以為他就是灰網的主子時,中年人卻恭敬的站在一旁,並且將簾子掀開了一角。
  紫色的衣袍率先出現在眾人面前,不過當他整個人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時,一瞬間竟給他們一種天地都暗淡的感覺,眼中紛紛升起一種難以抑止的驚艷。
  站在馬車上的男人俊美無濤氣質出眾,彷彿與生俱來便是這種高高在上的,無人可比的姿態,任何人在他的光輝籠罩下,都會顯得暗淡無光,紫色的華貴長袍配合他的氣質顯得無比高貴,比真正的貴族更像貴族。
  在男人的強大氣勢面前,海豐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甚至稱得他看起來像個小丑一般。
  看到猶如神靈降臨般的男人,在華麗的光圈下,海豐的臉色就顯得越發的蒼白,但是因為海森的死,使得他那張原本還算有型的臉扭曲的更醜,原本僅剩的一點英俊也給破壞殆盡。
  「你想殺本尊?」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帶著旁人皆無法忽略的輕視,口吻輕得彷彿只是在和他談笑風聲。
  雖然男人沒什麼表情,但是海豐卻感覺猶如被當眾又煽了一巴掌,男人的神情分明在告訴他,他並未將他們傲陽團放在眼裡,更何況,他唯一的兒子竟然被當眾殺死了,若是今天他帶著手下就此離去,從今往後,傲陽團就不必再混了。
  「我不僅要殺你,我還要殺了你兒子,我要你們為我兒子陪葬。」海豐緊緊的盯著男人,面部猙獰猶如厲鬼,雙目赤紅佈滿了憤怒的血絲。
  「哦?」男人語音略微上揚,似是感到新奇,又問:「憑你這個廢物?」
  海豐臉色一僵,隨即又沉下臉,「憑我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但是……有了這個,我就不相信你從此還能安生下去!」說著他便從懷裡摸出一塊紅色的牌子。
  身後一句傲陽團的立刻會意的領過牌子,然後看也不看,迅速的往另一個方向跑了,看樣子像是去搬救兵。
  那塊紅色牌子雕刻得很特殊,材料在光下也隱隱有種紅色的隱晦光澤,一看就是大有來頭,首領和季子森兩人不知道是何物,只有男人一臉高深莫測,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詭異的目光盯著海豐,紫色的光芒卻森然可怖。
  人群中驚現一道道震驚得無以復加的驚呼聲。
  「天吶,那塊紅色牌子不正是駐守在水都山城的王族玉令嗎?傲陽團怎麼會擁有這種令牌?太不可思議了!」
  「王族玉令?聽說得此牌者可以得到王族一個承諾,無論是什麼,只要不損害到王族的利益他們都會完成,這可了不得啊!」
  「靠,傲陽團這種二流的傭兵團,竟然會擁有王族玉令,老天真是不長眼啊!」
  「切,有什麼好驚訝的,難道朝陽國的王族就是好東西?你們也不想想,他們之間必定有過見不得人的交易,否則王族也不會贈送他們一塊玉令,好好想想吧!」
  「原來還有內幕,不過這下子牽扯到王族,恐怕不會輕易結束啊!」
  「管他的,反正有好戲看就行了。」
  「我聽說灰網跟朝陽國本來就有衝突,這下子王對王,情況不知道要演成什麼樣子了!」
  「小聲點,可別被他們聽見了。」
  ……
  於是,其實已經聽見了。
  季子木和首領紛紛豎起耳朵,表面一個卻又十分冷漠,一個則是十分嚴肅,戒備般的盯緊海豐一群人,空氣中激烈碰撞的視線好似隨時都能擦出花火般,就在戰鬥一觸即發之時,一個詫異的聲音從人群個傳了進來。
  「表兄,發生什麼事了?」

第351章 喪家之犬
狗咬狗,主人看戲!
……

開口說話並走過來的人是海豐的遠房表弟,也就是海淼的表叔海玉子。
海玉子是當初季子木去救鐵俠時,後來被海家五惡人盯上,最後五惡人三死兩活,而海玉子就是當時唯一沒有受傷並落跑的人,另一個還活著的,則是當初被季子木的霹靂彈炸到,然後昏迷了的海藥子。
海玉子一年前逃跑後,就直接跑去投靠傲陽團,也就是他的表哥海豐,由於他武功不錯,所以得到海豐的重用,在傲陽團小有地位。
此番趕來正是因為有人過去通知,他剛好不在,所以到現在才過來。
不過就算有幫手過來,海豐的臉色依舊難看,因為敵人強大到只有用王族玉令才有可能與他們抗衡,所以他只是應了一聲,卻沒有看向走過來的海玉子,因此也就沒有看到,在他身後走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的海玉子,此時正臉無血色,一臉驚恐地盯著馬車上的男人……
男人冷血和殘忍的手段至今為止都讓他印象深刻,猶如一座插入雲霄的巨峰,在他腦海裡留下深深的無法抗力的強大,現在回想起來,他仍然禁不住顫抖。
由於大部分人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注意,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臉色異常的蒼白,雙目驚恐地盯著馬車上的男人,紛紛感到好奇。
月離颯的目光微微詫異地移到他身上,看海玉子的模樣,他便知道,這人是肯定見過他的,什麼時候見過?略一思索,他便想起來了。
當真是冤家路窄,差不多快一年了,月離颯從未將他放在心上,不過卻沒料到,他竟然跟傲陽團有親戚關係,而且還是海家五惡人唯一逃跑的人。
「原來是你,當年丟下自己三位兄長跟一位姐姐,然後自己一個人逃跑的五惡少,想不到你竟然投靠了傲陽團,你應該還有一個哥哥沒死吧,他人呢?」月離颯漫不經心地道出一年前發生的一樁慘案。
那次是海家五惡人一生中踢到的最大一塊鐵板,然而就是這塊鐵板,海家五惡人從此萬劫不復,三死一傷。
海玉子沒想到男人竟然還會記得他,他並不知道男人有著堪稱變態的記憶能力,所以還在驚愕中,倒是海豐,他被男人的話給震驚了。
海家五惡人都是跟他有親密關係的表兄弟們,海豐當時已經跟海家老大約定好,讓五惡人準備加入傲陽團,但是才距離不到十天,海玉子便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並跟他說,他們五人遇到埋伏,結果三位哥哥和海薇子都被埋伏的人殺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逃出來。
海豐跟海家老大的交情最深,聽到他死了的消息,曾經一度很震怒,但是海玉子卻告訴他殺死哥哥們的兇手很強大,而且他們也不認識,所以完全無法報仇,最後才無奈地放棄,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海玉子說的話,現在聽來,事情竟然是有差別的?
「海玉子,當年那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和你以前講述的不一樣?你沒打而是丟下自己的哥哥們和海薇子逃跑了?」海豐吃驚地回頭瞪著海玉子,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更確切的答案。
「這……」海玉子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把他曾經說過的話抖出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竟想不出有什麼好理由解釋。
看他這副模樣,海豐已經不需要去查證,事實就是,海玉子貪生怕死,怕牽扯到自己,於是便出賣了自己的四位哥哥跟姐姐,雖然傲陽團經常做一些令人髮指的事情,但是他們海家一族卻是十分的護短。
所以當聽到海玉子默認自己做的事情後,海豐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字一句,雙目猶如利刃般直刺向海玉子,「海玉子,你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不是真的?」
「表兄,我……我……你……你別聽他胡說,其實……」
海玉子被海豐問得十分緊張,一時沒注意到,人群中有個黑色的身影一直冷冷地盯著海玉子,手上同時拿著一柄短小的利刃,慢慢地,他開始動起來,步伐很慢卻在緩緩地向海玉子靠近……
男人見兩人起了內訌,眼中閃過一抹諷刺的光芒,剛要叫少年上車,卻突然一頓,目光突然移到人群中一道慢慢走進來的身影。
黑影身上凝聚的殺氣十分明顯,表情冷冽得像一個地下冰窖,雙目透著殺意緊緊地盯著海玉子,由於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中間的海玉子身上,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還以為也是個來看熱鬧的路人。
不過卻偏偏被男人注意到,只因他身上的殺氣太過強烈,此人的五官和海玉子有五分相似,但是半邊臉上卻毀了容,有一塊很大的傷疤,如此一來,他應該就是海家五惡人中還活著的另外一個人海藥子。
「表兄,你千萬別被他騙了,我怎麼會置自己的兄長和姐姐的性命於不顧,當時我是想跟他拚命來著,但是敵不過他,還被他打成了重傷,最後……對了,最後是海生子幫我擋下的,所以才給了我逃生的機會。」海玉子一面驚慌失措地替自己開脫,壓根就沒想到,危險已經在他身後逼近了。
海豐其實還是更願意相信海玉子的,聽他這麼說,頓時半信半疑,「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表兄,我沒必要騙你,反而是那個男人,他很可能是在挑撥我們的關係,你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海玉子見海豐開始相信他,說得更加順溜了。
殊不知,馬車上的男人正以玩味的眼神在看他們的下場。
這個表情恰巧被海豐看到,頓時『恍然大悟』,不錯,這個男人果真是在挑撥離間他們,但是他心裡卻十分清楚,不管海玉子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他翻臉,他丟不起這個臉,海家更丟不起這個臉。
「哼,果然是個陰險小人,竟然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你……」海豐慷慨激昂的陳詞只說到一個『你』字,耳邊就傳來海玉子慘叫的聲音。
「你……你是……」海玉子捂著肚子往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恐地盯著半邊臉被毀了的海藥子,渾身顫抖猶如見到鬼怪一般。
兄弟朝夕相處了幾十年,別人可能不認識,但是海玉子卻不可能會認錯,這個被毀容的男子就是海藥子,他竟然……沒死?
海藥子彷彿覺得一刀捅不夠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欺身上前,手上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再捅了海玉子一下,血肉被捅到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季子木跟男人不一樣,海家五惡人並未給他太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看到海玉子出現,只是覺得眼熟而已,直到聽到他們的對話,才恍惚想起來。
「老爹,那兩個人很面熟,他們打起來了?」季子木爬上馬車坐在男人身邊,從馬車裡摸了串葡萄出來,一邊看戲,一邊提出疑問。
「幾隻喪家之犬,寶貝不用理會他們。」男人說完又瞇起眼,看向季子木,「寶貝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沒有哇!」季子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男人摸著下巴,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既然寶貝記不起來,那就讓颯來幫你想起來好了。」說完,在季子木驚詫地回頭時,男人直接堵住他那張微微張開的小嘴。
滿口都是葡萄的酸甜味道,但是男人卻吻得很起勁,好像怎麼吻都吻不夠般。
首領見狀,也不管有多少人看到,連忙放下馬車的簾子,將一道道驚訝的視線都隔絕在外,他越發覺得自己有當管家保姆的潛質。
另一邊,海玉子被海藥子捅了幾刀,身上的衣袍已經被血染透,生命的氣息很微弱,隨時都有可能命喪黃泉,而海豐卻被震驚得無以復加,這種情況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並未認出海藥子,正想動手,卻聽到海藥子沙啞的憤怒聲音。
「海玉子,你真是該死,你根本不配當海家人,我海藥子沒有你這種兄弟,大哥他們死了你還敢撒謊,你就給我下地獄去給他們賠罪吧!」
海豐一瞬間感到一陣晴天霹靂……
「把他們統統圍起來了!一個不准放過。」
就在這時,一隊訓練有素的王族兵馬終於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為首的隊長面相威嚴,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感覺,一出場便讓手下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第352章 悲劇的陽盛風
我不悲也不喜,主角就在那裡!
……

連王族的兵馬都出來了,事情果然朝不可預見的方向發展了。
為首的紅甲隊長陽盛風在水都山城赫赫有名,不僅是因為他的能力,年僅三十便成為統領五隊紅甲士的隊長,其權勢和地位連水都山城的城主都要敬讓三分。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手段,殘忍血腥,一旦被激怒,脾氣就極為暴躁,甚至會拿身邊的人出氣,偏偏他又是王族中人,所以就算水都山城的城主有所不滿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一出場,他就極為囂張地走到幾人面前,高傲的態度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低等的下等人,目光不屑地落在海豐身上,十分傲慢地說道:「那塊王族玉令是你的?」
「大人,正是小人的。」海豐雖然很不高興陽盛風看他的眼神,但是這個人卻不是他們傲陽團惹得起的,所以儘管不喜卻也無可奈何。
「很好。」陽盛風點頭,態度依舊高高在上,凌厲的視線掃了四週一圈,突然就定在浴血寶馬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以他的見識,自然是知道浴血寶馬的存在,他雖然是王族中人,但是也知道,水都山城其實有個龐大的地下黑市,他們的勢力強大到可以和王族抗衡,所以表面上王族一如既往地打擊黑市等不法分子,但是實際上,王族也有一部分有參與在其中。
陽盛風便是其中一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他經常蒙面出入地下黑市,然後將王族一些珍貴物品拍賣掉換取大量的金幣,這種情況已經有幾個年頭了,他的金庫估計已經能堆積成一座小山。
不過人的慾望就像個無底洞,特別是像陽盛風這樣的人,有著王族的高傲和強烈的貪婪慾望,他一眼就看出浴血寶馬能帶給他的財富。
海豐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他一看就知道陽盛風對浴血寶馬志在必得的模樣,因此便想到了一計。
「大人,這輛馬車的主人殺了我的兒子,只是奈何我們敵不過他們,所以只好動用王族玉令,不過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們為我兒子陪葬!」
精明的陽盛風立刻聽懂海豐的意思,他們只要馬車主人的性命,至於那匹浴血寶馬,到時候自然就歸他了,所以面對海豐的識時務,陽盛風很滿意。
然而,陽盛風卻沒有料到,海豐並未打算跟他說男人的身份,而他因為常年待在水都山城,也是個極其自負的人,所以並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因此他一時半會看到浴血寶馬卻沒有想起那個傳聞。
「很好,敢在我管轄下的地方殺人,我陽盛風今天就可以叫他們有進無出,來人,把這輛馬車連同裡面的人都給本隊長抓起來。」
陽盛風一聲令下,手下的紅甲士立刻將周圍的人驅散了,然後朝黑色馬車逼近。
首領看了眼毫無動靜的馬車,認命地走上前,「不好意思,我家主子不想被人打擾,能否麻煩你們去別處打,天色不早了,太陽也快下山了,我家小主子還在等著吃晚飯,若是耽擱了……」
首領的話還沒說完,那些原本被趕走的人一個個都卡住了動作,瞪大眼睛,一片人看起來都是一樣的表情,極為滑稽。
陽盛風臉色比任何人都難看,什麼話也沒說就抽出身上的長刀,刀刃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和寒意,大步流星地朝首領走過去,眼中的殺意尤為明顯。
沒再說話的首領氣勢卻絲毫不比陽盛風差,身為【第八宮】的首領,他本來就是個極其威嚴嚴肅的領導,只是在季子木面前才會展現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見陽盛風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凌易天冷然一笑。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兩道身影糾纏到一起……
陽盛風的長刀虎虎生風,每砍一次都會帶起一股強橫的氣勁,三米外的人都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不過首領卻是游刃有餘,輕輕鬆鬆地接下陽盛風的一招一式,高深莫測的實力不僅讓旁人看了心驚,就連陽盛風都忍不住怒目而視。
心高氣傲的陽盛風又如何能忍受得了被這樣一個人壓在他頭頂上,招式越發的狠戾,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暴厭的氣息,是即將發狂的徵兆。
首領面色一冷,已經不想再陪他耍下去,靈犀一指便夾住陽盛風的長刀,兩指用力霎時令陽盛風動彈不得。
怎麼說他也是統領【第八宮】幾十年的首領,凌易天雖然很久沒親自出手,但是並不代表他的武功會比其他七宮的宮主差,像陽盛風這樣的人物,由於從小就在王族的光環下成長,而且他從未出去外面闖蕩過,再加上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會承認自己比很多人都差,所以自然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首領輕易地制住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在陽盛風看來,卻是個極大的侮辱。
眾人倒抽一口氣,不愧是灰網的主子,連個手下都這般厲害。
「啊啊啊……」陽盛風扭曲著臉孔大聲地吼了起來,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雙臂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長刀在他手上震了幾下終於將首領震開了。
首領退了一步,嚴肅的臉上卻露出一抹嘲諷,「不過爾爾。」
這句話無疑是對陽盛風最大的侮辱,他最引以為傲的除了王族的身份,第二就是一身強橫的蠻力,活到現在,他還沒遇到哪個敢這樣說他的人。
「好好好……」陽盛風怒得連說三個好字,手中的長刀再次掄起朝首領砍過去。
首領冷笑一聲,再也沒有留手,直接一掌將他的長刀震開,讓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什麼才是真正的差距!
陽盛風根本沒料到對方竟然強橫到可以空手震開他的刀,雙目瞪得猶如銅鈴般大小,眼中映著首領那張威嚴的臉,氣勢甚至超過他,比他還像個高高在上的王族,然而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胸口被對方打中。
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覺漫延至全身,身體控制不住往後倒飛出了三米,眾目睽睽之下,陽盛風比海淼摔得更為狼狽,整個人趴在地上,一隻腳似乎被摔斷了,扭曲得不成原形,整個人是爬不起來了,痛苦的嚎叫從他口中聲嘶力竭地吼出來。
那些原本打算一擁而上的紅甲士一個個嚇得又退了兩米,再不敢動手。
至於海豐早已跑得不見人影,竟然落荒而逃了,反正王族玉令已經發出去,他只要躲起來看戲就行了,不用自己出手。
「走吧!」馬車裡傳出男人的聲音,夾著一絲慵懶的愜意,好像一隻剛剛吃飽的狼。
首領臉色頓時露出一絲古怪,倒也聽從地沒再給陽盛風一腳,反正他用的力道很大,陽盛風就算醫好了也只是個廢人,一身武功早在被他一掌打中胸口的時候就震斷了他身上一些經脈,況且他計算得很準確,那隻腳斷得很徹底,再也沒有復原的可能性。
馬車繼續往前奔跑,沒有絲毫的慌亂,好像之前發生的不過是一件小事,看得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不過很快,大家就都散了,再留下來,指不定會被陽盛風當成出氣包,那就得不償失了!
就在眾人散開的時候,一陣猶如怒浪驚濤的吼聲從陽盛風口中吼了出來,幾乎整個水都山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一天,水都山城最囂張的風雲人物陽盛風被人打趴了,而且還廢了武功。
不過鑒於陽盛風是王族中人,所以大家都是在背後偷偷地嘲笑,後果就是,連山城外的人都知道了。
鈴鐺叮叮噹噹的聲響從街頭傳至街尾……
男人光明正大地抱著一堆『東西』走進首領定好的房間裡,然後將那堆『東西』扔到了床上。
一個少年從一堆衣服裡爬出來,臉蛋漲得通紅通紅的,差點沒被悶死,身上沒有穿衣服,肩上都斑斑點點的紅色吻痕,精緻的鎖骨也被咬了一圈牙印。
季子木狠狠地瞪著男人……

第353章 想吃鴿子肉
披荊斬棘的炮灰!
……

房間很安靜。
季子木瞪了一會,低下頭,嘀嘀咕咕地說道:「不就是喊錯名字……」喊錯又不會少塊肉,他都被咬了一口,更吃虧了。
男人見他嘀嘀咕咕地說些沒有邊際的話,突然伸手在他腦袋敲了一記,然後笑瞇瞇地彎下身,「寶貝是不是又忘記什麼了?難道還要爹爹提醒?」
季子木捂著腦袋,有著哀怨地喊了一句,「颯!」語氣卻頗不情願。
他還是覺得喊老爹比較順口,以前喊爹爹是迫不得已,他總覺得念起來有些拗口,還是老爹比較好,可是好不容易擺脫了爹爹的稱呼,現在竟然換上個更詭異的稱號。
男人彷彿沒看到季子木的不情願,摸著他的頭又說:「既然如此,我們就來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情。」溫熱的呼吸充滿了曖昧的誘惑性。
季子木反應過來,感覺摀住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想縮回衣服裡,男人伸手只是一拉一扯,一隻光溜溜的白斬雞頓時又出現在他面前……
本想掙扎的季子木突然想到一切都是無用的,乾脆四肢朝天仰躺在床上,任由男人擺弄,他自己則吸了吸鼻子說道:「我餓了!」
立刻的,門外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首領在聽到月離颯的聲音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食物是他從酒樓的廚房親自弄來的,好幾種菜式都是季子木喜歡吃的。
食物的香味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首領一踏進去,立刻聽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不一會,季子木就一身凌亂地跑了出來,衣服都是隨便亂套的。
男人施悠悠地從後面走出來,在季子木即將摸上那盤肉時,涼涼地說了一句,「把衣服穿好,否則禁肉三天。」
一句話頓時令季子木手僵在半空中。
首領一直都知道,少年很聽主子的話,而『很聽』二字在他理解中就是是結合了血緣以及主子無上的威嚴所致,所以他從未想到,在聽話的背後,竟然是一串威脅,而且還是用肉來威脅。
看到少年垂頭喪氣地站起來穿好衣服,首領突然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傻了,明明有這麼好的辦法,為什麼他卻做得非常失敗,而且還經常把自己給氣到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差距?首領看著季子木的眼神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月離颯入座後便讓凌易天也坐下,給季子木夾了一條青菜,然後才緩緩開口,「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首領瞥了眼原本咬肉咬得一臉帶勁模樣的少年,突然看到一條青菜出現在自己碗裡,臉色驟然就黑了,不過少年只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就默不吭聲地把青菜吃了進去,如果不是他滿嘴是肉,首領估計能聽到他的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的聲音。
果然還是主子有辦法,他花了幾年的時間都沒能搞定的人,現在卻溫順得像只小貓一樣,偶爾才亮出利爪。
「稟主子,陽盛風被抬回去後,山城的紅甲士便開始動作起來,另一名駐守山城的王族將所有的紅甲士都召集了起來,另發出了飛鴿,準備通知朝陽國都那邊的王族,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主子的身份,也知道少主是傳說中的異星,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月離颯臉上並未有異樣,「飛鴿劫下來了?」
「劫下來了,不過屬下將水都山城換成了北面的雲陽城,所以就算朝陽國上層發現了異樣,但七天之內要想趕到山城來是不可能的。」
凌易天早在事情發生後就已經安排好,當初從總部出來的可不只他一人,還有幾名手下,都是他的得力干將,不用他下令,幾人也知道該怎麼做。
月離颯點頭,「讓他們小心一些,這次拍賣會勢在必行,雖然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朝陽國的事就暫時緩一緩。」
「是!」首領應完,突然又想起一個事,「屬下剛剛在外面看到黑骷髏的人也來了。」
「黑骷髏?」月離颯挑了下眉,雖然不甚在意,但是卻知道如果沒有特別的人來,凌易天是不會提出來的,「領頭是黑骷髏的少主清少揚?」
「正是,不過除了清少揚還有一人,就是封雷山出現的黑骷髏二公子清少飛,兩人皆是來參加拍賣會的。」首領說著,便下意識地朝少年看過去。
他知道一件事,季子木和清少揚有過一面之緣,季子木雖然從未將清少揚放在心上,但是清少揚當時的態度卻不難看出,他對季子木有好感,而且還是非一般的好感。
如果清少揚理智的話,從聽到那些風聲開始,他就會知道,季子木是不屬於他的,只希望他不像他的弟子清少飛一樣。
其實首領這倒是有些錯看清少揚了,他是個很有遠見且對現今的形式分析得十分透徹的人,可以說,他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不該是他的,他從未強求。
所以當他知道當初他看上的那個少年是灰網的少主,並且和他的父親相戀時,清少揚也只是感歎下與少年的無緣,只是他沒想到,那個少年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異星,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欣賞少年的心情,所以後來清少飛想借異星之說打擊灰網的時候,卻被他以強勢的手段攔了下來。
灰網屹立青隼大陸第一殺手組織許多年,況且背後還有個月氏,如此強大的勢力絕對不可能僅憑異星之說便能絆倒的,清少飛此舉,不僅會將黑骷髏傭兵協會捲到無法脫身的漩渦裡去,而且還會為黑骷髏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事實證明,清少揚的猜測是正確的,雪泣家族正是因此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當然,黑骷髏內部的事情,首領自然不可能知道,所以他弄不清楚清少揚的想法。
月離颯卻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們內部的爭鬥不用管,此番黑骷髏與我們並無糾葛,不必理會他們。」
首領一怔,隨即就有些明白了。
看來水都山城兩日後的拍賣會注定要不太平了,很多人都想在這裡了結恩怨。
季子木不明白他們在談什麼,也不想知道,所以耷拉著雙耳只是一個勁地埋頭苦吃,有種兩耳不聞身邊事的超脫感覺,不過談完正事的月離颯卻不打算放過他。
「寶貝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的?比如清少揚。」月離颯意有所指,顯然首領知道的事情,他亦知道的不少,雖然知道寶貝可能已經把他忘到天邊去,但是他還是逗弄般地問了一句,語氣甚至意有所指。
季子木聽到老爹問他話便抬起頭,但是目光迷茫,顯然完全不知道男人在說什麼,他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我想吃鴿子肉。」
首領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低頭扒飯。
不過這個答案卻讓月離颯心情大悅,大笑著說道:「下次若再有飛鴿傳信,再抓一隻下來烤吧!」
季子木說:「不能再多幾隻嗎?」
首領發指,真是得寸進尺,這小子恐怕再過幾十年也改不掉這種性格了。
不過一頓熱熱鬧鬧的晚飯最後卻在外面一陣兵荒馬亂的驚呼聲中結束了,好在三人都已經吃飽了。
開了窗一看,下面的情況頓時映入視線裡,近千名紅甲士在一個的帶領下將酒樓團團包圍了起來,上百隻火把將四周都映得一片通紅光亮,幾乎連一隻蒼蠅飛進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陣仗一看便是衝著他們來的。
領頭的人是陽盛風的叔叔陽明,面部極其陽剛,兩道黑眉給人一種剛正不阿的氣質,然而認識他的人卻都知道這只是假象,被他的外表所騙,後果是很慘的。
「主子,要我下去將他擺平嗎?」首領看了陽明一眼,眼神帶著輕蔑,像這等小雜魚,他一個人就能解決了。
月離颯站在窗口前,目光深邃幽冷地盯著下面的陽明,嘴角輕抿,露出一抹詭笑,「不用了,拍賣會的幕後人是不會讓這件事鬧大的,否則將朝陽國的軍隊引過來,對拍賣會是極為不利的,所以事件必須在這裡停止。」
彷彿為了響應月離颯的話,樓下的紅甲士未進入酒樓,一陣響亮爽朗的大笑便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言辭方面有種請求的意味,但是語氣卻十分強硬。
「陽明,賣我個面子,這件事就算了!」

第354章 各種寶
天地靈物之好吃的蘋果!
……

對面的屋簷落下一名青衫男子,年紀不大卻蓄著一把濃密的鬍子,像個粗獷的莽漢,只是他的動作卻十分矯健,聲音則給人一種豪爽的感覺,這是個瀟灑大氣的高手!
陽明一看到他出現,立刻黑了臉,再加上他的話,更讓他難看了幾分。
「又是你,你一次又一次地破壞我的行動,難道你以為我會怕了你背後的勢力嗎?」陽明手中的長槍指著青衫男子,其實他也不知道男子叫什麼名字,但是對他身上的勢力卻有幾分忌憚。
青衫男子是水都山城地下黑市的負責人,而且還是黑金會場的客卿,表面上的確是有這個身份,但是實際上,能像他這樣直接代表地下黑市,絕對不可能是客卿那麼簡單。
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心照不宣,因為他們根本查不出來,這名男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地下黑市的人也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叫他。
青衫男子摸著臉上的鬍子,朗聲笑道:「陽明,話別這麼說,要是撕破臉皮,大家臉面都不好看,你們兄弟倆既然打算長期待在水都山城中,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就算是王族也不例外,否則若鬧開了,你們也不想以後被禁止進入那個地方吧!」
這段話不無威脅,而且還很濃。
陽明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是還是忍不住怒火騰燒,如果男子給他個台階下的話,他或許會同意,但是他現在這些話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駁他的面子,亦完全沒有將王族放在眼裡。
若他真的既往不咎,放過那幾個將他弟弟打成重傷的傢伙,以後他們兄弟倆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王族的驕傲絕對不允許他們低下頭。
若這件事傳到了國都去,他們的父親在那些貴族王公面前也將抬不起頭來。
「哼,說得好聽,酒樓上那幾個人將我弟弟打成重傷,而且還廢了他的武功,你讓我放過他們,絕對不可能!」陽明長槍一正,一股氣勢從他身上迸發出來。
青衫男子見他這副模樣,搖頭歎氣道:「你弟弟的事很遺憾,但是說到底還是他不對,況且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你弟弟技不如人,被廢了武功,是他的命,怨不得別人!」
看他緩緩分析著,陽明卻被氣得要死。
「我不管如何,我弟弟的仇絕對不能不報,況且傲陽團的團長已經請出了王族玉令,要求便是讓我們擊殺那幾人,若是違背了承諾,你如何擔待得起?」
「我不管你們什麼王族玉令,總之七天之內這裡是不允許發生任何械鬥,若要實行你們的王族玉令,請你七日後再來,到時候,你想怎麼做我都不會管。」
「此話當真?」陽明可是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名男子可是出了門的愛管閒事,只要是山城裡發生的大事,他都要插幾腳。
青衫男子輕輕一笑,「當然!」
「好,今天我陽明賣你個面子,但七日後若你再阻擋我,便休怪王族不客氣!」眼前的形勢對他不利,否則以陽明的性格是不可能會說出這種退讓的話來的。
陽明極具魄力地揮手,然後就帶著一千紅甲士離開,浩浩蕩蕩的陣仗還是很驚人的。
青衫男子望著陽明離去的背影詭秘一笑,視線若有似無地瞥過酒樓上的一扇已然關上的窗戶,然後施施然地走了。
季子木坐在床上,一邊咬著飯後蘋果,一邊看著兩個安靜的男人,久久,他才打破沉默,第一個開口說:「那個男的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寶貝怎麼看出他很厲害?」月離颯將一張紙攤在桌上,上面清清楚楚地羅列著拍賣會將會出現的所有商品,以及各種評估。
這張紙是佛將拿出來交換他的黑鐵令,信息十分全面,就算是那些大家族也無法拿到這麼全面的,一般會流傳出去的,也就是那些一般珍貴的,像壓軸的物品,是絕對保密的,佛將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搞到手,說實話,有一點小小地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收穫卻是巨大的!
季子木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他的輕功不錯。」
「就這樣?」月離颯從圖紙上抬起頭,俊眉微挑,有些疑問,難道寶貝就是這樣來判斷一個人的武功高低?
季子木哪有想那麼多,他覺得不錯就不錯,理由不會找,也憋不出什麼理由,只是憑直覺來說而已,所以月離颯這麼反問,他就下意識地點點頭。
月離颯終於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那個陽明呢?寶貝覺得他如何?」
季子木說:「一般般吧!」
月離颯再次詢問:「這又是如何看出來?」有個答案其實已經在他腦海裡浮現。
季子木說:「直覺!」
首領默,野獸的直覺!
月離颯沒有覺得意外,而瞇起眼露出幾分危險,然後回應道:「看來寶貝的直覺很厲害,這樣都能感覺出來。」
季子木默默地咬了一口蘋果,然後撇過臉,不再跟他說話。
他決定,接下來要保持沉默,一個字也不說了。
月離颯見他似耍賴的模樣,唇角一彎,勾出幾分揶揄的笑意,再次將注意力放到圖紙上,和凌易天研究起上面的東西。
季子木覺得無聊,便跳下床湊了過去,不得不說,連他也有些佩服那個佛將了。
他不僅將所有的名稱都列出來,而且還附贈了實圖,比如哪件珍貴的寶物長什麼樣子,有什麼功效,具體市價如何,都一一地羅列了出來,這些名單估計跟黑金會場幕後人拿到的是一模一樣的。
季子木感歎,佛將想得真是周到。
然而,他卻壓根就想不到,這份名單其實是月離颯威脅佛將拿出來的,否則佛將是不可能會將這麼詳細的名單拿出來,那畢竟是水都山城地下黑市的秘密名單,是絕對不允許流傳出去的,否則將會牽連到很多人,所以佛將在將這些東西交給月離颯後,就千叮萬囑過,讓他看完就直接燒掉,絕對不可以讓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的人看到。
「這是什麼?」季子木指著一大片亮晶晶的東西。
「千年水晶,打不破也砍不爛,是世上最堅固的水晶,很多富人都喜歡用他們來當棺木,因為它們可以防止屍體腐爛,不過想要長期保存屍體的完整,就必須使用三百年以上的水晶棺,否則幾百年後也是一堆骨頭。」月離颯解釋道。
「那千年水晶跟幾百年的有什麼區別?」季子木摸了摸腦袋,隨口便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首領差點沒有形象地翻個白眼,這傢伙的直覺總能這麼準。
「千年水晶和百年水晶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能使人返老還童,也就是說,一個人在七老八十的時候死了,只要在千年水晶棺待五十年,身體就會慢慢地變回年輕時候的樣子,身體的機能也會在千年水晶棺的輔助下開始循環,恢復真正的年輕!」
「這麼厲害!」季子木驚呼,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麼逆天的東西存在,他搖頭晃腦地想了一下,「如果被人挖出來會怎麼樣?」
首領一臉錯愕地看著他,還沒入土就想到被人挖墳了,想得真遠!
月離颯敲著桌面,讚賞地看著季子木,道:「千年水晶的堅固,連傳奇兵器都奈何不了,就算被人挖出來了,也不會怎麼樣!」
「可是不是可以打開棺材蓋嗎?」季子木傾著身體,開始專注於這個問題。
首領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問題真是直戳中紅心。
相對於首領的反應,月離颯顯然早就料到,他將捲起的紙又拉開了一些,然後指著上面的第二件物品說道:「這把鎖叫做天心鎖。」
「天心鎖?」首領驚訝地喊了出來,不過等他一看卻又皺起眉,「這把天心鎖怎麼會鎖在一個盒子上,據我所知,天心鎖一旦被鎖上了就再也解不開,聽說就連天下第一匠莫雷雨都無法將它打開,唯有將盒子毀掉,因為天心鎖一旦失了鎖住的東西就會自動解開。」
「那把盒子砸了不就行了?」季子木問。
首領嘴角再次地抽搐了一下,「能是能,但是那個盒子卻是比天心鎖還要珍貴的寶物,砸了誰都會肉痛。」
「盒子是傳說中的聚陰寶盒,只要把天地靈物放入其中孕養幾十年,再拿出來,就是一件人人都想搶的寶物,這個盒子看上去已經超過百年,再加上盒子上還鎖上了天心鎖,裡面的東西絕對不簡單,單憑這兩點就足夠成為壓軸品之一!」月離颯僅看一眼便將圖紙上介紹的看了個七七八八,一邊給季子木解釋道。
「比如放什麼東西?」季子木對盒子是什麼寶物不感興趣,他真正有興趣的是裡面裝的東西,因為任何未知的東西都有可能是……食物!
月離颯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比如……寶貝手上的蘋果!」
嘩啦啦,某人立刻流了一地的口水!
匡當當……
有人從座位上摔了下去,直接屁股朝地,跌得很不雅,形象全面盡失,某人那張嚴肅的臉立刻青了半邊臉……

第355章 拍賣會
包廂裡的那些事兒!
……

六日後,盛大的拍賣會如期舉行,在地下黑市進行得如火如荼。
陽明和陽盛風果然如答應青衫男子的話,期間再未有找月離颯三人報仇,而陽盛風,因為武功被廢,所以無法出現,否則一定會有他的身影。
地下黑市的拍賣會入口在別人想像不到的地方,只有熟人或者有人引路才能找得到,而且在那條路上的把守極為嚴密,如果稍微有所異動,就會立刻出現大批高手將詭異分子截下。
期間嚴格得叫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謹慎行事。
不過絕對沒有人想到,地下黑市的一個出入口竟然會在城主府後面,它的隱蔽幾乎沒有人知道,因為一般參加拍賣會的勢力都是從一些賭坊和勾欄院暗藏的通道前往地下黑市拍賣會。
有著地下黑市在背後撐腰,這些賭坊和勾欄院是絕對不會倒閉的,就算將來出了什麼變故,裡面的通道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摧毀,完全不怕會被心懷不軌的人利用。
當然,更多的人以為,地下黑市的入口其實在郊外。
隱蔽的巷子裡,光線不甚明亮,三道身影被拉長的影子緩緩地延伸,躲在暗處的人立刻警覺了起來,十幾年都沒人來過的地方,讓他不得不戒備十分。
為首的男人一身華貴的紫袍,人中之王的霸氣和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都讓他非常的忌憚,這三人都不是普通人。
不過由於十幾年沒人來這裡,所以黑影有些不確定,正想去通知其他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便出現在他面前,在他瞪大眼想要呼喊時,對方卻突然伸手將一塊令牌拿到他面前。
黑金令牌,只有身份極為尊貴的人才能拿到,一瞬間他便知道這三位都是『客人』。
「抱歉,我這就帶你們進去。」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黑金令牌,有些歉然地說道。
中年男子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就退回紫袍男人的身後,這種表現讓他不禁多看了幾眼,眼角恰巧就瞄到站在紫袍男人身後的一名少年,眼睛一瞬間呆滯,直到有道隱晦而危險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才連忙收斂心神。
地下黑市雖然是在地下,但是卻不是那種陰暗潮濕的地方,相反,它就像一個中小型的城市,頭頂一片青天,朗朗日光。
它就像個繁榮的城市,各種吆喝呼喊聲,連酒樓茶樓都有,完全不像一般的地下黑市。
一踏進去,空氣中就像有股熱浪迎面襲來,是汗的味道,光著臂膀滿臉市儈的商人不少,買賣的行人也來來往往,肩並著肩。
地下黑市四面環山,顯然是個極大的山谷,四周幾乎都是高聳入雲的雲峰,誰會想到在這樣磅礡的高峰裡,竟然會隱藏著一個龐大的地下黑市。
不過最主要的是,雲峰太高,就算擁有絕頂輕功的人也不可能攀爬得上去,所以基本上是不會被發現的。不過這般浩瀚的工程絕對不是一般的大勢力能完成得了的,地下黑市的幕後人,恐怕還有國家的影子存在。
看著滿街都是在吆喝買賣物品的商人,季子木的眼珠子轉動了幾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首領像看穿他的心思,「不用找了,沒有你要的食物,這裡是黑市,買賣的一般都是器物或者兵器之類的東西,若說吃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些珍貴至極的果子,那些果子通常都是天生靈物,要得到是很難的,普通的市面是看不到,除非去拍賣會。」
季子木毫不掩飾他的想法,拉著月離颯的手臂就往前拖,「那趕緊去拍賣會。」
首領一臉黑線,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含蓄!
由於拍賣會的時間還沒到,許多大勢力大家族為了顯擺,通常都會在最後才到來,所以季子木三人走進去,裡面偌大的場子才坐了不到一半的人。
黑金會場的奢華跟外面的形象有一種強烈的反差,黑色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但是走進去才發現,裡面晶光閃閃,佈置得極為奢華,座椅都是用玉石雕刻成的,不易損壞,而且坐著也舒服。
然後是二層樓和三層樓,十數個包間位置都極為挑剔,從上面看下來幾乎能一眼將全場都收入眼底,擋著視線的東西從外面看不到,只有從裡面才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人,對那些不想被人知道身份的人來說,這是最佳的位置。
季子木三人被領到三樓一個角落的包間,這是佛將安排的最好的位置,可以將全場所有人都盡收眼底,也能看到其他包間的出價情況,不得不說,佛將準備得十分周到。
帶路的人其實很詫異對方竟然能夠拿到這間包廂的使用權利,但是他的職責是招呼好大人物,不該說的,不該聽的都不能有半點逾越雷池的跡象,否則很容易會被對方誤認為他有不軌的意圖。
「拿些點心上來。」月離颯叫住即將退出去的那個人,冷漠地吩咐了一句。
「是!客人稍等,馬上就來!」實際上,喝茶喝酒的他遇到過,但是沒遇到過一邊拍賣還要一邊吃點心的大人物,那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紛紛落在拍賣的物品上了,哪還有誰有心情去吃東西,要是一個激動給噎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雖是這麼想,但是他表面卻不動聲色,安靜地退了出去。
季子木突然開口說:「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話想說似的?」
首領很想白他一眼,他根本不是有話想說,而是有很深的疑問。
大概是因為很少有人會在拍賣會場吃東西,所以那人跑出去約莫過了兩刻鐘才回來,手裡就端著兩盤子,一盤水果,一盤糕點,看他心急如焚的模樣,似乎也知道自己來遲了。
「不好意思,只有這兩種東西,今天廚房的師傅不在,所以沒辦法做出其他的。」他一邊擦汗,一邊焦急地說著。
事實上,這兩樣東西還是他從老大那裡搜來的,平時用來當飯後的點心,這次就被他拿來招待客人,等回去後,他可能還要承受老大的怒火。
月離颯說:「可以了,你下去吧!」
「是,小人先告退了!」見他們沒怪罪,他一說完就趕緊溜走了,腳步匆匆,好像怕他們會突然反悔一樣。
季子木兩隻手同時朝盤子伸過去,一隻手卻在中途被月離颯截住。
月離颯幽幽地陳述道:「寶貝剛剛才吃過,難道又餓了?」
季子木聽得懂他話裡的含義,立刻縮回了一隻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蘋果啃,那顆蘋果是四顆中最大的,雙眼則聚精會神地盯著另一盤點心。
首領敢發誓,他之所以拿蘋果吃是因為點心太小塊了,一口就能吃光,而蘋果卻可以慢慢吃而不用擔心一口吃光然後不給吃。
時間緩緩淌過,在季子木卡嚓卡嚓咬蘋果的聲音中,終於迎來了拍賣會。
大量的人群從大門口湧進,大部分都是最後到來的大勢力大世家,這些人撞到了一起,頓時有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他們都知道,對方將是他們的競爭對手。
不過在拍賣會開始的半個時辰前,發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季子木三人的包廂被一陣怪力給踢開,一個滿臉鬍鬚的壯漢從外面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一臉怒氣地對準三人一句解釋的話沒說就噴發了怒火。
「就是你們三人搶了蘭家的包廂?好大的膽子,立刻讓出來,否則叫你們有進無出。」鬍鬚壯漢的態度十分的不客氣,聽他的口氣,蘭家似乎很了不起,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地威脅。
包廂裡的三人同時轉頭瞥了他一眼,然後整齊地,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好像當他是空氣一般,誰也不理會他。
鬍鬚壯漢見他們無視了自己,頓時火上心頭,破口便想大罵,身後又走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很是嚴肅地開口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雄柄,住口!」
年輕人的聲音很清冷,氣場在幾人當中最強的,儼然就是他們的主子,應該就是所謂的蘭家少爺,是個隱世的家族,但是不代表他們目光短淺,特別是眼前的年輕人,雙目時而閃現著精明的光芒,他一眼就看出三人不是普通人。

第356章季子木的分析
你是壞人,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壞人!
……

「少爺?」
雄柄還想說什麼,卻被年輕人一瞪又把話吞了回去,只能站在旁邊惡狠狠的等著季子木三人。
年輕人並沒有踏進包廂,而是在門口邊上停住腳步,態度也很友好,不像雄柄那般霸道專橫,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儼然是一個翩翩貴公子,不僅有著貴族不凡的氣質,又有著一般貴族都沒有的親和力。
「實在是抱歉,我的手下衝撞了三位還請見諒,在下在這裡代他向三位賠個不是!」年輕人的語氣十分誠懇,一點也沒有做作的跡象。
首領見兩位主子沒說話,變認命的開口:「無妨,只是請閣下記得把自己的手下看好,不要讓他隨便亂跑,要是咬到別人,他們可不會向我們這般好說話。」
首領暗禮明諷,頓時把雄柄說得滿臉豬肝色,氣得心臟都快漲破了,卻又礙於少爺的面,只能恨得牙癢癢的。
年輕人暗示性的警告了蠢蠢欲動的雄柄一眼,然後面帶微笑的說道:「閣下的話在下謹記於心,就不打擾三位了!」
他的目光掃過內側不言不語的季子木二人,目光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麼,準備離開。
「蘭少,你的手下吃了這等暗虧,你竟然還能忍下來,真是個好主子,如果是我,怎麼說也要為自己的手下討個面子回來,嘖嘖,雄柄,你還不如跟著本少爺算了,至少本少爺就絕對不會讓你被人罵成狗還無動於衷!」
聲音是從隔壁的包廂傳出來的,尖銳刻薄,分明就是故意說出來的,準備挑撥雄柄跟他家少爺的關係,同時還隱隱有種諷刺年輕人被外人騎到頭上也不還手的窩囊。
包廂裡走出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在幾名家將的陪同下,不還好意的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滿臉譏諷的看著年輕人。
「我怎麼覺得這幅畫面似曾相似?」原本咬著蘋果看戲的季子木突然疑惑的出聲。
月離颯將他拉進懷裡,摸著他的腦袋說道:「因為世上裝腔作勢的壞人很多,所以寶貝到哪都會覺得很眼熟。」
壞人?首領覺得青隼大陸最壞的人就坐在他身邊,而且還是兩個。
季子木吸了吸鼻子,有些好奇,「這麼說來,其實他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是壞人,所以才會生出個小壞蛋?」
此話一出,首領差點當眾噴了口水。
年輕人一方皆驚訝於少年竟然敢當著吳家人的面詆毀吳浩還有他的祖宗,這要是傳出去,以吳家睚眥必抱的小心眼,他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這三人恐怕會不得安寧。
「卑劣的下等人,你竟然敢辱罵我吳家的祖宗……」吳浩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耗子,雙目怒火噴發的,立刻跳了起來。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立刻被他身邊的一名家將拉住了手臂,吳浩立刻動彈不得,回頭大聲的怒斥著那名家將,「吳鐵,你做什麼拉著我,難道你要任由別人詆毀吳家也不還手嗎?」
家將吳鐵並未理會他的怒氣,而是壓低聲音湊到吳浩耳邊說道:「公子,這三個人能訂到這間廂房,他們的來頭一定不小,而且蘭家的少主都不想跟他們起衝突,難道公子想當那個出頭鳥?」
他的意思很明顯,包廂裡的三人深不可測,如果貿然出手,到時候出糗的可能是他們,反而讓蘭家摸清了他們的底,為蘭家做了嫁衣。
吳浩到底是隱世家族吳家的工資,聽吳鐵這麼一說,他立刻冷靜了下來,憤憤的丟下一句『走著瞧』就離開了。
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蘭家的那名年輕人勾唇緩緩一笑,然後便領著家將也離開了包廂,順便還幫他們帶上了門。
轉角處,之前那名在大街上出現過的青衫男子露出了半張臉,淺淺的笑了一句,「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是太笨吶!不過這樣也好,免得還要麻煩我出面,吳家的小子越來越不成材,倒是蘭家的小子,年紀輕輕,眼光和氣魄越見增長啊!」
「老大,你在傻笑什麼?」之前帶領季子木到包廂的青年探出了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老大傻兮兮的笑著。
青衫男子沒有被嚇到,瞥了他一眼,一別於之前的強勢,壞壞的笑道:「小流字,這不是傻笑,是睿智的小,要老大我說多少次你才明白?還有,你是不是在我房間偷了什麼東西?比如我那四顆又鮮又脆的蘋果?」
見老大又發瘋,青年趕緊閃人。
小小的插曲,實際上有頭腦的就會明白,這不過是一場試探罷了,能輕易的得到三樓那個包廂,身份和地位肯定不簡單,所以他們要確定一下對方是什麼身份,會不會成為他們在拍賣會上最難纏的競爭對手。
試探的結果是一個被光明正大的羞辱,一個則被明禮暗諷的說了幾句。
蘭家的少主回包廂後,卻只是拍了拍雄柄的肩膀,讓他別放在心上,後者不復之前莽撞的形象,反而朝年輕人點點頭,表示自己並未放在心上,可見蘭家能做大,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於吳家可就沒那麼大的氣度,當吳浩將包廂發生的事情講給幾位長老聽時,除了一兩個比較淡定外,其他不外乎都氣得吹鬍子瞪眼。
「等拍賣會過後,定然叫他們好看!」火氣最爆的長老立刻割下狠話。
「不錯,敢辱罵吳家的祖宗,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否則我們將來還有何顏面見物價的列祖列宗!」
「就是……」
「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三三兩兩的附和聲隨著第一人紛紛響起,最後是吳家的家主冷厲一喝,才制止了一個個『義憤填膺』般的怒氣。
「好了,有什麼事等拍賣會過後再說,這次一定要得到盒子裡的東西,絕不能有所閃失,否則我等都無顏回去見父老。」
「是!」
其實不止蘭家和吳家想試探,其他勢力也想,但是礙於不是同一樓,貿然上去只會招來流言蜚語,因此也就放棄了,不過有些人卻不必看也能猜到。
「少主,上面似乎有您在找的人,要不要上去打聲招呼?」說話的人右手臂刻著一個黑骷髏頭,看起來寒 的怪嚇人的,顯然他們是黑骷髏傭兵協會的人。
少主自然是指清少揚,只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用了,看樣子我是跟他有緣無分。」
「可是少主不是找了他很久……就這樣放棄……」
「你不知道,緣分這種東西很難說得清,如果我跟他有緣分,那麼我們早就相遇,而不是等到他身邊出現了另一半,所以既然強求不來,那就順其自然吧!」口中說話放棄的大道理,清少揚的神情卻飛揚著自信,他相信,屬於他的那個人,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著他。
高壯的中年男子笑了起來,「不愧是少主,這般氣度有些人恐怕就是來生也不一定及得上,屬下佩服!」意有所指的目光掠過清少飛的方向,滿意的看著對方僵硬的背影。
清少揚只是笑笑,沒再開口。
包廂裡
賴在月離颯懷裡的季子木瞇著眼睛,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既愜意又舒坦,其實他在想一個問題,只是表面太過風輕雲淡,所以在旁人看來,也就是首領這個旁人,其實少年正享受得很。
「寶貝在想什麼?」月離颯問出了首領的心聲。
季子木抬起頭,「我覺得他們不像是來找茬的。」
首領頓時欣慰,真是不容易啊,這個臭小子竟然也會開始思考這些事情了,比天下紅雨還要讓他覺得稀奇!
「那寶貝覺得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月離颯靠在椅背上,一邊摸著他的頭髮,一邊盯著樓下不斷進來的人,眨眼間,整個拍賣會場已經坐滿了將近十成的人。
首領頓時豎起了耳朵。
季子木立刻『震驚』起來,「我覺得他們是來搶我的食物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剛剛有幾個人一直盯著我的大蘋果,一副很想很想吃的樣子,我已經想到了,之前那個人說廚師的師傅不在,只剩下蘋果和點心,那他們一定什麼好吃的都沒有拿到,所以……眼紅了!」
月離颯的手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寶貝……分析得很道理!」
首領張口結舌……

第357章喊價進行時
走別人的舊路,讓別人去死吧!
……

銅鑼響徹整個黑金會場,大門瞬間關起。
原來吵鬧的拍賣會場頓時靜悄悄一片,所有人都知道,拍賣會開始了,底下的座位一個不剩,除了一些大勢力,大部分都是流浪高手。
三聲巨響落後後,水都山城每三年一次最大型的拍賣會便開始了。
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緩緩地走上台,黑金會場雖然大,便是中年男子的聲音卻是強而有力,不急也不緩,幾乎每個角落的人都能聽到,無一錯露。
「各位遠道而來,在下就不多話廢話,我在這裡宣佈,拍賣會開始,今年的拍賣會有三件壓軸物品,按照慣例,它們會在最後出現,所以開始拍賣其他物品,諸位如是有想要的盡可開價!」
不過還未等眾人開口,中年男子又開口說道:「大家想必都想知道今年三件壓軸物品是何物,在這裡我不介意向大家透露一點,讓大家心中有個數,畢竟氣氛總要活躍一些才好玩,大家說是不是?」
下面頓時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大部分人顯然對這名中年男子已經很熟悉,所以一個個都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況且人家都要告訴他們三件壓軸物品是什麼,所以絕對沒有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敢說什麼。
中年男子見場面氣氛熱烈了起來,滿意一笑,「那接下來就來說說三件壓軸物品,第一件相信大家早有所聞,千年水晶石,它的作用相信大家都知道,這裡就不多說了,第二件是玄拿鐵,體積有成年人的腦袋那般大……」
千年水晶石,大部分人都聽說過,但是對它感興趣的也就只有那些大勢力,因為有人聽說這次會上的水晶很大,要好幾名高手才能搬得動,所以有些人也只是感歎一聲,並未在意,不過當他們聽到中年男子接下來說的話,一個個頓時都倒抽一口氣。
玄拿鐵,傳說中可以製造出穿起兵權的最主要材料,一小塊就能造出一柄傳奇兵器,自古就沒有人見過超過拳頭大的玄拿鐵,現在竟然一次性就是一顆腦袋那麼大,若拿去造傳奇兵器,絕對能超過五柄。
「第三件呢?」前面兩件壓軸物品已經是不得了的東西,立刻有很多人對第三件感興趣,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中年男子笑道:「第三件實際上是三種不凡的東西合而為一,所以它的價值遠在前面兩件之上,這點容我先賣個關子,大家到時候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底下頓時一片唏噓……
不過沒有一個人抱怨,有些參加過一次以上的人早就知道,這個中年男子,每三年一次的拍賣會幾乎都是他負責的,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吊大家的胃口,讓人猜來猜去。
「大家稍安勿躁,現在開始拍賣第一件物品。」中年男子沒有理會一些抱怨的聲響,隨著他的話,一個漂亮的少女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盤子走了進來。
少女有著婀娜多姿的身段,漂亮的臉有種精雕細刻的美,大場的人畢竟有七八成都是男人,所以她一走出來,立刻就有許多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驚艷的神色表露無遺,連盤子裡的物品都不好奇了。
少年顯然早就習慣這種目光,整個過程都十分的穩定從容,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中年男子在她退到一邊便走到台前,將紅布掀起,「這是用雪蠶絲製作的雪衣,唯有雪山才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底價是一萬金,叫價不得少於一百金,各位可以開始出價。」
「一萬一。」
「一萬二。」
……
中年男子的話才剛落,底下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來,雪衣雖然比不得其他東西珍貴,但是對他們這些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卻是一道不得了的保命符。
不過對於包廂的大家族們來說,雪衣他們想要別說一件,就是五件都能弄到,所以搶的人就只剩下底下的流浪高手。
最後雪衣被一名刀客以三萬一千金的價格拿下。
季子木不熟悉這次流程,所以一邊喀嚓喀嚓的咬著蘋果,一邊在上面津津有味的感歎,「連衣服都拿出來拍賣,真是新奇!」
首領想白他一眼,普通的衣服當然不可能拿出來拍賣,但是雪衣就不同了,在外面市價是一萬金,但是如果拿到拍賣會來拍賣價格肯定會在原有的基礎上超過幾倍,雪衣達到拍賣會的要求,所以能出現在這裡。
不僅僅是今年,其實以前也出現過,有時候是一件,有時候是幾件一起,所以知道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像往常一樣,雪衣拍出了三萬左右的價格。
「對了!」季子木突然拍了下手,「我記得那張圖紙上好像有畫什麼果。」
月離颯頓時瞭然的噙起一抹笑:「寶貝想說的有沒有拍賣好吃的東西吧!」
知子莫若父,首領總算體會到了,因為他也猜到的。
「那個是好吃的嗎?」
「天羅果,與酒果齊名,若是將兩種果混合一起吃了,會發生超乎預料的效果,不過至今還沒有人能湊齊兩種果子,所以沒有人知道。」
「甜不?」季子木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應該。」月離颯笑瞇瞇的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事實上,只有配合酒果才能發揮出它的真正功效,否則就只是個填飽肚子的水果,跟涼瓜那種級別的水果差不多。
三人說著,下面的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正好就拍賣到季子木垂涎的天羅果。
天羅果只有配合酒果才有價值,所以當中年男子拿出來,一時間場面竟然冷了下來,黑金拍賣會大概也知道不會有多少人報價,所以中年男子報出來的價格只有五千金。
有些人蠢蠢欲動,但是看到場面陷入詭異的安靜,想喊價的心思頓時沒了。
既然沒人想要,肯定是天羅果的作用不大。
中年男子似乎料到會是這種場面,也不尷尬,正想開口讓少女將東西拿下去,突然有一個陰柔的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
「五千一百金。」
很多人紛紛朝二樓傳出聲音的包廂看上去,奈何看不到,不過有人卻知道包廂的主人是誰,隔壁的包廂穿出一道冷哼,「原來是賴家,莫非賴家還有酒果不成?」
「我賴家有什麼東西還需要跟你楊家報告嗎?」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十分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不滿。
「哼,窮鬼就是窮鬼!」對方啐了一句便沒再說話,不過話裡的意思卻是誰也聽得懂的。
賴家想必是見沒人要跟他爭,所以就乾脆出個一百金,想以五千一的價格標下,基本上還可以說是有賺無賠,因為拍賣方本來就顧忌到無人喊價,所以把價格壓得比較低,市價上應該是七千金的天羅果,被他們壓到五千金。
雖然少,但是有人喊價總比沒人的好,畢竟黑金拍賣會舉辦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出現過拍不出去的東西。
中年男子見再無人喊價,正想一錘定音,三樓某個比較偏僻的包廂卻意外的傳出一道慵懶的聲音,直接把價格翻了一倍。
「一萬。」
此言一出,底下立刻一片嘩然。
賴家人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東西,想不到竟然出現了競爭者,而且還一次就翻一倍,顯然對方不在乎金錢的數量,賴家的少爺,也就是拿到陰柔聲音的主子,咬著牙齒臉色陰晴不定。
「一萬一千。」
「兩萬。」
賴少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目死死的盯著三樓傳出聲音的那個角落,正如剛剛楊家那位所說的,賴家的確是有酒果,他們並不像雪泣家族那般高調,酒果是他們秘密進行培養,所以基本上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一次來參加拍賣會,天羅果就是必須帶回去的其中一物,若是帶不走,回去肯定會被家主罵死,想到這,他又乾脆的喊了個價格。
「三萬。」
三樓的聲音頓時沉寂了下去,就在賴少以為東西要被他拿下時,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音突兀的喊了出來,差點沒把賴少給氣死,因為……
「三萬一百金。」
 
第358章自討「苦」吃
上帝給了你一扇門,勢必關掉另一扇門!
……

原本有些僵硬的氣氛頓時被這句話給沖淡了不少,不少人直接悶頭笑了起來,不過笑得最大聲的是之前開口的楊家少爺,就屬他的笑聲最不客氣。
賴少幾乎是赤紅了雙目,他已經篤定對方一定是在跟他作對,否則不會一下子翻一倍,一下子又學他之前那樣,分明就是針對他來搗亂的。
事實上,季子木還真不是來搗亂的。
之前出價的人是月離颯,他向來不在意金錢,所以他可以一萬一萬的喊,不在乎是否已經超過天羅果本身的價值,而季子木,他是覺得有趣,又聽到賴少之前喊了個『五千一百』,所以他便將賴少的招式普及了過來,哪知會被對方當成故意的。
「三萬兩百。」賴少是典型的軟硬不吃,見少年似乎成心跟他玩,他打定主意絕對不落後半分,所以也開始幼稚的加了一百。
季子木還未意識到這些,所以跟著又喊了,「三萬三百。」
「三萬四百。」
「三萬五百。」
「三萬六百。」
……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兩人喊的抽搐了,照這樣下去,喊到明天都結束不了,這是黑進會場創辦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中年男子眼角抽搐了幾下,卻不能阻止兩人,他現在只希望其中一個終止這場無比幼稚的行為。
不知道是終於喊累了,還是良心發現,三樓的少年沉默了下去。
就在眾人以為少年要放棄的時候,一道怒吼從那間包廂裡傳出來,驚天動地,怒氣蓬勃,任誰都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是積攢了無比深厚的火氣。
「十萬!」
原本還洋洋得意的賴少頓時癱回了座椅上,再也沒有出價了,天羅果雖然對他們很有用,但是這個價格卻已經超出它本身的價值許多了,況且天羅果也不像酒果一樣難尋,只要費些時間,要找到幾顆並不難。
不過賴少還是放棄的牙癢癢的,總覺得很不甘心,想咬人。
眾人都被這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雷的裡焦外嫩,要不要這麼整人?剛開始還是一百一百的叫,現在直接從四萬五百跳躍到十萬,真是財大氣粗啊!
不過要是早點這麼做,大家也不用雙耳受到摧殘了,真實的!
能拍出十萬的高價,中年男子倒是樂笑了,也不枉他耳朵被摧殘了這麼久,總算把天羅果賣出去了,還賣出了十萬,賺多了。
樂完了,中年男子立刻讓少女把天羅果給送上去,這種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對方就算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金幣,也可以直接用錢莊的卡提,這也是一種方法。
三樓包廂裡。
季子木自從被首領給瞪完了,就縮回月離颯懷裡,悶不吭聲的咬著蘋果,然後聽到他中氣十足的吼了兩個字,結果對方竟然沒再喊下去,至此,季子木明白一個道理。
原來聲音必須夠大,而且還要跳躍的喊,不然那個人會跟他一起喊下去,難怪她覺得很口渴!
這樣想著,包廂外就響起一個敲門聲音,一名端著裝天羅果盤子的少女在門打開後便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
「這是三位拍下的天羅果。」少女手裡還拿著其他東西,因為往常拍賣的人不可能身上帶著一大堆金幣過來,一般都是動用錢莊的卡,所以要辦理一些手續,為了不浪費時間,她通常就是就地辦理。
少女臉上的微笑在首領直接遞給她一片金光閃閃的金葉子後徹底呆滯,金葉子的含量剛好是十萬的份,看上去好像是刻意打造的,接過手,少女竟然有種沉甸甸的感受。
季子木在少女離開後就迫不及待的拿起那顆天羅果,外表綠油油的好像沒熟的果子,但是仔細一聞卻有種香甜的清新,還沒吃,季子木就像流口水了。
首領大歎一聲『孺子不可教』,再也不看他了,十萬金幣換一顆天羅果,他肉痛。
月離颯看著少年對著天羅果流口水的摸樣,眼中劃過一絲詭笑,輕輕的說道:「既然拍下,寶貝就吃了它,以免壞了!」
季子木笑得眉眼彎彎,好像兩個月牙兒,張口就朝天羅果最飽滿的部位咬了下去……滿清熱情瞬時化為一臉扭曲的詭異線條……
「呸呸呸……」
季子木一臉苦瓜樣的把咬進口中的果肉給吐了出來,但是還是慢了一些,幾絲苦味已經在他口中蔓延,味蕾全是苦到不行的味道,他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苦的果子,頓時喊了起來,「好難吃!」
一聲吼頓時把首領逗得『噗嗤』的笑出聲來,原本板起的臉立刻破功了。
月離颯似乎早就料到是這種結果,伸手立刻接住被季子木扔出去的天羅果,又拿到他面前,輕輕的說:「吃下去!」
樓下再次進行得如火如荼的眾人也被這一聲給嚇了一大跳,聽聲音竟然是之前的少年發出來的,而且……他們懷疑其實他們都耳背,因為好像聽到少年在喊『難吃』?
難道說,他把天羅果直接吃了?
這個想法頓時把眾人雷的裡焦外嫩,十萬金幣的天羅果,竟然就這樣浪費了?難道說他之前喊得那麼起勁是因為天羅果看起來很好吃?
這也太敗家了!所有人腦海裡只剩下這麼個念頭。
很多人都被少年的舉動給打敗了,其中最想吐血的就是賴少,原本他以為對方也跟他們一樣有酒果,所以才會不惜錢財也要拍到天羅果,現在聽來,對方花十萬金幣只是為了嘗試一下天羅果好不好吃,還有什麼答案會比這個更讓人吐血的嗎?絕對沒有!
雖然搞笑,但是包廂裡的一些大勢力卻絕對笑不出來,因為能隨手就花十萬金幣去買一個天羅果,並且只是為了嘗試一下好不好吃,這等大手筆就連他們這些身家豐厚的人也不可能做到這樣隨意。
因此這也代表著,那間包廂的主人身家極有可能不比他們低,這就意味著,當三件壓軸物品上場時,對方很有可能使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下面的人各懷鬼胎,卻不知,季子木在上面被月離颯逼著吃那顆難吃的天羅果。
「十萬買來的天羅果,寶貝可要一點不剩的吃光它,天羅果的價格可不比涼瓜便宜,這可是你用十萬買來的,浪費了以後都得吃青菜。」月離颯慢悠悠的說道。
季子木苦瓜著臉,「我寧願吃涼瓜。」況且,這十萬又不是他喊的,想著他又偷偷的瞄向首領,後者卻只留了個背影給他。
「不吃?」月離颯故意昂高音量。
季子木垂下頭,盯著手裡的天羅果,很後悔很後悔,原來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吃的,下一次,他一定讓對方先拿個出來給他嘗嘗,如果好吃再買。
上面苦逼著,下面拍賣會終於到了尾聲,最後三件壓軸物品終於上場了。
熱烈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不少,甚至有些緊張,底下的人都屏息著看著後台八名實力高強的高手全身青筋暴突,肩膀上扛著一塊用紅布蓋著的巨大東西,果然夠大,足足可以當做一座小房子來住,一定就是第一件拍賣物品——千年水晶石。
隔著幾米遠,眾人都能感受到千年水晶散發出來的寒氣,撲面而來是一陣陣冷得足發作凍死人的氣息,拍賣台好像就是為了能夠放置這尊千年水晶,所以建的時候比以往要大了兩倍不止。
轟的一聲,千年水晶石在眾人眼前被重重的放下,其中一名高手走到前面,大手一掀,蓋著水晶石的紅布頓時輕飄飄的飛起,將水晶石完整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比寶石還華麗的千年水晶石,完全是透明的玉,夾著冰冰點點的水晶,竟是如此的華麗,就連風雷嘯墓穴裡的水晶棺都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中年男子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抬手道:「此乃千年水晶,效果諸位都已經瞭解,我就不多說了,現在起價一億金。」
一億!絕對是天價!
好些人頓時倒抽了幾口氣,光是這個一億就能讓許多人望洋興歎,羨慕嫉妒恨!
「一億一千。」
「一億五千。」
「兩億。」

第359章 比誰大
  子曰:先喊了再說!
  ……

  熱烈的喊價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跳躍的程度太大,相繼有一些勢力都放棄了,只能乾瞪著眼,眼睜睜的看著千年水晶石落到別人的手中。
  這時,會場已經沒有幾個人開得了口,當價格一路飆升到五億時,大部分人已經麻木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整五億,大部分人就算賺幾百輩子也不可能賺得到。
  剛開始叫價的一些大家族,一兩億還能承受,但是五億卻已經超過他們的底限了,所以到最後,只剩下兩三個家族在爭奪,他們都是財大氣粗的隱世家族,五億還是拿得出來的。
  黑骷髏的主要目標是玄拿鐵,除了它,其他的雖然有吸引力,但是卻不如玄拿鐵重要,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沒有參與其中,主要爭奪的則是賴家跟楊家,以及蘭家。
  不過相對於賴家跟楊家爭奪得面紅耳赤,蘭家卻始終不慌也不亂,偶爾在兩家吵得不可開交時參一句,簡直就跟撓癢沒什麼兩樣。
  賴家跟楊家的財力相當,兩家都知道,接下去的兩件壓軸物品肯定沒有他們的份,所以便傾盡全力想要得到千年水晶,就算沒有得到其他的,有了千年水晶石也不枉此行了,不過隨著價碼越來越高,兩家的臉色都微微發青,但是卻誰也不讓誰!
  「五億一千萬。」楊家的大少爺青著臉,目光尋問般看向身後的人,見他點頭,便咬牙繼續喊出了一個數字。
  賴少也不甘落後,只是猶豫了一下,便跳躍性的加了四千萬,「五億五千萬。」
  楊大少爺聽到這個數目,頓時氣得面紅耳赤,這個瘋子,賴家的財力跟楊家相當,竟然還敢一口氣再加四千萬。
  蘭家似乎終於退出了這聲爭奪,期間沒再開口。
  中年男子見楊家似乎沒有再出價的打算,便說:「如果沒有人再出價,千年水晶便歸九號包廂所有。」說著,他的目光掃視了二樓跟三樓的包廂一圈,最後在季子木那間包廂略微停頓了一下。
  「慢著!」楊家大少突然喊道。
  賴少頓時嘲諷般的說道:「楊少,怎麼你們還想出價嗎?若本公子沒記錯,五億五千萬已經是楊家的極限了,為了一塊千年水晶,值得把楊家都賠進去嗎?」
  「哼!」楊家大少重重的哼了一聲,「賴少,你又不是我楊家人,怎麼就肯定五億五千萬是我楊家的極限,依本少看,真正極限的恐怕是你賴家吧!」
  「是嗎?那你就再喊啊,本少爺就不信你還能再出多少!」賴少顯然不信,坐等看戲。
  楊家大少安靜了一會,便拋出一顆重磅炸彈,「六億!」
  賴少頓時從座位上炸了起來,對賴家來說,五億五千萬已經是極限了,想不到楊家竟然能喊到六億,難道他們的資產真的不止六億?
  中年男子見九號包廂的賴少沒再開口,伸手便拿起台上的錘子,正欲一錘定音,一個風輕雲淡的慵懶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七億!」
  猶如一顆重磅炸彈,所有人都被炸得頭腦一片空白,恍恍惚惚才發現,聲音是從三樓那間偏僻的包廂裡傳出來的,正是用十萬的天價買了一顆天羅果去試吃的包廂主人,他們的財大氣粗頓時讓眾人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
  楊家大少聽到七億的時候,同賴少一樣摔回了座位,七億他們就承受不了了,六億已經是極限了!
  然而此刻卻更像開始,隨著月離颯的聲音落下不久,竟然又有一道聲音爭著響起,彷彿故意跟月離颯作對,在這時突然冒了出來。
  「七億五千萬!」
  雖然不像月離颯一樣直接跳了一億,但是五千萬依舊讓不少人目瞪口呆,這都是些什麼人,竟然連七億都能眼也不眨的拿出來,太欺負人了!
  「八億!」月離颯的聲音毫不猶豫的響起,目光若有所思的掠過斜對面的包廂。
  首領從開始的漫不經心到濃眉緊鎖,看來似乎也想到些什麼,對方剛開始一次也不喊,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跟他們爭,顯然有些故意衝著他們來的感覺,喊價的速度亦毫不含糊。
  「九億。」不多時,那間包廂又響起一個很淡的聲音,卻又彷彿在跟月離颯較勁。
  「十億。」
  喊到這,幾乎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剛剛賴家跟楊家的喊價跟現在的相比簡直就能稱之為小兒科,一億一億的喊,也就只有那麼富到敵國的家族有這個能力。
  賴家和楊家彷彿被當眾煽了一巴掌似的,這下子他們總算知道,不是沒有人跟他們爭,而是他們並未將他們倆家放在眼裡,這種滋味不好受!
  「主子,要不要屬下去查一查他們的來歷?」首領趁著對方還未再喊價的時候,出聲詢問道。
  「不必了,他們是誰並不難猜。」目光若有似無的掠過幾個包廂,月離颯的眼神深沉難辨,「這裡真正有實力的就只有吳家蘭家和黑骷髏,佛將在紙上寫得很清楚。」
  「如此說來,他們應當是突然冒出來的。」首領說著,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人魚一族?」
  之前就已經得到消息,人魚族和朝陽國的王族有密切的關係,這次他們高調來到水都山城,王族肯定已經知道,派人來搗亂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他們也極有可能是有目的的。
  所說人魚一族一直都在尋找一種長生的方法,因為人魚族的壽命是人類的三分之二,不短但也不長,可是對一些有野心的人魚來說,卻是太短了。
  人魚一族實際上存在陰陽陸的極惡海,雖然地域廣袤,但是卻是太過凶險,所以人魚族每年都會死很多同類,導致他們同類急劇的減少,這讓他們迫切的想要換個可以生存的海域,但是偏偏又因為人族的捕殺和限制。
  以人魚族的凶悍和好勝,他們絕對不會甘心的,所以此番會與朝陽國勾結倒在首領的意料之中,就不知道他們是憑什麼勾結到一起,要知道人魚族的疑心病是很重的,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去信任一個國家。
  月離颯似乎跟首領想的差不多,不過他知道的顯然更多,正想開口解釋,那間包廂的主人終於再度開口。
  「十五億!」
  這時,所有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連躍五億,堪稱黑金拍賣會有始以來最大的跨度,對方竟然捨得砸下十五億,手筆大得讓人口甘舌躁,一些沒有拍到好東西的人覺得今天總算沒白來了。
  不過誰也沒想到,對方的話才剛落,三樓花十萬買了天羅果的包廂竟然再度震驚了所有人,喊價的換成了一個少年。
  「三十億!」
  賴家跟楊家已經口吐白沫了,特別是賴少,不過他心裡總算有些舒坦了,對方之前應該不是特意跟他作對,有這等財富的人,區區十萬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但是誰也猜不到,季子木對金錢根本沒有概念,他也不管月離颯身家有多豐富,就是直接喊了再說,從首領那裡學到的,要跳躍性的喊,不然對方會一直跟下去,沒完沒了。
  結果,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寂靜了,包括中年男子,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
  不過也有人不感到詫異,便是黑骷髏的清少揚,灰網擁有跟紅蓮山脈齊名的黑金山脈,那裡遍地黃金,幾十年來不知道被他們挖掘出多少,區區三十億,根本撼動不了他們的根基,更別說,那個男人名下甚至還有其他產業。
  這一點是清少揚前段日子才查出來的,因為雪泣家族的產業被一股神秘勢力吞併了將近一半,能不動聲色的做到這種地方,對方肯定比雪泣家族還要強大。
  大概是跨度太大,那間包廂的人頓時沉寂了下去,他們恐怕也未想過,一塊千年水晶會被叫到三十億,如果他們還想繼續拍下面的兩件東西,那麼絕對不能在這裡花太多,因為還有蘭家等富可敵國的家族在看著。
  包廂內
  首領真想掐死季子木這個敗家的小鬼,竟然一下子就翻了一倍,難道他以為喊價是不要金的嗎?這樣下去,難保他等一會不會再來個三百億,想想他就膽戰心驚……
  季子木很無辜看著首領,難道他喊得不對嗎?
  首領不想看他的表情,所以轉身用後腦勺對準他的。
  外面,中年男人激動的聲音響了三次,直接『成交』二字落下也沒再有人出價,千年水晶石順利的落入季子木的……口中!

第360章最強的叫價
事實告訴我們,永遠不要相信表相!
……

澎湃的激情在眾人心中揮散不去,也越來越期待接下來的兩場爭奪。
不過過一會後,眾人便發現一件好玩的事情,那麼大的一塊千年水晶,三樓那間包廂似乎只帶來了幾個人而已,他們要怎麼把它搬走,如果買了卻搬不走,到時候就是個大笑話了。
拍賣會靜悄悄的,所有人似乎都要等著季子木他們要怎麼搬走千年水晶。
之前那名少女再次踏上了三樓的包廂,她是來收取三十億金幣的,早在他們拿出金葉子,少女便知道,包廂裡的三位客人不是普通的富可敵國,三十億恐怕還只是小數目而已。
果然,當一個面相威嚴的男子當著她的面拿出三十片金光閃閃的金葉子時,她已經徹底無言了。
一億的金葉子,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薄得像羽翼,但是卻絕對是最高等的金葉子,想不到,他們竟然能隨手就能拿出來,少女甚至不懷疑,接下來的拍賣品,如果他們有意願,很可能會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這可是拍賣會自創立以來從未有過的。
少女接過金葉子,然後對三位欠身說道:「三位是要現在就搬走,還是暫時先寄放在拍賣會這裡?」
「不用了,我們直接弄走!」首領目不斜視的拒絕了少女的提議。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搬得走的,所以少女才會奉中年男子的命詢問一句。
少女雖然感到深深的訝異,但是也不好說什麼,所以便告退了。
季子木見首領再一次沒有理他,幸幸的回到了離颯懷裡,不過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拿起最後一顆蘋果準備蓋掉口中的苦味。
少女回到拍賣台上,在中年男子耳邊說了一句,然後就退下了。
中年男子自然是從她口中聽到凌易天的話,所以臉上驚訝萬分,不過畢竟他是見過大場面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朗聲朝季子木的包廂說道:「閣下既然想自己搬運,現在便可叫人來,不過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
他的話無疑是在告訴大家,拍下千年水晶的主人此刻就想搬走它,但是憑三個人?難道他們不要繼續拍下面的兩件壓軸物品了?
這個疑問在眾人腦海裡浮現不到幾個呼吸,四道強大的氣息突然降臨,佇立在眾人身後的大門前,煞煞的黑暗氣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全身包裹在一件黑漆漆的披風裡,只看到露出的半張臉。
就在眾人驚駭於四名突然出現的高手,他們卻大步的朝拍賣台走去,四人的速度看起來慢,但是實際上卻是十分之快,一個晃悠便齊齊的出現在中年男子面前。
「四位高手有何要事?」
中年男子見他們身上沒有殺氣,雖然血腥的氣味很重,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卻不像是來找茬的,所以才好言的開口詢問,若不是四人給他的感覺很強,一般這個時候中年男子已經請人趕他們出去了。
黑霧拉下蓋在頭頂的黑色披風,露出那張天生陰沉詭異的臉,似笑非笑的盯著中年男子,一眼就能讓後者頭皮微麻。
「奉我主之命,來帶走千年水晶石!」陰柔的聲音帶著些許邪氣,黑霧看著四周人的表情,鬼魅般的笑了起來。
中年男子手心已經是一片冷汗,不過他仍然不忘要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辦,「不好意思,我們需要確認一下。」
「讓他們帶走吧!」首領的聲音從三樓包廂裡傳出來。
得到肯定的答案,中年男子自然不會攔著,不過他跟其他人一樣,都想看看,拍賣會用八名高手才抬起來的千年水晶石,對方竟然只派了四人來,這讓黑金拍賣會多少有些面子掛不住,其他人則是想看好戲,特別是搶不到的人。
黑霧四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人心裡的想法,陰森森一笑,如果沒有那個實力,又怎麼可能只派他們四人來,一群膚淺的傢伙。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黑霧四人分別站在千年水晶石的四個角,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千年水晶石竟然緩緩的動了起來,除了黑霧,他們看不到其他三人的臉,但是看黑霧那副輕鬆的模樣,似乎還游刃有餘。
一時間,誰也出不了聲,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黑霧早料到會是這副畫面,唇角一勾,牽起了幾分傲慢陰鬱的笑意,看向了中年男子問道:「能否請那位小妞給我們帶路?」
雖然是對中年男子說的,但是黑霧的視線卻繞到了那位少女身上。
中年男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刻恢復原本的樣子,對少女說道:「你去給他們帶路吧!」
「是!」
待到四人搬著水晶石走出眾人的視線,大部分人才終於回過神來,內心已是說不出的震撼,沒有敢再輕視月離颯幾人,有這樣的手下,他們本身的實力又豈會差到哪裡去。
「咳咳,接下來拍賣玄拿鐵。」中年男子將另一名少女拿上來的盒子接過。
正如前面所說的,玄拿鐵的確很大,中年男子將它取出來後便放置在拍賣台上呈現給大家看。
「經過我們專家鑒定,這塊巨大的鐵塊就是傳說中可以用來鑄造傳奇兵器的主要材料材料率拿鐵,沒有它,
就算鑄劍師的手藝再高超,也不可能打造出一把傳奇兵器,現在我當面給大家試一下,讓大家看看此物是真是假!」
中年男子說著便從少女手上接過一把短刃,全身灌力朝玄拿鐵插了下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叮』的一聲,玄拿鐵連一道痕跡都沒有,短刃卻斷成兩截,手柄和身體都分了家。
「諸位已經看到了,這把短刃是用剛鐵鍛造的,連它都無法在此鐵上面留下一道痕跡,真假相信各位已經看到了,廢話不多說,玄拿鐵起價三億金,每次喊價不得低下一千萬,開始吧!」
中年男子話音一落,各個包廂的人立刻如滾起的潮洶湧而來。
「三億一千。」
「三億五千。」
「四億。」
……
「十億。」
隨著一番激烈的競爭,不少人被刷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幾家還有堅持,喊價還是毫不含糊,該喊就喊,為了得到玄拿鐵,不下血本是不可能的。
玄拿鐵的價值,不用特意去猜測,只要看現今再現的那些傳奇兵器就知道,它們的威力能讓擁有它的人增加近一倍的實力,而且最重要的是,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則沒人能夠使用得了,對一個家族來說,傳奇兵器也可能讓他們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所以競爭的激烈是無比慘烈的,許多家族一下子就被刷了出去,聽著不斷飆升的數目,很多人都感到口乾舌躁。
吳家為了拍最後一件東西,早早就退出了爭奪,枕戈待旦準備應戰最後的拍賣品,所以最後就只剩下蘭家跟黑骷髏兩家在爭搶玄拿鐵。
清少揚原本以為蘭家是為了最後的拍賣品的,卻沒料到,對方竟然跟他爭起了玄拿鐵,並且毫無鬆口的跡象,這讓他多少有些為難,略微思考一翻,清少揚才喊出一個數字,一下子竟然翻了三分之一。
「一百億。」
「一百五十億。」
「三百億。」
……
靜悄悄的拍賣會,眾人已經麻木了……
蘭家包廂裡,蘭少身邊一個中年人突然開口詢問道:「少爺,看來黑骷髏的人對玄拿鐵是志在必得,我們還要不要繼續爭下去。」
其實中年人比較不明白的是,他們本意是衝著最後一件拍賣品來的,但是就在剛才,少爺卻突然改口,說是要放棄最後一輪,改為爭奪玄拿鐵,在他看來,玄拿鐵雖然可以鑄造幾柄傳奇兵器,但是過程卻必須付出血的代價,而且鑄造成功之後,還未必就能用得了。
眾所周知,要想得到傳奇兵器,就必須先讓傳奇兵器認主,過程甚至隨時都有可能反被吞噬喪命,風險極大,對蘭家來說,不一定非要得到它。
蘭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卻無奈的失笑道:「阿叔,我有種預感,最後一件拍賣品我們是得不到了,我感覺三樓那位應該會出手,以他們先前毫無顧忌的喊價行為,我不認為最後一件他們會放手。」
「少爺,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中年人不以為然。
「五百億。」
蘭少搖頭,正想說什麼,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頓時猶如一個響雷,在眾人耳邊炸開,兩耳都給炸得嗡嗡嗡作響,誰也反應不過來。
清少揚猛一朝正上方看過去,神色陰晴不定。
「臭小子,你在搗亂什麼?」一道憤怒的吼聲將眾人從暈眩中喊了回來,雖然只有一句話,但是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滿地全是下巴……

第361章 狼狽一笑
氣死人總是不償命!
……

季子木被首領吼完後,就又縮了回去,不過他臉上卻沒有絲毫悔改的跡象,只是很無辜的盯著首領瞧。
首領雖然有些後悔當著主子的面吼季子木,但是想到他竟然因一時的興口而喊了『五百億』,他就覺得渾身的肉都在痛,痛得他想罵人,五百億,那可不是三十億,要是黑骷髏和蘭家的人沒再叫價,他們就要白白花費五百億去買一堆破銅爛鐵。
在其他人看來,玄拿鐵是珍稀的寶物,但是對灰網來說,它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一把好的兵哭對一個殺手來說的確很重要,但是卻不一定非要傳奇兵器不可,在灰網的兵器為裡,好的兵器,關鍵是合不合手,如果不合手,再好的兵器也是一把廢鐵。
所以首領十分的後悔,早知道就早點通知這個臭小鬼,他萬萬沒想到,季子木竟然要喊出個五百億出來,差點沒把他的心臟嚇出病來。
月離颯完全是看戲的心態,其實他也沒料到寶貝會突然喊出來,不過也不失為一項娛樂,他可是看得很無聊。
「好了,喊都喊了,接下來若是沒有人喊價,大不了把玄拿鐵買下來,區區五百億,灰網還是拿得出來的。」
面對月離颯的偏袒,首領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但是平白無故送出五百億,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爽,所以只能祈禱黑骷髏或者蘭家會繼續叫價。
在首領氣急敗壞,死死的盯著下面的發展時,月離颯湊到季子木耳邊,很小聲的說道:「寶貝,下次再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記得先跟爹爹打聲招呼,明白嗎?」
「為什麼?」季子木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很不客氣的詢問,事實上他之所以會中間突然叫價,是因為他覺得下面的人很無聊,再一點點的喊下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結束,所以就打算幫他們一把,反正最後也有可能會升到這個數,晚升不如早升,反正都一樣,他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而已,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就是老爹的話讓他有些不明白,這種事情幹嘛一定會先打聲招呼。
月離颯斂著一雙深沉的紫眸,「有些事情一起分享才有趣不是嗎?」
季子木頓時恍然大悟,「有道理!」
於是,一狼一狽相視而笑!
蘭家大少和清少揚兩邊在季子木喊出五百億的進修就都沉寂了,不過一會後清少揚便派了個人去了蘭家的包廂,然後隨口喊了個超低價,「五百億一千萬。」
僅僅是拍賣會限制的最低金額,誰也不知道清少揚在打什麼主意。
此時,蘭少竟然沒有再跟下去,而季子木則是因為好玩才喊的,再加上首領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也不敢再喊了,所以直到中年男子一錘定音,終於宣佈玄拿鐵歸黑骷髏所有,這場搞怪的拍賣才結束掉。
沒有人知道蘭少跟清少揚做了什麼交易,雖然好奇心漲得滿滿的,但是卻看不出分毫破綻,很多人只得無奈的放棄。
中年男子趕緊將最後一件拍賣品拿上來,他快受不了了,所以趕緊結束趕緊超生,「最後一件拍賣品,天心鎖外加聚陰寶盒,還有裡面不知何物的東西,但是從這個盒子的年份上看,裡面的聚陰果定然超過了百年,三寶一起拍賣,起價五十億!」
不愧是拍賣會最後的壓軸物,果然就是不同凡響,價格超過了以往任何一件東西,很多人雖然對聚陰寶盒裡的東西感興趣,但是他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所以紛紛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準備觀看一場更為激烈的拚鬥。
「五百億!」
吳家見夢寐以求的天心鎖終於上陣,高興得準備大展拳腳,要知道在這次拍賣會中,吳家幾乎沒拍賣到多少,所有的金幣都是為了拍下天心鎖準備的,他們的目標是聚陰寶盒裡的東西,為此,就算犧牲半數家財也甘願,哪料到,還沒開始喊價,就被當眾潑了一盆冷水,從五十億,一下子就躍了十倍,直達五百億。
雖然還未超過吳家預料的數目,但是已經是個超級天價了,吳家家主和其他人臉色都非常不好看。
季子木才咬了一口蘋果,就聽到下面赤喇喇五百億,正是之前跟他們爭千年水晶石的人,想不到他們也對天心鎖志在必得,可是,他也想要啊!
首領搖了搖頭,他早就猜到最後一件拍賣品的數目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卻沒想到,人魚族的代表竟然會直接提高十倍,真是前所未聞,不過手段也不錯,立刻就將一些別有心思的人給熄了火。
月離颯最悠閒自得,因為不管人魚族如何提高數目,天心鎖最終都會落到他手裡,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這方面他絕對不會吝嗇,就算不夠,還有吞併雪泣家族的那些產業,全部湊起來已經綽綽有餘,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月離颯卻知道,人魚族肯定在圖謀他身上的震水靈珠,等拍賣會結束後,勢必會有所行動。
「五百五十億。」吳家隨後便喊了個價。
「一千億。」
果然是財大氣粗,都到了一千億,對方還無動於衷,吳家家主卻已經鐵青了臉,因為一千億正好是他們的底限,超過這個數,基本上就喊不下去了,因為如果繼續,將會動搖吳家的根本。
吳家現在總算明白為何蘭家會突然放棄同他們競爭天心鎖,原本蘭家早就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才會去爭玄拿鐵,雖然他們沒有親耳聽到清少揚跟蘭少做了什麼交易,但是卻還能猜得出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奪,他們肯定私下進行了對半,所以才能輕易的解決。
可是現在天心鎖只有一份,就算吳家想協商也不可能,而且對方還未必就肯交易,雖然不甘心,但是吳家也只能放棄了。
「一千五百億。」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慵懶的溫醇,同時也毫不含糊。
二樓包廂內,一名風華絕代的女人僵住了嘴角,眼中露出惡毒的陰芒,眉目間竟和佛夜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佛夜看起來比較年輕,而女子卻多了一抹成熟的風韻。
不過此時她卻恨不得將季子木幾人撕成碎片,自從知道她的妹妹佛夜被月離颯殺死,以及人魚族的至富水靈珠落到他們手中,女子就一直在籌劃著既能為妹妹報仇,又能從他們手中奪回震水靈珠的計劃。
月離颯先是拍下千年水晶石,本身又擁有震水靈珠,所以女子在一開始就懷疑起他的目的,只是她仍然猜不透,不過能破壞他的計劃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女子本以為朝陽國和人魚族的財力,拍下天心鎖綽綽有餘,卻不料對方竟然眼也不眨的叫了價。
當真是可恨,想到這,女子便狠下心喊了個價碼。
「兩千億!」
「王后不可啊!」陪同女子過來的一名官員立刻急得冒汗,連忙出聲阻止。
女子乃是朝陽國的王后,身份是人魚,不過卻連朝陽國的王都不知道他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王后竟然是人魚,所以這次出來,連朝陽王都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不過現在就算知道也於事無補,因為朝陽國經過女子幾十年的擺弄,幾乎全部都落到她手中,朝陽王只是形同傀儡的存在,只不過現在還需要他,所以才會留他到現在。
聽到官員在耳邊嘰嘰嘰喳喳,女子一煩揮手便將他推開,「本後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官員來管,哼!」
突然,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重重的推開,緊隨而來的是一聲急切的叫喚,「母后……」
扛上了,完全是扛上了!
月離颯眼中的眸色一沉!唇邊的笑意多了一抹冷色,雖然他不在乎錢財,但是卻不代表他會隨意的花在不該花的地方,朝陽國的人恐怕是料定他一定會拍下天心鎖,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出價,再這樣下去,不算他價碼再高,對方還是會跟下去,倒不如……
「易天,去看看是什麼人和本尊作對!」
首領明白主子的心思,所以立刻起身走出包廂。

第362章 出城
小丑出場,大家鼓掌!
……

天心鎖的價碼最後飆到了兩千一百億,由於二樓包廂的人沒有再叫價,所以被月離颯拍了下來,雖然眾人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拍賣會總算是結束了,如無意外,這次拍賣的過程一定會被傳出去,而且必然轟動。
當少女拿著天心鎖上來,這次他們不同用金葉子付了,而是用錢莊的,少女像是吁了一口氣,如果他們還拿出金葉子,她就真的搬不動了,不過讓她奇怪的是,那名中年男子卻不見了。
首領在少女前腳走,後腳就回來了,不過他沒有正面說,而是偈說悄悄話一樣小聲的說了幾句,聲音太低了,季子木只看到首領張口閉口兩個動作,然後就沒有了。
果然是個小氣鬼,讓他聽兩句都不肯!
其實這次是季子木錯怪首領了,首領剛剛出去的時候,剛好就碰到朝陽國的三皇子進了二樓的包廂,他躲在外面偷聽了一會才瞭解所有的事情,其中包括兩人打算謀反的計劃,正所謂隔牆有耳,難保他們周圍不會有人偷聽,所以首領才會這般小心。
哪知卻被季子木認定為小氣,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
拍賣會結束後,月離颯三人就離開了拍賣會,天心鎖不大,所以隨身帶在身上,不過是放在季子木身上,因為他有個袋子。
望著胸前鼓鼓的一塊,季子木想抗議,這樣子挺難看的,而且還擋了他的視線。
「抗議無效。」月離颯笑瞇瞇的回應了一句,好像不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
季子木又說:「很重!」
月離颯說:「爹爹相信寶貝能承受得了!」
季子木要歪著頭想了一會,「可我不相信自己。」
月離颯十分淡定的回道:「沒關係,爹爹相信你就行了!」
幼稚的對話直到一隊人馬從左右兩側衝出來,將他們團團包圍住才截止,首領積了一肚子火,終於有了發洩的渠道,還沒等他們開口,他就先動起手來。
人群中衝進了一道黑影,由於速度太快,敵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陣陣慘叫聲已經響了起來,卡嚓卡嚓的骨頭聲聽得圍觀的人一陣毛骨悚然,那道黑影也著實強悍,被敵人圍起來,還游刃有餘的穿梭其中,隨手就是一個殘廢人。
圍觀的人開始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
原本這隊突然出現的人馬是前不久從朝陽國都調過來的,額頭上的黃巾代表著他們王族護衛的身份,和普通的護衛兵不同,這個身份能讓他們在水都山城橫行無忌,然而帶頭的王族卻沒有料到,他們引以為傲的身份在首領眼裡,就是一群出氣筒。
少頃,地面上已經躺平了一堆『屍體』……最後只剩下領頭的王族站在『屍體』中間,氣得渾身哆嗦的指著首領。
「你你你……你竟然敢對我們動手,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好大的狗膽子,我要……啊……」
領頭的王族還沒說完,那根食指就被首領握住,然後毫不留情的折斷了,殺豬般的慘叫聲無比淒厲。
「一群廢物。」首領說完便一腳把他踢開了,犀利的雙眼陡然看向人群中一個鬼鬼崇崇的身影,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他的視線,連忙轉身就逃,只是逃得太慢,一下子就被首領給抓了出來扔到季子木兩人面前。
季子木蹲在她面前說:「你看起來有點面熟。」
結果,女子突然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兔,臉色十分緊張的否定起來,「你你……你認錯……人了!」
季子木才不相信,「那你偷偷跟著我們做什麼?」
「我……因為……」女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看樣子是極其害怕他們,竟然連否定都不敢,直接承認了。
季子木越看越覺得她有些眼熟,便道:「你是不是看上誰了?」
女人頓時被季子木的話給點醒了,毫不羞恥的點頭,不過很快地就意識到有些不對,連忙羞澀的低下頭,小聲說道:「我已經仰慕那位大人很久了,所以一時情不自禁就……」
就什麼,季子木沒聽到,但是他卻看到女人在說到『大人』兩字時,目光偷偷的瞥了首領一眼,別說,還真有幾分羞澀的情意,好像真的就如同她所說的一樣。
「首領,她看上你了!」季子木是心動就行動的那種人,立刻就朝凌易天喊了出來。
四周圍觀的人群頓時飄出一陣竊笑聲……
凌易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笨蛋都看得出來她在說謊,臭小子竟然還當真了,還這麼丟臉的喊了出來,正想訓斥幾句,卻聽到季子木又接著往下說了。
「你一定是很早以前就看上首領的,我記得你是幻秋的手下,好久以前跟我打過一架的人,好像叫做……非歡?」季子木搜腸刮肚,終於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曾經去挑戰冰炎宮時,那名手持火鳳鞭跟他打了一場的女子。
非歡是完全呆住了,好本來以為終於矇混過關,不料少年的下一句話立刻將她以前的身份抖了出來,而且還說得很正確,這一點也不像傳說中描述的樣子。
「呵,原本是幻秋的人。」月離颯本來以為伍家要安定一陣子才會有所行動,現在看來,他們分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為伍聖楓報仇,只可惜,派了個不中用的人過來,連稍微掩飾都不會,不過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也省得他還要去找。
非歡顯然知道月離颯的身份,在他開口時就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把她帶走。」月離颯拋下這句話便拉著少年離開,水都山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不過為了以後的計劃,他必須先把人魚族還有幻秋等人解決掉,否則留此後患勢必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首領拖起瑟瑟發抖的非歡,一點憐香惜玉的跡象都沒有。
如今拍賣會已經結束了,陽明自然不會再遵守和青衫男子的約定,想必一得到消息就會立刻派大量的兵馬過來堵住他們,為了減少麻煩,盡早離開是有必要的。
可惜當馬車趕到城門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大批的兵馬守在四周,將所有的出口都圍得十分緊密,估計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為首的人赫然便是陽明。
看到朝城門緩緩駛過來的馬車,陽明臉上浮起一絲狠毒之色,他忍了七天終於等到這一刻,若是七天前,或許他還會顧忌馬車裡的人,但是現在他的背後有王后撐腰,他就不信,這三人還能活著走出朝陽國。
況且,若是能幫王后得到那件拍賣物,王后高興,他就是最大的功臣,以後說不定能讓陽家真正飛黃騰達。
「弓箭手準備就緒!」隨著陽明一聲令下,無論是城門口上還是城下的幾排士兵立刻整齊的架起弓箭,箭頭都對準了馬車。
首領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就在陽明以為他要一個人對抗他們這麼多人時,兩道黑色人影突然從城門上方跳了下來,剛好落在他們的人當中,陽明背對著他們,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慘叫聲,轉身,剛好有鮮血飛濺到他臉上。
驚懼的眼瞳對著兩道如同殺神的身影,每當他們穿梭到弓箭手面前,立刻就有兩到三個倒了下去,驚醒過來的陽明立刻驚怒交加的吼了起來:「快放箭!」
趕過來的黑霧跟黑風同時發現一聲冷笑,拋掉手上已經被他們扭斷脖子的人,大步朝陽明走了過去,頭頂箭雨齊飛,一部分飛朝他射下來,一部分卻射向了馬車,不過他們一點也不擔心,先不說馬車本就是精鋼打造,刀槍不入,區區一點箭雨根本就連窗簾都穿不透,再說還有首領擋在前面,所以他們更加放心了。
季子木從窗口探出頭,剛好就看到漫天的箭雨朝他飛了過來,不過他還沒有把頭縮回去,首領的身體就跳躍了起來,一道掌風頓時將大半的箭羽擊落,其餘的皆落在馬車四周,不過緊接著又是下一撥箭雨,如果不將城門上的弓箭手擊散了,就算首領再強也應付不暇。
就在季子木看得躍躍欲試的時候,城牆上突然響起一個興奮的聲音,似曾相識。
「哈哈……想不到剛來就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難道大家都是來歡迎我的?」

第363章 倒霉的大叔
兩受相爭,必然全受!
……

「臭小子,你少自戀了,他們是在歡迎我!」
突兀的聲音吸引了許多人,不過還沒等眾人看上去,另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比之前的更洪亮有力,聲音差點還把下面的人給震出一對耳膜。
『臭小子』捂著被拍了一掌的腦袋,齜牙咧嘴的怒視著後面追上來的大叔級人物,毫不留情的斥了回去,「白癡的大叔,你以為你是誰呀,歡迎你?還不如歡迎一頭豬來得有用,最起碼豬還能烤來吃,你?一個沒文化的邋遢大叔,就會跟著別人騙吃騙喝!」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騙吃騙喝也是一項本事,有本事你也學爺一樣?」大叔顯然很不滿意他形容自己的話。
「誰要學你啊,就你這樣,給我提鞋都不要!」青年十分嫌惡的退了幾步。
大叔本欲反駁,突然看到一個由遠及近的身影,頓時陰陰一笑,「莫少天,被黑冥壓的滋味怎麼樣,我看你這輩子也就是個被壓的貨!」
莫少天猶如被踩中了痛腳,一下子毛都炸了起來,指著邋遢大叔『你你你』個不停。
「我我我,我什麼,你不會成了結巴了吧!」大叔一邊說一邊哈哈大笑,這一路過來,他跟莫少天可沒少吵架,但是兩人每次都是吵了個五五分,這讓大叔很不爽,因為莫少天更多時候是仗著黑冥在背後撐腰,以為他不敢拿他怎麼樣,所有什麼厚臉皮的話都罵得出來,有時候甚至當眾撒潑。
當然,大叔絕對不承認自己當眾撒潑的次數也不少,不過他認為自己撒潑的瘋癲程度比不上莫少天就是了。
要不是因為打不過他,莫少天早就把他給砍了,還用等到現在。
「邋遢大叔,我祝你後半輩子天天被男人壓在床上度過。」自從被古舞宮的宮主舞竹笙灌輸了不少關於男男方面的知識後,莫少天總算清楚的認識到,什麼叫上面和下面,什麼叫攻和受,什麼是男人,什麼是……我擦。
然後,他終於知道自己就是下面那只永遠沒有翻身之地的小受,也就是充當娘們位置的可憐小受,難怪每次做完之後,他的小腰就像要斷掉一樣,原本這就是受的可悲之處。
不過莫少天也清楚的意識到,這輩子他要反壓倒黑冥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壓根就反駁不了自己是被壓的那一個事實。
大叔被莫少天的話給吼得一愣一愣,等他反應過來,那張曾經因為被困了十幾年不見天日的白臉忽的漲得一片通紅,「你個臭小子,大叔我一把年紀了竟然還用這麼惡毒的話詛咒我,你個沒良心的傢伙。」
莫少天頓時得意的笑起來,「哈哈……詛咒你又怎麼樣,瞧你這副小白臉的模樣,天生就是個被壓的貨!」得意到忘形,莫少天隨口就拿大叔受之前堵他的話來堵他,看他恨得牙癢癢的表情,不由得心情一陣舒暢。
「我呸,你才小白臉,大叔我就算喜歡男人,也是個攻,哪像你天生被壓的貨!」大叔不甘示弱,立刻就回敬了莫少天。
莫少天嘴角抽了一下,死大叔竟然還嘴硬。
兩人罵來罵去,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幾乎被下面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甚至有一大片人都被雷得裡焦外嫩,這兩隻『小白臉』,臉皮還真是厚得讓人汗顏!
季子木也聽到兩人的對話,他驚訝的不是兩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是他們口中的小白受到底是什麼,好像誰也不想當一樣,還有被壓的貨,那是什麼?
「他們說的『被壓的貨』是什麼意思?」季子木發揮不懂就要問的精神,敬業的詢問身邊的月離颯,毫不顧忌的言語讓坐在角落裡一動也不能動的非歡紅透了臉蛋。
月離颯摸了摸下巴,一臉從容的扭曲的事實道:「就是被壓搾的下層人。」
季子木繼續不恥下問,「那小白臉呢?」
月離颯解釋說:「你看他們的臉是不是很白?」
季子木大悟:「原本小白臉就是臉很白的意思,兩人果然是小白臉。」然後他看了看老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那我們是不是也是小白臉?」
月離颯面不改色,「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比較白。」
季子木很久沒有照鏡子了,這陣子都是老爹幫他打理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臉到底有多白,沒看到事實,於是就輕易的相信了月離颯的話。
角落裡的非歡低著頭,卻連瞳孔深處都掩蓋不了她的吃驚,她剛剛聽到了什麼,灰網最為冷酷無情的主子竟然會面帶笑意,面不改色的扭曲事實的教導他的……兒子?
城牆理的陽明此刻已經赤紅了雙目,因為黑霧和黑風,城門下準備好的弓箭手幾乎都被他們給殺死了,原本他就把希望放在城牆上的弓箭手身上,但是卻又被突然出現的三個人打亂了計劃,結果被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高大男人給一個個從城牆上掃蕩。
看到他們的人如此強勢出場,陽明知道今天是留不住他們,所有趁著混亂之際,他就從旁邊的小巷子逃走了,主帥一逃,剩下的殘拖兵剩甲立刻丟下弓箭也跟著逃了。
原本擠滿了人的城門下,立刻蕭蕭瑟瑟的,只剩下季子木一群人。
「小木,我來啦。」莫少天一看到從馬車裡探出頭的季子木,立刻興奮的跑了過去,但是只來得及邁出一步,身後的領子立刻被黑冥一把提了起來。
季子木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立刻看到被吊在半空中亂蹬著雙腳的莫少天,旁邊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大叔,大叔很眼熟,貌似就是當初在柳見血的地下牢和他一前一後出逃的那們邋遢大叔,想不到他竟然跟莫少天混一起了。
「怎麼了?」月離颯沒見過大叔,所以見寶貝盯著他瞧,便尋問了一句。

「那個大叔我見過。」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而已。
月離颯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綁的一圈青色布條,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瞭然,「他應該是佛城派出來的人。」
「怎麼不是那個佛將?」季子木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小鬼,你說什麼?」大叔突然從窗邊冒出來,劈頭就是一句,也不管有沒有嚇到人,臉上分明寫著不悅,顯然他聽到季子木說的話。
季子木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洗乾淨的大叔變得人模狗樣了,這張看起來乾乾淨淨的臉還真像莫少天形容的一樣,標準的小白臉。
明明他的聲音很精獷,身材也很強壯,偏偏就長了一張白淨清秀的臉,整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季子木以前在地牢沒發現,現在看,還是以為那副蓬頭垢污面比較好。
「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大叔被季子木臉上明顯展現出來的內心想法給刺激到,這種表情他已經見過很多,但是每次看到別人心裡這麼想著他,他就氣得想跳腳,臭小鬼絕對是故意的,就算那樣想他也好歹掩飾一下,不要讓他看到免得又刺痛了雙眼,可是臭小鬼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這樣又那樣,真是氣煞人也!
季子木完全不知道他在氣什麼,所以很老實的又氣了一回,「看你的眼神啊!」
「啊……你果然是個不討喜的小鬼!」大叔差點抓狂。
「你有意見嗎?」
發狂之際,大叔耳邊傳來一聲冰涼的詢問聲,大叔定晴一看,這才發現裡側被馬車擋了一半身影的月離颯,不由得吞嚥了一口水,被季子木刺激得差點忘記真正的惡魔還在這裡。
見月離颯噙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大叔很識相的回道:「沒,沒意見!」
這副窩囊的模樣頓時讓季子木對他刮目相看,想當初,大叔仗著以為抓到他的弱點就威脅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還以為他挖到大寶了,原本不過是上欺軟怕硬的傢伙,原本他是軟的那一個嗎?季子木陷入了自己製造的思維中。
「佛老派你過來的?」
大叔嘿嘿一笑,「可不就是大長老派我來的,好歹你們也是佛城的大恩人,所以大長老就派我過來隨時協助你們!」
「協助?」月離颯挑挑眉,對這個詞有著深深的疑問。
大叔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畢竟是大長老的吩咐,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就是隨時聽候您的差遣,對了,那兩個人也是您的手下吧,我是在路上遇到他們的,不過事前我並不知道的。」
「差遣啊……」像月離颯這般精明的人怎麼可能會被大叔這種小小的轉移話題技術給矇混過,僅僅抓住了最重點的兩個字,在大叔提心掉膽的時候,接著又說:「那接下來大家的三餐就由你來負責吧!」
「啊?」大叔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奶奶的,他之前回到佛城聽佛將說起的時候還不相信,現在完全相信了,這對父子分明就把他們佛城的人當成廚師來使喚,雖然佛城也有美食城之稱,很多人的手藝是不錯,但是他已經有十幾年沒下過廚,這不是存心要為難他嗎?
當大叔的腦袋磕到鋼板時,又聽到月離颯補充了一句,「不好吃就一直做到好吃為止!」
等季子木回過神來,大叔已經倒地了,剛好他也聽到最後那句話,經過自己的聯想,頓時想通了前因後果,趕忙說了一句,「拜託你了!」
大叔口吐白沫,他明明是來協助的!

第364章 兩個女人
兩人女人一千隻鴨子,一千個小心眼!
……

朝陽的國都是個繁華的大城,主要是因為它的物產豐饒和交通的便利,否則也無法一躍成為青隼大陸三大城之一。不過在這種繁榮的表象裡,卻隱藏著一個天下皆知的『秘密』。
朝陽國因為貪戀後宮美色,已經在五年不上朝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后一手所持,可以說,朝陽的朝堂上除了幾名國家元老,其餘的都是王后的爪牙,幾乎遍佈整個朝野。
不過近來宮中又傳出一些朝陽王荒淫無度的消息,所聞,冠寵後宮數十年的王后失寵了。
聽聞是王后『臥病在床』的十幾天前,朝陽王帶著身邊的人和三皇子巡訪民間,途中經過三川河,發現可面上飄浮著一具『屍體』,朝陽王命人打撈上來,結果一看,立刻驚為天人。
原本『屍體』竟是一名美艷至極的女子,儘管臉上血色全無,昏迷的模樣狼狽至極,但是仍然攤掩女子身上貴氣的風華,愛美成癡的朝陽王不顧三皇子的反對立刻將女子接回了宮中並將其安置在玄陽殿親自照顧。
三皇子陽孤行乃是王后的親生兒子,雖然他現在還不是太子,但是他卻知道,只要母后一天不倒,太子之位總有一天會是他的,那名被父王救起的女子雖美,但是整個朝陽國都在母后手中,陽孤行一點也不擔心那名女子能在後宮掀起什麼大浪,所以只是勸告父王幾聲便沒再理會。
可是他哪裡知道,僅僅一天就出了大事,父王不知道被那個狐狸精施了什麼迷術,竟然趁母后不在宮中,將朝中的大權重新攬回手中,不僅按時上早朝,而且還帶上那個狐狸精,期間更是罷免了母后提拔上來的幾位高官,其中包括娘家的一句大將,雷厲風行的手段簡直就不像父王以往的作風。
面對朝陽王這種反常的態度,朝野上下的人都知道問題絕對是出在那名美艷的女子身上,陽孤行指使過一名官員反對朝陽王帶狐狸精上朝一事,結果卻被朝陽王當眾處死,這種殺雞儆猴的作法以及殘忍的手段,一時間就連陽孤行都不敢再有二話。
眼見著母后安排在朝中的人都要被狐狸精殺個精光,陽孤行不得不親自趕往水都山城找母后商量。
不過為了預防隔牆有耳,陽孤行不敢直說,而且聽到母后竟然要動手國為兩千億金,當下就把他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再這個節骨眼上再出這種事,難保父王不會受那隻狐狸精的蠱惑廢掉母后的後位。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所以乾脆和母后策劃起謀反的事情。
反正朝陽國遲早是他們的,那隻狐狸精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將朝野上下的人都換一遍,況且國都的軍隊大權還握在他們手中,只要攻入皇宮,直接拿下父王和那隻狐狸精就行了。
所以首領去的時候雖然遲了一步,但是也剛好聽到他們要謀反的計劃。
當他們一群人趕到朝陽國都時,繁榮的盛況下,國都中的百姓和貴族們都不知道過幾天這裡極有可能血流成河。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輛十分醒目的黑色馬車正緩慢的行駛。
由於人數太多,所以黑冥又另弄了一輛馬車,不過由於經常跟不上浴血寶馬的腳程,所以中途換了兩三匹千里馬,最後才勉強能跟得上,至於那名叫非歡的女子,早在首領從她口中探出一切她知道的事情就扔在路邊自生自滅。
「原本如此嗎?」月離颯看了紙條上的內容一眼,不由得想到一個借刀殺人的計劃。
季子木探頭想看,「爹爹,你怎麼笑得一臉陰險?」
不是他不叫颯,只是叫習慣了,突然改口讓他很不習慣,月離颯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往後就再沒強迫他,反正他也很享受被寶貝叫爹爹的感覺。
首領忍著笑,別開了臉。
「陰險?不,爹爹想到一件好玩事情,寶貝有沒有興趣聽?」月離颯不惱也不怒,反而很高興的準備與自家寶貝分享好玩的事情。
「什麼好玩的事情?」季子木頓時來了興趣,他可沒忘記,老爹之前說過,有趣的事情要分享才好玩。
「易天,你去找黑冥。」月離颯看了眼憋笑的首領,立刻出聲趕人。
首領頓時悻悻的下了馬車,順便感歎一聲準備白日宣肖淫某兩人,真是不知羞!
直到第三者離開了,月離颯大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對著季子木露出一抹壞笑,「寶貝過來坐這裡,爹爹就告訴你。」
季子木不疑有他,雙腿一跨便坐在他身上,不過當屁股被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住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他低頭看著那個鼓起的包,神情有複雜,「我不要這個好玩的。」
月離颯攬住他的腰,本來他也沒有給他這個,只怪寶貝太誘人,所以才會發生這種情況,「不如我們一邊做一邊說吧!」
「可以嗎?」季子木抬起頭,眼神還帶著些許期盼,其實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做那件舒服的事了,好吧,其實他也有些懷念,不過他也想聽那件好玩的事情,最近太無聊了。
「當然可以,只要寶貝想要,爹爹隨時可以給你。」蠱惑的聲音從月離颯口中緩緩的溢出來,車廂內頓時瀰漫起一股曖昧的氣味。
季子木無視老爹的手在他身上流走,直勾勾的盯著老爹的俊臉,他敢如法炮製的解開他身上衣服,以前解得亂七八糟,這次不會了,很利落的就扒下了外面的袍子。
月離颯看他的動手,不由得低聲笑了起來,「看來寶貝很急切啊!」
「是啊!」季子木完全不知道他在調侃他,下意識的應了一句。
月離諷就喜歡他這麼直白,所以動作也不比他慢,當他全身還剩下一條褲子的時候,少年已經光溜溜著身體了,像條小泥鰍在他懷裡動來動去,兩腿間的小玩意軟趴趴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四周光滑潔白,連一根毛都沒有,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就泡寒潭,所以才會改變了體質。
季子木攬著男人的脖頸,找了個好位置準備趴上去,卻聽見『啪』的一聲,屁股被男人的大掌打了一下,聲音很清脆,但是季子木卻能感覺到,被打到的那塊肉變熟了。
他哀怨的抬起頭,表情很委屈的盯著老爹瞧,無聲的控訴著。
月離颯知道他估計永遠都要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明明情之一事已經做過很多遍,可是一上床就給忘記了,直接想趴在他懷裡睡覺,要不是他每次把他打醒,難耐的熱火恐怕要強行壓下去了。
「寶貝不想聽爹爹的計劃嗎?」月離颯將他擁入懷裡,一邊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一邊從後背往下滑入那道凹陷處。
「想。」
「那個女人,是鎖嵐的貝王后,幾個月前逼宮失敗,最後不得不倉皇逃走,被嵐傲陽的人追殺到朝陽國,最後不慎落入三川河,被朝陽王救回皇宮,昔日她是鎖嵐的王后,自是聽說過朝陽國那位王后的傳聞,所以只能趁王后未回宮之際控制朝陽王,因為她的野心現在只有朝陽王能幫她實現。」
「原本是她啊。」季子木恍然想起那個被他塞進櫃子裡的女人,「可是當時她不是被我塞進櫃子裡了嗎?」
「哈哈……」月離颯雖然早有猜測,但是親耳聽到寶貝說出來,還是大笑起來,「寶貝可知道貝王后為何會輸掉那場宮鬥?」
季子木想,不會是跟他在關吧!
「就是因為你把她塞進櫃子裡並且拿走她身上的東西,那枚令牌是調動皇宮數萬禁衛軍的唯一憑證,沒有它誰也別想讓禁衛軍行動,所以貝王后一派注定失敗,不過她最後還是被手下在櫃子裡找到,然後才逃到朝陽國,寶貝可知道如果讓他得到了朝陽國,她第一個想對付的人是誰嗎?」
不用想,老爹的表情已經告訴他答案,不過季子木還是確認的問一句,「是我?可是我好像也沒對她怎麼樣啊!」
「不管是鎖嵐的貝王后和朝陽的王后,兩人如果上位,第一個要懸賞的人肯定是寶貝,寶貝有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男人的悶笑聲從頭頂傳來,季子木滿臉春潮的埋在男人懷裡,下身被用力的頂了一下,口中只來得及吐出幾聲嚶嚀……
另一輛馬車上,莫少天聽到主子大笑的聲音,再看看一臉嚴肅的首領,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某種畫面,思緒飄移之際,突然渾身一顫,莫少天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大叔看著莫少天嘿嘿一笑……

第365章 熟人
  好好更健康!飛飛更超人!
  ……

  馬車停在一家酒樓前,由於浴血寶馬太出眾,所以進了城就換成了一匹常見的千里馬。
  首領本來是要去跟黑冥他們擠一擠,但是卻發現千里馬沒有浴血寶馬的靈性,它不會根據主人的指示做,所以只好自己充當一次車伕。
  飛天酒樓是朝陽國都最大最奢華的酒樓,由於它的建築樓層比較高,而且外表裝飾得耀陽華麗,所以一般人只要從城門走進來,一眼就能看到。
  不過最令人詫異的是,在酒樓旁竟然有一家面積不小的賭坊,門檻裝飾得很華麗,一點也不像普通的賭坊那般隨意和隱蔽。
  首領僅看一眼就明白它的用途,能在飛天酒樓旁光明正大的建起一個賭坊,幕後人恐怕就是飛天酒樓了,因為能入住酒樓的人一般非富即貴,這些富貴人平時的消遣無外乎賭博之類,再加上兩者距離不遠,所以建在飛天酒樓旁就起了很好的暗示性。
  這些本與首領無關,但是就在馬車停下的時候,賭坊的大門突然飛出一道人影,『砰』的一聲摔在千里馬腳下,幸好首領及時煞住,否則對方已成馬下亡魂。
  「爹!」賭坊衝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孩童,衝著地上的男子喊了一聲。
  不過孩童只邁出兩步,就被賭坊走出來的一名中年男子拎住了衣領,口中嘿嘿一笑,獐眉鼠目的面容看起來極其猥瑣,兩隻眼睛很小,稍微瞇起來就看不到眼睛了。
  「小侄子,讓叔叔看看,瞧你長得這般水靈的模樣,要是賣到小倌館,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反正你爹已經破產了,不如去小倌館,叔叔保你以後吃香喝辣的,怎麼樣?」
  說完,他還用手拍了拍小童的臉蛋。
  「畜生,我沒有你這個大哥,曉月已經被你害死了,現在你竟然連自己的侄子也不放過。」馬下的男子已經爬了起來,雖然兩眼沒有焦點,但是他還是聽到中年人的話,頓時氣得滿臉通紅。
  被罵的中年人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說弟弟,我這也是為了小侄子好,瞧你這副窩囊樣,跟著你準會吃苦受累,還不如去小倌館呆著,長大了不過是被人上,又不會掉塊肉,比跟你強上幾百倍,有什麼不好呢?」
  「你你……」男子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渾身青筋浮起,讓人擔心他下一刻會不會突然暴烈而死。
  中年人見他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跟你拼了!」男子突然朝他衝過去,一副拚命的模樣甚至有種同歸於盡的感覺。
  這時賭坊又走出幾個人,身穿華麗高貴的衣服,一臉戲謔的看著這幕兄弟相殘的好戲,甚至笑得很得意的打起賭來,看看誰會贏。
  首領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纏到一起的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喚,「他不是那個給我食物的大叔嗎?」
  不知何時,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掛起,季子木從裡面鑽了出來,一臉好奇的盯著此刻已經落於下風的男子,熟悉的面容讓他想起在去鎖嵐皇都路上遇到的大叔一家子,那時他身邊還有個美麗的婦人,一家衣著光鮮,不像現在這般落魄。
  「寶貝認識他?」月離颯一臉淡漠的瞥了眼地上的兩道人影。
  季子木把當初陰差陽錯去了鎖嵐皇都的路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包括富商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還有他把兩個裝滿金銀財寶的箱子都塞給男子的事。
  「既然寶貝給了他一大筆財富,又如何會落到這般田地?」
  首領在一旁插話道:「屬下認為應該是跟他的親人有關,似乎是被他的大哥搞得家破人亡。」
  「既然跟寶貝有緣,那就幫他一把吧!」月離颯一邊說,一邊攜著少年下了馬車。
  既然主子發話,首領便認命的朝兩人走過去。
   「站住,不管你是什麼人,這裡的閒事少管,不然有你苦頭吃!」一道氣焰囂張的聲音在首領走過去之前就出聲阻止,原來是看戲的一群公子哥,他們看見首領似乎想插手管這件事,立刻很不客氣的趕他走。
  本以為只要他們開口,對方就會離開,卻不料首領竟然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兩三步就走到中年人面前,大手一抓便把中年人提了起來。
  突然騰空的失重感把中年人嚇了一大跳,等他發現自己竟然被人提在半空中,頓時嚇得三魂去七魄,結結巴巴的喊了起來,「你你你……想幹什麼?我我……告訴你,我可是有後台的,打了我你就準備等死……」
  「是嗎?」首領連不屑都不屑露出來,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眼神冰冷。
  中年人許是看出首領眼中的狠戾,渾身直抖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那些公子哥一個個頓時猶如被當眾打一巴掌,臉上露出明顯的怒氣,其中一個陰狠的說道:「我王族的事情也敢管,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季子木的事情也敢管,你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句熟悉到讓人驚嚇的話,一群人轉身,立刻被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少年給嚇了一跳,像鬼魅般,一個個都沒有注意到他何時出現。
  「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學本少……」喊了一半,所有人突然靜了下來,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看著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
  黑髮黑袍的少年,氣質出眾,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冷意,有的只是像惡作劇一般的調皮,亮而大的眼睛透著一絲好玩的感覺看著他們,不管他是故意還是無意,幾位公子哥已經被迷到不行。
  「美人啊美人,本少爺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美人,看來這一趟收穫不小啊!」說話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吞嚥著口水。
  「等等,他是我先看到的,應該是我的。」
  「憑什麼,我還說他是我先看中的。」
  「你們別吵,他是我的。」
  ……
  四人頓時你一句我一言的爭來爭去,好像黑髮少年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絲毫不管少年願不願意跟他們走。
  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陣冷意,季子木突然揚起笑臉,有種可愛的天真,四人一時間又給看呆了,傻愣愣的連爭吵也忘記了,只聽見少年朝他們說道:「不如我幫你們選擇好不好?」
  四人迷失在季子木的笑容裡,齊齊點頭,夢幻般說道:「好!」
  圍觀的人還沒從他們的『好』字回過神來,只聽見『砰』的幾聲巨響,幾道人影便從他們頭頂飛過,整齊的摔到人群外,同進響起四個慘叫聲,淒厲又綿延,聽得眾人心肝抖三抖,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聽到少年收回腿,一臉笑意。
  「可是我覺得不好!」
  踢完人後的解釋頓時讓圍觀的人哭笑不得,不過同時也是一陣口乾舌躁,漂亮的黑髮少年也太猛了,竟然一下子就踢飛了四人,武功看起來似乎很厲害,但是眾人仍是一陣擔憂,四人在國都可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不僅是因為他們家有錢,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權貴的子弟,身份不可畏一般,惹惱了他們,下場就跟那名被搞得破產的男子一樣。
  「你是?」男子已經被小童扶了起來,正一臉震驚的看著季子木,漂亮的臉蛋彷彿刻在他腦海裡,這輩子都忘不掉。
  男子沒有忘記,當他和妻子打開兩個小箱子時,看到滿堆的金銀財寶頭腦一片空白的感覺,那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畫面,後來兩人知道少年無聲無息的把這堆財寶留給他們,定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後推拒,所以兩夫妻打定主意,日後若是再見到少年,一定會報答他的恩情。
  所以他們來到朝陽國,憑藉著少年留給他們的財寶在國都做起了第一家店,男子是個商人,而且眼光獨到,所以很快就開起了第二家商店,賣的全是朝陽國的特產,其中大部分是運往其他處,生意做得十分旺盛。
  可是一切變故是在半個月前遇到他的大哥開始,後來他才知道,因為生意太過紅火,結果招來四位公子哥的眼紅,所以設計使他破產,妻子因為生病不治,十天前就過世了,兩父子落魄街頭,他的大哥卻不放過他,搶走他身上僅剩的一點錢進了賭坊,他一急便帶著兒子闖了進去,卻不料被他踢出了賭坊,這才遇到心念不忘的恩人。
  只是現在他卻沒臉再見他了!
  當初信誓旦旦的要報答恩人,但是再次相遇,他卻落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且還把少年給他的財寶都敗光了,男子想到這,趕緊拉起兒子的手離開。
  首領擋在他面前,「你不能走!」

第366章 小哥哥
  作為一個人類,最起碼要有第七感覺!
  ……

  「你們有種別跑。」
  從地上爬起來的四人摞下一句標準喪家犬會說的話,然後互相扶著逃跑去搬救兵,這些人也不算笨,知道自己不是季子木他們的對手,所以沒過多糾纏,否則現在就不僅是被踢飛而已。
  男子即李大商,被首領擋住路後就侷促不安的站在原地,他不敢跟首領說話,商人的眼光是很獨到的,剛剛看他出手,就知道他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首領看他愣在原地,兩頰緋紅,有些奇怪這個男人會是個商人,怎麼看都像個老實的平民百姓,要是有人告訴他,他是個農民,首領或許會覺得很正常。
  不過想歸想,首領並沒有將他的想法露出來,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李大商。
  李大商被他看得羞窘不已,他是沒臉見人,不由得囁囁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讓開一下,我要……」走了。
  後面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季子木就已經走了過來。
  「大叔,你在這裡幹嘛?」畢竟是給過他食物的大叔,所以季子木還不會把他給忘了。
  李大商本以為少年第一句話一定會先質問他那兩箱財寶到哪裡去了,卻不料是這句聽似無厘頭的話,一時間把他給搞混了,倒是他的兒子李流兒認出了季子木。
  「小哥哥!」李流兒喊道,小孩子的記性雖然有些差,但是對他好的人卻會記得,特別是季子木還幫他們趕走壞人,長得又好看,所以李流兒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眾人被這一聲小哥哥給萌翻了。
  首領嘴角一抽,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季子木小哥哥,怎麼聽都覺得怎麼彆扭,因為季子木在他眼裡,就跟個三歲的小娃一樣,讓他不禁聯想起三歲的季子木被人喊作小哥哥的畫面,怎麼想就怎麼抽!
  季子木也是一愣,這個稱呼實在是太新鮮了,他活了兩輩子還沒聽到有誰叫他小哥哥,有種一下子變成成人的感覺,不過他知道這是錯覺,耳邊傳來莫少天和邋遢大叔不客氣的笑聲。
  兩人剛下馬就聽到李流兒喊季子木小哥哥,再看到季子木略微錯愕的表情,頓時覺得很搞笑,莫少天笑得癱軟在黑冥懷裡,大叔則捂著肚子倒回了馬車。
  李流兒還不知道自己製造了什麼重磅炸彈,想朝季子木跑過去,卻被李大商緊緊的抓住。
  「對不起!」李大商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季子木,羞愧的低下頭。
  季子木再愣,他根本不明白李大商為什麼要跟他道歉,想不明白就乾脆說:「哦,沒什麼!」
  李大商見少年不以為意,還以為他不接受他的道歉,急得再開口,一個男人的聲音卻不鹹不淡的響起了起來。
  「寶貝過來!」
  李大商抬頭,卻見兩米外一個身穿紫袍容貌無雙的男人正看著他面前的少年,眼中的柔意跟他臉上淡漠的表情完全相反,心中頓時浮起一絲疑問,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季子木聽到老爹的聲音,沒再聽李大商說道就跑了過去。
  首領朝李大商說道:「想道歉就先進去,這裡可不是道歉的地方。」
  一個照面,首領就摸透李大商的性格,說到底就是頭倔驢,只有抓住他的命門才會乖乖聽話,否則就是寧死也不會跟著他們,說不定會拉著兒子躲得遠遠的。
  首領早就猜到主子的意思,李大商為人忠厚老實,但是僅憑兩箱財寶就能在朝陽國都站穩腳,可見他在經商方面卻的天分,否則也不會引來四名公子哥的覬覦,最後還被弄得破產。
  之前他就聽說過,主子要招攬佛城一位名喚招財的廚師,聽說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如果讓兩人合作,再加上灰網的財力支持和前段時間吞併雪泣家族旗下的酒樓等,十年之內一定能發展成為青隼大陸的一條吸金巨鱷。
  想到這些前景,首領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李大商,他心裡其實還在肉痛被季子木花掉的那筆錢,如果不嫌回來,他心裡就不痛快,所以李大商就是讓他心裡痛快的招財寶。
  李大商還在猶豫,不過首領已經預料到,他一定會跟進來,但是沒等他就先邁開腳步,眼角卻瞥見一道人影突然朝李大商撲過去,他想出沒想就一掌轟了出去。
  砰!
  李大商的大哥李大海被一掌掀翻到了柱子上,發出的聲響立刻把李大商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卻聽見李大海破口大罵的聲音。
  「好你個李大商,竟然敢叫幫手過來……咳咳……我告訴你,這下子你死定了,你跟你兒子都不會好過的……」李大海一邊罵一邊咳血,首領打的那一掌不重,但是他畢竟是個普通人,沒有內力護體,輕易就得了內傷。
  李大商本來還猶豫著,聽到李大海的話立刻摟緊李流兒,的確,如果他們現在離開,保不準他跟他的兒子下一刻就是暴屍街頭,就算為了兒子著想,他也不能就此離去,何況他還欠少年一個解釋。
  對李大海,李大商已經不會再同情,就算他現在死了,也無法抵消他的罪過,他相信李家祖宗也不會再認李大海這個人。
  「要不要我殺了他?」首領認真的尋問李大商。
  李大商被嚇了一跳,他是不管李大海的死活,但是他卻不想李大海死在他面前,所以立刻搖頭拒絕了首領的『好意』,拉著兒子悶頭走進酒樓。
  首領充滿殺氣的看了李大海一眼,他是殺手,知道只有連根拔起,才能絕後患,而且麻煩都已經惹下了,死個無關緊要的人也是一樣的。
  李大海一個哆嗦,渾身抖得像秋天的落葉,爬起來也不顧身體的傷,立刻滾走了。
  一群人擠在酒樓最豪華的大房裡,一點也不顯得擁擠,李大商同他的兒子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不敢再踏進一步,後面走上來的首領毫不猶豫的推了他一把。
  「我我……」眾目睽睽之下,李大商『我』個不停,結結巴巴就是說不出口。
  季子木好奇的問道:「大叔,你什麼時候變成結巴了?」
  這話一出,李大商頓時漲紅了臉,而唯恐天下不亂的莫少天和邋遢大叔則噗哧的笑了起來,以他們對季子木的瞭解,他這句話絕對是認真的,不是那種諷刺性的問話,就不知道李大商是怎麼想的。
  事實上,李大商還在想著要怎麼跟季子木解釋,腦袋沒有想那麼多,他以為少年想追究兩箱財寶的事情,便說:「對不起,你之前給我的兩箱財寶都賠光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我沒死,有生之年一定會還給您的!」
  「你確定你跟你兒子能有命還?」月離颯漠然的反問。
  這話讓李大商呼吸一滯,在神秘男子的注視下,他的壓力更大,不過他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離開他們,他和他的兒子恐怕就活不了命了。
  月離颯勾了勾唇,接著說道:「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想必你自己也知道,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發揮本事的機會,並且保證你父子二人的安全,但是你們必須絕對忠心!」
  這就好比天下掉下的餡餅!
  李大商一下子被砸得七暈八素,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一時發懵都忘了回應男人的話,直到李流兒拉著他的袖子,睜著純淨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恩人真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可是我還欠……」李大商喉嚨發澀。
  月離颯打斷他的話,「你可以一邊報恩,我只問你接受不接受?」
  佛城的大叔見李大商還在猶豫,趕緊插一次,「有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我肯定接受,既能報答,還能給兒子一個安定的場所,多好啊!」
  「好,我答應!」李大商看了眼一臉期待的李流兒,不為了自己,但是為了兒子他也必須答應。
  大叔立刻高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這才像個男人!」
  「爹爹,你是不是又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了?」
  「有嗎?」月離颯裝傻般的反問。
  季子木肯定的點點頭,「有!」
  月離颯笑得有點像狐狸,「寶貝怎麼這麼肯定?」
  季子木比出七根手指,「第七感覺!」
  月離颯頓時挑高了眉,有些憋笑的說道:「那可真強悍!」
  季子木說:「真的?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某人:「……」

第367章 配對
  月老牽紅線,擋也擋不住!
  ……

  結果,季子木的第七感覺果然厲害。
  別人都是第六感,他硬生生的躍過了第六,修煉出第七感覺。
  月離颯說:「想要將一個人牢牢的拴住,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製造羈絆,讓他以後再也離不開,李大商現在是沒有離開的念頭,但是難保他以後不會離開,所以最好就是給他製造一條。」
  季子木聽到老爹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羈絆啊,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感覺。
  「那要怎麼給他製造羈絆,羈絆又是什麼?」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就是感情與感情之間的聯繫,意思就是說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密切,越來越鞏固,再也牽扯不開。」月離颯微笑著開始『教導』季子木『做好事』。
  「那是不是要給他找另一個人?」虧月離颯解釋得直白,季子木幾乎一點就通。
  「不錯,他的妻子不久前剛過逝,現在的確是個好時機,只要給他重新找一個安慰,以後他就只能在灰網落葉歸根了!」月離颯笑得有些陰險,他早在知道李大商的經商天賦後就開始打這個主意。
  「那要找誰比較好?」季子木眨巴著眼睛,有些好奇,有過他的腦海裡不知怎麼的浮起了一個人的身影。
  「寶貝覺得誰好呢?」月離颯挑眉反問。
  季子木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直到腦海裡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他像靈光一閃般脫口便說道:「爹爹覺得首領怎麼樣?」問得一臉興奮,好像現在就開始期待那副畫面。
  月離颯差點被寶貝兒子的跳躍性思維給說得呆愣住,好在他內心強大,只是一晃神就反應過來,事實上,他的本意是給李大商配一個妻子,將來他們生下的兒子便是李大商最大的羈絆,到時候他就覺得離不開灰網了。
  只是他沒料到寶貝竟然會想到要把凌易天和李大商湊一對,說實話,月離颯覺得這個主意其實也挺不錯的。
  凌易天現在看起來只有四十歲的模樣,但是實際上他已經快要六十歲了,雖然活到百年是沒有問題,但是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灰網,孤獨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伴侶,現在聽到寶貝提起,他才恍然想起,是該給他找個終生伴侶了!
  「呵呵,寶貝的提議不錯,他的確是孤單太久了。」
  聽到老爹贊同,季子木開始期待起首領跟李大商拜堂的畫面的到來了,「爹爹,那要怎麼讓他們拜堂?」
  「拜堂這種事要重長計議,現在應該想想要怎麼讓他們倆人接受對方。」
  「那要怎麼做?」
  「首先要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們現在住在同一間房間,可是好像有個小孩。」季子木終於明白老爹在分配房間的時候讓首領跟李大商住一起的原因了。
  「這個簡單,交給佛寧帶就行了!」邋遢大叔。
  「嗯,那單獨相處後呢?」
  「唔……下點藥吧,讓他們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好建議,這就是所謂的『培養』感情。
  「要下春藥嗎?在飯菜裡?」原來熟飯就是羈絆,季子木覺得自己又多學了一項知識。
  「只要下在能讓他們吃下的東西就行,不過現在不急著做,來日方長!」月離颯看到寶貝露出嚮往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把兒子教壞的愧疚感。
  「哦,那到時候記得通知我,讓我來下。」聽到要過段時間再進行『生米熟飯』,季子木甭說還真有點失望。
  「好!說完雜事,寶貝我們來做正經事吧!」
  「又要嘿咻了嗎?」
  ……
  與此同時,有兩個人同時狠狠的打了個噴嚏,聲音之大差點連隔壁的人都聽到了,其中一個就是佛寧,他還以為自己著涼了,趕緊洗刷了上床睡覺。
  另一個就是最大的主角首領,原本一臉嚴肅的他卻突然一個寒顫,毫無預兆的打了個極大的噴嚏,把床邊替兒子蓋被的李大商給嚇了一跳,不過看到首領黑著臉,他就猶豫的站在一米外不敢靠近。
  「那個……你沒事吧?」扭捏猶豫的李大商此刻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反正像個憨厚的農民,看得首領一陣無力。
  首領很不明白,為什麼主子要安排他跟李大商睡在同一個房間,雖然現在是非常時期,半夜很可能會有敵襲,但是也可以讓佛寧來保護李大商父子倆,不一定非要他不可。
  想到要跟個陌生人睡在同一個房間,首領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跟李大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像個雙面人,他完全不瞭解,而且作為一個出色的殺手,首領從不會與人同枕而席,就算是李大商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也不會習慣。
  「沒事!」首領沒好氣的甩出兩個字,心裡的煩躁卻怎麼也甩不掉。
  李大商以為首領不喜歡跟他說話,所以才會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因此就沒再開口,不當他想上床睡覺時,卻發現一個問題,這個房間好像只有一張床,雖然這張床看起來睡四五個人都沒問題,但是這就意味著他們要睡在一起了。
  想到這,李大商雖然覺得有些彆扭,但是也不敢有異議,畢竟現在是他們寄人籬下。
  「那個,你不睡覺嗎?天色已經很晚了。李大商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黑漆漆的有些嚇人,猶豫了一會才朝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問道。
  首領顯然早就注意到這種情況,聽到他說出來,臉色比剛才的更難看了一些,好半天才說道:「不用,你先睡吧!」
  「那怎麼行!」李大商突然叫了出來。
  首領一怔,抬頭朝他看過去,才發現李大商竟然一改先前的弱態,喊完就紅了臉,但是在他的注視下,李大商卻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李大商鼓著勇氣說道:「本來這張床就是你的,說到底還是我跟我兒子佔據了你的床,我又怎麼好讓你一夜露寒,自己卻佔著溫暖的被窩,所以……這張床也夠大的,你……你也一起過來睡吧!」
  真是憋足了氣才能一口氣說出這些話。
  首領吶吶的不知道要說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大商態度也能如此強硬。
  李大商見他呆滯著一動不動,躊躇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直接拉起首領的手往大床走過去,然後在首領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把他按到床上。
  「外面就給你睡,我跟我兒子就睡裡面了。」李大商直視著首領的雙眼,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可怕。
  直到李大商越過他爬到床內側去的時候,首領才知道自己剛剛空白的一會,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剛剛他竟然被李大商牽著鼻子走,真是大意了!
  大床上,中間雖然隔著一個小娃,但是兩人都是第一次跟陌生人一起睡,所以一直到半夜,誰也沒有真正睡著,李大商和首領其實都知道對方睡不著,不過誰也沒有開口,好像就打算今夜默默無言。
  不過李大商終究定性差了首領許多,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窗外卻突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像窗戶被找開的咿呀聲,很小聲,卻連李大商都聽得到。
  首領猛地睜開眼睛,幽黑的目光朝窗邊看過去,幾道黑影一閃而過,似乎目標不止是他們這間房,動作雖然輕巧卻瞞不過首領的雙耳,一根竹筒從外面伸了進來,緊接著就有一股白煙吹了進來。
  不用首領提醒,李大商便一隻手摀住自己的鼻子,另一隻手護著李流兒。
  黑影在外面等了一會才打窗戶跳了進來,陰暗的雙眼在房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屏風後的那張大床上,正當他想走過去的時候,身後一道陰影閃過使他瞬間僵直了身體,還沒回頭,後頸便遭到一記重擊,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隔壁的房間卻傳來了一道尖叫聲……
  首領一聽立刻滑下了滿臉黑線,如果他沒聽錯的話,發出尖叫聲的人正是佛寧,虧他之前還覺得讓李大商跟他睡一個房間!
    
第368章 以身相許
  三人行,必有一負責!
  ……

  另一邊,季子木和月離颯也聽到佛寧的尖叫聲。
  躺了一地的屍體,血都快流乾了,今晚注定是各無眠夜,倆父子也沒心思再溫存,月離颯冷著臉一腳踹開了佛寧的房間,房間意外的一具屍體都沒有,而佛寧此刻卻坐在床上,咿咿呀呀的尖叫著。
  陰暗裡,有兩道身影對立著,週身殺氣瀰漫充斥著整個房間,但是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邋遢大叔卻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玩遊戲般尖叫著,好像在為現場的氣氛增加一些刺激和緊張感。
  季子木從月離颯身後探出頭,看到床榻上的佛寧衣衫不整,頓時不解地問道:「你是不是被他們強暴了?」
  此話一出,滿室俱靜!
  佛寧的尖叫聲頓時戛然而止,彷彿中途卡住了一般,仰著頭張大嘴巴再也發不出丁點聲音,過了一會,他想也沒想就惡狠狠的朝季子木吼道:「你才被……」強暴了。
  男人幽紫色的目光陰森森的盯著他,再給佛寧十個膽子,他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黑骷髏的兩位少主竟然夜襲他人房間,當起了採花賊,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恐怕對你們,對黑骷髏的名聲都不好吧!」月離颯站在門口,目光掠過陰影裡的清少揚和清少飛,一副傲視群英,盛氣凌人的態度,但話裡的意思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清少揚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掛著溫和儒雅的微笑,絲毫沒有因為月離颯的話而亂了陣腳,他很和氣地說道:「半夜打擾了諸位,實在是抱歉!」
  「得了得了,少文縐縐的,說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佛寧最先受不了的叫起來,他最怕有人跟他這樣說話,然後接下來就說一大堆縐死人的話正題卻一直說不到。
  清少揚也不惱,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佛寧身上,微微一笑,「舍弟半夜與朝陽王族的人勾結,被我發現後追到此處,所以才打攪了諸位!」
  「嘖嘖,這種遊戲怎麼到處都能看到,真是討人厭!」佛寧聽到後便不客氣的嘲諷起來。
  清少揚淡然一笑,還沒說話,清少飛突然動了起來,身影閃向窗邊就想逃走……
  佛寧像唱戲一樣暴喝一聲,「哪裡走!」其實他早在注意著清少飛,所以比清少揚快一步反應過來,手上隨時準備的一顆堅果立刻打中了清少飛的右腿。
  一陣鈍痛傳至清少飛的大腦使他的動作滿了一秒,僅這一秒,清少揚就已經快速的閃到清少飛身後,右手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殘影重重的擊在他的脖後頸,只聽咚的一聲,清少飛就昏倒在地。
  「多謝閣下相助,來日必定還閣下的人情!」清少揚在佛寧出手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動作,雖然就算佛寧不出手他也能抓住清少飛,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確是幫了他一把。
  「嘿嘿,慢著!」佛寧見他提起清少飛的身體就想走,詭笑一聲立刻開口阻止。
  「請問還有什麼事?」清少揚轉身,有些意外的詢問道。
  「誰說你可以帶走他了?他半夜闖進我的房間,毀我名聲,這麼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然傳出來,我的臉還要往哪擱,別人還以為我不檢點!」佛寧典型的沒事找事,卻不知道,有些人的麻煩不是人人都能找的。
  佛寧清秀的娃娃臉在月光下更顯露出幾分得瑟,還有狐狸般的壞笑和惡作劇。
  清少揚一瞬間怔住,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月下的這一幕。
  季子木作為旁觀者,只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他趴在月離颯的肩膀上,小聲的問道:「爹爹,怎麼好像有點不對?」
  「寶貝覺得哪裡不對?」月離颯興味的目光落在少年臉上。
  季子木思考了一番,「什麼叫不檢點?還有,為什麼闖進別人的房間就會毀了名聲?」
  「不檢點就是勾三搭四,半夜與陌生人幽會,毀名聲就是被人知道他半夜與陌生人幽會,所以以後誰都會覺得他很不乾淨!」月離颯盡職盡責的解釋著,但是內容卻很有引導性。
  佛寧立刻暴躁的跳了起來,張嘴正想破口大罵,突然感覺身下一涼,低頭一看,原來褲子掉了……那玩意在空氣中軟趴趴的顫抖著,藉著月光,依稀可見上面的粉嫩之色……幾十歲的處男證明……
  「啊……」佛寧這次真的尖叫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本習慣裸身睡覺,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打鬥,他急忙看戲就隨便把褲子往身上套,結果忘記把褲帶勒緊了……
  「我看到小雞雞了。」季子木在佛寧滿臉通紅的時候說了一句。
  月離颯肩膀顫動了一下。
  佛寧捂著下面,臉蹭的一下飆紅,他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被三個人看光後還能保持平靜,特別是他實際年齡可比外表看上去的大很多,然後又被季子木這麼一說,他就再也受不了的喊了起來,「哇……老子不想活啦!」
  吼聲賊大,一時間恐怕整個酒樓的人都聽到了。
  這下子,佛寧的名聲就算想不毀都不行了,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飛天酒樓某個房間的某位客人昨夜給黑衣人劫了身子,毀了清譽,而且還是個男的!
  不過飛天酒樓是絕對不能待了,一大批刺客闖進酒樓,四處殺人,可是酒樓卻連個人影都沒出來,很顯然雙方是同夥,否則出了這麼大的人命竟然沒有人去報官就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季子木一群人連夜離開了飛天酒樓,順便還附贈了清少揚兄弟二人。
  天一亮,通緝的皇榜立刻張貼了出來,大意是飛天酒樓出了兇徒,殺死了幾名夜宿的『客人』,由於有人『親眼』目擊到,所以將他們的畫像都畫了出來,弱勢有誰看到,立刻上報官府,將給予重金厚賞。
  很多人立刻認出畫像上的幾個人,特別是季子木和月離颯,由於他們的長相最出眾,而且昨天看到他們的人也有很多,所以不少人都知道他們,聯想到昨天街上發生的事情,立刻有人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不過也只是無聊的時候扯幾句,誰也不會傻到去淌這趟渾水。
  由於被通緝,所以不方便再待在國都裡,因此他們一大早就離開了朝陽的國都。
  莫少天自從知道佛寧被他們看光了下半身,一路上就笑個不停,馬車到處都充斥著他的笑聲,他笑得越猖狂,佛寧的臉色就越黑,最後跟鍋底下的鍋巴差不多黑。
  佛寧恨得牙癢癢的,但是有礙於黑冥,所以不敢對莫少天怎麼樣,於是就把怒氣都出在清少揚身上,因為要不是他,他就不會出那麼大的糗,不僅被看光了不說,而且還傳得那麼離譜,真是不想就氣,一想更氣!
  「兩兄弟,其實都是一個德性,哼!」佛寧瞪著清少揚,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像是恨不得將清少揚吃掉般。
  清少揚雖然覺得自己很無辜,導師表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不然保不準他可能會直接給他一拳,所以只好低聲下氣的說道:「是我的錯,不該半夜闖入毀了您的清譽,不過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
  「噗……哈哈……」莫少天服了清少揚,這種話竟然說得出口,明明是佛寧自己搞的烏龍事件,他還真攬上自己身了,負責,要怎麼負責?難不成以身相許不成。
  佛寧早就目瞪口呆,黑骷髏少主他不是沒聽說過,但是聽說歸聽說,親身體會到才知道,這傢伙似乎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他可是黑骷髏的少主,將來要繼承黑骷髏團長之位的男人,竟然這麼輕易就向他認錯,而且還承諾會負責?
  玄乎啊玄乎!
  清少揚竟然要對他負責,難道不成想給他幾個金幣,然後打發他走就算負責了?
  這次輪到莫少天陰險的笑了起來,佛寧越想不明白,他就越得意,好東西要與人分享才好玩,所以馬車一停,莫少天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跟季子木說。
  聽著莫少天繪聲繪色的描述剛剛發生的事情,季子木不笑反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是說,因為清少揚看了佛寧的下半身,所以清少揚要對佛寧負責?」
  「就是啊,擬都沒看到佛寧當時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莫少天沒看出季子木的異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月離颯走下來,見了少年眉間似乎鎖了疑惑,便問:「寶貝在想什麼?」
  季子木說:「爹爹,你說我們是不是要對佛寧負責?」
  月離颯微一挑眉,饒有興趣地反問道:「負什麼責?」
  季子木答曰:「以身相許!」
  莫少天頓時囧囧有神,飛速的敗退……

第369章 黃雀在後?
  坐觀龍虎鬥?你眼花了!
  ……

  自從清少揚說要對佛寧負責後,佛寧就避他如蛇蠍。
  因為被莫少天嘲笑了一番後,他才想起此負責其實也可以彼負責,想到清少揚認真的模樣,佛寧嚇得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有過激行為,每每看到他,幾乎是立刻撒腿轉身就跑。
  莫少天之前一直都被他嘲笑,現在風水輪流轉,看到佛寧這副窩囊的模樣,他說什麼也要把幾天受的鳥氣都討回來。
  不過佛寧逃來逃去,最後還是有不得不見面的機會。
  原因是近日來,貝王后和朝陽王后竟然聯起手來,試圖將他們困死在朝陽國,原本以為會有一番惡鬥,卻不料那兩個女人聰明非常,知道必須先剷除外敵才能一分高下,所以這段日子搜查的官兵變得越來越多。
  季子木為此跟月離颯抱怨了不少話,因為他是來遊玩的,不是來捉迷藏的,雖然捉迷藏也挺好玩的,但是不能吃到好吃的東西,那就沒意思了。
  月離颯聽到寶貝的抱怨,就讓所有人都集中起來,準備商討接下來的事。
  「貝王后原是鎖嵐的王后,她一天不死,嵐傲陽就一天不會放心,所以只要把消息透露給嵐傲陽,他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朝陽。」首領分析道。
  清少揚本是外人,但是因為清少飛與朝陽王族勾結,所以這次也算他一份,況且清少飛勾結的對象也與月離颯他們有關,就是幻秋的本家伍家。
  原來伍家的先祖有一位曾是朝陽的王族,後來因為新帝繼位,他們那些兄弟分別流放到各地,伍家先祖就是在那個時候舉家遷到了四雀,後又隱姓埋名,再也不參與朝陽國的任何大事。
  這次因為伍家唯一的繼承人被殺,再加上幻秋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伍家的家長十分憤怒,終於請出王族玉令重歸朝陽王族,試圖借助朝陽國的力量對付灰網,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有一拼之力。
  不過朝陽的王后不可能為了伍家一脈而去對付灰網,所以在初交涉的時候,伍家的提議是被拒絕的,直到異星之說的崛起,朝陽王后得知佛夜死在佛城,震怒之下,便讓朝陽對四雀進行施壓。
  而清少飛,朝陽王后不知道從何處得知他與鎖嵐的新王嵐傲陽有舊怨,便派了幻秋去跟清少飛接洽談判,只不過兩人還沒見面,清少飛的行動就被清少揚洞悉,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清少飛便想逃走,卻不料被清少揚逼到佛寧的房間,所以才有了那一幕,說到底,黑骷髏已經無法置身事外。
  「或許越上陌離會有興趣吞併朝陽。」清少揚笑著陳述一個事實。
  「近日四雀被朝陽施加了不少壓力,以越上陌離鐵腕的手段,他不可能會吞下那口氣,不日便會報復回去。」月離颯接著又看向首領,說道,「派人把葉聽楓在朝陽的消息放出去。」
  首領立刻會意,越上陌離對葉聽楓這個侄子很看中,如果知道葉聽楓被朝陽王后『抓去』,到時候只會加快越上陌離的動作。
  「幻秋要如何處置?」
  「幻秋就讓黑冥去解決!」
  清少揚輕輕一笑,他們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在他面前談這些事,還真是自信到極點。
  季子木,莫少天和佛寧三人都插不上話,畢竟他們瞭解得比較少,而且又不用他們操心這些事,所以在他們談話的時候,三人就在旁邊大眼瞪小眼,至於李大商,他要照顧李流兒,所以待在房間裡沒出來。
  佛寧雖然實際年齡比外表看上去要大,但是別看他是長者,其實他整個人為老不尊,成天稀里糊塗的瞎鬧,一刻也閒不下來,所以看到其他人在談事情,他就有些不爽了,因為感覺他好像被劃分到跟莫少天一類似的,感覺超級不爽。
  「小鬼們,你們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莫少天一邊替季子木剝著橘子皮,一邊回道:「不會啊,我現在忙得很!」因為他剝皮的速度竟然比不上季子木吃橘子的速度,所以他正在挑戰極限。
  佛寧看著他專注於剝皮的動作,嘴角抽了一下。
  「不如我們來玩骰子如何?可惜如果在朝陽國都,我們還可以到那間賭坊玩上兩手,你們一定還沒玩過賭博,我告訴你們吧,那種東西可好玩了,保管你們會上癮,有沒有興趣啊?」佛寧誘惑性的說道。
  季子木吃得飛快,卻仍然有多餘的時間來回答佛寧的話,「骰子啊,那贏了有什麼好?」
  莫少天附和道:「就是,要是贏了沒有好處,玩那個也沒意思。」
  「哼哼,你們要是能贏,我立刻就去國都給你們買特色烤鴨,那可是朝陽國的特產,那可是朝陽國的特產,你們一定還沒吃過,怎麼樣?」佛寧深深地知道季子木對食物的執著,所以只要拋出這個誘惑,他就一定會上勾,果不其然,立刻就聽到他的聲音。
  「成交!」
  不過莫少天可不像季子木那般好糊弄,僅僅一隻烤鴨就想騙他玩,門都沒有。
  「要玩不是不可以,不過還要再加一點賭注,誰要是輸了,每輸一局就得脫一件衣服。」莫少天得意洋洋的看著佛寧,他有這般把握自然玩過骰子,而且還不差。
  佛寧略一沉思,他不是沒看莫少天的目的,不過他覺得自己的賭技不差,所以想了一下就拍桌同意了,「好!」
  季子木看兩人興致勃勃,頓時也來了興趣,「那我也加入!」
  「行!」莫少天和佛寧同時豪氣干雲的准了,不過喊完之後兩人就反應過來,真要讓季子木脫衣服,他們也不敢。
  佛寧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連忙說:「你輸就不用脫衣服了,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如果你輸一局,就罰你看我們吃烤鴨。」
  「噗……」莫少天忍不住笑噴,這個懲罰對小木來說可比讓他脫衣服要更絕,不過的確不會觸犯到他親爹的底限,所以他也贊同了。
  季子木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贊同了。
  「好了,我現在來說一說規則。」佛寧一邊說,一邊從包裹裡摸出三個骰盅,外表看上去很新,好像才剛剛開封一樣。
  莫少天頓時大叫一聲,「哇,好你個佛寧,竟然偷偷跑去賭坊買這些東西,原來你早有預謀。」
  佛寧白了他一眼,只當他是大驚小怪,又接著說道:「骰子有很多種玩法,不過鑒於小娃沒有玩過,所以我們從最簡單的玩起,就是比大小,別看它簡單,實際上這也是個技術活,力道多一分少一分結果就不一樣了。」
  三人圍著一張桌子,佛寧將六顆骰子放在正中央,指著的點數跟季子木解說骰子玩法,青隼大陸的骰子不是那種普通的六面骰,而是有八面,分別是一到八個點數,玩這種八面骰絕對需要高超的技術。
  「八個面,誰能搖出最高點數,就算誰贏,那麼誰先來?」佛寧嘿嘿笑著,他的搖骰手法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他有自信能贏得了他們,在地牢的十幾年可不是待假的,佛寧經常跟隔壁的囚犯玩骰子,浸淫了十幾年,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莫少天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鼻孔朝天悶了兩聲,「我先來!」
  手掌托起骰盅,莫少天直接搖了起來,想當年他迫於生存,曾經跑去賭坊給人當過學徒,在那裡學了兩年,早把那位師傅的賭技都學了個七七八八,搖大小這種程度的還難不倒他。
  季子木專注於面前的六顆骰子,耳邊卻聽到莫少天搖骰子的聲音,叮叮呤呤的聲音彷彿有一條規律在牽引著六顆骰子,仔細一聽,其實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只不過控制的人大概功力不夠,所以感覺規律不強。
  沒等季子木研究出個所以然,莫少天已經停了下來,骰盅『啪』的一聲響蓋在桌面上,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似乎不用開他九已經知道裡面的點數,而且讓他很滿意。
  佛寧嘿嘿一笑,一點也不緊張,「開吧,讓我瞧瞧莫大爺搖了多少點數。」
  「睜大你的雙眼看清楚了。」莫少天一邊說,一邊將骰盅打開,盅低下赫然躺著六顆骰子,三顆八點,一顆七點,兩顆六點,總點數是四十三點。
  這個點數在賭博界不算低,甚至可以稱得上高手,也難怪莫少天會得意成這副模樣。
  佛寧陰陰一笑,「不錯嘛,還真有兩下子!」
  莫少天的下巴頓時翹上了天。
  季子木看了看兩人各自得意的表情,默默無言……

第370章 老鷹吃小雞
  蠢材不可怕,就怕是廢才!
  ……

  「接下來輪到我了,就讓你們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骰子高手!」
  佛寧拿起骰盅,口氣說得自信滿滿,好像他真的能搖出比莫少天更高的點數,看到莫少天露出不屑的神情,佛寧好心情的忽視掉。
  季子木兩手撐著下巴,專注地盯著佛寧手上的骰盅,眼中掠過兩人都無法察覺的精芒。
  在佛寧跟莫少天看來,他的表情就像在門外漢,只是對新奇事物的濃烈興趣而已,所以兩人都自覺地把他歸於第三名,也不怕會被他搖出高於他們的點數,因為搖骰子這種技術活,沒有學過是不可能會懂得其中奧妙的。
  如果說莫少天已經有一隻腳踏進賭界的門檻,那佛寧就是兩隻腳都踏進去的,不過也就只是往裡面踏進兩步而已,再深入就不可能了,畢竟他都是靠自己摸索出來的,沒有真正的高手教,他永遠也達不到巔峰。
  骰子叮叮咚咚的響起,佛寧搖的要比莫少天更有規律,聲音更清晰,那股牽引骰子的力量也均勻有力,還算平穩,比莫少天好不少。
  季子木盯著看著,就感覺到佛寧的內力在一點點的滲透,那六顆骰子就好像被他的內力所吸引,慢慢地在調整到自己想要的一面,由於骰子有八面,所以佛寧的速度要慢一點,不過仍然比莫少天要快一點。
  這時,莫少天的臉已經全黑了,他也算半個內行人,怎麼會聽不出來,佛寧的手法和技巧明顯要在他之上,再加上他的內力深厚,控制得比他還要嫻熟,所以他很快就搖好了。
  骰盅咚的一聲蓋在桌上……
  「小子們,睜大你們的雙眼,亮晶晶的看清楚了。」佛寧抄了莫少天的話,再加了個詭異的形容詞,哈哈大笑的掀開骰盅,仰頭鏗鏘有力的吼道:「滿分四十八點。」
  看到莫少天又是錯愕又是黑線,佛寧就得意的狂笑起來,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第一名了。
  「你說錯了,是四十七點才對。」
  然而就在佛寧得意到不行的時刻,季子木的聲音卻意外地響起來,佛寧一愣,直覺不可能,他明明搖出六顆八個點數的,可是當他定睛一看,的確是四十七點,五個八點,一個七點。
  黑線!!
  賊烏龍的出糗,不過佛寧還是要比莫少天高出四個點,所以莫少天還是被打擊到了。
  季子木趴在桌子上,漂亮的瞳孔映著六顆漂亮的骰子,在最外圍的確有一顆是七個點的,佛寧就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所以看也沒看就斷定是六個八點,當時他就覺得奇怪了,佛寧雖然控制得很嫻熟,但是可能因為骰子是八個面,所以還是略有差錯,有一顆隱隱脫離了控制。
  當他蓋下骰盅時,外圍那顆因為力道過大,所以偏離了預定的點數,翻轉成了七點的那一面。
  有了佛寧的親身示範,季子木隱隱已經抓到了一些訣竅,一般來說可能有兩種搖骰的方法,一種是用全身的感官去捕捉骰子的軌跡,這種技術沒有浸淫十幾二十年是不可能做得到的,這種就是要靠真正的天分和刻苦的努力。
  另一種比較簡單,一般習武的高手體內都會有內力,用內力去控制骰子的滾動,比苦練十幾年手法要更容易些,因為高手對自己的內力都很熟悉,運用騎龍也比較容易,特別是那些內力深厚的人。
  季子木沒玩過骰子,但是看了兩人的示範,他多少已經知道要怎麼弄了。
  月氏族人的天賦是很恐怖的,佛寧明知道,但是卻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至於忘記了季子木存在。
  莫少天恨恨地說道:「你別得意,小木還沒搖了,誰是第一名還不知道呢!」
  話雖這麼說,但是莫少天說話的底氣還是有些不足,
  佛寧只當他是強弩之末,臨到頭還在抱著那麼一點期盼,他可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莫少天脫光光的模樣,畫面一定會很搞笑,讓他之前敢嘲笑他掉褲子,這一次,他一定要讓莫少天脫光光。
  敢情佛寧之所以提議玩骰子是為了報復莫少天嘲笑他的事,當真是個極其小心眼的小人!
  「小鬼,不要客氣的搖哈,能搖出多少點是多少,反正你也不用脫衣服,不會吃虧的,哈哈……我得意的笑啊……」
  佛寧太過得意忘形的後果就是,他忘記了,脫衣服對季子木來說是件小事,不能吃到烤鴨才是大事,為了烤鴨,他說什麼也會盡全力去搖,否則他就不會去摸索兩人搖骰子的套路,為的就是贏到那只烤鴨,讓他看兩人吃烤鴨,更加不可能!
  「小木,給他點顏色瞧瞧,為了烤鴨,你說什麼也不能輸,你想想,看著他吃香噴噴的烤鴨,我們卻只能乾瞪眼,那幅畫面,你受得了嗎?」莫少天十分的不爽。開始挑撥季子木的情緒。
  季子木點頭,「你放心,我會讓你們看著我吃烤鴨的。」
  「……」莫少天,佛寧皆默了。
  「咦,你們在玩骰子嗎?」李大商走過來,看到桌上的骰子,不由得發出一聲疑問。
  佛寧看到李大商,走過去立刻把他拉了過來,「李大商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賭玩骰子你來給我們做個公證人吧,免得有人輸了會耍賴。」說著,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向表情十分不爽的莫少天。
  莫少天聽到立刻狠狠地瞪了他兩眼,「你才耍賴,你全家都耍賴,小木都還沒搖呢,你怎麼就斷定是你贏了,不就是搖了四十七點,說不定小木能搖四十八點呢!」
  李大商見兩人又吵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吵來吵去,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少年,安靜不吵鬧,像個乖寶寶,有時候又超級可愛的。
  這時,李大商眼中的乖寶寶正在使勁的搖著骰盅,一邊搖一邊研究,為他的烤鴨努力著,臉上還露出思考的表情,的確是很可愛。
  「我給你們作證,你們倆別吵了,會吵到別人的。」李大商意有所指的話頓時成功的嚇住了兩人,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氣氛頓時冷凝了下來,這種效果讓李大商十分滿意,憨厚的臉多了一絲笑意。
  就在這時,三人耳邊聽到『啪』的一聲,骰盅蓋到了桌上的聲音!
  三人定睛一瞧,原來季子木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搖好了,骰盅不偏不倚的放在……他自己的面前。
  佛寧錯過了季子木搖骰子的過程,所以他也不清楚季子木到底搖了多少點,不過他對自己有信心,所以一點也不緊張,倒是莫少天,他寧願讓季子木贏也不願見到佛寧贏,所以他萬分的期盼季子木能搖出四十八點。
  三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季子木手裡的骰盅,只見那只嫩白的手一掀……
  啪……
  有兩個下巴不偏不倚的掉到了桌子上,莫少天跟佛寧的表情都十分搞笑,兩隻眼睛瞪得好似銅鈴,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季子木幾乎能看到兩人牙縫裡的菜漬。
  半天他們才回過神來,然後整齊的揉著眼睛,懷疑他們的眼睛其實花了,但是看到的依然是六個八,再揉再看,如此循環了幾次,終於把眼睛都揉得通紅才不敢相信的放下手,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李大商看到的時候也很驚訝,他雖然不賭博,從不進賭坊,但是也知道一點,真正的賭術是很難練成的,特別是想要什麼點就給什麼點,這種是最難的,一個控制不好,隨時都會出錯。
  所以少年第一次能搖出六個八點數來,絕對是個超級天才,相比之下,佛寧跟莫少天就差得遠,一個練了十幾年,一個練了幾個年頭,卻還不如少年擺弄的一會兒。
  李大商輕笑了起來,隨即便說道:「這一局,季少爺勝。」
  「等等……」佛寧立刻叫了起來,不認賬的喊道,「我根本就沒有聽到他搖骰子的聲音,誰知道小鬼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擺弄的!」
  「真沒品,輸不起的傢伙!」莫少天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他雖然也沒聽到,但是不管小木搖出幾點,對他來說結果都一樣,所以與其讓佛寧贏,他更希望小木贏。
  正所謂: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親眼看到他搖了。」李大商不慌不忙的說道。
  某人還想辯解,季子木盯著他說:「是你請他來當公證人的。」
  莫少天大笑,這就是所謂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公證人說的話是不能質疑的,況且還是佛寧自己找來的。
  佛寧滿臉蜘蛛絲……

第371章 扮豬吃老虎?
三人行,必有兩隻雞!
……

「脫吧!」季子木隨口扔出兩個字。
正在得意狂笑的莫少天和滿身心陰霾的佛寧頓時僵硬了,兩人默默無言的對視了一眼,終於認命的起身脫掉最外面的一層衣服,再得意,再悲劇,最後還不是一樣的下場,這一刻,兩人倒是有種同甘共苦的感覺。
不過眨個眼,回到賭桌上,立刻又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來,我就不信這次還會再輸!」信心滿滿的吼道,「我先聲明,誰也不准中途退出,一定要玩到沒衣服脫為止!」
「誰怕誰呀,來就來!」莫少天瞪視著他,毫不畏懼。
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李大商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像同情他們,必須同情他們。
這一次是佛寧第一個搖,不過大概是情緒過激,第二回合竟然失手了,只搖出了四十四點數,比上回還少了三點,雖然已經不錯了,但是差點沒讓他把眼睛都瞪出來。
「哈哈……看你這次還死不死!」莫少天看到他的點數,頓時樂了。
為了能打擊佛寧,他小心翼翼的搖著,終於突破了上一回合,同樣搖出了四十四點數,和佛寧比起來卻是進步了,不過沒超過佛寧,他顯然很不滿,「哼,竟然是平手。」
「跟你平手真是恥辱!」佛寧不客氣的罵道。
兩人又互瞪了一眼,然後分別撇開頭,不過卻很整齊的看向季子木,因為不管季子木是超過四十四還是低於四十四,他們兩人要麼一起贏,要麼一起輸,相對於後者,他們更希望是前者。
之前的四十八點因為兩人都沒看到,所以根本不知道季子木到底懂不懂搖骰子,是運氣,還是真的有那個實力。
在兩人的注視下,季子木再次拿起骰盅,這一次他顯然搖得比之前還要嫻熟,手法看起來很隨意,但是當裡面傳出來極其規律的叮叮咚咚聲響時,兩人不由得駭然的瞪大雙眼。
季子木的力道和手法竟然控制得比他們還要嫻熟,乍一聽,比他們還更像個行家,如果不是他們早就知道他是剛剛才開始摸索骰子的,一定會以為他已經接觸骰子十幾年了。
現在,兩人都不相信第一次會是偶然了,有這麼厲害的手法,讓他們拜師都沒問題。
骰盅蓋在桌子上,將兩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兩人立刻滿懷期待的盯著骰盅,要真是六個八,他們就決定一定要拜季子木為師。
看著兩人前後的太多,轉變得也太快了,前一刻還憤憤不平的想要超過,現在卻一副巴不得少年能再搖出四十八的摸樣,李大商覺得這兩人其實還是挺好玩的。
季子木很淡定的掀開骰盅,盅底下赫然躺著&六顆骰子,但是莫少天和佛寧都瞪著了雙眼,臉幾乎貼著桌面,死死的盯著那六顆骰子,如果眼睛能發射激光,說不定六顆骰子中已經有三顆被射成碎渣。
這一幕看得李大商都忍不住笑出聲,因為盅盤上六顆骰子合起來的點數是四十五,有三顆骰子是七個點,也就是說,季子木的點數只比兩人高出一個點,雖然只有一點,但是仍然贏了。
「啊,才四十五!」季子木很應景的說了一句,就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莫少天和佛寧直接卡嚓的摔在桌面上,這下子下巴就真掉了!
「你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佛寧最先不滿的跳了起來,他有種預感,少年好像是故意弄出四十五點,至於目的,他暫時想不出來。
季子木秀氣的眉毛微微向上仰起,露出幾分很像疑惑的神色。
莫少天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或許上一次小木能搖出四十八點還真是個運氣,這一次可能是他終於掌控了訣竅,所以開始試驗,也剛好搖出四十五,是個巧合也說不定&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一上手就搖出四十八點,原來是運氣啊,哼哼,下次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莫少天的話頓時點醒了佛寧,他疑惑的將季子木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還是沒看出什麼破綻來,最後只能放棄,兩人又脫了一件,現在只剩下一件內衫跟一條褲子,如果再輸下去,那就真的要光溜溜了,所以接下來絕對不能輸!
「再來!」兩人同時吼道,聽起來鬥志十足,實則是在為自己打氣。
骰子叮叮咚咚的一陣脆響……
莫少天打開骰盅,四十五點,又是只前進了一個點數,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樂得蹦上天,但是現在他卻愁眉苦臉的。
佛寧咧嘴一笑,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大意了,右手飛快的罩起骰盅,一陣流暢的脆響過後,『啪』地一聲響便蓋在桌上,不過他卻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得意的笑起來。
「哈哈……我告訴你們,這次絕對能令你們大吃一驚,好久沒搖得這麼爽了,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不要嚇到哈,這次絕對是---四十八點!」
季子木盯著佛寧的骰盅,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手指像無意識的敲著桌面,在佛寧即將開盅的時候,那抹光芒轉化為快速的狡黠。
莫少天瞪大眼睛爬上去,比銅鈴還大的眼睛卻慢慢的從驚訝轉變為悶笑到哈哈大笑,桌子錘得砰砰響,頓時把另一桌幾個男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哈哈……你這就叫四十八點,邋遢大叔,你到底會不會算數,丟人現眼,明明只有四十七點,你就這麼想要四十八點嗎?」莫少天笑得肚子都一抽一抽的。
佛寧的臉色隨著莫少天諷刺的笑聲越來越精彩紛呈,終於受不了的把骰盅給扔了,大聲的吼道:「不可能,我明明搖出四十八點的,怎麼會變成四十七?絕對不可能!」
「切,你自己技術不到家還要怪骰子,有你這麼耍賴的麼!」莫少天十分的不屑,反正已成定局,也沒什麼好激動了。
「氣死我了!」
這時,叮叮咚咚的聲音又響起,季子木的手一掀,盅底赫然躺著六顆八個點的骰子這次就是貨真價實的八大順。
兩人再次瞪直了雙眼,一次還能說成是巧合,兩次再說巧合就有點牽強了,兩人同時把視線轉移到季子木平靜的臉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小子難道是在扮豬吃老虎?
腦海裡剛閃過這個念頭,惡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季子木說:「你們是要脫褲子還是脫上衣?」
氣氛再次凝住,兩人這才想起來,他們又輸了一局,也就意味著,還要再脫一件,褲子和商議,當然是犧牲上衣,誰會願意把那玩意露出來給人瞧,又不是暴露狂,於是在公證人李大商以及季子木認真的注視下,兩人以悲壯的情懷脫掉了上衣。
好白的兩隻雞!
莫少天剛脫完上衣就玩命似的打了兩個寒顫,然後就發現一道異常灼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機械的側過頭,不意外的撞到那雙空洞深黑的眼睛,裡面赤裸裸的慾望差點嚇得他落荒而逃。
另一邊,佛寧其實脫得恨別捏,因為他這輩子最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的身體,可不是就像只白斬雞麼,不管他怎麼鍛煉,就是練不出半點肌肉來,反而把自己搞的越來越瘦,所以每次看到自己瘦不拉幾的身材,他就鬱悶得想撞牆。
「最後一局,輸了你們要沒人給我買一隻烤鴨回來!」季子木看著面前兩隻雞說道。
因為沒有衣服的遮擋,佛寧再也不敢抬頭挺胸,而是縮著身體盡量保持腦袋與桌面齊平,半晌才弱不成聲的反駁了一句,「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莫少天光是為了抵擋黑冥的目光就費了全部的力量,所以沒力氣再反駁。
季子木把骰盅推到兩人面前,「那就搖吧,我的烤鴨等不急了!」
是你等不急了吧!莫少天跟佛寧同事腹誹。
莫少天盯著黑冥帶給她的壓力,自知是不可能再搖出好的點數,所以有些自暴自棄,結果,他搖出了四十六點,氣得他想摔盅,不帶這麼整人的,非得給他一點一點的加。
至於佛寧,他永遠只會在四十七點徘徊!

第372章 兩隻鴨
炮灰就是給人泡,完事之後就灰了!
……

李大商到底是個商人,他看得越多就越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他對季子木的印象太好了,所以一直沒懷疑到她身上,因此任憑他怎麼想就是想不到問題是出在季子木的身上,而不是兩個快瘋癲的炮灰身上。
這時,月離颯一群人也談好了對付朝陽國的計劃,然而第一個走出來的人確實黑冥,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莫少天的裸體,熾熱的溫度在持續上升中,原本覺得有些冷的某人,一下子如同置身火爐中,燒得他皮膚都燙了起來。
李大商見其他人走過來,便自覺的推到了旁邊看戲,因為他發現,那兩人已經陷入了尷尬的僵局,原因是,輸了最後一場,願賭服輸就要脫掉身上僅剩的最後一條褲子。
月離颯一看莫少天和佛寧全身脫得只剩下一條褲子,再看看一臉淡定餓寶貝,大概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頓時輕笑了起來,真不愧是他的兒子!
「玩得如何?」月離颯一臉寵溺的看著季子木。
季子木伸出兩根手指,「我贏了兩隻烤鴨。」
這句話聽在諸位不太知情的人耳裡,視線紛紛自覺的瞟向兩隻光溜溜著身體的白斬雞,哦,不,現在應該是白斬鴨,還真是贏了兩隻鴨。
莫少天和佛寧立馬吐血了,他們怎麼會不明白幾人的眼神代表著什麼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他們連個就是那兩隻烤鴨。
兩個內行人,結果還不如個剛剛上手的門外漢,這要是傳出來,準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可是偏偏就是發生了,莫少天和佛寧想不羞愧都不行。
季子木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兩人,「你們還不脫褲子嗎?願賭服輸!」
四個字頓時猶如一座泰山重重的壓在兩人身上,但是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兩人哪裡敢脫褲子!
莫少天最是有苦說不出,因為他感覺落在他身上的某道視線變得越來越暗黑,好像隨時都會把他吞噬掉,嚇得他都不敢動彈一下,生怕黑冥把他就地正法,這個粗魯的男人,從來就不會顧忌什麼場合,像第一次的時候,他就是被黑冥一把給拖到某處草叢中給卡嚓了。
在那種關鍵時刻黑冥都敢對他做那種事,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他現在不敢對他作出什麼出格的糗事,他可不像佛寧,黑冥一個就把他給壓得死死的了。
莫少天正憋悶之際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辦法,「小木,打個商量好不?」
季子木問:「什麼商量?」
「我給你帶朝陽過都的特產,不僅給你買烤鴨,其他好吃的也給你各帶一樣,至於脫褲子就……就抵消了怎麼樣?」莫少天就不信小木能抵擋得了美食的誘惑,要是不行,他就真沒有辦法了。
季子木一對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一圈,「我要很多。」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實際上是包在黑冥身上,莫少天見季子木答應了,立刻抓起先前脫下的衣服,趕緊溜走,腳底像抹油一樣,生怕季子木反悔了。
佛寧像是得到了啟發般,正打算如法炮製,哪知他還沒開口有人就比他早了一步。
「你該不會也想要用食物誘惑本尊的寶貝吧?」月離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神情是不刻意的隨意,看在佛寧眼裡卻夾著幾絲警告。
佛寧欲哭無淚,只好說:「算我欠你們一個認清,以後一定還!」
那個時候,佛寧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月離颯要他這個既沒權也沒勢的人的認清,知道後來的後來,他才終於明白,原來他不時跟一個人打交道,而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千年老狐狸。
後來她就不停的祈禱,千萬不要讓他再遇到那兩個狐狸轉世的人,結果,祈禱成功,他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那兩人,那兩人就像消失在青隼大陸一樣,從此再無音訊!
走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清少揚突然瞥了眼佛寧的上半身,笑容很像溫和的春風,卻見他瀟灑的感歎了一句?「這下子不負責也不行了!」
「嘎?」佛寧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清少揚又輕輕笑道:「昨晚看到你的下半身,今天又看了你的上半身,好像你全部都被我看光了,看來想不負責也不行。」
語氣聽起來很誠懇,但是佛寧卻分明聽到他十分不情願的意思,頓時大怒,也不理他話裡的另一個意思,立刻吼道:「你什麼意思,挺你口氣,難道大爺我很差嗎?」
「呵呵,不差不差,白得像女人一樣!」
這句話有點討好的意思,但是偏偏聽在佛寧耳裡卻又成了另一個意思,頃刻間他就像火山洪一樣爆發了。
「媽的,你才像女人,你全家都像女人,爺怎麼看都是個純爺們,你竟然敢說我像女人,我操,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佛寧像個惡霸一樣,出口成髒,這一刻他完全沒將清少揚的身份放在眼裡。
「你誤會了,我只是說你的皮膚很白,沒有說你長得像女人。」清少揚不惱也不怒,可見其良好的修養,相比之下,佛寧明明長著一張清秀餓娃娃臉,偏偏整天一副凶神惡煞的摸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爺們。
佛寧可一點也不認為他想錯了,立刻瞪起眼,「你說什麼,你敢發誓你心裡沒有這麼想嗎?」
典型的無理取鬧,這也難怪佛寧會這樣暴躁,之前一直被季子木以一點之差壓制得死死的,不僅自信心大受打擊,而且還要脫衣服,要不是最後他答應欠一個認清,他十之八九還得當眾脫褲子,想想就氣血上湧。
所以他現在急需要一個發洩口,否則今晚會爆體身亡,清少揚因此很不幸的成了他的出氣包。
清少揚極其貴族風範的摸了下鼻子,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絲趣味的笑意,因為他發現一個好玩的東西了,也許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會再讓他有枯燥的感覺。
其實,以身相許也不錯!
「不准跟過來,我還要去買烤鴨。」佛寧的聲音又吼了過來。
「現在不是晚上,記得把衣服穿上,不然會被看光的。」清少揚在後頭好心的提醒道,然後他就在心裡默念三聲,不出所料的,佛寧氣沖沖的又跑了回來,一臉『我很憤怒』的樣子。
……
莫少天和佛寧的離開,順道帶走了黑冥和清少揚,房間裡就只剩下季子木四人。
首領深知季子木的性格,說白點,就是一條披著羊皮的腹黑蛇,表面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誰要是惹到他,渾身上下都是毒,毒得你根本不知道這事是他幹的,陰人的本事比他爹還要高深。
「朝陽國都現在很危險,到處都有在抓我們的官兵,下次想吃烤鴨早點說,不要再用這種陰人的方法,他們兩個只會惹是生非,若放他們去,難保回來的時候不會帶一群官兵過來,知道嗎?」首領苦口婆心的勸說道,說完才發現季子木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副乖寶寶的摸樣,卻看不出來,他到底聽景區了沒有。
「哈哈……」月離颯放聲大笑,直接拉起季子木的手離開了房間,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首領。
李大商見他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扯了首領的袖子兩下,輕聲且替他尷尬的說道:「那個……其實你搞錯了,賭骰子的事情不是他挑起的,而是佛寧,脫衣服是莫少天提起來的,烤鴨是佛寧提議輸的人要去買……的。」
他多說一句,首領就多黑了一分,檔李大商說完的時候,已經像燒了幾百年的鍋底了。
「所以你錯怪他了。」李大商猶不知死活的再說了一句,說完他才察覺到男人有些不對勁,不過他還有話沒說完,所以趕緊補上最後一句,「你……要不要去給他道歉?我看他剛剛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首領頓時一臉黑線,那個臭小鬼從來就不知道難過為何物。
見他臉色還是很不好看,。李大商大概有些明白,正想跟他講些大道理,卻見他砰的一聲站了起來,臉色難看的對他說了一句,「別再說了!」
李大商一愣,任由他經過他身邊離開房間,過了一會,才想起來,連忙追了出去,一邊喊道,「等等,你真的不去道歉嗎?我覺得你還是……」
聲音越來越遠,伴隨著首領氣急敗壞的腳步聲……

第373章 極惡海之變
生死奪命,富貴在天!
……

五日後,四雀首次將朝陽的使者斬殺於人前並且發動了第一場戰爭。
與此同時,鎖嵐的新王嵐傲陽也同時發起了對朝陽的攻擊,將距離鎖嵐最近的一座城池以迅雷不及之勢攻下,對外打的口號是朝陽的貴妃乃是鎖嵐的貝王后,所以要朝陽交出貝王后,否則決不退兵!
不過由於朝陽王極為寵愛貝王后,所以是不可能會交出貝王后,朝陽王讓人給嵐傲陽傳話,直接否認他的貴妃就是貝王后的事實。
嵐傲陽可不相信,反正他本來就是在找一個可以比較名正言順的攻打朝陽的接口,所以不管朝陽王承不承認,他都不會手下留情,所以在朝陽王放出話後,就直接率四十萬大軍壓入朝陽境內,氣勢洶洶,打得朝陽國一個措手不及。
另一邊,越上陌離更絕,他是直接把一個多月來積壓在心裡的怒氣都直接發洩在朝陽身上,以藐視四雀國威,妖言惑眾為名,打聲招呼都沒打就直接派出五十萬大軍從朝陽的南面壓入。
朝陽本就是三大國中兵力最弱的國家,它的財富雖然多,但是卻不能代表它的兵力就強盛,相反,朝陽是個文人輩出的國家,武將相對比較稀少。
所以面對鎖嵐和四雀大軍壓境的威脅,朝中一個個只會紙上談兵,說到出征,卻沒幾個會打仗的,據說,朝陽王當場被氣昏了!
不過卻因此而發生了戲劇性的另一幕,朝陽王后和貝王后聯手並沒有實質的保障,兩人只是口頭上的約定而已,況且朝陽王后本就是礙於朝陽王,所以才遲遲沒有對貝王后動手,現在朝陽王病倒,朝政的權勢大部分重新落回朝陽王后手裡。
權力一到手,朝陽王后就開始對貝王后施壓,企圖將落入她手中的勢力都拿回來,然後將她送給四雀的帝王。
然而,同為王后,都是曾經站在巔峰手握重權的女人,心計自然不可謂一般,朝陽王后想到的,貝王后不可能會想不到,所以她早有提防。
貝王后在朝陽王倒下之前就要了一道旨意以及萬人以上禁衛軍的控制權,一時之間,竟能與朝陽王后形成互不相讓的局面,誰也佔不到便宜。
內憂外患,朝陽王后立刻做出判斷,與貝王后再度聯手。
幻秋和伍家的運勢現在與朝陽國息息相關,如果朝陽國敗,他們肯定也逃不掉滅族的命運,所以伍家將培養了十幾年的殺手團都拿了出來,準備暗殺四雀和鎖嵐的高層將領,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緩解兩國施加的壓力。
另外,由於清少飛被清少揚囚禁了起來,所以朝陽王后聯繫不上他,因此得不到清少飛在黑骷髏的勢力的幫助,兩位王后都以為清少飛不打算與她們合作,在皇宮裡正氣得牙癢癢的。
這一天,季子木正吃著黑冥從國都帶來的烤鴨以及其他一堆零食。
至於莫少天,當天他就被黑冥做倒在床上,到現在也爬不起來,正好黑冥要去國都暗殺幻秋,所以順便在回來的時候便幫莫少天買了一大堆,黑冥從來不弄這些,所以都沒仔細挑選,直接買了一把,結果回來的時候,肩上扛了一大袋食物。
季子木高興了,就不追究東西是誰買的事情。
「事情辦得如何?」月離颯手一揚,將黑冥買回來的一些垃圾食物直接扔出了窗外,也不管季子木答不答應。
「幻秋中了我的攝心術」黑冥簡單的陳述了一句。
「呵,怎麼不立刻殺了她?」月離颯知道攝心術是黑冥的眼睛獨特的本領,但凡中此術者,七天之內必死無疑。
「叛徒,不能讓她死得太痛快!」黑冥十分乾脆的回道。
這時,季子木好奇的問了一句,「以後要是你成了叛徒呢?」
「沒有以後。」黑冥冷酷的說道。
「這是假設,又不是真的。」
「沒有假設。」黑冥一雙空洞洞的眼睛轉到季子木臉上,似料到他又要開口,又繼續說道:「黑冥永遠也不可能會背叛主子。」
季子木瞇了瞇眼,「那下輩子呢?」
「……」黑冥默住,過了一會後才說:「我只關心這輩子的事情,下輩子至少現在的我無法預料,你有空問這麼多話,還不如想想要如何剷除仇敵,將障礙一一消滅。」
難得黑冥會對季子木說這麼多話,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連月離颯都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是不是又有什麼消息傳來?」月離颯想了一下,便十分精明的開口問。
首領立刻站出來,黑冥得到的消息並不如他的全面,所以接下來便由他來說。
「回主子,今天早上的確有個不好的消息傳出來,據佛城那邊傳來的消息,陰陽陸的兇徒似乎在策劃一場暴動,他們很可能準備開始攻打佛城,似乎是極惡海發生了什麼變異,不過最大的原因是月離音的離開,沒有他的鎮壓,很多人開始蠢蠢欲動。」
「人魚族有什麼動靜?」月離颯聽到極惡海,不由得想到棲息在極惡海最強大的人魚一族,以正常的情況來看,既然他們知道人魚族的至寶震水靈珠就在他手裡,不能會到現在都沒有行動,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極惡海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將人魚族都拖住了。
果然,接下來凌易天的話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極惡海發生了一些變故,據說這兩個月來海裡的生物死了將近一成,連人魚一族都不能倖免,損失了將近兩成的人魚,而且數量還在持續增長,可是他們查了兩個月,卻一直查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生物大量死亡。」
「派人加緊查探,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也好隨時做準備。」月離颯臉色有些凝重,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首領剛應下,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有一點現象很奇怪,極惡海的天氣變化據說比以往要暴戾許多,風雲測變,據說陰陽陸將近八成的船都毀在極惡海,海底下的火山甚至時不時會暴發,海面也時常刮起龍捲風,大到小皆有!」
極惡海的氣候是出了名的詭異,首領雖然描述得很平淡,但是卻是在此基礎上的,可以想像,已經到了不能再靠近的地步了。
「看來得抽空回一趟族裡。」月離颯沉思了片刻才作了一個極可能影響一生的決定。
經他這麼一說,季子木突然想起一件事,「兔子好像要結婚了。」
「嘿,寶貝想不想去看看?」月離颯計算著大概時間,等這邊事情辦完了,應該能趕得上。
「想。」季子木想也不想就點頭,結婚代表著什麼,代表著有喜酒吃,代表著將會有一大桌肉在等著他,這麼好的機會不能放過,況且他活到現在就沒吃過喜酒。
「好,再過半個月我們就離開這裡,二十年沒回去了,老傢伙們地窖的藏品一定積累了不少。」月離颯笑得陰險,聽他的語氣好像已經覬覦那些東西很久了。
一聽藏品,季子木就想到了酒果涼瓜之類的,很久以前就聽老爹說過了,月氏的人最大的愛好就是藏東西,而且那些東西都是罕見的,有的是好吃的,有的是好玩的,他早就嚮往了。
首領默默的同情那些老頭,這兩人不管走到哪,最後都會掀起一陣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次恐怕連月氏都無法倖免,他有這種深深的感覺。
這是,灰網培養的一直飛鷹從窗外飛了進來,停在首領肩上。
首領快速的將紙條上的信息閱了一遍,嚴肅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看的季子木新奇不已。因為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到首領笑。
「越上陌離決定買兇暗殺,下定決心要讓朝陽國破家亡,另外嵐傲陽也有這個打算,不過他提出要活抓貝王后的條件。」
「黑霧和黑風什麼時候過來?」月離颯問,看來越上陌離和嵐傲陽都不想給朝陽喘息的機會。
「預計明天就會過來。」
「好,讓黑霧去話捉貝王后,至於朝陽的王族,派幾個人給黑風,讓他們速戰速決。」
「我也要去!」季子木突然說。

第374章 做人要淡定
作為一個人,我的目標是當一隻鬼!
……

「寶貝去做什麼?」月離颯挑眉反問,卻沒有直接拒絕。
季子木目光微微移動到首領身上,瞟了一下然後又轉正,「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鬼,所以可以幫大人分擔麻煩事,某人說過,我要成熟一點,不能像佛寧和莫少天一樣幼稚,所以我要幫忙。」
首領被他的『某人』說得嘴角一抽一抽的,果然是個小心眼的臭小鬼,昨天不過說了他一句,今天立刻就報復回來了。
不過還有另一個人聽到,那就是一直叫才進門檻的佛寧,他抽搐得比首領還要厲害,他的實際年齡怎麼說都要比季子木大了將近二十歲,但是現在卻被一個十七歲的小鬼說他幼稚可笑,他都沒有說他沒腦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咬牙切齒的佛寧被身後跟過來的清少揚推了進去,沒防備,差點摔了個狗吃屎,還好清少揚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不過免不了佛寧又要一番怒吼了。
月離颯總結,「既然這樣,明天晚上一起行動!」
早就料到會是這種情況的首領自覺的下去安排明晚的暗殺行動,而黑冥則回莫少天的房間,準備鍛煉身體的某個部位,養精蓄銳。
房間裡正睡得香的莫少天無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雙手拉起被子又將自己包得嚴嚴密密的。
第二天,黑霧和黑風果然如首領所說,在晚飯的前一刻就趕過來了,聽到要去皇宮殺人,兩人都興奮的不得了,乾脆連晚飯也不吃了。
「主子,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黑霧一臉噬血,難以抑制的破壞因子在他體內亂竄。
月離颯說:「不急,等寶貝吃完飯後。」
黑霧和黑風同時看向正慢吞吞吃飯的季子木,眼中熱切的期盼著,但是不知道是否他們的錯覺,感覺越是期盼,少年吃飯的速度就越慢一樣,最後,烏龜的速度都能超過他了。
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少年到底是什麼意思。
月離颯似乎是看出兩人的疑惑,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寶貝一日三餐的速度都很慢,所以你們就慢慢等吧。」
「為什麼?」黑霧和黑風同時問道。
月離颯早料到兩人會問,邊回憶邊說道:「因為三餐是正常的飲食,如果囫圇吞棗會影響消化,到時候引起身體消化不良,肚子會痛,對身體的健康也不好,所以要慢慢吃。」
無數個問號在兩人頭頂浮現,還是聽不明白。
其實當月離颯聽到季子木說出理由的時候也有些忍俊不禁,因為最大的原因是,那一次在佛城被月離音抓住的時候,就是因為吃太撐,食物來不及消化,結果導致他中途肚子痛,所以才會被他們抓住,因此,從那以後,寶貝每逢正餐時間就絕對是細嚼慢吞的動作,溫吞的速度讓周圍心急的人都瘋狂。
見兩人聽不懂,月離颯也不打算再解釋,他一個人懂就行了。
莫少天和佛寧知道他們今晚去夜襲皇宮,但是卻偏偏把他們兩個排除在外,頓時吵鬧著要一起去。
黑冥對付莫少天,一向都是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瞧到他心裡毛毛,再也受不了的投降為止,但是百試百靈的招數這一次卻失靈了。
「小樣,你還想用這招來對付我嗎?告訴你,大爺我已經免疫了,你的眼睛對我沒用了,哈哈……」莫少天得意的笑,他等著一天不知等了多久,再說朝夕相處久了,他已經越來越適應黑冥的眼睛,早就不再害怕了。
黑冥默了兩三秒,突然二胡不說的扛起莫少天往樓上走去。
「啊啊……臭黑冥,放我下來,你敢那樣我就夾斷你的……」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的莫少天,知道黑冥扛著他快要走上二樓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一看他這種陣仗,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他想幹什麼,嚇得莫少天慌神的哇哇大叫起來。
黑霧和黑風同時虎軀一震,「真是太開放了,不愧是黑冥老大!」
佛寧彷彿已經能看到莫少天下場,心有餘悸的吞嚥了一口水,同時慶幸的想著,還好他沒有另一半,不然菊花隨時都會像莫少天一樣不保,想著想著,突然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在他身上,佛寧渾身一震,轉頭便看到清少揚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看什麼看,沒看過大叔嗎?」佛寧抬頭挺胸,惡狠狠的說道。
清少揚猶豫的想了一會,才說:「你這樣的,的確是沒看過。」
佛寧兩眼噴火,大有大幹一場的趨勢。
「我想起來我有東西忘在房間裡了。」清少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說了一句,然後也不管身後的佛寧一副急忙回房間的模樣。
「不准跑,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這樣的,不說清楚我就揍扁你。」佛寧火氣還沒噴出來,哪裡肯讓他這樣就走,立刻吼著追上去。
兩個最麻煩的人物走掉後,首領便看向旁邊的李大商,後者很識相的端著食物回房。
李大商的相識讓首領很滿意,看到他瘦弱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個事,「主子,不如讓黑冥留下來,眼下我們五人去便足夠了,這裡需要有人照應。」
「也好!」
終於在黑霧和黑風千盼萬盼的目光下,季子木填飽了肚子,但是下一秒,他卻倒進主子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臉恬靜的趴著,模樣簡直就是飽暖思睡欲,直把兩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首領見兩人很可憐,就解釋道:「飯後不宜劇烈運動,否則會肚子痛。」
兩人,「……」又是肚子痛,可不可以換一種。
當然不可以,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
最後,當季子木從男人懷裡醒過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黑了,剛剛好是夜襲的好時機,這點讓黑霧和黑風再次懷疑,少年是不是掐著點醒來的,不過沒人給他們解答,所以只好努力的把問題給拋掉。
夜黑風高殺人夜,慘白又陰森的月光照在皇宮的各處,仍是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五道黑色的身影飛快的躍過高高的圍牆,瞬間就融入漆黑的月色,只有風的呼吸聲,來回巡視的守衛誰也沒有發現有外人潛入了皇宮。
首領從懷裡拿出一張畫著朝陽皇宮的地圖的紙,上面只有兩處特意標明了兩個紅點,正是貝王后和朝陽王后的宮殿,守衛比其他地方都森嚴了很多,但是卻完全無法阻擋他們,只要他們想,隨時都能潛進去。
「黑霧黑風,朝陽王后就交給你們解決,記住做得漂亮些,不要讓人懷疑了,如果有機會,順便讓她露出人魚的身份。」幽暗的紫眸略過一絲殺機,月離颯說著又對首領說道:「易天,你跟他們一起去吧,順便探一探,看看她是否知道極惡海變異的事情。」
「是!」三人同時回道。
季子木看著他們三人離開背影一會,然後才詢問道:「我們要去殺貝王后嗎?」
月離颯輕輕一笑,優雅而冷酷的說道:「殺她倒不必,有些活著比死更難受!」
季子木覺得莫名奇妙,老爹怎麼會對個素未謀面的人露出這麼強烈的殺氣,他一邊疑惑,卻從未想過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貝王后得到朝陽王的寵愛,封妃的那天就被准予住進朝陽殿,所以就算朝陽王倒下後,她憑著旨意仍然能在朝陽王后的施壓下安穩的住著,同時以照看朝陽王為名,時常進出主殿去看朝陽王,這一點卻是住在後宮的朝陽王后無法做到的。
暗殺朝陽王族不是普通的任務,所以首領早早就收集了一切有用的信息,這會月離颯已經攜著季子木往朝陽殿飛去,快速的速度以及月色的掩蓋下,沒有人發現有兩尊殺神已經降臨朝陽殿。
長長的紅色走廊,一名衣裝華麗高貴的美婦在一群太監和宮女的圍繞下緩緩的走來,美婦眉目間極其妖冶,雙眸流轉間勾魂攝魄,眉間三片紅花的花瓣為她整個人增添了幾分雍容的高貴和美艷,這個人就是貝王后,現在應該喚做姬貴妃。
眾人在主殿前停下,其他人都守在外面,只餘姬貴妃一人進入。
然而,當她不經意的看到站在朝陽王床邊的絕色少年,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內心深處深深的湧起,瞬間將她吞沒……

第375章 你不行?
我不高興,所以你不行!
……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姬貴妃瞬間瞪大雙眼,只看一眼她就認出了季子木,赫然是當初在鎖嵐皇宮將她塞進櫃子裡的少年,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如若不是這名少年,她不會敗得那麼慘,她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一切都是少年帶給她的。
滿心的憤怒讓她做夢都想將少年撕成碎片,但是她做夢都沒想到,少年竟然會自己送上門來,可是眨眼她又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朝陽皇宮守衛森嚴,特別是朝陽殿,少年竟然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裡?
這個念頭剛閃過,姬貴妃就嚇出一身冷汗,張開就想喊外面的守衛進來,一股陰寒的殺氣突然將她全身籠罩住,駭得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個魔魅的男人從角落裡走出來,紫色的華袍彰顯著不凡的身份,輪廓俊美分明,微微上挑的唇角更有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這是姬貴妃活到現在,見過最為俊美不凡的男人,健碩修長的身軀,寬闊的肩膀絕對是天下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的依靠,就連姬貴妃也不例外,但是她卻從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恐懼。
年輕俊美的男人和絕色的少年,紫色和黑色的長袍,再加上那雙散發著令人暈眩紫光的眼睛,簡直就像極了傳說中那對又是父子又是戀人的人。
「你到底是誰?」儘管心裡有答案,但是姬貴妃還是忍不住想確認,當然,她更希望事實不是她猜想的那樣。
男人並沒有點了她的穴道,但姬貴妃卻不敢大聲地說話,因為她相信,只要她敢大聲引來外面的守衛,下一刻她就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男人微微挑眉,神情卻是魔魅異常,看得姬貴妃又一陣心神恍惚,但是下一刻又被男人那雙猶如古井般深邃又深沉難測的眼眸看得心底一陣陰冷。
「從鎖嵐逃到朝陽,又躲過嵐傲陽的追殺,看不出來,你這個女人倒是有幾分本事。」低沉的聲音從男人口中緩緩地吐出,壓抑著卻平添幾分性感。
姬貴妃已經不敢再大意,貝齒咬著嘴唇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這時再否認她的身份已經是愚蠢的行為,少年跟她見過面,知道她的身份,眼前的男人不可能不會知道,所以這一次她倒是沒有不承認。
「本妃有沒有本事不重要,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深夜闖入朝陽殿,難道你們就不怕會引起戰爭?灰網就算再厲害,但是它也不可能對抗得了一個國家,本妃奉勸你們三思而後行,以免惹得天下大亂!」
姬貴妃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形勢,不過她自認為跟他們沒有仇怨,兩人不太可能是為了殺她而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是為了殺朝陽王而來,想必是前陣子朝陽國頻頻對灰網施加壓力,所以他們現在是來報復的。
男人像是看穿她的想法,輕輕地笑了起來,「貝王后,你以為我們是來殺朝陽王的嗎?」
「難道不是……」姬貴妃本來就是這樣想的,但是乍聽到男人反問,她心裡頓時明白那陣無緣由的恐懼是從何處來的。
看到女人臉上露出的駭色,男人眼中陰暗的詭色更盛,森冷的聲音驟然在朝陽殿中迴盪,「別擔心,本尊不是來殺你的,若是讓你輕易地死去,可就達不到本尊要的結果,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慢慢死去的恐懼!」
姬貴妃仰著頭,感覺脖頸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慢慢地流出來,在她想尖叫的時候,喉嚨的聲帶瞬間被切斷,緊接著,她整個人又軟了下去,四肢儼然被挑斷。
季子木湊了過來,他沒看到男人出手,只是看到軟成一灘泥的貝王后,有些驚訝他老爹有那麼可怕嗎?竟然嚇到站不起來了。
「寶貝,你說把她塞到櫃子裡如何?」男人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衣櫃上,衣櫃雕刻得精緻華美,體型很大,真把人塞進去,可能兩三天後都不會被人發現。
「好啊!」
地上的姬貴妃顯然也注意到那個櫃子,眼中已然淡了求生的光芒,大概是想起曾經被少年鎖在櫃子裡的那段日子,絕望憤怒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深刻地體會了一把真正的黑暗。
「住手……咳咳……你們敢……愛妃……」一陣微弱的咳嗽聲突兀地響起。
兩人轉頭一看,赫然是躺在床上的朝陽王,此時半抬著手,整張臉毫無血色,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想不到此人竟然連快要死了還念念不忘姬貴妃的美色。
季子木歪著頭說:「他中了毒,快要死了!」
男人輕緩地揚起一雙薄唇,透著若有若無的嘲弄之色,「不下毒又怎麼能讓他早點死,朝陽王后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女子,竟對朝陽王下了念色毒。」
「念色?」季子木從沒聽說過這種毒,他當初跟千機子也學了不少。
「貪戀美色的意思,只要中毒之人心中貪戀一起,毒就會加深一些,如若行房,毒便是慢慢地滲透至全身,最後爆體而亡,猶如天譴!」男人的話音才落,床榻上的朝陽王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正是應驗了他的話。
朝陽王最後因為貪戀姬貴妃的美色,所以爆體而亡,身上爆裂的血管噴出的鮮血全是綠色的,死狀極其悲慘,血管內甚至爬出了一些小蟲子,看來又被朝陽王后下了蠱,所以才會死這般快。
殿外的守衛聽到朝陽王的慘叫後就紛紛湧了進來,結果只看到床榻上死得很恐怖的朝陽王,而姬貴妃卻不見了蹤影。
事情的進展前所未有的順利,姬貴妃被冠上謀殺朝陽王的罪名,已經發了全國通緝令,不過朝陽國這幾日卻注定是個多事之秋,因為朝陽王后的寢宮當夜有刺客闖入,可謂是血流成河,極其噁心,到處都有被挖心掏肺的屍體。
不過朝陽王后的寢宮卻是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死的人最多,其中有大部分是身著黑衣,戴著詭異面具的人,這些人似乎是來幫朝陽王后的,但是還是不敵刺客,結果統統被殺了,其中朝陽王后死得很慘,她的身體被釘在正對著大門的壁畫牆上。
但是最讓人震驚的是,朝陽王后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條魚尾,這讓眾人不禁想到傳說中的人魚族,所以當天,朝陽王后是人魚的秘密就席捲了整個皇宮,其中被牽連得最厲害的就是三皇子,因為他正準備奪位卻被質疑也是人魚,只因他的生母正是朝陽王后,這是致命的!
至此,朝陽國已是一片大亂,各種壞消息接踵而至,再加上四雀和鎖嵐大軍的圍攻,不久後朝陽國必然會被兩國瓜分,而現在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結果是,季子木從頭到尾都沒幫上一點忙。
於是,他不高興了!
沉默是季子木歷來的抗議手段之一,當首領幾人回來的時候,一片黑雲正飄浮在季子木頭頂,讓他們不禁感到詫異,還以為他在皇宮裡吃了癟。
「這是怎麼了?」首領坐在他旁邊,隨意地問了一句。
季子木抬頭瞥了他一眼,說:「我要吃烤鴨!」化悲憤為食慾?
首領立刻搖頭,「不行,那裡現在一片混亂,盤查的官兵越來越多,任何可疑人物都會被扣留,要是一個不慎暴露了身份,要想離開朝陽國就難了,再忍忍吧!」
結果首領這樣一說,季子木更加不滿了,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用很平靜的口吻問道:「你是不是不行?」
是不是不行?
不行?
首領只感覺腦子轟的一聲,滿腦子都在響著這句話,迴盪加無限循環,如若不是他定力驚人,再加上以前被季子木磨煉過,他現在早就拍桌了。
月離颯一邊煮著茶,一邊看好戲,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旁邊還有知情的莫少天和佛寧這幾人,因為他們一早起來就看到季子木一臉黑雲,就知道他肯定是心裡不爽著,這個時候誰上去誰倒霉,所以兩人都很聰明地安靜地縮在一旁吃早餐,愣是從呱躁男轉型成啞巴男,但實際上兩人早憋了一肚子,現在聽到首領被說不行,兩人都抖著身體悶笑。
首領的臉色黃白綠紅青藍紫地轉變了一圈,然後才堪堪地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朝季子木扯了下嘴唇,充滿暗示性地說道:「再不行也比你強!」

第376章 證明(猥瑣)
正常情況下,你們都不行。
不行?你用手摸一下!
……

季子木一愣,顯然沒明白首領是什麼意思,想了好一會,「他是什麼意思?」
「首領是說你沒用,明明說要幫忙,結果卻什麼也沒幫到。」莫少天立刻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表情有些幸災樂禍。
佛寧不甘示弱,也朝季子木扔了一句過去,「不僅如此,他還說你下面的小雞雞站不起來,所以就是不行!」這其實是報復,佛寧一直對那晚季子木說的那句話很介意。
首領滿臉黑線,卻不打算解釋。
莫少天兩人本以為能看到季子木暴跳如雷的樣子,等了半天,他卻一直低著頭,吭一聲都沒有,害得兩人頓時忐忑不安起來,還以為他真的傷心了,正想道歉的時候,少年帶著深深疑惑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了起來。
「你們的小雞雞站得起來嗎?」
「咳咳咳……」兩人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和那方面的能力,莫少天毅然挺胸,「小雞雞站不起來那叫陽痿,我可沒有陽痿,不信你可以問問黑冥,昨晚他還驗證過的。」
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害臊,倒是佛寧給難住了。
不過季子木的注意力卻集中在莫少天身上,因為他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別人幫忙驗證,難道不是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嗎?
「好,你把黑冥叫來,讓我問一問。」
莫少天頓時『陽痿』,真要把黑冥叫來他才不敢,他可沒忘記上上次被他做到在床上起不來的畫面,那才叫有礙觀瞻,而且他也不敢真讓小木去問,不然主子還不把他殺了才怪,況且依黑冥那種性子,說不定會直接把他扛回房間做給小木看,所以打死他都不會把黑冥叫過來。
「不行不行。」莫少天想到了後果,立刻搖著頭拒絕道。
季子木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哦。」那表情顯然不信。
「哈哈……原來你真的不行!」佛寧立刻不客氣地嘲笑起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
莫少天差點抓狂,好在在失去理智前,他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哼哼,誰說我不行,兩個沒見識的傢伙,誰告訴你們一定要黑冥來才能證明,我告訴你們,就算不用黑冥我也能證明。」
季子木很好奇地問,「怎麼證明?」
「用這雙手證明。」莫少天伸出自己的雙手,接著說道:「用手摸啦,一會後就會站起來的,不信你自己試試看!」
佛寧立刻嫌惡地遠離,「噁心的傢伙,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莫少天沒好氣地說道:「我這不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不行嘛,倒是你,沒法證明的傢伙,我看你就不行了!」
「啊呸,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爺我不需要證明,反正我就是行!」
「哼哼,我看根本就是不行,怕被人知道你不行嘛,沒關係,你不行,我們心知肚明就行了。」莫少天得意地搖了下頭。
季子木問:「怎麼樣才算站起來?」
莫少天說:「你那玩意翹起來,很燙像充血一樣就是站起來了。」
季子木說:「原來是這樣,那你們說的不對,我明明站得起來。」
「證明!」莫少天和佛寧頓時異口同聲地說道。
季子木指了指旁邊的月離颯,「我爹爹可以幫我證明,不信你們問問他。」
「……」莫少天,佛寧。
旁邊的月離颯一直聽他們講些沒營養的話題,沒插話,結果莫少天和佛寧講得太興奮,一時忘了他的存在,現在經過季子木一提,兩人才想到,他們竟然當著男人的面教壞季子木,要是他發起怒來,大神可能也救不了他們。
真讓他們問,兩人誰也不敢問,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首領沒好氣地冷哼了兩聲,兩個只會闖禍的白癡,思想都越來越下作,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跟誰學的。
「你還沒證明呢。」季子木突然朝默不吭聲的佛寧說道。
佛寧被嚇了一跳,再聽季子木的話,頓時滿臉蜘蛛絲,他能怎麼證明啊,難道要他脫褲子給大家看?除非他腦門被石板夾了,白癡才證明。
「不如我幫他證明吧!」清少揚突然從旁邊冒出來,笑意盈盈的模樣不知道聽了多少,簡直就是語出驚人。
佛寧嚇得目瞪口呆。
清少揚湊到他耳邊說道:「你也不想被他們認為自己不行吧,最好的辦法就是證明給他們看,不然要是被他們說給別人聽去,到時候你就後悔莫及了,所以讓我來幫你吧!」
佛寧已經嚇傻了,他跟清少揚很熟嗎?為什麼這種事要他來幫他證明,不過不可否認,他說的話也有一些道理,莫少天就是個呱躁的大嘴巴,什麼秘密到了他嘴巴裡,最後都有可能會被傳出去。
陷入自己思緒當中的佛寧就被清少揚拖去房間證明了,當著眾人的面,佛寧一點反抗也沒有,讓眾人都以為他是自願的。
莫少天感歎,想不到佛寧為了證明自己很行,竟然肯讓清少揚幫他做那種事,多麼好的機會啊,他一定要告訴所有人知道,一起分享分享!
季子木則若有所思地看著佛寧和清少揚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發生了。
「好了,吃飯吧!」月離颯把弄好的食物推到季子木面前。
「哦!」季子木拿起筷子低頭,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立刻直勾勾地看向首領,語氣不容置疑,「我比你行!」
首領猛烈地抽搐著嘴角。
這一幕剛好卻被走過來的李大商看到,連忙關心地問道:「你的嘴巴沒事吧?」
「噗……」莫少天喝進去的湯頓時噴回了碗裡。
黑冥剛好從外面打探情報回來,看見莫少天的動作,走過去坐下,直接說:「食物不能浪費,吃回去。」
季子木見首領沒有反駁他的話,頓時安心地吃起早餐。
「寶貝來嘗一嘗吃這個。」月離颯夾了一隻餃子給他,親手餵給季子木吃。
整桌上的食物也就那盤餃子最好吃,肉鮮味美,所以吃得最快,他手上夾的就是最後一隻,莫少天剛好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餃子進了季子木的肚子裡,暗自悔恨。
季子木大概是看到他的表情,邊嚼著嘴裡的餃子邊看著他。
莫少天更加鬱悶了。
一行人吃完早餐後便打包行李離開了小客棧,馬車的腳程很快,當他們離開小鎮後,朝陽國的官兵才蜂擁而至,只不過留給他們的是幾間空房。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朝陽國已經離滅國不遠,如果姬貴妃還能找得到的話,朝陽國還能把她交給鎖嵐,然後讓他們退兵,但是問題卻是,姬貴妃不見了,不管侍衛如何找,卻連太監宮女都沒有發現,姬貴妃的屍體就在朝陽殿的衣櫃裡。
十日後,朝陽國都的城門被四雀和鎖嵐的軍隊左右夾擊攻破,朝陽王族害怕他們會屠城,舉著白旗連打都沒打就直接投降了,這一舉動不知寒了多少百姓的心,一時間漫罵的聲音遍佈整個朝陽國。
朝陽王族已經失了民心,可以預見,他們再也復國無望。
不過這些事已經影響不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月離颯等人,不過由於是要去月氏的族地,所以不宜帶太多人,一路分分散散,最後只剩下季子木和月離颯兩人。
首領也被直接遣回灰網,因為黑霧他們之前運回去的那塊巨大的千年水晶還需要他去辦一些事,而黑冥也跟著一起回去,當然連帶著莫少天也被一起拽了回去。
至於佛寧,他想去灰網瞧瞧,所以屁顛屁顛地跟去了,清少揚因為佛寧想,所以也跟過去的,不過首領是絕對不會讓黑骷髏的少主進入灰網的總部的,所以清少揚到時候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行!
月氏的族地其實不在四雀國之內,而是在大海裡一個神秘海島之上,除非是月氏的族人,否則外人是找不到的。
月離颯雖然離開了二十年,但是憑他的記憶力,那條路線依舊清晰無比地刻在他腦海裡,只不過,兩人卻在前往月氏族地的途中意外地遇到了兩個原不可能再相見的人。
那兩人就是葉聽楓和月離音。

第377章 分配任務
花季美少年,早起打『地鼠』!
……

四雀國的海港守備嚴密,有一定的規章和制度。
由於海上的海盜猖獗肆虐,所以每個港口都會派兵駐紮,凡是揚帆出海的船隻都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為防止海上遇難事故過多,所以但凡沒有保護能力的船隻都會被禁止出海。
月離颯和季子木到達一個海港時,正巧就遇到一隻商船被阻擋,勒令不准出海,理由就是因為他們的人員太少沒有自保能力,一旦遇上海盜全船的人員只有等死,不過那只商船的人顯然不這麼認為,所以便與官兵爭吵了起來。
「官爺,這一趟買賣對我們極其重要,你就行行好放我們通行吧!」
船主是個中年人,體型略顯富態,但是眉目卻有股剛正不阿的氣質,可以想像他平時應該是個嚴肅的人,只是現在額頭上卻冒出了焦急的汗水,甚至低聲下氣地請求著為首的官爺。
「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瞧瞧,你們的人數合起來還不到五十人,而且大部分還是手無寸鐵不會武功的人,這要是遇上海盜,不是我詛咒你們,你們肯定得全軍覆沒!」官大爺態度冷硬,絲毫不為所動。
「官爺,海上盜賊是多,但是不一定所有的船隻都會遇上海盜,說不定我們運氣好平安無事地渡過過了,您就行行好吧!」
其實船主也是沒辦法,船裡的貨是他們所有的積蓄,要是囤積在此,全部都得破產,所以不止他急,船上其他成員也急。
「運氣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我告訴你們,除非你們能找到幾個高手一起陪同,否則絕對不能讓你們出航,這是上頭下的死令,我也無能為力!」官大爺當然知道他們很焦急,但是他也是沒辦法,如果真讓他們出航,到時候出了人命,上頭查下來,他根本就擔待不起。
就在商船瀰漫著一片陰雲的時候,一道陰沉的聲音從旁處傳了出來,「我們要出海,這裡誰是船主?」
眾人一愣,尋聲看過去,一個戴著面具身上散發著陰暗氣息的男子背著一名面容俊秀的青年走了過來,面具下那雙犀利的眼睛筆直地落在船主身上,顯然不用船主回答,他已經猜到是誰。
船主還沒回答,官大爺就已經出聲阻止了,「兩位還是回去吧,今天這只商船出不了航了!」
「是嗎?」面具男子聲音一冷,一股陰寒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在場的人皆臉色大變,弱小的甚至渾身顫抖了起來,官大爺目露驚駭之色,雙腿也微微發軟,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因為他是正面迎接面具男子的殺氣的。
「呵呵,月離音,當年發過誓不會再踏足族地的你,現在竟然要回去,莫不是因為葉聽楓的緣故?」月離颯摟著季子木緩緩地走過來,慢悠悠的語聲帶著幾分趣味。
隨著這個男人的出現,官大爺只感覺渾身一輕,那股噬人壓迫的氣息在瞬間撤去,但是突然出現的幾人卻仍然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是你。」月離音仍然忘不了月離颯毀了他一隻眼睛的事實,所以現在一看到他出現,熊熊的怒火再一次充斥著胸腔,正想發怒,背上的人卻收緊了雙臂,似乎在阻止他,只不過力道太過弱小,所以月離音只感覺到背上的人的有氣無力。
詭異的,月離音只說了那兩個字就沒再說話。
季子木探頭看了看,突然喊道:「葉聽楓,你怎麼了?」
葉聽楓意外地沒有驚喜地抬起頭,而是緊緊地埋在月離音的背上,好像生怕被季子木看到似的。
月離音冷哼一聲,然後直接背著葉聽楓踏上那只商船,態度強硬得連一絲商量都沒有。
這種反常的態度著實不像平常的月離音,但是月離颯卻沒有露出多大的意外,而是若有所思地掃了他背上的葉聽楓一眼,眼中卻透著一絲瞭然,一會後他才轉對船主說:「你們的船是要往哪個方向去?」
「我們主要是想通過北冥海前往琅琊島,但是北冥海是海盜猖獗的一帶,所以為了避開海盜活動的範圍,我們是打算繞過北冥海,走其他安全的路線……」船主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路線說出來,因為他有種感覺,這兩人可能也要上他的船。
月離颯思索了一會,還沒開口,季子木就迫不及待地說了。
「你讓我們上船,我們幫你趕海盜。」眼中透著興奮之色,季子木的眼睛從剛開始就沒離開過那艘大船。
船主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男人開口。
「往北冥海吧,如若有海盜出現,直接把他們解決了!」這態度比月離音還要強硬,連他們制定好的路線都強行更改了。
那名官大爺一聽更加不願意了,正想出聲否決,卻見紫袍男子抱著纖細的少年從他面前一晃,衣擺發出一聲冷冽,兩人就已經站在大船上面,他們根本沒看到兩人的動作。
船主和官大爺同時呼吸一滯,有這麼好的輕功,實力定然不弱,再加上剛才那個恐怖的面具男子,有他們在,或許真的不用害怕那群海盜。
官大爺也是猶豫了半晌,最後才無奈地揮手讓他們出航,實際上他知道,就算他反對,上面那兩個危險人物恐怕也不可能會答應,所以只好祈禱商船千萬別出事。
最後,商船終於起航,因為知道船上有兩個武功不凡的人,所以五十名船員都像吃了鎮定劑一樣,情緒高漲,做起事來就更加賣力,船很快就在他們的相互合作下駛出了海港。
季子木坐在帆上的看台上,一邊抬頭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一邊興奮地說道:「爹爹,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海盜打劫?」
如果被下面的人聽到,肯定會直接暈倒,因為季子木竟然是一副期待的語氣。
「會!」月離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直接給出個肯定的答案。
近來海盜猖獗不是沒有道理的,作為海上的霸主,他們一定也察覺到一些不尋常的跡象,所以才頻頻出沒在海上打劫途中經過的商船。
季子木問:「什麼時候?」
月離颯觀察了一番才說:「依這只商船的速度,今天晚上應該就會駛入北冥海,北冥海一帶夜晚過於漆黑,所以海盜船一般不會出沒,只有早晨萬里晨霧瀰漫的時候,海盜船才會出現,藉著霧氣的遮掩,可以出其不備地攻擊商船。」
季子木猶豫了一下,「早晨那是多早?」
月離颯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思,不由輕笑出聲,「大概寅時這段時間出沒,因為人在這個時辰還處於昏昏欲睡的階段,突襲的效果最好!」
季子木既惋惜又歎氣,「真是狡猾!」
這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引得月離颯又是一笑,將少年摟得更緊,「寶貝若擔心起不來,那今晚就別睡覺了,海上的風景想必寶貝還沒見識過,特別是北冥海的氣象,比起天湖境的要壯觀不少。」
季子木思考了一會才下定決心,「好吧!」
兩人在上面談天說地,下面圍了一群人,包括在下面唉聲歎氣的船主,眼看著就是進入北冥海,他能不擔憂嘛,雖然有兩個看似武功高強的高手在,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擔心,那些海盜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厲害傢伙,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想像兩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在一群猖獗的海盜面前的樣子,唉……
「喂,你們有沒有彈珠那種東西?」上面的季子木突然朝下面的船主喊道。
船主抬起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少年在同他說話,背著光,那雙閃爍著幽紫色的眼睛竟然有種致命的吸引,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不過有個船員卻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從船艙裡搬了一桶彈珠丸子,這是他們在岸上採購的一些小玩意,不是很值錢的東西。
季子木見是一桶鋼珠,頓時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讓他們把鋼珠都弄上來。
月離颯從桶裡拿起一顆鋼珠,頓時低聲一笑,「這種鋼珠的硬度倒是剛剛好,若真遇上海盜船還真可以用鋼珠將船擊沉。」當然,前提內力如他一般深厚的人才可能做到。
不過他剛說完,季子木卻搖了下頭。
「這是用來打人的,不是用來擊船的,擊船我有這個。」季子木獻寶似的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一把霹靂彈。
月離颯一愣,隨即又大聲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便摸著下巴不無陰險地說道:「唔,不愧是寶貝,用它來沉船是再好不過,也不會在到達族地之前浪費了不必要的內力。」
「好,到時候爹爹負責沉船,我負責打人!」
季子木十分積極地分配好任務,卻沒想過,要是明天海盜船不來呢?

第378章 滄海劇盜
事實告訴我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不然?小心鋼珠!
……

第二天,季子木掛著一條鼻涕等到了天亮。
結果就是,海盜船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於是,季子木終於知道自己被老爹耍了,白白犧牲了一個晚上睡覺的時間,還吹了一整夜的冷風,就為了第一眼看到海盜船。
可是,當太陽升起將迷霧都驅散的時候,季子木才知道自己白等了。
「海盜船呢?」季子木面無表情地詢問身旁的男人,語氣十分輕盈,一下子就消散在空氣中。
「沒來,寶貝不是看到了嗎?」月離颯摸了下鼻子,一臉笑意盈盈地反問,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瞳孔映著少年聽到他的話後越發黑亮的表情。
季子木瞬間沉下了臉,「你騙我!」
「何來欺騙之說?」月離颯不慌不忙地反問,好像沒看到季子木正在生氣。
「你說今天寅時會有海盜來,可是現在辰時都過了,根本就沒有看到海盜出現,你就騙我了!」季子木見老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十分的不爽。
月離颯好笑地將他拉進懷裡,拿起旁邊的碎布替他擦掉鼻子流出的鼻涕,忍著笑意說道:「爹爹是說過他們會在寅時出現,但是那是一般情況下,而且他們也不一定會天天都出來打劫,今天沒有,說不定明天就會出現。」
季子木眼睛轉了一圈,但堅決不承認老爹說的的確有道理。
月離颯接著說道:「寅時的確是個好時機,但是有利也有弊,海盜雖然在海上縱橫多年,但是他們也無法抵抗得了大自然的霧氣,有霧氣幫他們掩飾,同時也會阻擋他們的視線,所以除非有萬全的準備,否則那些海盜是不會輕易出現的。」
季子木認真地思考著,不得不承認,老爹說得很對,但是……「可是你昨天沒說他們不會來。」
他說得特別的委屈,就像大人明明說要給他糖吃,可是最後卻反悔了,以保護牙齒為名,把糖扔掉了一樣。
月離颯佯裝歎氣,無可奈何地解釋道:「爹爹又不是海盜,怎麼會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不會來,寶貝覺得爹爹說得對不對?」
季子木一怔,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這麼說來,是他錯怪了老爹,可是他怎麼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哼,連自己兒子都耍,月離颯,你可真是個盡職盡責的好爹爹!」下面突然傳來一聲冷哼,月離音不無諷刺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上來。
月離颯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月離音,你什麼時候也幹起了偷聽的勾當,再說我跟兒子之間的事情何時輪到你這個外人來管?」
月離音張口就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猛地吞了回去,差點就脫口而出的話讓他臉色發青,駭得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他,最後端著食物殺氣騰騰地進了船艙。
「爹爹,你真的是在耍我?」季子木幽怨的聲音在月離音走後就響起。
月離颯正想開始繼續『教導』兒子,突然心神一動,朝天邊盡頭的方向看過去,雙眼透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寶貝被他騙了,爹爹怎麼會騙你,你看你的左邊,海盜啊,出現了!」
緊隨著他的話,一陣響亮的號角突然響徹附近一片海域,甲板上原本還高興海盜沒有出現的眾人全部都變得驚恐不已,一個個驚懼地看著迷霧散去後,一艘鋼鐵般的巨型船震撼登場的畫面。
「海盜……海盜來了……」
尖叫聲在一片沉寂後嘶聲響起,所有人立刻亂成了一團,還好船主比較鎮定,冷靜下來後立刻組織所有成員分工合作,趁著海盜船還沒靠近一邊拉開距離,一邊準備開始作戰。
下面的月離音從船艙探出頭來,暗喊了一句又伸了回去,顯然他也沒料到,海盜竟然真的來了。
「爹爹,那艘船好酷啊!」季子木兩眼放著金光,興奮地拉著月離颯的衣袖扯來扯去。
「寶貝現在還認為爹爹在耍你嗎?」月離颯不急不躁地問道。
「不了不了!」季子木立刻搖頭。
「那就準備開始打海盜。」月離颯眉角輕佻,望著那艘氣勢凌人的海盜船,接著又說:「既然寶貝喜歡那艘巨船,那就把它拿下如何?」
「好,那我們要殺上去嗎?」季子木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來了,目光灼灼地盯著那艘快速朝他們這邊行駛而來的海盜船。
「當然,船太大可能會有一些人躲在船艙裡,不過寶貝切記,不能把人全殺光,否則沒有人駕駛船會很麻煩的,接下來我們來比賽看誰打得最多。」月離颯一邊說,一邊拿了一把鋼珠,這麼大的一艘船,總算沒有白等一夜。
「好!」季子木重重地點頭。
就在兩人分工完畢的時候,那艘巨船已經靠過來了,近看才知道,原來比想像中的更大,他們的船在鋼鐵巨船面前,就像一葉弱不禁風的孤舟。
看到海盜的鋼鐵船出現,巨大的船身已經在他們心裡留下陰影,無法抗拒的無力讓他們臉上一片死灰之色,未打就已經先認輸了。
這時月離音也從船艙走了出來,葉聽楓因為行動不方便,所以只探出一顆好奇的腦袋,看到海盜船出現,他猛地倒抽一口氣,這船也太大了,比四雀國的戰艦還要大上一倍,真不愧是縱橫海上的海盜。
不過當他看到海盜船上飄揚的黑白旗子時,臉色也禁不住微微一變,他們竟然遇到了北冥海最強大的滄海劇盜,難怪海盜船會大到這般離譜,久負惡名的滄海劇盜據說是青隼大陸性格最為詭異的降族建立的,他們會建造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這艘巨艦恐怕就是出自降族之手。
月離音隨時都在注意著葉聽楓,看到他臉上的變化,知道他在擔心,便生硬地說道:「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葉聽楓朝季子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遲疑地點了下頭。
海盜船停在距離商船不到五米處,一個黑壯的中年人站在船的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商船甲板上的成員,手持一把大刀,神情無比的兇惡,趾高氣昂地宣佈道:「所有人統統舉起手來,現在開始,我們滄海劇盜要打劫!」
黑壯的中年人聲音十分洪亮,氣勢也非同一般,一時間竟然震住了甲板上的大部分人,之前準備好的武器被嚇得從手裡掉了下去。
這副窩囊樣立刻引得滄海劇盜等人哈哈大笑起來,哄笑陣陣,那得意猖狂的笑聲覆蓋著四周,竟然還產生了回音,聽起來十分駭人,就氣勢上,商船的人已經輸了。
但就在此時,一顆鋼珠倏地從看台飛了出去,黑壯的中年人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那顆鋼珠就鑲進他的額頭,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頭顱向上仰著,在身後一群人的笑聲中筆直地摔到了海裡,這一變故使得巨艦原本大笑不已的人都嚇得傻了眼,一個個呆愣在原地。
當海面浮起明顯的血色,一個滿臉鬍鬚的壯漢暴怒的吼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是誰?是誰竟然敢殺了我弟弟?有種給老子站出來,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伴隨著他的巨吼,海上驟然刮起一陣風,將商船看台上的帆布吹了起來,月離颯和季子木的身影立刻落入滄海劇盜大部分人的眼裡,特別是那名怒吼的壯漢,他的目光落在季子木手裡的彈弓,立刻鎖定了罪魁禍首,把矛頭對準了季子木。
「是你?」壯漢把手中的大刀指向季子木,「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殺我弟弟,小的們,立刻把他抓起來,老大我要將他扒了皮用來熬湯。」
「哦哦哦……」壯漢身後的人立刻哄聲喊了起來,「老大,那其他人呢?」
「哼,其他人,都給老子扔進海裡去餵鯊魚!」壯漢面目猙獰,盯著下方害怕得全身顫抖的船主等人,陰狠一笑。
聽到老大發話,滄海劇盜的成員立刻瘋狂地朝商船湧過來,一架架長梯剛夠五米搭在兩隻船中間,提著大刀的海盜面目猙獰地爬上了長梯……
正當商船的人嚇得抱成一團的時候,一個個黑乎乎的東西在一道接著一道的慘叫之中『啊』地掉進了海裡……
冷酷的少年踏著黑靴,架勢擺得勁酷十足,手中的彈弓分明彈無虛發,接連著射中了爬上長梯的海盜……
季子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第379章 節哀順變
上帝讓你節哀,沒叫你順變,所以只怪你活該!
……

場面霎時寂靜了下來。
商船上原本怕得全身顫抖的船員們紛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原本正要爬過來的海盜們卻突然掉進海裡,當他們看到滄海劇盜一個個都憤怒地盯著船桅上方,這才記起上面還有人,一個個立刻抬頭看上去,剛好就看到季子木發威的一幕。
滄海劇盜的船長降霸刀也就是壯漢,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睚眥欲裂地盯著神情冷酷的少年。
「臭小鬼,有種下來和老子單挑,縮在上面算什麼男子漢!」
季子木抬起下巴,在商船的人以為他會被滄海劇盜的船長激得跳下去的時候,只聽見他說:「有種你上來和老子單挑,縮在下面算什麼男子漢。」
眾人絕倒……
降霸刀氣得渾身肌肉直顫,連同手中的大刀也是一副抖得像秋天的落葉一般,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被嚇到,實際上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了,努力地深呼吸一口氣,他才朝身後的手下吼道:「把鐵弓給老子拿來!」
「是……是,老大。」小嘍囉跌跌撞撞地跑進船艙裡,不過多時就和其他人一起搬出一把銅色的大弓,比小嘍囉的身高還要高,看起來也很重的樣子。
商船的人紛紛緊張不已,季子木卻連一絲擔心的神色都沒有露出來,反而死死地盯著降霸刀,眼眸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華,不知在想什麼。
月離颯站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他最清楚寶貝在生什麼氣,因為被擊落海裡的人不是寶貝出的手,而是他,寶貝之所以生氣是因為被他捷足先登,所以現在在拿那些人出氣,不過看到降霸刀拿出鐵弓,他就知道遊戲越來越好玩。
降霸刀露出一抹冷笑,大手一下子接著小嘍囉拿過來的鐵弓,搭上鐵箭對準了季子木,強大的臂力將鐵弓拉出了滿弓弧度,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降霸刀展現出來的蠻力上,沒幾人注意那隻鐵箭上其實滲了某些陰毒的東西。
再說季子木,他從袋子裡摸出一顆霹靂彈,正是新型的紅色霹靂彈,裡面裝有迷惑人心智的迷藥,本來他是不打算用的,主要是擔心船會被炸毀,但是現在卻不用擔心,因為滄海劇盜的船是鋼鐵製造,只要外面不爛,船上的甲板破壞一些並不會影響船的航行能力。
巨船上得意大笑的滄海劇盜們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大難臨頭,就在他們抽出大刀準備殺上商船的時候,耳邊卻傳來兩聲爆炸的巨響,等他們定睛一看,兩隻眼睛瞪得差點脫窗。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威風凜凜的降霸刀,下一刻就被擊飛了出去,嘴巴裡冒著滾滾濃煙,正面焦黑一片,只露出兩隻白仁猛翻的眼睛……
「老老老……老大?」小嘍囉口吃變得十分嚴重,不敢相信躺在他們腳下的人就是滄海劇盜的船長降霸刀。
季子木喜歡陰人,特別是使用霹靂彈的時候,他其實準備了兩顆,一顆將降霸刀射過來的鐵箭擊落,另一顆卻悄然地穿過空中那片硝煙,直接射中來不及躲閃的降霸刀的臉上,一口牙齒都被炸得悉數掉落,看他的樣子,就算不死半條命也算丟了。
「大哥!」
這時,船艙又衝出四個無論著裝還是長相都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也是降族人,本以為大哥能將商船輕易地解決,卻不料不到一刻鐘就聽到慘叫聲,跑出來一看才知道大哥竟然被人放倒了,而且面目全非,要不是大哥太容易辨認,他們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大哥,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吶……」
「大哥,你死了我們要怎麼辦吶……」
「大哥,你死了我們要把你安葬在哪裡好吶……」
「嗚,大哥,你節哀順變……啊……」第四人還沒說完就被前三個給一人一個爆栗敲在腦袋上,還沒等他控訴,三人就吼了起來。
「笨蛋,你又用錯成語了啦!」
「哦哦,那這個成語要怎麼用?」眼淚來不及流就被好奇給佔據。
「笨,節哀順變應該是對我們說才對!」
「哦哦,知道了,那你們要節哀順變。」
「這樣才對嘛!」
……
海上的風蕭蕭兮,商船的人一個個露出見鬼般的表情,倒是滄海劇盜的船員一個個都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好像已經見怪不怪,見鬼不驚。
本來正準備大幹一場的季子木突然頭一歪,思考著說道:「爹爹,我覺得他們跟白搞五人組好像,一樣的笨!」
月離颯聽說過白搞五人組的事情,所以知道寶貝是開始想念他們種的葡萄,便輕笑地說道:「既然寶貝覺得有趣,那就把他們四人留下吧,至於其他的……」
『殺了』二字還沒說出來,四胞胎兄弟已經把矛頭對準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是你們殺了我們大哥嗎?」
這句話喊得一點氣勢都沒有,反而很像客氣的詢問,滄海劇盜的成員一個個都無力地扶起額,不過倒是沒有一個人去阻止他們,別看四人腦袋像缺根筋似的,實際上關鍵時刻還是挺可靠的。
「是又如何?你們有意見嗎?」季子木居高臨下地盯著四人,語氣平淡卻十足挑釁地說道。
四胞胎一怒,又是異口同聲,「當然有!」
眾人絕倒,這也太沒氣勢了!
「老大們加油啊,千萬不能輸給他們,一定要為大老大報仇。」甲板上有人為四胞胎加油吶喊了起來。
季子木冷酷地挑眉,「這麼說你們是想像他一樣變成一塊黑炭?」他自然是指躺在甲板上全身焦黑的降霸刀。
四胞胎下意識地朝大哥看過去,那副慘狀讓四人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還真有那麼一些觸目驚心,想到自己很可能會變得和大哥一樣,不僅毀容,而且牙齒都被炸光了,四人猛地一陣哆嗦,整齊地搖起頭,十分響亮地回道:「不想!」
季子木隨口便說:「那就投降吧!」
四胞胎再次下意識接口,「好!」
滄海劇盜的成員已經有不少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就在四週一陣靜寂的時刻,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人群裡傳出來。
「哼,虧你們四人還是老大,竟然帶頭投降,你們四人根本不配當我們滄海劇盜的老大,兄弟們,我建議大家重新選擇老大,選出真正有能力的,可以帶領大家的老大!」
「沒錯,輕易投降的老大不能成為我們老大。」他的話一落,立刻就有人附和他了。
四胞胎同時怒道:「白天,又是你這個王八蛋!」
白天領著一干手下從人群中走出來,趾高氣昂的模樣好像他才是老大一般,實際上他眼紅的就是滄海劇盜的老大之位,所以才會趁降霸刀被炸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才跳出來,在他眼中,四胞胎是不足為懼的。
他攤開雙手,一副大氣凌然的模樣,「兄弟們,難道我白天說的不對嗎?輕易向敵人認輸的老大難道就配嗎?」
「我呸,白天,我看是你想當老大吧,還搞得自己像救世主一樣,剛剛老大有難的時候,你怎麼不敢站出來,縮在人群裡還不就是怕自己受傷,憑你也想當老大,癡心妄想。」
當即便有人諷刺地喊出來,顯然白天在滄海劇盜的人緣並不好,除了他自己一脈的人,其他人紛紛沒好臉色。
白天沒想到有人竟然會如此不識好歹給他臉色瞧,當即冷下臉,「哼,給臉不要臉,既然你們想投降,我倒要看看回去後你們要如何向其他人交代。」
說到這,那些原本有微詞的人立刻又安靜了下來,這的確是個難題,滄海劇盜的人數可不僅僅船上這幾百人,還有其他大老在陸地上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此事,到時候誰也逃不掉。
「不如本尊替你們選擇如何?」
眾人為難之際,一道低沉的笑聲猶如春雷在他們耳邊驟然響起,正嚇一跳的時候,白天突然倒地發出一聲慘叫,兩隻手捂著眼睛,鮮紅的血從指縫中流出來,依稀可見白天雙眼凹陷得可怕,看得眾人一陣毛骨悚然。
抬頭定睛一看,一個男人站在少年身邊,身上散發著狂傲凌厲的氣勢,邪魅桀驁不馴的姿態,猶如王者般高高在上,隨性而狂妄,銳利的雙眸看著甲板上的人如同看一群舉無輕重的螻蟻。
他的手上正拿著幾顆鋼珠,很顯然,白天成了男人威懾他們的犧牲品,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會同情他,怪只怪他太過急切想要得到滄海劇盜老大的位置。

第380章 降服
別看俺是一塊燒餅,關鍵時刻俺就是一病毒!
……

眼見白天對對方一擊就毀去了雙眼,至此恐怕就只是個殘廢,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短時把其他人都嚇破了膽,武器紛紛扔開,抱著頭喊投槍,比四胞胎顯得更沒用。
其他海盜見他們這副沒用的模樣,紛紛呲之以鼻,剛剛還不知道是誰說他們老大沒用,現在自己的行為卻連垃圾都不如。
商船的人怎麼都沒想動,原本以為會發生一場生死鬥,卻不料狀況直轉急下,滄海劇盜的內部竟然起了鬥爭,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幾乎一眨眼間就被解決了,剩下唯一能作主的人卻在剛剛開頭投降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他們卻肯定知道,一定是因為看台上那兩人的關係,所以他們才能平安的活下來。
甲板上,月離音冷冷的瞥了上頭兩人的身影一眼,輕哼一聲便轉身回了船艙。
搞定滄海劇盜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簡單,少了血腥的畫面,雖然季子木還沒怎麼出手雙方的火拚就已經結束了,但是結果還是讓他很滿意,因為季子木不多不少比老爹多了一個人,就是降霸刀。
之前他解決了連個爬上長梯的海盜,加上降霸刀就是三個,而老爹從頭到尾只出手兩次,一次就是降霸刀的二弟,一次是白天,所以結果很明顯。
「我贏了。」季子木朝月離颯攤開手掌,一副索要獎勵的模樣。
月離颯摸了下鼻子,像是在思考,接著一笑,「嗯,你贏了!」這事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所以月離颯承認得很大方,他的確是輸了。
「爹爹有沒有什麼事情是忘了說的?」季子木看老爹沒反應,頓時瞇起了眼,像個小怨婦似的。
月離颯摸著下巴,狀似思考,一會後才在季子木期盼的目光下,笑著說:「好像沒有!」
季子木瞬間拉長了臉。
月離颯忍著笑意,說:「哎呀,看爹爹這記性,果然是老了,不如寶貝來告訴爹爹是什麼事情?」
季子木也沒意識到老爹正在耍他,所以還真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他回憶了半天才發現,老爹原來只說過比賽看誰殺的人多,根本就沒說過贏的人會有獎勵,這麼說來……他自作多情了?
季子木懊惱的垂下頭,他剛剛白用功了。
少年憋悶懊惱的表情讓月離颯忍不住大笑出聲……寶貝還是這麼可愛啊……「其實寶貝想要獎勵不是不可以,看看,這艘船已經是寶貝的,裡面的東西自然隨寶貝取用,這麼大的一艘船……」
「食物肯定不少。」季子木幾乎是立刻接話,他已經知道老爹想說什麼了。
月離颯又是一陣大笑,愉悅的笑聲吸引了下面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雖然奇怪少年說了什麼讓這個男人高興的事,但是此刻他們卻更加關心自己的小命,看峽谷人之前的手段,顯然不在意手上沾多少人的鮮血,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不過現在看來,兩人卻好像並沒有要殺他們的打算,到底要如何處置他們,著實讓人忐忑不安。
安撫完寶貝兒子後,月離颯帶著少年落到鋼鐵巨船上,此刻所有人已經服服帖帖,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敢反抗。
「全速往北冥海東面前往,四胞胎留下。」
眾人面面相覷,都料想不到男人一上來就是如此命令式的一句話,而且似乎也沒打算處置他們這群失敗者,一切按照正常情況,不過這樣最好,省得他們提心吊膽的以為男人要殺他們。
四胞胎的武藝平平,他們早就被月離颯和季子木的強勢給折服,甚至心生一種崇拜的感覺,要知道降族的人除了建造巨艦和一些詭異機關秘術外,大部分人的武藝都很平凡,所以對成為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是十分的嚮往,不過資質有限,所以這個願望只能落空。
當然,也不是所有降族的人都崇拜武功高強的人,想四胞胎這樣的,絕對是個例外,因為他們是近於盲目的崇拜。
聽著月離颯叫他們,四人立刻興奮的跑了過去,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
氣氛壓抑了一會,月離颯才開口問道:「你們四人是降族的人?」
四胞胎立刻點頭。
「那麼莫雷雨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四胞胎最後一位傻愣愣的詢問其他三位哥哥,「莫雷雨是誰?」結果……
鏘鏘鏘……
連續三個爆栗降落在他腦袋上,然後三個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笨蛋,莫雷雨就是二叔。」
當初在降族族地的時候,莫雷雨,也就是他們的二叔被趕出族地後,隨口就捻了個莫姓,然後通告降族所有人,說他以後再也不姓降,只姓莫,這件事在當時轟動了所有族人,四胞胎從小跟在莫雷雨身邊,可以說是他親手帶大的,結果老四竟然把二叔給忘了。
所以其他三胞胎就忍不住給砸了個爆栗下去,好在,老四終於忘記回籠了。
這個答案顯然讓月離颯很滿意,語氣溫和了一點,「這麼說來,你們會製造機關挖掘密道這些?」
「當然!」四人同時挺胸,臉上是掩蓋不了的得意和驕傲。
正所謂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四胞胎的武藝雖然平凡得不像樣,腦袋也有些問題,但是他們在機關術方面的造詣卻是降族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四人各自精通一種東西,而且在那方面的造詣極其高深,四人若在一起合作,製造出來的機關巨艦之類的東西絕對可以稱之為無敵,比如他們現在所站的這艘巨船,正是出自四人之手,所以連四雀都沒有這般巨大的鋼鐵船。
「你們想不想見你們的二叔莫雷雨?」月離颯緩緩的勾唇笑道,看四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對莫雷雨有很深的感情,正好他還欠幾個人。
「二叔?你知道二叔在哪裡?」四胞胎就是心有靈犀,每次開口說話說的都是同一句,連臉上驚喜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不過他們的確是很久沒有見過二叔了,所以特別思念。
月離颯說:「他在我手下做事,只要你們想見,隨時都可以。」
「好。」
四胞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也不想想月離颯是不是在騙他們,竟然輕易就答應了,若是被降族的族長知道,肯定會氣得要死,四個超級沒戒心的笨蛋,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四個極品笨蛋。
其實他們的腦袋是簡單,但是直覺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挺準,四胞胎覺得男人沒道理騙他們,而且不論真假,二叔會在男人手下做事,那這個男人肯定是好的,也不會加害他們,他們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立刻答應。
不得不說,的確是四個笨蛋,被拐了還在替別人找理由。
他們在談的時候,季子木則在下面指揮所有海盜將好吃的東西都搬上甲板。
那些海盜的命正掐在人家手裡,所以季子木說什麼他們都立刻照辦,聽他的話,還以為少年要搜刮他們藏起來的食物,所以一點也不敢怠慢,每人搬一點,季子木面前不多時就堆了一座食物山,但是幾乎全是些粗糧。
季子木蹲在食物山前,指著一塊滾到他腳邊的燒餅,「這是好吃的燒餅?」
一個小嘍囉走上前,嘿嘿笑道:「公子,是您說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搬出來的,這個就是我們降族最好吃的燒餅了,出航時每隻船都會備上一些的,真正味美價廉!」
季子木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戳了戳腳邊的燒餅,「爹爹說,掉地上的食物不能吃,不然會生病的。」
「呃……」小嘍囉啞口無言,真是這樣,他們早就生病過無數次了。
季子木瞥了他一眼,說:「還有麼有其他的?比如烤鴨?」
「呵呵……應該有吧,小的這就去廚房找,公子等著啊!」小嘍囉嘴角抽搐著往廚房跑去,其實海上怎麼可能會有烤鴨嘛,但是怎麼著他也得象徵性的去找一找,要是真沒有,那就用其他東西替代。
季子木不知道小嘍囉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目送小嘍囉的背影,無比期待著他的烤鴨……


第381章 迷你鯊魚
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把文化當飯吃!

滄海巨艦急速的住月離颯指的東面行駛,商船繫在巨艦後面,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兩倍,他們這時才回過神來,這才明白過來,他們這趟海上航行的確是遇到了貴人。
不過北冥海的東面是一片無人海域,卻不知為何,海盜船要住那個方面行駛,不過對商船的人來說,卻是有利的,因為只要到了東面海,到時候他們再往目的地就不會再遇上海盜團了。
兩天後,巨艦終於到了一片無人海域,廣闊的海面風平浪靜,但是四周彌謾的霧氣卻比之前的迷霧更濃更厚,大概五米之外的事物就看不見了,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老大,這裡不能再前進了,我記得族長曾經說過,北冥海東面的盡頭住著一群脾氣古怪的人,東面幾乎是他們的領域,誰踏進去都會立刻被他們知道,這片迷霧好像就是他們佈置的,據說很危險。」四胞胎的老大有些緊張的對上面的月離颯說道。
月離颯大手一揮,衣擺被風歡得凌亂飛舞,「無妨,全速前進!」
帥氣冷酷的姿態霎時迷得四胞胎一陣神魂顛倒,不愧是他們新認的老大,就是帥啊,就是酷啊,二叔眼光真厲害,不愧是他們的二叔。
這時,季子木雙手不知捧著什麼,從下面興沖沖的跑了上來。
「爹爹,你看這是什麼魚?」季子木捧著一條迷你小巧的魚跑到月離颯上面,身上的衣服早被浸濕,不過由於是黑色的,所以外面看不出來。
月離颯知道寶貝雖然看似冷酷,經常什麼表情都沒有露出來,但是實際上,是小孩子心性,儘管這斗幾年來見過不少殘忍的事情,但是,那顆心卻依舊十幾年都未曾改變過,該疑惑,不該疑惑的照樣疑惑,從來不管自己那樣問是否正常。
這趟出海是少年第一次接觸到大海,面對很多新奇的東西,小孩子的心性立刻表露無疑,從兩天前開始就沒停過,四處跑跳,甚至坐小船到下面學人捕魚吃。
這次已經不是少年第一次拿著稀奇古怪的魚跑過來。
月離颯瞅了眼少年手裡棒的迷你魚,眼眸微微露出些許差異,若是他沒看錯,這魚應該是鯊魚才對,可是北冥海何曾出現過僅有三寸許的鯊魚?雖然疑惑,但是表面卻沒沒有露出分毫,而是笑著回答少年的話,「寶貝,這是鯊魚!」
「鯊魚?」季子木明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就是想不到。
他只聽說過鯊魚,但是從來沒有見過,聽說鯊魚是一種很凶狠的動物,牙齒尖利如爪,能輕易的將人撕碎,總之就是一種吃人的動物。
可是…
這一刻他深切的懷疑傳說的可靠性,這麼迷你的鯊魚能吃人?
季子木半信半疑的將手指伸到迷你鯊魚的嘴裡,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表情明顯在說『你吃啊你吃啊』,鯊魚不負季子木所望,張口就咬了幾下,然而鯊魚的牙齒雖然長出來了,但是咬起來卻跟沒長牙的乳孩一樣,只在季子木手指上留下一點唾液,粘粘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經過這一實驗,季子木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傳聞果然是騙人的。
他的動作全部落入月離颯的眼中,但是卻絲毫沒有要說明的打算,好像是想讓少年就這樣誤會下去,兀自笑了一會才開口問道:「寶貝是怎麼抓到這條鯊魚的?」
季子木搖搖頭,「我沒抓,是它自己跑到我手上來的。」
「原來如此嗎?」月離颯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迷你鯊魚上,大概已經能確定它的來歷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只迷你鯊魚應該是月氏的族人養的,只不過不知為何卻跑到了北冥海上來。
季子木凝視了迷你鯊魚半晌,才抬頭希冀的看著月離颯,「爹爹,這只鯊魚能養得大嗎?」
「能!」月離颯直按給個肯定的答案,這只鯊魚的確是太小了,但是卻不代表養不大,只要中途不死就行了。
季子木幾乎是立刻的說:「那我把它養大了再吃行嗎?」
「當然行,只要寶貝中途不把它養死了,鯊魚肉就要新鮮吃才有味道。」月離颯盯著那條迷你鯊魚,不意外的看著鯊魚在他的話說出來後掙扎跳起的身體,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我知道了。」
季子木說完就跑了下去,然後就讓一個海盜拿個水桶裝半桶海水開始養迷你鯊魚。
大概是知道自己再怎麼掙扎少年也不會放它走,所以迷你鯊魚很認命的躺在水桶底下,只擺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好像隨時都會掛掉一樣。
但是少年顯然不想讓它這麼舒服,見它一動不動,立刻從旁邊拿一根擔子過來,厚度比迷你鯊魚的身體還要大,要是一棍敲下來,腦漿都得蹦出來,迷你鯊魚趕緊游開躲掉那裉伸下水裡的棍子
正當它想感歎蒼天不公的時候,少年惡魔般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你記住了,它要是不動,你就用這根棍子捅它,明白嗎?」
「公子你放心,小的一定會謹記您的吩咐的。」
少年漂殼的臉孔在鯊魚眼裡瞬間轉變成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迷你鯊魚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原來長相越漂殼的人心腸就越黑,越不是人!
迷你鯊魚默默的垂淚……
它想,如果世上有後悔藥,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吃了,如果時間能倒退,它一定不會再逃跑出來,如果再給它一次選擇的機會,它一定不會再以貌取人,果熬還是『家』比較溫暖。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滄海巨艦平穩的在海面航行,至於那艘商船,兩天前在進入東面海後,月離颯就扔了一個指航儀給他們,現在應該已經登陸上岸了,而原本待在商船上的月離音和葉聽楓則上了滄海巨艦,只不過他們依舊沒有說過半句話,月離音不想跟月離颯說話,葉聽楓則像只縮頭鳥龜一樣一直縮在船艙裡,好像是害怕見到季子木一樣。
就在眾人以為能平安的到底目的地時,海面上的迷霧突然像翻騰的巨浪,洶湧的滾動了起來,肉眼可見的迷霧像是在人刻意的作用下向兩邊散開。
所有人都被這一新奇奇的景象吸引了,但是當他們看到迷霧後面翻騰起的巨大海浪,卻都在一瞬間驚白了臉,北冥海的東面海域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城牆般高大的海浪,洶湧而來的氣勢嚇得一些人摔倒在甲板上。
前一刻還風平浪靜,下一刻卻波濤洶湧,這絕對是不正常的現象。
滄海巨艦雖然大,但是在海浪面前卻依舊是渺小的存在,所有人立刻動作了起來,唯一平靜的看待這一幕的就只有月離颯和離音四人。
「但是在外圍海域就擺出如此大的陣仗,看來那條鯊魚的地位不小。」月離颯眼中透著興奮之色,好久沒遇到這種陣仗了。
緊隨著他的話,巨大的海浪突然向左右兩邊分開,巨艦上的海盜差點把一雙眼球子都瞪了出來,然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的下巴直接掉甲板上,一隻巨大的鯊魚,在海浪排開的縫隙中翻騰了出來,_一個人站在鯊魚頭頂上,青衫飛揚,風度翩翩……去是個還沒斷奶的小孩?
奶娃在巨浪聲中吼道:「大膽賊人,還不速速將我的小鯊魚還來。」
本該在巨浪中被淹沒的聲音,卻奇跡的猶如天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嚇了大家一跳,目瞪口呆的盯著忽然出現的小孩。
季子木盯著小孩腳下的鯊魚,再對比一下水桶裡的迷你小鯊魚,眼睛瞪得圓溜溜,在小嘍囉詫異的目光下,他抱著木桶就往老爹的方向跑過去。
「爹爹,你看,他的鯊魚怎麼比我這條小鯊魚大了許多倍?」
「因為那條鯊魚已經長大了,是成熟期的鯊魚,你的小鯊魚才出出生不久,所以大小肯定不一樣!」月離颯用吼小孩一樣的語氣哄騙著季子木。
什麼成熟期的鯊魚,普通的鯊魚體積絕對不可能像一座房子那麼大,除非這條小鯊魚是按照他們眼前的大鯊魚一樣培養出來的,那麼迷你鯊魚將來還有可能變得像它這麼大。
不過季子木並不知道,他一聽到成熟期的鯊魚就立刻問:「成熟期的鯊魚就可以吃了嗎?」
月離颯看著少年期盼的臉,微笑著剛想點頭,對面的奶娃又吼了起來。
「小偷,把我的小鯊魚還給我!」

第382章 爹爹是我的
彈能亂飛,話不能亂說!

季子木像是才剛注意到小孩的存在,抬頭看過去,那小孩氣鼓鼓的臉頓時映入瞳孔中,他面無表情的瞇了瞇眼,片刻後就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繼續抱緊他的水桶。
模樣不知道是沒把小孩的話聽進去,還是根本沒將小孩放在眼裡。
那小孩似乎也看到季子木的反應,頓時氣得在鯊魚上抓狂,雙目瞪得大大的,一把火焰在燃燒,彷彿要將季子木燒得渣都不剩一般。
「可惡的小賊,偷了本少爺的東西竟然敢不還,還敢據為己有,看本少爺不滅了你。」小孩氣急敗壞的吼著。
隨著他的話一落,兩排的巨浪像是有自主意識般朝他們的巨艦衝了過來,怒浪翻騰,彷彿在生氣,嚇得船上的海盜四處亂竄。
月離颯斂起臉上的笑意,雙眼犀利的盯著兩排巨浪,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的知道,所謂的巨浪不過是兩隻巨大的鯨魚在海底下噴起來的兩道水柱而已,實際上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海浪。
巨鯨是月氏一族自有歷史以來就記載的海上巨霸,也可以說是交通工具。
主要是因為在穿過北冥海東面後的那一帶,氣候極其的惡劣,狂風巨浪沒有任何規律,所以普通的船艦是無法通過那裡的,因此月氏才培養這些巨鯨。
當然,要控制巨鯨,必須有一套傳承的哨聲,用那套哨聲可以控制月氏所有的巨鯨,當然,控制鯊魚也有另一套哨聲,不過月離颯當年只知道巨鯨的控制方法,至於鯊魚,他卻沒機會碰到,因為那時他已經離開了月氏族地。
小孩的哨聲很響亮,海底下的兩隻巨鯨聽從他的命令快速的移動著,很快就到滄海船艦前,正當巨浪要撞剄巨船時,另一道更為尖銳的哨聲乍起無名。
聲勢浩大的巨浪突然靜止不動,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瞬間水崩瓦解,海底下兩隻翻騰的巨鯨頓時出現在眾人視線裡,船上頓時響起一陣陣倒抽氣聲。
海盜們縱橫海上多年,卻從來沒見過如此巨大的海鯨,體積竟然比他們的海盜船還要大,若真被它們撞一下,就算再強悍的鋼鐵船也要土崩瓦解,現在,眾海盜只剩下一片慶幸。
小孩見巨鯨竟然不受他的控制,驚得差點從鯊魚上跳下來,還好他忍住了,不然就悲劇了,但是口中依然不敢相信的喊著。
「哇……怎麼可能?你們到底是誰?怎麼會我族的秘法?」
小孩雖然暴跳如雷,像刺蝟般豎起全身的毛刺,但是頭腦還算冷靜,很快就想到一個可能性,然而他又不是很確定,因為控制巨鯨的哨聲並不是所有的月氏族人都能得到的,除外是下一任的族長繼承人,或者是長老們,否則是不可能學習到的。
這個男人……
小孩終於認真的打量起海盜船上的男人,俊美的輪廓比月牙子師兄還要深刻完美,紫色的長袍使男人更神秘更高貴,霸道不羈的氣勢簡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再看他的紫色眼睛,分明就是只有月氏的族人才有的顏色。
小孩幾於興奮得想跳起來轉幾圈,因為他終於找到比月牙子師兄更完美的男人了,他一定要告訴爺爺,他要這個男人娶他,像月牙子師兄娶那隻兔子一樣!
想到這,小孩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頓時朝月離颯喊道:「喂,我叫月不笙,你叫什麼名字?」
本以為小孩,必定會氣得半死,哪知還沒等到就看到對面的小孩手舞足蹈,興奮得像個突然發瘋的瘋子,過了一會後又突然詢問起別人的名字,不按常理出牌的動作霎時懵了一群人。
兩隻巨鯨在月離颯的控制下一前一後夾住了海盜船,快速的住月氏的族地方向前進。
眾人只覺得眼前的場景一晃,那個小孩以及那只鯊魚聽間轉變成一望無際的大海,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個小孩的吼聲卻在他們身後了。
「啊啊啊……不准跑,等等我啊……」
眾人頓時一身冷汗,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人好奇的探出頭,卻被船底下一條巨大的魚身嚇了一跳,要不是旁邊的人拉著,說不定就摔到海下面去了。
不過鯊魚的速度本來比巨鯨要快,那個小孩雖然反應慢了一些,但是很快就從後面追上來了,他氣喘吁吁,卻仍然不改臉上興奮之色,繼續吼道:「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將小孩最後一個字給掩埋了,原來海盜船已經駛出了北冥海北面的海域,到達了狂雷帶,—個照面就是一聲巨雷,不愧是最惡劣的海域。
不過由於有巨鯨的幫忙,海盜們現在只需要把帆弄下來就可以直接躲進船艙看風景了。
後面那個小孩不知是聲音被雷聲覆蓋,還是躲避鯊魚口中,陰蜇的天氣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彷彿被海水淹沒了一般。
季子木自進入船艙後就目光炯炯的盯著男人,倒不是因為小孩態度前後變化的緣故,他壓根就沒去想小孩為何改變了態度,他眼紅的是那套操縱巨鯨的哨聲。
月離颯怎麼會不知道寶貝的心思,不過他卻裝傻的好像看不懂似的,邪氣的問道:「寶貝看爹爹做什麼?該不會是被爹爹剛剛的姿勢迷倒了吧!」至於那小孩的心思,早被他拋到十萬八千里。
「我要學。」季子木直截了當的切入主題,毫不拖泥帶水。
「學?學什麼?」月離颯繼續裝傻中。
「學爹爹剛剛吹的哨聲。」季子木憋著聲音說道,聰明如他,己經看出來了。
「教是沒問題,不過寶貝有沒有什麼表示?」月離颯把臉湊過去,語聲透著幾絲曖昧的氣息。
季子木先是不解:突然恍悟,打商量似的說道:「我親爹爹一口,爹爹就教我?」
月離颯狀似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如果寶貝做得讓爹爹滿意的話,爹爹就考慮教你。」
季子木興奮得想答應,小孩的怒吼又陰魂不散的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在他們的正前方。
「終於被我逮到你們了。」
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小孩大口的喘著氣,原來他讓鯊魚潛到了海底,在海底就不用害怕海面上的颶風和雷電,鯊魚憑藉著自身的優勢,快速的在海底移動,不多時就衝到巨鯨面前,將它們擋了下來。
原本正等待寶貝上當的月離颯瞬間沉下了臉,極度危險的臉色和低沉的氣息使得船艙內的海盜們同時打了中冷顫,就連葉聽楓也被嚇得一陣哆嗦,差點從床板上摔下來,幸好月離音眼疾手快的摟住他的腰,才避免了摔斷鼻樑的可能。
不過同樣生氣的人還有季子木,『好事』被打斷讓他積起了一股怨氣,包括被老爹小耍了一下的怨氣都打算出在小孩身上。
季子木大部分時候都是動作快於腦子,所眼男人怒氣才起,他人已經衝到外面去了。
狂風將他身上的衣服和頭髮吹得凌亂飛舞,面無表情的漂亮臉蛋有一種冷酷的美感,對面的小孩一下子愣住了,他沒想到衝出來的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想見的是那個完美的男人。
「你是誰?把那個男人叫出來,我有話要跟他說。」小孩如是說道。
季子木瞇了瞇眼,雙眼變得有些狹長,「那個男人?你找我爹爹?」
「你爹爹?」小孩一愣,卻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已經有這麼大的兒子了,這麼說來,他有妻子了?不行不行,他只能是他的,想到這,小孩像宣言般對季子木說道:「我喜歡你爹爹,你讓他出來。」
季子木說:「哦,不好意思。」
「什麼?」小孩再愣。
季子木說:「你不能喜歡我爹爹。」
「為什麼?」小孩不服氣的喊道。
季子木理直氣壯,「因為爹爹是我的!還有,你趕緊讓開,不要擋我們的路!」
小孩終於回過神來,頓時一怒,「哼,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了,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滾……」
小孩還沒說完,迎接他的是季子木的霹靂彈,雖然季子木臉上沒有表情,但是此刻他很不爽,非常的不爽,聽到小孩敢說老爹是他的,他心裡就有一把火,恨不得將小孩燒成煤炭,所以二話不說就送了他一顆霹靂彈。

第383章 囂張的小輩
下巴抬高點,說不定你能更囂張!

小孩沒想到對方竟然敢趁他說話時就發動攻擊,那顆紅色的丸子炸在他腳下鯊魚眼睛下面,小孩沒防備,從鯊魚的頭頂摔到了背部。
好在鯊魚皮夠破,再加上雨水浸濕,鯊魚才沒被對方炸出血肉來,不過也因此受到了驚嚇,那頭鯊魚載著小孩立刻游退,遠遠的只聽到小孩怒吼的聲音。
「可惡的小賊,本少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季子木見鯊魚被嚇退,臉上露出些許可惜之色。
「寶貝氣消了沒有?」月離灑從他身後走過來,雙臂將少年緊緊的環住,聽到少年說他是屬於他的,他的心就止不住升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興奮,被喜意充斥得滿滿的胸腔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季子木回頭,「我不喜歡他。」
月離颯狡黠一笑,「爹爹也不喜歡他,那麼現在開始我們一起討厭他好了。」
季子木想了想,覺得這樣可行,便點點頭說,「好!」
海盜船行駛過狂雷帶,天空陰霾的氣候瞬間轉變成一望無垠的晴朗天氣,清澈澄亮的海水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斑駁的金片,一排排海鳥在天空飛過,住前方一千米遠的海島飛去,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一股清甜的氣息夾在空氣中,聞者頓時心曠神怡。
令人難以想像,在凶狠的狂雷帶後面竟然是如此風光,簡直就像個養生的旅遊勝地。
海盜們從來沒想過在北冥海東面的盡頭會有如此美麗的景象,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呆了,暖風撲面而來的觸感絕對不是幻覺,臉上彷彿被風輕柔的撫過,讓他們幾乎都想從此沉醉於這裡。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海島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很不客氣。
「我不管你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請速速離開此地!」
如此長的距離,對方的聲音卻清晰無比的傳達到他們耳裡,內力之渾厚絕對是海盜們見所未見的,他們早就聽當家的說過,在北冥海盡頭住著一群脾氣古怪,但是武功卻極其不凡的怪人,現在想想,當家的說的果然沒錯,這群人的確是怪人!
生怕對方再搞出什麼巨浪來,海盜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紛紛把目光投向上面的男人身上,雖然他殺了他們的兩位老大,但是對海盜來說,生死早被他們置之度外。
況且男人的高深莫測也讓他們感到害怕,再加上一路過來,如果沒有他,他們早就死在狂雷帶,所以現在有什麼事海盜們都會不自覺的把視線都集中在男人身上。
畢竟離開了二十年,月離颯也從未去打聽月氏的事情,所以他並不知道月氏二十年來又增添了多少成員,這道聲音很年輕,雖然冷漠居多,但是卻仍然帶著些許高傲的情緒,顯然也並未將他們都放在眼裡。
聲音的主人說完似乎沒再理他們,似於是以為他們會害怕就此離去。
他哪裡會料到,船上正載著三個月氏族人,而且個個性格都不比他差多少,說到狂傲,說不定他連他們的一半都比不上,這句小小的警告又如何會放在眼裡。
「放條小船,你們暫時在這裡等著。」月離颯彷彿沒聽到那句話一樣,直接吩咐下面的海盜做事。
海盜船不能靠近海島,因為海島附近有許多陷阱,特別是體型太過龐大,容易引人注意,到時候海島的人會以為有海盜入侵,事情會變得很麻煩,所以用小船是做好的辦法。
小船只有一艘,所以不可避免的,四人要上同一條船,月離颯其實對月離音並沒有任何恨意,要是有,也是看戲的心態,所以當月離音扶著葉聽楓上船的時候,月離颯並未冷著臉,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的互動。
季子木坐在船頭,雙手搭在兩邊的槳上,顯然是對搖船很感興趣。
葉聽楓看了眼坐在船頭的少年,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少年跟他說話,所以能避免就盡量避免,他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緒,經過一番波折,他想他已經很難再有那種想法,或許這一趟正好可以讓他理清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月離音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葉聽楓還未完全放下,他很想讓他認清眼前的事實,但是現在不可能,也不行,他這次會再踏足海島,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醫好葉聽楓的腿,他不希望留下任何遺憾,所以絕對要忍住!
小船慢慢的住海島靠近,兩個高手划船,小船的速度很快,一千米眨眼就劃完了,就在四人要上岸的時候,叢林處忽然射出四隻飛鏢。
季子木下意識的閃身,然後才發現,他身後好像是月離音和葉聽楓,轉頭,剛好看到月離音一邊打掉三隻飛鏢,一邊瞪著他,好像以為他是故意的。
季子木默默的轉身,才不解釋。
「哼,看來武功都不弱,難怪敢擅闖我族重地,爾等是誰,速速報名!」
發射飛鏢的人依舊是那般囂張跋扈的態度,雖然有些驚訝竟然還有四個人敢踏上海島,但是他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因為四人既然敢上島,那就表示他們之前沒有將他的警告放在眼裡。
「哼,一個小輩竟然也敢在本座面前大呼小叫。」月離音從剛才就已經很不爽此人說話的口氣,就算他被趕出了月氏,但是依然不容許月氏的小輩在他面前如此囂張放肆。
月離音想出手,月離颯也不插手,反而樂得看兩人咬來咬去,只是摟著他家寶貝在一旁看戲。
從叢林中走出來的青年聽到月離音的話不由得浮起一絲慍怒,其實平常他是不會這樣對待外來者的,只因為不久前月氏未來的少主跟他說有外人要入侵海島,而且對方不僅搶走他的小鯊魚,還把傷了他的大鯊魚,所以讓青年將他們攔下,他去搬救兵。
對於少主的話,他當然深信不疑,所以便有這一幕。
原本覺得月離音的話很可笑的,但是當青年看到月離颯和月離音的深色紫眸時,卻明顯的愣住了,季子木的眼眸顏色太深,他反而看不出來,「你們是……」
月離颯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斂著眼眸說道:「二十年沒回來,現在的小輩卻越來越猖狂了,真想知道那群老傢伙到底是怎麼教人的!」
青年駭然的倒退了一步,被月離颯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和他的話嚇得煞白了臉,這兩人竟然是二十年前的人物?二十年前他還只是個一歲的奶娃娃。
可是也不太對,族中擁有深紫色眼眸的人並不多,他從未聽說族中的長老們提起過有這群強悍氣勢的男人,青年努力的回想有什麼被他漏掉的信息,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族中的一個禁忌。
二十年前的確是出現一對天賦異稟的兄弟,兩人都是月氏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後來因為犯了族規,雙雙被趕出了月氏。
雖然族中沒有多少人再提起,但是這個禁忌他卻是知道的,如此看來,他們的年齡也的確符合傳說中的兩兄弟,想到這,青年不禁冷笑,兩個被趕出月氏的人竟然還敢光明正大的回來,而且還敢拿長輩的身份來壓他,就算是上任族長的親生兒子又怎麼樣,現在的族長二長老一脈的人,兩個被趕出月氏的人想自由的進出還得經過他們的同意。
青年的表情全看在月離颯眼裡,眼中的冷意更甚,看來月氏自從他們離開後就變成了其他人獨大,那個老傢伙竟然也不管,莫不是早料到他們會回來,所以故意留下這個爛攤子給他們收拾?
眨個眼,月離颯就已經對海島上的勢力瞭解個七七八八,僅憑青年的表情,不愧為天才之首。
「原來不過是兩個被趕出族中的人,你們根本沒資格踏上這座島,我再聲明一次,立刻離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青年抬高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顯然是仰仗背後的月氏,不客氣的趕人。
就在他說完的時候,季子木不滿的聲音就插了進來,「爹爹,他好囉嗦!」
「那就讓他閉嘴如何?」月離颯笑瞇瞇的詢問,眼中卻早已盛滿了殺氣。
「你……」
青年瞪大眼,已然被男人的殺氣嚇得說不出話來,就在月離颯抬起手要結束掉青年的性命,一道稚嫩的聲音急促的響起。
「爹,就是那個少年搶了我的小鯊魚還打傷我的大鯊魚!」

第384章 被滋潤的兔子
胖嘟嘟那叫肥胖,紅潤潤那叫滋潤!

一個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拖著住這邊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大群人,大概是很久都沒遇到過這種事,遊戲人擺明就是來看好戲的。
中年男子順著小孩指的方向抬眼看過去,然而當他看清月離颯的面容時,雙眼瞬間瞪大了些許,威嚴的面相頓時被破壞殆盡,甚至有些滑稽,但說到底是當了十幾年的族長,瞬間就斂去了。
只不過這瞬間卻仍然被月離颯捕捉到,唇邊逸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原來現在的族長是當年實力只能排在他們之後的月歲揚,現在當了族長威風八面連他都不怕了。
看到男人嘴角的邪意,月歲揚心中一凜,臉色開始陰晴不定,原本強勢的氣勢因為遲疑的腳步而弱了許多,心裡一直在想著這兩人為何又在二十年後再次踏上海島,難道他們是為了爭奪族長之位而來的?
這個念頭像揮之不去的影子一直在他腦海裡浮現,臉上慢慢的浮現幾絲狂躁。
青年沒注意到族長的臉色變化,在聽到救兵出現後,立刻跑了過去,惡狠狠的告狀道:「族長,這幾人擅闖海島,不聽我的勸離開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取我的性命,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小孩趕緊說:「不對,是不能放過那個少年,那個男人不准動他一根寒毛,不然本少爺跟你沒完。」
「少主?」青年不敢相信少主竟然會包庇那個想殺他們男人。
「統統都閉嘴!」月歲揚不耐煩的喊道,身為族長的威嚴頓時散發出來,再加上他的表情嚴肅至極,兩人被他這麼一吼,不敢再吭聲了。
見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月歲揚才有心情整理突發的情緒,即使時隔二十年,他依然記得兩兄弟的手段,當年要不是他們突然被趕出月氏,他根本不可能繼承得了族長的位置,但是撿來的便宜卻也讓他背負了二十年的屈辱。
因為在其他族人看來,他這個族長之位完全是運氣得來的,而不是實力,到現在,暗地裡仍然有人說他不配當這個族長,他雖然怒不可遏,但是卻也無法杜絕得了那些謠言,因為即便是身為族長,有些權利也是被限制的。
「你們怎麼會回來,難道你們忘了,你們已經被趕出族中,族規有定,但凡是被趕走的人都不得再踏進族地半步,否則依族觀處置!」
月歲揚卸任在即,而最有望繼承族長之位的除了他的兒子月簫簫,就是大長老的徒弟月牙子,之前他就已經聽說過月牙子去外面找月兔的時候遇到了月離颯,不過幾個月,兩人竟然回到這裡,讓他不得不懷疑,兩人是不是來幫助月牙子奪得族長之位的。
若真是這樣,月簫簫要繼承族長之位恐怕會難上加難,不僅是因為這兩人突然出規,最重要的是,月牙子很優秀,在族中的人緣也極好,如果不是他們的私心,早幾年前族長之位就已經落入月牙子手中,他會堅持到現在完全是為了等兒子長大。
只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在這種時刻,昔日的敵人竟然再度出現。
「二十年後的你跟二十年前一樣沒用!」月離音嘲諷的說道。
「你……」月歲揚沉下臉,月離音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駁他的面子,真以為他還是二十年前的月歲揚嗎?「你們已經-再是月氏族人,我現在以族長的身份請你們離開,否則休怪本族長不客氣!」
「族中有哪一條規定不是月氏族人就不能上島?」月離颯好脾氣的反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不急著發飆。
月蕭蕭一見男人邪氣的模樣更為喜歡,他爹還沒說話,他立刻就喊了起來,「沒有沒有,你要來我們很歡迎的,絕對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哦,不過只能你一個人人進島,其他人不能進,特別是他!」手一伸便指中默默的站在男人身後的季子木。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這才注意到站在男人身後的少年,由於他一直不說話,又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擋了一些,所以沒幾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少年漂亮的輪廓和月離颯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又不是相同,不管是從氣質還是那種冷漠都和月離颯有著巨大的差別,少年就像冷眼旁觀的局外人,不管其他人吵得如何激烈,他始終站在旁邊沒有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月簫簫的話響起,他才略有不滿的皺了皺眉。
月歲揚看到少年後,心中便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一刻他才請楚的意識到,這個少年才是月簫簫登上族長之位最大的的威脅。
那雙眼睛,他絕對不會看錯,是黑紫色的眼睛,月氏的族譜中只出現過一人,而且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族中有規定,如果再出現擁有黑紫色眼睛的族人,族長之位必定歸他所有,這是被所有族人承認的族規,連他這個族長都不能反抗。
一抹陰狠在月歲揚眼中快速的閃過,他總算肯定月離颯回來的目的,他不是來幫月牙子的,而是想讓他的兒子上位,那麼他更加不能讓他得逞!
季子木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月簫簫很得意的翹高下巴,一臉挑釁的盯著他,他想了想,「我偏要進!」
「你,我偏不讓你進!」小孩顯然受不了季子木這種態度,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起來。
兩人交鋒,任誰看了都能猜的到孰勝孰負,誰更適合登上族長之位,說到底,小孩野性未除,根本就不是當族長的料,而且小小年紀就已經認著自己的身份耀武揚威,有眼睛看的人都不會想讓他當族長。
「簫簫,你閉嘴!」月歲揚顯然也往意到,所以他更加不能讓月簫簫再搗出什麼亂子來,見兒子被嚇住後,他才重新看向月離颯,「族中是沒有規則,但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張紅色的帖子突然迎面襲來,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月歲揚下意識的接住,幾道人影卻同時從他旁邊走過,耳邊傳來月離颯譏笑的聲音。
「但是作為客人你這個族長就沒有那個權利了。」
這句話彷彿在嘲笑他二十年來的努力,即便當了族長,他的地位依舊不改,依舊有一大堆人能無視他的命令,不過最讓他憤怒的是,剛剛說到一半的話,雖然沒有完全說出來,但是誰都猜得到,如今卻被一張帖子給駁了回去,月離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無疑是在下他的面子。
一回來就下了族長的面子,這麼大的事情海島上的老傢伙不可能不知道,月離颯幾人才走到大門前,老傢伙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童顏鶴髮的老傢伙看起來年歲已經很高了,但是精神看起來卻很不錯,笑瞇瞇的樣子像一尊歡喜佛,不過當他看到月離颯身邊的月離音時,不禁起了疑惑,這兩人當年撕破了臉,現在怎麼走到一起了?
「小木,你終於來看我了。」兔子興奮的聲音跟他的人一起朝季子木撲了過去。
季子木抬眸看了一眼,立刻閃到男人左手邊。
免予撲了個空,差點掉了個狗吃屎,還好月牙子手快的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他拉了回去才避免出洋相。
季子木瞅了兔子幾眼,總覺得他跟幾個月前月很不一樣了。
「小木,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兔子雖然興奮,卻也注意到季子木的異樣表情。
「哦,你看起很不一樣了。」季子木心裡想著什麼就說了出來。
「有嗎?哪裡不一樣了?」兔子覺得自己很正常,跟以前一樣,除了已經跟月牙子哥哥成婚這一點。
「第一,你的臉看起來胖嘟嘟的,你是不是變肥胖了?」季子木認真的詢問道。
「這是嬰兒肥,不是肥胖啦!」兔子立刻很不滿的叫了起來,不過眨眼他又問:「那第二呢?」
「第二啊,你的臉看起來很紅潤,就好像……」季子木顯然沒想到什麼好的形容,所以又低頭想了一會,終於在兔子期盼的眼神下想到一個完美的形容詞。
他說:「就好像被滋潤了一樣!」
全場靜寂……

第385章作賊
  賊有先後!
  ……

  結果,季子木還是錯過了兔子成婚那天。
  被滋潤得全身紅潤肥嘟嘟的兔子就是最佳的證明。不過肉增加太多的緣故。季子木幾次三番都想把他當成真正的兔子烤了吃,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只是,他本來就是來吃婚宴的食物的,現在目標沒了,他立刻就把主意都打在老爹說的地窖上面,別人在商量正事的時候,他被兔子拽到了房間。
  兔子左瞅瞅,又瞅瞅,發現沒有跟過來才關上門,一副要說秘密的樣子。
  「小木,你們總算趕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打算來了,不過你們都錯過我跟月牙子哥哥的婚宴了,真是可惜啊!」兔子搖頭晃腦,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揭季子木的瘡疤。
  季子木面無表情。眉間透著一股兔子察覺不出的怨氣,看著滔滔不絕地說著興奮的重逢話的兔子,眼珠子轉了轉,有個想法慢慢的浮現。
  「那個老頭是你爺爺?」
  兔子一愣,反應過來才知道季子木說的是出來迎接你們的人,當即便點點頭:「是啊,他就是我爺爺,對了,爺爺好像也是你爺爺!」
  說完兩人就默了……
  季子木頭一歪,「你說的好像不對!」
  兔子腦袋瓜想了一會,又一邊掰著手指算了算,「爺爺有兩個兒子,年齡好像相差了好多,一個是我爹爹,一個是你爹爹的爹爹,呃……這麼說來,你爹爹才應該叫爺爺為爺爺才對,那小木應該叫爺爺為曾爺爺?哦,你是爺爺的曾孫。」
  季子木不甚在意的說道:「可能吧!」
  其實季子木對那個所謂的曾爺爺並不感冒,自他們進入族地後,他的兩隻眼睛就牢牢的粘在老爹身上,欣喜的神色是掩蓋不了的,反觀對他這個曾孫卻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當然,季子木不是抱怨老頭厚此薄彼,而是他不喜歡有人霸著他爹爹,爹爹應該是他一個人的才對。季子木沒有發現,跟老爹在一起越久,這種想法就越來越理所當然的出現在他腦袋裡,他理不清這種想法,但是卻很喜歡這樣,因為他知道爹爹會很高興。
  「啊,我想起來了,這麼說來我的輩分比你高,你應該叫我……叫我……」兔子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異常興奮的叫起來,他突然發現一個特別好玩的事實,不過他才說到一半,就被季子木熱烈的眼神看的自覺的吞回後面的話。
  季子木面無表情的問道:「叫你什麼?」
  兔子吞了吞口水:「呵呵,沒什麼,你想怎麼叫怎麼叫好了。」
  兔子雖然跟月離颯同輩,但是其實他要叫月離颯叔叔,這是老頭規定的,不僅因為他怕惹月離颯生氣,更重要是,月離颯的父親早被月氏從族譜上除名,所以月離颯和月離音平白無故被封就開了一階,比兔子還要高。
  「兔子,你這裡有沒有好吃的?或者那裡藏有好吃的東西?」兔子之名千年不變,季子木是絕對不會因為輩分什麼的就改變叫法。
  兔子被問得莫名其妙,摸著腦袋說:「好吃的東西?廚房就有啊!」
  季子木糾正這說道:「不是廚房,是地窖,藏在地窖裡的好吃的東西。」廚房的食物要等他挖完地窖的東西後再去。
  兔子恍然不悟,「原來是地窖,你早說嘛,我知道爺爺有一個地窖,很大哦,不過要有鑰匙才能打得開,你等等,我這就是去跟爺爺拿鑰匙。」說完他就想跑出去。
  「等一下!」季子木快速的叫住他,「不能被你爺爺知道。」
  兔子一愣,立刻就明白過來,只見他嘿嘿一笑,朝季子木比了個手勢,「你放心,爺爺的鑰匙放在房裡,我現在去就去拿不會被人發現的。」
  「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
  老傢伙房間離兔子的房間不遠,兩人很快就出現在花圃外,不過兔子卻告訴季子木花圃裡有一個青衣人看守,必須先把他引開才能潛到裡面會去偷鑰匙,季子木第一次來,所以只能讓兔子去將他引開,偷鑰匙就交給季子木。
  為了食物,季子木義無反顧。
  兩人分配完任務後就有兔子將青衣人引開,由於兔子才大婚不久,再加上他又跟青衣人很熟稔,所以隨便編了個理由就將青衣人引來了。
  季子木看到兔子暗中比的手勢,正想現身潛進老頭的房間,旁邊的走廊突然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對方用黑巾蒙著臉,動作輕而緩,舉止比他還像個正宗的小偷,只見他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後便閃身小拱門,往裡面走進去。
  季子木他以為對方也是要去偷鑰匙的,所以沒多想就追了過去。
  老頭的房間已經不能稱之為房間,而是一座高達安靜的大院子,佈置簡潔乾淨,有一股淳樸的感覺,周圍種著綠色的花草,空氣清新怡人,看得出來老頭也很享受生活。
  紅色磚瓦的建築隱藏在大院子後面,季子木從一扇半敞開的窗戶跳了進去,他雖然是第一次老。但是兔子已經跟他講述裡面的結構,基本上都是對位的,所以季子木表現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進來的人,為了不被先潛進來的人看到,他瞅準一根房梁,輕巧的躍了上去。
  老頭不知是否為了方便他人作賊,竟然特意在上面建了好幾根樑柱,若是真有什麼人進來,小偷只要躲在房樑柱就好了,當真是方便。
  不過很快季子木就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房樑柱好像撒了一層粉,一踏上去就出現一個腳印,要不是他回頭看了一下還發現不了。
  季子木想甩掉沾在衣服上的粉塵,卻發現怎麼甩都甩不掉,甚至還越沾越多,這樣子亞還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不過他沒多想,反正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重新換一件衣服就好了。
  在房樑上找了一會,季子木終於發現那個小偷,房間擺放好的東西被他仍得亂七八糟,只見他一會默默這裡,一會默默那裡,像是在找什麼機關一樣。
  就在季子木懷疑他的目的的是什麼的時候,耳邊卻停到一身卡嚓,那張能夠睡四個人的大床竟然想失去了支撐一樣,往下面陷了下去,一個巨大的洞口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季子木緊隨其後,不過跳進去後他隨手就將枕頭撈起,一邊跟過去,一個掏出枕頭裡的東西,正是兔子告訴他的地窖鑰匙,小偷竟然連鑰匙都不找,顯然他要的是地洞下的東西。
  窄小的地道大概走了二三十米變豁然開朗,當季子木看到裡面的東西裡,眼睛忍不住瞪大了些許。
  一個龐大的地下機關,頂端的鋼鐵直伸想地面不知洞穿那個地方,每一根鐵條支撐這一個部位卻有緊密相連,形成一個龐大的機關術。
  小偷在機關術面前站了一會,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當他打開瓶蓋的時候,一股腐朽刺鼻的味道頓時瀰散開來,應該就是腐蝕液,看他的動作似乎想將腐蝕液塗在鐵柱上。
  季子木學過奇門遁甲,雖然不瞭解這個龐大的機關是用來做什麼的,但是他卻能猜到應該是用來維持支撐某些重要東西,再加上它似乎遍佈海島的四面八方,如果破壞了,這座海島恐就有災難發生。
  雖然不關他的事,但是畢竟兔子還住在海島上,他又不能見死不救,所以看到小偷的動作後,他就飛快的思考著對策。
  「誰?」就在這時,一道嚴肅的怒聲從機關後傳來,。
  小偷沒想到地下還有人受著,被聲音嚇到,腐蝕液竟然拿不穩,全部都灑到地上,蠟黃的土地被腐蝕液灑到竟然一下子變成了黑色的。不過他來不及多想,立刻轉身逃跑。
  聲音的主人已經衝過來,是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他一看到蒙著臉的小偷,視線觸及地上的腐蝕液,立刻明白對方的意圖,頓時震怒,雙目噴射這火焰追了過去。不過他的速度慢了一步,眼看著小偷就是逃進密道裡,中年人一陣氣急敗壞,因為他不能離開此地,所以要是被對方逃了他也不能追上去。
  然而異變突起,中年人驚訝的瞪大雙眼,蒙面的小偷在逃進密道口不到一個呼吸就被踢了出來,他親眼看到一條纖瘦修長的腿緩緩的收回密道裡……

第386章共浴
  今天天氣好好,一起洗個鴛鴦浴?
  ……

  好在中年人的心理素質非常強,他立刻反應過來,卻發現,那名蒙面的小偷此時正捂著胯下痛苦呻吟的著,戰鬥站不起,別說要逃走了。
  雖然驚訝,但是中年人好沒忘記自己的本職,他立刻走過去將小偷麻利的綁了起來,然後才轉頭看先後密道口,聲音客氣的說道:「敢為閣下是哪位?」
  偷了鑰匙的季子木當然不可能會自動送上門,所以在在踢完那叫之後他就往回跑了,因此他也沒聽到中年人的話,不過當從洞口爬上來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兔子的聲音有些緊張的傳了進來。
  「明叔,我不是說了沒人嘛,你偏不信。」
  「不對,一定有人進來了,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個人,兔兒,你去外面找找,我去裡面看看。」清朗的男聲幾分嚴肅,不像兔子那樣嬉皮笑臉。
  「哎,等等我啊明叔,我也要去。」
  季子木趕緊跳出來,在對方推門進來看時候,他迅速的閃到門邊的櫃子後面,盡量放輕呼吸,一動也不動的。
  「糟了,果然有人闖進來,不好,被他們進了地下秘洞,兔兒,你趕緊去通知你爺爺,讓他盡快過來,我先下去看看!」青衣人一看大開口的洞口,臉色頓時大變,他守在花圃外就是為了防止有異心的人接觸到洞裡的東西,現在被人發現了,他立刻急得什麼也不顧,只留下一句話就跳了進去。
  兔子立刻急得團團轉,還沒來得及阻止青衣人就已經跳了下去。
  他怎麼會想到,不過是偷把鑰匙,竟然就搞出個大洞,兔子以為季子木就在下面生怕明叔把他當成侵入的外來者打傷了,立刻急急匆匆的也想跟著跳下去,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他『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噓!」季子木摀住他的嘴巴,沒有立刻給他解釋就把他拖出房間。
  兩人小跑出老頭的大院子,回到房間後,兔子終於將憋了一肚子的疑惑都吐出來。
  「小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去偷鑰匙了嗎?怎麼偷著偷到地下去了?」
  季子木簡單的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兔子立刻瞪起一雙兔眼,驚奇地說道:「你是說除了我們還有另一個人也潛進爺爺的房間裡,那個洞口就是他弄出來的?那地下室有什麼東西?他潛進去是要做什麼?」
  一次三個問題,季子木偷到了鑰匙所以心情比較好,就沒拐彎抹角的回答,只是說:「地下都是一些機關而已,他好像要破壞那個機關,不過被下面的人制伏了。」
  「那就好,不然我們的罪過大了,爺爺既然藏了那麼深,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那裡面的東西肯定很重要,還好,啊,你的鑰匙偷到了沒有?」兔子剛放心下又大叫一聲起啦。
  季子木摸出袋子裡的鑰匙扔給他。
  「就是這把,太好了!」兔子接過鑰匙,彷彿能想像到他們將爺爺地窖裡的東西都搜刮乾淨的畫面。
  「我想洗澡,這些東西弄的我有些難受。」季子木解著身上的衣服,身上已經沾滿了房樑上的粉塵,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洗個澡。
  「啊……」兔子突然又叫了起來,「這不是磷光粉,你怎麼會弄得全身都是?」
  「有什麼不對嗎?」季子木沒說,反問道。
  「當然不對,死了死了,你一定是中了爺爺的計,跑到房樑上,那是爺爺故意灑在上面的。為的就是防家賊,磷光粉一到晚上就會發出綠色的光芒,而且它的味道好會吸引一種名為貂蟲的昆蟲,這座島上的貂蟲多的嚇死人,若是被它們纏上,啊啊啊……會被吃光的!」
  兔子急得在原地踩來踩去,相反在知道實情後季子木卻冷靜得不像是個正常人,絲毫不為晚上即將到來而擔憂。
  季子木說:「你衣服上也有!」
  兔子跳腳的動作頓時卡住,他機械的往自己身上看,果然,有一大片也沾上了磷光粉,連手上也有,但是他跟季子木接觸的時候就沾上的,「嗚嗚……」
  季子木冷靜的詢問道:「難道沒有辦法洗掉嗎?」
  「呃,我差點忘了,可以洗到耶!」兔子頓時又笑了起來,他已是過於緊張,差點就忘了他當年也曾經被磷光粉粘到手,後來是爺爺用了獨家研製的藥液倒在洗澡水裡才將磷光粉徹底洗掉的,當初為了防止再次發生,他特意趁爺爺不在偷偷的倒了一小瓶回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兔子會我是拿了那瓶藥液後就帶著季子木往澡池的方向跑去。
  海倒得澡池是引用地下溫泉形成的,被石山隔開,所以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到,季子木學著兔子拿著澡盆和毛巾走進澡池,一走進去就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溫泉的清新勾引得兩人想直接跳下去泡一陣,不過想到身上的磷光粉,只好鬱悶的打消了。
  因為如果真跳進去,磷光粉也無法徹底清除,反而會留下證據,到時候成堆的貂蟲集聚在這裡,畫面要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他們以後也洗不成澡了。
  所以兔子采拿了澡盆過來,兩人都蹲在排水口邊上,開始清洗掉身上的磷光粉,卻不知道,老頭的大院子已經亂成一團。
  老頭接到消息的時候,月清明也就是那名青衣人已經將五花大綁的小偷領到了大院子,他正想著兔兒怎麼還沒帶人過來,就看到大長老和一群人焦急的走進來。
  「清明,到底發生什麼事?」
  老頭想到大床下的密洞,那裡放著海島最大的秘密,若是被心懷不軌的人發現並破壞,這座海島就完了,所以他聽到有人闖進他的大院子,急忙就趕了過來。
  因為其他人在,所以月清明不敢直接說出來,而是在老頭耳邊將因果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老頭不知是否已經猜到是誰,臉色有些陰沉,視線紮起大院子轉了一圈,終於發現好像少了一個,「清明,兔兒人呢?」
  「兔兒?他不是去找您了嗎?」
  月清明一愣,剛說出這句話頓時臉色大變,他大意了,因為剛剛下面的人已經跟他說過,有兩個人闖了進去,其中一個雖然幫他們抓住了蒙面人,但是還不知道是敵是友,而且另一個人是在他趕到的前一刻才走的,如此說來,那人當時應該還在房間裡,他卻粗心的沒有發現,如果是敵人,對方很可能已經將兔兒抓走了。
  老頭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臉色難看得厲害,「立刻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兔兒。」老頭轉身,卻發現,身後除了月離颯一人,月牙子的身影早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連他都沒發現。
  月離颯嚴重透著別人看不懂的眸色,挑眉緩緩的說道,「你在跟我說話?」
  老頭頓時尷尬的笑了一聲,摸著鼻子嘀咕了一句,「跑得還真快,也不說一聲。」
  紫瞳映著兩人焦急的模樣,月離颯無聲無息的勾起嘴角,地上有兩個人的腳印,其中一個腳印正好是寶貝兒子的,也就是說兩人可能在密謀這什麼事,但是因為意外的多了一個人,所以導致事情敗露,為了不被發現,兩人現在應該一起躲在某個地方吧!
  因為在海上耽擱了時間,結果錯過了兔子的婚宴,吃不到酒席的寶貝一定會把主意打在老頭的地窖上,所以很可能慫恿了那隻兔子去偷地窖的鑰匙,所以才會發生這些事情。
  「咦?這是……磷光粉?」老頭突然瞥見地上一塊突出的石頭上沾著一點粉末,立刻認出是他灑在房樑上的磷光粉,這麼說來,另一個逃走的人身上肯定沾了磷光粉。
  月離颯聞言不禁挑挑眉,他想,他知道寶貝跟那隻兔子在哪裡了。
  「對了,離颯,我那漂亮的曾孫子呢?他不是跟兔兒在一起嗎,他去哪裡了?」老頭這才想起來,當時他看到離颯回來一時激動把曾孫子忘了,結果等他記起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兔兒拉走的,害得他連一面都見到,不會也出事了吧?
  記憶中,磷光粉是需要特俗的藥液才能洗掉的,所以為了不被發現,他們現在一定在澡池裡……月離颯臉上的笑容一僵,迅速的轉身,眨眼就消失在老頭面前。
  「他這是怎麼了?」老頭第一次看到月離颯這般急忙,只以為他是擔心曾孫的安全,不由得嘀咕起來,「真是有了兒子忘了爺!」
  月清明很想告訴大長老,他的孫子已經把他忘了二十年了,不過想想,他還是閉嘴沒說。

第387章洗衣服
  佛曰: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我說:口乾舌燥!
  ……

  耳邊的風呼呼的吹過,月離颯的身影急速的閃現,眼看著澡池就要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卻突然衝了出來,擋在他面前。
  月蕭蕭揚著小臉,眼中透著固執之色,眼眶通紅的看著月離颯,似乎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哭過了。
  「讓開!」月離颯冷漠呃說道,他對這個月蕭蕭從來沒有好感,即使他現在只是十歲半的小孩也無法讓他憐惜半分半毫。
  「我不,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接受我好不好?」月蕭蕭似乎想起什麼令他難過的事情,一副藥泫泫欲泣的可憐模樣。
  「我再說一次,讓開!」月離颯冰冷的瞳孔映這月蕭蕭的臉,唯有漸起的殺意。
  月蕭蕭頓時急了,通紅的臉氣鼓鼓的,「那個人有什麼好,你為什麼喜歡他就不喜歡我,他根本配不上你,我是族長的兒子,將來繼承族長之位,你要是娶了我,將會有享之不盡的富貴權勢,難道不好嗎?」
  他就是不服氣,那個少年除了比他漂亮之外,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根本就比不上他,男人到底為什麼喜歡那個少年卻不喜歡他。
  「想聽實話?」月離颯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高達修長的身軀往前踏出了幾步,,緩緩的朝月蕭蕭走過去。
  月蕭蕭卻不知道自己離死亡十分之近,反而因為男人的靠近而欣喜不已。
  「蕭蕭,小心!」
  就在這時,遠處響起月蕭蕭的父親月歲揚的怒吼聲,月蕭蕭不知道月離颯已經起了殺意,但是月歲揚卻十分看清楚了,月蕭蕭是他的孩子,如果死了,他們的希望就沒了,所以一看到月離颯,月歲揚嚇得不顧形象的吼了起來,只可惜他仍然慢了一步。
  「月蕭蕭,你連寶貝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本尊不想見到你,你可明白!」
  耳邊傳來男人魅惑殘忍的聲音,月蕭蕭瞬間瞪大雙眼,連動一下都沒來得及,身體突然飛起,四肢有劇烈的疼痛在侵襲他的神智,但是他卻清楚的記得,最後看到的畫面,男人分明就是想殺他。
  月蕭蕭閉上雙眼的時候,終於明白自己惹到不能惹的人,現在他很後悔沒有停爹爹的話而跑出來找男人,早知如此,他當初應該先把他們殺了!
  可惜,已經太遲了!
  月歲揚親眼看到月蕭蕭像個破碎的娃娃飛起,身上濺出的鮮血異常的刺眼,強烈的衝擊使他殺紅了雙眼,那雙紫色眼睛變得有些怪異。
  「月離颯,我月歲揚發誓,總有一天,一定會將溺碎屍萬段!」
  月離颯轉頭,之間月歲揚神情略顯癲狂的朝他怒吼,那張臉極度的扭曲著,可想他內心是何等的憤怒,月蕭蕭的事讓他失去了理智。
  但是那又如何?月歲揚對他的恨意早就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這一次不過是再添加一筆賬而已,月離颯從來就沒有將月歲揚當成對手,二十年前的手下敗將,二十年後更加什麼都不是!
  男人嘴角譏誚諷刺的笑意刺得月歲揚心中的怒火更盛,直到他離開,月歲揚才走到月蕭蕭面前,看到月蕭蕭四肢鮮紅的慘狀,他知道,月離颯沒有殺死他的兒子, 但是卻毫不留情的廢了謝謝的四肢,十分的徹底,再多的靈丹妙藥也修復不好了,所有的幾乎皆被打亂。
  澡池,還不知道大難臨頭的季子木正在跟他的衣服奮鬥。
  此時季子木全身脫得光溜溜……正在『洗』衣服,腿子說不能換衣服穿,不然會被一眼懷疑的,所以只能把衣服上的磷光粉洗掉,然後再把衣服烘乾穿上就沒破綻了。
  不過,兔子從小到大雖然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子,但是他闖的禍不小,有時候為了毀屍滅跡,常常自己動手做事,所以洗衣服這種小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的,但是他卻忘了,季子木跟他可不一樣。
  從小到大,他大多時間連衣服都是身邊的人幫他穿的,更別說洗衣服這種差事,他連碰都沒碰過,
  兔子告訴他,洗衣服就使用刷了刷幾下,然後再用兩隻手搓來搓去,直到污跡都洗掉為止,不過問題是,他們忘了帶刷子,所以兔子就跑去拿,只留下季子木一個人。
  溫泉澡池是密閉的。再加上熱氣不斷的從地面上透出來,所以就算脫光衣服也會覺得熱。
  結果,當月離颯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纖細的少年光著身子,正在使勁的踩著地上的衣服,少年整個身體被熱氣薰的粉嫩粉嫩,兩腿間的小玩意隨著他的動作一抖一抖,看得十分可愛。
  從未想過迎接自己的會算計正陽一個活色生香的畫面,月離颯只覺得喉嚨一片乾渴,眼中只剩下一片暗沉的慾望,緩緩的產少年走過去。
  剛開始季子木以為是兔子回來了,但是下一秒他就察覺不對勁,剛轉身就被摟緊一個涼涼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頓時從頭頂傳來。
  「寶貝可真讓爹爹驚喜。怎麼辦?寶貝要負全責。」男人聲音蠱惑的響起,摟著少年的手慢慢的下移覆蓋住中間那團小小的東西,指尖描繪著他的現狀,軟綿綿的觸感是男人的呼吸聲變得更沉重,想像他站起來的可愛模樣,男人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腹部下湧去。
  季子木全身一震,要還被男人靈巧的手指捏來捏去,霎時毫無抵抗的軟了下去。
  「爹爹?」季子木仰起頭,因為慾望而迷濛的雙眼此時充滿了霧氣,臉蛋也不像平常那樣冷漠淡然,紅撲撲的看起來特別可口。
  「寶貝準備好了嗎?」
  說話的時候,男人袍子下面的巨物已經猙獰著蓄勢待發,抵著少年圓潤挺翹的臀部,那滾燙的熱度竟然不必溫泉的熱度低,隔著一層衣料,少年幾乎還能感覺到。
  少年的身體儘管已經承歡過許多次,但是反應卻依然如處子一般生色稚嫩,只會遵循本能扭動,聽男人的話,他轉頭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卻不知濕漉漉的剪水雙眸更加刺激男人體內的慾望,撐起的猙獰彷彿隨時都會從底下衝出來。
  淫靡的神態帶著強烈的野性美,少年就像一隻臣服在男人身下的野獸,儘管身心和身體已經臣服,但是一舉一動卻仍然有著野獸的直覺和美感,著實讓男人興奮了一把。
  少年抬起兩條纖細的手臂,將男人的脖頸緊緊的環住,身體正面轉向男人,粉嫩的肌膚與衣料輕輕的摩擦,幾分快感從肌膚顫慄的傳到全身,使得少年顫抖這雙手卻又緊緊的摟著男人,期待更多的安慰。
  稚嫩的小東西在男人的撫慰下,已經開始顫慄的滴著乳白色的液體,隨時都會噴發出來。
  少年嫩白的臂藕攀著男人的身體,整個人幾乎掛在男人身上,染著情慾的臉蛋湊到男人耳邊,悶哼著吐出一絲呻吟,「爹爹,我要!」
  「寶貝親爹爹一口,爹爹就讓寶貝釋放好不好?」男人吐著熱氣,一隻手緊緊的將懷中的少年揉進懷裡,另一隻手則捏著少年的下身,技巧嫻熟的逗弄著。
  期待著更多快樂的少年立刻聽話的將嘟嘟的嘴唇湊過去,小小的舌頭將是嘗試的舔了幾下,發現真實自己的目標,立刻毫不猶豫的撞上去,唔,沒錯就是撞,真要撞到了,絕對會磕破皮。
  男人可捨不得讓他受傷,手快的拖住少年的腦袋,霸道的含住那條主動送上來的小舌頭,先天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淫靡的銀絲從嘴角控制不住的流出來,刺激著男人的獸慾如洶湧的狂瀾,底下的手大力的搓揉這少年粉紅白能的臀部,甚至開始侵犯那出神秘的禁地……
  少年被吻得七葷八素,卻仍然憑著直覺尋找讓自己舒服的地方,被挑起的情慾只有釋放出來才能熄滅,小小的慾望自覺的摩擦碰上男人一身質地上表面卻略顯粗糙的衣物,終於顫顫巍巍的噴發出乳白色的液體,最後整個人簇虛脫般的掛在男人身上。
  男人抱緊少年走到澡池旁邊一塊光滑的巨大的石頭,然後將少年輕輕的放了上去……

第388章 床上功夫
世上有很多種功夫,有一種功夫叫上床!
……

衣袍落地,男人精壯的身體線條頓時呈現在少年面前,張持有力的肌肉彷彿雕刻的傑作,完美的好像天工之物,在情慾的撩撥下,肌肉緊緊的繃起。
然而少年的目光卻落在男人腹部下的猙獰巨物上,平時蟄伏在草叢中的巨物此時已經膨脹而起,面目猙獰,儼然已是蓄勢待發,巨大的尺寸和他自己的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光溜溜的嫩肉粉嫩有可愛,讓人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恍惚間,少年想起自己的沒毛,混沌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些許,突然讓他想起一個一直潛藏在他心中的秘密。
時間過去那麼久,要不是今天機緣巧合的想起,恐怕他又要把它遺忘在某個角落不見天日,雖然現在不是在床上,不過大石頭很大就勉為其難的充當大床好了。
心動的少年想到就做,從石頭上爬起來撲到全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很甜很甜的叫道:「爹爹,我有話要說。」
男人摟住他的身體,赤裸相對,小怪物和大怪物相互摩擦著,一股異樣的快感頓時升起,男人輕舒一口氣,耳邊是少年悶哼的呻吟聲,不過他很好奇,這種時候寶貝還想說些什麼,「寶貝想說什麼?」
少年埋在男人脖頸裡,輕輕的說道:「爹爹,我想學床上功夫。」
這句話成功的讓男人的動作停下來,充滿情慾之色的眼眸透著一絲錯愕,只不過很快又恢復,閒適的臉上已經佈滿深深的笑意,他知道,寶貝的話絕對不是普通人會想到的那個意思,他會這麼說,肯定事出有因。
「寶貝為何想學床上功夫?」男人蹙著眉,表情卻控制的非常好,好像現在他只沉浸在情慾中無法自拔,完全沒有理智的模樣。
少年瞅了他半響,似乎在確定什麼事,最後見男人一副享受的模樣,才蹭了蹭說道:「我聽說床上功夫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功。」
男人的胸膛微微震動了一下,一會才說道:「所以寶貝才想學?學了之後呢?」
「當然是變得更厲害。」少年抬起頭,很認真的說道,臉上表現出他對學習床上功夫的堅決和執意,好像床上功夫真的是一門非常厲害的武功一樣。
男人不動聲色的問道:「那麼寶貝若是學成之後,想用它來做什麼?」
少年立刻宣誓般握緊拳頭,「打敗你!」
男人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許久之後才止住笑聲,凝視著少年紅撲撲的臉蛋,這個答案他已經猜到了,只是他特別想知道,寶貝到底是從哪裡聽誰說床上功夫是一項很厲害的武功,不過現在明顯不是說這種話題的時候,他已經忍耐了很久了。
「如果寶貝真想學的話,不如爹爹來教你如何?」男人附在少年耳邊,吐著熾熱的氣息曖昧的說道。
少年對男人的崇拜立刻有如滔滔江水那般連綿不絕,沒想到老爹竟然連床上功夫也會,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他是打算回去後再請教首領的,但是後來又被其他事給耽擱了,再加上他給忘記了,所以到現在才想起來。
少年急切的問道:「那我們現在開始嗎?」
男人詭笑著點點頭,「當然,這種事就要打鐵趁熱。」
少年認同的點點頭,「那現在要怎麼做?」
掛在男人身上像只無尾熊的少年眨著瀰漫著霧氣的眼睛,表情實在是像有著強烈求知精神的好學生,明明是淫穢的畫面,但是卻硬生生被他說成了傳道授業解惑的畫面。
「唔,寶貝先下來爬到石頭上去,爹爹會一步步的教你的。」男人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才緩緩說道,腦中已然浮現某個無比香艷的畫面。
少年深信不疑,立刻又重新爬上石頭,然後赤條條的趴在石頭上,「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寶貝把屁股翹起來。」男人沙啞著聲音,眼睛火辣辣的盯著少年赤裸的身體,每一寸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在少年柔韌優美的線條上更浮起淡淡的粉紅,像塗了一層光亮的精油般,每動一下就會有種閃爍的光芒劃過,猶如白玉陶瓷,珍貴的讓人不敢輕易的觸碰,不然就會一下子破碎般。
少年依言翹起屁股,雙手趴在光滑的石頭上,圓潤挺翹的臀高高的抬起,中間的細縫露出一朵可愛的小花……正當他思考著這姿勢到底能不能練成傳說中的床上功夫,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濕意。突兀的感覺嚇得他直接蹦起來,只不過他還沒動一下,身後的男人似乎知道他的反應,一隻手便將他壓在石頭上,絕對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他是要練床上功夫啊!
少年恍惚的發現,好像是一條舌頭在他屁股後面舔來舔去,奇異的感覺,但是不可否認,有很舒服,哦,舌頭還鑽進他屁股裡面,更加奇怪的感覺差點讓他叫出來,不過他還沒進入深刻的體驗,身體突然被男人翻了過來,兩人正面相對……
男人的臉色深沉的不似平時的模樣,眼眸中的情慾和寵溺交織成一片,沙啞又性感的聲音壓的極低,黑亮的長髮撩撥著少年的身體,刺激的少年神經繃緊,「寶貝不是想學床上功夫嗎?爹爹現在就教給你,寶貝可要記得好好學學。」
說完,男人在少年驚訝的微微睜著眼睛的目光下,將少年的雙腿以堅定不移的力道往左右兩邊分開,然後緩緩的低下頭含住可愛的小怪物……
「嗯唔……」
少年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彷彿被放大了一般,全身上下的感覺都湧到被男人口腔含住的東西,高熱的溫度和肉質的觸感簡直就像置身天堂,連渾身的寒毛都微微顫慄起來,體內彷彿有一條熱流快速的流淌至全身,快感逼得少年渾身戰慄不已,爽的幾乎想將自己整個人捲起來。
從來沒體驗過這種極致快感的少年,很快就在男人高超的技巧下輕易的達到高潮,射出來的乳白色液體悉數進了男人口中,順著性感的喉嚨緩緩的吞進肚子,畫面看起來極度的淫靡……
少年失神的軟在石頭上,雙眼儘是高潮過後的迷茫,漂亮的臉蛋染上嫵媚之色,姿態慵懶的像只午睡的貴族貓咪,口中卻微微喘著氣,還沒有從剛剛的快感中恢復過來。
男人舔掉嘴角溢出的些許白濁,伸手撫上少年的臉然後緩慢的移到那張粉嫩的紅唇上,輕輕的說道:「呵呵……寶貝現在學會了嗎?」
「唔……這個就是床上功夫?」少年驚愕的睜大眼睛。
「當然不可能只是這樣,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寶貝若是想學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唔,是不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服?」男人挑起少年的下巴,低聲的說道,語氣卻是十足的誘惑。
少年猶豫了一下才點頭,真誠的反應讓男人十分喜歡。
「那麼,現在輪到寶貝幫爹爹做,對寶貝來說應該不難吧!」男人胯下一物早已漲的發疼,憤張的怪物充了血般巨大猙獰摩擦著少年的腿根。
少年瞥了一眼,覺得他的嘴巴可能含不了,因為怪物真的很大,不過……剛剛他舒服過了,老爹一定很難受,他好像也不能太自私,想到這,少年便直直的蹲了下去,托起猙獰的怪物張口就含到嘴巴裡……
少年的學習能力很強,特別是他已經親身感受過了,知道怎麼做才能讓老爹爽到,所以他把老爹剛剛對他做的悉數都應用上去,挑逗,吸吮,揉捏,擠壓等等,能用的全都用上,伺候的比全套服務還爽……
男人顯然沒料到少年僅一會就學到如此地步,呼吸變得越來越厚重,雙手插進少年的頭髮裡,微微用力將少年的腦袋往下按,整個人猶如擎天柱一樣筆直。
積壓的慾望噴射出來後,男人還沉浸在那種感覺沒有退出來,似乎在平穩著急促的呼吸。
少年學著男人一樣吞下口中的液體,眨眼盯著他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還沒看過去,眼前一黑,整個身體就騰空了……

第389章 惡海之變
一個白癡加一個笨蛋,於是便有了兔子!
………

闖進澡池的人是那只跑去找刷子的兔子,不過他在中途被月牙子逮住,一看兔子緊張的模樣,月牙子就知道,那件事情一定與他有關,或者說,那名少年也參與在內了。
兔子那裡經得住月牙子的「審問」,三兩下就全部交代了出來,還好有驚無險,不然月牙子真想把兔子關進小黑屋,竟然會帶人去偷爺爺的鑰匙,而且還遇到了真正的賊人,要是出了事,爺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兩人的目的被查出來,保準吃不了兜著走,甚至很可能會被某些人逮到把柄說話。
知道兩人沾了爺爺灑在房梁的磷光粉,月牙子也不敢再耽擱,立刻將兔子操起往澡池方向走去,只是還沒進去,月牙子就感覺到裡面傳出一陣混亂的氣息,還沒推開門,他就知道叔父恐怕也在裡面,想到裡面可能會有某種畫面。月牙子在兔子快要推門衝進去的時候將其攔住,然後又把他拖離了澡池。
有驚無險!
第二日,海島因為不軌之徒擅闖大長老的房間而進入了戒備狀態,有些人立刻把矛頭對準了剛入島不久的月離颯四人,因為他們的一到來,大長老的房間出現竊賊,所以極有可能是他們引來的,或者策謀的。
地下洞穴裡的中年人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經驗略顯不足,所以在制服那名蒙面人後忘記點住他的穴道,結果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蒙面人已經咬破口中藏起來的毒藥,毒發身亡了。
死無對證,某些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散播謠言,一時間整座海島的人都知道二十年前被趕出族中的兩個天才人物都回來了。
為什麼二十年後才回來,而且偏偏還是挑這段敏感的時期回來,有些人被錯誤的引導,以為他們是來報仇的,竟惹得人心惶惶。
大廳裡
老頭左邊看看孫子,右邊看看曾孫子,總覺得兩人今天有些詭異,不僅臉蛋紅撲撲的,而且也難得安靜了下來,當然,他不知道他的曾孫子一向都是安靜的娃,只以為他跟兔子年紀差不多,所以也是個愛搗蛋的小鬼。
須不知道,兔子是因為害怕昨天的事被爺爺直到,所以今天就不敢再造次,以免月牙子哥哥把他們昨天做的事情都告訴爺爺。
至於季子木,他才不鳥人!
「離颯,怎麼不給我介紹我的曾孫子?」老頭見少年低著頭,一幅鳥也不鳥他的樣子,頓時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有個這麼漂亮的曾孫子,老頭的愛美之心頓時噗嗤噗嗤的冒起來。
月離颯瞥了他一眼,怎麼會看不透他那點心思,老頭摸不清寶貝的態度,又害怕會被寶貝討厭,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忍耐了不到半個時辰終於破功了。
月離颯朝他一笑,直白的說:「寶貝很害羞,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特別是這座陷阱重重的海島上,更加要謹言慎行!」
意有所指的話把老頭給噎住了,他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當初他算到離颯跟離音會有重回海島的一天,所以就設下了一個局,讓二長老脈下的月歲揚當上的族長,並且在毫不阻攔的情況下讓他們壯大到今天。
老頭不是沒想過離颯會看穿他的意圖,只是沒料到他布下的局竟然會給自己留下個賊巨大的難題,老人家很後悔啊!
為老不尊的老頭企圖以可憐的形象讓孫子網開一面,但是他忘了,在他面前是世上最鐵石心腸的人,況且自家寶貝當然要自己獨佔,又豈會和其他人分享。
老頭見沒人理他,只好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現在海島的形勢你們也知道了,二長老一脈獨大,月歲揚打算讓他的兒子繼承族長之位,不過……」
說到這,老頭又瞥了眼離颯無所謂的姿態。
「不過就在昨天,月簫簫被某個人廢了四肢,不僅散了武功,而且今後也是個廢人,這個仇結的可不小,某人直接把他們唯一的繼承人給毀了,二長老和月歲揚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啊,不是吧,那個破小孩殘廢了?」
兔子吃驚的叫了起來,反應比其他人還大,其實他也不喜歡月簫簫,平時仗著自己的爹是族長,總是在海島裡為所欲為,上次他之所以會跑出海島被壞人抓到,就是月簫簫做的好事,所以兔子非常非常的不待見他。
「這個你就要問你叔父了。」老頭咳嗽兩聲,攤攤手把問題拋給月離颯。
「叔父,哪個叔父?」兔子已經知道他有兩個叔父,一個叫月離颯,一個叫月離音,只是腦袋瓜子一時間轉不過來。
季子木瞥了他一眼,「白癡!」
兔子垂淚,「我不是白癡。」
季子木說,「那就是笨蛋!」
兔子辯駁,「我也不是笨蛋。」
季子木撇開頭,「原來是白蛋!」白癡加笨蛋。
兔子,「……白蛋是什麼?」
季子木望天……
「咳咳……咳咳……」老頭被兩人的對話嗆到,他第一次發現,他的孫子笨的像頭豬,不過曾孫子的性格真是太可愛了,雖然性格看起來和離颯小時候一眼冷漠,但是卻沒有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看他罵人的可愛模樣,老頭給萌翻了。
看著兩隻放綠光的爹爹,月牙子優雅的摸了摸下巴,這下子好了,爺爺轉移了目標,以後就不會再跟他搶兔兒。
季子木敏銳的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頓時把椅子搬起退了一步,藉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將那道視線擋住,繼續稀釋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小動作落入大部分人眼裡,特別是老頭,還以為曾孫子不喜歡他,頓時垂頭喪氣的歎起氣來,早知道如此,他就應該趁曾孫子還小的時候讓離颯把人帶過來,現在後悔都晚了!
「爺爺,昨天我問你的事情考慮的如何?」月離颯沒有理會老頭哀怨的表情,直接詢問起來。
說到這個,老頭突然正經了起來,臉色有些凝重的看著月離颯,「離颯,你可是想好了,你真決定那樣做嗎?要知道,若是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月離颯漠然的盯著老頭,這個問題從昨天開始問到現在,已經不下十遍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當然知道,但是他卻不想只能擁有短短的幾十年,太短了,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胃口,所以他才會鋌而走險。
「不管你問多少遍,我還是那個答案!」
「好吧,隨便你了,我不管你。」老頭見他堅決的態度,也知道多說無益,揮手便不打算再管,然後再說起另一件事。
「昨天你說極惡海發生了異變對吧,這件事恐怕會很麻煩,你們可知道青隼大陸五千年前是沒有極惡海的,就是因為一場異變,大陸發生了崩裂,結果極北之地瓦崩才有了現在的極惡海,如今再次發生異變,你們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嗎?」
老頭說的一臉凝重,就連兔子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極惡海將會消失嗎?」月離颯神色也稍微凝重了起來。
這時,季子木也來了興趣,他雖然沒什麼反應,兩隻耳朵卻跟兔子一眼豎得高高的,見兩人談到這種事,他想起在電視上看到的畫面,隨口就插了一句,「是地殼變化嗎?」
整個大廳的人齊刷刷的朝他行了注目禮,特別是老頭,那兩隻眼睛可閃亮著,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說的地殼變化是什麼意思?」
季子木見所有人突然看著他,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奇怪的,聽到老頭問話,他想了想,很乾脆的搖頭,「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那麼說?」老頭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興奮起來了,他本沒期望曾孫子會回他的話,沒想到,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但是興奮啊!
「哦,電視上看……」
「那不關你的事。」月離颯打斷了季子木的話,然後冷冷的瞪了老頭一眼。
套話被識破,老頭臉龐很厚,一點也不覺得難堪,反而摸了摸鼻子,「對了,你要的五芒星陣我沒有,整個青隼大陸就只有一本,就是藏在佛城天空之塔上,按照你說的,你想要的話就只能去找離音拿了,不過如果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一條捷徑如何?」
「不用了!」大門口傳來月離音的聲音,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瘸著腿的葉聽楓,沉穩的聲音打斷了老頭的計劃。

第390章 來襲
旁觀的豬主!
………

月離音的出現打破了老頭的算盤。
他扶著葉聽楓緩緩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手裡捧著一個珍寶,這跟他以前給人的感覺大相逕庭,有點不像他本人的感覺。
老頭許是昨天就已經見過,所以見怪不怪,倒是對月離音打斷他的話有些不高興,真是的,被他這麼一湊,他好不容易能敲詐的機會就白白流失了。
「我昨天已經說過,還差一件東西,你要是能找到,我就幫你的姘頭治好受傷的腿,不然免談。」老頭倒不是故意針對月離音,只是在為被打斷話而不高興中。
被扶著的葉聽楓差點崴了另一隻腳,被老頭毫不修飾的「姘頭」二字給羞紅了臉,思及這裡還有其他人,他不禁想掙脫開月離音的手。
月離音冷冷的瞥了老頭一眼,道:「死老頭,閉上你的鳥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他就緊緊地拽著葉聽楓的手,死也不放開。
「你……有你這麼跟爺爺說話的嗎?」老頭一怒,頭髮齊豎。
「哼,你先反省下自己再來說我。」月離音不客氣的瞪回去,即便隔了二十年,他跟老頭還是每次見面都會吵架,不過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子,特別是身邊有了葉聽楓之後,他漸漸地收斂起暴躁的情緒,整個人變得越發深沉。
老頭許是知道他的轉變,表情雖然依舊憤怒,但是眼睛卻不易察覺的露出些許欣慰,二十年前他最盼望的就是看到月離音能明白他的苦心。
其實當族長並不是別人想像中的那麼好,況且離音的性格也的確不是當族長的那塊料,跟天分是沒有關係的,老頭最大的希望就是讓月離音離開海島,見識外面的世界,磨練掉暴躁的性子,這也是當初他為何沒有留他的最主要願意。
不過老頭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的,所以才瞞到現在。
月離音沒再理會癡呆的老頭,直接對月離颯道明來意:「你想要五芒星陣的另外半本我可以給你,但是我要一枚地陰果,我知道前陣子你在水都黑市拍得聚陰寶盒,裡面有三枚地陰果,那一枚來交換,應該不難吧!」
「成交!」月離颯緩緩的說道,絕了老頭的念想。
雙方達成協議,月離音便扶著葉聽楓坐到邊上的椅子,估計他也聽到極惡海變異的事情,所以也想聽聽老頭知道些什麼事情。
「好了好了,極惡海的變異對你們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影響,就算它消失了,那也是百年後的事情,那個時候你們還能不能活到一百多歲還不一定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樣的能活到一百二十歲的。」老頭說到最後竟然洋洋得意起來,的確,他已經活的夠老了,曾孫子都十七歲了,怎麼可能不老呢。
他的話一說完便惹來兩人的瞪視,不愧是兄弟倆,果然還是有默契的,老頭被瞪得喜滋滋的,不過下一刻卻被一句輕飄飄的話給石化了。
季子木探究似的看了幾眼,嘀咕道:「原來是個老怪物!」難怪頭髮白花花的,皮膚卻白裡透紅。
老頭差點蹲到角落去畫圈圈,整個人被一片陰影籠罩著,他委屈的看向少年,很哀怨又很小聲的說道:「老怪物的孫子們不就是小怪物。」
所有人都假裝沒聽到他的話。
老頭見沒人願意搭理他,終於放棄耍寶,咳了兩聲才正經的說道:「不過極惡海若真的消失也不是沒有影響,最起碼那些海水將會全部湧上陸地,到時候就是滅頂之災。」
「極惡海的四周被巨峰圍繞,海水不一定會全部湧出來,但是不代表不會有部分海水從縫隙噴發出來,而且到時候地面也會發生震動,如果防備措施不做好,大陸所有的人都在劫難逃!」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老頭反問道。
月離颯挑挑眉,斜視著老頭說道:「與我何干?」
老頭聽他冷漠的陳述這句話,頓時皺起兩條眉毛,有些不贊同的說道:「離颯,就算你不為其他人著想,但是也要想想你的後代,或許百年後你們都不在人世了,但是你的後代呢,難道你就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
「後代?」月離颯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淺笑道:「老頭,你覺得我還會有後代嗎?」
老頭頓時被噎了一下,也是,離颯唯一的後代也就是他可愛的曾孫子已經被他掰成了斷袖,還真沒有後代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你的血脈很獨特,真不打算再留一脈,我是挺想看看曾孫子的孩……」
一陣殺氣驟起,老頭滾到喉嚨的話立刻被驚得吞了回去。
月離颯陰沉著臉色,雙眸閃爍著冰冷的寒芒,直勾勾的盯著老頭,那眼中透著寒意不言而喻,任誰都看得懂。
老頭吞了吞口水,好吧,他說錯話總行了吧,不過,竟然對著自己的爺爺露出殺氣,世上有哪個孫子會這樣?老頭覺得非常的鬱悶,也非常的失敗。
「月離颯,速度出來送死!」外面響起一陣怒吼,月歲揚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進來,猶如天雷滾滾。
「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他要忍到什麼時候!」老頭笑嘻嘻的說道,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大廳裡的幾人卻沒有一個站起來,齊齊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就若無其事的收回,屁股黏在椅子上,淡漠的神情好像沒聽到那句話一樣。
大約半柱香後,月歲揚終於忍不住帶著人衝了進來,結果就是他自己速度的進來送死,一群人怒氣騰騰的衝了進來,來勢洶洶的氣勢,今天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難得族長大駕光臨的滾過來,不知有何貴幹?」月離颯不無諷刺的說道,冷酷的勾起唇角,笑容卻有些冰冷。
月歲揚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月離颯,你殺死我兒,今日我要你拿命來償還!」
他的話頓時令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剛剛他們聽到的明明是月離颯廢了月簫簫,現在月歲揚口中說出來的卻成了死人,這其中肯定有貓膩,老頭和月離颯是不可能會說謊的,那麼就很可能月簫簫被月歲揚殺了,然後企圖嫁禍給月離颯。
真是心狠手辣的爹,竟然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雖然說已經殘廢了,再沒有利用價值,但是虎毒不食子啊!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殺死,月歲揚,你這些年長進了不少,我沒空跟你說廢話,既然想打,那就一起上吧!」月離颯可不是回來當老頭的槍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他沒空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
月歲揚帶來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是一愣,想了很多種,卻唯獨沒想到月離颯會這麼乾脆,而且聽他的話,似乎是想一個對付他們所有人,狂傲自信的叫人恨不得撕碎他,他當真以為憑他一個人就能打敗他們所有人嗎?未免太高估他自己了!
「哼,作為一個被逐出海島的族人,你不僅沒有經過同意就擅自闖入海島,而且還殺了我的兒子,這兩條罪狀都足以將你們處以極刑,本族長現在代表海島所有族人宣佈,你們四人若是束手就擒,本族長還能留你們個全屍,若是反抗,蛇洞就是為你們開啟的!」
「月歲揚,你的廢話一如既往的多!」月離音冷冷的一瞥,眼中已然盛滿殺意。
「哼,你們也就只能耍耍嘴皮逞威風,有本事先過了四十七傀儡再說。」月歲揚冷哼道,身後出了幾個心腹外,其他的都是他特別為月離颯和月離音帶來的傀儡衛。
不要小看這些傀儡衛,它們是守衛海島的傀儡,一身本事不小,是經過歷代族長不斷的改進,最後才形成威力強大的傀儡衛,實力雖然比月離颯低,但是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後,結局就難以預料了!
「孬種!」月離音罵道。
然而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隨時都可能走火的對持中時,有個人卻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在身上的小袋子裡掏啊掏……

第391章 月歲揚的計劃
離開因為我不想睡地板!
………

季子木掏出了霹靂彈,立刻顛顛的跑到老爹身邊遞給他,然後又跑回自己座位,端正著姿勢坐下,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老頭紅心眼頓時氾濫成災,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月離颯手裡捏著寶貝給他的五顆霹靂彈,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寶貝是想看傀儡被炸的滿天飛的畫面麼,竟然這麼積極!
注意到少年動作的不止是月離颯這邊的人,不遠處的月歲揚也同樣注意到了,不過他卻沒有把季子木放在眼裡,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殺死月離颯的畫面,所以也沒去細想,只聽他一聲號令。
「大家上,把這些賊人統統抓起來!」
站在月歲揚身後的族人立刻指揮著傀儡衛開始攻向月離颯,四十七具傀儡猶如密密麻麻的蛇蟻瘋狂地朝大廳湧進去。
老頭雖然不知道那顆紅色的彈丸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相信月離颯和月離音的實力,一定能擺平四十七具傀儡,所以倒也沒擔心,趁著這個機會,他要好好地親近親近可愛的曾孫子,不然等孫子打完了,他估計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傀儡卡嚓卡嚓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月離颯並沒有立刻使用霹靂彈,而是同月離音一左一右的衝進傀儡群裡,雙手即使沒有利刃在手,也如同一雙索命的魔爪收割著周圍靠近的傀儡,動作流暢的身形就像蜿蜒在水墨畫中,忽略掉他們正在做的事,整一副唯美的畫面!
不過這些老頭都沒興趣去看,他感興趣的是可愛的曾孫子。
「寶貝,我是你曾爺爺。」老頭走到季子木旁邊上,笑的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企圖在季子木面前營造一個好爺爺的形象。
須不知,早在季子木知道老爹被他趕出月氏的時候,壞人的印象早就深深的刻在他腦海裡,現在才來挽回形象,已經太遲了。
季子木斜睨了他一眼,很平靜的眼神,然後默默的收回視線,繼續關注正在打鬥的老爹。
老頭被他一瞥,頓時虎軀一震,愛心再次氾濫成災,「快叫曾爺爺啊!」
季子木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旁邊的葉聽楓突然「噗嗤」一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幾日來,他一直緊張著沒露出半個笑容,臉也日漸消瘦,看起來就像營養不良,月離音這段日子也經常給他弄些營養的食物,但是絲毫不見起色,直到現在,葉聽楓一笑,整張臉突然燦爛了起來,越發的有生氣了。
大廳裡,正一手捏著傀儡守衛的月離音,突然有所察覺的轉過頭,葉聽楓的笑臉立刻毫無遮掩的展現在他面前,這一刻,他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他一直盡心卻總做不好,因為他沒給他一顆快樂的心,總讓他活在痛楚的憂鬱中,所以他的身體才會日漸衰敗,本應該好的腿也一直都好不了……或許他該考慮放他離開……
此刻笑的眉眼彎成月牙的葉聽楓完全不知道,因為他的一個笑容,月離音堅定不移的信心已經出現了裂縫。
老頭斂起笑容,瞪視著似乎在嘲笑他的青年,真是的,自己好不容易才營造起的氣氛,就被他的笑聲給破壞了。
葉聽楓完全不怕老頭,他移到季子木旁邊的椅子,囁囁著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話,突然就聽到季子木主動跟他說話。
「葉聽楓,你的腳怎麼了?」
沒想到季子木會主動開口跟他說話,葉聽楓「啊」的一聲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月離音說只要用地陰果的汁液泡上七天,然後用藥抹,等四十九天後就能痊癒了。」
「哦,你跟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季子木突然提起月離音。
葉聽楓還以為他誤會了什麼,也沒聽完立刻否認道:「沒有,我……我跟他沒有什麼。」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聽楓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瞬間落在他身上,還沒等他抬頭對方就移開了,葉聽楓恍惚的看向傀儡守衛群中的月離音,眼睛裡一片迷茫……
季子木意外的看了他幾眼,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月離音。
老頭在一旁氣得想吐血,嫉妒羨慕恨!
他剛剛討好了半天,結果曾孫子只賞了幾個眼神給他,連一個字都沒對他說過,結果這個小鬼一來,都沒開口說過,曾孫子竟然主動與他說起話來,聽口氣似乎還有點關心他的樣子,真是差別待遇啊!
兩人都沒注意到老頭糾結的心裡,注意力再次被下面戰況吸引了。
月離颯的出手很快,袖子裡似乎藏著一條詭異的東西,每次出手就是直接洞察傀儡的胸口,因為控制傀儡的最主要機關就是在胸口處,只要破壞了,操控傀儡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立刻修復。
月離音也非常的強勢,他一拳便將傀儡的胸口砸出個大洞,包括裡面的機關都給破壞了。
四十七隻傀儡,結果在兩人的手裡還撐不到半個時辰,時間才過去一刻鐘,已經有一半的傀儡守衛倒下了,每次有一隻傀儡倒下,月歲揚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二十年沒見,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的實力竟然成長到如此地步,可能連他親自上都不可能撐得了半個時辰,兩人實力的增長速度出乎他的意料,對他的計劃絕對的影響了。
臉色陰晴不定的月歲揚站在傀儡陣外,目光不經意的瞥到大廳的少年,頓時心生一計,於是便讓手下盡全力將月離颯兩人纏住,自己則消失在一片混亂中。
由於他被傀儡擋住,所以不見的時候沒幾個人注意到。
大約一刻鐘後,下面的傀儡終於被清理的只剩下五六隻,眼見勝負即將分曉,外面突然驚現一大隊人,為首的二長老率領眾弟子將大廳團團圍住,封的滴水不漏,但是卻始終沒有見到月歲揚出現。
「二位賢侄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一別二十年,看來兩位在外面過的不錯啊!」二長老月震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的樣子還以為是個慈祥的長者,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眼中的陰冷。
「是不錯,至少比某些井底之蛙要強得多。」月離颯難得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話裡卻儘是諷刺。
月震海當即沉下臉,他環顧四周,發現月歲揚不在,還以為他另有圖謀,所以在別處計劃著,不打算跟他們周旋下去,直接挑明了主題。
「敢殺我的孫子,這條命一定要償還,你們就算再厲害,我用車輪戰照樣能磨死你們,乖乖束手就擒,我還能放過其他人!」
這些話,季子木覺得剛剛好像聽到他兒子說過了,而且這種戲碼,他已經看過好多次,每次重複看的他想走神發呆,可是又不得不集中精神應付隨時都會發生的意外,真是件痛苦的事情!
季子木自從在佛城被佛夜一劍刺穿身體後,就不敢再大意,每次有打鬥的事件發生,他都會拚命的集中注意力在那些……壞人身上,隨時注意他們的動靜,以免再次被他們跑到身後,再給他來一劍,痛死的感覺他可不想再體會一次,而且老爹也說了,再發生那樣的事情,要讓他躺在地板三天三夜都爬不上床。
季子木想了想,覺得還是床上比較舒服溫暖,所以以後就一直集中注意力的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別人沒看到,但是他卻清楚的看到月歲揚從大門離開了。
只要解決了這個擋路的壞人,他們就能離開這裡了,所以季子木在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偷偷的溜了出去,剛從牆上跳下去的時候,就遇到帶著一大批人嗎趕過來的月震海,驕傲的表情跟月歲揚如出一轍。
海島很大,季子木沿著腳印一路跟著月歲揚到了海邊,卻發現,他們來時的小船被砸的稀巴爛,附近的海船也一艘艘的沉入海底,似乎底下破了大洞,只有一艘船還完好無損。
一道尖銳的鳴叫聲響起,海面浮現數十條的巨鯨身影,彷彿被人操縱著,一條條聚集在百米外,十分恐怖的陣勢,遠遠的只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最大的一條巨鯨頭上。
海船在巨鯨的推動下緩緩的動了起來,季子木猛然睜大眼睛,他已經明白月歲揚在計劃什麼,一陣風掠過,纖細的身影猶如火箭般飛竄了出去……

第392章 躲貓貓
大小通殺,氣也能氣死你!
……

季子木第一次在水上行走,踏波而行的感覺很別樣。
海船外懸著幾條繩子剛好被季子木抓住一條,藉著繩子輕鬆的躍上海船,憂鬱他是從後面上去的,所以月歲揚沒有看到,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須不知他的船上已經偷偷的潛入了一人。
幾十條巨鯨在海上翻滾的畫面是十分驚人的,所以很快就驚動不遠處的海盜船,所以有人都探出頭,一臉震驚的盯著海面上震撼的畫面。
「天吶,好多巨鯨!」
「靠,大家快看,巨鯨上有人,還有只海船。」
海盜們再傻,也分明感覺到,對方明顯帶著殺氣朝他們的方向過來,肯定是不懷好意,而且這種時候操縱著如此多數量的巨鯨,分明不合乎常理。
「大家快起帆,趕緊逃啊!」四胞胎齊齊喊道,誰都看得出來,對方是衝著他們來的,帶著這麼多的巨鯨,很可能是要毀了他們的船,到時候大家都難逃一劫。
月歲揚的目標的確是海盜船,為了將月離颯等人困在海島上,月歲揚覺得將所有的船都毀了,連同月氏培養的幾十條巨鯨也一併帶走,這樣一來,沒了巨鯨和海船,他們要通過狂雷帶就不可能了。
至於他的爺爺跟其他族人,他連親生兒子都能親手殺死,又如何還會在乎其他人的性命,最好所有人都死光,如此一來,天底下就只剩下他一個真正的月族。
月歲揚的心已經因為月離颯和月離音的出現而且扭曲的如同一個怪物,他知道要打敗兩人是無望,所以便想出如此陰損的手段。
正當月歲揚想下令讓巨鯨將海盜船撞壞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喇叭的巨響,聲音響徹整片海域,方圓幾千里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月歲揚吃驚的回過頭,因為他發現聲音竟然是從他帶走的海船傳出來的,巨大的喇叭聲十之八九已經引起海島上所有人的注意。
海船裡必定有人,月歲揚卻分明記得,他出海之前已經上去檢查過了,的確沒有一個人在船上,現在怎麼會突然蹦出一個人,而且似乎還看破他的目的,用海船的喇叭聲通知大家。
實際上,月歲揚誤會季子木,他之所以碰喇叭不是為了通知大家,而是無意間碰到的,他也沒想到會突然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同時也暴露了他自己,不過反正遲早都是暴露,季子木想想就覺得無所謂了。
巨鯨在月歲揚的指示下放下了海船,不過他並沒有指示巨鯨去攻擊海船,因為這是唯一剩下的海船,裡面存放著許多的食物和財寶,這是他找到新的海島之前最需要的,所以船絕對不能沉。
神色陰沉的月歲揚最後決定親自到海船上解決裡面的人,於是操縱著巨鯨緩緩的往海船移過去。
原本嚇得四處亂跑的海盜們一個個都定格起來,紛紛看到應該要攻擊他們的巨鯨和那個人突然轉身朝另一艘船游過去,難道神秘人要放過他們了?這讓海盜們直覺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又慶幸逃過了一劫。
再說,季子木被突然發出的喇叭聲嚇到後,知道暴露了蹤跡,月歲揚一定會上來查看,於是他就繞到了海船船艙後。
月歲揚上來後,謹慎的他並沒有跑去船艙裡查探,因為對方肯定不會笨到躲在船艙裡等他來抓,所以現在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好在他對這條船的構造很熟悉,慢慢找,他相信一定會抓到那個人。
然而當季子木繞到船艙後時,海盜船的成員紛紛大瞪兩隻眼睛,因為少年的位置剛好對著他們,幾乎 一覽無餘。
海盜們萬萬沒有想到,救他們的人竟然是那個漂亮的少年,而且現在的情況似乎是只有他一個人對著那個神秘人,完了完了,如果讓那個恐怖的男人知道少年出事了,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生氣然後把他們統統都殺光?
這個念頭才剛起,海盜們立刻整齊的打了個寒顫,果然還是必須去救那個少年嗎?
欲哭無淚的眾海盜們發現,他們才剛剛從巨鯨口中逃生,現在卻又必須親自送上門去了,真是殘忍的事實,不過四胞胎為了能見到二叔,在海盜們還在猶豫著讓誰去時便自告奮勇要去救海船上的少年。
海船上
月歲揚怎麼說也是月氏的族長,沒有兩把刷子他就不可能守住族長的位置長達十幾年,所以正面和他對抗有些吃虧,季子木摸不清他的實力,不敢貿然出手。
於是,兩人開始玩起「躲貓貓」的遊戲……
然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月歲揚的臉色就越發難看,最後更像剛從臭水溝裡打撈上來的一樣,臉色又臭又硬,因為再拖下去,等海島的人想到辦法趕過來,他就走不了了,所以一定要速戰速決。
只是……月歲揚找的快要發瘋了,因為他發現,不管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那個躲在船上的人,給他的感覺好像那個神秘人物比他還要熟悉整條船的構造一般,總能在他找過去之前就離開跑到別處。
第一次,月歲揚十分的怨恨以前不該把海船造這麼大,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就應該讓人把海船早小一點,也不用像現在一樣,轉了半天也找不到人,氣的他想直接砸了這艘船。
「哼,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現在立刻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若是讓我找到,定將你碎屍萬段!」意識到情況不多的月歲揚終於停止了浪費時間的找法,跳到船艙上面將整艘船甲板上的情況一覽無餘,但仍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不過他現在已經確定,那個人應該多在船艙裡,最好祈禱不要讓他抓到定讓他嘗嘗什麼是分筋錯骨!
心中大定的月歲揚從上面跳了下來,打開船艙的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為了防止躲在裡面的人逃走,他這次直接將船艙的門和窗都鎖了起來,船艙使用鐵皮造成的,所以他不擔心裡面的人會逃走,只是……
當月歲揚鎖上門窗後,門邊圓桶的蓋子突然動了一下,然後有一顆黑色的頭顱從桶子裡鑽了出來,黑紫色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一圈,整個人從圓桶裡跳了出來,可不是就是季子木麼!
月歲揚萬萬沒有想到,季子木竟然會鋌而走險躲在圓桶裡,當然,他更加想不到,少年竟然能縮進小小的圓桶裡,這是他最大的失策,同時也是致命的。
「小老大,小老大!」
跑過來救駕的四胞胎在海船下方呼叫著,等他走過去的時候,四人已經順著垂下去的繩子爬了上來,一看到完好無損的少年,頓時抹了一把汗,趕緊跑過去。
「小老大,你嚇死我們了,快,趁那個人沒發現,我們趕緊逃,他很厲害,還能操縱巨鯨行動,若是被他發現,再跑就來不及了!」四胞胎雖然神經粗大,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知道情況緊急,所以不敢耽擱。
季子木本來還想殺了月歲揚,但是聽到四胞胎的話,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絕妙的注意,所以便乖乖的被他們拖到小船上。
當小船行駛出十米遠的時候,海船的船艙突然響起了一陣怒吼,月歲揚大概時發現自己被耍了,所以正從船艙裡衝出來,四胞胎嚇得趕緊加快速度搖著雙槳。
季子木站在船尾,一雙紫的發黑發亮的眼睛透著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感,手裡不知何時拿著一把彈弓,右手從袋子裡摸出一顆又大又紅的霹靂彈,比給月離颯那五小顆還要大兩倍左右,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海船雖然堅固,但是卻跟海盜的鐵艦不一樣,再堅固結實,它也是用木頭做的,一顆賊大的霹靂彈轟過去,既殘也廢,絕不商量,童叟無欺!
從船艙裡跑出來的月歲揚站在船艙頂,赤紅著雙眼盯著二十米外的小船,看到站在船尾的少年,他已經知道是誰把他耍的團團轉,憤怒的吼聲再次響起來。
二十年前被他的老子看不起,二十年後竟然被他的兒子耍,月歲揚一口惡氣憋在胸口,正當他想指使巨鯨攻擊小船,心頭一陣心悸,多年沒感受到這種感覺,月歲揚一時竟眼睜睜的看著紅色的丸子想箭羽一樣轟在海船上……

第393章 回程
  人的最大特點就是扭曲,於是皆大悲劇!
  ……

  海船被炸得碎屑滿天飛,所有的支撐物都在霹靂彈的威力下毀得不能再毀,一艘巨大的船就這樣支離破碎,壯烈的景象使得海盜們看得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只是一顆小小的紅色丸子,威力竟然大到輕易的摧毀一艘大船,海盜們紛紛一陣冷汗,還好當初他們急早認輸,不然真被這種東西炸到,再強大的鐵艦也擋不住少年的一擊。
  之前還有些不服氣的海盜們,現在紛紛服氣了,深刻的感覺到四位老大的決定是無比的英明,不然他們幾天前就會像眼前的海船一樣,炸毀了不說,大家還會葬身海底。
  「我要殺了你!」月歲揚怒意滔天的聲音像被擴大般在海面上迴響。
  原來他雖然落入海裡,但是卻沒被炸死,踩著巨鯨從海底浮了起來,雙目赤紅的盯著不遠處小船上的季子木,陰毒的目光讓人毛骨悚然,面目扭曲得像剛爬出來的惡鬼,陰森森的盯著他們。
  海盜們全身頓時寒毛直豎,高興得太早,竟忘了這個危險的詭異男子能操縱巨鯨,現在在巨鯨的幫助下,他完全不會有事,還能指使巨鯨攻擊他們。
  淺淺的轟鳴聲從月歲揚口中傳出來,匍匐在海面上的巨鯨一個個立刻躁動了起來,搖頭擺尾的模樣引起了海水的震盪,海平面被弄起了一圈圈波紋,並且有漸漸攀升的趨勢,這種情況就跟那個小孩指使巨鯨製造出巨大的海浪是差不多的,不過這一次更危險,因為是幾十條巨鯨一起動作,威力絕對前所未有。
  季子木所在的小船太小,動盪不安的海平面幾乎幾次要將他們甩出小船。
  在海底有幾條巨鯨在等著他們,如果他們掉入水中,很可能一下子就被吃進肚子裡,所以說什麼也要牢牢的抓住小船。
  隨著海水不斷的膨脹和動盪,眼看著就要翻船,遠處突然響起一陣笛鳴,和月歲揚的鳴聲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卻更加深刻,更加尖銳。
  鳴聲直接刺激了巨鯨的腦神經,將月歲揚發出的聲音絕對強勢的覆蓋掉,取代他控制巨鯨的行動,原本躁動的巨鯨們突然溫順了下去,海水漸漸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而剛剛那一幕只是眾人的錯覺一般。
  海島方向,一道黑影由遠及近,男人的輪廓漸漸清晰的呈現在眾人面前,氤氳著風暴的俊美臉孔看起來極其的嚇人,寒風颯颯,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冽噬人,腳下踩著巨鯊,強勢的疾行而來。
  看到踩著巨鯊出現的月離颯,月歲揚驚駭得軟倒在巨鯨上,早在被奪了控制權,他心中已然一片冰涼,當他看到月離颯腳下的巨鯊時,心中已經絕望,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月簫簫的巨鯊,以月離颯的資質,要學會操縱巨鯊的秘訣不過彈指之間。
  不過最讓他震驚的是,族中竟然藏著直接控制巨鯨的海笛,一定是那個老傢伙給月離颯的,難道老傢伙早就算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從未告訴他海笛可以控制巨鯨的事情?
  防得可真深,他真是低估了那個看似什麼都不管,卻掌握著他最致命弱點的老傢伙,原以為他是真的把權都放給他,沒想到,他竟然在十幾年前就防著他了。
  「哈哈哈……」月歲揚瘋狂的大笑起來,現在的他已經眾叛親離了吧!
  失敗者的下場就是死,更何況他背叛的不僅僅只是一個人,而是整個海島的族人,一招棋,全盤皆輸,打的如意算盤,最終卻被一個小鬼給破壞了,最可恨的是,這個小鬼是月離颯的兒子!
  月歲揚不甘心,仰頭一聲巨吼,突然指使著腳下的巨鯨都季子木的小船撞過去,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控制巨鯨之上,企圖以最快的速度朝小船游過去。
  沒錯,他是失敗者,但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月離颯寵這個兒子,那麼他就要他親眼看著他的兒子死在他面前,他要他接下來的日子都活在痛苦當中。
  巨鯨橫衝直撞,被月歲揚控制得失去了理智,將擋在中間的其他巨鯨用蠻力直接撞開,眼看著小船近在眼前,畫面突然定格,然後只聽『撲通』一聲……
  因為強大的慣性,月歲揚倒栽著從巨鯨身上摔進海裡,水花四濺,灑得四胞胎胸前和臉上濕漉漉一片,不過最濕的人是季子木,因為他站在最前面首當其衝。
  落入海裡的月歲揚雙瞳透著驚駭之色,瞪得猶如銅鈴,腦中只有落水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少年雙眼猶如轉輪,透著一股讓他心悸的力量,族譜中只有一位先祖被激發出來,那位先祖也有著一雙黑紫色的眼睛。
  幻花紫轉輪,月氏最神秘的力量,能化腐朽為神奇,將人的精神帶入幻花的世界中,要如何處置對方全憑施術者的意願……
  月歲揚沉入海底,眼前是那條被他控制的巨鯨,張開血盆大口癲狂般朝他撲了過來……
  季子木第一次真正使用幻花紫轉輪,力量的控制還不完整,所以用過之後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再加上水面不平穩,身體一斜便往海裡栽進去,然而卻落入意料之中的懷抱裡。
  力量透支過度,少年輕輕的呢喃了一聲,然後便安心的睡著在男人懷裡,最後耳邊只迴盪著男人冷血無情的聲音,「吃了他!」
  季子木在一片風和日麗的景象裡睜開眼,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鷗展開聲音歡快的飛過天空朝向遠方,最後消失在天邊。
  床板微微的搖晃著,季子木才發現他似乎在一艘陌生的船上,不過他卻絲毫不感到驚慌,從窗口探出頭,這般船似乎已經駛出狂雷帶,正行駛在北冥海上,海水清澈呈藍,附近瀰漫著一陣白霧擋住了視線。
  季子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過感覺上似乎睡了挺久的,他一個翻身就從床板上跳了下來,赤著腳一邊東張西望的走出小小的船艙,卻不想,外面突然走進來一個人,他沒注意就栽進男人寬闊溫暖的胸膛裡。
  還沒抬起頭,整個人就被騰空抱了起來,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
  「寶貝終於醒了!」男人說道,聲音竟然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抱著少年的手臂緊緊的圈住,彷彿害怕少年從他懷裡消失。
  季子木仰起頭,分明的眼睛映著男人深邃的輪廓,微微不解,「我睡了多少?」開口他便發現,聲音隱隱有些沙啞,好像很久沒有說話的樣子。
  「不久,寶貝醒過來就好了!」男人捧著他的臉輕輕說道。
  季子木其實心裡明白,這條船駛到北冥海上,想必已經過了四五天,而且他感覺肚子空空的,飢餓的程度不像一兩天的感覺,看來這一覺他睡得夠久了,也難怪……老爹有點不像平常的老爹,一定是很擔心我。
  「爹爹,我沒事了!」季子木環住男人的脖頸,揚起臉蛋露出一個朝氣蓬勃的笑容。
  男人微微一愣,隨即又拖起少年的臀部,緊緊的擁住,「嗯,醒來就好!」
  溫馨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有一種默默無言的幸福,或許以往走過的,度過的都不如現在這一刻,不過如果能再重來一次,月離颯絕對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有些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
  船艙外響起一陣輕輕的叩門聲,葉聽楓從外面探頭進來,神情有些尷尬。
  「那個,飯菜已經做好了,你們要不要出來吃?」
  聽到飯菜二字,季子木的肚子很適時的響起一陣咕咕叫的聲音,不過就算肚子需要進食,但是由於餓太久,所以男人是不會讓他吃肉的。
  總之一句話,回歸菜粥的日子!
  季子木直到老爹端著一碗菜粥放在他面前時才覺悟過來,兩隻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人。
  月離颯露出笑容,「先吃兩天菜粥,等身體恢復後你想吃多少都行!」
  看到少年一副霜打了茄子似的表情,葉聽楓有些忍俊不禁,他從來都知道,少年若不要總是擺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整個人會更加生動吸引人,不過他也覺悟了,這種快樂他做不到,自認也沒有能力能帶給少年,所以就這樣放手吧,本來就不是屬於他的!
  葉聽楓想通後,整個人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是,神采飛揚的神情落在某個人眼中,卻又是另一種含義,他想,等葉聽楓的腿治好後,到時候就該放手了……
  
第394章 小小一算
  被陰的人只能自認倒霉,被算計的人只能牆角哭泣!
  ……

  船風平浪靜的離開了北冥海,在原來的港口靠岸,不過遠遠的卻看到一群官兵枕戈待旦的守在港口,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身兵氣似乎征戰沙場多年。
  一個束髮紫金冠的俊美男子風度翩翩的搖著扇子站在岸邊,臉上掛著笑容看著他們的方向,似乎等的人就是他們一樣。
  「叔父怎麼會在這裡?」葉聽楓站在船頭瞪大眼睛,低聲難以置信的喊了一句。
  「應該是前段時間發現你的蹤跡,所以追過來的。」月離音走過來,伸手扶著他的身體,以免發生意外摔入水裡。
  「哦。」葉聽楓突然意識到,叔父在這裡,那麼應該是來帶他回皇宮的,可是……葉聽楓不著痕跡的看了月離音一眼,雖然他放棄了對少年的感情,但是不代表他能立刻接受月離音。
  月離音定定的看著他,「現在你還不能離開,地陰果被月離颯送回灰網,要想醫好你的腳就必須去那裡治,否則……」
  「否則就會殘廢是吧,我知道,我還沒傻到跟自己的腳過不去,我會跟你去灰網的,你放心吧!」葉聽楓靜靜的凝視著他說道。
  聽見他毫不猶豫就答應同他一起去灰網,月離音心裡不由得逸出一絲苦味,這麼乾脆的答應恐怕是因為那裡季子木成長的地方,而且去了也能看到他吧!
  葉聽楓並不知道月離音的想法,所以兩人又繼續誤會下去。
  越上陌離會出現在這裡,月離颯一點也不意外,早在十數日前他就已經猜到,甚至也可能知道他曾放出假消息騙他的事實。
  「四位可真有閒情逸致,本王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了!」越上陌離收起扇子,不怒自威的神情帶著幾分陰沉。
  「叔父!」葉聽楓察覺到越上陌離的不悅,低下頭輕輕喊了一聲,他敢知道叔父肯定很擔心他的安全,那段時間沒有捎個信回去報平安的確是他的錯。
  越上陌離本想說他幾句,卻注意到他的姿勢有些奇怪,走路竟然還讓別人扶著,當即顧不得罵他,挑著眉反問道:「你的腳怎麼了?幾個月沒見,倒是帶回了一身傷。」
  「對不起!」葉聽楓不知道怎麼跟叔父解釋,只能道歉。
  「如果你是來帶他走的,恐怕不能如你所願,我現在要帶他去灰網療傷,等傷好之後自會放他回去!」月離音冷淡的對著越上陌離說道,陳述的語氣有幾分強硬。
  葉聽楓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睜大雙眼,月離音竟然要放他走?
  看到男子與月離颯有幾分相似的輪廓,越上陌離心下有些瞭然,他以前就聽說過,月離颯還有一位哥哥,只不過兩人反目成仇多年,現在竟然又走到一起了?
  越上陌離的直覺還是很厲害的,他感覺聽楓跟眼前的男子關係似乎非比尋常,正想開口詢問,卻被船上走下來的季子木吸引了注意力。
  「月離颯,你可算是把我騙得團團轉,竟然假話消息說聽楓在朝陽國。」越上陌離眼睛盯著季子木,話卻是說給月離颯聽的,不過語氣卻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給了你兩個借口,取了朝陽的半壁江山,不過各取所需,或者得了便宜的你還打算來找麻煩?」月離颯怎麼會不明白越上陌離的部分心思,這次不過是找借口過來覬覦他的寶貝而已。
  這個大麻煩,短時間內恐怕是難以除掉,月離颯本來是打算將所有覬覦寶貝的人都剷除掉,不過越上陌離的身份有些特殊,而且百年後青隼大陸將會發生大變化,為了避免灰網受到牽連,還需要越上陌離做一些防禦措施。
  「開個玩笑,何必這麼認真,本王還要多謝你,若不是你,滅朝陽的難度會更大,時間也會拖更久。」越上陌離像只奸詐的狐狸,話鋒又是一轉,「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要回灰網,不介意本王去做客幾天吧!」
  「我介意!」季子木冷不丁的扔出三個字。
  然而越上陌離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反崦笑瞇瞇的湊過去,「哎呀,怎麼這麼絕情,好歹我們也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
  殺氣驟起,但是男人還沒出手,季子木就率先踹出一隻腳,乾脆又利落,可惜沒有正中目標,越上陌離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著兩人的一舉一動,本以為出手的人會是月離颯,結果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少年舉動頓時使越上陌離思考起其中的含義,以他對少年的瞭解,這種情況通常是無視,像今天這樣直接出腳還是第一次,雖然驚訝,但是不得不說,真是越來越有趣!
  越上陌離覺得,每次與季子木見面,對方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視覺和驚喜,所以他每次都十分期待接下來的見面。
  季子木的表現讓月離颯很滿意,所以便不計較越上陌離說的話,至於越上陌離的心思,等那件事傳到他耳裡的時候,他恐怕就再沒有其他時間想其他東西。
  月離颯奇怪的反應讓越上陌離頓覺幾分奇怪,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這般大度,竟然不發怒,也不追究,蹊蹺啊蹊蹺!
  越上陌離再聰明也絕對想不到,百年後有一場更大的災難在等著他們,他作為一國之君,是絕對不可能坐視自己的子民不管,所以等消息傳出來後,他會忙翻天,那時就再也沒有心思想其他事了。
  月離颯和越上陌離同樣是陰險之輩,只不過一個消息比較靈通,所以總能率先下套,越上陌離雖然很有心計,但是月離颯卻更上一層樓。
  一天後,越上陌離在和月離颯密談過後便匆匆的離開回了皇宮,據說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頒布了一系列疏導修堤的旨意。
  最終,季子木四人按照預定的行程,終於在一天半後回到了久違的灰網總部,不過在經過鐵家鋪時,卻意外的遇到了一個與季子木有過一面之緣的墨心,黑色森林試練之時,那句被季子木誑了幾朵花的灰衣少年。
  鐵打人十年如一日,依舊是那副愛搞怪的模樣,差不多有十年,鐵打人的身體卻將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十年前他只是個較胖的胖子,十年後,胖子已經無法用來形容他,一顆圓滾滾的球絕對恰當。
  現在,站在鋪子裡被鐵打人唾沫橫飛說教的人換成了墨心。
  墨心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小伙子,十年的磨煉使得那個小伙子轉變成魁梧的大漢,整張臉也變得深刻剛毅,兩隻眼睛精銳有神,裹在面料下的身材隱隱可看出來那一身強壯結實的肌肉,紅塵的清洗使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男人味。
  不過按照季子木的說法,就是變形了!
  因為現在他完全看不出來墨心以前的影子,儘管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印象一片模糊。
  看到季子木,墨心同樣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猜出季子木的身份,因為主子正跟在他身邊,這些年他雖然沒回過組織,但是組織裡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有聽說過,也知道了當年那個同他一起參加死亡試練的小孩是主子的親生兒子,雖然驚訝,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因為其他事情,他也忘記了!
  「主子!」
  「嗯,你想重新打造一把刀?」月離颯冷淡的點下頭,視線落在他遞給鐵打人的刀上,刀身坑坑窪窪已經毀得差不多,鐵家鋪在青隼大陸的名聲不小,難怪離開了十年又突然出來。
  「是的!」墨心應了一聲就沒再開口,他本就不是多話之人。
  「兵器庫裡有更好的刀,想要便去拿吧!」
  月離颯留下這句話便帶著季子木回組織,絲毫沒理旁邊嚇得瑟瑟發抖的鐵打人,身上的肥肉隨著他每抖一下便狠命的震盪,極其滑稽搞笑。
  墨心雖然斷絕七情六慾,一心只為修煉,但是聽到主子這句話,黝黑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喜意。
  他雖然一心追求至高境界的武功,但是也知道有一柄好刀能讓他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實力來,而兵器庫裡的刀自然讓他眼饞不已,只是歷練十年,實力雖然提高了,但是口才依舊很爛,所以會跑到鐵家鋪鑄刀,完全是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向組織要刀。
  遇到墨心只是個小小的插由,然而卻被某人不經意的算計了一場,墨心不知道,他自由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第395章 狗屎運
  雖然俺現在只有狗屎運,但是別小看俺,關鍵時刻俺就是豬腳!
  ……

  雖然時間沒過去多少,但是組織裡卻已然更替了許多新面孔!
  季子木和月離颯回去的時候,七宮的宮主已經換人了,前陣子季子木不在的時候,組織的高層對所有有資格的人進行了選拔和考驗,最終確定了下一任的宮主人選。
  月離颯因為首領有重要事情要報告,所以便直接去中央宮,留下季子木跟幾人說話,不守勒令他半個時辰後必須過去,然後便離開了。
  當七宮新上任的六位宮主整齊的站在季子木面前時,他微微愣了一下,因為六張面孔他認識了一半。
  冰炎宮自從幻秋叛變後,宮主之位就暫時空著,直到選拔賽過後才選出新一任的宮主,這個人季子木認識,但是卻讓他意外非常,因為他就是鐵俠小朋友,實力中上,卻在選拔賽時意外的脫穎而出。
  雖然才幾個月沒見,但是此刻的鐵俠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褪去了稚氣,眼中透著一股堅定不移的信念,軟懦懦的性格也有了轉變,以前經常低著頭,說話聲也很小,現在昂首挺胸,甩著鞭子訓斥別人那一個叫理直氣壯,季子木想到了高高在上的女王。
  什麼情況下,鐵俠在短短幾個月內就變成這副模樣?
  季子木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另一個人吸引了,莫少天,這廝竟然成了柏幽宮的宮主?
  「嘿嘿,小木你果然很驚訝對不對,柏重說的果然沒錯,怎麼你不相信我能當上柏幽宮的宮主嗎?」莫少天跳到季子木面前,剛剛裝出來的形象立刻毀得渣都不剩,他很是得意的看著季子木。
  「你會使暗器嗎?」季子木很懷疑的上下看了他一遍。
  「喂喂,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實力嗎?小木我告訴你,不管我會不會使暗器,本大爺已經是柏幽宮的宮主,這裡鐵錚錚的事實!」莫少天就知道少年會懷疑他的實力,不過他不氣餒,因為的確是事實,別人再說什麼都無法打擊到他,他……
  「你是不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季子木腦袋靈光一閃,然後十分認真的詢問。
  莫少天挺起的胸膛頓時乾癟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好像被說中事實一樣,不過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欲蓋彌彰的說道:「沒有,怎麼可能會走狗屎運,選宮主這麼大的事件怎麼可能會有人走狗屎運,再說,本大爺實力擺在那裡,還用得著走狗屎運這條路麼,你這不是在置疑我的實力嘛,好歹我也變強了啊!」
  苦情計!
  周圍看戲的人腦海裡一致閃過這個念頭,莫少天的事跡早在季子木不在的這段時間傳遍了整個灰網,實力是有一點,但是更多時候,他是仗著背後有黑冥撐腰,所以行事肆無忌憚,大大咧咧。
  莫少天因為黑冥的慫恿去報了爭奪柏幽宮的宮主之位,而選拔宮主這種比賽絕對要求公正,所以很多人都不看好莫少天,哪知道他偏偏一路過關斬將,到最後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被刷下來的時候,柏重的大弟子因為吃錯東西,結果半途棄賽跑去廁所拉肚子。
  那時莫少天已經被逼到了擂台邊緣,只須踹他一腳就能獲得勝利,偏偏就在最後一刻對方比莫少天先奔下擂台,白白錯過了宮主之位。
  所以說,季子木說的狗屎運是絕對正確的。
  「別信他,他絕對是走了狗屎運,要不是雲重師兄前晚吃錯東西,他早被踹下台跌個狗吃屎。」別揚現在已經是火雲宮的宮主,不客氣的拆了莫少天的台。
  別揚口中說著粗俗的話,表情卻一副正經得不得了的樣子,按照莫少天的說法就是,越來越像個偽君子。
  「別揚,不要以為你武功比我高我就不怕動你。」莫少天被拆台也不尷尬,直接挑釁又威脅的衝著別揚喊道。
  「喲,你別說我還真怕你家那口子,不過你也就這點本事,打不過就只會找黑冥,我看沒了他,你的仇人估計全都跑上門找你算賬來了。」別揚也不客氣,看得出來他的轉變也很大。
  「你敢小看我?」
  季子木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突然有鍾時間過得真快的感覺,儘管他現在才十七歲,但是周圍不管是人和事都有事飛速發展的感覺,好像總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就發生了變化。
  「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小木你知道千蒼宮的宮主之位是誰繼承嗎?這位選拔賽中很多人都在疑惑,按理說玉青嵐是宮主的最佳人選,可是那小子不知抽的什麼風,竟然拒絕了,葉千蒼好像又不想把宮主之位交給其他人,所以唯有千蒼宮拖到現在都沒有替換。」吵得不亦樂乎的莫少天突然想起玉青嵐的事情。
  「哦。」季子木看著前面中央宮,淡淡的應了一句就再沒反應。
  「你都不會好奇的問一句『發生什麼事』嗎?」莫少天問。
  「哦,發生什麼事了?」
  「……玉青嵐離開組織了,似乎找到他的親人,他親人那邊好像有人要死了,所以希望他回雲繼承家業,玉青嵐的意思是先回去看看,不過依我看,他十之八九會留在親人身邊,至於千蒼宮主……」莫少天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季子木耳邊說道:「我覺得千蒼宮主跟玉青嵐有問題,他竟然跟玉青嵐一起去了,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有……那個……姦情啊?」
  季子木挑眉疑惑道:「不是本來就有姦情嗎?」
  莫少天張大嘴巴啞了,半天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有姦情?」
  季子木打了個呵欠說:「直覺!」不過還有個直覺告訴他,他已經知道老爹為什麼要讓墨心去兵器庫裡取刀了,倆師徒跑了,還有另外一個徒弟不是麼!
  莫少天,「……」這直覺可真是厲害!
  「我要去吃飯了,再見!」季子木突然朝他們甩手,然後就跑了。
  「喂喂,我還沒問完呢!」莫少天正想追過去,後面伸出一隻手直接拽住他的衣服。
  本以為拽住他的人肯定是別揚,但是莫少天一回頭,卻不禁一愣,因為沒想到會是鐵俠,一直沉默不語的人,現在卻開口了。
  「主子正在等少主,你若有膽子就追過去。」
  「呃……」莫少天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倒是真不敢再跟過去了,只是嘟喃道:「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見到一面,還沒說幾句話呢!」
  鐵俠眼神一閃,其實他也很想跟少主說話,但是想到自己曾經拖過他的後腿,不知道少主現在對他的看法,他不敢輕易跟他說話,所以其實他很羨慕莫少天跟少主親近的行為。
  季子木本來是往廚房方向跑去的,但是中途卻被在中央殿等他的老爹派人來截住,沒有表情的黑冥冷冰冰的擋在通往廚房的路上,時間算得真準。
  「主子正在等你。」
  「哦,那你去叫大媽給我送些食物過去,我現在就去。」
  季子木表面平靜,但是心裡卻在盤算著打贏黑冥的幾率是多少,他見過黑冥出手,很厲害,但是卻不好衡量,所以就算他有把握,也只有五成,要是把老爹想來了,季子木懷疑自己會再喝幾天的菜粥。
  黑冥頓住半響,才開口說道:「是。」
  得到了保障,季子木就心情愉快的往中央宮跑去,不過快要中央宮的時候,季子木發現有一群年輕男女竟在中央宮外面徘徊,看起來都很年輕,約莫都不超過二十歲。
  人數大概有七八個,鬼鬼祟祟的躲在台階下方的牆邊,剛好被大石頭擋住,所以上面的守衛看不到,不過只要他們不在這裡吵鬧,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事的。
  季子木直接無視他們直接踩上台階,卻不料那群人中的一個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那個誰,叫你呢,過來一下,我們有話要問你。」開口說話之人語氣極其不客氣,連個客氣的敬語也不懂,直接就叫『那個誰』。
  季子木是停了腳步,但是卻沒有聽他的話走過去,而是站在台階上定睛睛的看著他們。
  這些人都是新來的,他們在組織待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聽說中央宮住著一位俊若神祇的主子,武功出神入化,所以立刻就成為他們傾慕的對象,這次跑過來就是想見見那位傳說中的主子,只是中央宮守衛森嚴,他們走到這裡就再也寸步難進,等了半天才看到季子木。
  那名開口說話的少年見對方一動也不動,頓時心生幾分不悅,他是這一屆資質最好的天才人物,有人說以他的資質將來極有可能會繼承【第八宮】首領的位置,所以平時在肖湘閣誰不討好他,現在竟然有人敢無視他的話。
  少年一氣頓時罵道:「你耳聾了嗎?讓你過來沒聽到啊!」

第396章 後繼有人
  從來不知道,你對我的惦記有如滔滔江水!
  ……

  少年雖然生氣,但還是很明智的壓低聲音,足夠讓季子木聽到。
  這句話讓季子木對他刮目相看,因為根據以往慣例,通常對他大呼小叫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這個少年真是極品,難道他看起來很像可以隨意大呼小叫的人嗎?
  季子木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少年已經不耐煩的跑出來,拽起他的衣服就拉到了角落裡,好傢伙,儘管他速度很快,但是仍然被上面的守衛看到了。
  不過守衛們卻認識季子木,以為那個拖著他的少年是少主認識的,所以兩人都是睜隻眼閉只眼,對那些闖進中央宮的人視而不見。
  「我問你,你是中央宮的下人嗎?那你是不是見過傳說中的主子,他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很俊美?」少年一說到主子,頓時眉開眼笑,若是剛剛也是這副模樣,倒也不覺得讓人討厭了。
  季子木愣了一下,原來他真的長得像個下人。
  不過……竟然又是一個來覬覦他老爹的?說到俊美,他老爹的確是長得很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但是再好看,也是他一個人的老爹,別人想都別想。
  想到這,季子木頓時瞇了瞇眼,「你喜歡主子?」
  少年竟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剛剛那股囂張的勁一去無蹤,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其實……我只是很仰慕主子而已,所以想見一見主子,看看他長什麼樣子,沒有其他想法啊!」
  少年說完,等了一會都沒看到季子木沒說話,他頓時低下頭,一改之前的強勢,拉著季子木走到兩米外,偷偷瞄了眼跟自己一起來的人,然後才小聲的對季子木說道:
  「之前那樣罵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也沒辦法的,那群人不知道為什麼,天天都在我耳朵慫恿我來這裡,磨得我耳朵都快生繭子了,我是很崇拜主子啦,但是也沒傻到特意跑到禁地來啊,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主子發現,那不是白白送了命嗎?」
  少年吞了口口水,又接著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拒絕,那群人就跟別人說我的壞話,說我沒膽子,是個膽小鬼之類的,我本來想教訓他們的,但是宮先生說作為一個優秀的領導者,要有一顆忍耐的心,你說我容易嘛!」
  「可是今天肖湘閣又來了一批新人,那些人藉著我的名義跑去拉攏他們,結果跟他們誇下海口說我見過傳說中的主子之類的,然後……我就出現在這裡了,然後,那些人一個勁的催促我,我一時氣急,就罵了你了,我跟你道歉,不過你能不能幫幫我,帶我去見一眼主子就好,只要偷偷瞄一眼就好了!」
  說到最後,少年已經欲哭無淚了,然後他又說了一句讓季子木意外的話。
  「首領大人也真是的,其實我不想進肖湘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偏偏把我扔到那裡去,太小氣了,我不就是上次在背後說他壞話被他不小心聽到,可是我是無心的嘛!至於這麼整我!」
  季子木是真正的意外了,他感覺少年的經歷怎麼跟他那麼的相似,同樣被小心眼的首領報復了,唯一區別的是,他報復回去,可少年卻被整得欲哭無淚,不過……
  「你為什麼要拉攏其他人?」
  少年嘴角頓時抽搐了兩下,「那是個意外,其實我比較喜歡當個透明人,可是……我進肖湘閣的第一天,首領大人不知抽什麼風,親自帶我去肖湘閣,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讓我好好的努力,說他看好我,然後……我就情不自禁了,一大群人跑過來巴結我,然後就有了現在的局面,其實我是被迫的!」
  季子木十分同情他,他大概猜出首領為什麼那麼做了。
  有了他的事當前車之鑒,首領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事情脫離他的掌控,一切都要按照他預定的計劃走,因此才會『特殊』的照顧少年,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後遺症嗎?
  不過,說到首領,季子木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的春藥計劃好像還沒實行,現在不正是剛剛好麼?
  見季子木沉默不語,少年頓時雙手合十,懇求的說道:「我拜託你,我求求你,你就幫我見一面主子吧,以後我會……我會努力孝敬你的。」
  季子木眉毛一挑,「孝敬?」
  「對啊,以後如果我有好東西的話,一定第一個孝敬您,您看怎麼樣?」少年解釋道。
  季子木兩眼閃亮,「好東西是指吃的嗎?」
  少年一愣,卻反射性的點點頭,「當然,好吃的東西也有。」
  季子木立刻伸出手指,「那好,我們勾勾手指,不許反悔。」如此幼稚的舉動,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不過他卻說得一本正經。
  少年兩眼瞪大,雖然覺得這個動作很不可思議,但是他還是伸出尾指,拉完之後,他突然想起一事,立刻從懷裡掏出一顆果子遞給季子木,「這個果子給你,是我幾天前參加死亡試練時在黑色森林摘的,很甜很好吃的,你嘗嘗看!」
  討好的舉動無意中拍到季子木的馬屁,真是及時又恰當。
  季子木心情大悅,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少年就是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好,頓時眉開眼笑,多日的陰鬱心情也被治癒了。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我爹爹,他現在就在裡面談事情!」
  季子木衝著少年說了一句話,然後就率先往中央宮走上去,行動十分積極,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一尊石化的雕像。
  雕像的腦海裡只有『我爹爹』的聲音,不停的迴盪著,彷彿不夠震撼雕像的心靈,連季子木走遠了也沒有反應,直接跟他來的人拍他的肩膀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看著那些人若有所思的神情,少年對他們說了一句『等著』就追著季子木的背影跑過去了,沒有回頭的他並沒有看到那些人露出陰險的笑容。
  少年忐忑不安的跟在季子木後面,踩進中央宮的門檻,他感覺心砰砰的跳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般,不過看到大得離譜的中央宮內部,他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水,第一次看到如此壯觀的建築。
  「就是這裡了,我爹爹就在裡面。」
  季子木帶著少年穿過一條條柱子,最後在最喜歡一間房間前停下,因為外面的禁制已經撤掉的關係,所以季子木才能輕易的帶外人進來。
  少年瞪大眼睛,好像要將這一幕記在心裡,剛探頭出去,房裡突然響起首領的聲音,頓時把他嚇了一大跳。
  「那個那個……我想我還是不要進去好了,能深入到這裡,我已經很滿足了,足夠讓那些人相信,所以……我先走了!」
  少年像一陣風來去匆匆,幾乎是說完那句話就轉身走人,季子木還來不及叫住他,他人已經跑出了五米,慌亂的背影好像有鬼在追他一般,匆匆又忙忙!
  季子木覺得他莫名其妙,不過他已經幫他了,所以……果子是他的了。
  「寶貝,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進來!」月離颯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首領的聲音則停了下來。
  看到推門進來的少年,月離颯冷峻的眉目卻時多了一絲柔和的笑意,滿心都是寵溺,「剛剛跟你一起的人是誰?」
  季子木盯著桌上的圖紙,摸了摸鼻子說:「一個很古怪的人,他說想見爹爹一面,我帶他進來了,可是突然又跑掉了,真是個怪人!爹爹在做什麼?」
  季子木湊到桌邊上,看著圖紙上畫的地圖不解,一大片海水,上方是一大片陸地,但是有一小塊是延伸出來的,儼然像一座小島。
  雖然季子木沒有說是什麼人,但是首領總覺得外面的人是他熟悉的人,不過門的隔音能力太強,而且他剛剛在報告事情,所以沒聽清楚。
  一個不相關的人,月離颯沒再追問,伸手將圖紙又展開了一部分。
  「這是南方最大的海域地圖,這塊突出的小小陸地三面環水,氣運極佳,況且位於極南之地,正好是陰陽交匯之處,五芒星陣設在此處,可以極大的吸收陰陽二氣,加快並推動五芒星陣的速度,墓穴建在這裡更加有利!」
  季子木抬起頭,「建墓穴做什麼?」
  敢情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月離颯到底為什麼要收集千年水晶石,五芒星陣,地陰果這些東西。
  
第397章 首領的煩惱
  春眠不覺曉,處處有姦情!
  ……

  當天夜裡,季子木躲在房間裡跟月離颯研究某些事情,一狼一狽不時露出笑意。
  這時,【第八宮】某只首領人物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正巧給李大商看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李大商已經不再害怕首領了,甚至看到首領熬夜辦事,還會時不時的送茶安眠茶過來,賢惠得簡直就像個妻子,可惜兩人都沒察覺到這種關係。
  看到首領打噴嚏,李大商走過去立刻關心詢問道:「你是不是著涼了,其實這些事情可以留到明天再做,你這樣子會把自己累垮的,還是身體要緊。」
  首領頓時滿頭黑線,怎麼覺得這個李大商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越囉嗦,現在都敢進他的房間天天送茶,而且還時不時的囉嗦幾句,難道他就不知道避諱嗎?
  「我知道,不用你刻意提醒,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李大商微微一愣,因為首領說話的語氣好像有些不耐煩,不知怎麼的,李大商心裡有些微微刺痛,遂便低下頭,瞭然的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
  首領也是一愣,看到李大商的模樣,這才發現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可是他又不會道歉,因此便僵住了。
  「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李大商動作很快,首領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說一句,他人就已經走出房間。
  看著幾分落寞的背影,首領突然覺得很頭疼,好吧,他剛剛語氣是不對,畢竟李大商是為他好,不過真是自找麻煩,看來明天要找他好好談談了。
  首領此刻絕對想不到,這一談,談出了一段姦情!
  第二天一大早,季子木就拽著一個小瓶子去找李大商,瓶子裡裝的東西是月離颯給的,據說藥性很強,至於強到什麼地步,月離颯沒說,所以季子木也不知道。
  李大商住在【第八宮】,他的兒子李流兒則進了肖湘閣學習訓練,佛寧本來跟他們住一起的,但是才進組織沒兩天就被清少揚以負責之名給拖到了黑骷髏總部,據說佛寧現在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具體如何滋潤法就不得而知了。
  季子木找李大商的時候,他正拿著從廚房做好的好吃的帶去給李流兒當午飯吃。
  說到李流兒,李大商對他這個兒子真是寶貝得沒話說,初認識的時候,首領發現李流兒根骨極佳,若好好培養,將來必成大器,所以一回到組織,立刻就想送他去肖湘閣,但是李大商一聽以後要當殺手,堅決不肯讓李流兒去,最後縻了兩天,在首領千保證萬保證的情況下才點頭,但是交換條件是要讓他每天去看望李流兒。
  首領雖然特別想拒絕,但是為了灰網的未來,他只好答應,況且他實在是受不了李大商楚楚可憐看著他的模樣,讓他特別的……於是現在肖湘閣每天都能看到一個大叔進出進入,對李流兒噓寒問暖的畫面。
  「這是給誰的?」季子木低著頭盯著食物。
  「是給流兒的,你想吃嗎?」李大商露出一抹微笑,沒看到季子木的表情,但是他卻知道少年肯定很想吃。
  「想。」季子木幾乎立刻點頭,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說:「呃,你沒給首領帶食物嗎?這全是李流兒的?」沒食物他怎麼下藥?
  「呃。」李大商一愣,他還真從來沒想過給首領帶食物,因為他的三餐都是那裡的下人準備的,而且他覺得自己的手藝不是很好,怕不好吃,所以一直沒想過。
  「你要不要給首領帶一次?」季子木誠心的建議道。
  李大商猶豫了一下,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吃飯,不過想到昨晚被他趕走的畫面,李大商又退縮了,或許他一直以來真的多管嫌事,不過他願意收留他們已是莫大的恩情,也是該好好的謝謝他一次。
  「好吧,你等一下,我去再弄一份食物,你來幫我拿著,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完李大商就把食盒塞到季子木手上,然後轉身向廚房跑去。
  季子木站在原地盯著食盒若有所思。
  李大商的速度很快,沒有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手上儼然拿著兩個食盒,看到站在原地等他的季子木,會心一笑,拿著其中一個遞給他,「這個食盒是給你的,裡面有一些吃的,雖然做得可能不是很好吃,但是還是希望你嘗嘗。」
  季子木看著李大商,默默的把李流兒的食盒遞給他,然後接過李大商給他的食盒。
  兩人一刻鐘後就到了肖湘閣外面,守衛對李大商很熟悉了,所以直接便放他進去,倒是季子木讓他們詫異的看了兩眼。
  再次踏足肖湘閣,季子木只記得他很小的時候,一顆圓滾滾的球,然後被門檻難住的畫面,現在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站在竹文館外,季子木一眼就看到宮先玉一臉嚴肅的站在台上說教,下面一群蘿蔔頭,幾乎也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之前有那句少年此時也正在裡面,他顯然不像其他人一樣專心,眼睛四處亂瞄,然後就被他看到了季子木,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隨著宮先玉最後一個字落下,嚴肅的課堂終於結束了。
  季子木撇過頭對李大商說道:「我幫你拿著食盒,你進去吧!」
  李大商沒有猶豫,立刻把首領的食盒遞給季子木,然後就熟門熟路的走進去。
  季子木走到角落裡,掏出袋子裡的瓶子,然後打來食盒,香噴噴的味道在考驗著季子木的定力,不過想到自己也有,季子木就忍了下去,把藥粉都撒進去了,然後若無其事的蓋上蓋子,交給走出來的李大商。
  目送李大商走後,宮先玉突然從旁邊走過來,「小子,看不出來許久沒見,你變得陰險了,老實交代,你在食盒裡下了什麼藥,那個人得罪你了?」
  季子木瞥了宮先玉一眼,抱著食盒默默的走開,才不跟他說話。
  當他要離開走廊的時候,竹文館突然響起李流兒的聲音,「咦?今天的午餐怎麼這麼少?爹爹是不是弄錯了?」
  可惜,李大商已經走遠,聽不到李流兒的話,不然他一定會知道是什麼原因。
  季子木假裝沒聽到,然後快速的離開肖湘閣,沒有看到身後氣得牙癢癢的宮先玉,立刻往中央宮的方向跑去,他要去跟爹爹分享好消息。
  第二天,李大商沒去給李流兒送飯。
  傳聞,李大商昨晚在首領的房間裡過夜,一直睡到當天晚上才起來,然後躲在被子裡差點把自己給悶死。
  聽說,首領當天晚上罕見的發怒了,砸了房間裡不少貴重的東西,桌子和椅子被劈成了材伙,最後被收拾殘物的下人送到了廚房當材伙。
  然後,季子木在中央宮待了三天三夜,一副足不出戶的樣子。
  傳說,首領一臉怒意的去了中央宮,但是還沒進去就被守衛攔下,理由是主子想清靜,這段時間不見任何人,連首領也不例外。
  首領當即吐血,如果他再不明白事件的主謀是誰的話,他還不如去死算了,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主子竟然也是主謀之一,還能怎麼樣?吐出的血只能往回吞唄!
  不過季子木運氣似乎差了些,五天後去『白搞五人組』那裡吃葡萄的時候,被餘怒未消的首領逮了個正著。
  首領連名帶姓,問:「季子木,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季子木眨眨眼,「什麼那麼做?」五天前的事,他早忘了。
  首領咬牙切齒,「你為什麼要在食盒晨下春藥?」
  季子木恍然大悟,「爹爹讓下的。」一下子推得乾乾淨淨,完全沒想到當初最積極的人還是他自己。
  首領吐血敗回房間,雖然他早想到肯定跟主子有關,但是沒想到主謀竟然是主子,這還讓他怎麼指責兇手?只是頹喪的回去,不過回去後又有個頭疼的問題,他都不介意了,可是李大商就是一直躲在被子裡不肯出來,他要好好想個辦法讓他出來先。
  季子木目送首領蕭條的背影,悠哉的吃著葡萄,想著明天就要跟爹爹去極南那座島,不知道那裡有沒有果樹?

第398章 傳承
南極北極,所以才惺惺相吸!(吸字不是錯別字哈!)
……

第二天,季子木回組織還沒半個月又離開了。
臨走前,他帶走了佛心和劉大媽做的食物,兩人到現在見面還是一副看不對眼劍拔弩張的畫面,空氣辟里啪啦,季子木都能聽到摩擦的火花。
馬車緩緩的駛向南方,夕陽西下,拖了一地的殘陽。
四雀國的南方,物產豐富,所以經濟比較繁榮,每經過一個城池,季子木都要停一兩天,然後拖著月離颯去收刮當地的物產,吃光之後就下一站,結果,瘦削的臉竟然胖了一點點了?
那段時間,季子木痛苦並快樂著。
因為他終於得償所願幾乎吃遍了南方的美食,但是有一點不好的就是,他胖了一點點,然後被老爹一路蹂躪到了小島,結果……又瘦了回去,肉算是白長了。
由於是一邊遊玩一邊趕路,馬車到達極南之島時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速度慢得像只烏龜。
極南之島氣候極佳,所以樹木生長得極其旺盛,四周被森林環繞,每棵樹幾乎都要比普通的樹木高大的五陪以上,年輪皆在百年以上,大部分都需要三個成年人能合力抱住,頭頂被一片茂密的枝葉遮得密不透風,只有些許陽光斑駁的落在土地上,像一片片金色的葉子。
森林安靜得只有風聲和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這片森林極其的茂盛,數百年來都未曾有人開採過,只因極南之島和青隼大陸相隔著一條即寬且長的溝壑,普通人根本沒有能力通過。
不過現在兩者之間連上了一條長長的鐵索橋,只有小心注意不要被溝壑下面刮起的幾掀翻,一般是不會出事的。
這片區域已經被灰網封鎖了,附近的居民也被遣送走,除非有人誤闖或者故意過來,否則是不會有人發現鐵索橋的。
季子木和月離颯通過了鐵索橋,頭頂的天空立刻被巨大遮蓋了,只有四人來接他們,當兩人出現後,降族的四胞胎立刻齊刷刷的從樹後跳了出來,口中大喊了一句。
「大老大,小老大,你們終於來了!」
「二叔讓我們在這裡等你們!」
「嗯。」月離颯淡淡的應了一聲,直接問:「墓穴的進展如何?」
「很好!」四胞胎之老大。
「非常好!」四胞胎之老二。
「特別的好!」四胞胎之老三。
「超級無敵好!」四胞胎之老四。
然後四人再次異口同聲的總結道:「總之就是快好了!」
「以後不再回答多餘的話。」月離颯接著總結,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攜著季子木熟門熟路的往森林深處走。
「哦!」四胞胎頓時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
不過他們畢竟性格較之開朗,沒過多久就恢復沒心沒肺的無敵模樣,一邊跟季子木他們介紹森林的情況,一邊說幾句墓穴建造的情況,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墓穴的外圍。
遠遠能聽到地下洞察傳出來的一絲異樣的聲響,聲音本來不大,但是因為這片森林太過寂靜,所以聲音被擴大化了幾倍,所以在外面才能聽到地下的聲音。
月離颯早在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命人開始著手修建地下宮殿,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但是由於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再加上有莫雷雨這個天下第一匠師在,到現在地上宮殿已經有了個小小的雛形。
不過由於工程過於龐大,所以離真正完成還需要十年,這個速度對於修建龐大的地下宮殿來說,已經屬於非常的快了,本來是需要至少十五年的時間,但是由於月離颯之前又拐到了降族的四胞胎來,他們的本事不比莫雷雨差多少,有了他們的加入,執照莫雷雨的計算,將提前整整五年的時間。
莫雷雨已經活得很老了,他知道自己隨時都會死,但是他希望在死之前能夠親眼見證一座比風雷嘯的墓穴還要宏大的宮殿誕生。
為了那一刻,他將比生的精力都投入到地下宮殿,結合月離颯給他的禁制以及各種奇門遁甲術,他要創造一座防禦最強大的地下宮殿。
幾十年前他給風雷嘯建造墓穴時使用的九曲連環,其實那時他研究出的九曲連環還不完善,外界雖然傳得厲害,但是也不是不可破,那時候的九曲連環其實還有許多破綻的,否則也不會被侵入者輕易的破掉,最後導致大批人馬進入墓穴當中。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手裡掌握的真正的九曲邊環,若能佈置出來,他相信絕對是世上最強大的防禦。
為了達成心願,莫雷雨幾乎不遣餘力。
月離颯和季子木到來的時候,莫雷雨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休息過了,身邊的工匠都在勸他去休息,不然累二垮了就得不償失了,不過莫雷雨卻無動於衷,不知道在堅持著什麼。
「大老大,小老大,你們幫忙勸勸二叔吧,他已經好久沒休息了,我們勸他都不聽。」四胞胎的老大請求道。
就在四胞胎懇求月離颯的時候,季子木不知何時已經跑到莫雷雨身邊,探著頭好奇的詢問道,「你在幹什麼?」
「我在研究兩個鐵塊,真是太神奇了,我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鐵塊,這輩子活到現在算是值了!」莫雷雨兩眼綻放出激動興奮的光芒,好像真的被他弄到什麼曠世奇寶般。
「哦,是什麼東西?」季子木雖然不在意,但是目光卻若有所思的盯著放在莫雷雨面前的兩個鐵塊,腦海裡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但是沒來得及抓住。
莫雷雨聽見有人問他,不管是什麼人,立刻興奮的介紹道:「你看這兩塊鐵,我發現它們竟然會互相吸引,距離越進,那股隱形的吸力就越大,而且還會隨著體積的增大而增大,是不是很神奇?如果把它們應用到墓穴上,絕對會是一大奇跡!」
「原來是磁鐵啊,我知道啊!」
季子木被他這麼一說,立刻記起來,以前電視上有個節目,是特意介紹各種礦石,其中就有說到類似莫雷雨形容的,季子木還記得,院長奶奶還跟大家講過,這種會相互吸引的就叫做磁鐵,好像還關於什麼南極北極的,具體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的話卻讓莫雷雨呆了又呆,終於正眼注意到身邊的季子木,兩人大眼瞪小眼,莫雷雨差點忍不住抓著少年的肩膀搖晃並大聲的詢問,但是他卻硬生生的壓下那股衝動,因為他還發現,月離颯正在不遠處。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它叫磁鐵?能不能跟我講講它的用途?」莫雷雨假咳一聲,然後才拋出幾個問題。
季子木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然後很乾脆的甩了三個字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它們叫磁鐵,會相互吸引,其他的完全不知道,所以當然回答不知道。
不過,莫雷雨卻覺得他在說謊,可能是怕麻煩,所以不肯跟他說,於是纏了季子木兩個時辰,最後被月離颯趕去休息才罷休。
在莫雷雨去休息的那段時間,季子木和月離颯在四胞胎的帶領下看完地下宮殿已經修建好的部分,從大門和雕像以及牆壁上的刻圖可以看出來,地下宮殿的宏大將不比風雷嘯的墓穴差,甚至很可能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大出一倍。
不過據說挖掘的工人在地下發現了兩處大鐵礦,那些鐵礦很詭異,還沒有被挖掘出來,已經有一部分工人們的鐵鏟都被深深的吸住,任他們怎麼拔都拔不出來,而另一部分則是在另一頭,兩者之間的反差極為巨大,工人的鐵鏟像被排斥般從手中飛走,還好沒有人受傷。
自此,莫雷雨便迷上這兩處鐵礦,一有空就拿著它們研究,然後才發現兩種鐵礦竟然會互相吸引,他發現如果將這兩種鐵礦應有到地下宮殿,絕對會是史上最大的突破,所以才會兩天兩夜都不眠不休的研究它們。
不過當他醒過來去找季子木的時候,父子倆早已走掉了,只留下一句話,就是讓黑霧和黑風要好好的看住莫雷雨,該休息就要休息,若是他不願意,直接下點迷藥讓他睡一覺,這件事一度遭到莫雷雨的抗議,但是抗議無效。
季子木和月離颯離開後並沒有再回組織。
聽說兩人走遍了青隼大陸所有的地方,留下了許多足跡,直到地上宮殿建好後,他們才又出現了一次,不過很快又離開了,據說有人自願留守在地下宮殿,並且在那裡傳承了血脈,一代傳一代,生生世世都守護著地下宮殿。

第399章 陰陽陸之行
栽贓陷害,旅行必備!
……

陰陽陸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它三面環山,一面朝水,將足足有青隼大陸一半的陸地都圈在一個範圍內,由於山峰之嶙峋巨大,越往上空氣就越稀薄,所以從古至今都未能有人成功的攀登過。
極惡海洶湧狂暴的氣候是眾所周知的,特別是近年來,海面上的氣候更是暴躁得嚇人,幾乎沒人也再揚帆出海,因為一般船行駛不出五百米就會被狂風捲得支離破碎。
傳說在極惡海盡頭連接著一片新大陸,那裡和青隼大陸一樣,都住著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有各自的生活,風俗民情也和青隼大陸大不一樣,所以被禁錮在極惡海的亞徒們一直都在探索著,企圖有一天能夠離開陰陽陸。
單調和血腥的殺戮日子讓一些人極度的厭惡,所以才會不停的尋找出路,只是現在唯一的一條路卻因為氣候變異導致他們的船出不了航。
正當所有人都在思考著要不要破壞與佛城的約定,率領所有人一起攻打佛城時,計劃卻因為兩個人意外到來而擱淺了。
陰陽陸的上空瀰漫著一片緊張的陰沉之氣,所有人都是一臉戒備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兩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來會這裡,又是如何來的。
兩人的畫像早已傳遍了整個陰陽陸,所以當他們出現時,幾乎沒有人會認不出來。
「什麼風把兩位吹到陰陽陸來?不知兩位來此有何要事?」人群中最年長威望最高的一個老人走了出來,語氣客氣的詢問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魔惑氣息的男人。
幾十年過去,陰陽陸的人替換了不知多少,死的死,活的活,認識男人已經沒幾個。
但是老人在陰陽陸呆了幾十個年頭,知道男人當年的傳聞,也曾經親眼見識過,所以對這個男人有著深深的忌憚,語氣便不自覺的帶上了客氣和敬畏。
男人身後的少年聞言便探出頭,漂亮精緻的臉蛋落入眾人眼中,驚艷和驚歎皆有之,眾人聽到少年說:「桂花風!」
嘎?
桂花風是什麼東西?
難道陰陽陸還這種桂花,然後桂花的香味飄到外面去恰巧被少年聞到不成?
眾人都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了,而且真要傳出去,豈不笑掉所有人的大牙,況且桂花香味要是能飄出陰陽陸,他們也不會困在這裡幾十年了。
「這位小朋友說的桂花風是何意思?」老人淡定的問道。
少年想了一下便說,「有人偷了我九顆黑色珠子,躲到這裡來了。」
這跟桂花風有什麼關係?
少年的答非所問讓大部份人都浮起深深的疑問,那個說話的老人思考了一會才又問道:「這麼看來,兩位是追著賊人追到陰陽陸來的,沒有其他目的了?」
「你們想我們有什麼目的?」男人微一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眾人看來卻很危險。
老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咳咳,那倒不是,只是兩位能否具體形容一下那個人的長相,否則要在陰陽陸找出一個人,他若有心躲起來,找起來也不容易。」
「他易了容,所以就算說了你們也找不到,不過他身上有一股桂花的香氣,只要找到誰身上有桂花香氣就行了。」男人說道。
於是,真相了!
原本所謂的桂花風其實就是那名竊賊身上散發的味道,難怪叫桂花風,只是,像他們這樣的強者竟然會被竊賊從身上偷走東西,說出去怕是沒人會相信。
不過老人卻想起一件事,陰陽陸的確有一片桂花林,將近百年,但是那片桂花林盛開的桂花卻和外界的桂花並不一樣,據說它們是釀酒和做食物的最佳材料,陰陽陸裡就有不少老酒鬼,他們經常去採摘桂花釀酒,喝了幾十年,身上早就充斥著一股桂花的香味。
若真如男人所說的,那個偷走他們東西的人應當是那些常喝桂花釀酒的人之一。
然而此時卻有人不爽的喊了起來。
「老傢伙,你怕他們做什麼,不過就是兩人而已,就算他們武功很高,但是我們這裡有那麼多人,難道還怕打不過他們嗎?老傢伙你要是怕死的話儘管退到一邊去,我們可不怕!」說話的人是個二把手,當初月離颯在的時候,他只是個二線人物,實力相對來說還不錯,但是卻不是頂尖的。
他的話很有煽動性,本來就有許多人不服氣,他們好歹都是風雲一時的高手,憑什麼就要怕這兩個人,武功高又如何,他們人多!
老人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默默的退到一旁,果然那個男人還是必須要出手一次,沒有親眼見識到他的實力,驕傲的惡徒們是不會臣服的,這種情況其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男人冷情的勾起唇角,紫色的瞳孔映著一群人殺氣騰騰衝過來的樣子,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變化,瞳孔的白仁悉數褪盡,只剩下一片深得嚇人的顏色,紫色的眼泂透著噬人的壓迫。
沒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原本衝向男人和少年的人突然都停了下來,身體好像被定住的感覺,所有人的眼睛只剩下一片驚駭,然後齊齊無意識的倒了一片。
這種詭異的變化頓時把周圍圍觀的人都嚇到了,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所有人?這還是人嗎?不過也難怪老傢伙竟然會對他們如此客氣,原本真的強悍至此!
男人這一手震撼了陰陽陸的惡徒,對待這些人,就要以暴治暴,原本就算那些人不出頭,男人也會找個借口動手,只是他還沒開始實施,有人就親自送上門來了。
老人忌憚男人的實力,所以立刻便告訴他如何找到身上有桂花香氣的人。
桂花林在陰陽陸的南邊,那裡的氣候極其的詭異,一年四季如春,桂花樹也跟著不正常,生長的速度比外界的桂花樹要快了幾倍,幾乎每個季節都會開一次花,所以酒鬼們為了能就近取材,幾乎都在桂花林附近修建房子住了下去。
距離越靠近,桂花林的香氣就越濃郁,遠遠的就能聞到,依稀可見一座座房舍林立其中。
少年目光炯迥的盯著那片桂花林,除了男人,誰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爹爹,好香啊!」少年揪著男人的衣服,咂了咂嘴巴,依稀可聽見口水吞嚥的聲音。
「既然寶貝這麼喜歡,那我們就在這裡住上一陣子如何?」男人略微彎下身體湊到少年耳朵淺笑著說道。
「好啊好啊,可是沒有廚師做食物怎麼辦?」少年立刻點頭,同時又極快的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個好辦,佛城有個人正好閒著,讓他過來就行了!」
男人笑得高深莫測,少年卻立刻想到男人說的是哪個,想到自己還沒嘗過他的手藝,少年頓時非常的期待起來。
在老人的帶領下,三個趕到了桂花林,四周的屋舍只有十間,老人沒見過對方,所以無法判斷是誰偷了他們的鐵球,因此只帶了他們到這裡,接下來的事就只能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了。
十間屋舍的主人都被叫了出來,有幾個雖然脾氣暴躁,一副煞氣洶洶的橫木產,但是一聽到有超級高手過來,氣勢立刻減弱了許多。
陰陽陸本來就是高手雲集,想要活命就要隨時懂得變通,再者向強者低頭沒有人會認為那是有損尊嚴的事情,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的世界,特別是在陰陽陸。
不過當他們得知對方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找小偷,也就是他們十個人當中有一個偷了對方的東西,現在對方找上門來了,身子正不怕影子斜,知道自己沒偷的都挺著胸膛。
然而當老人說出偷他們東西的人會易容時,九個人的視線紛紛集聚在最左邊一個相貌猥瑣的青年身上,很顯然,他們之中就只有他一個會易容術。
「不是我!」青年大駭的辯解,他根本就沒偷過東西。
「是不是只要讓人搜一搜便知道了。」男人往前走幾步,站在青年兩米外,冷漠的眼神凍得青年一陣哆嗦,氣勢頓時矮了一節。
老人立刻讓人進青年的屋子去搜,結果,竟然真的搜出九顆黑色的珠子,不僅是他覺得詭異,青年兩隻眼幾乎要瞪出來了,他的房間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他怎麼從來不知道?
總之罪名坐實了,青年的確是『偷』了人家的東西,怎麼賴也賴不掉?
「證據確鑿,你說要怎麼辦?」男人斜睨著青年,神情鬼魅,像在看一隻已經摔到陷阱裡的獵物般。
少年也點點頭,「要怎麼辦呢?」
青年啞口無言……

第400章 狼狽走天下(完結)
有始亦有終,禍害遺千年!
……

青年是陰陽殿有名的扒手,所有當他的房子被搜出九顆黑色珠子時,幾乎沒有人會懷疑不是他偷的,就連精明的老人都相信了。
所以以懲罰為由,青年在兩人身邊當起了打雜的小弟,沒錯,懲罰就是打雜,至少打打殺殺那玩意,男人以兒子見血會『反胃』為理由,大人不許小人過的放過他,青年只需要在他們住在陰陽陸的這段時間在他們身邊跑腿就行了。
雖然事情有破綻,但是聰明的人都沒有去提起,反正只是讓青年打打雜,只要這對煞星盡快離開,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兩人霸佔了青年的房舍,一往下來就讓青年去摘桂花,不過他本身是個酒鬼,所以房舍裡充滿了濃濃的桂花釀酒的味道,今天春季,桂花開花的第一天,青年便摘滿滿一缸桂花存放著,因為春季的桂花是最好吃的,釀出來的酒最醇最香,喝一口令人回味無窮。
男人喜歡喝,但是不戀,少年則丁點都不碰那些桂花酒,看得出來他完全不喝酒,這是青年最慶幸的地方,原本他還擔心藏酒會被兩人喝光,還好。
然而,上一刻青年還在慶幸,下一刻,他就蔫了。
他從來不知道,伺候個人原本是這麼麻煩的事,到底是他倒霉,還是他倒霉?
青年從來不知道,世上竟然有個人對吃的執著到快要升天的地步,他甚至懷疑,他們來陰陽陸的目的其實就是來吃桂花做的食物的。
少年不知道從哪得知桂花樹的樹齡越高,開的桂花就越香越豐滿,做出來的食物就越好吃,結果竟然天天都讓他去摘桂花。
不僅如此,少年為了他的桂花食物,竟然讓他扛著大刀去劈桂花樹?
「喂,你怎麼不走了?」走有前面的少年突然回頭,精緻的臉蛋露出不解的表情,看著後面磨磨蹭蹭的青年,有些奇怪他怎麼一直嘀嘀咕咕個不停。
他走,他幹嘛要走啊,等一下出力的人是他耶,他還巴不得再走慢一點,怎麼可能還會積極的跑到前頭,又不是吃飽撐著了。
青年在少年的注視下磨蹭的走過去,心裡卻在嘀嘀咕咕著,如果可以,他寧願躲在屋子裡喝酒,那才是人生一大享受。
不過猥瑣就是猥瑣,別人一看他的表情,不管內心和表情是多麼的不相同,在他人眼裡,青年永遠就是一副猥瑣狗腿的樣子,到至於很多人經常都自動的忽略了他內心的想法,幾十年都磨滅不掉。
少年指著一棵很大的桂花樹說:「這棵樹看起來很大,年紀應該不小,不如你先砍斷來看看吧。」
青年吐血,難道他不知道砍斷了再生長起來要經過許多年嗎?況且為什麼一定要將樹攔腰砍斷才能知道它的樹齡,難道不可以直接帶一些回去試試看嗎?沒知識也不能這樣糟蹋桂花樹,他們還等著釀桂花樹呢!
不過當少年蹲在他砍斷的桂花樹,伸頭手指數著上面的圈圈時,青年才知道,原本樹齡是這樣確定的,後來他找了他十年前種的一棵桂花樹,砍斷後一數,原本真是十年。
青年不禁對少年另眼相看。
「咳咳,請問還需要再砍樹嗎?」青年尷尬的詢問道。
少年眨著眼睛,點點頭,「當然要。」
青年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真是白癡,幹嘛還要提這個問題。
「哈哈,再砍下去,桂花林就要被你們毀掉了。」空中傳來一個朗聲大笑的聲音,語氣卻是十分婉惜。
少年和青年抬頭,一道黑影站在桂花林一棵最大的桂花樹上,英姿颯爽,來人不是佛將是誰。
原本佛將因為黑鐵令的事,當年他其實是用兩個條件和月離颯交接黑鐵令,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幫月離颯弄到水都山城下拍賣會所有拍賣物品的資料,這點他做到了,現在他是來履行第二個承諾的。
別看佛將表面淡定,實際上他內心和青年一樣鬱悶得要死,因為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是逃脫不了成為他們的廚師的命運,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約法三章。
少年並沒有反對佛將的話,砍了十幾棵,的確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明天再砍好了,反正他也不差一兩天。
青年和佛將都不知道少年心裡的想法,否則真的會吐血,砍了十幾棵才叫差不多,那把整片桂花林都砍光了是不是才叫完善啊!
可惜他們要等明天才知道。
三人回去後,月離颯看到佛將出現並不奇怪也不意外,因為人就是他叫來的,比他兒子更加沒心沒肺,直接指著一桌未完成的材料讓佛將去做午餐。
青年不知道佛將是誰,只知道是和兩人認識的,不過他們反而很好奇,這個剛出現的人,看起來塊頭很大,不像是會下廚的人,難道他做的飯菜很好吃嗎?
接下來青年就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色香味俱,飯菜的香氣當真是叫他口水直流,光是聞著他就口水氾濫,要真是吃進嘴裡,還不得直接融化了。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事實就是,桌上食物完全沒有他的份,少年變身大胃王,將桌上的食物都掃進肚子裡,也不怕撐死了,太欺負人了,青年蹲在角落裡一邊啃饅頭,一邊畫圈圈詛咒。
少年吃飯喝足後,整個人便懶洋洋的躺在男人懷裡瞇起眼,兩人時不時做些曖昧親暱的舉動,男人不知做了什麼,時不時逗得少年咯咯直笑,那個時候,少年的漂亮臉蛋就會更好看,讓人百看不厭。
青年有時候偷偷瞅了少年一眼都會被男人給捕捉到,然後視線更加冰冷,嚇得他以後再也不敢偷瞄少年,只有在兩人出去摘桂花樹才敢明目張膽的看。
這天,青年獨自去桂花林摘桂花。
佛將在青年走後就走到那對父子眼前,皺皺眉問道:「你們兩人不會真打算以後就在陰陽陸往下吧?」
「有何不可?」男人笑著反問,眼中的笑意看得出來他已經看透佛將的想法。
佛將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不是我想抱怨,我可不能離開佛城太長時間,前陣子才得知那幫龜孫子竟然在打佛城的主意,我總要回去準備準備吧,不過被他們鑽了空子,我豈不是成了佛城的罪人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裡的深意看得佛將不由自主的摸了下鼻子,這一摸,還真有點心虛了。
「好吧,我承認事實不是如此。」佛將其實早在收到消息就已經佈置好了,說是銅牆鐵壁也不過分,而且就算真的準備不及,憑他黑市少主的身份,到時候隨時都能招一群高手過來,因此完全不必擔心的。
月離颯早就知道佛將的身份,所以當初才會什麼也不問就直接讓他弄到那份資料過來。
月離颯靠著椅子頭向上微仰,臉上掛著笑意說道:「什麼時候想離開,自然就會離開。」
佛將嘴角抽搐,雖然這個答案早就預料到,但……
坐在月離颯懷裡的少年抬起頭,像安慰般對佛將說道,「你放心,一年後我們就會離開去其他地方,所以不用擔心!」
佛將敗陣……
兒子比老大更絕,一年?他一個月都嫌太長了!
一狼一狽同時勾唇一笑。
然而事實上卻並未如少年所說的,他們真的會在陰陽陸呆上一年,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味的,所以兩人在陰陽陸只呆了一個半月就離開了。
後來有人不斷的在某些地方看到兩人的身影,輾轉了許多地方,貌似是真正的吃遍了青隼大陸所有的美食,後來他們還去了雪山,在那裡捕捉了一隻珍貴的雪白天狐,據說差點被烤成狐肉吃進肚子裡。
歲月悠悠過了數十載,再也沒有人看到那對父子出現過,四雀和鎖嵐的面貌都發生了天翻地覆地的變化,兩國不知因何原因,一直相安無事,誰也沒有率先發起戰爭。
再過數十載,天地震盪,青隼大陸終於發生了變異,陰陽陸的極惡海兩陸合併,數量龐大的海水紛紛湧上陸地,陰陽陸瞬間便被淹沒了,不過據說陰陽陸大部份人都已經撤離,所以並沒有出現損傷!
部份海水從一些縫隙中湧入佛城,好在百年後的佛城已經做足了準備。
這番大動靜猶如日月更替,極惡海最終消失,陰陽陸成了新的極惡海,最後這一段歷史記載進了兩國的史冊,同時被記載在史冊裡還有四雀國南方一座小島,因為有極惡海消失的同時,小島也與大陸崩斷了聯繫,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番外001章 莫少天VS黑冥(一)

第一次見到黑冥,莫少天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好惹。
事後的確證明了,不僅不好惹,而且還動不動就釋放出殺氣,活脫脫像是有人欠了他幾百萬兩一樣,而且這個『有人』還是他自己。
當時在酒樓裡,莫少天以為只要避免與黑冥接觸就行了,卻不知道,苦難才剛剛開始。
尾隨著小木去了灰網的總部,由於莫少天已經放下心理的芥蒂,所以對灰網並未有多大的牴觸,於是在【第八宮】住了下來。
【第八宮】有個很嚴格的訓練場,但凡是進入的人如果未達到標準,任何人都別想再出來,必須待到實力提升到設定的標準,不論多久。
莫少天是個悲劇,自從季子木提出什麼魔鬼訓練,殺手速成法,他就真的被黑冥拎到了訓練場,開始了魔鬼般的訓練。
第一天,莫少天舉著一百斤重的巨石站在烈日底下。
第二天,莫少天像條死狗趴在床上,但是卻被魔鬼教練黑冥給拖了起來,繼續舉著一百斤重的巨石站了三個時辰,回去的時候他是爬著回去的。
第三天,莫少天說什麼也沒有力氣,連動一根手指頭都難,黑冥眼也不眨,表情什麼變化都沒有就直接把他扔到冰窖裡,一個時辰出來後,他成了一根硬梆梆的冰棍。
第四天,莫少天在房間養了一天傷,直到半夜才能動一根手指。
第六天,莫少天被一隻獵狗追著圍繞著整個訓練場地跑了幾十圈,結果,他自己累成了一隻死狗。
第七天,獵狗增加到了三隻,三個方向夾擊,莫少天的屁股被咬了一口,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
第九天,第十天……
一天比一天慘,而黑冥,從頭到尾都是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只要他敢逃出訓練場,他就會毫不客氣的把他轟回去,莫少天深切的懷疑,黑冥其實是在報復他。
半個月後,莫少天在床上已經休養了五天,慘兮兮的爬起來後,他終於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他這條命就要交待在這裡,什麼魔鬼訓練,殺手速成法,分明就是要命速成法。
短短半個月,莫少天已經兩眼深陷,整個人彷彿一夜之間就老了幾十歲,像個風燭殘年的老大爺,隨時都會掛掉的樣子,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本以為自己要餓肚子了,結果,黑冥竟然親手餵他?
飯桌上幾道清淡的小菜,對於連續吃了半個月素菜的莫少天來說,已經到了極限了,他迫切的需要肉來安慰他受傷的心靈,所以當黑冥要餵他白粥時,莫少天果斷的拒絕了。
「我不要,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已經吃了半個月的白粥了,再吃下去就要一命嗚呼了。」莫少天仗著自己是病人看,所以直接耍賴。
雖然他很怕黑冥,但是為了自己的福利,說什麼也要努力爭一爭,不然死了就太冤枉了。
「吃。」黑冥十分乾脆的吐出一個字,酷酷的表情掩藏在面具下。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少拿你那張死人臉對著我,告訴你,本大爺看你不順眼,什麼狗屁特訓,本大爺不玩了!」莫少天幾欲發狂,伸手就拍掉黑冥遞過來的湯匙。
結果……湯匙飛出去『啪』的一聲砸在黑冥的面具上,面具頓時從黑冥臉上脫落,啪一聲響便掉到了地上……
房間頓時靜了下來,莫少天瞪大雙睛看著黑冥。
黑冥緩緩的放下碗,臉上的疤痕隨著他移動視線而微微動了起來,那雙空洞得噬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莫少天,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就在他抬起手的時候……
莫少天兩眼一翻,從椅子上掉了下去,儼然已經昏倒過去的樣子。
黑冥站起身,那雙眼睛隨之發生了變化,空洞得黑似乎對了一點其他的顏色,只是不明顯,瞳孔映著莫少天的模樣。
莫少天其實就是個喜歡嘰嘰歪歪的呱噪男,有一點貪生怕死,性格又是欺軟怕硬的那樣,除了長相稍微耐看了一點,其他方面糟得一塌糊塗,但是每次看到莫少天用他那張耐看的臉露出一副得瑟的表情時,黑冥總感覺心臟有些微微顫動,沒由來的。
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同時也是孤獨了大半輩子的人,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下去,老天爺卻讓他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叫莫少天的人,看他得意又得瑟,一看到他就像只顫抖的兔子,黑冥就越發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殺手是無情的,若是在以前,黑冥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弱點,在沒有遇到主子之前,他或許會親手將弱點扼殺於搖籃當中,但是現在的情境卻不一樣了。
留下莫少天,黑冥想看看他到底有哪裡吸引他,幾十年都沒有波動的心,憑什麼讓一個小鬼撼動,若是在莫少天身上找不到任何優點,到時候再……
但是事實卻證明了,莫少天身上果然一點優點也沒有,從這半個月的訓練就可以看出來。
莫少天是個安於現狀,得過且過,吃一點就嘰嘰歪歪個不停,就連叫床的聲音都難聽得要死,說實話,黑冥找不出半分優點。
只是……不知為何,他還是不想放手,還是想再看看……
黑冥蹲下身體,朝地上的莫少天伸出手,五指在莫少天身上快速的點了幾個穴位。
「哧……」莫少天口中斥出一個字眼,然後便緩緩的睜開眼,由於昏得突然,他醒過來後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直到看到黑冥的臉在他面前放大,他兩眼猛翻,又想昏過去,但是耳邊卻傳來黑冥黑暗的聲音。
「你再敢昏過去,今天開始訓練加倍。」
莫少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咽死,欲哭無淚,果然他就是個惡魔,連他昏倒的事都要管,難道他以為這種事是他說了算的嗎?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本大爺一定怕了你,我發起飆來也是很可怕的。」莫少天昂首挺胸的說道,如果他的眼睛敢直視著黑冥的話,或許會增加一點點說服力。
「明天開始,訓練加強一倍。」黑冥盯著莫少天左盼盼右顧顧,就是不敢看他的臉,面無表情的起身隨手戴上面具,然後扔下一顆重磅炸彈就離開了房間,絲毫不管身後抗議的嚎叫聲。
當天下午,莫少天就在自己房間裡踱來踱去,一副焦急得不得了的樣子,他想著明天的訓練,真要是再加一倍,他或許直接去自殺還比較划算,至少不用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要死不活的,所以這次一定要自救,不過他現在總算明白小木當初為什麼要用魔鬼訓練來形容,原來黑冥就是那個魔鬼啊!
趁著黑冥還沒回來,莫少天從房間偷偷的溜走了,不過是拄著一根枴杖,昨天被四隻獵狗追,結果一不小心就崴了腳,幸好黑冥及時出現,不然他肯定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雖然離開了房間,但是莫少天因為沒有達到目標,所以仍然無法離開訓練場地,只能往偏僻的角落鑽,只千萬能讓他躲一陣子不要被黑冥招到。
「咦,這不是莫少天小弟弟麼,怎麼幾天沒見就連腳都給訓練斷了,看不出來黑冥挺有能耐的,是不是做太激烈了?呵呵,要不要姐姐幫你一把?」
一道媚笑聲從前面傳來,緊接著就有一個穿著粉紅大炮的大美人走過來,只不是臉上卻帶著與她身上冷艷氣質不同的詭笑,再加上她的笑聲,差點讓聽到這話的人軟了骨頭,真是一個妖孽!
來人就是古舞宮的宮主舞竹笙,半個月來她沒少過來這邊,不過特巧的是,他每次來都會碰到莫少天,而且每次都看到莫少天最慘的一面。
莫少天聽到這個聲音,嘴角可疑的抽搐了一下,「你才小弟弟,你全家都小弟弟。」
第一次見到這個大美人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因為第一次見面她就很關心的詢問了他一句,只是沒想到,在提到黑冥時,大美人突然『狼性畢露』,竟然熱切十足的詢問他們兩人的事情,而且還時不時的發出令人發毛的笑聲。
之後又見了幾次面,莫少天終於發現一個事實。
殺手組織的人果然都不是正常人,一個比一個變態,沒事就輕飄飄的說什麼『看來你菊花遲早會被黑冥爆了』之類的話。
然而這就算了,舞竹笙不知抽什麼風,很多時候都帶了一大群女人來看他,還美其名曰要教他什麼狗屁知識,說就說唄,一群死女人像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個個都對他上下其手,豆腐揩得一個個咯咯直笑,像一隻隻花枝亂顫的母雞,後來還好黑冥下了死令,那群女人才不敢再過來,不過舞竹笙是宮主,所以黑冥嚇不走,隔三差五就會跑過來。
以至於莫少天現在見了她直接就轉身走,跟她呆一塊,他准瘋了,想到這,莫少天立刻轉身往回走,大不了他重新找個地方躲。
「少天弟弟,你要是敢走的話,小心我告訴你家黑冥哥哥哦!」舞竹笙媚眼如絲,那一個叫勾魂攝魄,聲音嗲得幾乎要膩死人。
莫少天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番外002章 莫少天VS黑冥(二)

死女人,死女人,果然是個死女人!
他到底什麼地方得罪她了,竟然還想向黑冥告狀?
話雖如此,莫少天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還是停下了腳步,一臉咬牙切齒的盯著舞竹笙,恨不得她下一秒就消失。
「這樣才對嘛,不枉姐姐對你的一片真心實意,咯咯……」舞竹笙不愧是古舞宮的宮主,能當得了那群女人的頭頭,功力顯然不小,說這話的時候還能臉不紅氣不喘,也不怕被別人聽到,真當別人是傻子。
莫少天聽得一陣雞皮疙瘩,真是快受不了,真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女人,還是一宮之主,竟然老是發出這種類似雞叫的聲音,又不是真的是只母雞,難道她以為叫多了就是隻雞了?雞還能烤來喂肚子,吃她?不要說牙會磕光,小命估計都沒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沒空陪你。」莫少天轉過身,沒好氣的說道,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耐煩。
「看你每天過得這麼慘,姐姐心疼你,所以想過來教你幾百招啊,可惜,現在看來你是不需要了,哎,我還是走吧!」舞竹笙歎氣一聲,然後裝模作樣的轉身。
「等等……你真的有辦法幫我擺脫這種非人的日子?」莫少天兩眼綻放著精光,一聽舞竹笙說有辦法,他連忙喊住她,不顧腳傷就拐過去。
「當然,姐姐身為一宮之主,難道還會騙你不成?」舞竹笙斜睜了他一眼,勾魂攝魄,簡直就是活脫脫一隻妖孽。
難怪她會是古舞宮的宮主,沒有三兩三,哪種當宮主,還能教出一大群變態的女人。
莫少天現在是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些女人根本不能稱之為女人,特別是他眼前這隻,禍害中的禍害。
「那姐姐到底有什麼辦法?」莫少天被自己惡寒了一把。
舞竹笙頓時咯咯的笑起來,柔軟無骨的手戳了莫少天的胸口一把,媚笑道:「哎喲,真是死相,現在就知道要叫姐姐了,之前還一副不想見到姐姐的樣子,你們這些臭男人,真是見風使舵!」
莫少天再度被她惡寒了一把,但是這一次他卻不敢有異議了,因為或許真的如她所說的,舞竹笙真的有辦法能助他早日擺脫這種困境,所以就算舞竹笙說他見風使舵,他也半句都不會反駁。
「是是是,我是臭男人,那姐姐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黑冥不再那樣訓練我。」莫少天賠笑道。
「讓黑冥不再訓練你,這個我也沒辦法,黑冥向來只聽命於主子的話,怎麼可能會把我的話聽進去,所以從這方面下手時不可能的。」舞竹笙媚笑著搖搖頭,媚眼睨著莫少天彷彿知道他剛剛想說什麼。
莫少天尷尬的笑了笑,聽到前兩句,他還真差點破口大罵,以為她是騙他的,不過聽到後面就知道舞竹笙話中有話。
「那要從哪方面下手?」
「很簡單吶,黑冥在灰網的權利很大,他可以自由的進出藥房,藥房那裡有藥師提煉的藥丹,有許多藥丹是用來提升功力的,只要把你們內力提上去,有了深厚的基礎,還會怕再被獵狗追麼!」舞竹笙笑瞇瞇的說道,眼睛都媚成一條線,當真是媚入骨髓。
「原來還有丹藥,我操。」莫少天鮮少的爆了粗口。
不過難怪他如此激動,要知道他這半個月來為了能提升那麼丁點的內力,舉著石頭暴曬了幾天,差點四肢癱瘓,現在突然聽到有捷徑,他幾乎想崩潰,原來那個王八蛋黑冥竟然知道有捷徑,卻偏偏不告訴他,太可惡了!
看到莫少天露出憤憤的表情,舞竹笙眼中含滿了笑意,卻又不著痕跡的勾起一抹詭笑,看來好戲已經開了個好兆頭,再準備準備應該就要上演了。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黑冥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你應該很清楚,他既然沒告訴你有這種方法,肯定是不想讓你知道,你要貿然跑去找他,他一定會直接拒絕你,到時候說不定會加倍的懲罰你,那時你就完蛋了!」舞竹笙的話成功的說動了莫少天。
「那怎麼辦,我應該怎麼做?」
「過來,姐姐教你一招。」舞竹笙朝莫少天勾勾手指頭,那模樣就像個引誘美好青年走進她設計的陷阱般。
可惜莫少天急於得知答案,所以沒注意到,立刻聽話的湊過去。
「你可知道為什麼黑冥到現在都不肯娶妻嗎?」舞竹笙勾著烈焰紅唇,低聲的吐氣道。
「為什麼?」莫少天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怎麼會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你別想歪了。」舞竹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哪方面,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莫少天尷尬的笑笑,他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黑冥不是不行,而是他根本不好女色,所以這麼多年了才沒有看上眼的,不過不排除他有那方面的嗜好啊,或許,他就喜歡像你這樣白白嫩嫩的小白臉,皮膚真滑,手感不錯,哦呵呵!」 舞竹笙趁機揩了莫少天一把油。
莫少天一臉黑線的拍掉她的手,卻被她及時收回,心裡不禁腹誹,你才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白臉,不過突然得知這個事實還真是嚇了他一大跳,想不到外表那麼冷酷無情的黑冥,竟然喜歡男人?那他不是很危險了?
不過也不對,黑冥要是真對他有意思,在相處的這些天裡,有那麼多機會讓他下手,他都沒動作,再說黑冥至今也並未對他作出任何不正常的舉動,很顯然的,黑冥或許並不喜歡他?
對就是這樣,莫少天靈光一閃,黑冥一定是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所以才會毫無憐惜就拚命的訓練他,完全就是把他死裡整啊,難道就因為他不對他的胃口?
靠!
莫少天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不然黑冥也不會那麼不待見他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真是太倒霉了!
舞竹笙看著莫少天變化多端的臉色,不由得『噗哧』一笑,一看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個小白臉還真是好玩。
「想要達到目的,我想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我就不說了,姐姐祝你馬到功成,就這樣,過幾天再見吧!」舞竹笙揮揮手就想走。
「等一下,我還有一點疑問,什麼叫我應該知道怎麼做,他喜歡男人跟我有什麼關係?」莫少天被她說懵了,連忙拉住她的袖子。
舞竹笙瞥了他一眼,視線又移到拉著她的袖子的手,真是說到這個份竟然還不懂,真是個笨蛋吶,頓時媚聲說道:「少天弟弟拉著姐姐的袖子,是不是對姐姐有什麼想法啊?你要知道,姐姐我不會介意的。」說完還拋了個媚眼給他。
莫少天手一抖,立刻退後三步,同時揮起手,「慢走不送!」
「死相,姐姐祝你能保住菊花,呵呵……這回真走了!」舞竹笙被他的話逗弄得咯咯直笑。扭著水蛇腰離開了。
莫少天渾身雞皮疙瘩終於噗拉噗拉的往下掉一地,真是太惡寒,他以後絕對要跟這個女人保持距離,要不以後隨隨便便被她在眾人面前說一句曖昧的話,他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莫少天還真的開始思考起舞竹笙的建議。
黑冥不是對他沒意思麼,那更好,他就去色誘黑冥,如果能成功是好事,如果不能成功,他也不會損失什麼,嗯,不過那個女人剛剛說的『保住菊花』是什麼意思?
莫少天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個疑問甩到一邊去,管它是什麼,先把幾乎實行了再說,為了光明的前途,他一定會努力,那就先從色誘開始吧!
不過……要怎麼色誘?
莫少天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超級難題,他從來沒有色誘過,怎麼知道要如何去色誘黑冥,而且還是個男的,他就更加不知道了,想到這,莫少天不由得垂淚,他才剛發誓絕對不去找那個女人的,難道現在又要去找她問這種事?
「哎喲少天弟弟,問多沒效率啊,不如姐姐親自示範給你看看?」
莫少天腦海裡浮現舞竹笙嘟嘴拋媚眼說這句話的勾魂模樣,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不成不成,絕對不能找那個女人,可是到底要找誰呢?
「你蹲著這兒幹什麼?」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番外003章 莫少天VS黑冥(三)

突然有人說話,嚇了莫少天一大跳。
不過等他轉頭,看到說話人的面容時,頓時驚喜的叫了出來,「小木,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能在這裡嗎?」季子木認真的反問道。
「不是不是,怎麼會,你想去哪估計整個組織都沒人能阻止得了你,我這不是奇怪你怎麼會過來這邊嘛!」莫少天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咧著嘴哈哈笑,他終於找到人可以傾訴了,或許小木會知道這麼做也不一定。
「哦,我沒事走走,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裡了。」季子木也不覺得懷疑,就直接說了,他還覺得奇怪了,這麼偏僻的地方他從來沒來過。
這樣也行?
莫少天有些無語,他怎麼記得這裡是很嚴格的訓練場地,據說外人是不許隨便進來的,一般要想出去,除非實力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提升上去,怎麼小木隨便走走就能走進來了?
季子木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從袋子掏出一塊鐵牌,「我用這個,他們就讓我進來了。」
莫少天定睛一看,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沒事走走身上竟然還帶著他爹的令牌?這是偷的吧?
「你強,說真的,小木你來得剛剛好,我正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莫少天瞅了瞅四周,見應該不會再蹦出第三個人來,立刻小聲的對季子木說道。
「什麼問題?」季子木邊收回令牌邊問。摸樣漫不經心。
莫少天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才緩緩又悲泣道:「小木哇,你知道我這半個月來過得有多辛苦嘛,我……」
「我知道啊!」季子木冷不丁的插嘴打斷莫少天博取同情的話。
「耶,你知道?」莫少天一個愣神,沒反應過來。
「魔鬼訓練本來就很辛苦,不然怎麼叫魔鬼?」季子木十分懷疑的遞了個眼神給他,竟然好像是在說他笨。
莫少天突然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害他每天被黑冥操練得半死不活的人現在就在他眼前,這麼說來,他是找錯人了?而且以小木的智商和有限的知識,他突然發現,找他是個錯誤!
「你不是有話要說嘛,怎麼還不說?」季子木表情淡定,語氣卻在催促。
「哦,沒,沒事了!」莫少天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
「那你在煩惱什麼?」季子木突然問。
「我i在想要怎麼色誘黑冥啊,那傢伙,太可惡了,我要報復他!」莫少天沒注意,憤憤的吼起來,像是為了發洩連日來的鬱悶。
季子木瞇了瞇眼,看了眼莫少天的身後,視線又重新移回來,「你要怎麼報復黑冥?」
「哼,他敢那樣對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至少也要弄點瀉藥讓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小木你說是不是?」莫少天決定把色誘暫時移到後面,所以他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只要黑冥拉肚子了,哈哈哈,到時候他就沒有時間再來管自己了,他真是個天才!
其實是蠢材!
「需要我幫忙嗎?」黑沉沉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
「不用了,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能完成。」莫少天太過得意,沒有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直接在空中擺了擺手。
不過當他看到對面的少年直勾勾的盯著他時,莫少天的笑聲頓時嘎止,石化的速度從腳底迅速的穿上身,剛剛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好像還是從他身後傳過來的。
莫少天機械的轉頭,當他看到黑冥那張冷酷的刀疤臉時,兩眼頓時一翻就想暈過去,黑冥伸手快速的在他腰上一點,莫少天立刻『啊』的慘叫起來,然後迅速的軟了下去。
「大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死小木,竟然敢陷害他!!!
季子木摸摸有些癢的鼻子,目送著莫少天被黑冥像小雞一樣拎了回去,可以想像,他的下場可能會很慘很慘,不過……不關他的事,同情之。
結果,莫少天的瀉藥自然是下不成了,當天下午,他拄著枴杖被獵狗追了三個時辰,太陽下山後,他是在地上一點點的挪動著回去的。
由於肌肉拉傷,莫少天第二天又在床上修養了大半天才下得了床,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不再出口言罵,也不再隨隨便便的在背後說黑冥的壞話,因為他要開始實行色誘計劃。
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就讓他一輩子被黑冥操練死吧!
立刻重誓的莫少天雄心壯志的開始設計晚上的色誘行動,按照古舞宮那些女人說的,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他也認同這個道理。
所以晚上他就跑去廚房親手弄一桌肉,要知道,以後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經常餐風露宿,吃著乾糧對身體沒好處,所以他經常跑去酒樓偷學,久而久之就練了一手,烤肉的本領也因為他露宿郊外的次數而不斷上升。
當黑冥回來的時候,莫少天的烤肉剛好弄上桌,香噴噴的極為吸引人。
「大俠,你看,我做了一桌烤肉,有沒有興趣來試一試我的手藝,保管你吃了回味無常。」莫少天討好似的跑到黑冥面前,這一刻彷彿已經害怕他似的,拉起黑冥的手就給拖到桌邊,把他按到椅子上。
「你做的?」黑冥鮮少的開口詢問道。
「當然,這裡除了我還有誰。」莫少天拍拍胸膛,特別的驕傲,然後又跑到屏風後拿了一瓶酒出來,「大俠,你猜這是什麼好東西?」
「瓊漿玉液。」黑冥稍微一聞便聞出來。
莫少天倒是沒有尷尬,而是嘿嘿笑道:「猜對了,既然今晚吃肉,當然要有好酒相配,所以我就從廚師的酒房裡偷了這瓶酒,廚師藏起來的只有兩瓶,聽說喝一口就能醉生夢死,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所以我就拿來孝敬大俠您了,來來,您嘗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黑冥端過莫少天遞過來的酒杯,仰頭一口喝下,完全是豪飲的動作。
莫少天不怒反喜,因為他知道這種瓊漿玉液的後頸非常的強,只有慢慢的品嚐才能不至於醉得那麼快,像黑冥這樣豪飲的方法,一瓶瓊漿玉液絕對能醉死他,所以他高興啊,因為這就意味著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大俠,怎麼能光喝酒,來試一試我的手藝,這可是連小木都沒機會嘗過的,您還是第一個嘗到我的手藝,是不是覺得很有榮幸啊!」
黑冥沒有說話,倒也沒有拒絕,二十大口的咬起莫少天夾到他碗裡的一塊烤肉。
烤肉表面黃澄澄的,似乎是塗了一層粘膜的東西,但是咬起來的確是又脆又香,肉中帶勁,口勁十足,算得上一流廚師的級別的。
黑冥倒是從未想到,莫少天竟然還會這等手藝,不過當他看到滿桌都是肉的時候,也多少猜出來,莫少天最拿手的應該只是烤肉。
「不錯!」黑冥稱讚道。
莫少天頓時笑得兩隻眼睛都瞇成一條線,雖然他是有目的的,但是聽到有人稱讚他的手藝,還是讓他感覺飄飄然,非常的受用,「大俠,再喝點酒吧!」
莫少天拚命的灌黑冥酒,他想過了,色誘固然可以,但是這麼強大殺傷力的武器還是留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吧,所以他決定先實行灌酒計劃,只要順利讓黑冥醉倒,他就可以趁機讓黑冥做出承諾,然後立下字據,以後黑冥要是敢再壓迫他,他就把簽字畫押的紙拿出來,哈哈哈,果然是個不錯的計劃!
然而,變化總是相伴著計劃而來。
當最後一杯瓊漿玉液進了黑冥的肚子時,莫少天終於發現一個巨大的問題,黑冥現在的摸樣看起來,根本就一點醉意也沒有啊,難道……難道說他,其實是千杯不醉的高手?
莫少天發現這個事實後,幾乎想吐血,怎麼會這樣啊!!
他千算萬算,就是算漏了黑冥的酒量問題,這是個悲劇,不過還好他早就準備了第二手,既然灌酒不行,那就在只能用最後的絕招了,他決定要色誘黑冥。
「咳咳,大俠,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番外004章莫扎特VS黑冥(四)

終於要說了嗎?
黑冥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莫少天,彷彿已經把他這個人從裡到外都摸得一清二白,似乎也知道他在玩什麼小把戲。
「大俠啊,咱們能打個商量不,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的內力突飛猛進的,就是說不用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有沒有?」莫少天不是傻子,所以他沒有立刻直奔主題,況且他心裡還在糾結著到底要怎麼色誘黑冥,所以只能暫時旁敲側擊。
黑冥的面具並沒有取下來,素以莫少天看不到他的表情,雖然看到了也跟看不到一樣。
這些話明明白白的向黑冥傳遞了莫少天的意圖,他總算知道莫少天這幾天來為何鬼鬼祟祟的,原來是在打著丹藥的主意,不過經他這麼一說,黑冥倒是想起來,藥房的確有一些增加內力的丹藥,不多,但也不是不可以給莫少天,只是……他是從何處得知藥房有增進內力的丹藥?
黑冥說:「捷徑是有,但是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其他的都不是你能想的。」
這個答案,意料之中,同時也是意料之外。
莫少天內心的小人已經在捶胸了,他果然不肯給我,這次還真被那個臭女人說對了,沒辦法,看來只能用色誘一招了,不過莫少天這時卻很慶幸一點,幸好黑冥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張臉,不然他還得想辦法讓他脫下面具。
黑冥說完便觀察著莫少天的反應,卻見他目光閃爍了幾下,突然咬緊牙關,心裡似乎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兩隻眼瞪著晶光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唇上一片濕熱,黑冥看到莫少天近在咫尺的眼睛,兩隻眼睛緊緊的閉起,覆蓋著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臉紅得像蜜桃,撲進他懷裡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顯然是衝動之下才做出這種事,生嫩得猶如處子。
莫少天這一撲,頓時把他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想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為了幾顆丹藥就出賣自己的嘴巴,真是羞恥啊!
「看不出來,你這麼心急!」黑冥緩緩的拿掉臉上的面具,另一隻手緊緊的攥住莫少天的身體。
莫少天聽到黑冥的聲音,腦袋已經一片混沌,他下意識的睜開眼就,卻剛好看到黑冥摘掉面具的臉,剛剛醞釀出來的勇氣一下子從熊熊的大火熄滅成一堆黑灰,想退開已經來不及了。
黑冥扣著他的頭,冰冷的雙唇咬著他的唇,在他吃痛的時候,濕熱的舌頭便快速的竄了進去,一陣狂暴的掠奪,舌頭毫不客氣的掃盪口腔裡的每個角落,然後又將四處躲閃的舌頭圈住口中深深的吸允,彷彿要將莫少天的靈魂都吸出來般。
嘴巴被迫張得大大的,莫少天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兩邊的嘴角不住的流出粘粘的口水,『嘖嘖』的吸允聲羞得莫少天面紅耳赤,但是由於第一次與男人 接吻,而且黑冥的吻技似乎很高超,吻得他欲仙欲死,每當他要窒息的時候,總會悶哼一聲,然後倒吸了口氣。
莫少天被吸的發麻,刺痛中有股莫名的快感在支配著莫少天的大腦,他此刻儼然已經忘記了最初的動機,完全沉浸在這種刺激的快感中。
黑冥雙眸變得更為深黑,另一隻手從腰背緩緩下滑,大掌覆蓋在莫少天的雙臀上,不失力道卻又有幾分粗暴的揉捏著,食指從股縫滑下去,透著粗糙的布料按住那處凹凸的地方,褶皺的小花不用親眼看到也能感覺到神秘的吸引力。
莫少天此時已經不知不覺的樓緊黑冥的脖頸,整個人都坐在他的大腿上,黑冥霸道的吻使得他現在分不清東西和南北,屁股帶來的些許刺痛感讓他不自在的扭動起來,直到底下一根又硬又熱的東西抵住他的臀瓣,他才冷不丁的嚇一大跳,神智總算清醒了。
當讓看到自己映在黑冥瞳孔裡意亂情迷的摸樣,他突然不想挖地洞,想上吊了。
黑冥見他清醒卻沒有放開他,二十緊緊的將他禁錮在身上,雙唇湊到他耳邊,無比下流的說道:「你這裡,似乎很想我進去。」
「不……不要……」小花一陣微微刺痛,莫少天像只受了驚嚇的炸毛貓,掙扎著就想起來,老天爺,他炸毛感覺黑冥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不是不喜歡說話嗎?怎麼現在說的話卻讓他有種淫穢的感覺?
黑冥又豈會放過他,既然敢現在撩撥他,就要有被他上的覺悟,一隻手拉開他胸前的衣服,大手從裸露的地方直接伸進去,捏住莫少天胸前的紅點,只是揉捏了幾下,小紅點立刻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鮮紅欲滴,引誘得黑冥立刻就含入口中……
「唔……」莫少天被刺激得緊緊抱住黑冥埋在他胸前的頭,突然有種完蛋的感覺,他竟然又感覺到了快感,慾望的狂潮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的理智,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他胸前的紅點上,親身感受到被紅點吸吮得顫慄的感覺。
「哈……受不了……太……太……刺激了……」
黑冥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直接沖衣服底下鑽進褲子裡,大手摸上那片滾燙的臀,越過褶皺的小花將模型圖的分身裹進手心裡,軟綿綿的東西在他手裡慢慢的變大,指尖非常有技巧的捏著頂端,動作有些粗魯,但是卻帶給莫少天異樣的快感,口中不住的吐出呻吟聲……
莫少天感覺自己已經沉淪到這種無可自拔的快感中,理智都迷亂了,整個人緊緊的攀在黑冥身上,下半身的褲子已被黑冥褪到大腿,整個圓潤挺翹的嫩臀在衣服底下若隱若現,當真是淫亂至極!
黑冥也不好受,下半身的慾望在瘋狂的叫囂中,但是他知道莫少天是第一次,所以只能慢慢的開拓,若太急的話,以自己的尺寸,絕對會傷到他。
正當黑冥把手伸到莫少天的小花邊上就要擠進去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腳步聲,異常輕柔又詭異的笑聲自門外的人口中響起。
「哦呵呵,黑冥你可真有本事,這才多久,竟然就把少天弟弟給拐到口裡,不過不要這麼著急嘛,姐姐我從你們一樣東西,用這種東西塗,小花花才不會受傷哦!」
伴隨著舞竹笙的聲音,一個黑色的瓶子從窗外飛了進來,兩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黑冥卻聽到舞竹笙已經走遠的腳步聲,只見他面無表情的接住瓶子,隨手便將塞子彈開,竟然真打算直接用……
然而他還沒倒出來,立刻被身上的莫少天用力的推開,沒想到他還會有力氣,黑冥措手不及沒把他拉回來,等他想再講莫少天抓回來時候,神智已經十分清醒的莫少天整個人像只烤熟的紅鴨子『啊』的一聲尖叫著跑了出去,連褲子都來不及套上就跑回隔壁的房間去。
莫少天將房間的門和窗關的緊緊的,直接往床上撲,被子掀起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動作一氣呵成,簡直就像演練過許多遍。
死了死了死了……
他滿腦子都是自己沉淪於肉慾中不可自拔的摸樣,嬌喘吟哦,擦,那明明是女人才會露出來的淫蕩表情,絕對不可能是他,絕對不是!
莫少天在心裡拚命的否定腦海裡不斷浮現的畫面,但是越否定,一幕幕畫面就越發清晰的浮現,彷彿在告訴他這已經是不可磨滅的事實,莫少天欲哭無淚,他明明是喜歡女人的,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而且還是嫉妒可怕的黑冥,這還讓不讓他活啊!
莫少天在這邊鬱悶得要死,黑冥卻依然站在房間裡,臉色極其陰沉的盯著高聳的慾望,週身散發著嗜血的殺意。
那個女人,早知道如此應該先掐斷她的脖子……

番外005章 莫少天VS黑冥(五)完結

打那次意外後,莫少天就一直在躲著黑冥,連訓練場都不去了,成天躲在房間裡不知要將自己鎖到什麼時候。
不過第三天後,莫少天開始覺得奇怪,因為往常黑冥不管任何原因都會直接踹來他的房間,然後將他拖出去,可是這三天來,不僅連個動靜都沒有,連他的人影都不見一個。
這讓莫少天分外的懷疑,難道說,黑冥也不想見他了,所以連訓練也沒不顧就丟下他一個人跑了?
莫少天被這個年頭給驚到,他還指望著靠黑冥去給他要丹藥提升功力,鑰匙跑了,那他要怎麼變強,沒有人鞭策他,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目標,難道他這輩子就要困在這裡永遠也出不去?
想到這個,莫少天突然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躲在這裡,要是被黑冥跑了,不僅白白給他吃豆腐了,他的大俠夢,他的高手,找誰要?
莫少天一骨碌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正在跑出房間,緊閉的兩扇門突然彭的一聲開了,好像被一陣風給劇烈的撞開般。
「呵呵,少天弟弟這是要去哪?躲了三天終於肯出來了,臉皮真是薄啊,那天不過被姐姐不小心撞見了,竟然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躲了三天,真是難為你了!」
人未見,舞竹笙的聲音就先飄進來了,話裡裡裡外外的意思還是一樣的討人厭,嬌媚的臉俏生生的倚著在門邊上,雙眼媚若勾魂,妖嬌的身段依舊誘惑得令人噴血。
舞竹笙雖然是個絕色女子,但是在莫少天眼裡,她就是個惡毒的老妖婦,要不是他幾天前騙他去色誘黑冥,他也不至於差點被黑冥吃了,最後還落到這種地步。
「你還來幹什麼,要不是你,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說到底,全都是你害的,我看你就是來看我的笑話的。」莫少天沒好氣的吼道。
「哎喲喲,火氣不要這麼大嘛,不過少天弟弟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那天姐姐我只是給你提一個辦法而已,至於用不用,那是你自己的決定,姐姐又沒強迫你一定要去做,怎麼現在反而賴在姐姐身上了,真是好心沒好報!」舞竹笙嗔怪的說道,媚眼中卻全是滿滿的笑意,跟她話裡的委屈可完全相反。
話雖是如此,但是莫少天直覺就是告訴她,舞竹笙當初就是沒安好心。
「你少假惺惺了。」莫少天朝她做了個鬼臉,然後就離開了房間,把舞竹笙丟在後頭,可惜他沒回頭,不然一定會看到舞竹笙奸詐的笑容。
莫少天去黑冥的房間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又跑到訓練場去看了看,結果其他人倒是有在,唯獨黑冥不在,莫少天隨手抓了個人問了問,才知道,黑冥在三天前就離開了訓練場,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完了,他真的走了!
莫少天以為黑冥真的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由得抱頭垂頭喪氣的蹲了下去,這次真的是完蛋了,他半個多月前才發下垂死重誓,難道不到一個月就要破了?
「你在幹什麼?」
頭頂突然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莫少天嚇得突然坐到了地上,驚愕的瞪著忽然出現的黑冥,不明白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你你……你去哪裡了?」莫少天努力的把吃驚都吞回肚子裡,因為他知道他現在的樣子一定特別的傻帽,不過沒命的樣子卻有些古怪,好像……疲倦?
黑冥隨手就將手上的瓶子扔給他,「這是你要的丹藥,五天後應該能讓你增加三十年的功力了。」
莫少天慌忙的接下藥瓶,聽到黑冥的話,腦子已經運轉不過來,良久才吶吶的說道:「你消失了三天就是為了去給你這些丹藥?」
黑冥沉沉的看著他,只是說:「嗯,提升內力的丹藥不容易練,需要有個人守著丹爐源源不斷的輸入內力護著,否則會前功盡棄,雖然效果不是很顯著,但是幾十顆一起吃,夠你用的。」
莫少天終於發現,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大傻帽,黑冥的話讓他內心感動不已,同時也覺得分外的內疚,他原來為了幫他拿到丹藥,竟然三天三夜沒睡覺,這份恩情他算是記下了,以後有機會一定會還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將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莫少天拍拍胸脯保證道。
黑冥眼中黑光一閃,不承認卻默認了。
得了丹藥,莫少天便迫不及待的跑回房間笑話,不過被黑冥拽到他的房間,理由是必須有人用內力幫他疏導,不然藥效無法全部吸收,大部分會因此而浪費掉。
莫少天因為黑冥的恩情,所以收起了爪子,黑冥說什麼就是什麼。
五天後,黑冥的房間爆發出一陣興奮激動的大笑,莫少天能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般,平白增加了三十年的功力使他高興的在訓練場裡健步如飛的跑了兩圈。
不過隨後而來,黑冥就告知他要離開組織去跟遠在封雷山的主子會合,所以讓莫少天一個人留在訓練場繼續加強身體的機能,以莫少天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答應,說什麼也要跟黑冥一起去,黑冥的態度很堅決,一個商量都沒有就背著他離開了。
然而莫少天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初為了讓季子木幫他報仇,他遠遠的跟在季子木身後,最後還是被他找到了,所以這一次他如法炮製,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黑冥其實已經知道他跟在身後,只不過從頭到尾忙著收集情報,所以沒管他而已。
莫少天跟蹤黑冥到了封雷山,不過最後卻失去了他的蹤跡,只好沿著小徑走,他怕被黑冥逮到,所以鑽進了草叢裡,不料到看到了以為暫時不可能見面的人。
小木的聲音他刻在腦海裡,記得清清楚楚,聽聲音似乎有人挾持別人威脅小木乖乖就範。
莫少天冷哼,以小木的性格,怎麼可能會乖乖的被他們抓走,不料事實卻大出他的預料,小木竟然為了救那個人把自己拿去交換了,正當他想看看是誰有那麼大本事能讓小木『捨己為他』的時候,橫空飛來一具屍體,好吧,人還活著。
莫少天總算知道,原來小木早就知道他藏在草叢裡,所以才把人扔到他旁邊,只好一邊誹腹一邊將對方輕輕的拖走。
直到那群人離開後,莫少天才扶著鐵俠走出來,看他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不由得調侃了他幾句,至少告訴他小木百毒不侵這些秘密,是之前他花了代價才從黑冥那裡換來的,沒辦法,他有些小木,而且他感覺黑冥應該知道,所以就去套他的話,差點就深陷下去,所以代價可不小。
莫少天發揮他的爛舌把鐵俠哄的一愣一愣,正想把鐵俠安排到小鎮去養傷,中途他就遇到了夜幽楊,把人交給他後,自己就跟蹤著去封雷山的後山,小心的潛入了對方的秘密基地。
期間他遇到了一個滿臉鬍子的大叔,和他打了起來,差點把其他人都引來,後來才知道,這個邋遢大叔原來也是要去找小木,莫少天見她行為鬼鬼祟祟一副怕被人發現的樣子,也就相信了他的話,跟他一起去找小木。
結果,莫少天在一間石室裡發現一個地下密道,他讓大叔在外面守著,他自己則下去看,不過只發現了小木留下的九顆霹靂彈,而人影卻不見一個。
莫少天只拿走了九顆霹靂彈,心裡樂的開花,卻沒發現,樂極也有生悲的時候。
之前一直因為能逃脫黑冥的手掌而慶幸的,莫少天卻想不到,黑冥這次竟然發了狠,直接把他的小花給摘了,後果就是他蔫了三天三夜不敢見人。
後來,封雷山的戰事在他還在床上養花的時候就結束了,回到組織後,莫少天就整天唉聲歎氣,最後黑冥看不過眼,跑到他床上又狠狠的摘了幾遍小花。
那段時間,莫少天的房間總是能聽到活色生香的呻吟聲傳出來,舞竹笙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發展,所以很沒心沒肺的站在外面偷聽,聽得那一個叫津津有味,氣得莫少天每次都要吼一遍。
不過讓莫少天沒想到的是,自從接回小木後,他就再也難以見到他。
他總感覺小木和他爹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消失了一般,特別是很多事情都告一段落後,聽到他們要去遊玩,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結果他整天就無精打采的,像是被摘了無數遍小花,連周圍的人都覺得奇怪,還以為他縱慾過度。
黑冥最後看不過,將他從床上揪了起來,準備促花長談。
既然已經決定要和莫少天過一生,黑冥就不會不管他的死活,在他心裡,已經把莫少天認定為終生的伴侶,這種感情很奇特,莫少天或許不是最優秀的伴侶,但是各有所好,看上眼他就不會猶豫。
開始他也以為莫少天是需要他平常需求太多,所以才導致整天都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是後來他試著一天不去碰莫少天,卻發現,他還是那副摸樣,那時他才知道莫少天的煩惱是其他事,如此說來,他每天做並不會對莫少天的身體有影響,也不枉他當初特意去弄幾十顆丹藥給他吃,也刻意的鍛煉他的體力。
如果莫少天知道,黑冥之所以在那半個月裡嚴格的操練他的體力,還有給他丹藥的主要目的竟然是為了讓他能適應他的需求,莫少天一定會吐血身亡,後悔那天的感激心情。
可惜黑冥不說,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你到底是怎麼了?」黑冥說,臉上的刀疤跟著抖動了一下。
莫少天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看了幾年他早習慣了,不要以為同樣的招數能對他有用,不過想到心裡的鬱結,他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結果黑冥竟然直接收緊右手,差點沒把他勒死,氣的他直接拍掉他的手。
「你幹嘛,像勒死我啊!」
「說。」黑冥不為所動。
莫少天目光複雜的又瞪了他一眼,這才猶猶豫豫的說道:「你說小木和他爹都離開幾年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過一次,他們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我怎麼感覺兩人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樣,那樣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小木了?」
黑冥面無表情的聽他說完,然後才說,「不是。」
「什麼?」莫少天問。
「他們昨天回過來,還帶了禮物過來。」黑冥緩緩說道,不過總算知道他在糾結著什麼,人與人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一起,就算是伴侶也總有分開的一天,更何況像主子和少年那樣的人,離開是遲早的事情。
「什麼什麼?」莫少天驚得從床上蹦起來,雙手緊張的揪住黑冥的衣領,大聲的吼了起來:「他們昨天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怎麼沒有跟我說?」
「你昨天睡死在床上,當然不知道。」
莫少天黑冥大眼瞪小眼,好不容易才消化掉這個事實,但是……「滾,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前天晚上要得那麼凶,我怎麼會昏過去,哇哇哇……氣死我了,好不容易小木才回來一趟,全都被你搞砸了,我竟然錯過了,啊啊……」
「你很累。」黑冥僅用三個字解釋昨天的事情。
莫少天一點也不領情,排開他的手翹著下巴說:「今晚你休想再上我的床,本大爺不會再讓你如意了。」
黑冥直接脫掉外衣,一隻手將莫少天推到了床上,然後整個人欺壓上去,「既然晚上不能上,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想必已經好了,那就直接做到晚上。」
莫少天直接石化,直到黑冥把手伸進他褲子裡,將他的慾望捏在手裡才驚醒,當即就反抗起來,「你有病啊,現在大白天的,這是白日宣淫你知不知道,本大爺說了不想做就是不想,啊啊……」
黑冥見莫少天反抗得激烈,直接用脫下的衣服綁住他的雙手,然後將他拉到他身上。
「不想?可是你這裡並不是這麼說的,你自己看,它站起來了。」
黑冥下流的說著令莫少天臉紅心跳的話,手指同時捏緊莫少天的慾望,頓時引得莫少天又發出一陣陣呻吟,不過下一秒就一陣刺痛,莫少天失聲的尖叫起來。
「混蛋,你要做就做,不准弄痛我!」
莫少天的防守簡直就是不堪一擊,自從體驗到情慾的滋味後,再加之他的身體又特別的敏感,每次黑冥只撩撥了幾下他就繳械投降了,有時候甚至主動扭動著屁股,一副淫蕩的不得了的樣子。
黑冥知道他快受不了了,便讓他躺在床上,然後將她的雙腿大幅度的拉開,然後在莫少天驚愕的目光下低頭將他的慾望含入口中,莫少天舒服的幾乎要尖叫起來,緊緊地抱著黑冥的頭,既覺得羞恥,卻又忍不住想要得更多,連腳趾都爽得捲縮起來,最後在莫少天一個悶哼下全都都洩在黑冥口中。
莫少天從失神中恢復過來,低頭一看,剛好看到黑冥吞下乳白液體的模樣,滾動的喉嚨,健壯的肌理,無異不充滿的陽剛的味道。
莫少天看得一個恍惚,突然撐起上半身用被綁起的雙手摟住黑冥的脖頸,尋著那股濃濃的雄性氣味就吻了上去,下一秒主動權就回到黑冥身上,對比莫少天探索似的親吻,黑冥的吻簡直可以稱之為霸道的掠奪。
莫少天撐著發酸的下巴,嘴巴張得大大的接受著黑冥的舌頭侵佔他的領土,每過一處都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不過這種程度顯然滿足不了莫少天,他的雙腿已經自發的纏上黑冥健壯的腰身,屁股不自覺的扭動著,似乎在要求更多。
「真是只淫亂的妖精!」黑冥粗喘著聲音拍了莫少天的屁股一掌,清脆的聲音更刺激得莫少天體內的慾念更加旺威,扭是更加厲害。
黑冥被他扭得慾火纏身,再也忍受不了,『哧啦』一聲便將莫少天的褲子撕了個大洞,剛好露出兩瓣渾圓的屁股,股縫中間一朵小花顫顫巍巍,散發著襲人的香氣,吸引得黑冥的慾望又脹大了一倍,高聳著抵著莫少天一個兇猛的挺進……
伴隨著一道尖叫聲,夜幕悄然降臨,一個時辰後,房間內的聲音已經從乾燥沙啞的促噪音漸漸的轉變成了求饒聲……
在許久許久後,黑冥圓了莫少天的願望,讓他如願的見到了季子木,只不過僅僅一面,後來他經常和黑冥相依著看夕陽,一起守著身後那片森林……

番外001章 玉青嵐VS葉千蒼(一)

葉千蒼是個冷情的人,對任何事物都不冷不熱,除了劍。
一個絕世的劍客不能沒有劍,所以幾乎組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愛劍成癡的人,身邊的人和事物來來去去,只有那把劍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一個少年出現在他視線裡。
葉千蒼不懂得什麼叫做情,但是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他卻清楚的知道,被劍佔據的心裡不知何時已經挪出一塊地方,將少年的身影裝載了進去。
所以當火水雲提出要把少年安在千蒼宮時,葉千蒼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一舉動使得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衣如雪,眉心寒冷如冰的葉千蒼,第一次對一個少年上了心。
他將自己的絕學傳給了少年,希望有朝一日,少年能和他肩並肩的站在一起,少年很聰明,他的脈心劍法雖然冷冽凌厲,但是偏偏被他轉化成偏柔的劍法,凌厲的劍氣之中又夾著一絲溫和,可發可收,簡直就是天生練脈心劍。
不過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葉千蒼卻發現少年在練劍的時候頻頻走神,好好的劍法被他練得一團糟,所有的招式都彷彿有氣無力般,完全就脫離了脈心劍的宗旨。
葉千蒼雖然不管千蒼宮的事,但是他卻知道,少年經常派人出去打聽一個人,那個人是曾經同他一起在肖湘閣呆過的小孩,他知道少年很掛心那個小孩,卻沒想到連練劍的時候都心不在焉,一顆心好像遺失在那個小孩的身上。
葉千蒼不懂得心裡浮現的那種感覺叫什麼,但是他卻知道,他很不高興看到少年為小孩牽掛到這種地步,所以他破例的告訴了少年。
看到少年聽到小孩沒事時鬆一口氣的樣子,葉千蒼內心的不悅感卻越來越強烈,這已經嚴重的偏離他的本心,葉千蒼有一瞬間迷茫,他想他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葉千蒼的怒氣從來不外洩,他的發洩是每天早晨練劍的時候,憂鬱夾著一絲怒氣,所以劍氣變得比以往要更犀利,渾身外散的殺氣明顯得讓人不敢靠近,所以千蒼宮的人後來每逢早晨就誰也不敢靠近練劍場,他們害怕被宮主的劍氣掃到,被突然飛來的石頭砸到。
不過有一個人每當葉千蒼晨起練劍時,他都會守在不遠處看著,等到葉千蒼練完之後就遞上一條毛巾,那個人就是玉青嵐。
後來,葉千蒼更加頻繁的練劍了。
葉千蒼始終不知道他對玉青嵐的感覺是什麼,後來他便離開了組織,去雪山完成任務,順便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可惜,最後還是什麼也找不到,直到……
葉千蒼再次見到玉青嵐是在封雷山下的小鎮,看到玉青嵐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並且壓抑著激動和驚訝的叫了他一聲『師傅』,他突然覺得,比起一個人,能夠看到青年高興的表情比他得到一本劍譜還要滿足。
雖然葉千蒼表面很冷漠,但是他卻時刻都在看著玉青嵐,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不知道主子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所以才把他們安排在一起,但是這種感覺,他不否認的確是很喜歡。
看著他高興,看著他撅眉,看著他說起少年時眉飛色舞的模樣,葉千蒼雖然知道玉青嵐把少年當成弟弟般看待,沒有其他感情存在,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小小的嫉妒了一下。
不過真正讓葉千蒼明白他到底對玉青嵐是何感情的時候,是封雷山一役後在小鎮下看到主子和少年親密無間的行為。
他一直知道主子對少年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儘管他們是血濃於水的父子,但是就他連看了都覺得兩人站在一起是無比的自然,說是巧奪天工也不過分,那一刻他恍惚有些明白,或許他對玉青嵐的感覺就像主子和少年之間的感情,儘管不言於表,但是看得出來,主子很寵愛少年,少年很依賴主子,或許這就是他一直都不懂的愛情。
看到主子作弄少年,但是動作卻不乏溫柔的寵溺,葉千蒼突然就有種明瞭的感覺。
這種感覺支配著葉千蒼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他給玉青嵐擦拭酒漬,給他端菜粥,不意外的看他錯愕的表情。
雖然這些舉動都不符合他外表的冷漠,但是葉千蒼卻做得極其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彆扭,他只知道對一個人好,他就會不遺餘力的去做,從來不會管別人的目光。
唯一令葉千蒼欣慰的是,玉青嵐很坦然的接受了他對他的好,雖然眼裡有詫異,但是這些也只是一閃而過,只是,葉千蒼忘了,玉青嵐是個聰明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葉千蒼帶走了玉青嵐,兩人一起上路,這一路上,葉千蒼對玉青嵐的好已經到了明顯再明顯的地步,玉青嵐鑰匙再看不出來,他就是傻子了,只是他沒想到,師傅竟然會對他有那種想法?
為了消化這個事實,玉青嵐一路上都不敢於葉千蒼對視,有時候無意間互相撞到也會快速的移開,這種明顯的躲避刺激到葉千蒼,以為玉青嵐不喜歡他。
葉千蒼的性格注定他不是個喜歡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已經確定他對玉青嵐的感覺就是男女之間那種情愛,他就不會猶豫,之前本想給玉青嵐一段適應的時間,所以他並沒有急著開口,但是見到玉青嵐不停的躲他,葉千蒼就決定跟他開門見山的說。
夜半時分,葉千蒼走進玉青嵐的房間裡。
玉青嵐剛脫了衣服正要睡覺,突然見到師傅來到他房間裡,一時間沒想到那方面去,還以為師傅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說:「師傅這麼晚過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葉千蒼走到他面前,「這些天來,你為何要躲為師?」
玉青嵐沒想到葉千蒼說得這麼直白,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但是他卻不敢說出實情,只是說:「師傅想錯了,青嵐怎麼會躲著您。」
「為師有沒有說錯,你心裡明白,正如你所想,為師的確是喜歡你,不是普通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為師想聽聽你的想法。」
葉千蒼直白得讓玉青嵐張著嘴巴就是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為師傅是個不善於表達,不喜與人交流的冷漠的人,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冷漠只是師傅的外表,師傅的內心卻是異常的堅韌,認定的事絕不回頭,而且會毫不猶豫的出擊,最重要的是,用那張冷冰冰的臉竟然能說出告白的話。
玉青嵐內心實在是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可是他從來就只把師傅當成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他也從未想過師傅會喜歡上他,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讓他一時間找不到方向。
玉青嵐低下頭,雙手已經在背後絞成一團,他想了想,還是沒明白,「師傅為什麼會喜歡我?或許師傅只是一時的迷惑而已,師傅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麼,有時候,人是會被假象騙到的。」
「為師很確定!」葉千蒼凝視著他,堅定的答道。
玉青嵐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那麼師傅為什麼會喜歡我?師傅懂得什麼是愛情嗎?」
「為師不懂,但是為師知道,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可懂不可懂,如果非要說,為師只能說……」葉千蒼緩緩湊到玉青嵐面前,兩人之間不過咫尺之遠,「我看上你了!」
玉青嵐驚呆了,一顆心怦怦的跳,彷彿要從胸膛跳出來般,不管他怎麼安撫都無法阻止,在聽到師傅用冷漠的表情說出這句話時,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在滋生。
那一夜過後,兩人繼續上路,中途沒再說過多餘的話。
因為那一晚,玉青嵐讓葉千蒼給他一點時間好好想想,之後葉千蒼的確沒再提起那晚的事情,而是留了空間讓玉青嵐自己去想,以他的聰明,葉千蒼相信他會想通的。

番外002章 玉青嵐VS葉千蒼(二)

兩人回到組織後,葉千蒼也順利的從黑霧手裡取了赤雪劍。
不過這時七宮的宮主人選已經選出來,最後只差千蒼宮的宮主之位,本來組織的老家們是屬意讓玉青嵐繼承的,因為墨心這些年在外闖蕩,一顆心想必早已野了,他們認為墨心不足以擔當得了宮主之位,所以一致決定讓玉青嵐當。
玉青嵐打理千蒼宮幾年,對立面的情況瞭如指掌,本來他欲要答應,卻不料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把他給砸得暈頭轉向。
消息是玉青嵐的親人竟然在找他。
眾所周知,玉青嵐是個孤兒,而且在他還未進組織之前,他只是個沒人要,三餐都吃不飽的小乞丐,怎麼這個時候卻突然蹦出他的親人來?
玉青嵐雖然沒有小時候的記憶,但是以前他就聽過撿他的老乞丐說古,他是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裡撿到他的,當時他身上包裹的衣服很柔軟,明顯就是上等布料,很顯然,一件嬰兒的衣服就是上等布料所制,不可能是因為父母養不起他,所以他應該是被人丟棄在巷子裡。
當時他身上還有一塊布,布上寫著玉青嵐三個字,幸好老乞丐識過字,知道這三個字怎麼念,所以就給他取名叫玉青嵐。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玉青嵐已經很懂事了,他不怨也不恨,只是默默的和老乞丐過著乞討的日子,因為在他心中,親人從來都是虛幻的。
現在驟然聽到有親人在找他,玉青嵐的反應就是沒反應,他相信這是事實,但是他早當親人都死了,所以對這件事並沒有理會。
原以為是個消息而已,卻不想竟然是個懸賞,他的親人竟然直接在組織裡發了懸賞任務,讓組織找一個叫玉青嵐的人,本來想無視的玉青嵐不由得滿臉黑線。
因為他們發的選桑任務是組織裡最高的金星任務,懸賞甚至超出平常的兩倍。
情報閣的人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讓玉青嵐去完成這個任務,反正就算他不想認回親人,只要照個面然後回來就行了。
玉青嵐考慮了一天,覺得其實也沒什麼,他不想認,誰也不能逼他,去看一看也好,所以便同意了,葉千蒼還沒等到他的答案,所以決定跟著玉青嵐一起去找他的親人,至於千蒼宮,沒有他們倆個還有其他人管著,所以完全不擔心。
玉青嵐和葉千蒼離開組織後,就根據情報閣給他們的信息往東方走。
不過令玉青嵐驚訝的是,他的親人竟然就是青隼大陸赫赫有名的墨玉商會的當家,墨玉商會現在的實力早已超過當初的雪泣家族,商會遍佈整個青隼大陸,幾乎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紙條上並未詳細寫明他的親人是哪位,但是玉青嵐猜,十之八九是墨玉商會的現任的當家,他早就聽說過,墨玉商會現在內部的形勢很嚴峻。
墨玉商會的現任當家名字叫做玉夜陽,和他一樣姓玉,但是玉夜陽幾年前開始就病症不斷,身體時好時壞,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雪泣月兒和他成親已經有幾個年頭了,但是現在都沒有孕育出一子,再這樣下去,等玉夜陽過逝之後,墨玉商會絕對會落到野心勃發的雪泣月兒手裡,這絕對是玉夜陽和玉家列祖列宗都不想看到的。
若是幾年前,玉夜陽要打壓雪泣月兒的野心還算容易,但是近幾年來,雪泣月兒似乎也察覺到玉夜陽將不久人世,所以開始招攬墨玉商會的高層,經常買通他人干涉商會的各種事情,有時候更是堂而皇之的走進商會議事的地方。
結果,當玉夜陽發現的時候,商會已經有一半的人被雪泣月兒收買了。
雪泣月兒的本家雖然落魄了,但是憑藉著幾百年積攢的財力,要拿一筆大數額還是很容易的,雪泣月兒幾年前與落魄的本家勾搭上,企圖將墨玉商會變成雪泣家族重新崛起的契機,但是很不幸,一年前被纏綿病榻的玉夜陽發現。
玉夜陽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要短時間內將雪泣月兒除掉是不可能的,恰巧就在這時,商會一個老人告訴他一個秘密,原來他還有一個弟弟,若無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二十三四歲了。
說到玉青嵐,其實就是玉夜陽的爹玉驕龍一段風流往事。
玉驕龍二十四年錢對玉青嵐的娘一見鍾情,後來許諾要娶玉青嵐的娘親為妻,但是玉夜陽的娘親卻是個妒忌心非常強的人,她不允許有人跟她搶丈夫,所以找了個借口將她的丈夫引去了其他地方做生意,然後派殺手去殺玉青嵐的娘親。
結果殺手趕到的時候,玉青嵐的娘卻恰巧臨盆在即,殺手生了憐憫之心,沒有殺掉玉青嵐的娘親,但是她終於還是逃不過一劫,生下玉青嵐後就死了。
殺手將嬰兒用玉青嵐的娘親早就準備好的衣物都包裹了起來,包括那塊寫著玉青嵐名字的布塊,然後將嬰兒扔在巷子裡,若被人撿到就算嬰兒命不該絕。
玉驕龍或許有錯,畢竟他不該低估了妻子的嫉妒之心,只留下幾個丫鬟照顧玉青嵐的娘親就離開,這是他最大的錯誤,但是說起來,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那個女人,沒有她,玉青嵐就不會成為孤兒,甚至是乞丐,他現在應該跟那些貴族公子過著奢華的生活。
不過這些玉青嵐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親人拋棄了他而已,所以這一次他只是去見玉夜陽一面罷了,他甚至連讓他們給個解釋都不想要。
墨玉商會在青隼大陸冬眠的騰雲城,憂鬱是青隼大陸第一大商會的所在地,所以騰雲城經濟繁榮,水路交通和陸路交通也十分便利,短短幾十年便從一個小城發展成一個大城,其成績是有目共睹的,這一切就是墨玉商會的功勞。
然而玉青嵐和葉千蒼感到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批殺手。
殺手一個個實力都挺高的,但是在葉千蒼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自從他得了赤雪劍後,實力變得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測,整個人猶如一塊巨大的寒石,隨時都散發著寒氣,幾乎冰凍三尺。
結果前來的十數位殺手紛紛死在葉千蒼的劍下,全部都是一劍斃命,乾脆利落,整個過程用不到一刻鐘,就連旁邊的玉青嵐都露出驚訝的神色,擁有赤雪劍的師傅竟然變得如此之厲害,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周圍的人紛紛這一幕血腥的畫面給震得動彈不得,紛紛驚駭的瞪大雙眼,這時有一隊人馬立刻趕了過來,原本慌張的神色在看到一群黑衣人倒地不起時,紛紛露出驚訝之色,看向葉千蒼的眼神多了一絲恐懼和敬畏。
「請問兩位是不是有一位叫玉青嵐?」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就走上前。
「我就是。」玉青嵐看出他們手臂上的標誌,知道他們是墨玉商會的人,很可能是玉夜陽派人來接他的,所以便直接承認道。
「您好,我們是墨玉商會的人,是當家的派我們來接您的,已經為二位準備好房間,請二位隨我來。」
「不用了,你直接帶我們去找玉夜陽好了。」玉青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並不想在這裡待太久的時間,一切還是速戰速決的,不然他擔心會多生變故,從地上這些殺手就可以看出來了。
「呃……」桃揚一愣,卻看到對方神情十分堅決,只好帶他們去見當家,「好吧,請二位跟我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到那名白衣人面不改色就輕易的殺掉十幾名殺手,他知道這兩人絕對不是他能招惹的,當家青睞的人真是不簡單,看來這次應該能將雪泣月兒一夥人剷除了。
墨玉商會的建築非常好認,既恢宏大氣又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採用的木材是百年以上的樹木,門面呈紅色,總體看上去很舒適,不像其他家族只為講究門面的好看而將大門擺弄得金光閃閃。
然而就在桃揚將兩人領到大門口的時候,一群人卻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將大門堵得密不透風,為首的人赫然就是雪泣月兒。

番外003章 玉青嵐VS葉千蒼(三)

「玉青嵐,你一個私生子回來做什麼?」雪泣月兒一個照面就給了玉青嵐一個下馬威,企圖在所有人面前抹黑玉青嵐。
效果不能說沒有,至少那些不知實情圍觀的人聽到雪泣月兒的話,一個個頓時用鄙夷的目光看著玉青嵐指指點點,那眼神不言而喻,這個下馬威不僅毀了玉青嵐的形象,同時落了玉夜陽的面子。
不過當葉千蒼釋放出噬人的殺氣後,所有人頓時如墜冰窖,渾身抑止不了地顫抖起來,有膽小者甚至直接掉頭就跑掉了,再也沒有人敢露出輕視的眼神,大多看向葉千蒼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和害怕。
雪泣月兒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她沒想同玉青嵐一起來的人竟然如此厲害,僅僅釋放出殺氣就將所有人震懾住,如果真讓玉青嵐認主歸宗,她在墨玉商會的勢力保不準會被滅得一乾二淨,所以絕對不能讓兩人進這個大門。
「玉青嵐,事隔二十多年才回來,想必你一定收到夜陽快要死的消息,所以才焦急著趕回來吧,二十多年前不是你的東西,二十多年後同樣不會屬於你的,不要以為你能繼承整個墨玉商會,你不過是個低賤的私生子而已,況且你一定很怨恨當年將你拋棄的親人,所以你現在是來報復的吧!」雪泣月兒說得鏗鏘有力,字字如珠,挑撥著帶領玉青嵐來的桃揚。
桃揚一陣錯愕。
的確,他雖然知道當家找玉青嵐來的目的,但是卻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麼心態,普通人知道自己世上還有個親人,而且知道自己出生時就被拋棄,正常情況下都不可能不怨恨。
可是從他接到青年到現在,對方表現得太過鎮靜從容,根本不像個剛知道自己還有親人在世的模樣,就算是恨也或多或少會表露出來,可是他完全沒有,那雙淡斂的眸子除了平靜還是平靜,給他的感覺太過深不可測了。
如果青年真要對當家和墨玉商會不利,他無疑會成為商會最大的敵人。
雪泣月兒見桃揚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動搖了,正欲再次開口將他洗腦,一直不言不語的玉青嵐突然拿出了一塊令牌。
「五天前墨玉商會的當家玉夜陽在灰網發佈一個懸賞任務,請灰網找到其弟並帶他來見玉夜陽一面,我同我師傅正是來完成任務的,若沒其他事,麻煩你們讓開!」玉青嵐表情微冷地說道,他手上的令牌正是灰網殺手的標誌。
雪泣月兒臉色頓時煞白,玉青嵐竟然是青隼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灰網的殺手?她萬萬沒想到,對方背後的靠山竟然是滅了他們家族的灰網?
灰網的手段和強大早已給雪泣家族所有人都烙下深深不可磨滅的印記,想當初,雪泣家族輝煌幾世,但是最後卻因為得罪灰網的主子,結果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雪泣家族從此走向衰敗。
雪泣月兒雖然之前與雪泣家族的人翻臉,但是骨子裡流的終究是雪泣家族的血,她無法坐視雪泣家族從此敗落下去,所以在僅剩的族人跑來找她的時候,雪泣月兒才會猶豫不到一刻鐘就答應幫他們重振雪泣家族,反正她本就有意奪下墨玉商會,到時候她需要信得過的人手幫忙,那些人找上她時機剛剛好。
不過,現在雪泣月兒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計劃很可能會被這兩人破壞掉,特別是玉青嵐的師傅,那名背著劍穿著白衣的男子,給她的壓力非常的大,這名男子在灰網的地位一定不低。
聽到他們是灰網組織的殺手,所有人紛紛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灰網是個殺手組織,但是現在的威懾力卻強大到聞者皆驚,因為青隼大陸第一世家的雪泣家族就是被灰網輕易地抹去的。
桃揚被這個事實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若他們真是灰網的殺手,青年要報仇的話根本無須等到現在,這樣一想,桃揚立刻知道自己剛剛被雪泣月兒給迷惑了,不由得又羞又惱。
雪泣月兒再膽大也不敢阻礙灰網執行任務,所以最後便猶如一出鬧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青嵐從她面前經過。
玉青嵐根本沒有將雪泣月兒放在眼裡,所以對她的挑釁和辱罵通通都給予無視,那種高傲的人就必須這麼對待她,否則對方會更加囂張,玉青嵐從小在灰網長大,這種人見過很多了,所以知道要怎麼對付他們才是最好的辦法。
葉千蒼看著玉青嵐直挺挺的背影,雖然他不太理解親人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卻很不高興有人那樣跟他的徒弟說話,即使青嵐表現得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師傅。」玉青嵐突然停下腳步,叫喚了一聲。
葉千蒼倒沒想過玉青嵐會中途停下來,遂停下步伐定定地凝視著玉青嵐轉過的臉。
「我知道師傅關心我,但是接下來的事讓徒兒自己解決,可以嗎?」
玉青嵐知道師傅內心一定動怒了,但是這畢竟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讓猶如謫仙般高潔的師傅為他雙手沾滿了鮮血,其實師傅一直給他的感覺就應該像一株寒梅,雖然生於寒冬,但是卻無比的清亮高雅,一直都是一個潔白如雪的人,這樣的人在他眼中應該是個在閒庭漫步的貴公子,過著儒雅悠閒的生活,而不是持著劍做一個打打殺殺的殺手。
不過,這些都是玉青嵐內心的想法,他是不會告訴師傅的。
葉千蒼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才緩緩點頭,「好。」
玉青嵐本來覺得希望應該不大,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師傅竟然真的尊重他的決定,這一點認知讓玉青嵐內心有股抑止不住的歡喜,忍不住就上前拉住師傅的袖子,「那我們快走吧!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回去。」
葉千蒼冰冷的容顏猶如寒梅綻放,雖然只有一剎那,但是芳華卻永遠留存在看到那一剎那的人眼中。
玉青嵐從來不知道,師傅原來笑起來是這麼好看的,一時間看傻了眼。
葉千蒼伸手撩順著他額頭上被風吹亂的髮絲,唇角一絲淺淺的笑意更加明顯,似乎很滿意看到徒弟這副失神的模樣,他反拉住青年的手,「走吧!」
玉青嵐在他撩發的時候就清醒過來,看到師傅嘴角揶揄的笑意,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羞赧,真是丟臉丟到家了,竟然會看著自己的師傅看到失神,以前就算看到主子和小木絕世的容顏都不會這樣的。
很快幾人就到了玉夜陽的房門外,玉青嵐已經恢復冷靜的心態。
其實他或多或少注意到,墨玉商會內部兩極分裂十分嚴重,玉夜陽因為重病纏身,結果威懾大不如前,所以他們一路走過來,大部分人看到他們都是露出輕諷不屑的笑意,即便知道桃揚是玉夜陽的人,他們也是直接將他無視掉。
情況如此之嚴峻,難怪玉夜陽會這麼著急地找他回來,把尋常的任務賞金提高了幾倍。
雖然玉青嵐不想幫玉夜陽奪回墨玉商會,畢竟他的娘親就是害死他娘親的罪魁禍首,不過他又不想讓雪泣月兒得到墨玉商會,結果就兩相矛盾了,不過在見到玉夜陽之前,他倒不會立刻做出決定。
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陣咳嗽聲,打斷了玉青嵐的思緒,咳嗽聲斷斷續續,時輕時重,聽起來還真像不久於人世,聽到敲門聲,裡面的人只說了一句「進來」,然後又是一陣咳嗽聲。
房間很大,連著一個小院子,從窗外看出去,外面是盛開的花朵和綠油油的草木,前方還有一潭清澈的湖水,湖面波光鱗鱗,偶有魚兒躍出水面,儼然一副美不勝收的景象。
玉青嵐見到玉夜陽本人後,心裡卻被震撼得無法言語。
男子眼窩深深往裡凹陷,兩隻眼睛萎靡不振,偶有一片精光閃過,卻又無力地斂去,雙唇蒼白現血絲,身體更是瘦弱得只剩下一副骨架,這個男人能堅持到現在真不容易,若是早些救治或許還有機會,但是現在就算有靈丹妙藥恐怕也救不活。
「你終於來了!」
看到玉青嵐,男人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雖然笑容有些難看,但是卻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悅的。

番外004章 玉青嵐VS葉千蒼(四)

玉青嵐微微一怔,很佩服男子的識人能力。
看到他的第一眼,玉青嵐承認他對男子起了憐憫之心,很少有人病成這樣還能堅持下去,估計是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東西,所以不能就這樣死去吧!
玉青嵐畢竟比不上玉夜陽這種常年混跡人與人之間的精明人物,他一眼就看出來,玉青嵐對他起了同情的心思,或許以前他是決計不會讓人同情他的,但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現在是巴不得青年真的同情他,如此要拐他來當墨玉商會的當家難度就能稍微低點。
「我叫玉夜陽,是你的同父異母哥哥,我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娘親造成的,她對不起你們母子倆,但是請相信我,她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很後悔了,請你看在我娘親已經懺悔的份上,可以原諒她嗎?」
玉夜陽在找玉青嵐之前,顯然已經做足了功夫,對玉青嵐二十幾年來的生活都有些瞭解,他身邊的男子給他的感覺很危險,這樣的人物在灰網的地位絕對不小,看得出來,玉青嵐這些年過得不錯,所以幾年的乞丐生涯並不是不可調解的。
「我從不會去恨一個陌生人。」玉青嵐說道。
玉夜陽臉上的笑容頓時微微斂去了幾絲,如果他說恨,事情會比較好辦,一個人有恨,說明他還在乎的,但是若是不恨,要讓他答應繼承商會就難了。
「既然來了,你能不能先住幾天?等我情況好一些了,我們再仔細談一遍可以嗎?」玉夜陽忍著咳嗽,語聲雖然有些沙啞,但是卻聽得出來幾分溫柔。
玉青嵐原本打算見他一面就走的,現在卻不好說了,玉夜陽的態度畢竟很好。
葉千蒼雖然是個局外人,但是他卻看得分明,玉夜陽用的是柔情攻勢,如果他用強硬的態度或者語氣稍微嚴厲點,青嵐絕對會甩頭就走,可是……青嵐本就是個時常為他人著想又溫柔的人,玉夜陽這一懇求,他就無法直接拒絕的。
不過畢竟是青嵐自己的事,他也答應過他不會插手,所以不管他的決定是什麼,他都不會阻止。
「那好吧,我們就再住幾天,希望你能……盡快康復。」玉青嵐思量了一番終於決定留下來。
「桃揚,你帶他們去客房休息,不管他們有什麼要求都答應。」玉夜陽因為玉青嵐的話,臉上開始散發出光彩,臉色倒是稍微紅潤了起來,看起來不再似之前那般蒼白。
另一方面,雪泣月兒雖然懼怕灰網的人,但是她卻不想輕易地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墨玉商會拱手讓人,就算不為了雪泣家族,為了她自己的未來,她也必須開始打算。
所以在玉青嵐去見玉夜陽的時候,雪泣月兒便秘密地召集了所有人。
雖然他們是暗地裡進行的,但是卻瞞不過玉夜陽的耳目,別人以為玉夜陽臥病榻上多年,墨玉商會的勢力肯定被雪泣月兒吞得差不多了,但是所有人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玉夜陽就算是疾病纏身,他依然叫玉夜陽,除了精神比較衰弱,他的精明從未改變過,雪泣月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得很,這個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是何等的驕傲,卻當著天下所有人的面失了驕傲,失了所有。
以雪泣月兒的性格,她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所以在嫁給他後就開始計劃著要奪取墨玉商會的權力。
玉夜陽猜到雪泣月兒會有這一手,所以早早就安排好各種應對的計策,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一定要在他病情惡化之前把雪泣月兒除掉,然後他才能安心地走。
「師父?」玉青嵐打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葉千蒼,頓時詫異了一番,不過僅僅一會他就讓開路,一邊問道:「師父怎麼過來了?」
葉千蒼環視了玉青嵐的房間一圈,然後才說道:「為師今晚跟你一起睡。」
他說得十分的自然,但是玉青嵐卻突然紅了臉,似乎想到了某方面,不能怪他會那麼想,畢竟前陣子師父還跟他告白過,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想歪的。
葉千蒼像是沒看到玉青嵐羞窘的表情,逕自說道:「雪泣月兒身邊有些高手,為師擔心晚上會有人來突襲,到時候你若應付不來受傷了怎麼辦。」
這話完全是出自關心,但是玉青嵐卻似想到了什麼事,臉色一下子蒼白了下來,垂在兩側的手收得緊緊的,幾乎要陷到皮肉裡去,不過下一刻卻被葉千蒼抓住。
「發生什麼事了?」葉千蒼微微詫異地盯著玉青嵐,一邊掰開他的手指,一邊詢問道。
好在葉千蒼發現得早,不然玉青嵐的手掌心就要出血了,不過玉青嵐的反應卻讓他擰起了眉,這種反應似乎夾著怒氣和恨意?難道他其實並未放下?
玉青嵐搖了搖頭,他不想讓師父知道他曾經那麼窩囊過,特別是在師父跟他告白後,他更加不想讓他知道,不過玉青嵐卻不知道,他這種行為已經表示他開始在意葉千蒼的想法,誰會願意把自己最沒用最狼狽的一面告訴對方呢!
「告訴我,讓你這樣的原因是什麼!」葉千蒼眼眸微沉,見他如此隱約能猜到可能不是跟雪泣月兒他們無關,難道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裡,在青嵐身上發生了某些事?
玉青嵐低下頭,還是不肯說。
葉千蒼把他推了進去,然後順手關上門,黑暗中,他靜靜地凝視著青年的臉,痛苦恥辱懊悔百味俱全,印象中的玉青嵐,很懂事,很溫柔,性格也很明朗,但是葉千蒼卻從來不知道,青年會有這樣一面,或許是他看得不夠透徹,不過沒關係,從現在開始。
「青嵐,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依靠,我願意成為你的一片天。」葉千蒼將青年僵硬的身體擁進懷裡,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你認識我那麼久,應當知道,我認定的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你!」
玉青嵐身體一震,的確,他知道師父認定的事情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只是他沒想到師父對他的感情會這般深,或許……
師父身上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傳來,玉青嵐嗅到了一股冰涼清爽的氣息,正如師父的人一樣,每次有師父在身邊的時候,他就會覺得很心安,就拿封雷山一役來說,在被人當成獵物一般喪失自尊般的逃跑後,他的情緒一度很低落,不過表面上沒有露出來而已,但是後來師父出現了,玉青嵐那時突然就覺得渾身輕鬆。
現在回想起來,玉青嵐才發覺,自己竟然潛意識裡就很依賴師父了?想到這,玉青嵐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內心不愁,反而有著絲絲喜悅。
「師父,我想變得更強……」玉青嵐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麼,伸手攬著葉千蒼的背,緩緩地說道。
「好,師父教你!」葉千蒼感受到玉青嵐的心意,冰雪的容顏頓時融化,一抹盛放的笑容就像一場盛宴開得極致。
玉青嵐知道如果他不說,師父絕對不會再提起,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現在他真正地放下了,所以他不想讓自己那一面被師父知道,就讓它永遠地埋藏吧!
「師父,我想……」玉青嵐輕輕地摟住葉千蒼,抬起頭淺淺地笑道:「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葉千蒼身體微微一震,清眸垂下凝視著玉青嵐勾勒著柔和笑意的臉,一絲惡作劇快速地閃過卻被他捕捉到了,葉千蒼不由得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道:「青嵐喜歡就好。」
玉青嵐被他臉上的柔情給怔住了,臉頰被輕輕地捧起,冷峻的臉緩緩地湊過來,那雙冰涼的唇輕柔地覆蓋在他唇上,玉青嵐只覺腦子一片空白,溫熱的氣息鑽進他撬開了他的唇齒,令人心跳加速地交融。
月光灑下,窗外婆娑的樹沙沙地響起,裡面兩道交纏的身影,風聲掩蓋了吸吮的水漬聲,幾乎甜得將人融化,旖旎的一夜,將深深地刻在兩人心窩尖上。
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一道人影站著裡面一動不動地看著房裡擁吻的兩人,風聲攜著一聲輕輕的歎息捲向皎潔的明月……

番外005章 玉青嵐VS葉千蒼(五)

第二天,雪泣月兒一派的人就率先發難了,在每月例行的會議上,曾經擁護玉夜陽,現在反而投了雪泣月兒的副會長任震海就著玉青嵐私生子的事提出了異議。
「雖然我不知道會長把那個私生子找來有什麼目的,但是我任震海要在這裡說明一聲,不止是我,商會大部分人都不會同意讓一個私生子來領導我們。」任震海說著便輕蔑地看了站在玉夜陽身後的玉青嵐。
玉夜陽是拖著病來參加會議的,儘管他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但是身在上位的氣勢依舊不減,只見他抬起微垂的雙眼,光下折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
任震海被他的眼神看向內心一陣驚慌,表面卻又強制鎮定下來,不過可以看出,他心裡已經在不安了。
「任震海,你身為墨玉商會的副會長,應該懂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青嵐的身份早就得到我爹的承認,是不是私生子你心裡比誰都明白,有些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明白嗎?」玉夜陽的嗓音還帶著幾分粗啞,但是卻極有震懾力。
任震海終於微微變了臉色,臉上一瞬間閃過一絲驚慌,他竟然都知道?這怎麼可能,他明明掩飾得很好,再說那事已經過去二十幾年了,以前根本不見玉夜陽有做過任何調查,再說那個女人也已經死了,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那件事就是他幹的,按道理玉夜陽不可能不知道的,或者他是在虛張聲勢?
「再者,有件事你恐怕忘記了。」玉夜陽彷彿沒看到他變色的臉,又接著說,聲音透著一股威嚴的壓迫,語氣陡然犀利了起來。
任震海頓時有些驚疑不定,難道又被他發現了什麼秘密?
玉夜陽掃視了在座所有人一圈,眼神微冷,最後落在任震海身上,「我玉夜陽還沒死,不要以為我病了就當我是死人什麼都不知道,墨玉商會現在還是我說了算,而不是其他人!」
大部分人,包括任震海幾乎都面面相覷,眼中皆透著不敢相信之色,的確,玉夜陽還沒死,他的手段他們早已經見識過了,沒死之前,他依舊是那個心狠手辣的人。
「相公,其實副會長沒有那個意思,他只不過是擔心墨玉商會的未來而已,畢竟如果真把墨玉商會交到一個私生子手裡,傳出去,所有人都會看不起墨玉商會的。」雪泣月兒見她的人被玉夜陽給震懾住了,心中也是一驚,連忙替他們解圍,不過口氣依舊不好。
兩人這些年來早已貌合神離,雪泣月兒想要玉夜陽死,好得到墨玉商會,這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實,不過表面兩人卻沒有撕破臉過,畢竟真要鬧起來,對墨玉商會的名譽會有所影響,雪泣月兒將來想接替玉夜陽的位置,自然也不希望墨玉商會名譽有損。
砰……
雪泣月兒的話才剛落,玉夜陽突然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發出很大的聲音,所有人被嚇了一跳,特別是雪泣月兒。
「我已經說過,青嵐不是私生子,是我爹親口承認的二少爺,再讓我聽到私生子三個字,休怪我不客氣!」玉夜陽冷眼掃向雪泣月兒,明顯是在警告她。
雪泣月兒臉色頓時陰晴不定,如果她現在承認玉青嵐是玉家二少爺,那麼等於承認他的合法繼承地位,對她的計劃絕對不利,可是不承認的話,等於直接和玉夜陽決裂,這點同樣讓雪泣月兒猶豫不決,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摸清玉夜陽的底,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沒有留後手,肯定在某個角落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任震海同樣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朝雪泣月兒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相公,爹爹什麼時候承認玉青嵐是玉家的二少爺,妾身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依妾身所見,大家似乎也不知道,相公不會是為了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所以隨意捏造一句爹爹認可玉青嵐身份的話吧?」雪泣月兒挑著妖艷的眼角看向玉夜陽。
她的話頓時『點醒』了在場的諸位,不要說有沒有聽過前一任會長承認二子身份的消息,他們連玉青嵐這個人的存在還是到前幾天才知曉的,所以說實話,玉夜陽的話可信度很低。
見雪泣月兒一句話就扭轉了局面,玉夜陽眼眸微沉,沉著說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話?」
「妾身怎麼敢質疑相公,不過是想知道事實究竟是什麼而已!」雪泣月兒微微一笑,眼中透著勝利的笑意。
「雪泣月兒,你出現在這裡多少次了?」玉夜陽一隻手微微支在桌子上,輕抬的眼眸透著幾絲凌厲地看向雪泣月兒。
雪泣月兒一下子便知道玉夜陽想說什麼,輕輕一笑,顯得很從容地回道:「自從相公生病後,月兒就一直幫著相公打理商會,算起來也有一年半了。」
「嗯,我的病已經好了一些,以後你不用再過來了,事情我會處理,這裡也不是你能進來的,明白嗎?」玉夜陽直截了當地說道,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可是相公……」雪泣月兒沒想到玉夜陽這麼不客氣,當場就要把她趕出會議。
「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玉夜陽打斷她的話,神情更是冷冽,不知是昨晚吃了什麼藥,還是被氣到的,此時他的臉色有些紅潤,看起來倒是不像得了大病的人。
雪泣月兒和任震海頓時面面相覷,紛紛疑惑玉夜陽的病是不是治好了。
「好了,會議暫時到此,大家都散了吧!」玉夜陽在他們怔愣的同時下達的散會的命令,沒有給雪泣月兒開口的機會,然後離開了會議室,留下臉色陰沉的兩人。
玉青嵐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就算在被雪泣月兒他們幾次提到他是私生子的事,他都表現得異常的鎮定,不過他真正擔心的是師父,所以總是時不時地觀察他的臉色,雖然神色平靜,但是玉青嵐卻拿捏不準師父的心思,特別是從昨晚兩人都表示了關係之後。
「青嵐可是擔心我會生氣?」與他並肩的葉千蒼突然說道。
玉青嵐沒想到師父會主動提及,所以愣了一下。
葉千蒼又接著說道:「我是很生氣,但是用不著我動手,雪泣月兒會自食其果的,玉夜陽即使生病了依舊掌握著墨玉商會,可見他不是沒有準備,依他的精明和手段,雪泣月兒早晚會被他解決掉的,不需要為此人髒了你我的手。」
「原來師父早就看透了。」玉青嵐不禁笑了笑,原來是他小看了師父,想到這,他又想到些事,正想說出來,前面的玉夜陽突然噴了一口鮮血,整個人直挺挺地朝玉青嵐的方向倒了下來。
玉青嵐臉上的笑容凝固,怔怔地看著玉夜陽朝他倒下來,雙手卻下意識地將他扶住。
桃揚一驚,頓時喊道:「二少爺,快,快把大少爺扶到房間。」
玉青嵐哪裡料到,前一刻還十分威嚴地訓斥別人的玉夜陽,下一刻卻無聲無息地倒下了,雖然他從未與玉夜陽相處過,但是畢竟血濃於水,他一時竟然感到了心慌。
「別怕,有我在。」葉千蒼握住他的手。
僅僅這一句話,玉青嵐就有一種特別心安的感覺,這一刻,他很清楚,他果真是喜歡上葉千蒼,他的師父!
玉青嵐和桃揚合力將玉夜陽抬到了房間的大床上,此刻的玉夜陽,看起來毫無聲息,彷彿下一刻就會就此離去,原來臉上的紅潤是擦了紅粉所致,實際上覆蓋在粉下的臉色依舊蒼白如斯,此時臉上的粉已層層脫落。
「師父……他的病還有沒有救?」玉青嵐猶豫了一下,他終究不能做到見死不救。
「有。」葉千蒼僅看了玉夜陽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說什麼?」桃揚比玉青嵐要更激動地喊了起來,他一直以為公子難逃此劫,所以一直都很消極,但是今天卻聽到有人說公子的病能救,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玉青嵐也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一個人,「師父說的可是醉音宮的百里殤前輩?」
「他現在不在組織裡,暫時聯絡不到他,為師指的是百里的師父千機子,以他的醫術,玉夜陽應該有救。」
「千機子?」玉青嵐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想了一下便回憶起來,不過他又愁了起來,「我聽說千機子脾氣古怪,幾十年都未踏出過組織一步,要請他出來恐怕很難吧!」
「有個人可以輕易地把他請出來。」這個問題葉千蒼早已想到,不過卻不是問題。
「難道師父是指……小木?」玉青嵐想起當初的傳聞的確有個是指小木拜了千機子為師,和百里殤前輩成了師兄弟的事情。
「你只要給他送封信說明一切,相信以你跟他的交情,他不會不幫這個忙。」葉千蒼的細膩開始展現出來,完全不符合他的外表,誰人又能想到,在冰冷的性格裡,隱藏的是一顆事事為情人著想,又想得極其周到的心。
玉青嵐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一切盡在不言中,他知道師父要的不是一句謝謝的話,所以只是笑了笑,然後立刻去寫信,好在距離不是很遠,所以應該還來得及。
另一個地方,雪泣月兒和任震海以為玉夜陽的病快要好了,擔心計劃被破壞,所以決定提前行事。

番外006章 玉青嵐VS葉千蒼(六)

葉千蒼有一隻專屬的飛鷹,只要他吹響特製的哨子,飛鷹就會立刻出現在他面前,憑藉著飛鷹的速度,要想在一日之內將信送到是很容易的,現在他們就只能等千機子的到來了。
飛鷹到達灰網的時候,季子木已經回來了。
當時他正趴在中央宮的欄杆上皺眉,看他的模樣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人生大事,旁邊端正著姿勢的兩名守衛幾乎目不斜視。
「今晚吃什麼好呢?」季子木下巴擱在欄杆上,腦袋輕輕地晃動著,兩隻又黑又紫的眼睛轉來轉去,就是沒想出來要吃什麼好,就在他垂頭喪氣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鳴聲……
季子木兩隻耳朵一豎,整張臉頓時精神了起來,「有了,今晚就吃烤飛鳥。」他的視力驚人,遠遠的就能看到前面飛過來的是一隻鳥,立刻脫口而出了。
噗……其中一名守衛再也憋不住地笑出了聲,不過他很快又抿緊了雙唇。
飛鷹最後停在季子木右邊的欄杆上,在季子木看來,這只飛鷹很上道,知道他要吃它,所以特意停在他旁邊就為了讓他方便抓,所以季子木非常不客氣地抓了飛鷹就想去廚房烤鳥。
「少主,請等一下!」另一名守衛抽搐著嘴角無奈地開口了。
季子木停了下來,轉身疑惑地朝守衛看過去,印象中這兩人幾乎沒有跟他說過話,今天突然開口,讓他覺得意外又新鮮,所以就停下來等他再開口。
「少主,這只飛鷹是不能吃的,它是葉千蒼大人的飛鷹,是用來傳信息的,您看您手上的飛鷹,它的頭頂不是有一搓毛是白色的,那個就是葉千蒼大人的標誌,每個宮的標誌代表著不同的顏色。」守衛非常認真地解釋道。
另一個守衛見少年不大相信的模樣,連忙又接著說道:「葉千蒼大人平常是不用飛鷹的,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件,否則不輕易出動飛鷹,或許少主您可以先看看這只飛鷹腳上的竹筒裡放著什麼東西。」
既然兩人都誠心地建議了,季子木也不好直接拿去烤了。
取下了竹筒,裡面果然如兩人所說有一張紙條,季子木打開一看,眉頭立刻挑了起來,意外的竟然是給自己的紙條。
兩名守衛忐忑地看著少年,都不知道裡面寫著什麼東西,面面相覷地想著是不是應該讓少主拿去給主子看,卻見少年隨手揉成一團往後面的欄杆外一扔,紙條頓時沒了蹤影,兩人同時張大了嘴巴。
「你,去醉音宮找千機子,讓他去騰雲城找一個叫墨玉商會的地方,唔,對了,還要去取浴血的血幾滴,要盡快,不然就死翹翹了,就這樣!」季子木在兩人驚愕得還沒來得及收回下巴的時候就辟里啪啦地說了一句話,然後不等兩人反應就抱著飛鷹往廚房的方向跑了。
兩名守衛半晌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同時露出一抹苦笑,結果還是要吃葉千蒼大人的飛鷹麼,要是讓葉千蒼大人知道他的飛鷹被吃了,不知道會不會發怒?兩人想起葉千蒼那張冷冰冰的臉,又同時打了個寒顫,被季子木指中的守衛認命地跑了一趟千機院。
有季子木親自交代,千機子想到他背後的主子,真不敢耽擱,帶著一人立刻啟程前往騰雲城。
墨玉商會裡,玉青嵐等了兩天半,終於把千機子給盼過來。
老傢伙才剛到騰雲城,連城門都還沒進,就被出現的桃揚親自給接到了墨玉商會。
千機子這些年研究了不少救命丹藥,玉夜陽雖然病入膏肓,但是也不是沒有救,只要在他的精心照理下,不出半個月絕對能康復,不過說到底,還是玉夜陽自己命大,如果不是他內力深厚,還有葉千蒼不時地輸送內力為他保命,他這條命恐怕也撐不到千機子過來。
去了積聚在身體裡的淤毒,玉夜陽的臉色明顯要比之前好很多,不過剛剛還略策清醒,現在已經累得直接睡著了。
「好了,接下來在老夫細心的調理下,半個月後應該就能康復了,不過他這病硬撐了幾年,恐怕已經傷到身體,所以還需要再鍛煉幾年才能真正的康復,總的來說卻已經沒有大礙了!」千機子收回玉夜陽身上的銀針,一邊說道。
房間裡頓時有兩個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葉千蒼看著玉青嵐下意識洋溢於表的喜悅,心裡頓時多了一番思量,再這樣下去,或許……
桃揚把千機子送到客房安置好後就回來了,不過他的表情卻有些奇怪,有著深深的解不開的疑惑,玉青嵐本想離開回房,見他這一副模樣,不由得問了一句,桃揚立刻哭笑不得地講起他的疑惑。
「那個老人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明明還好好的,可是當我把他送到客房後,他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口就罵了我一頓,二少爺,你說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玉青嵐當下瞭然,早就聽說過千機子是個性情古怪的雙面人,想不到傳言非虛,他沒注意到桃揚叫他二少爺,而是安慰道:「那位前輩有雙重人格,你就忍忍吧。」
「原來是雙重人格。」難怪會瞪他。
「明天他應該會醒,今晚你最好派人守在房外,我有預感,雪泣月兒今晚可能會派人過來刺殺,你還是先準備一下吧!」
玉青嵐交代了一聲便和葉千蒼離開玉夜陽的房間,期間,葉千蒼都十分沉默,不過回到房間後,玉青嵐卻出乎葉千蒼意料地詢問了一句。
「師父,你在想什麼?」
「青嵐,你告訴我,你會不會留在這裡?」葉千蒼沒有絲毫猶豫就問出口,他一直就是個直截了當切入重點的人,否則當初跟玉青嵐告白時就不會那麼直接了。
玉青嵐一愣,頓時明白師父在考慮什麼,這個問題他其實也問過自己,對玉夜陽好不代表他就會留下,或許他會認玉夜陽這個親人,但是要讓他接管墨玉商會,那是不可能的,不僅他不喜歡被束縛,他也不喜歡看著師父跟著他一起束縛在這裡。
玉夜陽病重的時候,他都沒考慮要留下來,現在玉夜陽病好了,他更加不可能會留下來,所以這種事其實沒什麼好煩惱的,他心裡清楚得很,他不會平白無故地給自己煩惱。
「師父,您放心,青嵐很理智,知道怎麼做,不過我現在希望師父能幫忙除掉雪泣月兒,師父肯答應嗎?」想要安心地離開,玉青嵐知道只有除掉雪泣月兒他才能放得下心,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短短幾天,他竟然真的接受了玉夜陽,而且現在還在為他著想,到底是他心太軟,還是血緣在作怪?
答案玉青嵐是找不出來,但是他卻知道,這麼做他並不會後悔,以後也不會。
結果到晚上的時候,正如玉青嵐所說的,雪泣月兒的確是派殺手過來刺殺玉夜陽,不過不止一處,她竟然想同時對玉夜陽和玉青嵐下手,出動的殺手將近三十個,數量之多讓玉青嵐稍微驚訝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這是雪泣月兒最後的機會,如果除不掉他們兩個,特別是玉夜陽,她在墨玉商會付諸的心血將會通通白費,到時候雪泣家族就真的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她現在必須孤注一擲,因此便將雪泣家族僅剩的高手都派了過來,不成功便成仁,雪泣月兒完全壓上了他們的未來。
葉千蒼自拿到赤雪劍後就沒有真正地使用過,所以這一次殺過來的二十名黑衣殺手將成為祭煉赤雪劍的對象。
玉青嵐沒有出手,他知道眼前的二十名殺手其實根本不夠師父練劍,眼中映著葉千蒼雪白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的從容身影飄渺如仙人,即便此刻正有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毀滅在他手上,但是在玉青嵐眼中,卻是無比的震撼和驚艷。
殺戮只持續了兩刻種,雪泣月兒派來的殺手就被殺得一個不剩,滿院子都是血腥的氣味,被風捲著四處散。
兩人都不擔心玉夜陽的安危,因為千機子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在那邊坐鎮,以他的用毒手段,對付幾個殺手不在話下,於是,一個暗藏殺機的夜晚就被輕易地破解了,雪泣月兒的計劃不僅全盤落空,而且還賠上了雪泣家族的根本。
倍受打擊的雪泣月兒盤算著逃跑,再找機會東山再起,但是卻意外地逃跑不成反被抓,而抓住她的人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番外007章 玉青嵐VS葉千蒼(七)完結

雪泣月兒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心中還處於震驚得無以復加的地步。
她怎麼也想不到,前一刻還在同仇敵愾的任震海,下一刻竟然成了她最大的致命,她竟然與敵人合作了那麼久,還可笑地與他一起策劃如何殺死玉夜陽,她幾乎可以想像玉夜陽他們嘲笑她不自量力的畫面。
任震海,作為墨玉商會的副會長,地位僅在玉夜陽之下,很多人一定會以為被玉夜陽這個黃毛小子壓在下面會很不服氣,事實上眾人也常看到任震海與玉夜陽作對的情況發生。
但是誰又想得到,這只是玉夜陽和任震海策劃的一齣好戲而已,為的就是演給雪泣月兒看,故意給她挑撥的機會,讓她一步步地進入兩人設下的圈套。
所以當任震海把雪泣月兒押到玉夜陽面前,除了玉夜陽,所有人都震驚了。
「很驚訝麼?事實正如你所見。」玉夜陽帶著幾分虛弱靠在椅背上,臉上是風雨過後的一片清淨,他睜開眼看著憤怒得赤紅了雙瞳的雪泣月兒,緩緩地勾起一抹笑意。
雪泣月兒盯著眼前相處了將近十年的丈夫,現在才發現,原來她自以為是的瞭解其實不過是冰山一角,她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他的手段和計謀,她早該知道,卻因為他的疾病而模糊了這一點,這是她犯的最大的錯誤!
「為什麼?難道你們一直以來都是在演戲給我看?」雪泣月兒憤憤地問道,她想不通,任震海為什麼會甘心聽從玉夜陽的命令,他不是一直很不服氣玉夜陽壓他一頭嗎?
「雪泣月兒,你認為玉家人會讓墨玉商會落到一個外人手裡嗎?」玉夜陽挑眉微笑。
雪泣月兒瞬間瞪大雙眼,她聽得出來,玉夜陽的話其實已經暗示了答案。
「你的意思是,任震海其實不姓任,而是姓玉,怎麼可能?」雪泣月兒不信,她明明調查過,任震海自進入墨玉商會以來都是姓任,這件事誰都知道,絕對不可能在她嫁進門之前就設計好的。
「呵呵,我三叔從小就不隨玉家姓,原因沒必要告訴你,至於設圈套引你入甕這件事,其實你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一個歷史悠久的商會,再怎麼精心管理,最後都會出現蛀蟲,清除一個並不能解決內部根本,所以我需要一個連根拔起的機會,而你恰巧就是那根主線,人人都以為三叔和我是死對頭,所以你一定會找到三叔,說服他同你合作,然後再遊說收買其他人,這個時候,我不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才是忠心於商會,哪些人會背叛商會!」
這是一場豪賭,本來進行得很順利,但是玉夜陽卻算漏了他病倒這件意外,本來即將順利收起的網也因為他的病而一拖再拖,最後甚至有了性命之危,若不是青嵐帶來的好運,恐怕這個時候他已經病死了。
不過玉夜陽並不後悔曾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因為這件事,他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弟弟,若是爹爹和娘親知道,九泉之下應該能安眠了。
知道大勢已離她而去的雪泣月兒,眼中依然透著濃烈的不甘,年少的輝煌和萬眾矚目,到現在落魄得即將淪為階下囚,奪走她一切的人,全部都是同那兩個人有關,如果沒有他們,或許她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雪泣月兒越想就越恨,突然一躍而起朝玉青嵐衝過去,速度非常的快,一瞬間就到了玉青嵐面前,扭曲的臉透著陰毒,一掌陰狠地朝玉青嵐正面轟過去。
不過她的速度快,有人的速度更快,飛腳一踹,雪泣月兒『啊』的一聲慘叫倒飛了出去……
玉青嵐冷冷地收回腳,如果連雪泣月兒他都打不過的話,他真的應該重新去投胎,這一腳包含了他在封雷山森林積聚到現在的怨氣,現在被他一腳給發洩出來了,用了十成的內力,雪泣月兒爬不起來了。
葉千蒼知道他需要發洩,所以看到他露出殺氣才沒有出手,否則雪泣月兒就不只是被踹一腳那麼簡單了。
看到青年殺氣騰騰的一腳,周圍的人都齊齊地愣住了,他們以為青年可能因為是私生子而自卑,所以從到這裡開始就沒有怎麼開口說話,更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話,所以他們滿以為青年是個外表俊俏卻有些軟弱的人,今日一瞧,原來人家不是軟弱,而是不屑。
當下所有人都對玉家這位二少爺改觀了。
最後事情的進展很順利,雪泣月兒被墨玉商會制裁後,其餘同黨一併被玉夜陽以雷厲風行的手段除掉了,其中包括雪泣家族殘餘的血脈,至此,雪泣家族真正從青隼大陸除名了。
至於玉青嵐,在與玉夜陽促膝談了一夜後,兩人便雙雙離開了墨玉商會。
結果這位玉家的二少爺也僅僅是曇花一現而已,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玉青嵐,不過玉夜陽將玉青嵐的名字刻進了族譜,所以人人都知道,墨玉商會有一位二少爺,只是終年不見其人影。
玉青嵐和葉千蒼離開墨玉商會之後,他們並沒有回組織,而是找了一處地方隱居了起來,從此過起了閒雲野鶴的生活,只是偶爾才會回去看一看。
金色的水面波光粼粼,晚霞殘陽猶如燃燒的火焰照映在整個湖面上,這是位於山谷的壯麗景象,只有一個出口,剛好對著西落的殘陽,一座小小的木屋舍安靜地立於水面上,四周安靜得只剩下蟲鳥的嗚聲……
直到嘩啦啦一陣流水聲,湖面鑽出一個全身赤裸的身影,赤白的臂藕攀在支撐著木屋舍的石柱上,被湖水沾濕的眉眼疑惑地往四周探了探,似乎在找人。
「師父?你在哪?」
玉青嵐抹掉臉上的水漬,見沒人答應他,又大聲地喚了幾次,終於在沒有人回應他的時候露出一絲驚慌,師父的水性很好他是知道的,但是剛剛他『不小心』踹了師父一腳,不會是受了傷沉入湖底了吧?
越想就越慌亂,玉青嵐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深呼吸一口氣就想往水裡鑽,突然水面一陣顫動,玉青嵐不小心岔了氣,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身體也禁受不住地抖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師父……不要……啊……」
玉青嵐喊完這句話,整個人就沉入水裡了。
一道靈活的身影纏上他的身體,在玉青嵐快要沒氣的時候,對方堵住他的雙唇,靈巧的舌頭滑入玉青嵐口中,一邊掃蕩,一邊渡氣過去,雙手也沒閒著,一隻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另一隻手則在他身上遊走,從背脊滑到某處敏感的地方……
玉青嵐突然渾身一顫,想掙開卻又被緊緊地鎖住,即便是在水裡,他依舊能感受到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的熾熱溫度,真是瘋了,他明明記得今天早上才做過,可是被這樣撩撥著,他竟然湧起了一股想要的慾念,真的是瘋了……
好在是在水裡,玉青嵐就算覺得羞恥,別人也看不到,於是便遵循著本能纏了上去,假裝沒看到葉千蒼嘴角揶揄的笑,他自我安慰地想著,這是人的本性,這是人的本性……其實在水下做應該還不錯,至少不會像第一次那樣痛!
晚霞映出水下一片旖旎的春光,只有兩顆緊貼的頭顱露出水面,水花不時濺出,可見水下之激烈……
性福如此之興……

番外 001章 佛寧VS清少揚(一)

黑骷髏是青隼大陸最強大的傭兵組織,作為黑骷髏的少主,清少揚無時無刻不警惕著自己,久而久之,他就習慣用微笑作為面具掩蓋一切。
直到有一天,清少揚心血來潮走到往生樓,看到站立在人群中的黑髮少年,安靜中又透著幾分冷漠的野性,但是他很懂得稀釋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不刻意去捕捉,別人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這是個很珍貴的少年,他有著一張很精緻的臉,無論走到哪都能成為別人注意的焦點,同時他又很懂得保護自己,沉默的性格和稀釋的存在感又很容易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清少揚斷定,這個少年一定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他是個殺手,只不過他的外表容易讓人產生錯覺,沉默得讓人以為這是個自閉的少年。
從他地雙淡漠的眸子,清少揚看到一種旁觀他人的心態,別人的事情在他眼中或許只是一個畫面,一場戲,一個時間一晃就輕易忘記的東西。
這樣的人的確是很珍貴,所以清少揚立刻便升起一股想要將他藏起來自己品味的念頭。
只不過他還來不及實施,清少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名少年,多方打聽,卻一直查不出他的身份,雖然覺得意外,卻也早有所料,那樣的少年不可能是普通人。
再次聽到少年的消息,已經過去將近一年的時間,雖然清少揚沒有親眼看到,但是直覺卻告訴他,傳說中的人一定是當初他見到的少年。
不過後來當封雷山的事情傳出來後,清少揚才知道,自己終究晚了許多步,他跟那名少年有緣卻無份,記憶的那雙眼睛依舊清晰的浮現在他面前,可惜卻不是屬於他的。
在水都山城的地下黑市又一次見面的時候,清少揚更加的認清了這一點。
在少年的男人,清少揚雖然不認識,但是卻聽過他的傳聞,兩人站在一起很相配,雖然意外的相遇,不過清少揚還沒忘記自己的目的,這次出來之所以會帶上清少飛,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個女人施的壓力,但是如果他不願意,沒有人能左右得了他的想法,那個女人也不例外。
清少揚知道清少飛和朝陽的王室有勾結,具體內容不清楚,但是為了斬草除根,他決定引蛇出洞,既然清少飛那麼想得到黑骷髏,那就給他一個機會。
地下黑市的拍賣會結束後,清少揚跟蹤清少飛發現,他不僅僅是跟朝陽的王族勾結,而且勾結的人還是人魚一族,居住在極惡海的人魚。
清少揚一直都不喜歡清少飛,要說此人很聰明,然而大部份的時候卻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以為是,本事沒有,卻總喜歡裝腔作勢,若不是那個女人一直在阻礙他,清少飛早就被他解決掉。
抓到清少飛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清少揚卻第一次想感激他,因為他意外闖進某人的房間,讓他發現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那個叫佛寧的人,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
清少揚將清少飛堵在酒樓的房間裡,原本他還擔心驚擾到裡面的人,結果他卻驚訝的發現,對方不僅不慌亂,甚至很歡快的爬了起來坐在床邊咿咿呀呀的叫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被人非禮了。
想到這,清少揚就覺得很有趣,看到少年和那個男人出現,他才知道他們是一起的,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那個人帶給他的驚喜還遠遠不止如此。
赤條條的身體,裸露的粉嫩之色,清少揚幾乎肯定他是個處子,滑稽的畫面令他幾乎想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真的實在太有趣了。
一個照面,清少揚便摸清了佛寧的性格,所以第二天便隨著他們一齊離開了朝陽皇都。
第一個他沒有好好把握機會從他面前離開,錯失了良緣,這一次,他不會再犯上一次的錯誤,清少揚知道佛寧想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所以他很大方的表示自己會負責,果不其然,他看到佛寧像吃了癟一樣說不出一句話的表情。
不過深入的瞭解後,清飛揚卻很訝異,佛寧表面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但是他的實際年齡卻不止,在他認為的基礎上竟然還要往上翻一翻,年齡……唔,其實年齡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感覺。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清少揚決定先不要逼得太緊,反正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完全不擔心佛寧會跑了,那傢伙別看他一副很有閱歷的模樣,實際上他根本就是個不開竅且冥頑不靈的人,脾性倔傲又一天到晚都在瞎胡鬧,結果把一身衣服都給輸掉了,不僅如此,還欠了一個人情。
那天,清少飛雖然在跟他們談正事,但是眼角餘光卻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賭桌上的佛寧,從他輸第一局開始,到最後一局,每一次都被少年氣得吐血,偏偏他又發現不了其它他的點數被少年動了手腳,結果悲劇從開頭到結束,清少揚親眼看著他從得意到萎靡。
清少揚盯著佛寧赤裸的上半身,眼神古怪,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他故意當著佛寧的面說要對他負責,結果不負所望的看到他又氣沖沖的跑了回來。
「清少揚,不要以為你是黑骷髏的少主,老大就不敢動你。」佛寧揪著清少揚的領子,總覺得他特別的欠扁,特別的能惹他生氣。
「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樣,晚上你不是習慣裸睡嗎?躲在被子裡就不用穿衣服了,你說是不是?」清少揚看了眼被他拽住的領子,優雅的笑了笑,沒有一絲惱怒。
佛寧頓時被他說得猶豫了起來,好像也對,不過他總覺得好像被他繞進什麼圈裡,「哼,本大爺才懶得跟你計較。」
佛寧放不下面子,所以鬆開手轉身就跑回房間。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非常的有趣,清少揚第一次發現,逃亡也能逃出一大堆笑料出來。
莫少天和佛寧這兩人混在一起就猶如幾百隻鴨子在呱呱叫,再加上時不時起一點致使作用的季子木,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清少揚從樓上下來時,剛好聽到他們在談論『不行』的話題,而被調侃的對象正好是佛寧,不由得引起他興趣,於是他故意用小聲曖昧的語氣在佛寧耳邊說話,清少揚就是要他反應不過來,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拉到了房間。
佛寧很生氣,後果不輕不重。
「你做什麼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要幫我證明,你安的什麼心思,我告訴你本大爺不需要你幫忙,滾開,我要出去。」佛寧像只炸毛的貓哇哇大叫起來,差點就指著清少揚的鼻子罵。
「如果我不幫你解圍,你覺得莫少天會放過這個機會嗎?」清少揚悠然一笑,很是大度的解釋道,「你也不想被他們當眾說你不行吧!」
佛寧剛開始被他的第一句話給說動了,但是聽到他接下來的話,頓時又炸了起來,「我操,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認為本大爺不行嗎?」
清少揚看了看,只是笑而不語。
在佛寧看來,這明顯就是默認了嘛,頓時又把他氣的,但是他憋不出話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清少揚湊到佛寧耳邊,輕輕的說道:「不如還是我幫你證明吧,就一下!」曖昧的氣息撲在佛寧臉上,竟然透著一絲淺淺的誘惑。
佛寧瞪大眼睛,還沒答應,下半身的脆弱部位立刻被清少揚抓住,剛想嗷嗷的叫起來,嘴巴立刻被對方給摀住。
清少揚說:「不要叫,不然會被下面的人聽到你,你也不想被他們知道這些事吧,乖,聽我的,你現在只要享受就好。」
享受個屁啊!佛寧氣得想粗口,但是嘴巴被摀住,力道大得他根本掙不開,只能猛烈的瞪著對方,無奈對方似乎已經煉出銅牆鐵壁,看到他怒眉瞪眼的模樣,竟然只是笑了笑,一個用力便將他抵到了牆上。
清少揚的手通過下擺滑到佛寧的褲子裡,立刻便握住那個脆弱的地方,一邊撫弄著,一邊回想起那晚見到的模樣,為了讓佛寧沉迷,他使出了看家本領,撩撥捏揉都用出來了,佛寧哪裡受得了這種攻勢,強硬的態度已經軟得不見蹤影,一邊留著口水,一邊呻吟,被情慾佔據的媚態全都落到了清少揚眼中。
老處男從未體驗過這種事情,一旦沾上是很可怕的,所以清少揚一邊擼著他那玩意,一邊卻又不給他釋放,就是要他想射卻又射不出來,讓他從此都記得這種滋味。
「想釋放嗎?」清少揚在他耳邊輕輕的呢喃道。
「哈……啊……你丫的……放……放開……嗚……」佛寧打死也說不出那種話。
「不說?那就是不想了?」清少揚說著,一邊用力的捏了佛寧的慾望一把,後者頓時嗷嗷的叫了起來。
佛寧大概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在清少揚面前是如何的淫亂,上半身的衣衫完好,下半身一條褲子已經掉到地上,兩條赤白白的腿裸露在空氣中,軟軟的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掛在清少揚的臂膀上,不過他卻死也不肯鬆口。
清少揚見他還嘴硬,嘴角驀然勾起一絲惡作劇,重重的在佛寧的慾望捏了一把,力道很大,佛寧忍不住就要叫起來,清少揚快速的堵住他的嘴巴,在他耳邊淺淺的低語道:「你要是叫了,全酒樓的人都會聽到,現在還想叫嗎?」
佛寧想翻白眼,他想罵人,真的好想罵人。
「快說,不然我們就這樣耗著。」
「你混蛋!」佛寧終於喊了出來。
「呵呵……」

番外 002章 佛寧VS清少揚(二)

上帝作證,佛寧發誓這輩子從未如此討厭過一個人。
他幾乎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以洩心頭之恨,那天之後,佛寧看到大家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他就來氣,每天都巴不得清少揚趕緊滾得遠遠的,結果清少揚滾了,但是不是滾遠,是跟他越滾越近。
佛寧本以為如果他隨季子木去了灰網,以清少揚的身份是不可能進得去,但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首領的,竟然同意他進了,雖然待了不到一天的時候就離開。
但是……為什麼連他都得一起離開啊?答案是,他之前答應用一個條件換取褲子的事情,結果被月離颯打包送給了清少揚。
「因為我要對你負責啊!」清少揚朝滿臉怒色的佛寧笑了笑。
笑屁啊,牙齒好白嗎?
「誰要你負責了,你滾遠點不要靠得這麼近我就謝天謝地了!」佛寧炸起了渾身毛,立刻爬到車廂內側,誓要與清少揚劃分界限。
清少揚無所謂,反正他再怎麼躲,車廂就這麼大,兩人相差不過一米的距離,閉著眼睛,在佛寧戒備的眼神下,馬車在緩緩的朝紅雲山脈前進,每多前進一分,佛寧的心就抽一分。
最後在佛寧萬分抗拒的表情下,馬車還是停在黑骷髏傭兵協會的大門口前。
「下來吧,你還想在馬車裡待著嗎?」清少揚跳下馬車,朝裡面的佛寧伸出手。
佛寧噁心了一下,狠狠的拍掉他的手,然後倔強的跳下馬車,仰起頭便往大門走過去,毫不理睬身後失笑的清少揚,不過當他走到大門口時,很沒面子的被兩名守衛給擋了下來。
佛寧氣得說不出話來。
清少揚讓手下把清少飛送到地牢後便走了過來,溫文的說道:「他是我請來的貴賓,不是閒雜人,你們吩咐下去吧!」
佛寧絲毫不領情,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結果迎面走過來一個老頭,兩人幾乎要撞到一起,還好那個老頭反應快速的閃到一邊,佛寧卻差點跌了個狗吃屎,老頭還沒責怪他走路不長眼,佛寧就先哇哇叫了起來。
「老頭,你走路怎麼不長眼吶?」佛寧一張娃娃臉,語氣倒不是那種蠻橫的無理取鬧,反正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老頭,如果忽視掉他微微扭曲的表情,或許會比較可愛。
老頭頓時被說得一愣一愣的,大概是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把佛寧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老頭突然朝走過來的清少揚問道:「少揚,你從哪找來這麼一個……活寶?」
「爹。」清少揚無奈的喊道。
他就知道爹已經知道他的事情,所以才會一點也不驚訝,想也不奇怪,他跟清少飛一起去朝陽國,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去解決彼此之間的恩怨,所以勢必會打聽他們去朝陽國的事情,那個女人想必也已經知道了,她現在應該在想著要怎麼救她的兒子。
「少揚,你把他帶回來無疑是給她一個絕佳的借口,若她要找事,善後恐怕沒那麼容易。」老頭摸著鬍子意有所指的說道。
「少揚知道,但是爹以為我會給她機會嗎?」清少揚淺淺一笑,笑容裡卻透著十足的把握,如果他沒有準備,怎麼可能會把清少飛帶回來,真要除掉清少飛,他會直接殺了而不是帶回來,這一次他要做的是將他們連根拔起。
旁邊的佛寧早已被清少揚一聲『爹』給說得懵了。
這個長理一臉慈祥,滿臉笑意的老頭竟然就是陰險狡詐的清少揚他爹,而且還是黑骷髏傭兵那位心狠手辣的團長?這也太搞笑了,哪有這麼矛盾的人,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佛寧憤憤不平的想著,卻忘了,他的娃娃臉本身就是個矛盾的集體體。
佛寧千變萬化的表情落到兩個人精的眼裡,一老一小不由於得相視一笑,的確是個活寶不是麼,黑骷髏已經好久沒有熱鬧過了,也到時候了。
最後佛寧稀里糊塗的被老頭請到裡面,甚至當著大部份人的面對佛寧噓寒問暖的,那一臉和藹慈祥,叫佛寧掉不知道多少遍雞皮疙瘩,偏偏清少揚又坐視不管,直接無視他的求救,佛寧想他總不該當著所有人的面發飆吧,那樣他估計得被五馬分屍。
餐桌上,佛寧又忍受了一次老頭的熱情,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老頭把他最不愛吃的雞屁股夾到他碗裡,瞪得一一以眼珠子都快掉了,那塊雞屁股還是在他碗裡。
還好最後清少揚終於良心發現幫他解了圍,這才把他從老頭的熱情裡解放出來。
一出飯廳,佛寧還心有餘悸,拉著清少揚的手臂就悄悄的問道:「清少揚,你說你爹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阿寧見到我爹以前的樣子嗎?」清少揚瞥了一眼被他抱住的手臂,眼睛越發的明亮,輕輕一笑便問道,語氣柔得自己都沒察覺到。
佛寧沒注意到他的稱呼,不然准噁心死了,他的注意力依舊在飯廳的方向,聽到他的問題頓時回過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麼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他在柳見血的地牢蹲了十幾二十年,哪裡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不是關於佛城的大事, 他根本沒興趣去瞭解,只是覺得黑骷髏的團長應該是個面容威嚴,身材粗壯滿臉鬍鬚的老者,哪會想到一個慈祥又和藹的老人就是那個威懾青隼大陸的黑骷髏團長,簡直就是坑人嘛!
「既然你都說不知道他,你怎麼就認為我爹不是這副模樣?」清少揚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難得他會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而且連拉著他袖子的動作都不自覺,怎麼說也要好好的享受下。
「你當我傻子啊,黑骷髏的團長要是沒有魄力,怎麼可能震懾得了其他人,而且我聽說你爹可是心狠手辣的人,剛剛飯廳裡的人可是一點都不像。」佛寧義正言辭的說道,神情十分肯定。
清少揚笑了笑,將他往前推,一邊說道:「那是在外人面前,我爹在家裡可是個很好的長輩,他對待外人才會板起臉孔,難道說你比較喜歡我爹動不動就給你臉色看,或者把你當成隱形人嗎?」
「你才喜歡,你全家都喜歡!」佛寧被他挪揄的表情刺激到,沒好氣的罵了回去,罵完他才反應過來,立刻揪住清少揚的衣領,「你你你……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在外人面前』?我我我……」
語不成句,斷斷續續,佛寧被自己的想法給駭到。
「唔,就是阿寧想到的意思。」清少揚被他揪習慣了,所以倒是沒拍掉他的手,反正他的身亮比佛寧高,就算被揪了領子,他並沒有什麼損失,反而很喜歡這種親近的感覺。
「呸呸呸,誰准你叫我阿寧,惡不噁心啊,我告訴你,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可別想歪了。」佛寧一臉不爽,看到清少揚總是不惱不怒的表情,他就想抓狂。
「阿寧難道忘了那天我們在酒樓發生的事情嗎?唔,你這麼著急的撇清跟我的關係,沒關係,我們可以來重新製造關係。」清少揚握住他的手,笑得溫文爾雅。
但看在佛寧眼裡卻是異常的欠扁,他再也忍不住一拳就揮了過去,「滾,死流氓!」
「哈哈……」清少揚側身便躲過佛寧的拳頭,右手快速的攬過佛寧的腰,然後用力便將他帶到懷裡,湊到他頸子邊,「阿寧怎麼這麼可愛!」
佛寧頓時滿臉黑線……
須不知,兩人的打鬧全部都落在角落裡某個有著窈窕身材的人眼裡,美眸下正氤氳著暴風雨前的平靜,絲絲狠戾極其隱晦的劃過,一會便消失在角落裡。
清少揚連拖帶拽的推著抗拒的佛寧經過走廊的轉角時,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個角落,緩緩勾起唇角露出意義不明的笑意,然後便專心的應付鬧彆扭的佛寧。
「啊啊啊……你聽不懂人放?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要知道,我比你大不了止十五歲,我跟你的年齡差距很大的知道不,你要是想找人跟你歡好就去找別人,老子我才不奉陪呢!」
「是是是……這句話你已經重複過很多遍了,有力氣辯解這些,不如留到晚上,阿寧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聲音很好聽,特別是在動情的時候,聽得我……」
「老子揍死你,讓你說讓你說……」
「哈哈……其實年齡不是問題!」
「呸……」

番外 003章 佛寧VS清少揚(三)

黑骷髏的夜晚暗藏殺機,有人蠢蠢欲動。
今夜的地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卻又在他人的預料之中,清少飛被押入地牢的事,他的娘親查雲不可能不知道,以她強勢的性格,自然不會怕清少揚,也不會向他示弱半分,所以當夜便領了兩個護衛來到地牢。
不過當查雲看到地牢中奄奄一息的清少飛時,查雲一雙美眸幾乎要噴出火來,雖然猜到清少揚不會給清少飛好果子吃,但是沒想到了他竟然會下如此重手,竟然讓人廢了少飛。
「娘……救我……我不想死……」清少飛睜開眼,看到美麗的娘親出現,眼中頓時閃過激動的情緒,不過他仍然躺著一動不動。
「少飛,你哪裡不舒服?」查雲一臉關切的問道,不過神情卻看不出她有絲毫的緊張,這個女人一向很冷靜,很精明,否則也不會和清少揚形成分庭抗禮的局面。
「清少揚讓他的手下廢了我的四肢,現在我已經是廢人一個。」清少飛憤怒的吼聲嘶啞難忍,臉色激動得充血。
查雲抓著鐵柱的手頓時握成了拳,不過她卻非常能忍,雙眼顫抖著微微一闔,再次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片平靜。
「少飛,娘現在就帶你回去療傷。」查雲說道,語氣十分的強硬。
旁邊的守衛皺起了眉,查雲已經朝他冷淡的吩咐了一句,「把門打開!」
「抱歉二夫人,少主說過,不論是誰想帶走二少爺都不可以。」守衛恭敬的將清少揚的話轉達給查雲,態度也很強硬,擺明了就是不想給查雲開門。
「哼,本夫人要進這個牢房難道還得清少揚同意不成,還沒掌權就想管到本夫人身上來,他的野心可真不小,可惜,本夫人不是他能管得了的,立刻把門打開!」查雲冷哼一聲,眸光寒意入骨。
「這……」守衛見查雲生氣,猶豫了起來。
查雲見守衛沒聽她的話,正想讓手下去搜鑰匙,身側黑暗的樓道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輕緩有度,一個雜亂無章,彷彿被拖著過來般。
「二娘,這麼心急就來找少飛可不像你的作風。」清少揚一隻手拽著又鬧彆扭的佛寧,一邊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嘴角含著一抹悠然有度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看著面容冷肅的查雲。
「清少揚,只要我還在的一天,你就別想把我們母子倆趕出黑骷髏,少飛就算現在失了勢,但是你別忘了,我還在這裡!」查雲冷冷盯著清少揚,一點也不為他那套所動。
「呵,二娘,你也別忘了,你已經老了,況且黑骷髏姓的是清,而不是查!」清少揚從容的反擊,優雅的姿態和笑容跟在佛寧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佛寧覺得一個叫虛偽!
女人最不滿的就是別人提起她的年齡,像查雲這般愛權力又愛美的女人,尤其之最,當清少揚說到她老了的時候,查雲很明顯沉下了臉,陰沉至極的臉色像是隨時都要暴發,不過依舊被她忍了下去。
「孰勝孰負還不一定,清少揚,你別得意太早!」
「是嗎?那就請二娘回吧,清少揚敢與人魚族勾結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爹早就吩咐過,誰也不許放他出來,二娘若想救少飛,還是去跟爹求吧!」清少揚出現在這裡,明顯就是猜到查雲會來救她的兒子,所以現在明明白白的向她傳達了老頭的意思,要煩,也該是去煩老頭。
查雲轉頭臉色陰晴不定的看了鐵牢裡的清少飛一眼,然後又瞪了清少揚一眼才憤憤的甩袖離去,清少揚,走著瞧,敢動她的兒子,老娘不會讓你好過的。
見查雲走了,清少揚又拽著不情願的佛寧離開,這裡真潮濕,不是人呆的地方不是麼,他始終沒看身後滿臉怨恨的清少飛一眼。
之後,查雲果然去纏老頭,渾身的魅功使得淋漓盡致,但是老頭這一次卻不為所動。
那是因為,查雲根本不知道,他這次的行動其實是老頭授意的,當老頭知道清少飛竟然無知到去勾結人魚族要對清少揚不利,老頭就真正憤怒了,只是在慈祥平靜的外表掩蓋下,別人根本察覺不出來,就連極為懂得察言觀色的查雲都沒有察覺到半分,可見老頭是真的生氣了!
清少揚知道,老頭真正生氣的不是清少飛要對他不利的事情,因為以清少飛的本事根本無法動他分毫,老頭真正憤怒的原因是他竟然敢勾結人魚族,若是一個不慎使黑骷髏也捲入了漩渦,這個罪過可就不是死一次那麼簡單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清少揚這一次才有把握將查雲的勢力連根拔起,有了老頭的默許,他便不會像以前一樣綁手綁腳了。
大概知道老頭這一次是站在清少揚這邊,查雲放棄了柔情攻勢,轉而聯合她勢力下的人所有人,準備為接下來的商討會上給予清少揚最厲害的反擊。
清少揚的前半生都是戴著面具,在人前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表象,但是誰又知道,他的真面目其實更隨性一些,他喜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人生,但是身不由己,身為黑骷髏的少主,他必須戴著面具。清少飛雖然是他的血緣兄弟,但是此人太過功利,將權勢看得太重,將來若是由他繼承黑骷髏,黑骷髏絕對不會有未來,所以只能他自己接收。
佛寧的出現是他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若是沒有他,他這輩子恐怖就要永遠戴著面具過下去,一輩子都在做著重複的事情,過著重複的生活,他會想,自己或許哪一天就會無聊的死去,所以他衷心的感謝,佛寧出現得真好,年齡不是問題,他相信有『性』福就行了!
如果佛寧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一定會又炸起全身的毛指著清少揚的鼻子罵起來,可惜他不會讀心術,只是看到清少揚沉默了起來,不像平常的他,以為他有心事了。
「喂,你怎麼看起來……」佛寧猶猶豫豫的找不到什麼確切的形容詞。
「阿寧是在關心我嗎?」清少揚立刻掛起笑臉,只不過對著佛寧卻有些痞痞的。
「切,誰關心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佛寧立刻不爽的揮了下手,表情卻有些微微的彆扭。
「呵呵,我知道,阿寧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其實你剛剛是真的在擔心我對吧,不要害羞,阿寧很可愛哦!」清少揚眼神寵溺的看著佛寧。
靠,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他明明是威武才對!
彷彿能感受到佛寧內心的怨懟,清少揚失聲的笑了起來,忍不住伸手在他頭頂摸了一把,然後趁他發飆之前摟住他的腰,深情的說道:「阿寧,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佛寧立刻假裝噁心的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這真不像清少揚會說的話,他不禁再次懷疑起來,難道他真的有心事?剛剛看起來的確是很無奈的樣子。
「喂,你到底怎麼了?今天的你看起來跟平常的你不像啊!」佛寧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直接切入要點的尋問起來。
「阿寧真是觀察得細緻入微啊,連我平常的模樣都注意到了,我好高興!」清少揚笑瞇瞇的回應道。
「你少給我拐彎抹角的,到底說不說?」佛寧越發覺得他在叉開話題,但是像清少揚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不可能會有煩惱吧?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如果答應了我就告訴你,怎麼樣?」清少揚笑了笑,然後反問道。
「你……」佛寧頓時一怒。
「怎麼樣?答不答應就一句話。」清少揚打定主意就是要讓他好奇得受不了。
看清少揚擺出一副他絕對不答應的態度,明顯就是不想跟他說,佛寧說什麼也不願被他得逞,所以一時腦沖血便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你快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佛寧。」清少揚將佛寧的身體掰正,兩人面對面,鼻尖幾乎要互相抵到一起,他說:「佛寧,我喜歡你!」
「……」佛寧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裝死的倒在清少揚懷裡,媽的,他給自己下了個套,此時不『死』更待何時!

番外 004章 佛寧VS清少揚(四)完結

雖然佛寧最後以裝死逃過一劫,但是清少揚卻給他一天的時間好好想想。
清少揚不喜歡這樣拖拖拉拉的關係,兩人既然連全套都做足了,還不如直接將關係明朗化,他也好應付查雲接下來的攻勢,以免被某些人鑽了空子慫恿挑拔。
事實證明清少揚的猜測是對的,只是他們錯估了佛寧的性格,那傢伙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被清少揚壓的事實,因為曾經他和莫少天吵過架,莫少天當時就詛咒他一輩子被人壓,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想提起的事實。
可是查雲派來挑拔人不小心說了句『你也不想一直被清少揚那樣人面獸心的人壓在身下吧』,結果引得佛寧暴走,當場就發了狂。
難道他就長得一張被人壓的臉嗎?難道他看起來不是很威武嗎?難道他不像個正宗的攻君嗎?憑什麼一眼就斷定他是躺下面的那位,眼珠子被屎糊了嗎?
一堆的疑問將他刺激到不行,當場就暴走了,將那名挑拔他跟清少揚關係的人打成了殘廢,結果怒氣還未消,立刻跑去找清少揚單挑。
當清少揚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差點沒笑死,他的阿寧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別人明明在挑拔他們的關係,可是他卻想到其他方面,不要說查雲失算,就連他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最後,某個想單挑清少揚的人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挑到床上,當天晚上就被吃干抹淨,直到第二天還下不了床。
清少揚收到查雲震怒的砸東西的消息,沒在意,開始專心應付接下來的攻勢。
黑骷髏的成員很多,除了本來就與他對立的一些人,其他被查雲輕易招攬過去的人都是些見風轉舵的牆頭草,這些人都不足為俱,真正麻煩的是一直以來就與他作對的查雲等人,有一些是本來就對他對他爹都不滿的人,那些人一直都在覬覦著黑骷髏團長的位置,他們扎的根比較深,要連根拔起比較難,而且耗時也會比較長,除非用非常手段。
清少揚其實不大想用那些手段,因為這意味著黑骷髏將會損失一些有用的人才,所以他才猶豫著,不過經過多次的招安,那些人卻是太過頑固,所以清少揚這一次不打算再猶豫,毒瘤還是一次性清醒掉為好,否則時間過太久,再清醒就更麻煩了!
查雲不知道清少揚已經決定對他們下手,此時他們正在籌劃著怎麼在商討會上給清少揚一個狠狠的反擊。
查雲之所以這般自信清少揚不會對她下手,是因為她背後有老頭在撐腰,而且當年老頭的確是警告過清少揚,讓他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很明顯就是讓他不要用非常手段,這也是清少揚一直沒用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查雲還以為老頭會偏袒她,但是經過清少飛的事件,老頭已經向清少揚明確的表明了態度,以老頭的精明,他不覺得清少飛有那個本事能勾結上人魚族,其中必定有查雲在從中作梗,所以他不打算再姑息了!
牧夏從封雷山回來後就一直閒著,找殺手他是不太放心,有些恩怨還是要親手斷了比較好,所以商討會那天,清少揚便召集了手下大半的高手,當天夜裡,他親自帶人秘密的將查雲的爪牙拔掉了一半以上,那一夜,紅月高照!
清少揚洗掉全身的血腥味才回到佛寧的房間裡,因為佛寧一直不肯去他房間睡,寧願窩在客房裡,清少揚為了以後的性福著想,所以毅然搬了進來,硬是要跟佛寧睡一起,佛寧拗不過,只好投降。
不過每晚兩人都要大打出手一翻,佛寧總是嗷嗷叫的罵他或者偷襲他,今晚卻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這點在清少揚一隻腳踏進房間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臉上的笑容頓時斂起,神色陰睛不定的閃爍了一會,清少揚又重新掛起笑容。
「阿寧啊,今晚怎麼這麼早就睡著?平常你不是要跟我玩一會才睡得著嗎?」清少揚笑瞇瞇的走過去,一邊脫著身上的衣服,一邊說道。
床上躺著的人影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沉寂了下去,悶不吭聲,實在很不像平常的佛寧。
清少揚卻彷彿沒注意到一般,手上拿著脫下的外衫走至床邊,伸出手就想掰過佛寧的身體,『佛寧』的身體猛地躍了起來,手中隱藏著一道寒光朝清少揚正面劃了過去,然而半路卻被一件衣服纏住了手腕,『佛寧』震驚的抬起頭看過去,清少揚雙目寒光冷冽,透著無情的殺意,一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早已識破假佛寧。
假佛寧自知不是清少揚的對手,突然做了個讓請少揚微微詫異的動作,他手一鬆,小刀立刻掉了下去,身上的殺氣驟減,順著清少揚的手就纏了上去,整個人頓時勾到清少揚身前,露出一張嬌艷的臉。
清少揚瞬時明白對方在玩什麼把戲。
想不到查雲那個老女人,竟然跟他玩起色誘這一套,怕是給了此人命令,若是刺殺不成,就改成色誘,佛寧此時不見人影,以佛寧的身手不可能會被他們抓走,現場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所以現在應該是被查雲派人引走,目的嘛……
假阿寧見清少揚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以為他上勾了,整個人立刻柔弱無骨的纏上去,艷麗的紅唇輕吐著撩人的氣息,湊到清少揚耳邊,輕緩的蹭著,雙手亦沒有閒著順著寬闊偉岸的肩膀往下滑,堅韌結實的線條隱含著爆發的張力,可以想像在這層布面料下的健碩身軀,假佛寧似乎真的來了興致,表情越來越興奮,右手一勾便的挑開清少揚的衣服,正打算摸進去的時候,清少揚一把抓住他的右手。
「夠了,就到這裡吧!」
假佛寧錯愕的看著清少揚優雅的笑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房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踹開,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從外面跑了進來,劈頭就罵道:「清少揚,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
聲音蕩氣迴腸,夾著真佛寧的怒氣,娃娃臉扭曲得跟什麼似的,一臉怒意在看到房間裡的兩人瞬間煙消雲散,佛寧露出一副猶如被雷劈到的表情。
假佛寧見狀頓時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就攬住清少揚的脖頸快速的將自己的唇湊上去,一邊哼嘰道:「我還要!」
清少揚嘴角微抽,閃電般的掐住了假佛寧的脖子,這戲演得真讓人疙瘩掉滿地,沒看到他的阿寧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光了麼?
假佛寧估計沒想到清少揚如此心狠手辣,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微笑著扭斷了他的脖子,他自己都聽到那一聲清脆的卡嚓聲,生機頓絕,再沒有任何意識!
佛寧不傻,他知道之前那個人引他離開肯定是有目的的,剛剛在看到房間裡一幕就已經猜到他們用的什麼把戲,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清少揚竟然直接扭斷對方的脖子,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這也太狠毒了吧!
佛寧無法把現在的清少揚跟之前的清少揚聯繫到一起,愣愣的看著嘴角依舊掛著一絲優雅笑意的清少揚,渾身冷意。
「唔……」清少揚突然悶哼一聲,然後捂著腹部踉蹌的倒退了幾步撞到桌角,臉色蒼白得嚇人。
佛寧頓時被他嚇了一大跳,一看到他的模樣,頓時再也不顧得剛剛的心情立刻跑了過去,「清少揚,你怎麼了,不會是受了傷吧?」
「痛……」清少揚低著頭輕哼了一聲。
「啊,你哪裡痛,給我看看,不然我現在就去給你找大夫?」佛寧頓時慌亂了起來,一想到清少揚有性命危險,他就著急得不知道要怎麼做,就連以前被抑見血發現他的身份時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不,你先扶我……到床上去……」清少揚搖了搖頭。
「好好好,你先忍著啊!!」佛寧六神無主,他根本不知道清少揚到底受了什麼傷,又傷在哪裡,所以只好遵照清少揚的話將他扶起,「你慢點啊,小心一點。」
「呵呵,阿寧,你真是可愛!」清少揚坐在床邊上,突然抬起頭對佛寧笑了笑,臉上哪裡還有痛楚的蒼白,分明就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笑得無比歡樂。
佛寧頓時怔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清少揚一把拽住翻身壓到了床上,身體被他緊緊的固定住,嘴唇被他輕輕的吻了一下,那張笑臉放大般在他面前。
「混蛋,你竟然敢騙我!」
「呵呵,別這麼說嘛,我也是為你好啊,阿寧剛剛是不是很怕我?」清少揚依舊笑意飛揚,但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眼底的陰霾
,因為佛寧怕他了。
「呃……」佛寧怒容一滯,不可否認,不過當他看到清少揚一副肯定的表情時,他又忍不住反駁起來,「我靠,誰說老子怕你了,老子才不怕你呢!」你算什麼東西。
那句話佛寧沒有說出來就被清少揚用力的抱進懷裡,力道緊得他差點喘不過氣,正想叫著清少揚放手的時候,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淡淡的陳述卻含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阿寧不怕就好,千萬不要怕我,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在意的人,我可以殺死任何人,但是絕對不會傷你一根毫毛,正如我之前說的,我很喜歡你,已經超過我生命,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總有一天,你會看到的!」
佛寧一直以為清少揚在跟他開玩笑,所以從來沒相信過他的話,之前的告白也是,雖然心動過,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忘掉了,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他清楚的感覺到一陣陣怦然心動的心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喜歡?
佛寧頓覺一陣頭暈目眩,他想自己恐怕是栽了!
清少揚看他沒有反駁,反而一副快要崩潰的表情,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他挨到佛寧臉上說道:「阿寧,你就承認吧,你已經愛上我了!」
放屁!
佛寧頓時被他這句話震得回過神來,張嘴就想破口大罵,卻被清少揚低頭堵住了嘴巴,舌頭像滑溜般的小蛇鑽了進去,攪亂了一汪春水……
漫漫的長夜,活色聲香的房間和外面血色的黑夜形成強烈的對比。
面容扭曲的查雲被一柄長槍從胸口貫穿,牧夏冷若戰神的面容靜靜的凝視,直到查雲氣息消散的那一刻才轉身離去,有些人自作聰明,卻不知死神的腳步在逼近,所以最後不過徒留一地怨懟,攜著它隨風泯滅!
生活依舊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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